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哥哥,那孩子还是你的, 你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她。”

“我啊,她偷了我70万我不要了,折腾的我有家不能回我不计较了,我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我不是耶稣,谁有罪我都要去替他赎。”

阮阮一直不明白,安茜是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花完那么多钱的,70万,她要卖多少啤酒才能赚回来,她才怀孕三个月多,也没见她穿戴什么奢侈品,这花钱的速度还真如风卷残云般的彻底,连根毛都没剩下。

“酸…”霍朗淡淡的插了一句嘴,起身朝阮阮的房间走,“巫阮阮啊,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怎么疼…”

安燃已经把阮阮送给他的毛毯又抱了回来,她的行李不多,好打包,也好拆包,有一个牛皮纸箱,里面放了一些简单的画具,还有几本速写本子。

霍朗随手抽出一本翻看,眉头轻轻攒起,这一页页清晰的黑白线条画面,全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树下,在草坪上,行走的背影,站立的背影,低头处理画具的,还有,把小孩子放在肩上远走的场景,这画面简单干净,每一页的落款,都是一个小小的笑脸,相反单独画着那些花草树木风景的画面,连简单的笑脸落款都没有,那不是就是在告诉看画的人,她爱这画里的人,那个男人,那个小姑娘。

再往后翻看,便是几张五官的特写,霍朗嘴角微微一扬,风水轮流转啊,终于也能轮到他,那ying侹的眉峰,清俊深沉的双眼,快乐的,悲伤的,狡黠的,温柔的…

螃蟹发出懒洋洋的咕噜声,从他的左裤脚蹭到右裤脚,来来回回的画着8字的圈,蹭的他都快酥了。

他弯角把小家伙抱到胸口,刚好趴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一大一小伤员懒洋洋的躺在厚厚的毛毯上。

阮阮在外面和安燃聊了多久,他就捋着螃蟹脑瓜顶那一块毛摸了多久,把这小东西摸的面目那叫一个狰狞,尖嘴獠牙的眯缝着眼,哪还有贵族猫咪的半点气质。

他一夜未睡,阮阮面对他,他就看阮阮的脸,阮阮翻身背对他,他就看阮阮耳朵尖后脑勺,和那一小截白希的后颈,他的手掌穿过她的腰间,在她的梦里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喃喃无意的一脚,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爱情唉。

因为有爱情,所以爱人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也因为有爱情,每一次别离,都似一场行刑。

136:前夫先生你好,我是她现任老公

:2014-1-4 20:53:04 3679

安燃还是第一次拿悍马的车钥匙,果然是比长安之星放在手心里瓷实,他指着一直趴在霍朗胸口的螃蟹,“这个毛发如此特殊的家庭成员咱们还要带着吗?”

“车里又不是装不下。”霍朗单手抓住螃蟹想要拉开自己的怀里,它撕心裂肺的勾住他的毛衣,就像霍朗是一条它倾慕已久的大鱼好不容易抱到手却又要突然溜走一样。

按着霍朗这人一向的惯性思维,这猫一旦进了他的家门,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了,是喵星人,是另一种人类,是他的家人,必须有高级别的待遇。

螃蟹显然也很争气,继承了它主人的优良秉性,逮着谁都是一顿狂轰乱炸,安燃就在它与主人们依依惜别的时间里,愣是被挠出了好几个血道子。

他靠着冷冰冰的大理石柱,看着阮阮对霍朗千叮万嘱,不用猜也是伤还没有好不能吃这些不能喝那些,霍朗却不动声色,嘴角连抽都不曾抽一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喋喋不休的阮阮,极富耐心。

今天的霍朗穿着一件豆沙色的剪裁贴身的短风衣,叶片式的领口拼接着深灰色的水貂领,修身长裤及膝的黑色马靴,暂时忽略他的石膏独臂,霸气横竖左右都快不够他漏。而阮阮,一身浅色亚麻长裙,亚麻色的蝙蝠毛衣刚好盖到她的肚子,那短发长了这么久,终于能扎起一个小小的马尾,被她用细长的碎花绑带缠了几圈,利落而带着淡淡的民族风情,和霍朗站在一起,一刚一柔,神秘与清纯相称,相得益彰。

美人的极致,就是随时随地,站在风里站在日光里站在人群下,都自成一幅画,出自名家名笔,不可挑剔,也不可方物,他们这么般配,谁又忍心去拆散呢?

