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山,”她静静的倚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开口。

“嗯?”男人出声。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沈疏影说着,眼圈蓦然一红。

080章 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

男人的脚步一滞,片刻后依然是背着她稳稳当当的走着,他没有回答沈疏影的问题,就那样一步步的走着,天地间,倒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看过了雪景,贺季山带着沈疏影来到了山腰口的别墅,香山的别墅虽远远比不上官邸的气派,却胜在精巧别致,典型的西洋风格,若是秋天来住,举目望去便可以将香山的红叶一览无余。

别墅的暖气烧得极旺,沈疏影刚走进去,没消多久就是热的小脸通红,外间的大衣与斗篷自然都是脱了的,只穿了件云锦旗袍,极其素雅的颜色,她整个人,便好似一支白梅,清丽温柔。

别墅的仆人早已得知他们会来,一应的东西都在早已准备好了,甚至还从山下特意接了一位专做淮扬菜的厨子上山,就为了讨沈疏影喜欢。

趁着她午睡的空当,贺季山的车队便是一路呼啸着,冒着大雪向着承德驶去。

沈疏影一直在假寐,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打开房门,就见一个老妈子与几个丫鬟守在小厅里,见她起来,都是慌忙站起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样子,堆着笑道;“小姐怎么醒了,司令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要我们一定不能扰了您休息。”

沈疏影只道;“他临走前,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司令说,他今晚怕是回不来了,晚上要小姐一个人先吃,不要等他。司令还说,等他将承德的事情处理好,便会赶回来,在陪小姐去碧池潭看风景。”

沈疏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眸望向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依然是绵绵不断的纷扬而下,顺着山路望去,只见男人的车队都是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眨眼间转了个弯,便再也看不见了。

翌日,沈疏影望着桌子上的早餐,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小姐若是觉得这饭菜做得不合胃口,不妨告诉老奴您想吃什么,老奴在吩咐人去做。”一旁服侍着的老妈子小心翼翼,声音谦卑而恭和。

沈疏影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了句;“我倒有些想吃玫瑰木的松子蛋糕,只不过离这太远了,不太方便。”

别墅里的人都知道她即将嫁给贺季山,又见贺季山待她极好,正是巴不得有机会讨好她,此时听她说想吃玫瑰木的松子蛋糕,老妈子便是赶忙道;“小姐说的玫瑰木,是不是东山大街上的那一家?”

沈疏影笑着点了点头,见那老妈子去唤司机,沈疏影唤住了她,问丫鬟要来了纸笔,只道要将自己想吃的东西写下来,让人按着单子上的买。

待她写好,老妈子拿来一瞧,却见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都是蚯蚓一样的文字,许是见她不解,沈疏影解释道;“玫瑰木是西餐厅,我写的是英文,都是些蛋糕的名字。”

听她这样一说,那老妈子便是笑着应声,扭着小脚赶忙去让人将这单子送到玫瑰木,务必要将沈疏影想吃的东西全部买回来。

沈疏影见别墅里的汽车向着山下驶去,她却觉得身子一软,就好像所有的力气全被人抽干了似得,她坐回椅子上,只有自己才知道,她的双手早已是颤抖的不成样子,心里却是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十点多的时候,司机开着汽车赶回了别墅,沈疏影坐在沙发上,眼皮顿时跳的厉害,没多久,就有丫鬟将那些小巧的蛋糕一块块的捧了过来,方才的老妈子也是走了过来,对着她言道道;“小姐,玫瑰木的人说,您要的芝士蛋糕他们早上没有做,要等下午才能给您送来。”

听到这话,沈疏影终是松了口气,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点了点头,望着那一桌子的西式糕点,她拿起了精致的银勺,吃下了一小块松子蛋糕,却是食不知味,只盼着下午快些到来。

听到叩门声,沈疏影将门打开,屋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笑吟吟道;“小姐,方才玫瑰木的人特意为您将蛋糕送了过来,新鲜着呢,您快吃吧。”

见到那包装精美的纸盒,沈疏影心头砰砰直跳,面上却是十分平静的神色,她将纸盒接过,微笑着对那小丫鬟说了声谢谢,将门关上后,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开的步子,走到桌子上,她手忙脚乱的想要解开纸盒上的彩带,岂料手指一直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将纸盒打开。

