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突然收紧手臂,将我贴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的手指抖了又抖,还是环绕上了他的身体,用力攫取这一份温暖。这一刻,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十八将我抱回到小公寓,然后找了一家快递公司将我亲手缝制的婚纱邮递出去。接着两个人对望着彼此,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

我知道他一定是给实习护士打回了电话,所以知道了我出车祸的事情,这才丢下情人,匆忙间跑来看我。我想说一声谢谢,却又觉得很苍白,索性就闭口不言语了。

气氛有些怪异,十八显得很烦躁。

他扯了扯扣错的纽扣,走到卫生间里哗啦啦地洗漱了一番后,这才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伸展着魅惑的四肢坐到了我的床边。

我伸出手道:"借手机用用!"

十八将手机放到我的手心,随即一把攥紧了我的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准确的语言来形容。

我抽回手指,拨打着白婉的手机号码,"白美人啊,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了,可能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了。不过婚纱我已经给你邮递出去,你注意查收下!"

白婉那边沉默了三秒后,突然爆发了台风般的怒吼,"何必,你要是不回来参加我的婚礼,老娘我马上派人去打劫你!"

我身子一抖,软语道:"消消气儿,我是真的……"

白婉霸道地说:"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你就算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我苦笑不已,只得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交代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并极力安抚住马上要飞过来看我的准新娘。

我挂了电话不到三秒钟,白婉又给我拨打了回来,且张口就大喝一声逼问道:"说,你和谁在一起呢?!"

我吓得忘记了思考,下意识地回了两个字,"十八!"说完我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白婉那损友神秘兮兮地笑着,大大咧咧地说道:"嘿嘿,我就说嘛,这个号码我怎么看着眼熟呢,想当初我可是特意跟别人要过他的电话号码的。"她转而亢奋道,"何必,你赶快给我坦白从宽,你是怎么和十八勾搭到一起的?我现在是拖家带口没法爬墙了,你可要好好儿享受生活啊,别忘了把我那份也一同消费了!"

我忙轻咳一声说:"好啦,好啦,知道了!"

白婉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的机会,兴致勃勃地接着道:"你现在也算是有票子的女人了,咱随手包养一个小男人也跟玩似的。不过,我可跟你说,他可是有名的淘金扒子,你那小金库估计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别说妹妹没照顾你啊,等你没钱的时候,妹妹资助你!"

我心里不舒服,皱眉道:"行了,你就别瞎说了,根本就不是你想得那么回事儿。"

白婉咋舌道:"那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你被他包养了吧?啧啧……"

我气得大吼道:"白婉!"

白婉说:"到!"

我气结,"你个下作的东西,等我以后再收拾你!"

白婉撒娇道:"来嘛,来嘛,你现在就来收拾我吧。"

我咬牙切齿,"白婉,我脚痛。"

白婉忙正色道:"好好,我挂电话去当奶妈了,你自己享受生活吧。"就在我按下挂机键的前一刻,她却突然又冒出一句,"喂喂,他多少钱一晚啊?"

我脑袋一热,冲着手机狂吼道:"我包年!"我狠狠地按下挂机键,不敢去看十八的脸。

十八却笑着问:"你朋友?"

我扯了扯头发,"就是一个疯婆娘。"

十八又问:"她认识我?"

我错开他的目光,"都是同学。"

十八"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我见不是白婉,就将手机塞给了十八。

十八按下接听键,轻轻地应了几声后,回道:"今天不能去看你了,我有些事情要忙。好,就这样。"

我见十八挂了电话,微微低垂着眼睑说:"我困了,你去忙吧。"

十八微微一愣,随即狡黠地笑道:"你不是包年了吗?"

