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吃肉也可以

(又是周一了,小灵犀很需要大量的推荐票票,推荐以及长评啊。亲们,有啥就来点啥吧,没肉吃的小丫头一点都不挑剔!!!)

听七婶冒冒失失跑来说钱文佑出了事,林氏当时脸色一变,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乌鸦嘴?

而钱彩凤已经嚷嚷起来,“七婶,你怎么能这么咒我爹呢?”

七婶抹一把大胖脸上的汗水,拍着胸口急道,“哎呀,平白无故的我咒你爹干吗?真是你爹出事了。我们赶集回来,顺道去走亲戚,谁知半道上遇见老君山那边的人。说是你爹去打猎,却钻到熊窝子里去了。好险遇上当地村民,才把他给抢回来,听说伤得不轻呢!人家好心过来报信,我当家的便先跟他过去瞧了,让我赶紧回来说一声,让你们赶紧去接人哪!”

听她话里不象有诈,林氏手中的饭碗叭地一下摔到地上,整个人抖得厉害,雪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的四嫂,你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熊了呢?快挺住!拿了钱,先去借辆车,再找几个帮手,咱们赶紧去救命哪!”

“我…我…”林氏嘴唇一个劲儿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钱彩凤已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钱扬武也跟着呜呜的哭。钱灵犀吓傻了,不知所措呆在那儿。遇上熊了,怎么会遇上熊了?这可真是要命的事!

一向沉默寡言的钱扬威此时站了起来,红着眼圈,却不失冷静的道,“我上十二叔家借车,麻烦七婶你在这儿看着我娘。”

他说完就撒腿往外跑,这一下倒把钱灵犀给惊醒了。现在不要去管为什么遇上熊了,大家保持头脑清醒才最要紧!

她扑上前,挥舞着小胳膊使劲拍打了林氏两下,厉声叫唤,“娘!您醒一醒,快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姐,你就别哭了!这村里有没有大夫?要不要去请了人一起跟去?”

七婶颇为意外又有些赞赏的看了钱灵犀一眼,“大夫先不必了,你们七叔跟去的时候我给他拿了钱的,要请大夫他知道怎么办。不过,你们回头把钱还我就行。”

虽说邻里之间遇到这样大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但她也生怕吃了亏。不过能做到这样,于她而言,已经算很不错了。

“谢谢,谢谢啊。”林氏终于哆嗦着说出话来,却是手足冰凉,慌乱不已,“我…钱,我钱在哪儿?”

给妹妹叫醒的钱彩凤哭着去房里拿出今天买东西剩下的钱,林氏紧紧将钱袋子抓在手里,僵直着手脚往外走。

钱灵犀看她的样子很是不好,便跟钱彩凤商量,“我陪着娘去,姐姐你在家看好弟弟。行么?”

钱彩凤哭得稀里哗啦,说不出话来,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很快,钱扬威请了十二叔赶着车来了,还有几个本家的叔叔伯伯们听说,也自发自动的过来帮忙了。他们毕竟是大人,想得周全,已经拿了一块竹床板,又准备了绳索扁担等物,要是钱文佑伤了筋骨的话,可以抬回来。

钱灵犀见此,赶紧又回屋抱了两床棉被出来,有这个垫着,也能舒服一些。

但人一多,车就慢,想走得快点,七婶便给劝退了,但钱灵犀坚持要去,他们见她一个小孩儿遇到这样大事不哭不闹,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样子倒比大人还冷静,也就罢了。

十二叔的马车是用来拖粮食稻草的,当然没有篷,寒冬腊月的夜风冷得象冰在脸上刮过,大人们都瑟缩着缩成一团,钱灵犀就更受不了了。

带来的两床棉被已经铺开给大家取暖,但钱灵犀人小,和大人们共用时,总觉得四下里空荡荡的漏着风。她下意识的看了林氏一眼,却见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儿,似是全不知冷。

钱灵犀知她心里着急,不好打扰,只得把小手使劲往棉衣里袖了袖,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

忽地,旁边伸出一双手,钱扬威把妹妹的小身子整个抱进怀里,转了个身背着风坐。钱灵犀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很快就暖和了过来。

抬头看哥哥一眼,少年的脸在黑夜中显得分外肃穆,那乌黑的瞳仁显出一份别样的凝重,看着让人心疼。

钱灵犀伸出暖和过来的小手,反抓着哥哥冰凉的手,低头呵了口气,使劲给他揉搓着。

忽地,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她的后颈,滑进衣领,钱灵犀打了个哆嗦,钱扬威把她抱得更紧了。他的脸颊轻轻搁在钱灵犀的头上,兄妹二人在无言间,传递着寒夜里的脉脉温情。

谢天谢地!