盒子里安安静静的摆着一块甜香四溢的芝士蛋糕,她将蛋糕掰开,果然看见点心里夹着一个油纸小包,撕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字条,正是熟悉的字迹,而此外,还有几粒白色的西洋药片。

她将纸条上的字迹细细的看了下去,看到最后,只觉得眼眶里酸的难受,而看着那白色的药丸,更是让她的心头柔肠百转,思绪万千,她咬了咬牙,终是将那药丸细细的收好。

一整日沈疏影都是心思不定,直到晚间,贺季山回来了。

瞧见他,她唇角噙着笑涡,唯有眼神却是恍惚的,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脸色这样差?”他快步走了过来,见她神情间十分憔悴,浓眉顿时紧皱,忍不住就要回头冲着别墅里的仆人发火。

沈疏影赶忙拉住了他,只道;“可能是换了一个地方,晚上没有睡好。”

听她这样一说,贺季山握住她的手,温声叮嘱了一句;“那晚上早点休息。”

沈疏影点了点头,将所有的不安都是努力的压了下去,微笑道;“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贺季山也是一笑,领着她来到了餐厅。

吃过晚饭,贺季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沈疏影将一切都收拾好,便去厨房冲了杯牛奶,送到了书房。

“时候不早了,你喝过牛奶,就早些休息吧。”她心慌的厉害,简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那一双纤长而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在洁白的面容下映上斑驳的光影。

贺季山从小山般的公文中抬起头来,望着手边的牛奶,他的手指搁在桌上,无意识的轻轻叩着,发出笃笃的声音来。

见他不喝,沈疏影慌乱的越发厉害,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只小声问道;“怎么不喝?”

贺季山便笑了笑;“我从不喝牛奶。”

一语言毕,沈疏影怔在了那里,那一瞬间,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是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几秒钟,她将那杯牛奶拿起,口中只道;“那我端出去。”

岂料男人的大手却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到怀里,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沈疏影见他将牛奶端过,乌黑的眼瞳漆黑如夜,他低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低声说了句;“只要是你送来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

这一句刚说完,沈疏影身子就是一震,她竭力的稳着自己,生怕被他看出不妥,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牛奶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她只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却只能僵硬的坐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贺季山喝下那一口略带涩意的牛奶,眼眸倏然就是暗了下去,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唯有握着杯子的手,根根骨节分明,甚至泛起了轻微的白色。

他又是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瞳孔深处却是微微的动了动,他一语不发,就那样看着她。

沈疏影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更是惶然,只轻轻开了口;“你怎么了?”

贺季山没有说话,却是一笑,那一笑间极是深邃,带着浓浓的自嘲,他转过眸子,举起手中的牛奶,不声不响的喝了个干净。

见他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沈疏影全身都是一松,这才惊觉自己的全身都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滑腻腻的粘在衣服上,就好似在从前老家时,每当梅雨季节,身上便也是如此的粘粘的,难受极了。

“时候不早了,你看完文件也早些去休息吧。”她慌慌张张的从他的怀里抽出身子,转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穿了一道闷声,回头望去,就见贺季山已是倒在了桌子上,眼眸紧闭。

她没想到药性会发挥的这样快,眼见着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让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赶忙跑回男人的身边,许是连自己也没察觉,她的声音惊慌到了极点,甚至带了哭腔;“贺季山,贺季山.....”

她开口唤他,而男人却依然是无知无觉的样子,显是睡的极沉。她伸出小手,缓缓的贴在男人的胸口,察觉到男人有力而强劲的心跳,她却还是不放心,手指又是伸到贺季山的鼻翼下,去探他的鼻息,见他呼吸平稳,沈疏影恐惧到极点的神经骤然一松,身子便是软在了地上,滚烫的泪水刷刷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声呢喃着,泪水却是那样的凶,止都止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不能....”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终,她擦干自己的眼泪,起身走到门口,却还是回过了头。

男人孤零零的睡着,她走到男人身边,将他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小心翼翼的为他披在了身上,做好这一切,她不敢再去看他一眼,只打开了书房的门,落荒而逃。

081章 将军豪夺军医逝(爆发戏)