这就像一把好剑,要配一把鞘,好菜要配一壶好酒。

安燃想,当看客,也很好,因为他这鞘这酒,确实也不如霍朗的精致醇浓。

他这看画看的正心满意足呢,霍朗突然一俯身,吻住了巫阮阮。

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副流动的画已经很惹人侧目了,现在这画面竟然暧昧升级,安燃是眼睁睁看见一个拉着40寸大皮箱的女孩子撞到了垃圾桶上。

阮阮也吓了一跳,她的眼里霍朗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行为的严肃男人,他虽然不怕成为公众的焦点,可是一定不屑于成为焦点,可他的吻就这样绵密的像轻飘飘的棉花糖一样落在她的唇上,无限爱怜的,无限不舍的。

好像要一次性的吻完一个月的量,仔仔细细的记住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还有总是会笨拙到无处可躲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唇舌。

缠绵而温柔的长吻结束,霍朗蜻蜓点水的浅吻从她的唇角一路点点,点上鼻翼,点上鼻尖,点上她微微发颤的睫毛,还有她不用描画就如同青山远黛的眉眼,“走了,等我回来。”

阮阮弯弯嘴角,想和老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憋了一天的话,“那个,霍总…不回去不行吗?”

霍朗无奈的淡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耳垂,这话也是他等了一夜的,哪有刚刚相爱就要面临分开的爱人,能痛痛快快的舍得对方走呢?

“一定要回去,也一定会回来。”他松开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拂过,垂下眉眼,低声说,“等爸爸回来,有礼物。”

他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用男人最坚硬完美的姿态。

巫阮阮有一丝落寞,晴空万里一瞬间成了乌云密布,她正多愁善感着,刚要进入安检口的霍朗突然一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淡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如往昔的霸道,“我走了以后你只能做两件事,想着我,等着我。”

“走吧。”安燃在背后拍了拍阮阮,“带你去干点快乐的事儿。”

阮阮看了已经已经空荡荡的安检口,跟着安燃离开,“什么事儿是快乐的事?”

“能让你忘却与你夫君分离之苦的事情。”

阮阮狐疑道,“吃什么?”

安燃乐了两声,“你家领导念错台词了,他应该这么说,”安燃把脸一板,学着霍朗那副黑社会老大的口气,慢悠悠道,“巫阮阮,我走以后,你只能做两件事,吃东西,思考吃什么东西…”

巫阮阮本来还想瞪眼睛吓唬他一下,看他学霍朗的那个样子,实在太好笑,忍不住扶着后腰哈哈大笑两声,模样特别可爱。

安检处的玻璃屏风后,一直倚靠在那里的霍朗缓缓转身,看到安燃一直逗着阮阮开心的离开,这才转身离开。

我爱你,真得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深,或者也比我想象中的深,不过宝贝儿你别担心,我从来不要求你可以给予我的和我赠予你的一样多,我来做那个深沉而强大的男人,你要做的,不过就是表里如一的爱我,做那个快乐单纯,温暖知足的自己。

巫阮阮没想到,安燃竟会拉着她把车停到一个颇大的综合市场,这城市很大,很繁华,繁华的快不食人间烟火,只有这平民的地方,才嗅得到年味。

红火的灯笼和春联铺天盖地,但凡是商品,都粘着红色的边,连廉价的床品都是清一色的妖艳大花,这让她想到小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爸爸才会给她的小床做一套新的小花单,她撅着屁股趴在那小花被子里,怎么都不想起床,你看,虽然日子曾贫瘠,可幸福从不曾跌价。

安燃带着她去挑春联,手指一张张捻过那些薄厚不一的对联,有纸质的,有布面的,“懒懒,咱们就在这买春联和小灯笼,比超市的便宜一大半儿,别的日用品就别在这买,你看你们家高贵的霍总,肯定用不习惯,这春联窗花福字他也不吃不用的,咱就不当冤大头了,啊!”

阮阮正仔细的读着春联上的字,迎春迎喜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很俗气,看起来却很欢喜,小时候和父亲拎着浆糊桶站在大铁门上贴对联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些总是歌颂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的祝福语,曾经是她最向往的,她多希望自己可以阖家欢乐,可是她家里永远缺一个人。

然后她想到了霍霆。这个男人,至少曾让自己体会到了那春联上上红底黑字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一家人,她是妈妈,他是爸爸,还有一个一样在画满桃花的被子里撅着屁股不肯起来的小姑娘。

“我要这个,霸气!”安燃手一指,阮阮看过去——盛世和谐填锦绣,伟业腾飞更辉煌!