钱文佑的情况比钱灵犀想象中好了许多,他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敷上了草药,隔壁的七叔正陪在身边。

虽然钱文佑人还在昏迷之中,但据之前请来的跌打大夫说,性命却是没有大碍的,连骨头也没伤到。只是被那黑熊挠了两把,很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听他这么一听,几个叔伯当即就准备抬人回去。

但钱灵犀却坚决反对,“这会子黑灯瞎火的,路上也不好走,不说摔了我爹,万一叔叔伯伯们崴了脚怎么办?况且咱们这一路过来,风有多大,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我爹虽性命无碍了,身上却伤得不轻,若是晚上惊了风着了凉,那岂不是要坏事?不如咱们歇一晚,等天亮了再回去吧。”

这是现代的基本医学常识,不管病人受了什么伤,但在最开头的一两天里,都是很忌讳移动的。

听她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但各位叔伯,包括林氏都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是借住在别人家里,各种不便。

钱扬威此时站了出来,“各位叔叔伯伯,听我妹妹的吧。咱们就歇一夜,明儿天亮走,我家弟妹都还这么小,要是我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

他这话虽不中听,却很实在。林氏听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各位叔伯兄弟们,那咱就留一晚吧,回头我们当家的好了,我让孩子给大伙儿磕头。”

“咱们一家子说这些话干嘛?那就留下吧。”

钱灵犀松了口气,忙找林氏拿了钱,找那主人家要个火盆来取暖。

乡人淳朴,哪里肯要她的钱?听说他们要留下,不仅生个火盆,还烧了一大锅米汤给他们搪饥,但因条件所限,实在匀不出更多的地方和铺盖给他们歇息了。

一大群人只好挤在一间屋里,林氏守着钱文佑,大人们围坐一团,胡乱闲扯打发漫漫长夜。

钱扬威知道妹妹年纪小熬不住,早早的就给她占了个好位子铺上被子,让钱灵犀睡觉去了。

钱灵犀拉着他,意思是要他也睡一会儿,但钱扬威却只轻拍着她,并不吭声。家里突然遇到的重大变故让少年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懂事了些,如小男子汉般承担起本不该他承担的责任。

等到天亮的时候,推门看四下一片雪白,竟不知昨晚什么时候又下了场雪。大伙纷纷庆幸昨晚幸亏留宿了一宿,要不然,若是走在半道上又下起了雪,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灵丫!快来,你爹醒了。”忽地,林氏惊喜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在门口看雪的钱灵犀赶紧跑过去,就见钱文佑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爹,你还认得我么?”钱灵犀有点紧张,千万不要闹什么失忆啊。

“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林氏嗔了女儿一眼,经过一夜,她的心神已经安定了大半,指着女儿跟钱文佑柔声说话,“这回可真是多亏了灵丫,帮了不少忙呢。昨儿要不是她让咱们歇一宿,路上就得遇上大雪了。”

钱文佑的眼珠子慢慢转到女儿脸上,勉强展露一抹笑意,微微翕动着嘴角,虚弱着道歉,“灵丫,对不住…爹没用,没能给你打到兔子…”

哇!你要不要这么煽情的?从出事至今都没哭过的钱灵犀此时放声大哭,哽咽着道,“只要爹好好的,我不吃肉也是可以的…”

钱扬威跟在后面也偷偷抹了一把泪,脸上却挂着由衷的微笑。

第18章 大伯来了

正午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只有这一家,连半点炊烟也没冒出。反而在半开的窗台上,挨个趴着一溜小脑袋,全都睁大了眼睛往里瞧。有一个个子最小,够不着的,还踩着一只小板凳,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突然的,在里面的谈话,准确来说,应该是训话里突然提到了他的名字。

“…你把你自个儿耽误了也就算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孩子们也耽误了!扬威是你的长子,我不好说什么。但扬武还小,过了年,把他送到我家去,我和爹亲自来教,一定得有个成材的!”

