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尿床。” 她辩驳道。

“那这是什么?”他一挑眉,目光斜视到那块颜色深于其他地方的床单,“这是谁弄湿的?”

阮阮的两个小手攥成了紧紧两个小拳头,愤愤的看着霍朗,“是牛奶!”

霍朗拿着毛巾往床上一座,挑着眉冷笑一声,“你是牛?”

“你才是牛…”她话说一半,突然双腿一夹,可还是没能阻止他惩罚一样探入的手指,轻挑两下,“我错了!霍总!”

霍朗收回手,甩下拖鞋,尚了床,按响床头与护士站的收音器,“今天晚上我不接待访客,也不吃药,有人敲门,我就投诉你。 ”

关了灯,一拍身侧,“过来。”

巫阮阮听话躺到他的手臂上,“嗯?”

“陪我睡觉。”语毕,他在她额角吻了一口,然后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忽然侧过身, 在冷白的月光下看着阮阮的眼睛。

他背对窗口,清晰的,只有一个轮廓和那一双清俊的眉眼,也正因为他\光线将他模糊,才令他看起来竟然和另一个男人重叠起来。

阮阮的睫毛微微发颤,就像做了一个冗长而过分离谱的梦一样。

那个让她迷恋了那么久的男人,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家,一夕之间,就被眼前这个人全部取代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霍朗,那么为什么要让她先遇到霍霆呢?一开始的那个,就是霍朗,那么此刻,皆大欢喜。

霍霆和他的笑笑过着和谐的豪门生活,她跟在霍朗的身后继续她的设计师之梦,可上天偏偏要这样,让她爱上一个很难忘却的人,又塞给她一个根本无法也无力拒绝的男人,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轰轰烈烈,但却一再的经历刻骨铭心。

命运它喜欢这样捉弄人,百转千回,乐此不疲。

阮阮抬手,指尖在黑暗里轻轻点着他的唇角,“霍总,你还会回美国吗?”

“会。”

阮阮一怔,她没想到霍朗会这样回答,心里竟然隐约有一种玻璃裂开的声音在回响。

“但是要带着我的妻子女儿一起回去。”

“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细碎的月光,“你前妻?”

霍朗向她靠近,鼻尖相抵,呼吸着彼此的气息,答非所问的低声道,“ 阮阮,从今天开始,你要和一切男人保持距离,尤其是你的前夫,我不管他是谁,他有什么背景,看见他,你都要给我绕开路走,记得,是给我。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是我霍朗的妻子,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你心里也只能装我一个人,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老公,哪怕现在我种在你心里的只是一颗种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它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让你的心里再也没有半分空间,可以分享给别的男人。”

阮阮的内心,那个圆圆胖胖的娃娃迅速拎起一桶万能胶,挥起大刷子将她刚刚裂纹了的玻璃给缝个完好。

这种霸道的告白,完全没有任何的商榷,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一人拍板了,这个男人,就这样决策了她今后的人生,不给她半分犹豫机会,也不给他退步的余地。

可是,被人这样全心全意放在心里呵护,温柔也好,霸道也罢,这不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要的吗?

一心,一意 ,他不需要做到比全世界的男人都好,只要他舍得把他最好的,都给自己。

等不到她的回应,霍朗继续说,“你不知道,我吝啬了这么多年,为我的的妻子和儿女攒了多少钱,我是一个守财奴,因为我要给我未来的妻儿守一大笔财富,我不会随意对人温柔,因为人的感情有限,总有耗尽那一天,所以我省之再省,”他在阮阮的唇上印了个吻,“所以阮阮,我的温柔,我的财富,只给最爱的你,我和它们一起孤独了太多年,虽然晚,但是我们还是来了。”

巫阮阮一直是沉默的,沉默了很久,一分钟,或者三分钟,霍朗甚至能听到自己脑海里那个时钟指针前进时发出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一声敲击,并且随着时间延长而变得越来越重,他的不安也越来越多,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再一次放弃这种想法,阮阮忘不掉那个男人,阮阮的天平是偏向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听到她缓缓的开口,声音像一把软刷滑过他的耳膜,“霍总,不是你来晚了,也许…是我嫁早了。”

------

洁白的病床,霍霆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姚昱在他的身后放了两个枕头,他不知道哪里的气不顺,拎起枕头就直接扔到了地上。

姚昱是个好脾气,就算不是个好脾气,孟东还没吱声呢,他更没有吱声的份了,闷着头捡了起来,放到床尾,把他刚刚从车里取来的保温盒拿过来,“霆哥,吃饭吧,这都九点了,你就是要发火,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朝我们发是不是?”

