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过有二十多年,阮阮知道。”沈茂看向巫阮阮,“阮阮,他们认识多久了?”

阮阮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小桃子,失魂落魄的把下巴磕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沈茂的问题,“二十…三四年,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孟东十三岁之后的生活基本是霍霆在照料,供他上学,到处给他收拾烂摊子了,他们感情很好,像亲兄弟一样。”

“孟东是个GAY,并且是一个性格非常洒脱的GAY,这种性格的人终年只黏在一个男人的身边,毋庸置疑的是对那个人有好感。”童晏维说,“况且他们认识了二十几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金木谣开口接过他的话,“所以说…”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向她,金木谣手指点了点马克杯的杯口,不疾不徐道,“就算当时霍霆身边站的人是霍朗这个与他没有感情基础的亲哥哥,也不会放任他们争执,坐视不管,以孟东和霍霆的感情来说,他会给阮阮伤害霍霆的机会吗?”

童晏维点头,双眸散发出的精明气场完完全全颠覆了他从前不谙世事的傻小子形象,“如果我是孟东,我会一个耳光把阮阮打翻在地,不会纵容她继续和霍霆纠缠,而现在,在霍霆入院讲究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我有充分的人证物证去向法官指认巫阮阮故意伤人。”

沈茂摸着自己的下唇,若有所思道,“只有这样,巫阮阮才能真正的失去喃喃的监护权,就算她没有因为故意伤人入狱,哪怕是她入狱了,她也会被霍朗给弄出来,但是法院坚决不会把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孩放在一个随时可能挥刀失控的母亲身边,这个算盘打的太稳了,不过…也有点累赘,大费周折,万一自己死了,那他得不偿失。”

一直沉默着的霍朗变得凝重起来,视线对峙上沈茂,低沉的开口,“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为什么我没有等到孟东的暴怒,也没有等到警察。”

安燃一直是最安静那一个,他在沉重气氛里仔细打量每一个人,尤其是阮阮,这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情,现在看来尤为残忍。

而那是霍霆用生命来守护的秘密,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揭穿,毕竟现在最难过最糟糕的人,还躺在医院里,他犹豫片刻,缓缓开口,“我觉得霍霆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对自己人动这种歪心思。”

霍朗眉梢微微挑起,“不是哪种人?你很了解霍霆?”

“不不不,”安燃摆摆手,在沙发里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没见过霍霆几次,虽然交谈的不多,但是能感觉到他这个人并不坏。”

“他坏!”阮阮突然气愤的反驳道,“他如果不坏凭什么一而再的带走我的小孩!”

“是坏。”霍朗赞同道,目光转向阮阮,“但罪不至死。”

“那个,什么,”沈茂果断的岔开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小香,你和木谣开车去买点吃的回来,我们要找人要找孩子,吃饱了才有力气,这屋里没有谁是光合作用的。”

相比喃喃到底被带到哪里去,霍朗现在更担心的是霍霆的安危,他总会把喃喃带回阮阮和自己的身边,可如果霍霆死掉了,他便会失去唯一的亲兄弟。

沈茂懂霍朗,小香也懂霍朗,因为他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弟,有着二十几年,将近三分之一人生的交情。

金木谣和祝小香出了门,童晏维也跟着一起去了,别墅里的剩余的四个人各自沉思着。

巫阮阮抬头时发现安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朝着霍朗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开口说话,见她无动于衷,还皱了一下眉头。

阮阮转身,从沙发的这一段蹭到霍朗身边,牛仔裤摩擦在沙发上发出沙沙声。

霍朗以为她需要拥抱,不动声色的张开左臂,等待她自己抱过来,可阮阮只是蹭到他身边便不再靠近。

“对不起。”她鼻音浓重,诚恳而软绵绵。

霍朗怔了一下,迟疑的偏头看她,“怎么了?”

阮阮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当时太冲动了,我看到霍霆要抢走喃喃我受不了,我吓傻了,我太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小孩,理智不知道跑哪去了,满脑子只剩要让他放弃带走喃喃,所以…我伤了霍霆,对不起。”

沈茂有些惊讶,原来连安燃看得懂霍朗,阮阮那么聪明通透,又怎么会不明白?

