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眉头拧的死紧,又是言道;“可十一军的孙军长和十七军的杨军长,三团和六团的团长,甚至包括承德的一零七连的高连长,这些可都是孟家的老臣,现在听说您要娶妻,一个个的都是在那倚老卖老,要您给一个说法。”

听了这话,贺季山顿时勃然大怒,对着何副官厉声喝道;“何德江,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何副官顿时将头一低,口中赶忙道;“属下不敢。”

贺季山站起身子,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双眸利如刀刃,道了句;“让他们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

何副官便是苦笑道;“他们哪有那个胆子,就是因为不敢当着您的面说,这些日子才是三番四次的搅的属下不得安生。”

贺季山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那你就回头告诉他们,这个老婆我贺季山是娶定了,他们若敢再多说一个字,那就让他们把军帽摘了,直接滚回关外去。”

何副官应了一声,却依然踌躇,惹得贺季山不耐烦道;“还有事?”

何副官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司令,您这次娶亲,属下只怕静蓉小姐那边.....”

他将话说到这里,便是不再说下去了,贺季山心里也明白,在听到那两个字后,他的面色就是一沉,只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就在何副官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贺季山低着嗓音,开口言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早该想开了。”

何副官遂是道;“属下就是怕,静蓉小姐想不开。”

贺季山却是一声嗤笑,只将眼睛合上,淡淡吩咐了句;“出去,把门给我合上。”

何副官答应着,只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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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官邸,正值晚饭时分。

贺季山饭也没吃,便直接先去了西楼,去看沈疏影。

在门口处,刚巧碰见了从屋子里出来的陆医官,贺季山眼皮一跳,不等陆医官对着自己敬礼,便是直接问道;“她今天怎么样?”

“夫人已是几天的滴米不进了,虽说每天都吊着营养水,可若在这样下去,对她的身体损害太大,而且.....”

贺季山心头烦闷,喝道;“而且什么?”

“而且,属下见夫人的样子,倒是一心求死,无论我们和她说什么,她都只是看着天花板,一个字也不说。”

贺季山听了这话,目光便是渐渐地森寒了下去,他唇线紧抿,整个人都是透着一抹凌厉之气。

“不知夫人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司令不妨接来,好好劝劝她。”

083章 贺季山,我只想要你去死(大赛票满8000加更)

贺季山没有说话,只站在那里,燃起了一支烟,他眉头深锁,烟雾缭绕中,将他的面容都映照的模糊不清。

一支烟抽完,他走到了沈疏影的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护士见到他,都是赶忙站起了身子,不等她们开口,贺季山便是一个手势,示意她们下去。

待护士走后,他走到床前,沈疏影似是睡着了,白皙的小手露在锦被外,因着这些天一直吊着营养水,那手背已经被针扎的不成样子,青紫的一片,微微肿了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舍得再看下去,只将视线转开,就见沈疏影原本娟秀的瓜子小脸此时更是瘦脱了形,下颚尖尖的,瘦骨伶仃的躺在那里,好似随时都会烟消云散了一般。

他瞧着,便是心痛如绞,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小影。”

沈疏影依然是毫无反应,贺季山将她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她沉沉睡着,温软而清甜的气息一直萦绕进贺季山的鼻息里去,他渐渐的收紧了胳膊,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

她终是动了动身子,贺季山心中一喜,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温声道;“小影,快醒一醒。”

沈疏影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的呼吸依然是微弱的,轻轻的仰起头,便瞧见了贺季山的容颜。

她的唇角绽放出一抹依恋而脆弱的微笑,她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贺季山的脸庞,划过他英挺而刚毅的眉眼,挺直高耸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噙着笑意的唇角上。

“承泽.....”她开了口。

贺季山的笑意瞬间凝固在那里。

“承泽....”她依然轻声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他曾在自己最无助孤苦的时候,一夜夜的守着自己,她记得那一个个的夜晚,当她高烧不退时,守夜的丫鬟与护士全都睡着了,却只有他,一夜夜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

当她被高烧烧的神志不清,全身的骨头都疼的要死的时候,是薄少同一遍遍的用大手抚上她的额头,他的声音那样温柔,哄她吃药的时候,更是如同在和一个婴儿说话。

记得那一晚,她哭着要哥哥,是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告诉她,只等她的病好,他就带着她去找哥哥。

