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材"听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之后站起身对我说:"早点儿休息。"转身就要离开。

我皱眉大喝道:"喂!你好歹给我个说法啊!至少让我可以预先留下遗书,别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古家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但任谁也不想一进来就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第192节:第五十一章杀人也是一种信念(3)

"冰棺材"脚步微顿,背对着我说:"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然后拉开房门走了。

我气得牙根都痒了,觉得银毛绝对遗传了"冰棺材"的部分性格特点,都是那种喜欢在心里衡量事儿的人。说好听点儿,这种人是有内涵、有心机;说不好听点儿,那就是缺乏语言表达能力,是自以为是的表率!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冰棺材"一定是在保护那个暗中加害我的人,不然怎么不光明正大地报警?还是说,他害怕影响古家的名声?

胡思乱想中,我的精神惶恐不安起来,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窥视着我,会随时扑出来要我的命!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紧张,我爬起来将"冰棺材"的屋门反锁上,然后开始满屋子地转悠,想着是应该逃离这里,还是干脆报警?

我想来想去,越发觉得事情不秒。

既然我现在不能离开,就不能等着被宰,最好的办法,就是突然反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思考至此,拉开房门,打算去看看银毛回来没有。如果他回来了,我就和他商量一下计划;如果他不在家,那么,我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老爸。人有时候就这么奇妙,虽然"冰棺材"总喜欢做棒打鸳鸯的事儿,但就他刚才的表现而言,我还是应该选择相信他。

我出了"冰棺材"的屋子,小心翼翼地摸向银毛的房门口,先是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动静,然后用手指轻轻叩击着门板,却一直无人开门应答。

我心里不免产生很大的失落感,觉得在自己最需要银毛的时候,他却没有在我的身边。怀着由于心理的落差带来的不快,我走向"冰棺材"的书房,试探性地将耳朵贴了上去,想看看他在不在书房里。

书房里传出"冰棺材"的总结语,说:"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另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回道:"是,先生!"

我皱眉,难免惊讶。没想到被"冰棺材"训斥的人,竟然是……胡妈!

难道说"冰棺材"已经确定想要加害我的人就是胡妈?听说胡妈以前就是前任古夫人的奶妈,关系亲近得很。若按照"冰棺材"的说法,前任古夫人是因他的过错而辞世的,那胡妈的报复就变得顺理成章。只是,您要报复直接找"冰棺材"就好了,干吗来折腾我啊?

也许胡妈并没有真想弄死我,但初步怀疑她可能是想将我吓疯。说实话,我觉得不用她吓,我本来就精神不好。若总这么折腾,没准儿还能给我折腾顺气了呢!

我怀着满肚子的委屈,赫然听见胡妈告退的声音,忙闪身躲入旁边的屋子里。看着胡妈从"冰棺材"的书房里出来后,我便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是不是去消灭罪证。即使"冰棺材"不给我一个公道和说法,我也得拿捏住敌人的软肋,让她不能再加害我!

不是我胆子大到敢和敌人硬碰硬,只是初步丈量了一下彼此的体型差距后,我自认为一下子撂倒她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轻手轻脚地跟在胡妈身后,一直走出城堡,来到车库附近的一座小二楼。这座小二楼我虽然从来没有进去过,但却知道这里是给佣人提供的住所。

我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开始思量如果出现意外,我应该从哪条道逃生,或者直接破窗而出,反正跳楼我最擅长。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我竟然跟丢了胡妈!恼火中我四下搜寻,却隐约瞧见银毛在不远处一晃而过!我忙抬腿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一间坐落在偏僻角落里的屋子。

我心中疑惑,觉得银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刚才我看见的银毛,莫不是就是那个假货吧?虽说现在打假很彻底,但假货仍然很猖獗。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以身涉险时,一张放大的"国字脸"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笑呵呵地问:"你看见我了吗?"