霍朗把阮阮搂紧怀里,轻轻吻住她的额头,手掌在她背上来回的安抚着,“任何试图伤害你,你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对他挥起匕首,他要伤害我们的喃喃,也一样,可如果只是要抢走喃喃…”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在阮阮的肩头捏了捏,“这次先原谅你,下不为例,再不济,他是我弟弟。”

巫阮阮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眼睛。

沈茂拖着长音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恩…你说的对,等你见到你弟弟的时候,记得替我补给他两拳,我现在身残志坚没有多大的力气,你要教育到,不要轻易对哥哥的朋友的内脏不客气。”

临近黄昏的时候,临近两天*未睡的阮阮蜷缩在霍朗的怀里睡着了,她睡的很不安稳,尽管大家都在以为她是为了喃喃而焦心,可从她做梦时不断的如同握刀一般交叉的双手来看,她心里其实很在意自己对霍霆造成的伤害。

“我杀人了…”她满头大汗的梦呓着。

霍朗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安慰道,“你没有杀人,阮阮,霍霆一定还活着,他活着呢…”

他宁可让阮阮睡的不安稳,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睡,只好在沙发上给她盖上厚厚的毛毯,只要她睁开眼睛,便能看见周围全是她熟悉的人,沈茂占着一个三人位的沙发,阮阮蜷着身体占着两人位的沙发,童晏维靠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沉思,唯有安燃和金木谣干了点人事,两人一起坐在厨房里择菜,金木谣偶尔抬头对着安燃说两句自己分析的结论,都被安燃一句“关你什么事”给噎了回去。

沈茂躺着摇电话,时刻的和那些调查霍霆入院信息的朋友联系着,霍朗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交代一声便要出门。

“你要去哪啊?”祝小香追到门口问。

“去见一个可能会知道霍霆为什么这么做的人。”

“我也去。”小香放掉螃蟹,抓起大衣跟出来。

“你回去。”他面无表情的命令。

“为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又不是见姘头,你背着我干什么?”

“你吵吵闹闹的我没有心情给你拉架。”

祝小香没理他的话,径直上了车,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和人吵架,他又不是疯狗,逮着谁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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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日子,生快吧,愿大家和我一起快乐,今日不许骂我没人性!明儿再骂!】

295:拿命换?是什么意思

:2014-6-12 18:38:16 5501

不是疯狗却更甚疯狗的祝小香随着霍朗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悫鹉琻晓

惊艳的西班牙建筑,铺着一层来自黄昏的橘色光。

别墅大门一路之隔的地方,就是一片碧绿的青山,城市与之遥望。

“这地儿不错啊,在这住着比在市中心能多活三五年呢!”祝小香四下打量着。

霍朗在别墅外按响了门铃,“我是霍朗。”

阿青小跑着迎出来,有些意外,“霍朗少爷是吗?您怎么来了?”

“方便进去说话吗?”

阿青怎么能决定这方便还是不方便,这是霍霆的家,来的人是霍霆的大哥,她有什么权利说不,可是想起霍老太太和霍朗曾经剑拔弩张,阿青又怕他们会再起争执,不过,现在的霍老太太,还能记得这个霍朗吗?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大门,把两个人带到别墅内。

霍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研究着一份营养品的说明书,因为之前接触的一段时间有依赖性的致幻剂剂量较轻,后期一直有医生在为她调理,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乍一看过去,霍朗险些没认出来这人就是当日给了自己一个打耳光的妈,这才几天光景,怎么胖走形了呢?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连体形都是善变的。

祝小香不认识她,也看不出这圆润的老太太和霍朗有什么关系。

“我们少爷和您说过我们夫人的事情吗?”

“你们夫人的事情?我很久没见过他了,见面的时候他也不会和我提,她怎么了?”

阿青没回他的话,而是直接走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霍老太太身旁,“夫人,咱们家来客人了,你看看认识吗?”

