那幸福呢?幸福又是什么?

是不是就是在早晨起来时,看见他睡熟的笑脸,听到他一下又下结实的心跳?枕着他健美的臂膀,感受他温热的体温,环抱他精窄的腰身?用浓情蜜意的眼神,开启告别处女时代的第一天?

咳……以上是我个人美好的憧憬,也是自以为可以定义的幸福含义。唯一可惜的是,在我规划好了所有关于幸福的含义后,却没发现那个让我由女孩蜕变成女人的男主角。当我醒来时,并没有在床的另一边找到他散发着温热的身体。

人,哪里去了?

我隐下心里的失望,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吻痕,又偷偷瞄了一眼凌乱不堪的被褥,心跳就如同蹦极般飙到了最高点。

虽然我想装害羞的鸵鸟,一辈子就躲在这个屋子里不出去,但肚子叫得实在厉害。迫不得已,我找了一件银毛的衬衫套上,然后将门悄悄地拉开一条缝隙,探头探脑地瞧着走廊里没有人,这才一溜烟儿地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反锁上门,以飞快的速度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一顿猛照。

脖子上的吻痕仍然晕染着暧昧的色泽,胸口的啃咬痕迹亦如告别处女时代的勋章,让我既骄傲,又有些腼腆羞涩。想到昨晚的疯狂,我再次红了脸,就连心跳也变得越发不正常。

爱情对于我而言,原本是那么的遥不可即。可是,它却偏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滋长,在一夜间开花结果,让人啃食到了它的酸甜滋味。

我偷偷笑着,觉得自己怎么越看越漂亮呢?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啊!哈哈……

心情超好的我虽然很想泡个热水澡,可是又舍不得银毛身上的汗水味道,却也不想让别人闻到一夜癫狂的讯息。扭扭捏捏间,我打了一个喷嚏,忙收敛心神,简单快速地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像猫一样地偷偷下楼,想看看银毛是不是在饭厅吃饭呢!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空无一人的餐厅,就连平时总能看见的胡妈都不见人影。我无比纳闷,找来其他佣人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记得"冰棺材"说过,今天晚上是要开舞会的,难道说这些人都出去选晚礼服了?

我很疑惑,但却寻不到根由,扁了扁嘴,决定出去转转。可刚走到门口,就与从外面归来的"冰棺材"撞到一起。虽然两个人每天都会打个照面,可今天我却显得格外不自然。谁让我在一夜之间由挂名古夫人变成了他的儿媳妇呢?这个转变还是挺爆料的嘛。

没太好意思看"冰棺材",本想从他身边溜走,却被他叫住,以冰冻三尺的口气说:"跟我来一下!"

我硬着头皮,觉得早晚都是一刀,干脆就挺着吧。我脚步沉重地跟在他的身后,如同受刑般进入了书房。

"冰棺材"神情略显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既不开口说话,也不示意我坐下。

我觉得很拘谨,但还是选择善待被银毛折腾得快散了架子的腰,轻轻地坐到了椅子上。我深吸一口气,高抬头,摆好架势,想让自己在这次谈判中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许久的沉默之后,"冰棺材"才开口说道:"今天的舞会取消。"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脑子有些衔接不上地点了点头,"哦。"

"冰棺材"接着道:"我想送古金去美国读书,为了他的前程,希望你最好不要干涉。"

我一听此话,当即就愤怒了!脸色一白,厉声道:"为什么?你明明晓得我和他的感情,为什么要送他走?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请不要将你的意愿强加到我们身上!"

"冰棺材"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到一起,却仍然努力强压下了怒火,闭目道:"这件事我已经和古金谈过,他近几天应该会给我答复。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如果古金不肯去深造,他将被剥夺我的继承权。"转而眼睛扫向我,"他的前途、他的未来,都是被规划好的蓝图,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种规则。你如果真心为他好,就离开他,不要让他沾上洗不掉的污水和无耻的骂名。

第188节:第五十章死寂的神秘(2)

"虽然你我之间是一纸合同婚约,但在外人眼中,你仍然是古夫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约束自己的行为,别让整个家族因为你而蒙羞。"

我真想狠狠地呸他一口!但我不能。先不说他是银毛的父亲,更何况我现在还不屑和他武斗。虽然他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了我的心上,但我却告诉自己,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棒打鸳鸯型的,是为了突显爱情的坚贞才创造出来的反面人物。

