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这样,童瞳都都已经被沈茂卷着毛毯抱到了一楼,安燃还能在客厅里从落地阳台外听到她在一楼呐喊的声音。

霍朗帅气的一摆头,“闺女抱回来。”

霍朗趴在小床旁边和喃喃对着发呆的时间,阮阮跑到餐桌上开始吃饭,她大口大口的喝汤,胃口很好的模样,笑米米的用筷子指了指外面铅灰色的天空,大朵的云彩浓重的铺张开,偶尔有那么一两块缺口,也不见散下来阳光,“天气很好,应该出去走走。”

安燃瞥一眼外面,把奶油馒头推到她面前,“天气这么好,你就多吃点。”

“嗯嗯。”阮阮认真的点头,埋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安燃没料到霍朗的离开与回归会是如此的电光火石,他还有一些无法适应,这个入侵感如此强烈的男人,再一次介入了自己生活。

忽然之间,阮阮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走路的时候不再是垂着头,下颏微微的上扬,她发呆的时候不再是面如止水,而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安燃想,这才是爱情。

是无论别人给了多少温暖,也无法取代的感情。

他还好,还有健康的身体漫长的生命可以支撑,那霍霆呢?

那个凛冽决绝的男人,从头到尾那么长的故事总结起来不过只有一句话:为了阮阮好。

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多么出奇,可是她就是有那样的魅力让所有人为她的牺牲甘之如饴。

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生的好命呢?就像阮阮这般,招到女人们的嫉妒,无缘无故,得到男人们的付出,无怨无悔。

霍霆临走时别在喃喃身上的护身符,一看便是贴身的东西,他不知道阮阮会不会认得那小小的平安符是她前夫的东西,只是既然是谎言,我们何必要留下冒险的纰漏。

安燃把它拿出来用喃喃出生的小被子包好放在柜子里,让那无声也无言的父爱消无声息的隐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他不是想帮助霍霆来对阮阮撒这个弥天大谎,仅仅是,他也想阮阮可以好好的生活。

有时候安燃会想,巫阮阮是不是太过没心没肺了些,她是否看不出男人对她的心思。

可当他看见阮阮会在他的面前刻意保持和霍朗的距离,他才明白,阮阮心里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

安燃该谢谢她的沉默,他并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男孩,不知该如何控制和收放自己的感情,他知道什么该给出去,什么该拿回来,什么是她会接受的,什么对她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是阮阮的善解人意,才有他们之间现在的温暖与和睦。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爱上那么一两个人,她不属于自己,也没有可能属于自己,好似天上遥远的星星,看似清明,看似触手可及,可是她偎进的怀抱,永远属于一个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

可是,我们会因此不再爱那星星了吗?还是入夜之后,我们便从此不会在抬头看向浩瀚的星空了?

这是安燃看到的,一个三十岁男人的,关于爱的取舍与去留,或许不是极致的看透,可已经足够的成熟。

安燃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和票据正准备出门,敲了敲阮阮的房门,霍朗如临大敌的突然站起来堵在门口,“喂奶中。”

“噢…”安燃点点头,“喂呗,我又不抢,我就告诉你们一声中午自己吃饭,我晚上买鱼回来给阮阮做汤,你们要不在家吃给我发个信息就行了。”

“快走。”霍朗说。

“把你紧张的…”安燃笑了笑,走到门口的时候十分欠揍的补充了一句,“我又不是没看过…”然后甩手关上了门。

霍朗扭头,皱眉看着阮阮,“他说他看过?”

阮阮抱着喃喃站起来,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有吧,他不看的,碰到我喂孩子的时候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墙角或者烟灰缸,他大概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谁让你每次在人家家里都一副地主的样子…”

霍朗粗略的回忆了一下,阮阮说的似乎是对的,他确实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地主的模样,不过,那怎么了,这就叫做‘天生地主难自弃’!