霍老太太抬起头飞快的瞥了一眼,干脆的回答“不认识。”

祝小香讪笑道,“我天,敢情你要找这人还不认识你…”

霍朗满心疑惑的往前靠近几步,迟疑道,“你不认识我?”

霍老太太再次从花花绿绿的彩色说明书上抬起头,有些不耐烦,“不认识,你什么重要人物吗?我非要认识你。”

祝小香拽了拽他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袖口,“这人什么态度啊,咱走吧,人都不认识你,你一脸*情深的模样干嘛啊…”

霍朗微微抬了一下手臂,躲开了小香的拉扯,心里五味杂瓶,“因为阮阮吗?”

霍老太太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半晌,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说明书,自顾嘀咕着,“哎呀我看到哪来着…”

与她这份淡漠与不屑,霍朗更希望她像以前那样冲过来撕扯自己,大骂自己: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那样至少她是承认她有自己这个儿子,可现在呢?

因为他让她的霍霆变得难堪,所以她想和他彻底断绝那最后一点点的关联,他成为了自己亲生母亲最陌生的熟悉人。

“她不记得你了。”阿青遗憾的告诉他,“她患了老年痴呆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连昨天晚上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一个人出了别墅就会找不到家…”

霍朗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还很年轻。”

阿青无话可说,她当然知道,每一个孩子都希望自己的母亲长命百岁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但理想和现实总会有那么一点点出入,霍老太太现在确实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只是不记得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而已。

“你知道霍霆是谁吗?”霍朗问。

霍老太太压根就没打算理会面前的人,充耳不闻,阿青推了推她,“夫人,霍霆呢?”

“上班呢。”她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霍朗迈开长腿,走到霍老太太对面的沙发旁坐下,用车钥匙敲了敲茶几,直直的看着她,“我是你儿子,是霍霆的大哥,你是她妈,也是我妈,你记得我了吗?我叫霍朗。”

霍老太太还真的迟疑了一下,非常仔细的想了想,说,“我就一个儿子啊,我哪来两个儿子,怎么看你也不是我儿子,我儿子长的可白净了,比女孩子还水灵呢,我说你挺大男人,怎么出门到处认妈呢?”她转头看向阿青,“阿青啊,这人谁啊?真是我儿子?我自己生我还不知道吗?生孩子那么疼我还能把儿子忘了?”

霍朗无奈的长叹口气,祝小香拧折腰一屁股坐到霍朗身边,一脸的鄙夷,“我看明白了,你就是霍朗那个没人性的亲妈是吧?亏你自己说的出啊,生孩子疼不疼你还不知道吗?你能把自个儿子忘了?谁要求你干一件当妈该做的事情了怎么着?现在连记都不愿意记他了,那你怎么就记得你儿子叫霍霆呢?霍霆就…”

霍朗转头瞪了他一眼,“闭嘴。”

“哼。”

霍老太太的视线在霍朗和祝小香的身上来来回回,“你们俩到底谁啊?妇联的还是怎么着来别人家指指点点,我生几个儿子我自己不知道你们知道,你们是我儿子还是我老公啊?”

霍朗抿了抿唇,那双极度近似她的眉宇,从未将他们的关系拉进片刻,他没有继续辩驳,可能,他和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做母子的缘分,注定没有相认那一天。

阿青让佣人倒了两杯茶放在他们面前,“霍朗少爷,您看到了,我们夫人真不记得那些事了,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或者需要给我转达给霍霆少爷的,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转达,我记性好着,肯定不会忘。”

霍朗的目光落在站在沙发一侧手掌轻轻搭在婴儿睡篮上的阿青身上,那一身素衣素装,虽然看着简简单单,却已经和其他的佣人不一样,她身上莫名的有一股女主人的气场。

“我是来找霍霆的。”

“少爷不在家,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知道他今天不会在家,”他说,“我是想问问霍霆的母亲,你们那么想要霍燕喃的抚养权吗?”

霍老太太把手里的说明说往茶几上一摔,瞪了一眼霍朗,“ 这人脑子不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下去了!”