我用鼻子哼了哼,用以彰显我的不屑,装做轻佻地开口道:"您不惜重金请我来做您的'贤内助',这足以证明我的魅力有多大辐射面了吧?虽然呢,我很在乎您儿子的未来,但我想,如果他的未来没有我,即便天天睡在金屋子里,他也未必会觉得幸福。"

"冰棺材"嘴角噙着冷笑,"不要把自己的价值估计得过高。"

我挑眉一笑,"谦虚一向是我的美德,不过您好像没注意到我的这项优点。说句实话吧,就刚才的那番话而言,我还将自己贬低了不少呢!"说完,我高昂着下巴,站起身就离开了。

当身后书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仿佛是被抽空了空气的气球,差点儿瘫软在走廊上。

我走到银毛的门外,想伸手敲敲门,确定一下里面是否有人。然而我的手指却始终落不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很害怕。我怕银毛对我满不在乎地一笑,怕他说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追逐的游戏。就像……曾经在广场上的那个吻。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有这种自卑心理,但实际上,这个社会教给了我所谓的现实。我不是令人惊艳的美女,不是家财万贯的继承者,不是上帝的宠儿,而是一个努力寻求快乐的胖丫头。

在别人一次次的冷嘲热讽中,我学会了反击、不屑、自嘲!可头颅昂得有多高,我的自卑就有多深刻。这是一种正比,深深啃噬着我不安的感情。

我的手指无力地压在了银毛的门上,迫使门在悄然无声中打开一条缝隙。屋子里仍然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模样。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禁开始怀疑,银毛是不是真的想避开我?

我自嘲地一笑,装做满不在乎地转身,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银毛,相信自己!

我快步下楼,走到停车场,看见了"国字脸"。我勉强笑了笑,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国字脸"很温厚地站在我的身边,询问是否需要他开车送我出去。

我其实并没有目的性,而是想随便走走,便接受了他的好意,让他开车带我出去兜兜风。

轿车里除了机器磨合的细微声响外,似乎连呼吸都变成多余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静止了多久,待回过神时,便让"国字脸"将车开向银毛的学校。

"国字脸"放慢速度问道:"夫人要去看少爷?"

我没有应话,只是点了点头。

"国字脸"又说道:"少爷今天没有课,一早就和博小姐出去了。"

我一直企图平静的心突然一沉,手指寸寸攥紧,好半天才缓解这种心被生生抽痛的感觉。

"国字脸"关心地询问道:"夫人,你没事儿吧?"

我咧嘴笑了笑,既是告诉"国字脸",也是告诉自己,一切都还好。

"国字脸"又问:"那还去少爷的学校吗?"

我点头沙哑着嗓子道:"去!"

"国字脸"轻叹一声,说:"夫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我不在意地道:"说吧。"

"国字脸"说:"我觉得您不太适合在这里生活,不如尽早离开的好。"

我微微一愣,自嘲地笑道:"我也想走,可是现在不能走!"这不但关乎我和"冰棺材"之间的合同问题,更是因为我要和银毛有个结果!

"国字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当车子驶到学校大门口时,正好赶上午休,三五成群的学生开始四处觅食,整座校区显得格外热闹。

我坐在车里,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年轻面孔,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和深深的渴望混杂在心里,形成了一点一滴的心酸与感慨。如果当初我好好学习,现在是不是也正在读大学?这样就不会到处流浪,不会遇见姜汁儿,不会遇见何然,更不会遇见银毛。我的人生,也许会不一样。

二十二岁啊,多好的年纪!我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活了三十二年似的疲惫。

我轻叹一声,望着不远处的年轻笑脸开始失神。虽然明知道银毛不会在学校,但我仍然来了。很明显,我不是来看银毛,而是想看看何然、想看看他的笑脸、想拥有他给予的温暖、想听他软软的声音、想知道有个人会永远站在那个位置上等我。

我多自私啊,从来不曾给予他承诺,却在失意的时候想来寻求他的安慰。我鄙视我自己,真的鄙视。可是,我只是想看看他,远远地看看他,只要看到他的笑颜就好。也许任谁都以为我是何然的依靠,可谁又曾真正了解,若非这个少年一直以来的依靠,让我一次次确定了自己的重要性,我怕是早就失去了很多可贵的东西,例如……活着的信念与信心。

第189节:第五十章死寂的神秘(3)

