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巧被下来拿落在长椅上的手机的霍霆听见,他心里一阵发紧,原来于笑并没有逼迫呢呢叫她妈妈,而是阮阮教给呢呢这么去说。她一定是怕呢呢在于笑面前不讨喜,与其整天被后妈虐待,不如委屈委屈讨好后妈,让小呢呢的日子好过一些。

只是阮阮啊,你一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的宝贝,整天叫着别人妈妈,你对自己,就这么狠得下心吗?霍霆默然走到长椅处,拿起手机,不和巫阮阮做任何交流,径自上楼,他心疼阮阮,可也只能是心疼。

主卧的大床之上,于笑娇笑着坐在床沿,“我觉得还是这张床舒服,一分价钱一分货,老公,你让我搬进来住嘛,不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咱们干嘛要冷战这么长时间,来伤彼此的感情。”的笑神都想。

霍霆倚靠着阮阮极爱的那张梳妆台,木制纯白,有一种复古的浪漫情怀,搭在在灰色短绒地毯上,显得高贵极了,阮阮说,坐在这里,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位城堡里的公主。

他拉开第一格抽屉,摸到别人送的整条苏烟,剥掉上面的塑料薄膜,拆开纸盒,抽出一包后将剩下的扔回去,“嘭”的一声合上抽屉,然后开始拆手上的软包苏烟,动作不疾不徐,拿起一根叼在嘴上,从梳妆台上的收纳盒里摸出一个火机,点燃,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隔着在唇边散出的缭绕烟雾,微微眯起眼,十分冷淡的看着她,问,“我和你,有什么感情?”

于笑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漠,也不生气,唇红齿白的浅笑着,“你这人真讨厌,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还说什么没感情,阿猫阿狗在一起住这么久也会生感情,何况是人,对不对?我到底还是霍家唯一男孩的妈妈,我要给你生儿子,还要给你带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霍霆手指夹着缓缓燃烧的香烟,盯着地毯上呢呢扔下的小小的硅胶玩偶出神,半饷,对着于笑直指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勾了勾手指,于笑十分贤惠的帮他递到手边,霍霆伸手接过,弹掉烟灰,目光有些晦暗,不答反问,“你说,我儿子是怎么来的?”

“嗯?”于笑疑问一声,有些尴尬的讪笑两声,“哎呦你真是,这个怎么答。”

“怎么不能答?”他突然抬眼,对上于笑的目光,带着几分寒凉,“孩子…不是你这个践人把男人襁坚了才得来的吗?”

于笑的笑容僵了僵,没想到霍霆又会提起这件事,她当初是对霍霆用了点手段,可是不用手段,霍霆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怎么会让她有机会怀这个儿子?

手里的香烟燃尽了,吐出最后一口白雾,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片刻不停的,又拿出一支新的点燃,黑色的阿曼尼长方镜框让他看起来十分清俊,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不等于笑开口,他继续用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语气说,“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当初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哪都软了,就下面硬着,连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就这么喜欢骑乘位?”

78:从我和我妻子的床上滚下来

:2013-11-10 22:34:26 3418

于笑被他揶揄的脸色一阵红白交错,撇过头去看床头,咬着牙说,“我不想说这个。”

霍霆嘲讽的轻笑一声,“现在想起来要脸了,你往我床上爬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以后想起这事该多恶心?你以为长个漂亮脸蛋有个好身材,男人就会因为睡一次而迷恋上你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在床上会伺候人而喜欢你?按着你这想法,全世界身材好的漂亮女人多了,难道每一个我要上一次?”他弹了弹烟灰,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于笑啊,你是真不明白做/爱和性/交的区别,那天晚上我让你感受到的,是动物的本能,而你让我感受到的,是畜生的本能,所以咱们两个之间没有感情,只有交情。”

“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和你谈感情啊,就算我开始有错,那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吗?一个女人因为喜欢你连自尊都丢下了,你就不能跟我和睦相处试试吗?你不尝试怎么就知道我不合适?你希望妻子做到的事情每一样我都可以做到!”

霍霆听了这话更加反感她,一个女人连起码的尊严都不给自己,还指望谁能给她尊重,他喷了一大口烟,狠狠掐灭烟头,将玻璃烟灰缸随意的往梳妆台上一放,“我连一个微笑都不愿意给你,看见你就犯恶心,不愿意给你名分也不愿意给你爱情,你到底喜欢的是我的什么?喜欢我的Otai,还是,喜欢在这等着让你儿子分我外公遗产里的一勺美羹?”