阮阮的奶水很足,喃喃几乎不用喝奶粉,可也就是因为奶水太足,喃喃吃饱了,自己把脸躲到一边,一股白色的液体,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喷到了霍朗的身上。

阮阮紧忙用一只手抱住了喃喃,然后捏住,尴尬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她脸色绯红,霍朗脸也微微泛着红,不过仗着人没有她白净,也看不大出来,尴尬了片刻之后,他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我不饿,你喂她就好了。”

这是一个调节气氛的冷笑话啊!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气氛真是越来越冷。

霍朗没当过爸爸,也没学过怎样当爸爸,但他有多想当好这个爸爸,全看在阮阮的眼里,他会学着阮阮的样子执着且笨拙的给她换尿不湿,给她包被子,会在喃喃的大哭的时候故作镇定其实已然方寸大乱,抱孩子的动作也是极其僵硬,手上抱着喃喃,就忘了该怎么抬腿走路。

当然他哄孩子的方式,也是如此的别致,喃喃的那活驴一样的哭闹声非但没有令他厌烦,反而换来了他更多的耐心,比如:喃喃别哭了,爸爸给你买Chanel;喃喃你再哭,爸爸要收回刚才答应你的Prada了;喃喃不哭了,喉咙叫破了也不会有人听懂你在说什么,你还是束手就擒放弃挣扎吧。

总而言之,在阮阮听起来,这更想一场不折手段的威逼利诱。

小喃喃终于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霍朗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默默的输入一行行小字。

阮阮问他,“你在记什么东西?刚回来就要忙工作上的事情了吗?”

霍朗把她拉到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继续无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阮阮看到屏幕上写着:Chanel手袋一个,Prada鞋子一双…

“你写这个干什么?她现在听不懂,长大了根本不会知道你今天说过这些话。”

“你不懂。”他声音低沉而华丽的轻声道,“我在学着当一个不食言的爸爸,不管她能不能懂,她能不能记住,我才是说话的人,我懂,我能记住,才是重要的。”

阮阮,你不懂,在我们一生的承诺对话里,决定它是虚无缥缈还是真实可靠的,从来不取决于听的那个人,而是说的那个人。

不然怎么会有‘言出必行,一言九鼎’这8个字。

收起手机,他抱着阮阮躺到干净平整的双人床上,一整个上午的兵荒马乱终于在这一刻变得太平起来,他说,“阮阮啊,我好像…刚刚才踏实下来。

我以为我走了,看不到熟悉的你和熟悉的环境,会慢慢的让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心冷却掉。于是我去了很远的地方,见到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甚至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不害怕陌生,所有的熟悉都是由陌生渐渐生成,我有很多年的时间,就一直流浪在各种变换的陌生里,可是当战争突然来了,死亡也突然近了,我才发现,我是多想活着,我多想你,无论我走,还是我回来,都是因为你。

阮阮,我想你,很想,想见你,很想很想。”

193:请你自重

:2014-3-3 23:26:01 3759

霍朗等待了很久阮阮的答案,时间一分分在他们的拥抱里流逝,半晌之后,他得到的回应只有阮阮清浅绵长的呼吸声。悫鹉琻晓

他在阮阮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不知道阮阮梦到自己被什么东西亲了一口,手掌在脸上胡乱的拂了一把,扎进他的怀里,纤长的小腿更是无比自然的架在他的腰上,将人搂的结结实实。

一整个下午的睡眠都是相拥无梦,她睡的很踏实,他亦是。

可惜这片刻的美好并不能无限延伸进残酷的现实,霍燕喃的哭声在傍晚时分的小小卧室里如同环绕立体声般震撼释放。

巫阮阮一脚蹬在霍朗的小腿上,骨碌着爬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爬了两下还歪歪扭扭的,“妈妈来了!”

霍朗伸长手臂,搂着她的腰将她拽回自己的身边,“我来。”

阮阮仰面躺在床上,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你有奶么?”