从头到尾,半个慈爱的眼神都没给过霍朗,走的可潇洒,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霍朗跟着她起身,语气肯定道,“你在躲避什么?你知道霍霆为什么要抢走喃喃?你知道你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霍老太太身形顿住,她转过头,上下打量一番霍朗,半晌,慢吞吞道,“啊对,我知道,我不告诉你,你有办法吗?”

“霍朗少爷!”阿青走到他身边面色焦急的劝阻道,“您别和夫人说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可她的脾气还是在的,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的霍霆少爷抱走了我的女儿然后失踪了,那个小孩就是霍江夜?”他看向半阖着的婴儿睡篮,“我今天要抱走他的儿子,如果他或者孟东来联系你,让他们拿我的孩子来换。”

阿青面露为难,“霍朗少爷,您今天要把小少爷抱走了,明天我就得头抢地死在霍家门外了,于小姐的事您肯定听说了,以后江夜就是我的儿子,他的爸爸不在,他妈妈在这,您抱不走他,至于我们少爷抱走你的女儿…”

霍朗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如果我想带走你儿子,易如反掌,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保证不会动你的小孩。”

阿青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但我能保证,他一定是为了喃喃好,为了你们所有人好,他不是一个坏人,就算他有原因,也不会告诉我,如果他自己不想说,谁也别想问得出,再或者你为什么不想的简单一些,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喃喃,想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呢?”

“包括拿命换一个小孩的抚养权?”

阿青愣了一下,“拿命?那是什么意思?”

她眼里的慌乱不作假,霍朗睫毛微颤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意思,他敢强抢我女儿,没有合理的解释给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要么还回我孩子,要么带着她亡命天涯。”

阿青被他的气场吓得不轻,张着嘴半天没想出来该说些什么,霍朗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很少会将手机调成响铃,平日里震动足矣,今天却比较特殊,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转身走到玄关处接起来,“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沈茂大概是牵动到了身体,疼的直倒抽气,“三院,有人在三院看到了文君!”

不等放下电话,霍朗已经火速狂奔出霍家别墅,祝小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往玄关处一站,霍朗已经开着悍马从敞开的别墅大门窜了出去。

“唉这人,当了爹怎么那么没人性,给我留这我怎么回去啊?”

“我让司机送你,没关系的,正好现在这会司机在家。”阿青立刻帮他安排。

祝小香挑挑眉,悄声问道,“哎,其实你知道霍霆为什么要抢喃喃,但是你不能说,对吧?”

阿青微笑着摇头,“我真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猜…恩,应该是苦衷,是不告诉霍朗和阮阮才是最佳选择的苦衷,对吧?”

阿青沉默。

“你放心,我不会提醒他的,我可不想让霍朗糟心,你们就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吧,敢说出来,我点了你们家!”临走之前他不经意瞥了一眼二楼,“她根本不配当霍朗的妈。”

霍朗一路闯了三个红灯,赶到了省三院,因为沈茂在电话里说还是查不到霍霆的入院信息,所以他和闻言赶来的童晏维只能一层层的找。

在7楼的VIP门口,他见到一抹陌生女士身影,一闪而过,霍朗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听到了她在讲电话,“孩子不在我这,已经被医生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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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奇迹?

:2014-6-13 22:19:51 4941

文君的每一句话霍朗都清晰在耳,跟踪到了特护病房的转角,文君的身影消失。悫鹉琻晓

他贴着冰冷的瓷砖在转角处隐藏住自己的身体,听到孟东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说话的人是医生,口吻相当严厉:“你们当医院是酒吧啊?三天两头往我这送,想亲近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惊心动魄的方法。”

“没办法的事,我要能想到他会受伤我拦不住我也会挡着了。”孟东无奈道。

“你挡?你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呗?你超人钢铁侠呗?他能捅死你捅不死是吗?”

“不是,朋友,咱能别死死死的吗?我让你吓的蛋颤。”

“你怎么没蛋掉呢?”医生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我让你们吓的也蛋颤了,他前妻刀法不错啊,学过外科怎么着,刀刀往毙命那使劲儿,贴着心脏转圈扎,最近那一刀再近两毫米早就正中红心了啊。”

“这么悬…”

“那你以为呢?本来能活好几百岁的让人这么一扎,剩一年妥妥的了,该吃点啥吃点啥吧!”

