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那句‘你比我聪明’,让他不得不去考虑这么多。

孟东当然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会东窗事发,但是霍霆相信,他之所以易主Otai,就是在防止这件事发生,可能他并没有霍霆想的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认为,真要有倒霉那一天,那种不是人待着的地方,只要他孟东在,他不会让霍霆去。

避重就轻的说,他这是融资的一点点手段,可在检察院那里,这就叫做骗贷,就是犯罪。

就这件事而言,霍霆承认自己存在着侥幸心理,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干,只要公司运行正常,黑色家电项目也运行正常,他的还款活动正常,就一切都不会出现问题。

所以,现在问题出现在哪里?

哪怕他们是一叶扁舟独行在广袤的大海,看似岌岌可危,可只要风平浪静,那也不存在兀自翻船的可能,要么是船下有鱼,要么,是船下有鬼。

是鱼还是鬼,还是有鱼有鬼,他还无从考究。

他只知道,这件事,也有一个幕后黑手。

这手, 可真他妈黑啊。

这个人,想他客死他乡,想他声名狼藉,现在又想他锒铛入狱,可他到底想要什么呢?为什么从不出面谈判,为何他能手脚干净利落的不露任何蛛丝马迹,他身边的人,又有谁会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呢?

谁会知道他德国一行的具体行踪,谁会知道他低调出席的慈善宴会却巧遇霍朗和巫阮阮,又是谁,可以掌握他公司的内部信息,清楚他的财务状况。

这三件事毫无关联,连值得怀疑的对象,都是八杆子够不到的关系,如果说德国案件最值得怀疑的是沈暮青和霍朗,那么第二次,霍朗不会蠢到把自己拉入那场荒谬的流言蜚语,这一次,如果是他的财务总监出了问题,现在人肯定也跑得彻底,可刚刚的会议结束时,他还在和自己汇报资金流动状况,他更改账面合同也就只有财务总监和孟冬,这个人,到底有多神通广大,触角可以伸展到他的旅行,他的生活,他的工作…

他连自己到底得罪了谁都想不出,甚至一个合理的怀疑对象都没办法锁定,这怎么算做聪明?

和律师一起来的人,是他和孟东一个关系很不错的朋友,还十分关心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霍霆简单的和律师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律师沉默了片刻,告诉霍霆,在他接手的这些案子里,他这算最不棘手的一个,很多人的那些烂帐已经棘手到无从下手了,而孟东这一件,好在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他们的还贷记录也十分良好,当务之急,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最多的钱,并且是尽可能的,全部还上。

霍霆揉了揉太阳穴,喉咙里面顿时火辣辣的疼。

他转头看向那个朋友,好半天,说了两个字:借钱。

这要是三千万五千万,霍霆可能都不会这么犯愁,那若是三个亿五个亿呢,钱多的时候谁都不怕烧手,可钱少的时候,真快能把人急白了头。

他马上找来财务,顺便把长星电子的财务总监一起找来,就是这样,眼看着两个职业会计在自己面前噼里啪啦的核算两间公司的全部可流动资金,当然长星电子的,他只能是算算,于长星还没蠢到连财政大权都交付于这个打了他女儿一大巴掌的渣女婿。

数据出来以后,霍霆再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冰山一角,简直是在开玩笑。

黑色家电的项目启动资金已经全部投入,单是广告费用就耗资几亿,想要立竿见影的收回成本,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况霍霆需要的,不仅仅是立竿见影,而是眨眼便是穿越的速度。

他只能求到自己的舅舅,当初就是他支持霍霆成立Otai ,可那时他借了三百万,这一次,恐怕他需要开口借的不只是三个亿,没有任何利益可谈,纯粹的借款,他舅舅…

试一试,只能这样。

这段时间也成为了霍霆自从成立公司以来,第二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昼不能睡,夜不能寐。

