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吃完啊,你剩一半谁吃。”他把剩下的半个饺子送进阮阮嘴里,“过两天去买个电视吧,家里好像太冷清了。”

“嗯…”阮阮的心思,不在他的闲话家常上,可是她的心思在哪,她自己也快找不见,她的脑海里都是霍朗转身的那个决绝背影,还有呢呢趴在霍霆的肩头不断的对着她挥着手的画面。

“再吃一个?”安燃又挑了一个给她,“看看你有多走运。”

阮阮开口要拒绝,他已经送到了嘴里,这一咬,又是一个硬币。

阮阮愣住了,她真的那么走运,吃了两个就连着两个都有硬币么,她咬着硬币随意扎开一个饺子皮,并没有。

硬币被安燃挨着第一枚摆放,“第二个运气,只要你想看到呢呢,她就会出现在身旁。”

第三个,第四个,只要安燃喂给她的饺子,都是有硬币的,银闪闪的小硬币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第三个运气,你的喃喃会健健康康。

第四个运气,你的工作会蒸蒸日上。

第五个运气,你和霍家两兄弟的纠葛会清清楚楚。

第六个运气,再也不用掉眼泪了…

只有六个好运,都给阮阮了,都是他刻意的准备好,只为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博她一笑。

巫阮阮勾了勾嘴角,想为他的用心笑一笑,可是眼睛刚刚一弯起来,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掉下来,安燃说的这些好运,都是她最想拥有的,可是现在,爱情不顺利,纠葛不清楚,眼泪止不住。

安燃抿抿唇,放下筷子,他不想惹阮阮哭,原本是想她笑,他伸手拉过阮阮坐着的靠背椅,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想了又想,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指尖都是凉的,他想给阮阮一个安慰,让她别这么无助,她是一个孕妇,会比常人更敏感,更容易感伤,可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当怀里搂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情不自禁的紧张,心疼到不知所措,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甚至没有去过分的考虑,如果阮阮是我的,我不会让她这么难过。

因为阮阮,不会是他的。

不然,就让她彻底哭,彻底的释放出来,累到一塌糊涂,然后倒头就睡,天一亮,再做他想。

等她哭够了,安燃僵硬的手臂也开始发酸了。她接过安燃递来的面纸,擦干眼泪,捧起饭碗,开始正式的吃饭。

“我要实现你为我准备的好运,先从我自己的健康开始,我健康了,才能去解决全部,就算我不饿,我家喃喃也会饿,哭只能代表我暂时的情绪,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是不是?安燃。”她哭的鼻音浓重,像个感冒了的小孩子,瓮声瓮气,不清不楚,嘴上还咬着一块鸡肉,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刚刚痛哭流涕到如同被人抢了糖脏了裙子哭的像个小姑娘的人不是她一样。

安燃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你看,你这么可爱,弄得我都忍不住要和领导当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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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呢的小手腕上挎着个小布兜,兜兜里装着小公鸡元宝,只露出一个脖子,四处警惕的巡视。

呢呢骑在霍霆的肩膀上,两手紧紧抓住霍霆的头发,偶尔淘气,还用小手去捂他的眼睛,霍霆轻声责备她淘气鬼,还会用手推开因为她伸到前面的手而带过来的元宝,被鸡在脑袋上啄一下,还挺痛的。

“宝贝儿,以后咱们要少去看妈妈,知道吗?”

呢呢两只小脚在他胸口漫不经心的晃着,反正她想见妈妈,就生病,病了就能见妈妈。

“可能以后,安燃爸爸,真会成了你的爸爸呢…”说完,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世界上还哪有他霍霆这样的傻瓜,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去找一个新的男人嫁掉就算了,还要帮她看好了,硬是塞到别人的怀里。

医院的走廊内,高级VIP病房门外,他将呢呢放到地上,让她进去告诉奶奶她来了。转身面对走廊上的玻璃窗,她看着自己被呢呢抓成元宝窝的发型,扯了扯嘴角,用手指整理好,打开走廊的窗,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

全新未拆包装,他放了很久,戒烟对他来说并没有多痛苦,想到呢呢和阮阮,似乎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畏惧的痛苦,他随身携带,却从未打开过,偶尔想抽,便拿出来放在手里翻看,对自己说,霍霆,你多有爱她们,烟就在这里,你要拆开吗?