孟东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他床边,诚恳道,“霍霆,我真不是不让你打我出气,我是担心你心脏,要是你捅我两刀你心脏可以立马就好,那我立马就让你捅,我要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于笑缠着我要来找你的时候,我宁可当一把王八蛋给她两撇子扇回家,你吃点东西吧,你今天就喝了半碗粥,医院门口的小野猫都比你食量大,你不能把自己当光合作用的活啊。”

霍霆接过热水杯,端在手心也不喝,那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冰雕的人,找不出有半丝生气,他的腿上盖着自己的长毛衣,在垃圾桶上沾的脏东西已经被姚昱处理干净。

“我想回家。”他淡声开口。

孟东被他气的胃疼,捂了捂肚子,“你想回家这还不简单,从这到绮云山总共35公里,咱开车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开车,我背也给你背回去了,但是你得先让你身体好起来,你看你现在跟玻璃人似的,我让你回家,你是要吓死你妈还是要吓死呢呢,再说你晚上刚把于笑打了,那死丫头片子小时候因为我哥扯她发卡一把回头上我们家哭三天,她现在在家指不定和你妈怎么作呢,你们家现在还没医院住的舒坦,你先吃东西,身体养好一点,有精力了,回头你们就刀枪剑戟 斧钺钩叉的大干一百八十回个,我指定站你们家门外给你来个拉拉队式的狂热加油,咱就先吃饭吧,行不?”

他转头把姚昱手里的饭盒接过来,“我们姚昱做饭相当不错了,你看这有荤有素的,又干净又不油腻,比饭店吃着顺口,你看这鸡肉,连皮都帮你去了,撇去油,用香芹一拌,还带着一股芹菜的清香味儿,还有这个西兰花,用火腿丁给你清炒的,这火腿是我一朋友西班牙给我带的,听说挺贵,狼多肉少的也不够分,就给我一小袋,我还没吃,你先帮我尝尝,不好吃我下次就不让他带这东西了,听说西班牙斗牛士不错,下回给我带个爷们儿回来就成…”

他这是名副其实说的比唱的好听啊。

孟东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把于笑带来,没准他明天真就能出院了,他不是一个特有耐心的人,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估计也都给霍霆了,面对情人也许都不会这样,可是面对霍霆,这个名义上是他朋友的男人,他真是尽心尽力,这种感觉,就好像霍霆是他妈,在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那些年,霍霆就一直在后边给他兜着,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件事就是往霍霆那跑,现在霍霆病了,就像他妈病了,当儿子的终于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伺候霍霆已经超越了爱情,基本达到了孝心的程度。

相濡以沫的爱情确实很令人神往,但要拿他和霍霆这种情谊去交换,他不干,因为他不相信,如果两个男人相爱,也可以白头偕老。

这饭菜对于无肉不欢的孟东来说,却是有些素大劲儿了,不过霍霆原本就不爱吃油腻的东西,吃海鲜都一律不许下油锅,现在他又没胃口,孟东也担心他吃不进去,只能连哄带劝顺带讲着笑话让他情绪放松一些,一天喝半碗白粥那哪是给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吃的东西啊。

香芹淡绿,西兰花翠绿,火腿还纷嫩嫩的,霍霆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给呢呢这种小朋友出去野餐时候带的爱心便当,起码在颜色上能让孩子忍不住下手抓一把。

孟东把饭盒往他面前递了递,夹起一块菜花递过去,“尝尝?不好吃我要可要换人了。”

姚昱在旁边笑笑,“霆哥你千万说好吃啊,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看在我给你捶背按腿的份儿上,你可得说好吃极了。”

霍霆眉心一拧,用手里的玻璃杯在他筷子上颠了一下,那一小朵翠绿的西兰花直接掉进他的透明水杯,伏在水面,确实没什么油腥,就跟水仙变异了似的漂着,“我是你儿子吗?”