“别啊!你大爷的!你吓得老子腿都软了!什么叫该吃点啥吃点啥,你当医生嘴这么损没有家属揍你吗?”孟东似乎火了,对医生叽歪着。

“我实话实说,我说他能再活10年20年他就能了吗?我阎王爷么?”

霍朗抿着唇从转角处站出来,面如寒霜,周身的气压极低,“他为什么不能活十年二十年?”

医生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病人的隐私恕我不能奉告,如需知晓详细病情请与家属沟通或者在家属的陪同下来我这里咨询。”话音一落,扬长而去,潇洒又气派。

霍朗没有紧追不放,质疑的目光落在孟东身上,“你回答,他为什么不能活10年20年。”

孟东嘲讽的笑笑,“为什么不能?回去问巫阮阮啊,问问她怎么捅的霍霆,往哪儿捅来着,没听医生说嘛?再偏两毫米,现在就没霍霆这人了。”

“听说你认识霍霆二十几年,那你认识阮阮也不会是一两天,你应该知道以巫阮阮的性格和为人,她能对别人挥刀,那一定是那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什么都不会是她杀人的理由,就算霍霆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和法律会制裁他。”

霍朗不想和他争辩这个问题,单刀直入,“我要见霍霆。”

“不好意思,霍霆现在不接客。”

他不顾孟东的阻拦,径直朝特护病房走去,推门时小臂被孟东牢牢攥住,“我说不能见,你离他远一点。”

这语气里饱含着耐人寻味的警告,霍朗挑了挑眉,“我是他的大哥,难道没权知道我弟弟的死活吗?不管死活,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你是他儿子还是他妈,你什么立场阻止我见我的家人,我才是他的家属,而你,什么都不是。”他拂掉孟东的手,却不料孟东的态度如此强硬,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孟东敲了敲门,病房里走出两个保镖,城墙似得堵在门前,“我不会让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靠近他,从现在开始,你和巫阮阮,你们周围的那些人,全部不行。”

霍朗微微偏头,周身蔓延出危险的气息,“也好,我也不想他再靠近巫阮阮,前提是你们要把我女儿还给我。”

孟东忽然低低笑了两声,不顾医院的禁言公告,从口袋里摸出半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一名保镖非常有眼力的掏出火机给他点上,“亏你说得出口,霍燕喃怎么就成你的女儿了?那是霍霆的孩子,你只是她的大伯,永远都是大伯,你没有任何理由抱走霍燕喃,霍霆抱走她,那是理所应当!”

霍朗怔了怔,这句话似乎戳到了他内心的痛处,他神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一定要见到霍霆!

“滚开。”他低声呵斥着两个门神。

保镖无动于衷。

霍朗突然迅猛的挥起拳头砸在两个保镖的脸上,三个人展开了进退攻守的搏斗,文君打开门,被厮打的几人吓一跳,又立即平静下来,“霍霆醒了!”

孟东把烟一甩,转身便往病房里冲,而霍朗却被两个保镖在门口拦腰抱住,他愤恨的大力挣扎,无奈于两个彪形大汉彪悍的力量。

霍朗只能远远的那么看上霍霆一眼。

他看起来虚弱极了,半阖着眼,一眨都不眨。

孟东叫了他两声,霍霆没有任何反应。

“霍霆!”霍朗突然大喊了一声。

霍霆睫毛微微颤了颤,疲惫的闭上眼睛。

“行了,你知道他没死,不用担心你的巫阮阮会做牢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孟东嫌弃的挥挥手。

“我不是来看他死活的,我是准备带走我的喃喃。”霍朗嘴硬的狡辩道。

“少在那一口一个你的你的,霍燕喃不在我这,只有霍霆知道她在哪,你看他现在能告诉你吗?”