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

撕开香烟的包装,他抽出一根放在唇间,他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不愉快,他需要烟丝入肺再消散而带来的舒适感,就当是新年,他给自己的礼物,只要一根,不多,小小的放纵。

烟雾还来不及袅袅上升,便立即被拂面而过的凉风吹散,他吸烟的时候,会微微垂下头,半眯起眼睛,夹着烟的手指修长整洁,默然静立的身影,好像浮雕出来的美好画面。

阮阮,真的会变得不再是那个善良温婉的女子,会心心计算着如何报复自己吗?

霍朗呢?消失了整整28年了无音讯,从未主动联系过霍家的人,他舅舅发出去的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28年后再归来,便是决战与掠夺吗?

可他断然不会拱手相让,哪怕拼到他死我亡,他为他家人所积攒的所筹划的一切,他都不会允许别人动半分。

而这种,眼看着阮阮对一个与自己相似至极又有着家族恩怨的男人产生感情的感觉,简直不能再糟糕。

霍霆不得不承认,如果这真的是阮阮报复的手段,那么霍朗完全可以不用做任何,单单是与她并肩而行,就已经能成他致命的伤。

霍老太太拉开病房的门,披着火红的牡丹披肩站出来,“在走廊干嘛呢?”

霍霆抬了抬手腕,“抽烟。”

“你不是好久没抽烟了?我还以为你戒了,这又抽上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抽就不抽吧,又不是吃的喝的不让你动,赶紧掐了进来吃饭,8个菜凉了六个,剩下的两个是凉拌菜。”她刚要转身进门,霍霆叫住了她。

“妈。”

“啊?”她扭头,“怎么了?欲言又止的,走廊冷,有事进屋说。”

他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母亲,夹着烟的手在肩上轻轻一拍,“新衣服很漂亮。”

“漂亮是吧?笑笑找人给我定做的,今天特流行这种款,看这小领,多精致,我真是越来越可心于笑了,越相处越觉得她讨人喜欢…”

“行了,这种赞美你去说给她听吧,你们两个可以相互赞美,当过年的吉祥话听了。”

“你大过年还想惹我不愉快是不是?我发现自从巫阮阮走了以后,你又开始恢复叛逆期了,返老还童还当自己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呢!”

霍霆笑笑没说话,从大衣胸口的里侧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分袖珍的小扁盒,打开,是一对珍珠镶钻的耳钉,细钻做方框,珍珠置于内,有方有圆,简答大方,霍老太太眼前一亮,她是不缺这么一两件首饰,但是母亲的都是这样,儿子亲自给买了些什么都觉得好得不了。

“配你的衣服刚刚好,还好没选那对和田玉。”他吸进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出窗外,拿出耳钉,帮她带上。

最后,还扳过她的肩膀仔细的打量一番,帮她整理了角度,替她紧了紧披肩,温和的笑着说,“呢呢留在这里陪你,朋友们等着我去喝酒打牌,不去扫兴,我就不留在医院了,别让她和于笑单独在一起,你要回家换洗衣物,就把她一起带走,我玩的太晚了就直接回绮云山,说不定也不会回家。”

霍老太太的好心情又被他搅和没了,脸色又垮下来,因为她体态丰腴,身体圆润,皮肤都紧绷绷的,虽然几近五十岁,可看起来并不显老,眉眼间的灵秀完全可见她年轻时的美态,可是最近,愈发老的厉害,黑圆圈总像画上去的,就算化了妆擦了粉,也无法掩饰下垂的眼袋,也正因为化了妆,掩饰她黑圆圈的地方显得有些发青,远观还可以,近观就是气色不佳。

在霍霆印象里,他母亲一直漂亮的无人能敌,可再漂亮的人,也会老,不论男女,他不想阮阮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一辈子守着一座孤坟,一张遗照,一个儿子,在时光中如风烛老去,想想,多可惜,也多可怜。

“你真是去打牌啊,还是自己回去巫阮阮那里啊?”她半信半疑的问道。

霍霆有些诧异,于笑到现在都没和他母亲说他说喜欢阿青的事,不然母亲也不会一再强调他总是惦记阮阮。

她是真的聪明到不想点破事实怕他会义无反顾的选择阿青,从而让她颜面扫地,还是她脑袋里,又在想怎么折磨别人,正好她的人生悠闲的,只剩琢磨这么一点事了。

他挑了下眉,“不会,呢呢留在你这里,我自己去她那里做什么,她和男朋友在一起。”