外人看到的他,是一个深受年轻人喜爱的电子品牌总裁,风光无限,可这风光,也不过就是张画,说撕碎了,再想粘上,都难。

10个亿而已,就把他们绊了一个大跟头,哪怕时间再向后推上半年,大概都不会如此棘手,举报他的这个人,真可谓机关算尽,举报的早,不如举报的巧。

孟东被带走喝茶的第四天,霍霆才见到他的第一面。

四天没有换衣服,胡渣冒了一层,双眼通红像一只兔子,还是熬过夜的那种,消瘦不少,孟东以这副形象出现在霍霆面前的时候,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

平日的嘚瑟劲儿这会半点不见,这几日的憔悴,终于让孟东的外貌与实际年龄匹配上。

霍霆问,在这睡不好吧。

孟东吸了吸鼻子傻笑两声,说,谁来都睡不好。

律师低声告诉霍霆,来这地方谈话,除非你供认不讳,不然,有的是办法让你保持清醒,让你大脑思路清晰到思考自己的罪行畅通无阻。

他们的谈话有旁听不说,还有监控和录音,可以说的内容少之又少,他们会面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让孟东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把你扔下。

霍霆刚想说,一旦熬不住,就别熬了,他死都死过,害怕进来喝两碗公家的茶吗?

孟东却当即越过桌面,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及时制止了他的话,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是霍霆,我是孟东。

248:玉帝哥哥!

:2014-4-24 14:34:02 3502

孟东那句话,很难理解。悫鹉琻晓

什么叫做,你是霍霆,我是孟东呢?

后来霍霆想,孟东要说的大概就是:我为你做什么,就像我们的名字对应我们的身份一样,天经地义。

可如今会这么想的,大概只有孟东一人。

显然,霍霆的舅舅并不觉得自己对这小外甥有什么天经地义的义务和责任,当初他借钱给霍霆创业,是因为霍霆许给他高额利息,今非昔比,霍霆的公司以后到底什么个德行他说不好,这么大一笔钱,说没就没,比人断气还快,他不敢冒险,只能婉拒。

就在这火烧眉睫一筹莫展的时刻,他伟大的亲妈还不忘记惦记他的终身大事。

霍霆又连着三天没有回家,霍老太太的追魂电话立刻巡航导弹的似得打到了他的办公室,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直截了当的问他,“小霍霆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起幺蛾子?你是不是又不想结婚?我告诉你我这请帖都发了,笑笑家那边请帖也都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要不把这股风给我刮回来,我让你天天在外面和孟东混,我打折那小子的腿!”

孟东捏着眉心耐心的听她唠叨完,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个年纪的老太太都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母亲越来越聒噪了,可能是以前整日打牌,没时间聒噪,现在有了时间,先把前几年的补回来。

“等我逃婚了,你现激动也来得及,刚晕倒几天自己要多注意一下,结婚是多大个事情吗?弄得鸡飞蛋打的,我答应你的事有什么是反悔的,反倒是你,总这么情绪亢奋,我真会按着你去医院做检查,到时候不是你说自己硬朗的嘎嘣脆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霍老太太别的事不关心,就要他那句不反悔。

霍霆问了两句呢呢的状况,便匆忙的挂了电话,公司里这些事,他不敢和霍老太太说,生怕她再不小心晕了过去。

生老病死乃世间最大的轮回,谁能逃脱得了呢,对于现在的霍老太太来说,每一天时光的增长,都伴随着她身体的多一分衰竭,谁都说不准,哪一下晕倒的老人,可能就再也起不来。

霍老太太挂了电话,回头拍着胸脯和于笑保证,“你看妈说的准不准,他就是工作忙,你别忧心忡忡的了啊,母子连心,你天天抱着江夜在怀里啊,你不高兴,他也不高兴,你也要多担待一些,他现在要两边忙活,还要顾及你爸爸的公司。”

于笑把手边的小瓷碗往她面前一推,立马眉开眼笑的说,“知道了妈,你快尝尝,这是我新学的甜品,试试喜欢不喜欢,好吃我明儿还做这个。”