我的眼睛在人群中穿梭,多希望能看见外出觅食的何然。

事实证明,老天偶尔会给备受打击的人一颗甜枣,给失去信念的人继续努力生活下去的希望,然后再次出手去狠狠地打击!看着其落败和受伤,好让无聊的自己有些新的乐趣。

当我看见何然时,就是这种感觉。

何然似乎没有变,仍然美得令人窒息。纤细的身子、淡淡的姿态、绝美的容颜,真是个若樱花般的少年。只是,在不知不觉间这名少年长高了,在秀美中多了一些挺拔,在淡然中多了些温润,让人更加移不开目光。

看见这样的何然,我突然很想依偎。就像我们一直承诺的那样,我养他小,他养我老。可是,这个誓言被我的愚蠢打破了。然而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何然仍然需要我为他筹集一千万,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卖掉。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已经说不明、解释不清了。

如今何然的身边不再是我,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娇俏女孩儿。她那讨喜诱人的可爱模样就如同天使娃娃,每每望向何然的眼里都有着无法掩饰的崇拜和痴迷。

两个人并肩而行,画面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女孩儿一直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在何然偶尔的笑言中悄然羞红了漂亮的脸庞。

很奇怪,我嫉妒了。更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很欣慰。望着越发出色的何然,我静静地笑着,犹如一只得意扬扬的老猫。我用手指在车窗上描绘着他的轮廓,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才轻声低语,"何然,一定要幸福!"

我在无声中示意"国字脸"开车回去,因为我不晓得自己还能去哪里。

车子在寒风中行驶,穿梭在轻轻飘洒着的雪中,就如低飞的燕子,快速消失在都市之中。

回到古家后,我仰望着整座灰沉沉的城堡,就仿佛看见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压在我的胸口上,让我无法呼吸。我拼命挣扎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逆反心理,想要快速逃离!似乎只有远离这里,我的小生活才能恢复如常,我的快乐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心。

然而,我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懦夫、一个没有经历过战斗就甘愿面对失败的懦夫!

我想一段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不会因性而开始,也不会因性而结束。因为,这是人类的感情,而不是廉价的欲望。

我执意要银毛给我一个答案,若他说不在乎所谓的继承权,若他说不会去美国,那么,就算是抢人,我也不会轻易放手!毕竟我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是银毛,而不是他爸!可是如果银毛说他要离开,那么……我……我又当如何?

天色将黑,我不再给自己考虑退路的机会,撑起自己所有的刺,大踏步向城堡里面走去。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空旷!

整座城堡都沉寂在一片冷冰的灰色调子中,似乎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我下意识地抱紧手臂,想要驱散盘旋在心底的寒冷。我跺着脚跑上二楼,直扑向银毛的房间,除了看见床铺焕然一新外,再无其他。

我跌坐到他的床上,开始怀疑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美梦。我根本就不认识银毛这个人,而昨晚的欢愉不过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春梦。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悄然爬上我的脊背,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疯了,再次陷入到严重的精神分裂当中?

我变得极度恐慌,手指开始胡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衫。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我忙撕开自己的衣领,看见胸口处仍然绽放着的红色吻痕。

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真是被折磨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我一边敲打着自己不甚清醒的脑袋,一边踱步下楼。我走到游泳池附近时,与一个女佣擦肩而过。我忙一把拉住她,急声问道:"你看见银毛……不,你看见少爷了吗?"

女佣微微一愣,忙抬手指向后山,轻声快语道:"我刚才好像看见少爷往后山去了。"

我想银毛一定是去祭拜前任古夫人了,于是攥紧拳头,转身以拼命的架势向后山奔去!

当我跑到后山前任古夫人的坟前时,却没发现银毛的影子。

我正打算扯开嗓子喊人时,竟听见不远处似乎传来细微的声响。我忙竖起耳朵去听,隐约间觉得那声音似乎是人类的呻吟,并夹杂了痛苦的闷哼!我呼吸一紧,以为是银毛失足滚落到山下,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撒腿就向坟墓后面跑去。却在临近那声音的位置时,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跌落了下去。

第190节:第五十一章杀人也是一种信念(1)

第五十一章杀人也是一种信念

也许胡妈并没有真想弄死我,但初步怀疑她可能是想将我吓疯。说实话,我觉得不用她吓,我本来就精神不好。若总这么折腾,没准儿还能给我折腾顺气了呢!