他从没有食言,他付出了一切,只为了带着她走。而她,却把他害死了。

她记得在城北的时候,他为那些老人与孩子细心检查,他将糖分给那些孩子,清俊的眉眼是温和的笑意。

她记得他带着自己去看皮影戏,她看的那样开心,一回头,便撞上他温润黑亮的眸子,专注的凝视着自己。

她记得他带着她去北平的城墙,她爱极了城墙的边角,总是喜欢上去走,而他便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护着她,每当她脚下不稳,他的大手总是会牢牢的扶住她的胳膊,而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宠溺与疼惜。

她记得他抛下了一切,不惜甘冒大险,带着她登上了去武兴的列车。在包厢里,每当夜晚来临,他都是和衣躺在外间的沙发上。而每天夜里,他却都是会起身来到她的床前,只因她有蹬被子的习惯,他一夜起身几次,就是为了替她把被子掖好。

他将她视若珍宝,从没有过肆意轻薄,甚至,当他将自己的脸颊捧在手心,她都已经察觉到他的眼眸炙热,呼吸滚烫,可他终是在自己的额上落上一吻,就连唇瓣都不曾染指。

就连他中了那一枪,他最后做的事情,却只是将自己的风衣为她披在身上。

他从没对她说过我爱你,可那一次,他说了。

沈疏影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贺季山的容颜,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她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言道;“承泽,他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我会将身子养好,等我好了,你再带我走.....”

一个走字,却是狠狠的刺痛的贺季山的心,他的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揽着沈疏影的手指骨骼处发出咯吱的脆响。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从眼底深处渐渐的迸发出怒火,他一把揪住沈疏影的衣襟,手掌上的青筋突起,那一刹那的怒意,似是想将她扯成碎片。

从她穿上婚纱,对着他低眸一笑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放任她欺骗自己,就当她是真的吧,他这样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他只盼着,他将她的心捂在怀里,总有一天,她会有一丁点的动容,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她唇角的笑容,身上的温暖,那样的让人贪恋,他一次次的纵容她设计自己,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故作不知,只盼着她能回心转意,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去。

若说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在他故作倒下的时候,她又何必要那样慌张的跑回来,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她那样小心翼翼的用手贴近他的胸口,她的手掌是那样的柔软,隔着一层布料的时候甚至让他濒临失控,差点将她抱在怀里。

“沈疏影,我再跟你说一次,他已经死了!薄少同已经死了!”他的骨节根根分明,怒火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

沈疏影怔怔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因着哭泣,早已变得湿润而氤氲,她的脸颊瘦的厉害,更是显得眼睛比以往还要大。

她望着他,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他的手背,摔了个粉碎。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埋在他的怀里,伸出了纤瘦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贺季山的身子,刹那间怔在了那里。

“承泽....”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呢喃,声音里是他从没听过的温柔,她第一主动的接近他,却是在他的怀里,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贺季山望着她乌黑的秀发柔柔顺顺的披在身后,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凝结着一大滴晶莹的泪珠。

他发了狠,将她的身子一把推在了床上,他的眼眸是噬人般的血红,他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一种莫名的虚空涌上来,仿佛整个人都被掏得空空的。纵然他权倾天下又有何用,他的心被她死死的攥着,再也无法填满。

他走出了屋子,屋外站着医官,护士,老妈子,丫鬟,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十几个。

许是见他的脸色实在难看,陆医官忍不住上前,一声;“司令”刚唤出口,便被他一个手势止住。

“你给我听着,她要是死了,你便直接拿枪崩了自己的脑袋吧。”他的面孔沉的能滴下水来,透着浓浓的阴戾,他看着陆医官的眼睛,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来,话音刚落,陆医官的脸色便是变得惨白,却仍是一个立正,道了声是。

“还有你们,”贺季山转过身子,望着那一群的仆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胆战心惊的神色,只见贺季山动了动嘴唇,最终却只是说了四个字来;“照顾好她。”

照顾好她。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是正月十五的那一天,他冒着大雪,连夜从前线兴冲冲的赶了回来,只为了陪她吃一碗元宵,岂料刚回到官邸便被她泼了一身冷水,他起身离去之际,对着前来相送的柳妈,也是说了这四个字,而每一次,都是他最无奈的时候。

他离开了西楼,也没让侍从官跟着,一路走到了书房,直到狠狠的吸了口烟,面色方才渐渐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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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影的情况依然是不见好,这一日贺季山去看她,只见护士捧着一碗米汤坐在一旁,正小心翼翼的喂着她。

“你们都下去。”他接过米汤,对着屋子里的人吩咐。

待众人离开后,贺季山将沈疏影的身子揽在自己的怀里,端起那碗米汤送到了她的唇边。

沈疏影变得十分乖巧,顺从的张开了口,由着男人将那碗米汤喂了进去。

贺季山眉心稍稍舒展,伸出手为她将唇角的米渍拭去,不料还不等他拭干净,沈疏影便是一个侧身,将方才喝下去的米汤又是全部吐了出来,沾了他一身。

她拼命的咳嗽着,贺季山又急又痛,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她抱在自己面前,厉声喝道;“沈疏影,你到底想要什么,哪怕你要这个天下,我也会为你去打!”