霍老太太笑米米的端起碗,感叹着,“你说霍霆要不娶你,我命都得短十几年,我就爱喝你做的甜汤,一天喝不到啊,就浑身上下说不出来哪不舒服,你要嫁到别人家,我还得天天登别人家门让你给我做碗甜品,哎呦我这老脸可没地方放了…”

于笑的笑声清脆至极,银铃似得,直勾勾的盯着连碗里到底有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喝个底朝天的霍老太太,“那怎么会,我自己也不爱吃甜品,这手艺,就是为您学的,不给您做给谁做?”

霍老太太笑了两声,犹豫着问,“笑笑啊,就上回你给妈还的那些钱,我这一时半会还没和霍霆提,单忙着你们婚礼的事都要给我转晕了,你看你要是不着急,妈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和他说。”

于笑眼睛眉梢轻轻一挑,亲昵的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妈,没有你这么偏爱我,我也进不了这个家门,既然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你还和我说什么还钱不还钱的问题呀,你不想想,那不是三五万的小数目,你那一阵子可输掉了四百多万,本来霍霆就见不得你天天出去打牌,这要让他知道了,他得发多大的火啊?妈你没发现吗?咱们家,只要霍霆不生气,还挺太平的。”

霍老太太听了这话,那脸上的眉飞色舞眼看就要掩饰不住,扯得半张脸连带嘴角都跟着抽了抽,“我这不就想着他发火吗?四百多万他不发火都出奇了,我输了四万他回头一个月没和我说话,他朝我发火倒不要紧,我就怕你和我大孙子被殃及池鱼啊,这孩子现在脾气大的很,我看也就你,除了你谁能跟他过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就是手气背,还碰上两个阔太较真,输得我这个落花流水。”

于笑有些内疚的看着她,“ 您那几个牌友还是我介绍的呢,您说运气不好,我心里内疚死了,谁想到我那几个同学的妈妈牌打的这么好,我还觉得您牌技天下无敌,没想到人外有人,算了妈,别想那些了,钱我都替您还了,以后这事我们谁都不提,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霍霆不知,保管不会出事。”

于笑自己心里还嘀咕着,这好一对患难与共的婆媳呀,满中国可能也找不出这么互爱互助的典型了。

霍老太太还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的儿媳妇对自己是多么的孝顺,对自己儿子的爱是多么深沉,就算她在这个家里稍稍耍了点小聪明,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只能证明她儿媳妇不是个天然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一笔又一笔累计的巨额赌债,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是一脚一泼狗屎的踩着走到那会所,她也不会倒霉到把把输,还让人激将着越玩越大,最后输到两眼发绿。

没有于笑给她下这么一大个套,她想输这么多,都是件难事。

不过于笑也没有四百万,她自己那个小腰包,恐怕连一百万都凑合不出来,不过花钱雇几个擅出千的演员,她还出得起。

至少以霍老太太的聪明才智,她是想不出,这个由她一手牵着进了家门的好姑娘,究竟给她安排了一场怎么样的好戏。

人人都活在戏里,成败的关键在于,你是导演,还是演员。

霍霆计划下午去一趟长星电子,他要叫停上一次自己放给长星的设计图,并且为了节省开支,他必须叫停与另外一个公司的合作项目,从而必须去和长星合作,道理很简单,和长星合作,钱,可以欠着。

穿过停车场时,他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在自己的宾利旁站的笔直,霍霆皱了皱眉,看她手里的设备便把她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

“霍先生,您好,我是财经速递的记者,我有两个问题想采访您,有些冒昧了,不好意思,您现在有空么,不会耽误您很久,两分钟就够。”

“没空。”霍霆绕过他,冷漠的回应,直接打开车门, 准备上车。

那记者急中生智的立马抱住宾利的倒车镜。

霍霆不耐烦的放下了车窗,“小姐,我要报警了。”

“我我我我实习的啊,立足难啊,别报警,我就一个问题,就一个。”她立马打开手里的录音笔,“霍先生,您和霍朗先生是亲兄弟吗?您和霍朗先生一起享有金域通用的继承权吗?您自立门户是与家族不合吗?”