“那你少喝酒啊,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嗯,知道,没有不三不四,都是名门公子和大家闺秀,我们打牌都要穿西服扎领带挺胸收腹腰背挺直的…”他笑着在她背上推了一把,目送她回到病房,才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再次传来开门声,于笑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珊瑚绒睡衣,抱着肚子大步追上他闲散的步伐,一把抓住他手臂外灰色软呢大衣,又换了新的指甲,在医院里也这么的不甘寂寞,生怕美丽落后。

“昨天除夕你不陪我守岁,今天新年第一天,你也不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吗?从我住院你还没来看过我,我很懂事了,没有吵闹你,我在医院里躺的好难受,你陪我过个年不好吗?老公…”她的语气娇滴滴的发软,如果说话这人不是于笑,这还真是一个难拒绝的要求。

可是说话这人,偏偏是让他连看一眼都觉得要长针眼的于笑。

霍霆没看她,但也没挣扎,而是把脸微微侧向了另一边,冷冷道,“大过年的,就别叫我老公了,听着蹙眉头。”

于笑不依不饶,站到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老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呢呢怎么样我都不会管她,她要怎么胡闹我都随她去,过年不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吗?你这样我和妈都心里不好受,你才是一家之主,家里就一个男人,年夜饭不在,新年夜不能还不在,你可能是不喜欢医院,我也想回家,但是妈不放心,我胎不稳,回家上楼下楼的她怕有闪失,你就为了我和妈,委屈一小小下,行吗?”

霍霆终于肯看她一眼,却不禁蹙眉,阮阮自从怀孕开始就素面朝天,这于笑连住院,都不忘记化妆,她就不嫌弯着腰卸妆累,“我可以接受你的认错,但是,我不会留下来陪你吃饭,你更加别妄想着,可以重回我霍家的大门,我的家里,没有可以睡得下你于笑这只凤凰的大床!”

他推开于笑的手,却被她更用力的一把抓住,“你别走,你要去哪里,去找巫阮阮,还是回绮云山陪阿青?”自从亲眼看见他亲了阿青,她就开始胡思乱想,他能这么快这么随意的去喜欢那个阿青,说不定也会随意的喜欢别的女人,甚至重新喜欢巫阮阮,他要随便的去亲其他女人,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她嫉妒的快要发狂!

霍霆淡淡的看着她得不到答案却愈发急躁的模样,她越是这般,他越不想让她知道答案,所以他选择泰然,和沉默。

“霍霆,别找那两个女人,巫阮阮怀着孕,她没什么用,阿青,阿青不过是个下人,你不能让她爬上你的床!她那么低贱,和她上床你不觉得恶心吗!说不定她已经被霍家多少佣人睡过了,有司机有园丁,她们才一路的人!你不可以和她上床!更不能让她给你怀上孩子!”

她的话让霍霆盛怒,他只用了一只手,便揪住于笑的胸前的衣襟将她猛的拉到自己面前,她的肚子毫无防备就撞在了他的身上,痛的她立刻变了脸色,“痛…”

“痛?你承受的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我警告你,别再说阿青任何一个不字,从前她是我霍霆的佣人,从我说喜欢她那一刻开始,她就是我霍霆的女人!”他猛将她推出半步远,大步离开。

于笑抱着肚子扶着墙,想要等到疼痛缓和过去再走,可是腹部下坠的绞痛让她再也忍受不住,双腿间有热流不断蔓延,她大口的呼吸着,顺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面,疼的连一句大声的呼喊都发不出,绝望痛恨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护,护士…妈…救救我…”

————【两万完毕,小剧场送你们,祝你们虐的开心】————

于笑:原城说,没有月票,没有推荐票,没有评论,我这孩子还能再怀3年。

原城:是啊,我还打算让你生出来一个一拽后面跟着六个,从此你叫葫芦娃他妈,你的儿子们分别叫霍大力,霍千里眼,霍顺风耳,霍火娃,霍水娃,霍穿墙,霍宝葫芦!

霍霆:如果非要叫这个名字,可以不姓霍吗?

原城:我考虑一下,不如,我们来和人民的好干部一个姓氏如何?

于笑:高干子弟!哪个好干部?

原城:焦裕禄。

霍霆:可以,姓焦。

_(:з」∠)_这个小剧场看不懂的姑娘,你很单纯很美好,我为你骄傲,你就是总裁的欧莱雅——值得拥有,等待未来的总裁踏着七彩云彩来接你吧!