我被吓了一跳,当即直起腰,拍着胸口说:"你看见胡妈没?我找她有事儿。"

"国字脸"摇摇头,却不再言语。

我冷静地转开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心里却恨不得此刻能长出翅膀,赶快飞离这里!谁能想到,"国字脸"竟然穿着银毛的衣服!尤其他刚才笑呵呵的表情,真是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眼下,我根本就不需要继续猜测,凭借直觉就可以认定,他才是那个一直想要加害我的人!

我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看见了胡妈那张如果死人一般的脸,吓得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转身就要往回跑。然而,我身后的退路却被堵截--"国字脸"一个前扑将我制住,一手紧紧捂住我的嘴,一手用蛮力将我拖进了阴冷的小屋。

胡妈随即进入,颤抖着身体低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快放开何小姐!"

"国字脸"扬起憨厚的笑脸说:"妈,小姐不喜欢她。"

我微愣,想不到胡妈竟然是"国字脸"的妈!再一细想,难道"国字脸"口中的小姐,就是……前任古夫人?他……他……他怎么说前任古夫人不喜欢我?难道说……前任古夫人还没有死?

第193节:第五十一章杀人也是一种信念(4)

恐惧感再次袭上我的心头,让我几近抓狂,极力想挣脱被困住的身体。

"国字脸"对我的挣扎有些不耐烦,直接扬起拳头砸向我的脑袋,让我整个人在瞬间失去了知觉,缓缓滑落到地上。

胡妈惊呼一声,急忙推开"国字脸"来察看我是否还活着。

我努力控制好呼吸,继续装昏迷。

胡妈见我无事,便轻轻松了一口气,对"国字脸"厉声说道:"你不许再这么胡闹!夫人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你马上背起何小姐,我们将她偷偷地送回到屋子里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知不知道!

"还有,你以后不许再在背后搞鬼,就算是想吓何小姐都不行!如果你还这么胡闹,我不会再包容你,会赶你走,让你远离这里,明不明白?!"

"国字脸"竟如同孩子般哭泣道:"不要,我不要离开!小姐说她喜欢我,要我帮着她照顾小少爷,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

胡妈激动地低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小少爷如果知道你想伤害何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刚才先生已经找我谈话,让我管好你,否则他也不会再客气了。"

"国字脸"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不是我不懂,是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小姐让我照顾小少爷,我不能看着他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轻闭着的眼睫毛在微微地颤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难受。原本我以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危险都源于古夫人这个头衔,却不想,竟然是因为我和银毛之间的感情。

看样子,"国字脸"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他固守着对前任古夫人的承诺,不允许任何危害到银毛未来的东西存在,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下黑手。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我,而是想将我吓离这里,别再和银毛纠缠下去。

我想偷偷睁开眼睛寻找逃出去的出路,毕竟即使"国字脸"以前不想杀我,却并不代表此刻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就没有起什么杀之而后快的心思。

然而还没等我有任何举动,便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紧接着,胡妈扑了过来,奋力拉扯着"国字脸",大声哭喊道:"住手,住手!我要叫人了,真的叫人了!"

借着"国字脸"伸手去推胡妈的空当,我张开眼睛,快速扫视一圈,随手扯过一个落地的铁艺灯架。

"国字脸"听见有异响,忙撇开胡妈转过头来。

我看准时机,挥动手中的铁艺灯架,想毫不留情地给他来一个重击!但他身手却很灵活,轻易地闪躲开了我的攻击。我只能胡乱地抡着铁艺灯架,阻碍他靠近我。我偶尔一个横扫,铁艺灯架的前端滑过他的左脸上,立刻挑开了皮肉,鲜血如注,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脸,使他的表情显得越发狰狞恐怖。

就在他想狠狠地扑过来时,房门被一脚踹开了!"冰棺材"大步冲了进来,一拳头将"国字脸"打倒在地。

我手中的铁艺灯架缓缓滑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整个人也瘫软地依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望着地上的"国字脸"开始愣神。

胡妈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求情道:"先生先生,我求求您了,放过他吧。我知道他罪孽深重,可他确实是一心为了少爷好啊!这么多年了,他不结婚、不生子,就守着夫人的临终嘱托过日子,精神上真的有些问题了,您就宽恕他这一次吧。"