霍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视线从这女记者的身上缓缓落到她手中的录音笔上,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前出神了,知道女记者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才重新警惕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淡声道,“是亲兄弟。”他拎着女记者的衣袖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倒车镜上拿走,眼见女记者还要追问,他当即打断,“你说只问一个。”然后,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轮胎在停车场的绿胶漆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霍霆的脑袋还一直环绕这那句话:您和霍朗先生是亲兄弟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在通讯录里名称为“未命名”的号码。

霍朗刚刚拎着披萨进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去冰箱找水喝,手机在披萨盒上嗡嗡作响,阮阮抱着刚刚洗过澡的喃喃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提醒道,“玉帝哥哥,那妖怪又来电话了,是接还是斩?”

霍朗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回客厅,捏着矿泉水瓶弯腰看了一眼屏幕,陌生号码,大中午的,休息时间谁这么不分时机不合时宜的打来电话骚扰他一家三口的和谐午餐时间。

电话不依不饶的响了两遍,他泰然自若的听着嗡嗡嗡的伴奏去给小螃蟹倒了半碗鱼罐头。

来电变成了短信,他打开手机时,正巧巫阮阮抱着穿了连体服的小喃喃出来,准备去拿披萨吃,“玉帝哥哥,是谁,在敲打手机…”

“你闭嘴。”霍朗很嫌弃的瞪了她一眼,屏幕上的一行小字,让他和已经把小脑袋瓜凑到自己面前的巫阮阮同时一愣,诧异的盯着对方,异口同声道,“恩?”

短信足够短,只有四个字:我是霍霆。

巫阮阮紧忙摆手,一脸的无辜相,“玉帝哥哥,和我无关呀,臣妾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霍总…你干嘛呀…你要咬我呀…”

她屁股一寸寸的往一边挪去,眼看着就像要夹着孩子逃跑。

249:你要造反?

:2014-4-25 9:56:28 3700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他找我干什么?”霍朗挑着眉问,他的眼神里已经给出了巫阮阮肯定的答案:就是你,你肯定什么都知道,你又开始作死,去给我招惹霍霆!

“我怎么知道他找你干什么,我就,就…”阮阮下意识的挠了挠鼻子,不再说下去。悫鹉琻晓

“你就什么?”

“就前两天我发信息跟他说要见呢呢,他说没空,你眼睁睁看着我发的,我没单独联络过他,况且你怎么能确定他找你一定是因为我,万一他是想和你修复一下兄弟感情之类的…”

霍朗看她的眼神完全近似于在看一场笑话,他和霍霆有什么兄弟感情,俩人往一起一站,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不共戴天。

电话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霍朗瞪了阮阮一眼,没再犹豫的接了起来。

似乎都是在等对方先开口,就这么尴尬的等了十几秒,还是霍霆先说了话,“我想约你见个面。”

霍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默了片刻,“先预约,我最近很忙。”

“你什么时间方便。”

霍朗抬手握住他家小喃喃的胖脚丫,又陷入了沉默,最后回答,“元旦吧。”

电话那边的霍霆无奈至极,手指在方向盘上握紧又松开,“两点,我去SI。”

霍朗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莫名其妙了一阵,连阮阮都跟着他一起莫名其妙起来,听起来这不算约见,分明就是一个通知,虽然这次霍霆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很强硬,反而是十分的平和,好像他们僵硬的兄弟感情真是得到了有效的修复,于是霍霆就这么一个人愉快的决定了他们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不过,霍朗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怎么愉快,他是一个凡事都要掌握主动权的人,况且就算他十分不愿意接受霍霆这个弟弟,残酷的现实也硬塞给他了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当大哥的人,在小弟面前,怎么能如此被动呢?