啥?三岁的钱扬武有点听不明白,要他去大伯家?教他干嘛?忍不住把小脑袋又往窗子里钻了钻,本想听个明白,却不防砰地一声撞到了,顿时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

“哎哟!”还没等钱扬武揉着脑门叫疼,钱灵犀已经一把抱住了弟弟,想要逃跑。听墙角最失败之事就是被人抓个现形,此时不跑那是傻子。

“站住!”一个四十岁上下,与钱文佑容貌颇为相似,却更为威严的儒衫男子低吼了一声,吓得钱家四兄妹全都不敢动了。

这是钱家大伯,钱文佐。

小莲村和莲村相隔又不太远,听说弟弟出事的消息,他立即赶了过来。在得知事情缘由后,钱文佐就开始训斥这个不成材的弟弟,足足训了快两个时辰,钱文佑和林氏都不敢抬头。

眼下看着几个侄儿侄女似是被自己吓到了,钱文佐不觉脸色和缓了下来。再看看天色,扫了林氏一眼,“弟妹,你快去做饭吧,孩子们应该都饿了。”

林氏如蒙大赦,立即低头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对几个孩子使劲歪嘴挤眼,意思是让他们跟自己一起走。

但钱文佐抢先一步发话了,“扬威,你跟扬武进来。”

呃?没我们什么事?灵犀想留下来看看这位大伯究竟要干什么,却被林氏一手抓一个,拉着她和钱彩凤走了。

进了厨房,钱灵犀当即问,“娘,大伯真要带弟弟走啊?”

“不知道。凤儿赶紧生火,灵丫你去洗菜。”林氏明显对这位大伯畏惧之极,系上围裙就咣咣咣的忙活开来了。

不一时,饭菜齐备。

炒青菜炒咸菜炒萝卜炒鸡蛋,另还割了一小块赶集时买回来的肉,做了个肉片汤。虽然简陋了些,但已经是钱家目前能端得出来最好的菜了。

钱文佐看着桌上的菜,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坐下吃饭。

钱灵犀很自觉的端着空碗想上前坐下,却给林氏把碗收走,在桌上只摆了四副碗筷。当中自然是钱文佐,一左一右是钱扬威和钱扬武。再有一副空碗林氏添了饭菜端到钱文佑的床前,喂他吃饭。

钱灵犀莫名其妙,转头看看左右,才发现钱彩凤端完了饭菜之后,已经走了。这是干嘛?钱灵犀跟了出去,“姐,咱们怎么不去吃饭啊?”

钱彩凤微撅着小嘴,凉凉的道,“谁叫咱们不是儿子呢!走吧,去厨房等着。”

什么?钱灵犀忽地想起,在某些地方确实有这样的规矩,男女不同席不说,还得等男人吃完了,女人才能吃。难道钱家也有这样的臭规矩?

“那是说,得等他们吃完了,我们才能吃?”

我彩凤一脸鄙夷的点头,显然对这规矩也是深恶痛绝,有气无力的道,“就看呆会儿能不能给咱们留点肉渣了。”

啊啊啊!这不公平!钱灵犀气得要爆走了,“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我们做的饭,凭什么不许我们吃?”

“你省省吧。”钱彩凤把她拽了回来,小声警告,“当心惹恼了大伯,带你回去上规矩,那可就惨了。不过是一顿饭,忍忍吧。”

钱灵犀顿时对这位大伯的观感降到了冰点,重男轻女的老封建,讨厌!嘤嘤,千万给她留点肉啊!

而在屋内,靠在床上吃饭的钱文佑,明显也是这个想法。

吃了半碗饭,见林氏又要过去挟菜时,低声嘱咐,“你就给我点汤拌饭就行。”这样可以省点菜,两个丫头和媳妇都还没吃呢。

林氏心中一暖,她的男人虽然对朋友过于豪爽了些,但却没有那些偏见,对两个女儿也是真心疼爱的。

过去舀汤时,便只和面舀了些汤水和青菜,并不动底下的肉片。

“等等。”但钱文佐忽地伸手接过汤勺,往底下一捞,捞起满满一勺肉片,加进钱文佑的碗里,“受伤的人,怎么能不吃好点?”

钱文佑急道,“我要不了这么多!”

钱文佐瞪了他一眼,“你好生养着吧!爹娘那儿我回去替你瞒着,过年时你要歪歪倒倒的过来,让爹娘揪心,那就是大不孝!”