香山的别墅不同官邸那般的戒备森严,沈疏影悄悄回到房间,穿上了大衣,她一直等到深夜,方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廊里并没有岗哨,一切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她屏声息气,每一步都是走的小心翼翼,落足极轻,就像行走在悬崖峭壁似得,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她面色雪白,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猫,就连背上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昨日里她便已经将别墅的地形摸了个清楚,知道有一扇小门在花园里,她蹑手蹑脚的走着,悄悄绕过了侍卫的值班室,竟然就这样顺利的走了出来。

刚走到花园,她便是全身一个激灵,北风凌厉,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犹如刀子般的割在脸上,简直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沈疏影哆嗦着,努力的睁着眼睛,向着那扇小门奔了过去,她本以为小门会落锁,岂料轻轻一推,就将那扇小门给推开了。

她没想到会这样容易,先是怔了怔,继而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她的鞋子早已被雪水打湿,却丝毫不觉得冷,胸腔里的喜悦只让她越过小门,向着后山跑了过去。

夜晚的香山十分静谧,除了呼啸的寒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唯有沈疏影的脚步踏在积雪上,发出急促的“咯吱咯吱”来。她拼命的跑着,不时有冷风呛进肺里,只让她忍不住的咳嗽。

月光洒在雪地上,一片的冷淡如银,透着积雪的反光,一切都是十分的清晰。

果然,刚跑过了这个山坡,就见转弯处停着一辆汽车,车灯在月夜的大雪里发着温暖的光晕,她只觉心头一松,如同小鹿乱撞,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一身校呢风衣的薄少同正站在车前,修长的身躯依旧挺拔,他看见她,便将手中的烟扔在了地上,向着她跑了过去。

“小影——”他将她抱在怀里,刻骨的思念凝成这一句呓语。

沈疏影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前,心里却只觉得温暖而踏实。

“你肩上的伤好了吗?”她抽出身子,仰着小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薄少同微微一笑,安慰道;“早已经好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沈疏影也是笑了,那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只让她的小脸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和与美丽,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怎么想起来写信去玫瑰木?”薄少同紧紧的抱着她,似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曾和我说过,你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与玫瑰木的老板相识,所以,我就想着他一定能帮咱们。”沈疏影轻轻的说着,唇角的笑涡浅浅,此时此刻,简直是劫后重生一般,让她抑制不住的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笑意。

薄少同抚上她的小脸,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疼惜之色,隔了片刻,他定了定心神,道;“那些药,司令吃了没有?”

沈疏影心里一紧,想起贺季山,只觉得愧疚与心痛一起涌了过来,她点了点头,几不可闻的道了句;“我把药放在了牛奶里,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说完,她抬起眼睛,又是道;“那些药,会不会.....”

察觉到她眼底的恐惧,薄少同摇了摇头,温言抚慰;“你放心,那是安眠药,只会让他睡得很沉,我们要赶紧走。”

沈疏影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薄少同解开自己的风衣,可还不等他为沈疏影披上,枪声便是响了起来。

沈疏影看着薄少同的身子震了震,她却好似是傻了一般,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她的大衣上,而薄少同却依然对着她微笑着,抬起手,将风衣为她披好。

“承泽....”她惊骇的看着他,脸色如雪。

薄少同微微的喘息,眼瞳里的光芒却是渐渐的微弱了下去,他伸出手,为沈疏影将脸颊上的发丝捋好,轻轻的说了一句;“小影,我爱你。”

说完,他的身体便好似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了下去,那样多的血,子弹从他的后背打进,极其精准的射入他的心脏,没消多久,鲜血便将整块的雪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沈疏影站在那里,当薄少同的身子倒下,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贺季山。

男人矗立着,身形高大魁伟,双眸乌黑如墨,带着冰冷的狠绝,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缓缓的将握着枪的手放下,整个人都是冷锐的令人不寒而栗。

薄少同躺在雪地上,微微的抽搐着,胸口处的伤口不停的往外冒血,沈疏影扑在他身上,她好像是呆住了,只用自己的小手去捂住他的胸口,薄少同凝视着她,他的血液是那样的温暖,不断的烫着她的手心。

她看着他的鲜血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的血花,在静夜里弥散出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她却是无知无觉,只徒劳的按住他的伤口,眼神却也是散乱的,那一张脸蛋上的颜色,甚至比躺在地上的薄少同还要难看。

她看着薄少同对着自己微微笑起,他动了动嘴唇,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她轻轻的趴在他的唇边,听着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来;“答应我,你要好好活....”