孟东一拍大腿,“你是我祖宗!”

122:都当妈的人了,还尿床

:2013-12-25 12:05:29 3856

巫阮阮扯着被子倚靠在床头,怯生生的看着床上那一小块水迹,霍朗刚刚从洗手间拿出一条沾了水的湿毛巾,裤腰松垮垮的系着,步子稍大一些都能走掉裤子,他掀开被子,掰开她的腿,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的身下,轻轻的擦拭着。

因为他没办法用两只手去拧干毛巾,只能用一只手粗略的挤一挤,这毛巾也湿淋淋的,擦在她身体上的声音令她倏地脸红起来,霍朗弯着嘴角笑笑。

阮阮更不好意思了,连大腿根部都泛起了红,他还故意的逗她,“都当妈的人了,还尿床…”

“不是尿床。” 她辩驳道。

“那这是什么?”他一挑眉,目光斜视到那块颜色深于其他地方的床单,“这是谁弄湿的?”

阮阮的两个小手攥成了紧紧两个小拳头,愤愤的看着霍朗,“是牛奶!”

霍朗拿着毛巾往床上一座,挑着眉冷笑一声,“你是牛?”

“你才是牛…”她话说一半,突然双腿一夹,可还是没能阻止他惩罚一样探入的手指,轻挑两下,“我错了!霍总!”

霍朗收回手,甩下拖鞋,尚了床,按响床头与护士站的收音器,“今天晚上我不接待访客,也不吃药,有人敲门,我就投诉你。 ”

关了灯,一拍身侧,“过来。”

巫阮阮听话躺到他的手臂上,“嗯?”

“陪我睡觉。”语毕,他在她额角吻了一口,然后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忽然侧过身, 在冷白的月光下看着阮阮的眼睛。

他背对窗口,清晰的,只有一个轮廓和那一双清俊的眉眼,也正因为他\光线将他模糊,才令他看起来竟然和另一个男人重叠起来。

阮阮的睫毛微微发颤,就像做了一个冗长而过分离谱的梦一样。

那个让她迷恋了那么久的男人,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家,一夕之间,就被眼前这个人全部取代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霍朗,那么为什么要让她先遇到霍霆呢?一开始的那个,就是霍朗,那么此刻,皆大欢喜。

霍霆和他的笑笑过着和谐的豪门生活,她跟在霍朗的身后继续她的设计师之梦,可上天偏偏要这样,让她爱上一个很难忘却的人,又塞给她一个根本无法也无力拒绝的男人,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轰轰烈烈,但却一再的经历刻骨铭心。

命运它喜欢这样捉弄人,百转千回,乐此不疲。

阮阮抬手,指尖在黑暗里轻轻点着他的唇角,“霍总,你还会回美国吗?”

“会。”

阮阮一怔,她没想到霍朗会这样回答,心里竟然隐约有一种玻璃裂开的声音在回响。

“但是要带着我的妻子女儿一起回去。”

“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细碎的月光,“你前妻?”

霍朗向她靠近,鼻尖相抵,呼吸着彼此的气息,答非所问的低声道,“ 阮阮,从今天开始,你要和一切男人保持距离,尤其是你的前夫,我不管他是谁,他有什么背景,看见他,你都要给我绕开路走,记得,是给我。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是我霍朗的妻子,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你心里也只能装我一个人,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老公,哪怕现在我种在你心里的只是一颗种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它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让你的心里再也没有半分空间,可以分享给别的男人。”

阮阮的内心,那个圆圆胖胖的娃娃迅速拎起一桶万能胶,挥起大刷子将她刚刚裂纹了的玻璃给缝个完好。

这种霸道的告白,完全没有任何的商榷,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一人拍板了,这个男人,就这样决策了她今后的人生,不给她半分犹豫机会,也不给他退步的余地。

可是,被人这样全心全意放在心里呵护,温柔也好,霸道也罢,这不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要的吗?