我弯了弯唇角,却觉得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沉默中,十八略显苦涩地说:"我来看你和看别人的性质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攥紧他的手指,似乎可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让他去做其他营生,但我毕竟不是他,也不晓得他自己到底有何想法。每条路终是要有人走的,对与错、是与非,还要看自己心境如何。

我吃过十八买来的饭菜后,天已经渐渐黑了。

十八挽起袖子收拾着碗筷,样子还真有些贤夫的味道。

我歪头看着他扑哧一笑,十八抬头与我对视,大言不惭道:"你这里调料不全,改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保准儿让你香掉舌头。"

我比画着羞他道:"得了,你就吹牛吧!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会做菜?"

十八笑吟吟地说:"我父母身体都不好,在我初中毕业时就去世了。我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做菜做饭了,你不要小瞧人哦!"

我隐藏起自己的怜悯,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有前途,绝对的优秀贤夫!"

十八擦了擦手,坐到我的床边,貌似玩笑道:"如果我真有那么好,你想不想为我赎身,让我从良?"

我不知道他话中的真假成分,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劝他从良的机会,于是很小心地问:"需要……多少赎金?"

十八一根手指点在我的心脏位置,目光炯炯、沉默不语。

我忙打着擦边球,取笑道:"一百块,还是一百万啊?"

十八赔着笑道:"一千万。"

我打哈哈道:"真黑!"

十八站起身,转移话题问:"要不要洗个澡?"

我因为刚才的话题而出了一层细汗,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当十八抱起我走进卫生间时,我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什么。

十八扭开水龙头,将温热的水放入浴缸里,在伸手试了试温度后,才开始伸手解我的衣扣。

我压住他的手,沙哑着嗓子道:"十八,你要的东西,我给不起。"

十八反问:"我说过我要什么了吗?"

我亦反问:"那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吗?"

十八回道:"你需要爱情!"

我浑身一震,扣紧了手指。

十八却接着道:"但是……我也给不起。"

我缓缓放松了手指,却是轻快地笑了。

十八继续解开我的衣服扣子,褪掉我的裙子,直到我赤裸得只剩下右脚上的石膏,他才将我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入到浴缸中。然后他脱掉上衣,将彼此的衣服系到一起,把我的右脚轻轻吊起。

十八赤裸着上半身蹲在浴缸外面问:"冷不冷?"

我点点头,今天一直觉得很冷很冷。

十八撩起温水洒到我的身上,手指开始揉搓,"放松一些,马上就暖和了。"

我闭上眼睛,在紧张与战栗中享受着十八手指的服务。我相信,世界上最好的按摩师也未必赶得上十八的手法,只因为十八更了解女人的身体。

时光如穿梭,爱恨消磨,谁又会为谁守身如玉?

第213节第五十七章天堂地狱十八层(一)

大心语:姐妹缓过来了,明天继续一天一更!继续拼字.

都说**苦短,其实长夜更漫时间总是在手指尖悄然流逝,来不及多想,也无所谓快慢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我的脚早就已经可以行走如常只不过每逢阴天下雨,还是会觉得骨折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十八陪着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瞧了瞧我和十八,只说了一句话:“骨折期间,不宜行房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觉得这脚没养好也不是没有根由

虽然我不爱十八,但不可否认我喜欢他,更不可以不拜倒在他技艺高超的床榻运动上

尽管我和十八之间不会有银毛曾经给予的狂野与**,但几乎每次我都能达到前所未有的**我知道,这样已经很好其实我并不想比较自己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但这是人类的通病,我也避免不了

眼下,我和十八之间一直保持着床伴的关系但我们都不会过问彼此的私生活,却徘徊在朋友与情人之间,有种若即若离的靡丽,也有种飘忽不定的距离

我不问他将来打算如何,他也并不会许诺给我什么两个既自负又卑微的灵魂相互依靠在一起,不会给彼此任何负担,哪怕是过重的感情,都体贴得不加重码

也许,我被快餐同化了

竟不再渴望所谓的爱情,无乱是轰轰烈烈,还是细水长流说句很直白的话,我现在只是在感觉到饥渴的时候,狠狠地灌上

我和十八仍旧分隔两地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却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我只不过时间不一定

有时候我会问:“十八你绝不觉得你来我这里就像是皇上视察自己地行宫别院宠幸自己偏远地小妾?”