“我没有!”于笑立即矢口否认,面目窘红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冤枉。

霍霆冷笑两声,迈开修长的大腿,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到在床上,骑着她的大腿,凉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就剩一个理由了,你不就是想我上你吗?”

“我没有!”她继续摇头否认。

他按住于笑的后腰狠狠抓了一把,于笑痛的想躲,双目含泪望着着他,“你能不能轻一点?”

霍霆紧抿着唇,双眸冷的就像结了两层冰碴,他手上用着蛮力,向上撩起她的娃娃裙,撕扯着她的打蒂裤,那夜阮阮无助的面庞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不喜欢于笑,也不想碰于笑,这只是他羞辱她的方式,可是他发现就连是羞辱,面对这个女人他也进行不下去,他没有渴望,没有征服,没有占有,只有满满的厌恶,碰一下都让他难受。

于笑见他停下来,挣扎着想起身,霍霆拉着她的长发一把将人按回床上,痛的于笑眼角飘泪,他目光狠戾,说,“想让我碰你,就再下一次药,不然跟着我你就只能一辈子守活寡,老子对你硬不起来!把你叫上来不是为了和你谈情说爱,我是要警告你,要想在这个家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最好给我捧着霍燕呢,她想要星星别给我摘月亮给她,她老子我有的是钱,她要吃的东西用不着你三三两两的克扣!撑坏了我他妈治得起!你再给我人前一副嘴脸人后一副嘴脸,别怪我让你肚子里这块肉死在哪场意外里!”他愤恨的松开手,深呼吸了两口气,恢复了高贵优雅冷清,站在床边睥睨着她,“这床好睡是吗?让于长星卖两辆奔驰,给你买一张,我不介意把客房的地方倒给你,女人可以有她想要的东西,但是要记得找对的人要,现在,从我和我妻子的床上滚下来。”

于笑被羞辱的够呛,小姐脾气也上来了,迅速的整理好衣服站到地上,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你和你妻子?你妻子在哪了?我才是你妻子!我是你儿子的妈!巫阮阮是我撵走的吗?是妈撵走的吗?是你自己撵走的!在我面前装什么痴情,她就在楼下,你要舍不得就让她回来!回来她也生不出儿子!”

“啪--”,霍霆甩了她一个耳光,清脆响亮,但他没用多大的力道,只是想让她闭上这张不讨喜的嘴,他一个大男人,要是不留余力的打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恐怕当下于笑的脸就得和中风一样歪掉。

于笑吓傻了,她一直知道霍霆发起脾气确实很吓人,像一只狂暴的野兽,任何事都不由分说,就连霍老太太都不敢在他发火的时候多言,但不管怎么说,霍霆也算名门公子,打女人这种事在他受到的教育里是根本不被允许的,就是普通的市井小男人,也不见得会动手打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孕妇,于笑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角抖了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笑交他于牙。“你只是一个我睡过的一个女人,不是我妻子,至于我儿子的妈,我说是你,就是你,我说不是你,就可以是任何女人,你要是聪明些,就应该学学巫阮阮,想想你来的时候她是怎么闭着嘴做人的,你还能在这个家待的时间久一些。”

“霍霆你…真不像个男人。”

“像不像男人都和你没关系,我不想和你说话,只是要警告你对我女儿好一点,我要在霍家所有地方装上摄像头,包括你的房间,再让我看到她刻意讨好你,或者你故意摆一副后妈的嘴脸,记得巫阮阮躺过的病床吗?就是给你准备的,漂亮女人不止你一个,会生儿子的女人也不止你一个。”霍霆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等于笑自己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想起了阮阮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小燕呢尿裤子被他逮个正着,那小家伙还笑嘻嘻的学着阮阮羞她的样子羞自己。他走到大床旁边,把刚刚于笑坐过的地方抚平,将烟灰缸里的弹烟灰倒进马桶,按下冲水按钮,然后打开落地窗,散尽屋里的烟雾。

初买这栋别墅时,二楼并没有铺地毯,直到有一次巫阮阮差点在楼梯口跌倒,人是没摔到,但是抻了一下,险些流产,接到电话时霍霆是吓的魂飞魄散,正开着会,都忘记了和大家打声招呼,匆忙的离开,把人安顿好了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去安排铺地毯,巫阮阮就是睡一晚的功夫,第二天一开.房门,整个二楼和通往一楼的台阶上都铺上了米色的短绒毯。

霍霆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双手插着口袋,面容清俊的好像刚刚从水墨画里走出的男子,嘴角微微扬着,眼里却是浅浅的淡薄,从高处俯看着坐在客厅里嬉闹的母女俩。

