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深。从阿乞颜这里出来的赤里胡也不要人相送,自带着护卫走了。来到离开孛尔克族营地大约三十里的山坳子里,驻扎着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

进入当中一顶帐篷。有个眉目凌厉的男人已经在等着他了,“怎样?”

此人正是花木图的长子宁格,如果葛沧海不回来争的话,族长之位多半要着落在他的身上,所以除了花木图。他是最恨,也最怕葛沧海会回去之人。

自葛沧海出事后,他一直积极参与缉捕追杀行动。只是葛沧海聪明机警,屡屡躲过,后来宁格隐隐听说王庭之内对于三殿下的死因似起了纷争,他更加紧张了。唯恐葛沧海会洗脱罪名,绝地翻身,是以带着心腹亲自追到九原边境来。便是不惜重金也要置她于死地。

赤里胡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不废话的就告诉宁格,“阿乞颜此人贪财怕事,我跟他说了之后,他颇为心动。却又不敢答应我们。想来多半已经见过那个丫头了,听说那丫头混进了南明军方。搞不好真让她折腾些名堂出来,所以阿乞颜有些犹豫,这盒珠宝都退了回来,但他的话也没说死,只说要想想。”

宁格性格急躁,顿时就火了,“他还要想什么?你直接跟他谈条件,问他要多少钱才肯弄死那臭丫头便完了,怎么婆婆妈妈的又把东西带回来了?”

赤里胡心中有些不悦,他辛辛苦苦的跑去办差,回来不说嘉奖,还骂他办事不力,这让属下如何好想?而那葛沧海就极会做人,纵然明知赤里胡是花不图父子的心腹,但从前打过交道的几次,她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对事不对人,让人纵是做了冤家对头,也不得不对她存有好感。

按下心中怨气,赤里胡道,“阿乞颜本就是个欺软怕硬之人,我们第一回相见,如果表现得太过主动,搞不好他还要以为我们怕了那丫头,越发不敢帮忙了。反正他的话又没有说死,不如等些日子再上门找他谈谈,兴许他就同意了。就是他不同意,我们到时再威胁恐吓一番,逼得他不得不答应也就是了。”

宁格想想,这话说得也在理,可他还得再追问一句,“如果到时逼他,他也不答应,怎么办?”

赤里胡心想这还不容易么?随口就答,“如果他再不答应,咱们法子也多得很,比如绑了他的女人儿女,或是干脆把他绑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敢不依么?”

这法子好,合宁格的胃口。只是想想,他又担心起来,“听说那臭丫头好象跟个南明的小将军搞在一起儿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万一那丫头鼓动南明来跟咱们打仗怎么办?”

赤里胡有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想此人真是一点脑筋都不动,怪不得那么多族人头领不愿意支持他。可眼下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还得耐心解答,“两国交兵乃是大事,就算那丫头可以嫁个南明的将领,哪怕是元帅也没有轻易开战的道理。就算她真有这样本事,那咱们也可以学那三殿下,去南明掳两个人来,弄死了再栽赃到她的身上,让她跟南明生了嫌隙,不就完了?”

宁格听到这儿才是真正放下心来,转手收了那匣子从老爹那里讨来的珠宝,却又拈起支金钗拿在手中笑道,“这穷山坳子住着也没啥意思,不如我们趁天黑到九原城里去玩玩,听说南明的姑娘可特别白嫩可人呢!”

这才离家几天,就如此按捺不住了?赤里胡愈加不屑了,却不得不尽责劝道,“眼下虽然天色已黑,但咱们这些外地人要是摸进去岂不让人生疑?不若等到天明,再大大方方以做生意为由混进城去,反倒安全。”

宁格听得扫兴。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只是给赤里胡的脸色就越发不好了。

出了他的营帐,回到自己的住处,有随行的亲兵给赤里胡拿来已经凉透的干粮和水囊。赤里胡一面安慰自己饥肠漉漉的肠胃,一面忍不住心生怨气。

就这样不知体恤的主子,眼下要用到自己都这个态度,将来要是等他接任了族长之位,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好在这些年来,他也积攒了不小的钱财,或许此次回去。他也该考虑下自己的后路了。

不过想起近日从王庭传来关于葛沧海是被冤枉的流言,赤里胡又沉思起来。所谓无风不起浪,三殿下死得蹊跷。虽然一开始都说是葛沧海,但他却本能的觉得,以葛沧海的聪明,断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那若是她能有机会翻身。重新回归接掌噶尔汗部呢?

赤里胡想着想着,不觉连饿都不知道了。

这些暗流涌动的事情钱灵犀当然一概不知,听邓恒吩咐,安心在家养胎的她只觉得肚子里头的小家伙自从会动,就动得厉害。时常左边顶一下,右边又跳一下。感觉竟象是两个小人在里头打架似的。

听她满腹忧心的说完症状,陈曦大夫笑得毫无形象,“行了行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这胎怀的,本就是双生子,会打架也是正常的。”

什么?钱灵犀听得下巴顿时就要掉下来了,“你再说一遍?”

旁边软软已经掩饰不住惊喜的迎上前来。“奶奶怀的真是双生子?”