阮阮一摆手,“盛世和谐不和谐也轮不到咱们来填锦绣啊,再说咱们也没有伟业,辉煌什么,还不如招财进宝实惠。”

安燃一把按住那副春联,“老板我就要这个,便宜点。”他扭头扫了一眼巫阮阮,“贴我们家门,你负责欣赏,不负责提供意见。”

阮阮刚要开口辩驳,口袋里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一看,虽然没有名字,可这号码她早已熟记于心,电话接通,她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对方开口。

“阮阮?”

“噢。”

“你在哪,很吵。”

“我在…”她拉拉安燃,“安燃这是哪啊?”

安燃正在掏零钱,回头瞅了她一眼,“荷塘路农贸大市场,干嘛?”

阮阮摆摆手,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荷塘路农贸大市场,干嘛?”

霍霆听到了安燃的声音,刚刚从蛋糕店出来的他,手里还拎着一盒红豆面包,散发着香浓的红豆味,他手指微微收紧,笑笑,“呢呢在我车里,她说想看看你,你有空吗?”

“我有空!”她当机立断刻不容缓的回答道,还十分认真的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安燃劈手夺走她的电话,问她,“ 谁啊?”

阮阮伸手去够,却被安燃举个老高,她急的肚子顶着安燃直往后退,“我前夫,我家呢呢要看我,好不容易他才让呢呢看我,安燃你快把电话给我…”

安燃一只手抵住她的肩膀,不她靠近,抻着脖子把听筒放到自己耳边,“前夫先生啊?”

霍霆愣了愣,淡淡“嗯”了一声。

“你好啊前夫先生,我是她现任老公。”说完他自己哈哈笑了两声。

巫阮阮在一边脸色腾的就红了,她抓起安燃的手臂就咬了一小口,虽然不疼,但是却吓了安燃一跳,“兔子咬人了?”

“还给我,你怎么老占我便宜!”

“你哪里便宜,我看看。”他白了阮阮一眼,对霍霆说,“初次通话,开个玩笑,我是阮阮的好朋友兼她老公这个月雇佣的保镖司机兼保姆,我领导说了,阮阮不能单独出去,尤其是不能单独见你,要么你来我们家,要么我和她一起去你们家,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选择权给你?”

霍霆朝着趴着车窗上看他的小呢呢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蛋糕盒,看她圆圆的小脸蛋笑的一脸明媚,心里却因为这个陌生男人的话酸涩不已,他抿了抿唇,凉声道,“40分钟后,我去阮阮的出租房。”

“噢,那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吧。”

“不用,我知道。”

霍霆当然知道阮阮住在那里,有她的地方,他都会走上无数遍,说不定,哪一步,就踩上了她的脚印。

137:等她累了,我抱她

:2014-1-4 23:52:10 4994

安燃挂了电话,默默的递给阮阮,“我帮你约会成功。”

阮阮瞪着眼狠盯着安燃,好半天,突然一抬手,五指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抹上一把,然后举起手掌,给安燃看着自己手上不知在哪副掉色的春联上染了一手红颜料。

安燃把摊位老板卷好的春联福字插进大衣口袋,抬手摸了摸脸,手指上染了浅浅的红,巫阮阮得逞的笑了两声,抢过自己的电话转身就逃。

十字通道的另一侧,一个拖着两整箱棉拖鞋的手拖车呱嗒嗒过来,那拖鞋堆的乱七八糟,老高,压根没有注意到阮阮,眼看就要撞车,阮阮一个急刹车,忽然觉得身上一轻,被人向后带了一大步。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僵硬不是因为她险些和手推车追尾, 而是安燃的手掌,正围在她的胸口。

安燃也意识到了自己抱着的东西,怎么会这么软,他立马松开手,向后远远退了一大步,城墙一样厚的脸皮终于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起了铁锈,开始不争气的泛红。

他不是故意冒犯,只是本能的,知道不能去抱阮阮的肚子,除了肚子,在往上一些,那不就是胸口,这应急反应令人如此尴尬,尴尬到他走路都快成了同手同脚。

巫阮阮的脸更红,好在,这四处都是红火火的春联和灯笼,漫天红光的也看不出她和安燃的脸到底红到哪一个色度。

“我不是故意的。”

阮阮点头,“你要是故意的,警察会来抓你的。”

安燃一摇头,“不会的,我是卧底。”

打破这尴尬的,竟是门口一个卖豆花的小摊位。安燃还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一下,不然两个人还不知道要相处多久,换了谁,和一个流氓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会安生,可是巫阮阮一看见那豆花,立马一抬手,“我们买豆花吧!”