大馋猫,小馋猫。17886155

阮阮正拿着小叉子吃甜点,呢呢眼巴巴的望着,阮阮吃一大口,才给她一小口,呢呢等的急了,在她手腕上狠狠敲了一下,阮阮的手一抖,叉子上的大块蛋糕掉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在她绿色的针织衫上粘上一块白,呢呢这小家伙,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塞进嘴巴里,蹭了一脸奶油,还一副得逞的样子,美滋滋的笑。

巫阮阮端起盘子,两口把剩下的甜点塞进嘴里,也蹭了一嘴角的奶油,朝呢呢举着手里溜着金边的小白瓷盘,得意的晃了晃。

霍燕呢被这个粗鲁的妈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含着的蛋糕都快掉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的一边咧着嘴无声大叫一边在地上跳脚,小红靴子在晶光的瓷砖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背后的兔子耳朵一弹一弹的老高。

巫阮阮捂着肚子笑得眉眼弯弯,用指尖沾去唇边的奶油,伸出舌尖卷掉,这个动作让霍霆的心莫名的柔软下来,以前阮阮吃带着奶油的东西,总是故意抹得嘴巴下巴都是,就像生活不能自理的几岁孩子似的,霍霆要拿纸巾帮她擦掉,她就伸着小脸凑到他面前,让他用舌尖一点一点舔掉,最后红着脸问他:是不是比一般的奶油更甜,那是因为我的脸也是甜的,不信你尝尝?

呢呢仰着头在地上转圈耍赖,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二楼平台上的霍霆,扭着自己球状的身体,吭哧吭哧的往楼上跑,隔着霍霆的休闲裤去拍他口袋里的手掌,等到他伸手出来,就抓着他的手指往楼下走,霍霆被他拽的微微弯着腰,嘴角挂着几不可察的暖笑。

阮阮尴尬的低下头,用手掌仔细的擦嘴,小燕呢把霍霆拉到沙发旁边,十分愤慨的指了指空瓷盘,又指了指她妈妈,霍霆在侧边沙发坐了下来,一手抽出纸巾给呢呢擦嘴,温柔的问呢呢,“一会你吃不吃饭了,还要吃蛋糕?”

他抽出两张纸巾,没有看阮阮,伸手递了过去。

手臂尴尬的僵在半,阮阮并没有接,越过霍霆的手掌,她自己抽了张纸,垂着眉眼安静的把自己身上的奶油擦干净。

不想给他任何眼神,不想被他看见任何情绪,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阮阮是真怕了,面对霍霆,她只想把自己的心用高墙层层筑起,即使你万箭,火箭,也别想穿我的心。

霍霆对呢呢弯起的嘴角,微微发僵,睫毛轻颤,将阮阮没接过的纸巾放回茶几上,在呢呢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将她推向巫阮阮,自己起身上楼,步伐有些急。1d30n。

呢呢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仰着小脑袋看巫阮阮,一字一顿,口型清晰,阮阮瞬间都看懂了她要说的话:爸爸,去吃药了。

“你爸爸在吃药?”巫阮阮心脏猛地一紧,扭头看向楼梯,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上楼,门都没敲,一把拧开主卧的房门。

一室明亮。

79:床伴是什么你懂吗?

:2013-11-11 20:05:58 3525

霍霆正背对着门口,仰头喝水,听到房门被带着风的大力推开,不禁皱眉回头,却在触及巫阮阮错愕的目光时恢复一片冷清,“什么事?”

巫阮阮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这种迟疑的步伐在霍霆看来,是来自于对他的恐惧,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杯口,等她开口说话。

是因为你病了?是什么病?有多严重?因为这个才让我离开?就像安燃说的,人们常常会有难以启齿的苦衷,霍霆,这是你的苦衷吗?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离开,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伤到我不敢靠近你,不想靠近你,甚至不愿意再想起你,是这样吗?

阮阮的眼梢瞬间湿润起来,如果这一切的伤害都是他的情非得已,所有的羞辱都是他的言不由衷,那么她愿意原谅,不管他得了多严重的病,她愿意照顾他到生命的尽头,陪他走过每一段独一无二的时光,如果他假意喜欢于笑,就让她离开,还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他真心喜欢于笑,她能忍辱共存一个屋檐下,反正他不是快离开了吗?在有限的生死面前,她还要去在意他心里到底装着几个女人吗?就是装着一百万个,就算把她挤得连个缝隙都没有,他又有多少世间去享受那些爱情呢?

倘若霍霆这一场恶病是真,那么这场噩梦即将结束,倘若霍霆健康安好,那么这还是那场残忍而尖锐的现实,哪一种,都不阮阮想要的。

她仔细的观察着霍霆的每一次的目光流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吃药?”