这不科学。

偶尔萌呆多数时间冰雪聪明的巫阮阮也感受到了这种不科学,可是又无从下手来更正这种不科学,只好假装自己在非常认真的喂奶。

霍朗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摔,听得阮阮心惊胆战,这么好的手机她们家霍总就这么摔来摔去,暴殄天物,不懂珍惜。

“饿死了。”他重重的靠近沙发里,视线落在小喃喃的脸蛋上。

巫阮阮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小喃喃,吭哧了半天,问,“那你是吃,披萨,还是吃…”

“还是吃…?”霍朗抬眸反问,眼里浮现一抹狡黠的光。

巫阮阮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那你老盯着喃喃,谁知道你是想干什么…”

霍朗打开披萨盒,拿起一块大口咬在嘴里,十分邪恶的低声笑了两声,“下个星期,我们搬家。”

“搬家?”阮阮微微一怔,环视了一圈他们的房子,“为什么要搬家?沈茂不给我们住了吗?”

“除非他活够了。”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老婆孩子,睡哪都一样,有老婆孩子了,就得有个家,这不是中国人的老传统吗?”

他说话的语气着实不怎么温柔,听起来这老婆孩子好似他从别人家掳来的,透着一股霸气劲儿,可是阮阮就是爱听,好像一团刚刚被太阳晒过的棉花团一下子堵在了她心口窝,暖融融,软绵绵,她也不在意他们到底睡在哪里,故宫再大,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想去睡,流动板房再简陋,只要能装下她们一家人,那也很好。

日子不就这样嘛,睡在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睡。

说走就走,阮阮还有些舍不得,她摸了摸沙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说,“下周就搬,那边打扫了吗?家具家电都买齐了吗?我要不要提前去看看家里还缺什么?比如*品啊,碗筷啊,生活用品我们不用采购吗?”

“卫生巾都给你买好了,你还要什么?”霍朗斜着眼眸扫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小喃喃突然放了两个屁,霍朗嫌弃的在她胖乎乎的小脚丫上拍了一巴掌,“你爹吃饭呢,你收敛点。”

阮阮给喃喃揉揉脚背,轻声道,“那我自己就可以买…咱们新家在哪啊?你买房子都没告诉我。”

她从来就没听过霍朗提起过要买房子这件事,这人还真够深藏不露。

霍朗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告诉你有用吗?你能出钱还是能盖楼?”

阮阮撇了撇嘴,她哪买得起房子啊,她那点钱,买个厕所都得是放不下浴缸那种,“我是买不起,也不会盖,不过我能帮你参谋参谋啊,为你提供一下意见啊,我的作用也挺大呢,不要小瞧我,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参谋长。”

“我办事,”他顿了顿,把手里最后一口披萨全塞进嘴里,鼓着腮帮扭头盯着阮阮,含糊不清却掷地有声道,“从来不需要别人参谋。”

巫阮阮已经习惯了他的霸道,可看他这话说得带了三分痞气,还是让她有些想笑,“就算买房子你不需要我参谋,那你买家具和家电呢?你也不问问我喜欢什么风格吗?是田园的,还是复古的,是洛可可式,还是中式?”

“不用问,我选的,你一定喜欢。”

“那可不一定,我才是设计师,你又不懂设计,怎么就能确定你觉得美观的就是我喜欢的呢?”