"冰棺材"沉声道:"我说过,后山那是最后一次,你却没有管住你的儿子,这怨不得任何人。"他伸手掏出手机,看样子是打算报警了。

"国字脸"缓缓爬了起来,脸颊上的鲜血仍在流淌,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被鲜血浸泡着一般。

胡妈扑到"冰棺材"的身上,苦苦哀求道:"先生先生,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这就带着他离开,去他二弟家。我们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不会再危害到何小姐的生命。"

"冰棺材"略有动容,却又叹息道:"胡妈,你起来吧。他已经疯了,并不是离开就能解决问题的。"

胡妈猛摇着头,"不会,不会,他不会疯的!他只不过有些……极端,对,就是极端。我发誓,我一定会看住他的,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别把他交给警察。"

"国字脸"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立着,就仿佛他们谈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我收回目光,慢慢直起腰,轻声道:"放了他吧。物以稀为贵,这样的痴情怕是早就已经绝迹了吧。"我望向"国字脸",淡淡一笑,"如果男人都像你一样注重承诺,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女人得到幸福。"

第194节:第五十二章心祭(1)

第五十二章心祭

甚至我曾想过,如果他万分为难,那么我就陪他去美国!如果去不了,我就等他,一直等到我三十岁。至于三十岁以后的事儿,我没想过,或者开始寻找另一段快乐,或者干脆沉默。

一整天的惊心动魄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终于趋于平静,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回归到原有的位置上,却又仿佛坠入到叹息的汪洋,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神情疲惫。

我拖动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开灯,直接摸黑进入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浴水中。直到水温变得冰冷,我才从浴盆里爬了出来,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简单地围上浴巾走了出去。

原本悄然无声的呼吸着的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床上竟会躺着一个男人!

黑暗中,我吓得差点儿失声大喊救命。却在扫视第二眼时,发现那个躺着的人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银毛!

我原本惊恐的心跳变得沉重,不晓得要如何开口打这声招呼。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破口大骂他是个浑蛋!就会质问他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见踪影!

两个人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对视着,似乎都在酝酿着暴风骤雨般的感情,恨不得一口吞噬了对方才好。

我的喉咙有些哑,鼻子开始发酸,一天来的经历使我很想找个人发泄情绪,很想狠狠地撞击进他的怀里,让他哄着我,告诉我一切有他,不用担心。

可是,当我走到床边时,银毛却从床上坐起来站到我的身侧,与我的视线形成了无法面对面的偏角。这样的角度让我极其不舒服,就仿佛扑不到的身体、拥不住的体温,甚至无法通过彼此的眼睛看清楚对方的情意,分辨不出彼此之间话语的真假。

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转过身,正视他的眼睛。不是怕他闪开,而是怕从他眼中看到太多的认真。无论是谎言还是接下来的话,我都怕他太认真。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我知道银毛有话要说,所以才会躺在这里等我。所以,我等着他先开口。就算要被宣判死刑,我也要在最后捅上他一刀!痛,是两个人的感受,别欺负我一个女人。

时间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旅客,既痛恨酷热的暴躁与干裂,又渴望大雨倾盆时的肆虐与疯狂。就像我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终于,他开口了。

他说:"我要去美国。"

也许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我便已经猜测到他可能要说出的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这么快。至少我以为,他会考虑很久很久,久到难以割舍,久到不舍得放弃。

甚至我曾想过,如果他万分为难,那么我就陪他去美国!如果去不了,我就等他,一直等到我三十岁。至于三十岁以后的事儿,我没想过,或者开始寻找另一段快乐,或者干脆沉默。

真的,我想了很多很多,多到自己都觉得我们一定会有未来。在我的想象中,我们似乎可以在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波折后,两个人最终还能走到一起,继续幸福快乐。只不过,这样的前提是两个人仍然深深地爱着彼此。