心脏猛的一跳,霍霆沉默了片刻,弯起嘴角对着水杯淡然微笑,“是啊,怎么?”他侧头,抬起冷清的双眸直视着巫阮阮,没有半分的闪躲,眼看着巫阮阮的目光凝上水汽,甚至浮上关切的情绪,她抓住他的袖口,追问到,“是什么药?你病了是不是?你有苦衷的对不对?霍霆…”

霍霆皱了皱眉,狐疑的望着她,“你在说什么?没事就去陪呢呢,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看我还是看她。”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吃什么药,你生了什么病?”阮阮不依不饶,眼里露出难得的几分倔强和强势,却因为眼底的泪光而显得更加令人心疼。1d3l1。

霍霆一把拂开她的手,语气开始变得寒凉至极,“我吃什么药生什么病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和我指手画脚,我妻子我女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过了气的床伴,床伴是什么你懂吗?做完了穿上衣服裤子就要识相消失的人!我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你有什么病不敢告诉我!”阮阮突然很无助的抹了一把眼泪,细软的小嗓门竭力的嘶吼了两句,却还是那么不疼不痒。

于笑悄然出现在门口,不明所以的望着房内争执的两个人,“谁病了?霍霆你病了?”

霍霆猛的将水杯往梳妆台上一放,水洒了一半,他拉开抽屉,拿出棕色的药瓶往巫阮阮怀里一扔,“拿去看!去化验!出去!”

阮阮的胸口被玻璃药瓶砸中,一阵钝痛,小瓶子骨碌到地上,她弯腰捡起来颠来倒去的找说明,除了黑色的瓶盖上有个日期,再一点点的文字都没有,她拧开瓶盖,将药片倒进掌心,所有的焦虑在一瞬间散尽,每一片药上,都刻着浅浅的“VC”。

结束了。

霍霆是健康的,他可以长命百岁,她只能继续延续这狼藉一片的现实。

阮阮迅速的将药片装回去,拧上瓶盖,用袖口擦掉眼泪,头也不回走出房间,面对门口的于笑,她也只是侧身垂眸擦肩而过,连个眼神上的交流都没给她。

是她过分天真,才会替他想到这么荒谬的借口和理由。从此以后,半分,半厘,半点的希冀,她都不会再抱有。17887435

巫阮阮并不觉得自己的路走的多坎坷,现实就是这样,需要我们一层一层撕裂它虚伪的面皮,看清它触目惊心的原本面目,哪怕这个过程和结局着实有些残忍,但是痛的早,好的也早。

要等到头发都花白了,才发现自己一生都爱错了人,还哪还有时光,去给更好的人。

霍老太太看来今日的手气仍是不佳,晚饭直接打回来个电话,说不回来吃,末了还对霍霆说了一句:我要和她们决战到天亮!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餐桌上之只有筷子盘子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巫阮阮还是那么好养活,吃饭专心致志,目不转睛,筷子不长伸,面前有什么就吃什么,菜没吃几口,米饭见底一小碗。

于笑挑剔了半天,这个硬了,那个软了,这个甜了,那个酸了,米粒都快挑出金豆子了,也没吃上几口,还动不动要十分嫌弃的看一眼阮阮,好像影响自己食欲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没有她,这一桌子饭菜必然是美味佳肴。

霍霆面前的饭碗也几乎也没怎么动过,只要他在家,呢呢的饭都是他来喂,他有耐心,够温柔,也愿意看着小女儿张着小嘴像一只小巧燕似的等着他喂食。

他会不经意间抬眼去看对面的阮阮,捧着小饭碗吃的一脸专注,纤细的小手腕甩的跟旋风似的。

抱着自己的宝贝,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宝贝,霍霆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呢呢抓着他的衣领开始抗议,张着嘴巴看他,霍霆赶紧舀起一勺蛋羹放在嘴边吹了两口,用下唇试了试温度,不烫嘴才喂给她。

就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而言,于笑基本就执行了她的本质属性,当一花瓶。一家三口没一个人把眼睛放她身上,就好像她是透明的一样,而阮阮才是这屋里的重头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吃相上。

于笑觉得这女人心大的能装跑火车了,前夫和新欢就在眼前,她还能把白米饭吃的这么香,穷人家的孩子气度真是不可斗量。

霍霆看阮阮,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哪怕这吃相不好看,也觉得可爱,而小燕呢,看着妈妈吃的这个香喷喷的,一口接一口的学,喂到后来,霍霆直接摸着她的小肚子说,“宝贝儿,要不咱别吃了,会撑坏。”