而她却是笑了,纵使这么多天的神情恍惚,可在这一刻,她却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了句;“贺季山,我只想要你去死。”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眼底便是倏然一黯,好似有一样东西,刹那间碎成了粉末。

“就为了一个薄少同,你巴不得我去死?”他的声音阴狠,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手抖了起来,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

084章 我会恨你一辈子(感谢好姑娘MIN的十朵花)

沈疏影满眼的泪水,即使如此,那双雪亮的眸子依然静静的看着他,带着无比的憎恨,就那样看着他,那样的目光简直堪比匕首,硬生生的在他的心上戳出几个洞来。

她虚弱到了极点,只觉得眼前一片的头晕眼花,整个人都单薄的好似没有了一丝的重量。

“他救过你的命,可你却杀了他,贺季山,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个侩子手!”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滚而下,她抽噎着,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完,那样多的恨,几乎将她整个胸腔都溢满了,她的身子软软的被男人揽着后背,说完这一句,她使出全身的那点力气,向着贺季山的胸口推去。

男人一手便制住了她的两个手腕,令一手仍是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他的眼眸阴沉,带着骇人的愤怒,一字字都是寒意刻骨,冷笑道;“救了我命又如何,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本就是他的职责,你信不信,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一枪崩了他!”

说完,他望着沈疏影的容颜,压低了声音,又是言道;“我给过他机会,你怨不得我!”

沈疏影心头荒凉,眼眸中渐渐涌出绝望的神色,“贺季山,我会恨你一辈子。”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只有一张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贺季山看着她的泪水,只觉得怀中的身子羸弱的像是个纸的剪影,吹口气就会飘走。他突然间心如刀绞,疼的那样厉害,他将她紧紧的抱在胸前,过了许久,他开口,声音却是低的让人听不清楚。

“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只有你,你不行。”

那般低沉的声音,仿佛亲人间最亲密的呓语,沈疏影仿似没有听清,她动也没动,也不挣扎,任由贺季山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听侍从上前,透过虚掩的门缝,恭敬而小心的唤了一声;“司令。”

“滚!”贺季山骤然爆发,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门外顿时没了声音,没消多久,何副官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司令,属下有要事,请您务必出来一趟。”

贺季山深吸了口气,将沈疏影的身子放回在床上,她依然是安安静静的,双眸望着天花板,泪水早已干涸,此时的她看上去,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的不可收拾。

他收回目光,刚走到屋外,就听何副官压低了声音,道了句;“司令,沈先生回来了!”

他的身子一震,眸光顿时雪亮如电,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大步向着楼下走去。

贺季山与沈疏影的婚期不过剩下几日时间,沈志远一路风尘仆仆,刚回到北平,便赶到了大帅府。

待看见贺季山时,沈志远眉峰一皱,眼前的男人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眼瞳一片沉寂,一如记忆中的果决坚毅,唯独整个人却没有一丝笑意,又哪里像一个即将成婚的人应有的样子?

看见沈志远,贺季山勉强勾了勾唇角,高大的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左手攥成了拳头,对着沈志远的肩膀砸了过去,沈志远一笑,也是挥起拳头,对着贺季山的胸口结实的挥了一拳。

“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也没带个洋妞?”贺季山神情松快了些,看着沈志远言道。

沈志远则是道;“若带了回来,你倒是要喊嫂嫂了。”

说完两人俱是一笑,沈志远环视四周,道;“小影在哪?”