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眼睁睁的看着恋人死在自己面前,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抚上了薄少同的脸,轻轻的唤他,“承泽,承泽....”

薄少同却是再也听不见了,他唇角的笑意永远的凝固在那里,唯有眼睛,依然是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直到生命的最后的一刻。

沈疏影的身子已经抖动的控制不住,她的手沾满了薄少同的鲜血,她望着他变得灰白的脸,只觉得自己也死了,跟着他一起死了。

男人的军靴踩在雪地上,一步步的向着她走了过来,她却什么也听不见,直到男人的大手将她抱了起来,她才发出了一声犹如小兽般的尖叫。

贺季山铁青的脸在月夜的大雪中只显得阴沉的可怕,他面无表情的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道;“将尸体抬走。”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背着枪的侍从走上前,将薄少同的尸体拖了下去,沈疏影看着这一切,突然感到冷,她剧烈的哆嗦着,对着那些人凄厉的喊了起来;“不!”

贺季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却是淡淡的勾起,阴森森的开口,说了句;“他死了。”

沈疏影僵硬的转过头,向着他看了过去,喃喃道;“是你开的枪?”

贺季山冷笑一声,“不错,是我杀了你的情郎。”

沈疏影眼眸一黯,犹如最美的明星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云霭,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任由着男人一个横抱,向着汽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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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影一直都是恍惚的,汽车一路开回到别墅,她却连怎样下的车都不清楚,整个人仿似只剩下了一具躯壳,灵魂却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

直到贺季山将她抱到卧室,扔在那张西式大床上时,她依然是怔怔的样子,一双眼睛空洞洞的,贺季山上前,将她一把从床上提了起来,她的长发如流水般的散在了他的臂弯,她的肩头被男人紧紧攥着,听着他用冷到了极点的声音,一字字的言道;“沈疏影,我倒不知你有这样大的能耐,敢对我下药?”

她的瞳孔微微的凝聚了一丁点的光,终于有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贺季山目光幽暗的可怕,复又将她扔在了床上,他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一丝表情也无,大手却是扯开了自己军装上的扣子,冷冷的看着她。

见他如此,沈疏影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她哆嗦着嘴唇,见贺季山一步步的向着床上走来,她惊骇极了,声音却是嘶哑的不成样子;“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他一记浅笑,忽然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吻住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吻住她。

他想像过无数次,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给他,他一直在等,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可结果,换来的却是她处心积虑的离开自己,背叛自己,欺骗自己!

他的气息滚烫,唇上的温度更是热的骇人,他隐忍了那样久,等了那样长的日子,此时此刻,他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简直连一分一秒都不愿在等!

他狠狠的将她压在床上,急切间想要的太多,只让他用了蛮力,去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撕了开去,沈疏影知道自己再也没了指望,她顺从的任由他摆布,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那副样子,仿佛只当自己死了。

他怒极了,狠狠的加重了力道,咬破了她的嘴唇,腥甜的血在唇齿间漫延,她的冷漠令他更加发狂,那样肆意的强取豪夺,摧残占有,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082章 先等我玩过再说(感谢年年柳色的钻石)

她不动不挣,像个没有知觉的布娃娃,趁着贺季山脱下军装的刹那,她却是猛的起身从男人腰间将手枪拔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对着自己的心口,不等她扣动机板,男人便是一手将枪挥出了老远,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全身散发着森冷,整个人就好像是暗夜里出来的魔鬼,一字字道;“就算你想死,也要等我玩过再说。”

说完了这一句,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又急又密,他的手掌仿似铁烙一般,不由分说的将她身上最后的贴身衣裳剥开,发出“嘶拉”一声脆响。

少女的身子尽数裸露了出来,眼见着乌云半掩,雪肤花容,从未示过人的肌肤娇嫩的吹弹可破。那雪白的柔软更是犹如初初绽放的花蕊,绵软的不成样子。

他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黑,俯身之际,却听身下的少女轻轻的道了句;“贺季山,你禽兽不如。”