答案是显然的,霍霆现在开不了口,他苍白单薄就像一个透明的泡泡,仿佛只需一根手指就能将其戳得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只留点滴记忆。

霍朗甩开两个牛皮糖一样的彪汉保镖,胸口的衬衣因为他的动作敞开了两三颗,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眉头紧锁,“我不需要任何人承认任和证明霍燕喃和我的关系,她就是我霍朗的女儿,是我的命,我一定要带她回我太太身边,既然霍霆现在开不了口,我就给他三天清醒的时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倨傲起来,冷冷的睨着孟东,“如果他有这么做的理由,最好告诉我,或许我能原谅,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单单只是凭一时兴起为所欲为,我们以后可以不用再做兄弟。”

孟东不屑的冷笑一声,“他缺你一个兄弟怎么着?缺都缺三十年了还差另外三十年吗?他真想要夺走喃喃,你这个兄弟也是可有可无的。”

霍朗的呼吸渐渐平复,他也微微挑起一侧嘴角冷笑,双手放松的插进风衣口袋,转身欲走,“其实我挺重感情的,我单枪匹马的来这里找霍霆,不是我孤立无援,是我念在他是我弟弟的情面没有兴师动众,如果找回喃喃需要动用黑吃黑的办法…”他似乎在思考下一句话,稍稍停顿了一下,双眼微微一觑,“我是不介意他们姓霍的,加上你们姓孟的,包括她”他冷冽的目光从文君身上扫过,“你们三家强强联手。作为与我针锋相对的对手,咱们的实力也还悬殊着。不要以为你们带走那把匕首,就会是将来威胁我的资本,倘若我有心袒护,我太太杀一个人,算不了什么大事。”

说完,他不等孟东任何的回应,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病chuang上看似再次昏睡的霍霆,隐藏在被子下面的修长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霍朗走到医院大厅时打电话叫回了童晏维,晏维一直追问他霍霆在哪里,他却闭口不提。

疑云重重,难以拨开,人若太聪明便总是这个下场,肚子里但凡有一个问号都想立刻马上的把它变成感叹号。霍朗想不通很多,比如霍老太太的变化,再比如霍霆身上那份呼之欲出的秘密,还有,文君说喃喃被医生带走,显然这不是二战不是生化试验,喃喃就算被医生带走也绝对不会有危险,可难道只是拜托一个专业的医生来照顾她那么简单吗?霍霆鬼门关前走一遭之后,孟东仍旧表现的三缄其口,这是为什么呢?而霍霆的白发…他才刚刚发觉有哪里不对,假如是孟东染这样一头白发,他或许更容易接受一些,而霍霆这种内敛沉稳的性格,为什么会将自己打扮成那一副另类招摇的模样…

回到家里,霍朗唯一能给阮阮的交代是喃喃很安全,霍霆已经醒过来,他向阮阮保证,三天之后事情一定有转机,当然这一句简单的保证之下,是他鱼死网破的抉择。

隔天下午,小喃喃被霍霆的医生朋友抱回了他的病房,霍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睡多过于醒,这会也不是醒着的。

“怎么样?”孟东紧张的站起来,“她全部的检查都做完了?”

医生笑着点点头,“我之前说,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奇迹发生,但是并不代表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奇迹发生。”

孟东和文君不约而同的惊叹,“奇迹!?”

“是,奇迹,喃喃没有遗传到霍霆的心脏病,她非常健康,除了体重有点超标。”医生不疾不徐道,“上帝是公平的,带走霍霆一些东西,总会还回来一些。”

文君抚了抚胸透,“真好,她真的太幸运了。”

孟东欢喜的接过胖乎乎的小喃喃,举到空中逗了逗,他觉得该喃喃抱到霍霆的chuang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然而就在他走到霍霆身旁时,看到了霍霆已经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分外安心的微笑,就像初夏的晨光,平淡而温暖。

“霍霆,你听到了吧,喃喃没有遗传你的心脏病,她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一直陪在阮阮的身边,你现在是不是特兴奋,特想尖叫,你别激动,该血崩了。”孟东傻笑着说道,到最后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要不我替你出去吼两嗓子高兴高兴吧?”

霍霆柔和的视线缓缓落在喃喃圆圆的小脸蛋上,眼睛一眨不眨,说了入院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幸好。”

297:激将

:2014-6-14 12:51:23 52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