他的话音刚落,贺季山脸上的笑意便是渐渐隐了下去,他没有说话,脸色沉在阴影里,深邃而冷硬。

“怎么了?”沈志远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凝神问道。

“你刚回来,还是先去歇息,等晚上我再带你去看小影。”贺季山面色淡然,开口道。

沈志远眼眸倏然暗了下去,一改方才的平和,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贺季山的衣领,道;“贺季山,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身后的侍从见到这一幕,皆是要上前,却被贺季山一个手势止住,贺季山看着沈志远的眼睛,一字字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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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远推开了卧室的房门,迎面便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西式大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孱弱的如同一个婴孩,他迈着步子,直到走到床前,才看清沈疏影的小脸。

只一眼,他的脑子里便是“嗡”的一声响,他的双拳死死的握着,过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沈疏影听到脚步声,只以为是贺季山,她紧紧闭着眼,当那一声熟悉的“小影,”响起时,她睁开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眼前的男人身姿颀长,一袭黑色风衣更是将那原本就倜傥的身段衬托的风度翩翩,而他的面容更是英俊非常,俊美不凡。

沈疏影努力的支起身子,一声;“哥哥”刚唤出口,便被沈志远一把抱在怀里。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沈疏影的眼泪一颗颗的掉着,她那样多的委屈,那样多的憎恨,到了这一刻,方才尽情的宣泄了出来。

沈志远眼眸暗沉,他一语不发,只将沈疏影抱在怀里,怀里的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甚至她的骨头都会咯的人生疼,而这一切都是令他胸腔里的怒火狠狠的翻滚着,摧枯拉巧的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贺季山守在门外,正默默的吸着手中的一支烟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任由沈志远一把扯过了他的身子,迎面就是一记狠拳。

他动也没动的挨了这一下,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唇角顿时迸裂,沁出了血迹。

他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样子,只伸出手将唇角的血拭去,而在沈志远的拳头再次挥过来时,他眼皮抬也没抬,便一手将沈志远的拳头握在了手里。

沈志远的脸上是惊怒交加的神色,即使用足了力气,却终是再不能将拳头往前更进一步。

他看着贺季山抬起头,望着自己低语了两个字;“够了。”

沈志远松开手,眼眸中似是能喷出火来;“贺季山,我将小影送到你这里,不是让你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贺季山一记浅笑,却是道了句;“不愧是亲兄妹,就连话都说的一模一样。”

不等沈志远开口,贺季山又是沉声说了四个字来;“我会娶她。”

沈志远却是喝道;“你想娶,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嫁!”

“愿不愿意,本就由不得她。”说完,他眼眸一转,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接着说道;“也由不得你。”

语毕,他不再去管沈志远的脸色,只是对着一旁的侍从吩咐道;“送沈先生去休息。”

何副官立时上前,敬了一个礼道;“沈先生,请。”

沈志远望着贺季山的背影,一字字道;“你这是在逼她去死。”

贺季山闻言,魁梧的身形无声的顿了顿,却终是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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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与沈疏影的婚期向后延迟,对外只宣称沈疏影突然抱恙,怕是短期内无法如期举行婚礼,但鲜红的婚书却已是刊登在各大报刊上,宣告天下,贺季山已与沈疏影结为夫妻。

贺季山的籍贯,姓名,年龄,沈疏影的籍贯,姓名,年龄,介绍人的名字,证婚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一一在列,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在那鲜红的纸张上透着喜庆。

而在婚书的下面,更是有着如此的一段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箋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

鸳谱此证

此话出自贺季山身边的幕僚之手,那般美好的字眼,却仍是无法让这段姻缘变得美满。

在婚书昭告天下之后,无论婚礼举行与否,沈疏影在世人眼里,永远都不会再是江南沈家的女儿,而是成了江北二十三省的总司令夫人。

晚间,贺季山在军营中处理了一天的军务,又加上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顾沈疏影,眼圈下已是泛起一片青色,那一双眸子虽然仍是黑亮不已,却也闪烁着熬夜的疲倦。

他依然是军装都来不及脱,便抬腿来到了西楼,推开门,就见沈志远守在那里。

沈疏影已经睡着了,她的手紧紧攥着沈志远的衣角,仿佛生怕他会丢下自己似得。

“你先出去,这里我来守。”

他站在沈志远身后,淡淡开口。

沈志远将沈疏影的小手放进锦被里,回头看了一眼贺季山,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贺季山,你若不想她死,就然我带她走。”

贺季山听了这一句话,脸色顿时就是变了,眼眸更是刹那间变得阴狠。

085章 没有人能带走她(感谢懒猫636的钻石)

“没有人能带走她。”

沈志远听了这句,顿时变得怒不可抑,他冲到贺季山面前,嘶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看她死你才甘心?”

贺季山越过他,静静的走到床前,沈疏影无知无觉的睡着,许是因着沈志远回来的缘故,她睡得很踏实,唇角竟还隐约噙着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缓缓的抚上她的小脸,掌心的肌肤细腻而柔软,温暖的令他舍不得松手。

沈志远见状,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身子,刚将门锁转开,却听身后的贺季山终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