霍燕呢委屈极了,生在这家里太遭罪了,连吃饭都不管够,这惨无人道天昏地暗的,她扑在桌子上,捧起霍霆的饭碗狠狠的啃了一口大白米饭,巫阮阮一抬头,看见漂亮的小女儿跟霍小麻子似的沾了一脸饭粒,噗的一口汤笑喷出来。

于笑当时脸色就青黄蓝绿紫的变换一圈,这饭还有个吃吗?这还不如去吃猪食!当然这只是她内心的一种夸大修辞,她不知道猪食什么味道,她没吃过,就连活的猪她也都没见过。

碍于霍霆的面子,她还得赔着笑,叮嘱她慢点。

霍霆扳过小燕呢的脸蛋瞅了瞅她,无奈的皱眉笑笑,觉得自己家里真是有俩活宝,这晚饭吃的让他心情大好。

他用手指一粒一粒的捏起呢呢脸蛋上的米粒放进自己嘴里,小妮妮也学着他的样子,在自己脸上摸起饭粒,帮忙放进霍霆的嘴里。霆到背推霆。

父女俩人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看得阮阮心里阵阵发酸。

‘爱’这个字,何其伟大,你说它美好,它是可以拯救苍生的上帝,你说它糟糕,它是可以泯灭一切暖梦的利器。

我们一生走路千万里,识人千万个,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是因为爱而在一起,又因为爱而分离,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真而切的明白什么叫做暧恨,什么叫做情仇,你说他不重要,你说他可以随意忘掉,那只能说明你是颗洋葱,你没有心。

------

霍朗是被电话震动吵醒的,手机响起的一刻他启动了战地模式,整个人几乎是从枕头上弹起来,心脏狂跳,虽然屏幕上只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他还是快速的接了起来,屏住呼吸,等对方说话,确认了不是巫阮阮的声音后,有庆幸,也有失落。

电话是料理店打来的,说他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还要不要保留房间。

霍朗把手机伸到面前看了一眼时间,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睡意,淡声道,“要,我现在就过去。”

窗帘被拉上双层,眼前漆黑一片,房间里唯一的亮光是电视开关的红外接收点,他从床头摸着集控开关,将所有灯都打开,捡起皱巴得不像样子的电影票塞进大衣口袋里,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料理是他早就已经预定好的双人份,造型古朴的日式餐具在小包厢里摆满一桌,安静雅致。

一个人的生日不是第一次过,也不见得是最后一次过,一个人吃饭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吃的十分淡然,吃不下的打了包,出了门找个乞丐,放在地上离开。

看电影,仍是坐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卡通人物耍宝。大多数的小孩子就是来看个热闹,电影要表达的真正含义,他们不懂,孩子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帮父母消费,在电影院里吃一大推爆米花薯条,喝一大杯可乐,撑得小肚子溜圆,然后回家。

周围的人突然发出哄笑,霍朗隔着薄薄的眼镜片在黑暗里扫视人群,思考了半天,愣是没想出这片段到底哪值得笑。

手机在口袋里短促的震动,是短信,他掏出来按亮屏幕,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祝你三十一岁生日快乐。

【今天就这么多,明天继续】

80:三十一岁快乐,小狼。

:2013-11-12 14:53:17 3653

霍朗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几秒,按下删除键。

每年生日,只有一条不冷不热看不出任何诚意的祝你生日快乐,霍朗想想,发信息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剩从来没记错他的年纪了。

就是一条狗,忠心耿耿的给你守了好几年的大门,逢年过节你也得给块肉骨头是不是?可他连骨头渣子都没看见。

曾经他每一年都盼着生日这一天,至少还有一条短信可以看,而现在,这一条唯一仅有的生日祝福不会再重要了,因为发信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所希望的,可以出现在自己身边陪伴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没人愿意被抛弃,更没人愿意像个傻瓜一样在原地等待。

我等你,至少要知道你的归期,连最微渺的希望都不让我看到,对不起,我不是稻草人,我有心,我会疼。

屏幕上的电影内容他一个画面也看不进去,只好起身离开。

繁华的街区,高楼林立光怪陆离,夜晚的气温极低,呼吸间带着湿漉漉的白气,随着人群漫步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沿街店铺的招牌璀璨如星,橱窗里或是穿着高档成衣的静态模特或是稀奇古怪的小商品琳琅满目,人满为患的店铺门口,需要路过的人错开彼此的身体才能过去,被相隔的情侣不舍得松开对方的手,狠狠的握住,四处乱窜的小孩子被家长突然扯着衣领抓回来,拎着电脑包刚刚下班的庸碌白领,踩着滑板不停喊着让一让的时尚少年,这世界看起来如此拥堵,只有他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废弃的停机坪。