钱文佑哑巴了,论讲道理,他从小到大都不是大哥的对手。

钱文佐又在汤底捞了两把,把残存的一点肉片分给了两个侄子,这才作罢。

钱扬武年纪小,见到有肉就两眼发光的埋头大吃,钱扬威却懂事得多,看着肉片,半天下不去筷子。

林氏见大儿子如此,又是心疼又有些无奈,最后只得柔声道,“快吃吧,没事。”

钱扬威这才小心翼翼,充满负罪感的吃着碗里的肉片。

等到饭吃完了,林氏要收拾剩菜出去,钱文佐取出一串钱交给小侄子,“弟妹,这里钱不多,我出门匆忙,可能也就六七百文。你给四弟多炖些好的,补补身子。对了,这年下孩子们的新衣裳预备下了没?”

林氏脸红了,低头不自觉的将头发捋到耳后,声若蚊蝇,“没…还没工夫呢。前些时灵丫一直病着,这…才好。”

钱文佐转头看着钱文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当初分家的时候,把最好的田都给了你,你瞧瞧你这过得的是什么日子?大过年的,孩子们连身新衣裳也挣不出来么?”

钱文佑羞愧不已,低头不语。

钱文佐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回头我让你们大嫂寻几块料子,起码先给扬威扬武置办起来。过年要带着他们祭祖,人家都是新衣新鞋的,咱们家要是弄两个叫花子过去,你们好意思,我这做大伯的都看不下去!”

他起身要走,林氏赶忙相送,钱文佐摆手不用,“你忙活你的,扬威扬武送我出去就行,我正好考考他们的学问。”

钱扬威只觉头皮发紧,但还是很老实的牵着弟弟跟出去了。

大伯一出门,钱灵犀顿时就蹦了出来,“饿死我了!还有什么好吃的?”

林氏无比抱歉的看着女儿,桌子上,每个菜都还有得剩,但除了些肉汤,半片肉也没有了。

不死心的在汤碗里打捞了一圈又一圈,钱灵犀最终彻底忧伤了,“怎么一片肉也没留下啊!”

第19章 抓贼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更遇打头风。

这两句话足以形容钱灵犀目前的凄惨境遇。本来忙活了半天没吃到一片猪肉已经很杯催了,但更加悲催的是,旁边还有个人在伤口上不要钱的大撒盐。

“三姐,我今天吃了好多肉肉,肚子好饱呀!”钱扬威拍着滚滚的小肚子,开心而满足的炫耀着。

嘤嘤,钱灵犀快哭了,天真无知的小正太,实在是太讨厌了!

钱文佑躺在床上,看着小女儿眼泪汪汪,却使劲忍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心象是给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疼,生气的大吼,“小武,你要吃饱了就出去玩你的!在这里费什么话?”

钱扬武吓了一跳,瑟缩的模样也很可怜。钱扬威黯然低着头,爹也里也很不好受呢,他拿起屋角的筐子和锄头,“我带小武去打些柴草回来。”

希望能够挖到点好吃的,带回来给妹妹。

看大儿子懂事的牵着小儿子走了,钱文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能怪钱扬威吗?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要是家里不时能有肉吃,那孩子会这样显摆么?女儿又怎会这样难过?

见钱灵犀耷拉着小肩膀,无比丧气的小模样,钱文佑只能尽量拣些好听的话来说,“灵丫,你比弟弟大,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这…这也不能全怪他,你大伯就是那样人,心是好的,就是有点太讲究规矩了。”

要是他肯让几个孩子一起上桌吃饭,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钱灵犀背对着他,还是不说话。

兔子,她在心里深切悼念她的小兔子!要是这个臭爹真的懂得心疼她,怎么还会把她的小兔子也拿走了?

钱文佑还在尽量跟女儿缓和关系,“对了,灵丫,你的小兔子呢?养到多大了?拿给爹看看好不好?”

呃?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钱灵犀转头瞪大眼睛,“爹你说什么?小兔子不是给你拿走了么?”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小兔子?”钱文佑也是一脸诧异。

“娘!”钱灵犀意识到不对劲,火速飞奔到门外,把林氏和钱彩凤叫了进来。

三人当面与他一番对质,钱文佑急了,“我是那种人么?那天我回来吃了早饭,拿了东西就出去打猎了,哪还有时间回来抓鸡和兔子?你们也真是的,咋好事想不到我,这种事就赖上我了呢?今儿要不是说起来,我还不知自己竟枉担了个贼名呢!”