一心,一意 ,他不需要做到比全世界的男人都好,只要他舍得把他最好的,都给自己。

等不到她的回应,霍朗继续说,“你不知道,我吝啬了这么多年,为我的的妻子和儿女攒了多少钱,我是一个守财奴,因为我要给我未来的妻儿守一大笔财富,我不会随意对人温柔,因为人的感情有限,总有耗尽那一天,所以我省之再省,”他在阮阮的唇上印了个吻,“所以阮阮,我的温柔,我的财富,只给最爱的你,我和它们一起孤独了太多年,虽然晚,但是我们还是来了。”

巫阮阮一直是沉默的,沉默了很久,一分钟,或者三分钟,霍朗甚至能听到自己脑海里那个时钟指针前进时发出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一声敲击,并且随着时间延长而变得越来越重,他的不安也越来越多,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再一次放弃这种想法,阮阮忘不掉那个男人,阮阮的天平是偏向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听到她缓缓的开口,声音像一把软刷滑过他的耳膜,“霍总,不是你来晚了,也许…是我嫁早了。”

------

洁白的病床,霍霆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姚昱在他的身后放了两个枕头,他不知道哪里的气不顺,拎起枕头就直接扔到了地上。

姚昱是个好脾气,就算不是个好脾气,孟东还没吱声呢,他更没有吱声的份了,闷着头捡了起来,放到床尾,把他刚刚从车里取来的保温盒拿过来,“霆哥,吃饭吧,这都九点了,你就是要发火,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朝我们发是不是?”

孟东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他床边,诚恳道,“霍霆,我真不是不让你打我出气,我是担心你心脏,要是你捅我两刀你心脏可以立马就好,那我立马就让你捅,我要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于笑缠着我要来找你的时候,我宁可当一把王八蛋给她两撇子扇回家,你吃点东西吧,你今天就喝了半碗粥,医院门口的小野猫都比你食量大,你不能把自己当光合作用的活啊。”

霍霆接过热水杯,端在手心也不喝,那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冰雕的人,找不出有半丝生气,他的腿上盖着自己的长毛衣,在垃圾桶上沾的脏东西已经被姚昱处理干净。

“我想回家。”他淡声开口。

孟东被他气的胃疼,捂了捂肚子,“你想回家这还不简单,从这到绮云山总共35公里,咱开车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开车,我背也给你背回去了,但是你得先让你身体好起来,你看你现在跟玻璃人似的,我让你回家,你是要吓死你妈还是要吓死呢呢,再说你晚上刚把于笑打了,那死丫头片子小时候因为我哥扯她发卡一把回头上我们家哭三天,她现在在家指不定和你妈怎么作呢,你们家现在还没医院住的舒坦,你先吃东西,身体养好一点,有精力了,回头你们就刀枪剑戟 斧钺钩叉的大干一百八十回个,我指定站你们家门外给你来个拉拉队式的狂热加油,咱就先吃饭吧,行不?”

他转头把姚昱手里的饭盒接过来,“我们姚昱做饭相当不错了,你看这有荤有素的,又干净又不油腻,比饭店吃着顺口,你看这鸡肉,连皮都帮你去了,撇去油,用香芹一拌,还带着一股芹菜的清香味儿,还有这个西兰花,用火腿丁给你清炒的,这火腿是我一朋友西班牙给我带的,听说挺贵,狼多肉少的也不够分,就给我一小袋,我还没吃,你先帮我尝尝,不好吃我下次就不让他带这东西了,听说西班牙斗牛士不错,下回给我带个爷们儿回来就成…”

他这是名副其实说的比唱的好听啊。

孟东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把于笑带来,没准他明天真就能出院了,他不是一个特有耐心的人,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估计也都给霍霆了,面对情人也许都不会这样,可是面对霍霆,这个名义上是他朋友的男人,他真是尽心尽力,这种感觉,就好像霍霆是他妈,在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那些年,霍霆就一直在后边给他兜着,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件事就是往霍霆那跑,现在霍霆病了,就像他妈病了,当儿子的终于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伺候霍霆已经超越了爱情,基本达到了孝心的程度。

相濡以沫的爱情确实很令人神往,但要拿他和霍霆这种情谊去交换,他不干,因为他不相信,如果两个男人相爱,也可以白头偕老。

这饭菜对于无肉不欢的孟东来说,却是有些素大劲儿了,不过霍霆原本就不爱吃油腻的东西,吃海鲜都一律不许下油锅,现在他又没胃口,孟东也担心他吃不进去,只能连哄带劝顺带讲着笑话让他情绪放松一些,一天喝半碗白粥那哪是给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吃的东西啊。