半路上,霍朗看到一家卖鱼丸的小店排着长长的队伍,蛇形的还绕出两个弯,他想知道多么好吃的东西让这人排得像长城,便站在队伍的尾端,跟着大家一点点的向前挪窜,两个用小水桶插着花的小姑娘经过他身边时,问他要不要买花,霍朗面无表情的一摆手,这种东西,路边摘的和花钱买的没区别。

他的高大挺拔,衣着斯文面色沉稳,周身散发着一股男人特有的不羁和霸气,站在这长长的蛇形队伍里,稍微有些许违和感,两边挽着手的小闺蜜对他侧目,有人掏出手机拍他的照片,他便微微侧头不给人正面,碰上哪个智商不太高的姑娘用闪光灯晃了他一下,他皱着眉猛的转过脸,眼睛跟插着两把刀子似的扔过去,不是他有多怕被拍照,是闪光灯突然的光亮会让他的眼睛瞬间失明,眼前一片白茫茫要好久才能适应回来。

队伍前面只剩一个人的时候,他接到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这个电话对霍霆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因为不管他过不过生日,母亲每天都会打来,偶尔情商和智商一起出现问题的时候,还会一天打十几个,他站到柜台面前,广告版上罗列的小字太令他难受了,他就随便指了一个最大的图,要了一份,伸手去掏钱夹,接通电话,“喂?”

“小狼啊,妈妈祝你生日快乐万事如意长命百岁百子千孙早娶媳妇儿!”母亲显然是比他这个寿星兴奋的多。

霍朗端起鱼丸的小纸盒,再次融入人潮汹涌的街头,这种放了无数添加剂的东西,闻起来非常诱人,“谢谢,祝自己儿子长命百岁百子千孙这个太有创意了,非一般的母亲能想到。”

“你懂不懂,这是我和李秘书一起想的,他说这个祝福语别致,我也觉得挺别致,本来还想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秘书说太官方显得咱娘俩不亲密。”

霍朗站在斑马线上和大家一起等绿灯,非常鄙夷的笑了一声,“‘娘俩’这词听着怎么这么接地气呢?你就不能表现的稍微像一个总裁的样子吗?装的端庄一点就那么困难?我怎么老觉得要是你周围生活着几个中国老太太你天天就得打麻将嗑瓜子东家长西家短隔三差五还要骂骂街呢?”

“霍小狼你真不是我亲生的,我生不出你这么不可爱的儿子!你看别人家的孩子,至少还知道和妈咪撒个娇,你倒好,打从能把人话说的利索的第一天就没从你嘴里吐出过象牙!”

“人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吐得出象牙的只有象,还有,”斑马线上的红绿灯里发出盲人通行的提示音,他随着积压的大推人马一起向对面走去,“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还不知道吗?你想生儿子,先把自己嫁出去吧,不过你现在应该很难嫁,不出意外就是臭家里了,太老。”

电话那边的女人突然狂躁起来,“你有本事给我回美国!”

“你有本事给我来中国!”他极其不在意她的威胁,懒洋洋道,“我现在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不想和你这种暴躁的老女人说话,你没事我要挂掉了。”

了快按剩。“大半夜的你能有什么事?有事也一定是不可告人的事!是男的女的?一个还是两个?你要给我找个男儿媳妇儿千万不要找带假发的!摘了假发头发丝都粘头皮太恶心了!”

霍朗无心回答她这个本身就很令人作恶的问题,站在街头左右眺望着,镇定的回答道,“第一件事,我买了鱼丸,凉了就不好吃了,第二件事,我现在迷路了,我要找我的车去。”

英明神武的霍总,站在这人头攒动的街头,矗立的高楼外墙在夜空下流光溢彩,他一个三十一岁的,刚刚饱受过寂寞孤独的摧残的大男人,就这么,把自己走丢了。

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但根据对面楼上巨幅电子屏显示的时间,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人身体太好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居然腰不酸背不疼腿不抽筋,身体没有任何的疲劳信号提示,如果不是这个电话让他从略微悲沧的情绪里脱离,他还指不定漫步到哪里去。

霍朗站在一颗景观树下,用竹签子扎住鱼丸,一边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路,不记得拐了几条街,不记得遇到过几个红灯,发现丢了,才懊悔不已。

走灰色的水泥马路,和走人生的路一样,消耗的,都是经不住岁月的时光,迷了路,就要消耗另外一段时光去找回正确的路,所以很多人,选择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最后,霍朗到底是打了一辆车将他送回电影院附近,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回酒店。2768601