阮阮的心再大,也不会对男人袭胸这事无动于衷,她不会因为这是安燃而纵容,若是换了霍朗可能都会是故意的,可安燃不会,他有那么多的机会接触自己的身体,可从来不曾下手,因为安茜,阮阮不敢说安燃是一个好男人,可他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如果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霍朗不会在走的时候把自己带回安燃的家里。

她是女人,见识浅短,可霍朗不是,他慧眼识精,洞察世事,这男人的头脑,那是再聪慧的女人也不能及。

她只想化去这尴尬,不然安燃,不知会尴尬多久。

“好嘞!吃货!”安燃一边用面纸蹭着脸上的红印,一边掏零钱帮阮阮买豆花,还不忘回头问,“你吃大份?”

巫阮阮一怔,“你才吃大粪,我要吃豆花…”

阮阮坐在大悍马里吃两块钱一碗的糖水豆花时,安燃觉得外面的阳光,和车里的阳光,都如此刺眼,他翻出霍朗的太阳镜,夹在鼻梁上,语气轻松道,“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好笑。”

“你哥我还没开始呢!”

“已经结束了。”

“嘿喂!奇了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领导者都欠揍啊!”

阮阮扭头看窗外,还对刚刚他嘲笑自己大粪和大份傻傻分不清楚耿耿于怀,害的自己本来做着吃三碗的打算现在一碗顶到嗓子眼。

安燃也不理会,径自开说,“昨天我和你们家聊天,别人不清楚他你应该懂得,他说话多么欠揍,如果不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地弟计较,我早揍他了,我忘记说什么了,正好他很欠揍,也正好我情到真切处,我就骂了他一句‘放你的狗屁!’”

他扭头看了一眼阮阮,她也正错愕的看向自己,估计内心也正好奇霍朗会如果处置他,安燃笑了笑了,继续说,“然后他说,你敢骂我?我一看,这是要发飙的前奏,为了咱们俩爸一妈一闺女一只猫的和谐5口之家,我决定妥协,立马改口,说我不敢,我怎么敢骂您,您放的不是狗屁,是人屁。接着我们的话题继续,我无意开了个玩笑,说领导你看你这么喜欢有两个孩子的阮阮,是不是因为你不育?”

巫阮阮紧张的看着安燃,问,“你是不是挨揍了?”

“没有,你们家领导特别淡定的骂了我一句:放你的狗屁。”

————————

霍霆的法拉利到底是卖了,去向不知,他的身体可能不再适合开车,不是他无法承受驾驶的疲惫,只是他担心,哪一天载着呢呢上街,或者再有机会载一次阮阮,他会突然发病,那谁来陪他一个小宝贝,谁来陪他的小阮阮。

这辆灰蓝色的宾利慕尚,是他带着呢呢去买的。

那名车销售中心的销售员们,大概也是头一次见有如此英俊男人,会和自己的小女儿穿着亲子装来买车,而且这小丫头,还高高在上女王般的骑在她爸爸的肩头,手里抓着小面包,面包渣子掉了她帅气爹地的一脑袋,只顾吃的认真。

当时孟东也在,还故意开玩笑说,我应该也买一身你这衣服,他们会不会以为咱俩是两口子。

霍霆朝他翻了个白眼,揶揄道,对,呢呢是你生的。

霍霆把呢呢往地上一放,拍拍她的小屁股,说,宝贝儿爸爸告诉你,除了那个台阶上的黑色的车车,还有和爸爸以前的车车长的一样的,不能选,剩下的随你挑,去吧。

孟东拉过呢呢趴在她耳朵上,悄悄说,宝宝,叔叔告诉你,就挑那黑的,那个最好,让你爸给你买,赚那么多钱干嘛,有钱不花死了白瞎,是不是,去吧!