155:憋得住就憋,憋不住就生

:2014-1-22 6:35:04 4259

憋得住就憋,憋不住就生。

孟东看起来应该是个很闹腾的人,喜欢热闹,哪人多往哪凑,喜欢打架,朋友圈里谁惹是生非都少不了他,这是这几年被霍霆严加看管算是安生了一些,几年前的正月初一,还干过拿着20万响鞭炮挂人家窗上偷点燃的事儿,愣是大过年的把人家的窗口崩得连个玻璃碴都不剩。

但是他现在不敢这么干,霍霆会活剥他一层皮,因为上一次他这么干的时候,霍霆上到公安局下到黑道里的朋友,给他求了一大圈的人情。

过年的时候他回不去孟家,不代表他那些狐朋狗友他那些莺莺燕燕也回不去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都落得个合家团圆,他要不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去惹个祸,便觉得自己太没有存在感了。

姚昱回老家,四川,孟东问他,你老家有什么特产啊?姚昱说辣椒。

孟东摆摆手,说,那不要了,霍霆不爱吃辣椒。

姚昱问,那霆哥不爱吃,你也不爱吃吗?

孟东说,对啊,他不爱吃我就不爱吃啊!你不知道如果想和伊斯兰教徒做朋友就要收起自己身上的猪肉味儿吗?我爱吃辣椒,怎么和他坐一张饭桌上。

就这一件事,孟东发自内心的觉得姚昱真心不错,换了他以前的那些小情儿,他这么偏心于霍霆,早就开始无理取闹,姚昱从来不,他说霍霆什么,姚昱就是傻乎乎的一笑而过。

孟东想,这孩子不是太傻太天真,就是太聪明城府太深,他要么是真心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感情,所以选择不忤逆,要么就是诚心想从自己这里得到金钱,只有金钱,所以…噢,不对他还没花过自己的钱,自己上学打工那点钱基本都搭自己身上了,莫非,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那要看看他的鱼钩到底是什么材料,能不能钓走他这条大鱼了。

这大过年的,连娱乐场所开业的都少,用他自己的话说,过年嘛,就许你们给自己心灵和大脑放假,就不许人家小姐给自己的肾放个假!

他正开着车在路上晃荡着,就收到了霍霆的信息,让他回水云居。

他不由得一愣,霍霆是个孝子,更是好老公好爸爸,这种举国欢庆的佳节里,他不是应该陪在霍老太太身边,带着呢呢和她共享天伦之乐么?

打了转向,他懒得再往前走一段,直接在双黄线上调了头,只觉得视线范围里忽然咔嚓闪过一道白光,他泄愤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忘了这有摄像头了,大过年的,人家都去领红包,他直接把钱送给交警大队!

他想想,现在啊,物是人非了。从现在开始,霍霆无论有多快乐,都不会有过去那些日子的二分之一美好,他的阮阮和他分开了,他的家里有一个只会让家庭变得鸡飞狗跳的女人,就算母亲安好,女儿乖巧,那也不会感受到天伦的乐趣,他的天,塌了一半。

水云居冷冷清清,没几户人家亮着灯,平日停车位紧张的不行,这几天也基本就快赶上了飞机场,一马平川连根浮毛都看不着,这么宽敞 地方让他选停车位倒惆怅了,后直接把车横在两个位置中间,叼着烟下车了回家。

霍霆的鞋拖在玄关,大衣扔在沙发,但是客厅里没有他的影子,他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便穿着拖鞋挨个房间看看,三间卧室都没有,浴室没有,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抬手推门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眉头轻轻拧起来,打开了门。

桌面上摆着零零散散一大堆东西,他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霍霆…”

“嗯?”霍霆抬头看了看他,“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哪和小男朋友吃饭。”

孟东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着被他翻动的满桌狼藉,“你在翻什么?”

霍霆举起左手,中指血淋淋的。

“我懆…祖宗,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还给自己弄了个开门红!”

孟东几步迈到他身边,打开书柜最下面的隔层,拎出来急用的医药箱,作为一个资深的常年的受伤专业户,他迅速利落的帮他包扎好伤口,充分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对于医疗方面的天赋。

“我饿了,你冰箱比你脸都干净,就剩一个橙子,我想切来没切好,橙子滚了,切自己手上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独闯江湖啊!皇上…”他痛心疾首的感叹一声。

“你说话现实吗?谁不放心谁独闯江湖?你先死我先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到处点火放炮然后再也不孤独的吃年夜饭了,去局子里吃。”

“祖宗你嘴积点德行吗?过年了,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就别老提醒我你活不过我这件事了行不行?”