所以,当他说要去美国时,我真的没觉得怎样心痛,只是梦醒了,我的爱情花开败了而已。

事情很简单,一点儿都不复杂。没有未来,也没有等待,很好。

我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很痛快地回应道:"好!"此刻,尽管我觉得自己可以毫不在乎银毛的一切,但在心里仍然深深地渴望着,渴望他再说些什么,例如……他想带我走,或者要我等他回来。

我知道,真的知道,如果他开口说让我等他,我一定会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我相信自己是幸福的,而且是……相信爱情的。

昨夜曾经抵死缠绵的两个人,今天竟是这般冷淡相对,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还如此卑微地心怀希望。

我是谁?银毛是谁?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爱情?狼会爱上刺猬?真是笑话!狼不过是想改改口味,尝尝刺猬的鲜美罢了。可吃到口中后,才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放手了,很轻易,也很从容。

我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轻佻地转过身,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而银毛却没走,而是沙哑地问:"你……想问什么吗?"

曾经他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他的。如今又听到这句话,我终于笑出了声,觉得他很没有诚意。如果真的想说,又何必要我来问!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更懒得和他交谈。

谁知银毛竟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如同要掐碎了般使劲攥着!

我吃痛,却不想甩开他,而是出言讽刺道:"再用力些,直接掐断了多好。一如你给我所有的痛,让我可以记着你,多好!"

银毛突然低吼一声,将我狠狠地压向床面,两个人的重量砸出一种令人心颤的痛!

他如饿极的狼一般紧紧盯着我的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犹如快速陨落的流星,在希望与坠毁之间,划出自以为是的永恒。

我的胸腔起起伏伏,既怪他什么都不说,也恨自己爱上了他!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异类,恨不得要与每个人作对。

可是我还是在一个个琐碎的生活小事中和他越走越近,最后干脆脱掉自己的保护刺,用力地奔向他为我准备的保护臂膀!

第195节:第五十二章心祭(2)

而我得到的,除了心痛与背弃,还有什么?

我脱了保护刺,柔弱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就算眼看着自己的刺就在前方,却仍然无力爬过去重新穿上伪装。哀莫过于心死,就是这样吧。

然而骨子里的自尊却不允许我像条死鱼似的放弃挣扎!我拼着最后的一点儿力气,也想让他晓得,刺猬还有牙齿,不会总是被他压在身下!

我疯狂的反抗却遭到了暴虐的镇压。银毛发了狠,撕咬我的唇瓣,仿佛要活活扯下一块肉那般用力。

我痛得一声呜咽,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想伸手推开银毛,却被他将两只手固定在了头顶上方。

在我的扭曲挣扎中,他若疯子一般一把扯下我的浴巾,在没有任何前奏的爱抚下,直奔主题……

仍然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承诺,再次醒来时全世界仍然只剩下我一个人。

都说盛装的灰姑娘会在午夜十二点后因失去魔法,变回原有的样子。可今夜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那个盛装的王子却已经退场,并在临走前以强硬的姿态喂给我两颗避孕药。此刻,我真希望他喂给我的是毒药,如果是这样,我还会感激他一些,不至于如此痛不欲生。

我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在痛,不但在诉说着昨夜的荒唐,还嘲弄着所谓的感情。

我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天色大亮,直到我的脑袋被纷乱的感情纠结得险些疯掉,我才勉强支撑起僵硬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我用力捧起冷水,使劲拍打向自己的脸颊,要让那渐渐极端的思想隐去。我试着努力呼吸,不让自己变得陌生,不让自己失控。

我渐渐平静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可收拾来收拾去,竟觉得都是垃圾!即使带走了,也不过是继续背着这些垃圾度日!不但作践了自己的身体,还要承受着它们的压力。何苦呢?何苦……

我狠狠踢向已经打包好的杂物堆,将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踢飞,在屋子里撞击出嘈杂的噪音,最后气力泄尽般瘫软在自己制造的垃圾上,一如我曾经努力的拼搏,而最终仍然要变成别人手中的垃圾一样。

我的眼泪沿着眼角流下,为银毛,也为自己。

感情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成熟是否真的要用痛苦作为交换的筹码?第一次的全部付出,换来的只是转身后的背弃。何必如此?何必多情?谁才是谁的天长地久?