香芹淡绿,西兰花翠绿,火腿还纷嫩嫩的,霍霆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给呢呢这种小朋友出去野餐时候带的爱心便当,起码在颜色上能让孩子忍不住下手抓一把。

孟东把饭盒往他面前递了递,夹起一块菜花递过去,“尝尝?不好吃我要可要换人了。”

姚昱在旁边笑笑,“霆哥你千万说好吃啊,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看在我给你捶背按腿的份儿上,你可得说好吃极了。”

霍霆眉心一拧,用手里的玻璃杯在他筷子上颠了一下,那一小朵翠绿的西兰花直接掉进他的透明水杯,伏在水面,确实没什么油腥,就跟水仙变异了似的漂着,“我是你儿子吗?”

孟东一拍大腿,“你是我祖宗!”

————【明天万更,今天就这样】————

霍霆:留言区比我的人生还惨淡。

孟东:冬天了,大家冻手,不爱留言。

霍霆:你去给大家捂一捂。

孟东:好嘞,祖宗。

【万更】123:我今天不想穿衣服了

:2013-12-25 12:05:30 13272

“祖宗不想吃。”霍霆一闻见饭的味道,都忍不住恶心,可能是好几天没吃过一口正经的饭菜,他觉得自己真不如是光合作用h好了。

“你看,我也不要求你全吃,你就吃一小点,这样,你吃一半,我明早和医生申请让你出院,不用你气血方刚,至少你要看起来像来自人间,成不?“他满眼期待的看着霍霆,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诱人至极。

霍霆一摆手,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看着恶心。“

“你看什么不恶心,我去给你买,想吃华宴府的螃蟹面?还是雁潮酒楼的灵芝江鸭汤?“

“我想吃的东西,买不来。“

孟东不说话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床上,叹了口气,霍霆所指的买不来,应该是巫阮阮做的饭,这确实买不来,“那你说点我能买的来的,你要吃人肉我都给你割,转身我就把姚昱宰了,皮薄柔嫩的。“

姚昱正低头给孟东削苹果,听了这话一抬头,笑了笑,“长的皮薄肉嫩还能惹来杀身之祸啊…“

霍霆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见孟东忽然一捂胸口,遂不及防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些细小的殷红血点溅在雪白的床单,还有霍霆蓝白相间的宽松病服上,连他的脸上,也沾着鲜血斑斑,那苍白透顶的肌肤,将这血点衬得有些诡异和妖娆。

霍霆淡粉的唇边,也沾染了。他惊愕得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孟东。

很显然,一向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的如同那拉磨的小毛驴一样的孟东,也没想过自己会吐血,当然和他一样想法的姚昱,也没想到。

这吐的不是一般东西,是血啊,好好的人会坐着说说话就吐血吗?就是动画片他也不能虚幻到这个程度。

姚昱握着水果刀的手腕一抖,苹果和刀子一起滚到地上,刀尖戳在地面发出叮的一声,孟东猛的回身,飞快的从床头抽出几张面纸开始帮霍霆擦掉脸上和唇边的血迹,霍霆还愣愣的看着孟东沾着鲜血的唇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都抖了,“阿东,你怎么了?“

孟东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嘴巴,蹭了一手心的血,直接用给霍霆擦过脸的纸巾抹掉,“我…吐血了吧…“

“你为什么会吐血?“

孟东呆呆的看着他,手腕也不挣脱,呼吸开始不顺畅,“对啊…老子为什么会吐血…“

姚昱从椅子那几步迈过来,焦急的看着他,急的眼眶都红了,“东哥,你怎么了啊?“

孟东从霍霆的手腕里挣脱出来,有些呆滞的扫了姚昱一眼,”哭我揍你,我死了你再哭,来得及。“

他在霍霆的腰上轻拍一巴掌,“我感觉自己特别好,应该没啥事,一会我去挂个急诊瞅瞅怎么回事,没准是我中午吃的鸭血状态还原了,别急啊,你看让你别急!“

他眉头重重的一拧,盯着霍霆泛起淡紫的唇,“你这芝麻胆,我真不能吓你,吓碎了我可找不到好裁缝帮你补,“他拉了一把姚昱,”饭脏了,给他再削个苹果,我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话音一落,不等别人说话,立马大步出了病房。

孟东随手带上了病房的门,不让里面空调吹热的空气跑出来,他倚靠在门口的墙边,后脑抵着冷冰冰的墙壁瓷砖,咽了一口血沫,闭了闭眼睛。

怎么着,老天爷这是准备让他和霍霆生死相随?