“真不是你拿的?”林氏急了,那样的损失对于家里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钱文佑赌咒发誓,“要是我拿的,就天打雷劈!”

看样子真的不是他了。钱灵犀嗷地一声怪叫起来,“报官,我要去报官!”

“说什么傻话呢!”林氏皱眉拍了她一记,把她拦下了,“为这点子事上公堂,你丢不丢人的?”

“那总不能当作没发生吧?”钱彩凤很支持妹妹的想法,“万一那贼见咱们不声张,再来偷东西怎么办?”

“这话说得有理。”钱文佑也严肃起来,“就算不是为了咱们自已家,提醒一下左邻右舍也是好的。凤儿,你跟你妹妹先出去找附近人问问,再去跟三叔公说一声。他是咱们村的村长,这样事情,应该知会他一声。”

嗯。钱彩凤小大人般点点头,拉着妹妹走了。

时候不长,小莲村大半人家都知道村中出了个贼。这在他们小莲村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尤为关键的是,这贼到底是内出,还是外来呀?

要是外来之人偶然路过顺手牵了羊,那还没什么。要是本村出了这样的人,可就了不得了。简直是耻辱啊,败类!

小莲村的村长自然是钱家人,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德高望重,极受人尊敬。乍闻有人居然胆敢在他的治下干出这样偷鸡摸狗的行径,十分之恼火。这不仅仅是一只鸡和两只兔子的问题,这是对他极大的藐视与不尊重!

老头子脾气火爆,身体也硬朗,当即就火冒三丈的带着姐妹俩出门了,一家一户的查访此事,下定决心要排除万难,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钱灵犀也得以有机会把本村各户全转了个遍,但她两条小短腿就有些遭罪了。看看一直拖着她,催促她快些的姐姐,钱灵犀无比想念钱扬威,要是他在,一定会背着她的。

不过为了抓到偷她小兔子的大坏贼,钱灵犀还是咬牙走了下去。

但十五那天是赶集日,家家户户几乎都没留人。就是有少数人留下的,也是些老人孩子,基本都跟钱灵犀似的在家里呆着,是以问了一大圈,都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三叔公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继续虎虎生风的踏上追贼的路程,“咱们老钱家人没看到,那些外户人家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咱们接着去,若不是咱村的人,提醒一下他们谨守门户也是好的。两个丫头,累了吧?再坚持一会儿,回去三叔公给你们拿好吃的。”

好吧,为了好吃的,钱灵犀决心再坚持一把了。

村里的外户人家不多,除了姓石的有几户,再就是房家人。

这是钱灵犀第一次到房亮家来,就见他们家的房子虽然没有自己家的好,但也收拾得很是干净清爽。

房亮的爹是个很憨厚的人,倒是他娘看起来很有几分精明,虽然腼腆了些,但很是客气的招呼着,忙里忙外。

房亮的弟弟妹妹都很胆小,只在里屋露了个头,就缩回去不敢见人了。

房亮此时才知,原来钱灵犀不用再喂兔子是因为被人偷了,不由得大是同情,安慰着她,“你别伤心了。兔子没了,咱们再养别的。对了,我家的大黄狗过些天要下小崽子了,到时送你一只吧。”

可过了年没多久钱灵犀就要去过好日子了,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房亮哥哥。”

不过她却忽地想起一事,如果到时自己走了,那谁来教房亮识字?嗳,自己那个读书名额多也是多了,不如让给他,行不行呢?

这念头在心里刚打了个转,就见三叔公已经和房家夫妻说完了话,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一家和别家都有些远,钱彩凤小声告诉钱灵犀,“这就是上回抢你鸡蛋的那个赵庚生家,他们在村子里是独户,六七年前才来落户的。”

原来是他啊,钱灵犀顿时怒目而视了。现有三叔公撑腰,今天见到那个臭小子,非让他赔回来两个鸡蛋不可!