“你尝尝?”霍朗挑着眉反问一句,不顾面色绯红的阮阮,独自下床走到喃喃那里,“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把喃喃抱回阮阮身边,自己也侧着身躺在阮阮她们母女身边,阮阮的身材原本就很不错,因为正处于哺乳期,看起来更加的丰满撩人,霍朗丝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偶尔会把视线落在喃喃圆圆的小脸蛋上,他总有一个很贱的想法,就是想替喃喃托住脸,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闺女这娇小的身材有些挂不住这一身虚飘飘的肥肉,尤其是那不按常理出现的大脸。

早上的时候阮阮因为胃口大开,没少吃,这会也不觉得饿,霍朗倒是没吃什么东西,他的心里胃里被爱灌注的满满的,也没怎么觉得饿,可是睡了一觉之后,他发现自己果然不能光合作用,饥饿感的存在是人类的本能,天之骄子也逃脱不过。

他手掌自然的搭在软软的腰间,将喃喃圈在了两人之间,“我也饿了… ”

阮阮错愕的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就这么被忽略掉了吗?阮阮明明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贤妻良母款式,就算不会做饭没时间做饭但是凭借她吃货的本能,也应该当机立断的亢奋起来开始扒拉着手指数菜单啊!

霍朗郑重的重复提醒到,“我说,我饿了。”

巫阮阮脸红的都快滴出了血,直接给他一个脑瓜顶,瓮声瓮气的“哦”了一下。

霍朗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这叫一个软,不是一般的软,以前怀着孕,从来不敢用力,也握不出手感,可现在,手感好到令人舍不得放开。

阮阮拱着屁股向后躲去,被他一把拉回,“我和你说话你装什么耳聋眼瞎。”

阮阮羞愤的抬起头,“我听到了啊!”

“你听到了怎么不说话?”你该说你想吃什么,然后我才能去买啊!

阮阮红着脸愤愤不平的盯着他,说,“那你就稍稍委屈一下,等一下不好吗?等她吃完还不行吗?难道要我把她抱到一边去让你先吃不成吗?吃东西也要讲究秩序,先来后到…”

“你智商跟奶一起被孩子吃了吗?”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吃奶了?再说,你奶够吃吗?”

“够…”阮阮被他突然凶悍起来的态度吓的静悄悄,本能的回应到,在看到霍朗那英俊的面容变得愈发不晴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有多暧昧离谱的话,立即改口,“ 不够不够,还不够我自己吃的!”

霍朗半眯着眼,有些想笑,嘴角无奈的上扬,“几日不见,你的智商真是百倍的增长啊,巫阮阮…”

阮阮无地自容的垂下眼睫,黑天鹅羽翼一样的浓密睫毛匍匐在眼睑上,温婉恬淡的哺乳着怀里的小婴儿,看得霍朗快醉了一样。

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过自打怀孕之后,她的脑子就转的没以前快,没想到孩子都生出来,转的仍旧不快,大概可能也许,以后就这么笨了。

不过幸好,一个家里不需要有两个聪明人,有一个聪明的可以随时随地的做出计划与决定,她只需要夫唱妇随的去执行。

霍朗伸出修长的手指,一副无良土匪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勾着她的下巴猛的向上抬起,“ 原来智商是负2.5,乘以一百以后,变成了负250,你要控制一下了,这样发展下去我会以为你脖子上顶的是个花盆。”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饿,我以为你就是在耍流氓。”她无辜的辩解。

霍朗挑着嘴角轻笑,捏住她下巴的指尖在她唇上轻轻揉了一下,“你看起来比我像流氓,明示暗示我对你耍流氓的人不是你自己吗?你就那么渴望我对你耍流氓吗?”

“霍总…”巫阮阮的柔软的下唇还被他按在指腹之下,一说话,便露出了整齐的小白牙,“你自重…”

就算她脸皮厚,禁得住他没脸没皮的折腾,可她怀里还有个小姑娘。

霍朗倨傲的笑着,手指慢慢沿着她白希的脖颈下滑,温热的触感掠过她的锁骨,停顿在她坦露在空气中的半边胸部,眼见着巫阮阮肌肤迅速的染上了一层粉红,他手掌一翻,捂住喃喃的半张脸,“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随后,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倾身,一口咬住她的唇…

直到阮阮感觉到喃喃不再吸吮自己,她才推开霍朗,“喃喃都吃饱了,你也吃饱了吧!”

霍朗慢条斯理的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胃,“我不是嘴饿了,我是胃饿了。”

阮阮瞪圆了眼睛看他,“ 你嘴巴不饿你刚才在干嘛!”