好端端一个人,连感冒发烧都屈指可数,换了谁突发刚才的状况,心里都得跟冲进了一只被野狗追赶着的野马一样,狂乱而不知所措的乱倒腾,七上八下的忐忑着。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大步朝医生值班室走去。

霍霆抓起毛衣套在身上,刚下床穿上孟东准备给他的运动鞋,一抬头,就见姚昱一手拿着一个还未削皮的苹果,一手握着刀,直指着他,平日里那小绵羊的面孔全然不见,满眼的怨念,“你别再折腾孟东,不要因为你快死了,就让别人也活的不痛快!“

霍霆刚刚提好鞋,缓缓的站直身体,看着姚昱红着的眼眶和那微微发颤的刀尖,一抿唇,“你在干什么…“

“在警告你!“

霍霆抿了抿自己的衣襟,淡淡的看着他,“如果让孟东知道你拿刀对着我,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你敢弄死我,他肯定不会让你活着。“他稍微偏了一下头,从姚昱的头侧看向病房门口,”孟东?“

姚昱过了电似的一抖,将手里的刀甩出老远,在地面滑行撞在桌角停顿下来,他缓慢的转过身,膝盖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门口根本就没有人。

霍霆从他手上拿走那个没削皮的苹果,淡然道,“我吃苹果皮的,不用削。“

手指按在门把手的时候,他转头,“姚昱,你知不知道,你之所能留在孟东身边,是因为我说,你可以。如果我要收回这句话…“他顿了顿,嘴角浮上一抹轻笑,黑发白肤,面容近乎绝美,“我这个,才叫警告。”

姚昱忽然知道为什么孟东连睡着做了梦都会情不自禁的喊出霍霆的名字,他真太少见到会有人清俊成霍霆那副模样,如仙入画。

霍霆开门出去,他几步跟上。

他比不过霍霆。以为自己算是皮囊不错,可是人外有人,仙外有仙,他以为自己很淡薄,可是与霍霆的淡薄相比,他还差很多,他以为自己很机智,可三两句话,就被人震慑住。

我们不需感叹别人得到的爱比自己多是走了好运,其实,是他真的足以吸引别人。

霍霆斜睨了他一眼,“别紧张,就冲你今天对我挥起的刀子,我相信你是真的在心疼他,我不会可以诋毁你,你们的那个圈子,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很不容易,好好和他过,阿东不会亏待你。”

姚昱突然抓住他的毛衣袖,目光恳切,“你手术吧,然后活下去,如果你死了,孟东也不会活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能一整晚坐在你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你,生怕你就这么一睡,再也醒不过来,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望着你,黑眼圈变得浓重,胡渣在一夜之间穿破皮肤,你病着,他就落拓的不成样子。

霍霆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侧过头,他说,“我会努力活下去,但不会是为了孟东,我有自己想活下去的理由,就像你觉得,孟东是在为我活一样。”他拍了拍姚昱的手臂,“对不起,刚刚打了你,我这人看起来很温和,发起疯来就会彻底失控。”

姚昱咬了咬,“打我不要紧,别打东哥了,他对你那么好…”

“他对我好,那是因为…”他站在他的主治医师,也是他和孟东的好友办公室前,今夜是他值班,孟东如果去找医生,应该先来这里,拧动门把手的同时,对姚昱说,“我是他祖宗。”

其实孟东那句“你是我祖宗”不是空穴来风。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孟东和他的一个痞子男友不知受了谁的挑拨,一夜之间反目成仇,那是年轻,也气盛,谁不干两件打打杀杀的蠢事,那男孩闯到孟东的房子挥着棒球棒,指着孟东大骂:孟东我懆你十八辈祖宗!