呢呢萌呆的啃着自己的小面包,点点头,待孟东一松手,扭头就开始毫无目的瞎溜达。

这辆宾利慕尚,当时刚刚回店,可能需要调换位置,要倒出十几米的距离,呢呢逛了一圈,竟然忘了自己把剩下的半个小面包放到哪里,自己在空手比划了一下,怎么会两手空空呢,真奇怪了,吃着吃着面包自己就自己跑了呢…

霍霆正和孟东在看一台白色的幻影,呢呢朝他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把面包扔哪了,那地上贴着红色的小广告,她又转身去找,正巧那宾利在倒车。

呢呢看着那车,紧张的一拍手就直奔过去,不远处的售楼小姐突然尖叫一声“小朋友!”,霍霆和孟东猛的回头,顿时吓的有点腿软,几乎是飞奔的就朝呢呢追过去,几步撵上,其实当时倒车的工作人员已经看到其他同事在告知他身后有人,他踩下刹车的同时,车尾被孟东狠狠砸了两拳。

霍霆一把抱起呢呢,紧紧的搂在怀里,吓的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不断的在呢呢的头顶吻着。

孟东几步绕到车头,打开车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骂完还不解气转头指着在一边站着的几个销售又一顿指责,你们一破车值几个钱,非得现在倒,看到大厅里有小孩子还他妈乱倒车,撞着我们小孩你们多少车赔的起!

他来气的其实不是名车店这不靠谱的行为,他生气的是,阮阮和呢呢都是霍霆的软肋,他真心怕的,是霍霆会因为这种因呢呢而起的千钧一发的危急犯了心脏病,就是好人,见天感冒发烧也会折腾夸,何况是这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大病,指不定哪一次,就会要了他的命。

好在霍霆当时是嘴唇稍稍变了颜色,呢呢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亲昵的磨蹭,让他紧绷的情绪很快放松下来。

没一会,呢呢却在他怀里拧来拧去动个不停,霍霆把她放在地上,她直奔那辆灰蓝色的宾利,扑在后轮胎上,往左推,往右推,又想抬起来,最后泄气的在车门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

霍霆蹲到呢呢身边,将她半搂进怀里,问她,宝贝儿想要这个?

呢呢非常慎重的点了点头,委委屈屈的样子,问,爸爸我们能把这个车车开走吗?

霍霆摇摇头,不能,这是别人的车,除非我们买回家。

她短胖的小手指在车上一戳一戳,点点头,那我们买回家。

霍霆在手掌放在车身上,想了想,抬头对孟东说,就这辆吧,呢呢喜欢。

上一次买车,是因为阮阮对超级跑车的花痴,这一次买车,是因为他的呢呢对这奢侈品的一见钟情,他是名副其实的只为妻儿。

而接下来的故事,似乎有些令人哭笑不得。当霍霆把车提到家之后,呢呢还是念念不忘的去抱它的后车轮,也不管脏不脏,小胳膊抡开了就在轮胎上东摸西摸,霍霆捏着她的小脸蛋问她,宝贝儿你怎么老和这车轮较劲,这不能拆下来。

呢呢挠了挠耳朵,指着轮胎,告诉他,爸爸,我的小面包被这轮子压扁了,粘住了,没有了,就在这轮子下面,我的小面包…

霍霆忍俊不禁的叹口气,内心慨叹着,我的小宝贝儿,你这个坑爹的小吃货,还不如你妈妈,爸爸买了这么一辆豪车,居然是为了你那块粘在车轮上的小面包…

他又雇了一个司机随他来回出入,他陪着呢呢一起坐在后座。

既然是为呢呢而买,自然成了她的专属座驾,霍霆是好不容易才在一堆蒙奇奇里给自己和呢呢挤出一块地方,愣是觉得这么宽敞的车,还不如那以前的法拉利。

呢呢小小一个人,坐在一堆蒙奇奇里,如果不动,就和那娃娃是一样的,霍霆挠了挠她的小下巴,“见妈妈高兴吗?”

呢呢抓着霍霆刚刚掰给她的红豆面包,高高举起双手,笑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爸爸告诉你,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很娇气,你不能在她的肚子乱踢乱打,听到没有?”

呢呢重重的点头,咬了一大口面包。

“还有,你最近又胖了,妈妈的肚子要抱小妹妹,加上你就抱不动了,你不能总让妈妈抱,如果累了,不想走路,想睡觉,就到爸爸怀里来,知道吗?”

呢呢挺直身体,眼睛瞪的老大,说,妈妈累吗?

“累,小妹妹现在和你一样胖。”

那你抱着妈妈呗 !

霍霆按住手边的蒙奇奇,想说你妈妈现在有别的叔叔抱,我抱她就是坏人,会被警察抓走,可想了又想,忽然嘴角一扬,“ 那行,等你妈妈实在太累,爸爸抱她。”

孟东对他说过,阮阮很美好,可治愈而言啊霍霆,她是罂粟,越靠近越会要了你的命,你现在做的一切是大爱的付出,也是在伤人伤己。

霍霆当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等他想到答案时,已经是多天以后。

他用很多天,很多无眠的夜晚,很多丰饶的梦境,来想明白这件事,他拿起电话打给孟东,问,如果你快死了,你会怎么面对我?