因为一次迷路,让他的生日比往年都多了一些故事。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从不自拍,照片也寥寥无几,有两张母亲的,有一张沈茂美国那个别墅里的金毛的,还有一张,是巫阮阮早医院里睡觉时他拍下的。

并不是他可以用来做威胁的裸照,只不过是她侧脸枕在枕头上,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压得变形,嘴巴嘟起来的样子,这人瘦的,就剩脸和胸还有屁股有点肉,倒也真会长。

可惜,他来得迟,阮阮已经嫁人嫁心了。bCeR。

提拉米苏的白色包装盒在深红色的柜子上显得有些突兀,霍朗换上一身居家睡衣,搬了一把椅子盘腿而坐,打开电视,找到一个吵闹得不知所云的综艺节目,就着电视里的那一点点热闹,吃了几口蛋糕,明明是微苦的甜,吃起来就是酸,他用鼻子贴近蛋糕仔细的去闻,却一点味道也没闻出来。

十二点钟一到,他将叉子扔到桌面,沉闷的对自己说了一声:三十一岁快乐,小狼。

------

浴室的门没有反锁,里面传出巫阮阮的笑声,软绵绵的,像她的名字一样。

霍霆这间主卧的浴室原本没这么大,是缩了房间的面积,扩建到现在这么宽敞,就为了阮阮喜欢的圆形冲浪浴缸,那时的霍霆已经将她宠的不成样子,别说是浴缸,她就是要在家里建个游泳馆,霍霆也能二话不说的把这房子给推平了挖成坑。

小燕呢非常努力的在浮满泡沫的浴缸里摸自己的鸭子,这腾云驾雾一般的泡泡真是太难为小小的她了,巫阮阮还在乱指挥,东边西边的让她扑腾,其实鸭子就被她脚趾夹住,只要她两脚一分,黄色的橡皮鸭就会自己浮上来。

阮阮难得回来一次,呢呢缠着她和自己睡,霍霆却只给呢呢二选一答案,一是呢呢和爸爸睡主卧,妈妈睡客房,二是呢呢和妈妈睡主卧,爸爸睡马路。

霍燕呢扭着小手指在地上踌躇了好几分钟,泪眼婆娑的仰望着霍霆,十分内疚的表达道:对不起爸爸,你今天就先睡马路吧。

霍霆失望极了,蹲下身子,在她面前摇摇头,“呢呢你太伤害爸爸了,以后不要再和我要冰激凌了。”

呢呢学着他平时抚摸自己的样子,小胖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捋了两下,安慰道:爸爸你乖乖的,我明天再和你睡。

阮阮在一旁低垂着眉眼,声音淡淡的说,“我睡客房就好。”

这是她睡了五年的床,也是另外一个女人睡了半年的床,别说让她从新睡,光是看着,她都难受。更何况,于笑会让自己抢了她的床吗?如果霍家没有她睡觉的地方,她宁可睡走廊的地上,她不是来享受和回顾这豪门生活的,她只要看女儿。

霍霆没有应声。

霍燕呢拉着她的手,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二楼走,呢呢是天真的,她还不懂爱情,不懂婚姻,不懂不再相爱的两个人是不应该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在孩子单纯透明的世界里,世上最英俊高大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世上最温柔美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爸爸的反义词是妈妈,霍霆的名字对应着阮阮,房子与他们,对于‘家’,是缺一不可的。

现在妈妈回家,理所应当,妈妈睡最大的卧房,理所应当,把妈妈拉进冲浪浴缸和她一起洗澡,亦是理所应当。

对于孩子,妈妈的存在,永远是理所应当。

————【有二更,但是得等】————

81:你能不能自重一些!

:2013-11-12 22:44:47 3407

霍燕呢摸不到鸭子,有些郁结,万分沮丧的一屁股坐回水里,瞬间没了脖,浴缸很大,阮阮原本舒服的向后靠着,让霍燕呢这个危险的举动吓了一跳,短促的尖叫一声,立刻从水里扑过去捞起正在乱扑腾的小女儿。

霍霆一直没有离开,侧身倚靠在浴室门外的墙壁上。房间里只有冷清的月光,和浴室门缝隙里偷漏出来的细小光线,空调吹的暖烘烘,从皮肤一直暖进心里,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未出世的小宝贝,就与他一门之隔,当渴望少了,人便懂得满足,他已经想不出,还会有那一刻比现在美好,娶阮阮的那天都没有,生呢呢的那一天也没有。

黑色的短发垂在眉上,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霍霆温柔的看着脚下缝隙处的暖黄色光线,目光轻浅到云端。