十八抱着我用下巴摩擦着我地额头轻柔地说:“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我只是你每个星期才招来侍寝一次地可怜侍者?”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无法继续深刻地探讨既然一开始不是因为爱也明确无法给对方想要地爱那么就别说这些酸唧唧地字眼儿我们只是朋友兼职床伴温存多一些探索少一点儿;拥抱多一些占有少一点

我从来不问十八到底和几个女人保持着我们这种关系但是却总觉得除了“工作”我们之间地关系才是他唯一地感情生活

事实证明我们都在努力维护着这种难得地平衡既不让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放肆得无凭无据

十八不出现在我公寓里的时间段,我仍旧是一个工作狂每天玩着各种材质与造型甚至用张狂的色彩来抒发自己不为人知地感情

偶尔疲惫的时候,就将自己投入到软软的懒人沙发中,享受着身体的放松与阳光挥洒的惬意有时候会在不知不觉间睡着,醒来时感觉到身上滚烫一片

就像今天中午,我吃过午饭后便睡着了,醒来时觉得脸颊上都能烙两张春饼咧嘴一笑,伸个懒腰,摇了摇胳膊在懒洋洋地气氛中打算继续手头的工作却在转身间发现华骆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自从第一次艺术展后,他就时常过来帮我做些工作因为跑得太勤了最后索性就来艺术馆工作了,与我一同负责雕塑类型的展览其实老馆长并不想让华骆来这里工作不过谁让他后台过硬呢?不但是华氏集团的继承人,还据说有个超有钱的老妈

很显然,华骆根本就不是做生意地材料,似乎更喜欢窝在我的工作间里,和我一同搞创作

见华骆发愣,我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笑道:“魂兮归来”

华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转身慌乱地去收拾起工具,却是一边忙活一边问道:“何必,和我去美国进修,好不好?”

我虽然吃惊他突然间的邀请,但仍旧很认真地回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想去”

华骆忙转过身,问:“为什么?”

我用脚踢着桌角:“不喜欢那个地方而已”

华骆微愣,随即眼睛一亮,分外真诚道:“那我们去法国巴黎吧”

我心有所动,但骨子里似乎并不想离开这里,甚至觉得只要不出国,就不会断了某些联系而这种联系,到底是谁与谁之间的联系,就无法清楚地指出了

华骆见我不语,更加卖力地游说,最后竟独自定论说,只出去半年,去感受一下巴黎地艺术氛围,为创作找寻新的灵感并由他联系一家知名的艺术大学,两人一同进修雕塑系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但我并不想拖欠华骆人情我既还不起,也觉得累

然而,华骆实在是太热情了

他就仿佛是不容拒绝的前进机器,兴致匆匆地一锤定音,然后掏出手机就找人给为我们办理出国手续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只能坚守着最后的底线,说:“所有费用我们AA制”

华骆点头:“好,都听你的”

我又说:“学校先不要定下来,等去了巴黎后,我们自己找找看我语言不通,很有可能只是走马观花看个热闹再说,旅游签证的有效期不是只有三个月嘛?”

华骆说:“签证的事儿你放心,我来办就好你好久都没有出去走走,是应该休息休息了”

于是,这么一个比较重要地决定,就这么被拍板订钉了

本来是很繁琐地巴黎一游,却因为有华氏集团做后盾,很快就被提到了日程上

我特意与老馆长打好招呼,并郑重地感谢他对我的照顾老馆长却愁眉不展,拉着我地手不肯放行我问老馆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老馆长却并不承认,只是连声叹气,让我早点儿回来我觉得老馆长话里有话,却追问不出究竟,只能作罢

当我将一切工作都交代稳妥了后,却又开始犹豫,不晓得要怎么和十八说我觉得这种犹豫很危险,就像是一种被埋藏在骨子里的牵绊,是由每个紧密地拥抱所换来的不舍

心烦意乱中,我决定还是先给老妈和白婉挂个电话,将自己最新的动向报告一下,免得她们惦念

我先给老妈挂得电话,告诉她我很好,要出国去转转,等回来后就回去看她然后又跟白婉调侃着最近状况,让她不要为我担心,等回国后也去看她

电话里,白婉说着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可爱,让我也赶快努力制造出一个宝贝儿,去和她家的两个小祖宗一起玩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异常火热时,白婉突然没有了声音

我疑惑地问:“喂,你怎么了?不是被你老公强行拖去行使夫妻义务了吧?”