孟冬说,我觉得这假设一点都不美好,咱们别打比方了,直接说结论吧。

霍霆问,你能心甘情愿的为我准备好一切吗?

孟东说,我能。

霍霆又问,那你能心甘情愿的与我从此陌路吗?一面不见,哪怕听我说说最无关紧要的话?

孟东沉默了很久,说,不能,别说是无关紧要的话,就是你做的事情都是碎玻璃碴往我眼睛里扎,我也想见你,就算你说的话都是刀子往我身上插,我也想听。

霍霆说,你看,你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人难自律,说别人,上天入地都是轻松的。

孟东打断他,说,可我们有一万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为什么非要是这种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残忍的方式呢?不然我们从长计议一下,统筹规划,编排整改之类的…

霍霆叹气道,我不需要那一万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唯一能完美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并不可行,那是让我活下去。你的从长计议、统筹规划、编排整改,能让我活着吗?能吗?孟东?你的一万种方法里,没有能让我长命百岁的…

安燃家斑驳的楼道,老旧的防盗门,在呢呢眼里竟是别样的风景,可霍霆只觉得格外心酸,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门铃,只好上手砸了两下,防盗门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呢呢很新奇,却去哐啷啷。

阮阮的眼睛瞬间一亮,她上车时给霍霆发了信息,可没想到这蹩脚的地方这么轻易被他找到,她赶在安燃之前扑倒了门上,快速打开,眉眼一弯,“我还担心找不到!”

这笑脸也许不是给自己,但至少面对的,还是自己,霍霆扬起嘴角微笑,“好找。”

阮阮,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

138:你哄错人了

:2014-1-5 18:39:27 3990

曾经那么深爱,现在却只剩不自在。

呢呢对阮阮抱大腿的时间,连三分钟都没能持续上,小孩子就是这样,她不一定非要腻歪在妈妈怀里,只是希望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跌倒了,她需要有一个张开怀抱的方向。

当呢呢满屋子追着螃蟹跑的时候,阮阮和霍霆就陷入了一场异常沉默的尴尬。

安燃虽然答应了霍朗要照顾阮阮,可毕竟阮阮与前夫见面不是犯人与亲属在监狱会面,他像个狱警似的往旁边一站,多不礼貌,于是他开始装傻充愣的,和呢呢一起折磨螃蟹。

霍霆只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客厅的格局,看到沙发上脱落的皮料,眉心还是微微攒了攒。他连围巾都没摘下来,大衣的纽扣也不曾解开,似乎只是一个暂时歇脚的过路人,拘谨的坐着。

茶几上放着安燃每天用的烟灰缸,干净的纤尘不染,仿佛这东西只是一种摆设,在这家里没人用过。

他的手边放着一杯热水,雾气袅袅。

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白格子蛋糕盒,这红豆面包的香气把阮阮肚子里的馋虫勾的直叫唤,阮阮不能陪着呢呢乱跑,只好坐在椅子里,和沙发里的霍霆面对着面,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小呢呢,偶尔叮嘱她要小心,好在这小丫头皮实的很,几次跌倒了,安燃正打算去扶,她却自己站起来,像模像样的拍拍裤子继续和螃蟹玩,让那淘气的小折耳抓疼了,也不哭不闹,不得不说,霍霆是很宠呢呢,可是也把呢呢教的很好。

霍霆打开红格子纸盒,呢呢听到声音立刻奔过来,期待万分的趴在茶几上,霍霆对她笑笑,“你还能吃进去?刚才吃了大半个。”

呢呢欢快的点头。

霍朗把长条的红豆面包掰成两半,分给呢呢一半,另一半,递到阮阮面前,“吃吧,就是买给你的。”

巫阮阮看了看正笑米米看着自己小燕呢,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安燃接过霍霆递过来的面包,咬了一口,开玩笑道,“有毒没有啊,你自己怎么不吃,一会我们三都倒下了,你就是凶手啊。”

他这样一说,阮阮拿着面包的手突然就不动了。

霍霆勾了勾嘴角,笑容清凉凉的,从纸盒里掰了一小块红豆面包,还带着一小点点红豆馅,从容的放进嘴里,似乎在认真的品尝着它的味道,他对阮阮微笑,“很好吃,以前没有发现,少吃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