爱情总是短暂,一如昙花一现,怎可能刹那芳华,便是永远?

我抽搐着身体,无声地痛哭着,直到没有泪可以流出,直到自己以为想透了,才爬了起来,找出一千万的支票和价值一千万的钻石项链,轻轻放到"冰棺材"的门前。本想无声地离开,可"冰棺材"的房门却应声而开。

两个人无言相对,甚至找不到一句可以用来告别的话。

我转身想要离开,"冰棺材"却出声唤道:"这些,你可以带走。"

我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沙哑着嗓子道:"我卖的是人,不是自尊!"

迎着寒风走出古家城堡,清冽的空气中慢慢飘洒着雪花,渐渐地将天地间覆盖成一片朦胧,让人的眼睛越发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晓得下一个路口将会拐向哪里。对于未来,我仍无法估计。

身旁有车子缓缓驶来,车窗落下,"冰棺材"对我说:"上车。"

我突然笑了,红着鼻子,沙哑地笑着,"不,我不能再误上贼车了。"

"冰棺材"却没有妥协,仍将我拦在车的一边,再次重复道:"上车!"

我扫了一眼漫无边际的山区,最后还是决定善待自己,坐到了他的身边。在车子的无声行驶中,我望着窗外的清雪开口道:"坐上由你驾驶的车子,一共两次。一次是我们去拍结婚照,一次是现在。"

"冰棺材"一直沉默不语,就仿佛整个车里只有我这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世界静得出奇。

我迎着风,用力呼吸着,想让自己可以尽快恢复力气,不用沉浸在这种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的痛苦中!

然而,车窗却被"冰棺材"操控着关合上了。

我大喊道:"开窗!"

"冰棺材"不理我。

我突然转过身,狠狠瞪向他,大吼道:"开窗!"

"冰棺材"转过头,望向我,轻轻地说了句:"会着凉的。"

我微微一愣,不敢置信他竟然会关心我!继而想到他对我说过的话,当即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我红着眼肆无忌惮地嘶吼道:"谁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针对我的时候、你讽刺我的时候、你让我离开银毛的时候、你威胁我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会心痛?我会痛得生病?我会痛得不是我自己?!

"告诉你,尽管我没有显赫的家事,没有诱人的曲线,没有令人惊艳的脸孔,没有渊博的学识,但我仍然是一个人,是一个受伤会痛、委屈会哭、在心底渴望爱情的女人!

"我不是你们有钱人家的玩具,不是银毛游戏的对象,不是你用钱可以买来的灵魂,我他妈的就是我自己!"愤怒地嘶吼、大声地咆哮,无不宣泄着我的委屈。

第196节:第五十二章心祭(3)

"冰棺材"静静听着,没有动怒,也没有皱眉,而是在我咆哮结束后将一张面巾纸递了过来,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一句话,让我原本风干的眼泪瞬间如泉涌,整个人扑到"冰棺材"的身上放声大哭。

"冰棺材"将我拥入怀中,无声地安慰着,任由我号啕不止。

一连两天了,我没有合过眼,没有睡过觉,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紧绷着,生怕自己睡过去后一切都断了。可该断的还是断了,无论我如何坚持。

虽然我很想恨"冰棺材",是他拆散了我和银毛,但若银毛能坚持,谁又能拆散我们呢?所以我只恨银毛!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就如同一阵风,总是突然出现,然后瞬间消失。谁又能抓得住呢?谁又能看得见呢?谁又可以寄托情爱呢?

号啕大哭渐渐转为哽咽抽泣,嘶吼的身体慢慢失去力气,我整个人深深地窝在"冰棺材"的怀里,在温热有力的气息下暂时卸掉了伪装出来的坚强。我的眼角含着一滴清泪,终是哽咽着睡去……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我的身体仍然倾斜在"冰棺材"的身上,导致我的脖子有些僵硬难受。

我慢慢趴了起来,扫了一眼车外的残阳,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