“行。”他举着包扎好的手指,如此迅捷的手法,大概也是孟东干的最利索的一件事。

孟东按下他的手,“得了,都包好了就别朝我竖着中指了,我会误会的。”他放好医药箱,转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凌乱物品。

霍霆倚着桌角看着他的动作,还顺手拎起一盒避孕/套,孟东正弯腰放东西,没注意他拿个什么东西,只听霍霆问他,“你听过两头牛的笑话吗?”

“这话说的真逗,两头牛的笑话,两头牛可以讲的笑话多了,你听过小兔子的笑话吗?据说小兔子本笑话集,有几千个小兔子干的蠢事。”

霍霆没回答他,径自说自己的话,“有两头牛 在大草原吃草,其中一只牛问在他远处的小伙伴,嘿,哥们儿,你那边的草什么味道?那只闷头吃草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说,傻/逼,草没味儿。这边的牛觉得很新奇,就走到小伙伴的身边吃了两口,很生气的说,哥们儿,你不地道,你***骗人,这草不是草莓味儿!闷头吃草的牛再一次抬起头,继续不屑,说,傻/逼,都说了,草没味!草没味!草怎么会有味呢?”

孟东弯腰笑的都快岔气了,“草没味!草莓味!哈哈…我懆!”他突然吼了一嗓子,一把抢下霍霆手里的东西。

霍霆勾着嘴角淡然一笑,“草莓味,孟东啊…”

“啊!知道了!我是你见过的最不靠谱的副总,听一万遍了,我妈在天之灵一定对你感激涕零,兢兢业业帮她教育儿子十五年。”

霍霆叹了口气,“好几年过去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比你更不靠谱的副总,虽然书房在家里办公桌在书房,避孕/套这种东西能放在办公桌里,你有多荒唐。”他正说这话,突然一把按住孟东的手腕。

孟东身体猛的一僵,半天没敢动,“怎,怎么了?”

霍霆掰开他的手掌,拿出两枚公章,举在两人之间。

孟东觉得自己后背嗖嗖冒着凉风,脑门上出了一层浮汗,“那个…”

霍霆晃了晃两枚公章,“这个东西,为什么在你家里?”

“啊?啊…这东西,它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呢…真是奇了怪了,懆…”霍霆从来不会翻他的东西,他从来没想过他把什么东西带到家里会被霍霆看到,所以也从来没想过怎么来圆这个谎话。

霍霆把公章塞回他的手里,一派温和的说,“公章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放,这种事情需要我教你吗?你没上过大学不是没长脑子。就算你带回家,至少也该放一个不会随便被翻到的地方,你把它和避孕/套放在一个抽屉,你那些小男朋友会不会来翻?虽然不见得每一个人都是坏人,可是也不见得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孟东没敢接话,默默的听着,因为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圆这个谎话,可是霍霆却接着说了,“有什么工作尽量在公司做,在公司做不完的就往后安排时间,家不就是用来睡觉休息的,要你努力,又不是要你拼命。”

“嗯”孟东点点头,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吧公章放了进去,“我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来霍霆说饿了才把自己的手弄伤,便问,“你不饿了吗?出去吃还是我买回来吃?”

真正的朋友就是如此了解对方。孟东懂他为什么会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刻出现在水云居,所以他不会多此一举的问,你和你妈吵架啦?还是和于笑吵架啦?他只问,你饿了,咱们吃什么。他来这里,不是诉苦的,只是想把这个春节过去。

“出去吧。”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霍霆看了一眼,直接挂断,想了想,直接关机。

正要出门的时候,孟东的电话却急促的响起,他看着一组陌生的本地手机号,皱皱眉头,“大过年的这谁啊…”

电话接起,他刚听了一句,就愣住了,举着电话送到霍霆面前,“你妈,急疯了…”

这确确实实是急疯了,不然她如此嫌弃孟东,怎么会在如此急迫的时间内挖出孟东的号码。

霍霆别过脸,穿好鞋把他推出去,反手锁上大门,“就说我在喝酒。”

孟东把电话放到自己耳边,刚说了一句“阿姨”,便又是一句话没能插上嘴。最后还是把电话送回来,“霍霆,接吧,她说你不接电话她要弄死我个勾引他儿子的死BT…”

霍霆无奈的叹口气,拿过电话,“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去,你找孟东找毛泽东我都不会去,她憋得住就憋,憋不住就生,我去了能改变什么?”

霍老太太急迫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憋不住了!都推产房了!这就是早产了!于家的人马上到,你快点给我回来,孩子怎么样还不知道,你这个当爸的不能不在场,让人家父母怎么看我们家!”