霍朗自信的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分明有一丝缱绻的爱意,阮阮以为,霍朗会继续他的霸气侧漏,然后说一句:“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喜欢的,你一定也会无条件的喜欢。”

可理想总是大腹便便,而现实总是瘦骨嶙峋,理想中的甜言蜜语没有出现,现实中的霍朗特别没有情调的告诉她,“你不喜欢就睡大马路吧。”

他想了想,又说,“也别离我太远,到饭点了记得回来喂喂孩子,我门口的草坪到时候给你清理块地,你就在那睡。”

巫阮阮特别没心没肺的笑了,“我是亲妈,不是奶妈,干嘛到点才回来喂奶啊,我去睡大马路,我们喃喃就得和我睡大马路,那大马路可多了,指不定哪天我们娘俩就睡丢了。”

“你要造反?”霍朗抓起一块披萨塞到她嘴里,堵住她的喋喋不休,“敢带我闺女离家出走,我会把你小腿拆下来按你脑门当犄角。”

阮阮咬了一口披萨,拿在手里,刚想反驳,突然怔了怔,“等一下!你门口的草坪?我们新家的门口有草坪?是一楼?一出门就可以晒太阳?”

霍朗得意的笑笑,起身去给自己倒水。

关于他们的新家,阮阮所猜测到的,只是不值一提的部分,真正的惊喜,远不在她意料之内。

吃了午饭,他肩上扛着已经胖成一坨的小螃蟹,陪着喃喃在*上玩了一会,快到了上班时间,才恋恋不舍的准备出门。

阮阮跟着他走到门口,欲言又止。

霍朗抬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十八里相送?要我给你个午安吻吗?”

阮阮摇摇头,犹犹豫豫的问,“你会不会和霍霆打架啊?不然我带着喃喃和你一起去吧,不管他有什么事,至少你们可以冷静下来谈。”

霍朗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你休想。只要呢呢不在,就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去见霍霆的,你最好有这种觉悟,如果没有,等我晚上回来尚了*,好好教给你,听见没有?”他伸手点了点阮阮的额头,顺手把她脸颊上的碎发撩到了耳后,微微倾身,在眉梢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应该不会打架,不过就算打,他也注定是手下败将,只要你老公我不受伤,别人的死活轮不到你操心。”

这种安慰,和没说一样,简直就是在利用他性感低沉的嗓音进一步的魅惑自己,完全没有实际作用。

阮阮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他确实不担心霍朗会受伤,她只怕霍朗一失手,把霍霆打出个好歹。

霍朗开车到公司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两点,他的助理正好拎着两杯星巴克上了电梯,“霍总,喝咖啡吗?”

霍朗很不客气的接过一杯拿铁,朝他微微一笑,“谢谢。一会有访客到我办公室,让他来天台找我。”

这大厦顶层的天台被隔离出一片公共的休息区,罩着蓝色的隔热棚,有两个巨大的喷雾风扇,还有几张木质桌椅,霍朗找了一张离风扇近一些的地方坐下来,桌上扔着一把包装被扯坏了的鲜花,在这闷热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发蔫,不过颜色红黄粉白还是十分惹眼,他放下咖啡,将那鲜花的包装彻底扯掉,开始动手编制花环。

等他差不多编好的时候,身后的通往大楼内部的防盗门便被人推开,发出吱的一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霍霆来了。

霍霆有些受不了下午两点天台上的灼热温度,进气出气都热的让人烦躁,可霍朗居然坐在那里全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他刚一落座,霍朗便把手里的花环往他面前一扔,“见面礼。”

霍霆垂下眉眼淡淡的瞥着,“花圈吗?送的有点早了。”

——【明天,将是本文的一个值得纪念的章程,因为明天就是250了…】——

250: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

:2014-4-26 16:41:21 2117

悫鹉琻晓

霍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长知识了·原来这东西在你们这叫花圈·在我们那·它叫花环·给小姑娘戴在头上的·况且···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眉梢轻挑了一下··就是花圈·我也不想送你·这花环给我大女儿霍燕呢的··