也许是因为我对跳楼颇有经验,所以当我掉入这个深坑里时,下意识地护住了脑袋,因此并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受伤后果。除了身子痛得仿佛要散架了之外,顶多有一些擦伤。

突然的黑暗让我很不适应,只得用手抚摸着身体的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向上攀爬的地方。然而,手指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让我整个神经都为之一僵。借着洞外朦胧的灰暗光线,我将手中抓到的东西拿到眼前查看,只觉得呼吸一窒,差点儿没被吓哭。

我手中攥着的,竟是一条人的小腿骨!还……还带着脚上的骨头!

我吓得不轻,狠狠地将骨头丢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尽量躲得远远的。可惜这个洞并不大,我只能与那具被我压成残废的尸骨相互对视。

我的心脏咚咚猛跳,恨不得马上逃出这里才好。尤其一想到这里埋着前任古夫人,我就觉得毛骨悚然。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竟然觉得自己此刻正被一只冰冷的死人手抚摸着脊背,身体忍不住地战栗着。

恐慌中,我尖叫一声,连抓带蹬地向上爬去。然而这个看起来不算太深的地方,竟然就好像丈量过我的身高一般,让我感觉似乎永远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是够不到出口边缘!

我开始大声呼喊着救命,想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可无论我喊多少遍,都没有人向我伸出救援的双手。

屡试无果后,我气喘吁吁地瘫软在洞壁上,慢慢滑落在地。

此刻天色已经黑成一片,我既冷又饿,还有些孤单的绝望。

隐约间,我似乎又听见那可怕的痛吟声传来。那声音就仿佛是厉鬼的哀号,在耳边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凄惨,让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总觉得有人在窥视我,有东西在靠近我。这种危险的意识让我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若是一般正常人,可能会吓得抱头痛哭、精神失常。然而,我已经精神失常过。所以当这种哀号变得没完没了时,当真非常意外地激发了我的暴戾和愤怒!我当即恶狠狠地扑到那女尸的枯骨上,咔吧两声卸下了她的两根大腿棒骨,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想在危险靠近时狠狠地给予对方有力的一击!

然而,周围除了阴森森的悲惨小调外,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怪物突袭事件。

我原本受到惊吓的脑袋开始正常运作,努力联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赫然觉得,今天之所以掉进这里,绝对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而这个人,应该和割裂我房间玻璃的人,是同一个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女佣?毕竟是她告诉我银毛在后山,才将我引至此地的。可是,前任古夫人祭日的当天晚上,我看见的黑影确实是胡妈无疑。那么,到底是谁想要害我?我觉得我现在都不应该叫何必,最好直接改成洋名儿,叫:何其无辜!

耳边仍然响着阴森森的鬼哭狼嚎,我却已经不屑于去害怕。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声音绝对是由小型录音机发出来的,半天都是呜呜呀呀的一个调子,还真没什么新的创意。

要说害怕,我的确生怕针对我的那个人突然出现,然后直接杀了我这只困兽。

这么想着,我反倒平静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不是未知的可怕生物,我就有能力和他搏上一搏!

思绪翻滚中,我耳边似乎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我暗道不好,果然看见一道大水流正顺着洞壁向下猛灌,看样子是想将我弄死在这里,成为前任古夫人永远的陪葬者!

我心口起伏,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个龟孙子!不但割坏我的玻璃,还设计我来这里,放了个塑料模型的女人尸体来吓唬我!这会儿又做起了放水的勾当!瞧你削尖了脑袋想的那些办法,还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低劣手段。鄙视,我严重鄙视你!"当我去掰死人骨头时,就已经发现这副女人尸骨是塑料制品,根本就不是真骨头!

外面没有人回应我,但那股水流却停止了。我暗自疑惑,寻思着是不是我骂得他心窍开了,让他自以为受到了高等教育,这才停止了水漫金山,想着回去设计出一个充满创意的新方法来弄死我?也就在我这么一寻思的工夫,眼睁睁地看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盖在了有着微弱光亮的洞口,彻底封了我的出路!

我眼睛瞪起,气得破口大骂!可骂过后,又开始恐惧起来。我颤抖着冰冷的身体,用一声声咒骂为自己打气。努力踩着女人的塑料骨骼往上爬,却一直无法逃出生天。

我的脚踩进泥巴里,被冰冷的水浸透,冻得渐渐失去了知觉,只能在心底期盼银毛会发现我不在屋子里,然后出来找找我。

至于其他,我不敢奢求。

在充满煎熬的等待中,我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呼救,希望能让人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然而漫长的时间过去后,我并没有等到骑士的到来,而我的腿也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就连身子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儿变得冰凉,感觉周围只剩下刺骨的寒冷。然而,我却不会放弃希望!生命如此珍贵,我才刚刚开始体会幸福的滋味,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拜拜?