“在…耍流氓。”他稍稍顿了一下,笑容忽然在严肃的面容上绽放,那种释怀了一切的笑,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不管从前,不论今后,当下时分,他得到了全部的幸福。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阮阮的生活占的满满的,哪怕从她脑子里溢出来的那些小灵魂小心思,也要全是他霍朗的影子。

安燃没有收到他们不在家吃饭的信息,于是多买了一个人的口粮,昨天喝鸡汤,今天喝鱼汤,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安燃的心思有多细呢?霍朗不得不说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比他更适合过日子。因为怕阮阮被鱼刺卡到,倒进阮阮碗里的鱼汤,都是用极细的滤网滤过的清汤,阮阮二话没说,端起碗就先干了一碗。

安燃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和取悦,极其的平淡自然,好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熟练的做过一百余年。

霍朗觉得这里并不是太平盛地,简直是危机四伏,前有霍霆后有安燃,偶尔还会跳出一个小结巴童晏维。

有且是有这样一个帅气朴实的男人每天在围着他的阮阮转,会不会转着转着,哪天就把人卷走了呢?

原来,兵荒马乱是一劫, 近水楼台,又是一劫。

霍朗说,“我要接走阮阮。”

安燃正吃着饭,咀嚼的速度渐渐放慢,“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商量,哪天走告诉我一声就行,省的我买菜买多。”

阮阮捧着小碗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如果要她发自内心说一句真话,就这样扔下安燃一个人,她有些舍不得。

无关爱情,只是在她人生另一个艰难的时间,这个人给了她太多的温暖,该怎么说,霍朗说要带走她,就好像多年以前,霍霆在她的家里对她的父亲说的那一句“我想接走阮阮”一样令她心酸。

怎么想着,都像离开自己的娘家一样。

从前她扔下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老男人,如今她要扔下一个全心全意的年轻男人,总而言之都有那么一点点的残忍。

可三个人的生活,该如何成立呢?

安燃吃完了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一把拉开自己身侧的阳台门,摸出烟,点上一颗叼在嘴里,淡淡的吞吐着,“我才想起来一件事,你要把阮阮接走可以,那我妹安茜怎么办?”

霍朗觉得阮阮现在不适合吸收二手烟,于是抓着她的椅子强行将她拖到自己身边,再伸手把她的碗筷拉到她的面前,自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握着半杯温水,两个男人在方桌一左一右,如果身后再备上大批人马,气势如虹的好像两个黑社会准备谈判,但显然霍朗这一方势力更胜一筹,因为他身边还有个妞。

霍朗说,“你妹安茜有多不好办,你比我更清楚明白,她纯属不作不会死,死不透还誓不罢休的那一类人,她要做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干涉,但如果你真的考虑她还是你妹,就多劝劝她看看佛经圣经,静静心。”

安燃眉头紧锁着看向阮阮,不知道她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还是甘愿对安茜的恶性忍气吞声而换来一方太平,就连听到安茜的名字,她也能故作波澜不惊。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你们俩赤身果体的又抱又亲的,你现在就要把阮阮接走,你是该给安茜一个明白的交代呢,还是该给阮阮一个明白的交代呢?”

“安燃!” 阮阮紧张的喊了他一声。

“在这呢,喊什么?”安燃朝门外喷了口烟,视线再次落回霍朗的身上,“阮阮也是我妹妹,你得保证你不会再劈腿,我才能让你把她从这个门牵出去。”

194:天生就是美人鱼,不会劈腿

:2014-3-5:11:11 3769

‘劈腿’二字,已然历经人生三十一载的霍朗,从未想过他们可以被应用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多么荒诞而奇葩的词汇,和他专情专一的自我定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天壤只差。悫鹉琻晓

安燃也太过小瞧他了,他霍朗是谁,如果真是喜新厌旧的男人,他会毫不犹豫的踹开巫阮阮,绝不有半点犹豫,更何况,如果他想要劈腿或者他稍微放纵自己那么一点点,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可能会是安茜那种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女人。

霍朗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极度霸道的笑容,“我天生就是美人鱼,劈不开腿。”

巫阮阮觉得这话特别好笑,眯着眼睛看向霍朗,“美人…”