·有点寒酸了··霍霆看向一旁被扯烂的包装纸··捡的花··

霍朗不可置否·这花可不就是捡的·但是花这种东西·毕竟不是饭·吐出来就不能回收再利用·

他捏住眼镜的宽边金属框架·摘下来准备擦一擦·霍霆也顺手将手里的墨绿太阳镜放在桌上·从兜里摸出一块眼镜布·递了出去·

霍霆的这个举动·让正欲掏出眼镜布的霍朗不自觉得顿住·他盯着霍霆举在半空中的手看了两秒·伸手接了过来·

他低垂着眉眼擦拭镜片·余光不住的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热得一塌糊涂的霍霆·

霍朗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虽然他多数的時间里都在十分完美的诠释着什么叫做强硬和霸道·只有少数時间里去诠释什么叫一般强硬和一般霸道·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心脏也和他的嘴巴一样·穿着钢盔铁甲·他可过不个·

只要别人是柔软的向他靠近·他是不会向人挥出手里的匕首·

他甚至不需要做任何的准备·对待霍霆即将的刁难·都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应付自如·可是他唯一没做的准备·大概只有这一手·

一个原本见到了你便挥出武器的人·突然选择给你拥抱·是该受宠若惊·还是胆战心惊·

他带上眼镜·把眼镜布放到两人中间的桌面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间··你来找我·总该有些正事·不会就是让我见识一下你盯着人看的時候是多··深情款款吧··

霍霆来的時候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想好从哪里开口入手·还未来得及表达·霍朗便突然来了个一个先发制人··如果你还想说什么我是那个想要你命并且要了你朋友命的人·那你不如去报警·如果警察拿得到证据·我不会拒捕··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是你·早晚要抓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一口咬定也没有··

况且·阮阮才刚刚有一个家·就算是你·我也要想办法来延长她的幸福·如果是你·那我愿意让你逍遥法外·一个死去的姚煜和一个活着的阮阮·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

霍朗觑着眼睛看了一眼隔热棚外的水蓝色天空·笑了笑··時间宝贵·你不如单刀直入··

霍霆开始了自己避重就轻的阐述·完完整整清晰明白的阐述了Otai这次遇到的问题·甚至连孟东易主了他的Otai都没有隐藏·唯一避开的就是他为何如此急迫的对企业进行扩充·

霍朗的手指轻轻扣在咖啡杯上·现在就算霍霆不提出任何要求·他也猜到了霍霆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沉思了片刻·审视着他·反问道··对我说这些·你不觉得是铤而走险吗·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可以向你伸出援手的那个人·在我看来·你始终觉得我们两个人·最好的结局就是你死或者我亡·我趁机踩你一脚比扶你一把的可能·更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在和你的敌人示弱·主动把你的要害挑来给敌人看··

霍霆十分不舒服·霍朗的额头连个汗珠都没出·他的汗水已经沿着尖削的下巴低落·目光笃定的看着霍朗·淡声道··你不会··

霍朗抱着肩膀顺手推了一把眼镜··何以见得··

如果霍霆不能确定霍朗仅仅会在帮与不帮之中选择一个答案回复给他·而是还另有想法·他恐怕不会来·他垂下眼睫·看着面前因为缺水闷热而打蔫的花环·淡声到··因为阮阮·你帮我·会得到应得的利息·你不帮我·会当我不自量力多此一行·可如果你为我下绊脚·让我企业倒闭·锒铛入狱·巫阮阮不会原谅你·也许还会离开你·不要说我高看自己·是我比你更了解阮阮·就算她恨我·也不会希望任何人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她女儿的爸爸·她曾经的家人··

他的脸色已经极尽苍白·连眉梢都挂着汗珠·饶是有求于人·仍旧保持着他的气度·不卑不亢·似乎这人骨子里·就是有这么一股清高劲·这一点·霍朗倒不得不承认·真是出自一个娘胎·他自己分明也是这个德行·

霍霆见他不接话·便兀自的说下去··你帮我度过危机·我会感激·你选择坐视不管·我也无可厚非·你要伺机报复·我也无能为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当真躲不过·这场牢狱之灾也早晚是我去承受·因我而起的罪行·没有理由让我的兄弟去担当·不过·这正好可以了却了我不希望阮阮和你在一起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