第191节:第五十一章杀人也是一种信念(2)

我费力地弯下腰,拾起塑料女子的腿棒骨以及其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向上扔。我要在嗓子沙哑得不能发出声音时,让这些声响代替我的喉咙去求救!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儿活下去的机会!

当我的胳膊也渐渐失去知觉时,我突然听见有人喊叫的声音,仿佛在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何必……何必……"

我原本委靡的精神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拼尽全力地大声回应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当脚步声临近,当阻隔了光线的石碑被人搬开,当上面的男人将手伸向我,当我攥住那厚实的温热,我真的开始感激。感激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感激我的生命可以继续。

哆哆嗦嗦间,腿脚已经派不上用场。"冰棺材"紧紧抿着唇,伸出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大步向城堡走去。我真的很想说声谢谢,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只是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沙哑地呜咽了一声。

"冰棺材"紧紧皱着眉头,直接将我抱到他房间的浅灰色大床上,并伸手脱掉了我的鞋袜,用温热的大手按摩着我已经发青的脚丫。

我没想到"冰棺材"会为我做这些,当即有些受宠若惊,一天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冰棺材"见我哭了,终是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地递给我一张面巾纸,让我擦擦眼泪。

可是,我的手还处于解冻状态,根本就抬不起来。

"冰棺材"望着我,最终还是靠了过来,用柔软的面巾纸将我脸上的眼泪吸干。可能是他觉得我比较脏,所以又拧了一条毛巾擦上了我冰凉的脸蛋儿。

要说我今天晚上遇见的诡异事件还真多,单单拿出"冰棺材"为我捏脚擦脸这一部分来说,就足以列入我的"人生之最"中。我是真的很诧异,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晓得他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当那被温水浸泡过的毛巾贴在我冰冷的脸颊时,我原本被冻僵的灵魂开始复苏,在温水的滋润间变得感动异常,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老爸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的小公主。我吸了吸鼻子,可还是没有稳住这种情绪,让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落下,大有收不住势头的意思。

"冰棺材"微愣,继而却笑了,缓缓勾起唇角打趣道:"鼻子头都哭红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只能抽泣着瞪了他一眼。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诡异了,尤其以"冰棺材"的态度为最,实在让我产生了一种久旱逢甘露的错觉。

"冰棺材"不知道是哪里抽风,竟被我瞪乐了,随后取来一面镜子让我看,还非常无聊地说:"你看看,像不像一只加菲猫?"

如果说我刚才怀疑"冰棺材"的行为太过诡异,那么现在,我完全可以用超级诡异来形容他了。

看着"冰棺材"越发亲昵的举止和亲近的言语,当真让我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啊?还是说,他看见我在他家受苦受难,差点儿将小命丢了,所以才转变了态度,决定以友好的态度对待我?

我满怀疑惑地瞄他一眼,然后转向面前的镜子,赫然发现自己还真像一只加菲猫,尤其是那双眼睛,都成一对大桃子了。我扑哧一声,沙哑地笑了。

"冰棺材"站起身,用被子将我盖好,非常有人情味地说:"睡一会儿吧。"

我抬眼看他,想回自己的屋子里。

"冰棺材"好像洞悉了我的心事,淡淡地道:"先住这里。"

我点了点头,明白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安排。尤其是在有人想加害我的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暂时住在他这里比较安全。谁晓得我回到自己的被窝后,会不会碰到什么有毒的钉子?可是,谁又能保证我在"冰棺材"的房间里就一定安全?

眼见着"冰棺材"要走,我忙出声唤道:"喂,你……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冰棺材"点了点头,随手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道:"说说你今天的遭遇吧。"

我将温水灌下,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就连被冻结的血液都开始缓慢地循环起来。我眼含谢意地对他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全盘托出,坚决不打算养虎为患。最后还总结道:"虽然我怀疑过胡妈,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而且今天这事儿若以常理推断,能搬动石板来封我头顶洞口的人,应该是男人所为。"继而我精神兴奋地道,"对了,我还记得那个女佣的样子,不如我们找她来问问,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银毛去了后山的。我想,如果这个女佣没说假话,那么那个扮演银毛的人,一定就是想要加害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