霍朗飞速的朝她龇起半边牙,阮阮扭头继续老实的吃自己的饭。

霍朗说,“你妹是个惯犯,她是怎么怀上你孩子,就是怎么潜入我身边的,所以…”

“所以你把责任都推给一个女人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要击掌才能出声,你不懂吗?”安燃果断的打断了他。

霍朗也不恼怒,眼见这阮阮一直在吃肉,又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点青菜放到她碗里,“我‘懂不懂’这个问题,和我‘干没干’,是两码事,一个巴掌确实拍不响,但也不见得拍响了的巴掌,就是我主动伸的手,我和你一样,行得稳坐的正,只是防不胜防的挨了安茜一巴掌,也就响了。”他话锋转向阮阮,“还是你也觉得,我劈腿了?”

阮阮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无辜躺枪了,她瞅瞅安燃,又看看霍朗,摇了摇头,“你不是美人鱼吗?”

安燃在一旁怒其不争的翻了个白眼,“巫懒懒,你有点出息好吗?”

阮阮眉头轻轻拧着,想了一会,低声的回答,“不好。”

晚饭之后,安燃去收拾厨房,霍朗则拿着粉色的小盆子给喃喃洗衣服,他有意在水盆里摊平小衣裳,伸直了他的五指用大掌去丈量,心里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生下来的宝宝这么小,将来会一点点长大,最后变成阮阮那样的亭亭玉立的大女孩的模样,妈妈与时光,真是一种同样神奇的存在。

阮阮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安燃在家里按了无线网,她有空的时候就会和韩总监沟通一下关于Otai的设计稿子,版式设计与插画部分她都已经准备好,传给韩总监之后便没了下文,每次她去韩总监那里追,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她现在手头有重要工作,要她稍等。

一等再等,等得阮阮头发都白了,只好自己抽空一点点去做设计的后期。

霍朗走的时候只说让韩裴裴辅助她完成这个案子,可韩裴裴那能是巫阮阮这种小角色指挥得了的人吗?没有助理,所有的东西都要她一个人完成。

霍朗端着小盆走出来想看看阮阮在做什么,一见她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在按鼠标,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你还在做Otai的设计?”

“嗯,在…做,不做没人做,快交方案了,还是半成品。”

“你还没有助理吗?”

阮阮扭头朝他微微一笑,“瞧你说的,好像我本来应该有助理一样,现在本来就缺助理啊,我之前都在做两个老师的助理了,我升值了助理的位置更加空缺,韩总的助理一直都没有到位,她手上的工作应该也很重要,要是再有两只手就好了,”她兀自开怀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可以在用两只手抱喃喃,另外两只手操作电脑!”

“傻笑什么?”霍朗迎头对她泼了一盆冷水,“你当我是死的吗?”

阮阮扭头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我当你生龙活虎呢…”

“电话拿来。”他端着粉色的小盆做到床脚,接过阮阮的手机,拨通了韩裴裴的电话。

“巫阮阮,现在已经下班了,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不会利用私人时间帮你做后期,你要么就等我上班,要么就自己动手可以吗?我是你的总监不是你的助理,麻烦你尊重一下我,OK?”韩裴裴那边背景音嘈杂,连个说‘喂’的时间都没给,连珠炮一样对霍朗说了一大串。

就有这么一种女人,死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

“韩裴裴,是我。”霍朗沉声道。

阮阮惊讶的看向他,现在是私人时间,他找韩总监做什么?

“你?”韩裴裴那边有些吵,只听出来这边是个男人,不过听着盛气凌人的语气她也猜到了这人不是霍霆就是霍朗,语气不得不缓和的客气起来,“你?不好意思我这里很吵,请问你是?”