半晌,白婉才试探着说道:“何必,银毛……回来了

第214节第五十七章天堂地狱十八层(二)

我手一抖,电话差点儿掉落地上原本很想警告白婉不许将我的任何信息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曾经他可以不辞而别,就是没将我放在心口的位置上,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将自己往死胡同里赶?

强装作镇定地笑了笑,用无所谓的调调说:“是吗”

白婉轻叹一口气,问:“你不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透过玻璃窗仰视天空,笑道:“世界上总有太多的为什么,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好学之人我宁愿躲在安全的缝隙里,做一只愚蠢的刺猬,也不想再跳出去遭遇大型动物的搏杀

“再说,当初他离开的原因我知道,不就是什么狗屁继承权,什么出国深造,什么后妈与儿子的身份差吗?没劲儿,真得挺没劲儿的你今天要是不和我提起他,我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

白婉咋呼道:“何必,我也甭跟我装蒜,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你要是心里还有气,咱姐妹就找人按住他,几脚踩爆他的小**,看他以后还能怎么猖狂!”

我颤抖着肩膀笑道:“你怎么当妈了还这么火爆?”

白婉嗤鼻道:“谁像你啊,一天到晚玩老成你现在是要事业有事业,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男人那更是一打打的,可我怎么就觉得你没有以前欢实了呢?喂,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走冷感路线,最起码个头还得拔高一些不然,就赶快给我撒欢儿地活着,继续彪悍可爱的风格”

我心中感动,鼻子一酸,深深吸着气,努力平复道:“谢谢你白婉,我会努力快乐的”只是,已经不晓得快乐的定义了

白婉吵嚷道:“好啦、好啦,不和你说了,我得防电话辐射”

我点头:“好,你照顾好自己”

白婉却突然大喝道:“何必!你赶快去买个电话我要二十四小时随时能找到你!别去了巴黎就石沉大海了!”

我含糊地应道:“好啦有电话时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像是从何然被山蛇精带走后我就一直没有买过电话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人赠送得电话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只在固定地地方出现却不会让人随时找到

挂下电话后我浅浅笑着不让自己看起来慌张不让自己为那个人地归来而躁动不安既然已经成为了过去何必纠结着不放呢?

还是将一切都放下去巴黎转转吧也许等我回来地时候会发现十八也是值得相爱地那个人打定注意后我开始默默准备必备用品也在静静等着十八地到来

十八来得那天下起了小雨整个世界都弥漫在一种伤感地调子中让我想说出口地辞行变得有些暗哑和苦涩

我拿起毛巾轻轻地将他身上地水渍擦干动作温柔而用心却始终不敢去看他地眼睛

十八是个好情人,总会顾及我的感受他不说也不问,只是低下头轻柔地吻着我

我眼眶潮湿踮起脚尖,努力回应着他的温柔

衣服散落发丝凌乱,十指相交濡湿的吻,温热的唾液,沿着身体最敏感地位置游离,在轻吟与狂野间,让快感一**袭来

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累得无法继续,十八才将我抱入怀里,沙哑地问:“什么时候走?”

我知道他一定会看见我收拾起来的行李,却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心跳随着他沙哑地声音变得异常,仿佛在阵阵刺痛着,不仅信口道:“我……我不一定走”

十八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说:“出去散散心也好”

听十八如此轻松的语言,我才恍然觉得,我们只是床伴的关系,并非爱人,并非长相思守,做什么依依不舍?偷偷吸着气,扬起笑脸问:“十八,你想去巴黎转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