贺季山,你禽兽不如。

那样决绝的八个字,听在他的耳里,只让他的身子一震,眸中除了怒不可抑外,渐渐的染上一层绝望。

他知道,完了,从今往后,一切都完了。

他竟然笑了,望着身下的少女,字字低沉:“好,那你便好好瞧着,禽兽不如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毫不怜惜的分开了她的腿,加重了自己的力道,那撕裂般的痛楚传来,终于令沈疏影唤出了声,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趁着她张开嘴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沈疏影脸色雪白,身下的剧痛阵阵,只让她死死拧住床单,却再没有发出半分声息。她躺在那里,眼眸紧闭,就当自己死了。

他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只是以更沉重的力道,更粗野的方式伤害着她。怀中的肌肤滑如玉璧,凉若秋水,只让他一任自己沉沦放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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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官邸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贺季山将沈疏影抱到了房间,官邸里的下人看见沈疏影如今的情形,都是吓了好大的一跳。

不过几日的功夫,沈疏影简直脆弱的仿似一缕轻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人色,好像已经是死了,全身都没有一点活气,但是她安安静静的,也不哭,也不闹,只任由贺季山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柳妈心头惊骇,一个字也不敢问,悄眼打量着贺季山,心头便又是一紧,贺季山的下颚早已起了一层的胡茬,眼底满是血丝,熬得通红,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伸出手抚上了沈疏影的脸。

沈疏影依然是安安静静的,眼眸空洞无神,干涸的眼底没有一点眼泪,看那样子,倒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变得魔怔了起来。

贺季山坐在她的床前,当在香山别墅时,他翌日醒来,床上却不见了沈疏影的身影,他心头一窒,抬头便看到她远远的缩在墙角,紧紧的环着自己的身子,如同濒死的鸟儿,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不可闻。

他的心猛地一疼,简直是万刃剐心,他下了床,去将她抱在怀里,无论他怎样唤她,她却都是这幅样子,痴痴怔怔的,曾经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却是变得毫无神采,就好像是目光散开了,再也凝合不到一起去。

他错了,错得那样厉害。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给了她最足够的理由,去恨他一辈子。

“司令,小姐这是.....”柳妈悄悄上前,忍不住开口。

贺季山紧紧攥着沈疏影的小手,他抬了抬眼睛,只淡淡道了句;“以后不要再喊她小姐,喊夫人。”

柳妈一怔,心头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轻轻哆嗦着,望着沈疏影孱弱苍白的面孔,想起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忍不住心里就是一疼。

“司令,您和小姐的婚期左右不过还剩下十来天的时间,您何苦这样心急....”柳妈也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胆子,这一句竟是脱口而出。

贺季山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铁青,他回过头,眼角一扫,只将柳妈吓得立时噤声,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你们全都下去。”他开口。

柳妈叹了口气,只领着丫鬟走出了屋子,并将门合上。

贺季山的胳膊抵在床上,将沈疏影整个的圈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沈疏影,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现在就算成了一具尸体,十天后,我也照样会娶你过门。”

话音刚落,沈疏影的眼眸却是轻轻一转,一滴泪珠顺着眼角缓缓落了下来。

他伸出手指,为她将泪水拭去,低哑的嗓音沉缓而坚定,“我知道你恨我,薄少同是我杀的,你若想给他报仇,就把身子给我养好,我随时恭候。”

说完,他站起了身子,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沈疏影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待男人走后,她将头一偏,一大串泪水便毫不费力的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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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连夜去了北大营,将这几天耽搁的军务处理好,又在最高司令部紧急召开了军事会议,对华南战场做出了最新的作案方针,待会议结束,天色早已大亮,他又是一夜未曾合眼,此时看上去,坚毅的眉宇间落满了浓浓的疲倦。

他刚合上眼睛,打算假寐片刻,就听一阵脚步声自走廊尽头传来,在门口处叩了叩房门。

“进来。”他捏了捏眉心,就听吱呀一声,何副官走了进来。

“什么事?”见他一脸踌躇,贺季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司令,您与沈小姐的婚期只剩下十来天的时间,如今各大报刊也都是将您的婚期刊登了出去,您看,孟家那边,咱们要怎么说?”何副官小心翼翼的开口,斟酌着自己的措辞,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会把眼前的男人惹怒。

贺季山闻言,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只燃起一支烟来,抽了一口后方才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