霍霆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你妈说,于笑可能要生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霍霆抿了一把前衣襟,淡声道,“不去。”

———【小剧场】———

霍葫芦娃:叔叔我这是要面世了吗?哇塞!

原城:嗯,你爸说了,憋不住就生。

霍葫芦娃:可是喃喃姐姐有名字哇,我为啥么木有名字?

原城:你爸可能不喜欢你,不想给你起名字,叫萝卜白菜他都不关心。

霍葫芦娃:为神马爸爸不稀饭我?我做了什么不乖乖的事情嘛?

原城:咳,可能你爸不喜欢儿子,只喜欢女儿…况且你妈…

霍葫芦娃:那我以后都米有名字了嘛?我永远叫霍葫芦娃了吗?

原城:别难过小朋友,可能是爸爸没有才华,我在这里替你呼吁一下,大家来给葫芦娃起个名字吧,小孩子是无辜的,他无法选择从谁的肚子里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妈妈不可爱,他仍然是个天使,征名开始。

156:陌生女人的诱惑

:2014-1-22 23:46:46 4023

夜凉如水,人也温凉如水。

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真的无法用他是否对所有人都好来评断。

可换句话说,哪怕霍霆是个杀人犯,也改变不了霍霆在他眼中的好。

所有中餐馆的菜单基本都成了摆设,只有套餐可点,孟东从第三家饭店走出来,摔门上车,“套餐,吃西餐吧,咱找个不过中国年的餐厅就完了。”

“随便吧。”霍霆看着窗外,神情恹恹。

孟东手指扣在方向盘上,想着哪里可以有霍霆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掉头右转,视线范围内又是咔嚓闪出一道白光,他啧了一声,“我今儿因为你被拍照两次了,新年伊始就两张罚单等着我,一会我就带你吃屎你也得给我吃出大餐的味道,四百块钱全压饭里!”

“嗯。”

“开心点儿,过年了,你不总说新年第一天什么德行一整年都这个德行吗?”

“好。”他应付的笑了笑,听到了孟东的叹息声,才想起自己多不可理喻。

如果他不来找孟东,也许孟东的新年只是会孤单一些,可是他来了,不仅没减少他的孤单,反而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不痛快,他稍微正了正身,转头朝他笑笑,“过年可以喝点酒吗?”

孟东正要点烟,叼着烟斜着眼看他,笑了笑,含糊不清的说,“管他可不可以呢!就他妈喝…一小杯!老子准了!”

“吃完饭去苏荷?”

“成!你说去哪就去哪,甭说苏荷就是跳河只要你高兴我也光膀子陪你。”

“跳河你自己去吧。”

孟东傻笑了两声,“儿子有名字没呢?”

霍霆从孟东的大衣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手上把玩着他的限量版zippo火机,火光在车内忽明忽暗却不将烟点燃,“还没想好,不知道该叫什么,呢呢和喃喃的名字是阮阮起的,我对起名字这件事没什么天赋,不然你给起吧,随便叫。”

“那叫霍随便吧!”他笑了两声,“小时候我妈说她刚怀上我那会,梦见我们家出了个当官的,你知道我哥和我姐,三岁就能按计算器算自己储蓄罐里那点钱放银行里生多少利息,整个家人都是掉钱窟窿里的,三岁看到老啊,我妈觉得我们家当官的肯定是我,就想用这紫气东来的梦给我起名字,要是闺女就叫孟紫,要是小子就要孟东,你不服我不行啊霍霆,打从是个胚胎我就争气,到底没长成姑娘落下个‘孟子’的名儿,当然还有一种不靠谱的说辞,我爸说,因为我是在家生的,生我那屋就是我们老宅的东厢房,我就叫孟东了,要不你就用这方法给小孩起个名字得了。”

霍霆将香烟夹着离开唇,挑起一侧嘴角,“圣玛利亚妇产医院,有什么可叫的…”

车子驶入沿江路,沿江一侧种着繁茂的香樟树,高耸入云的建筑群流光溢彩的倒映在江面,波光绚烂,路灯穿过那些树影打在车窗落在他的脸上,霍霆的手肘杵在窗框上,指尖一下下扣A柱上,“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孟东侧过头,霍霆的侧脸大概是他见过的男人里最英俊的,挺拔而不过分冷硬,温和而不过分软绵,在他的印象里,古代那些仙气飘飘的世家公子就应该是霍霆这个样子,一把折扇一首长诗,不为凡事庸扰,他放慢车速,调小了音乐声,问,“你这是念诗,还是念歌词?”

“在想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