听到阮阮的尖叫,他眉头猛的一蹙,紧张的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连她的笑声都消失了,没有多加犹豫,他一把拧开门锁,推门进去,一室馨香的水汽扑面而来,阮阮正跪在浴缸里,给刚刚打捞起来的小妮妮擦眼睛,见到霍霆突然闯进来,也吓的一屁股坐进水里,挂满泡沫的高耸胸部隐藏进飘着云朵般的水面。

阮阮将还在不停吐着苦涩口水的呢呢搂进怀里,目光警惕的望着霍霆,好像门口站的男人不是她曾经的丈夫,而是哪个山头上刚刚下来的采花大盗。

跳了很丧。巫阮阮不需要任何武器,单单是这份对他的恐惧,这戒备而疏远的神眸,便足以伤人致命。对霍霆来说,就如心脏被淋了一层热油,在胸口疼的发烫。

“我听到你尖…”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为对方的做任何解释。

霍霆向前迈了两步,阮阮的眼睛瞬间睁大,抱着呢呢向后靠去,拼命的划着眼前的泡沫挡在自己身前,连脖子都不露出来,她确实太喜欢作死了,太轻易相信野兽可以有人性,不该进这间房,不该用这个浴缸,面对呢呢哀求的心软只会将她自己推入更危险的境地,呢呢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恐惧,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妈妈和她亲密的方式,小胳膊紧紧缠住她的脖颈,借着水里的浮力骑在她的肚子上。

“我反锁门了…”阮阮的尾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手指在掌心不着痕迹的勾起,霍霆淡然的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卡通的浴巾,搭在肩膀上,再次向阮阮靠近,“我喝多的时候撞坏了锁,这房间只有我一个…”他突然顿住,差一点说出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在住就没换锁,她惧怕的眼神太具有杀伤力,导致他总想说点什么来消除她的顾虑,可当提到喝酒两个字的时候,阮阮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他不再说下去。

“呢呢,洗了很久了,冲泡沫吧。”他伸手按下排水按钮。

眼看着水位不断的下降,阮阮想要阻止又不敢靠近,连最后留在身上的泡沫也被他打开的莲蓬头冲个干净。

霍霆去抱呢呢出来的时候,巫阮阮吓的身体都僵硬了,霍霆只顾用卡通浴巾将滑溜溜的小女儿包上,像作茧一样裹的严实,又拿下小毛巾给她擦脸,擦头发,呢呢龇牙冲他乐,他便轻柔的在她小鼻尖上亲了一口,小燕呢向他抻着脖子嘟着小嘴巴,霍霆微笑不动,任她学着自己的样子亲了亲自己的鼻尖。

被小孩子亲过的地方,是湿漉漉的,他温柔的笑笑,将她抱回房间的大床上,呢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小缝,张着嘴巴指挥他,去抱妈妈。

他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转身回到浴室。

阮阮正伸手去拿浴巾,看见霍霆再次进来,手臂不由的一抖,微微侧身向墙根靠去,霍霆却十分自然的向她靠近,手腕刚一抬起,阮阮便猛的向旁边退了一步,抬手给他一个耳光,没有震天慑地的巨响,也不见得能有多疼,可是这一巴掌是生生的打在两个人的心上,这是巫阮阮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人耳光,打的便是她曾发誓要爱一辈子的男人。

“你能不能自重一些!?在孩子面前给你自己留点尊严。”

在挨这一巴掌以前,霍霆还不知道被自己伤害着的阮阮到底有多疼,有多煎熬,直到阮阮用这么冷冰而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毫不犹豫的挥出她的巴掌,他才懂得她的痛。

原来被自己深爱的人打,是这么疼,疼的近乎绝望,就像徒手攀在悬崖,生还没有死来的痛快。他不动声色的低垂着眉眼,喉结不自然的滚动着,默默的抓起浴巾,散开,像包住呢呢那样将她围在里面,感受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霍霆的眼眶突然发热,吸了吸鼻子,淡声说,“我今天没喝酒。”

他将阮阮打横抱起,听到她惊恐的低呼,不再看她的眼睛,径直将颤抖僵硬的人抱回床上。Orvf。

阮阮不解,紧紧抓着身前的浴巾,见霍霆给呢呢穿衣服,慌忙的迈下床往门外跑,却发现房门被他用钥匙从门内反锁,她震惊的回过头去看一副淡然模样的霍霆,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霆就像看不见她的疑惑似的,抱着穿好睡衣的呢呢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用低档暖风温和的帮她吹干头发,吻向她的发际线,“去床上吧宝贝,爸爸帮妈妈吹头发。”

“我不用。”阮阮淡声的拒绝,“把门打开,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