房家。

在钱灵犀一行人走后,房亮的大弟房奕才敢跳出来嚷,“我知道是谁偷了钱家的鸡和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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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凶(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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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钱家在小莲村的平均生活水准而论,那么房石等小户人家大概到他们肩膀头的位置,但赵家却是要一直低到脚脖子的。

钱灵犀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破的房子,这么邋遢的家。

两间土坏房,上面片瓦也无,铺着的稻草很久没有翻过了,多处破漏,墙角被雨雪冲涮得有些塌陷的味道,看起来摇摇欲坠。

窗户那是一扇都没有,只拿几块黑乎乎的破布挡一挡就算完事了。至于门,也只是一块大木板,白天还得拿下来当桌子,晚上挡上去才叫做门。这样的破房子,钱灵犀真心觉得自家的牛棚都比这强。

兴许赵家也觉得这房子看起来实在太不牢靠了,所以把他们唯一值钱的财产,两大缸自酿的老米酒搬到了外面搭建的棚子里。外头挑一个蓝布幌子,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招徕生意。

不过听说赵家酿酒的手艺还不错,只是为人太差,是以村里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都不愿做他家的生意。

这话说的很是,瞧着这样的危房,有胆子靠近的就没几个。钱灵犀小心翼翼扯着姐姐站得老远,心中纳闷。

时值日中,但这家却静得可怕,半点炊烟不冒,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有人吗?有人在吗?”三叔公扯开嗓门喊了半天,也没个人出来答应一声。

虽然老头子很想进去看一眼,但若是主人不在,这样进门却有些瓜田李下之嫌,正要放弃离开,忽听屋里传来砰地一响,似是什么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三叔公眉头一皱,屋里有人怎么也不答话?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吧?想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个穷家,难道还有什么可拿的东西么?于是他果断迈步进去了。

很快,小姐俩就听见三叔公在里头惊呼的声音,“凤丫,灵丫,快进来帮忙!”

钱灵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姐姐冲进房间,二人也吓了一跳。

黑洞洞的房间里充斥着难闻而阴冷的气息,而一个黑乎乎的少年刚被三叔公扶了起来,“这孩子病了,高烧,快拿水来!”

钱灵犀怔了怔,这不是那个体壮如牛的赵庚生么?怎么眼下成这德性了?

那样轮廓分明的五官与本地人迥异,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只是他现在的脸上可没有了那种凶悍之色,反而透着不健康的潮红。

身上那件原本就破烂不堪的棉袄,好似又被鞭子抽开了花似的,更显破烂了。凑近一闻,还有股血腥味儿弥漫不去,闻之欲呕。

她在这里打量的工夫,钱彩凤已经飞快的去厨房的膛灶里烧了点热水,拿个葫芦瓢舀了来,“我找不到茶壶。”

“没事,给我。”三叔公看着赵庚生已经干裂的嘴唇,接了那瓢热水就喂到赵庚生嘴边,“孩子,张开嘴,喝点水吧。”

三叔公很是同情,这孩子也不知病多久了,方才要不是他自己翻到床下弄出点动静来,只怕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不知是听到了三叔公的话,还是水的气息刺激到了他,赵庚生的嘴唇一沾到水,便本能的咕嘟咕嘟开始牛饮。一瓢热水下肚,他还不肯放开,雪白的牙齿咬着水瓢,乞求更多。

三叔公劝哄道,“还有水呢,再去打来就是,松口。”

加了些力气,他才把水瓢拿开。钱彩凤不待吩咐,立即接过又打了瓢热水来。

再一次的热水下肚,赵庚生恢复了点力气,没再咬水瓢了。

三叔公在他耳边高声嚷嚷,“庚生啊,庚生!你能听得到吗?听得到就睁开眼睛试试。”

钱灵犀就见赵庚生那一双眼皮子使劲掀动着,似是想要费力的睁开,却又象给胶水粘住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她看着着急了,忍不住上前伸出小指头帮他推了一把。却没料到,那小子病成这样,居然还有反扑的能力,忽地一把攥住了钱灵犀的小手腕,抓得极紧,跟烙铁一样。

“啊!”钱灵犀吓得失声尖叫,钱彩凤也慌了,跟拔萝卜似得把妹妹往后扯,“放开,你放开!”

三叔公给这几个孩子闹得头都疼了,厉声大吼,“都瞎嚷嚷什么?住手,都住手!”

钱家小姐俩终于冷静下来了,其实,赵庚生抓着钱灵犀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钱灵犀挨过打,心里阴影太深,才会失态。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把小胳膊慢慢的收回来,此时,门外有人开了腔,“嗳,你们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