霍霆将手上的6B铅笔一扔,冲进厨房拎起一把西瓜刀就冲到了门口,一刀砍在他的棒球棍上,金属与金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用刀锋指着那人,冷漠道:我十八,我就是他祖宗,你操一下试试。

这祖宗一次,就是这么来的。

姚昱说孟东对霍霆太好,只是他没看到,霍霆是怎么将孟东那盏不省油的灯拉扯大的。

果不其然的,孟东就在这里。

看到霍霆和正在关门的姚昱时微微一怔,“你怎么起来了。”

“我又不是被截肢了,怎么不能起来…”他看着那个年轻的心脏权威专家在孟东的胸口腹部轻轻按着,低声询问,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医生按了按他的胃,“疼吗?“

“疼。“

“便血吗?“

“没有痔疮。“

医生瞪了他一眼,把他衣服掀起来,立马一皱眉,回头瞥了一眼霍霆,对孟东说,“刚挨揍了吧你。”

孟东低头一看,肋骨下的皮肤乌青一片,脸比盆大的承认到,“啊,被霍霆踹了一脚。”

医生在他肩膀拍了一把,“把心放回小肠里吧,死不了,你是老毛病胃溃疡然后被狠踹了一脚,有点胃出血,可能你没喝过血,那味道你享受不了,觉得挺恶心的,一口气给冲了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有啊,甭大惊小怪的,你以为绝症是幼儿班的大红花,那么好得,我给你开点药,你要不放心的话明早我找个消化科的大夫给你看看,做个详细的检查,不过再检查也是这毛病,戒酒戒辣,还得戒踹。”

除了医生,另外的三个人有明显的“唉我的妈,吓死老子了”松了口气的动作,紧绷的肩背都往下塌了塌。

孟东真是听了他的话,彻底的把心放回小肠里了,脸色和刚从病房里出来时都不一样了,他咧嘴笑了笑,“戒酒戒辣可以,戒踹不行。”

霍霆嘴角一弯,从毛衣兜里掏出从姚昱手里拿过来的那个苹果,低垂着睫毛啃了一口,转身回了病房。

——————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银灰色的薄雾朦朦胧胧,模糊了窗外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巫阮阮纤细白希的指尖在空中虚虚描绘着霍朗的眉眼,他还未醒,浓密微翘的睫毛如飘落的黑羽安静的覆在眼上。

这眉眼,真的很好看,这轮廓,也如同上帝眷恋他般才肯赋予的雕刻。

一整晚都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巫阮阮手臂发麻,贴着他腰身的圆滚滚的肚子稍稍一动,便惊醒了霍朗。

他微微眯着眼,惺忪的眼底还带这缱绻的慵懒,平日的坚硬也全部收服在他此刻难得的温柔里。

巫阮阮脸色一红,眸光浅浅的朝他微笑,眼里盛着晨光,很明亮,她伸出手指在被子下戳了戳他的胸口,这肌肉可真弹手,“天亮了…”

霍朗的声音还有一点刚睡醒后的低哑,轻应了一声后沉默两秒,慢悠悠的开口,“我…不瞎…”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在阮阮细滑的侧颈,懒懒的微笑着,像刚睡醒,心情还不错的猎豹,连眨眼的动作都优雅性感。

阮阮往后仰着脑袋,轻笑,“痒。”她拨开霍朗的手,用被子半裹住身体坐直 ,抓住他的左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起来,我饿了。”

自打阮阮怀孕之后,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件事,就成了她人生最大的难题,每一天早上都让她觉得,这是在经历一次生产般的痛苦,只有饿的时候,才会让她爬起来的速度看起来如此义无反顾。

霍朗手腕稍一用力,将她又拉回自己的怀里,贴的真紧,唇边就是他温热的气息,阮阮眨着眼睛,睫毛像一把软刷子在眼睑上扫着。

“你还没打卡,我不想起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我昨天晚上打了很久的卡…”

“你去年还吃了好多大米饭。你今年不吃了吗?”

房间突然变得的很热,被子盖在身上也很热,阮阮微微泛红的脸蛋儿就像煮熟的水晶虾仁,惹人爱的瓷白透着惹人爱的淡粉,让人想咬一口,她抻着头,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浅吻。

霍朗眼睛一觑,轻轻扬眉,“偷工减料,你这卡都没插进打卡机我怎么给你记录考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