“霍朗。”

“霍总?霍总那个…”

霍朗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四天之后我要看到Otai的全部完稿,我会让巫阮阮把她已经完成的部分发到你的邮箱,你自己做也好让其他设计师加班也好,上班时间也好私人时间也好,这就是你的工作,如果你觉得没有能力协调,我们就暂时先放一放设计稿,来谈谈你的工作能力。”

“霍总,四天时间…”

“三天。”

“三天?霍总,我想说四天也赶不出来,三天的话…”

“两天。”

“OK!”韩裴裴立刻答应,以免由四天变成一天甚至明早就要看到完稿。

挂掉电话,霍朗把粉色的小盆放到地上,弯着腰将小衣裳用力拧干,“这就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枪顶到她额头上要她明早交稿子她也有交的出。”

巫阮阮抱着喃喃蹲到他身边,声音温柔而清浅,还有一点点善意提醒的味道,“霍总,我才是主笔设计,这件事你逼不到韩总头上的。”

霍朗一副理所当然,手肘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我是领导,你是领导?”

“你是你是…”她抱着孩子怯怯的退了一步。

霍朗觉得她这样子,圆圆的脸尖尖的下巴很可爱,怀里的喃喃也圆圆的一个脸蛋,比她还要可爱,因为韩裴裴而变得不怎么愉快的心情豁然开朗,湿漉漉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很响的吻。

阮阮正眯着眼睛轻笑着,电话突然想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眉头,不由的好奇,这个时间沈茂给她打电话,难道是童瞳又跑了吗?

沈茂的语气有些急切,“阮阮啊?”

阮阮莫名的紧张起来,表情严肃至极,“啊?怎么拉?”

“童瞳在你那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巫阮阮在房间里审视一圈,除了一点点婴儿的水果泥她这儿也没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我这里有苹果泥,胡萝卜泥…”

“你那苹果泥有毒吗?”

“我苹果泥为什么会有毒,是给喃喃吃的…”阮阮跟着着急起来,“怎么了?童瞳闹肚子了吗?她吃东西很挑剔,在我家里吃的也不多,我吃的东西盐分少她不喜欢,都是随着安燃吃,安燃还好好的,她怎么病了,是不是你给她吃坏了东西?你们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霍朗看她拿着电话不方便,随意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拿过手机按开了免提,沈茂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急切,“ 她从回家到现在也不怎么吃东西,给她吃什么都不想吃,就要睡觉,醒了没一会又开始睡觉,一觉接着一觉,好像半年没睡过一样,我喂她吃东西,到嘴边她就要吐,睡的迷迷糊糊的,可人没发烧,你们都还好好的,救她一个人这样,我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阮阮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大风带上了沉重的铁门一样,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对视上霍朗不解的目光,怔愣的好几秒,清晰的一字一顿道,“这是,怀孕了吧…”

霍朗也挑了一下眉。

沈茂沉默了很久,好像阮阮说了一句多难懂的话一样,“好,我带她检查一下。”

这话语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喜悲。

“你说,童瞳如果真怀孕了,沈茂会和她结婚吗?”阮阮问。

霍朗有些无奈的向下撇撇嘴,“我们最好祈祷她没怀上,只是犯了懒病。”

“为什么?她怀孕不是很好吗?豪门世家不都很看重传宗接代吗?虽然沈茂现在定了婚,可是童瞳怀的是沈家的骨肉,这不是正是她手里的砝码吗?”

霍朗把喃喃送回她怀里,起身去阳台凉衣服,阮阮就跟在他的身后等答案,“我说错了吗?这个时机不是掌握的刚刚好?”

夜色如水,这个阳台望下去刚好是长长的马路,那些垂头的路灯还有飞驰而过的车灯,散步的行人还有因为天气渐暖而支起的大排档,让这个老旧的街区看起来有着浓郁的烟火味道。

手摇东金属升降衣架时,它会发出吱悠悠的声响,霍朗对她轻笑一下,将喃喃的小衣裳夹在衣架上。

如果说,在他严重自己的爱情已经苦尽甘来,那么童瞳和沈茂的爱情,磨难才刚刚开始。

他走上前抱住阮阮,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不容拒绝的温柔的吻,声音性感而沉着,“如果童瞳怀孕了,她确实拥有了一个必然姓沈的小孩还作为砝码,可是童瞳并没有一个可以和沈家相匹配的背景,也没有可以和霍筱匹敌的身家,那么往好了打算,童瞳会得到一笔巨额抚养费,被人夺走小孩,往坏了打算,她很可能坏上一个沈家根本不会认上门的…私生子。”

195: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