“放心吧,这点道行我还是有的。”陈曦指着钱灵犀明显比旁人硕大的肚皮道。“信王府的世子妃不也是生了对双生子么?你们奶奶能怀上也不稀奇。不过她这胖得委实有点厉害了,接下来你们可得好生注意她的饮食,不能一味的给她进补,尤其不能吃太多甜食。否则到时胎儿长得过大,孕妇怀着辛苦不说,到时生产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软软听得连连点头,立即让小丫头把桌上甜食全都撤了下去,又耐心向陈曦请教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陈曦瞥着钱灵犀坏坏一笑,“也没什么,一个控制饮食,二个就得要你们奶奶多活动活动,没事在院子里多散散步,只要别太累着就行。”

钱灵犀一听顿时苦了脸,她现在不仅馋,还格外懒,简直连一步也不想多走,每天就恨不得宅在屋子里给人当猪养。要她去运动,那真是要她的命了。

可要是不运动,钱灵犀也知道,那等到生起来,也是要命的大事。这可是个没有剖腹产的年代,一应生产全得靠孕妇自己用力。要是胎儿过大,又两个在肚里打起架来,那搞不好是要断送小命的!

送走陈曦,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的胖肚子,钱灵犀决定,去把那孩子爹狠狠骂一顿!路太远,她不能亲自去,就派人去!总之一定要让孩子他爹深刻认识到他的错误。

怀一个就好了嘛,干嘛非要弄俩出来?虽然一次生产,就有两次效果是好事,可她这是头胎,她还没打算一次就当俩孩子的妈好不?

只可惜,被教训的那人不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还惊喜交加,高兴得不得了。

“真的是双生子?没有看错?”

奉命来训人的闵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嗳哟喂,这种事难道老奴还敢欺瞒公子不成?真的是双生子,您是没瞧见少奶奶现在那肚子,才四五个月倒有人家六七个月大了。只是陈大夫要老奴私下转告您一句,这样的双生子一般都怀不到足月便要生产,他会尽力把胎多保一段时间,但少奶奶这是头胎,个子又娇小了些,只怕七八个月就要生了。”

邓恒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了,“才七八个月就要生,那岂非也就三四个月的工夫了?这样早产,孩子要不要紧的?还有大人,少奶奶她可承受得住?”

闵公公宽慰着他道,“陈大人说少奶奶身子极好,只要不出现大的难产迹象,应该无妨。他只怕是有个万一,所以得提前跟您招呼一声。不过老奴想着,少奶奶的堂姐,就是嫁进信王府的那位,不也是头胎就生了对双生子,俱都平平安安的?老奴是觉得少奶奶这面相就是个有福气的,应该会万事顺遂。”

就算明知是奉承,邓恒眼下也很愿意听这种好话,“那一切可都拜托闵叔你了,好好照顾少奶奶,一切都按陈大夫说的来。少奶奶最讨厌吃药,可如今却不能什么由着她的性子来了。我眼下回不去,闵叔你帮着多劝劝她,她要是使性子,你们也多担待担待。”

听他这样殷殷叮嘱,闵公公又是想笑,又是感动。正想再宽宽他的心,忽地有人来请,“大公子,代王请您过去。”

为着冶炼一事,他们早已经搬到钱慧君开采的矿山来了。邓瑾动作很快,已经私下从京城弄了个极高明的冶炼师傅来坐镇,并偷偷开始进行试炼了。

韩瑛只派了军队把人看住,余下的事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至于耿南塘,他近日忙着在研究经济大事,对这些小伎俩更加不会关心。

眼见有正事要忙,闵公公便先告辞了。

邓恒本带着好心情去到那冶炼房,却见洛笙年一脸灰败的告诉他,“还是不行。”

钱灵犀给的方子,他们已经私下试炼过好几次了,却怎么都无法成功。

第601章 逆袭

火红的熔炉映着众人的脸,虽是一样的愁眉深锁,但细微处却有极大不同。

工匠是在懊恼,这几日的辛苦又白费了。邓恒是在冥思苦想,为什么反复试验,仍不能成功?只有洛笙年,脸上一片绝望。

邓瑾派来的冶炼师,已算得上是当代的顶尖高手,只看一眼从钱灵犀那儿弄来的配比,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可他在苦心熔炼之下,做出来的炮膛依旧无法尽善尽美。用不上十次,依然会爆。

他们已经偷偷试验了数次,可不行就是不行。面对着那破裂一地的炮膛,洛笙年清楚的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他满心苦涩对邓恒开了口,“谢谢你们为了我如此费心,这份恩情想来我今生是难以报答了,若皇上肯留下我那儿子的性命,日后就指望着他来报答吧。岳父岳母那儿帮我说句对不起,还有敏君那儿,是我不好,看来今生注定是要负她了。”

邓恒一直在出神,根本没听洛笙年在说什么,直到末了才忽地回过神来,问,“你在说什么?”

洛笙年一时气结,难道他方才这半天竟是对牛弹琴?可心境已失,让他再说出这样一番话未免矫情,于是便干脆的道,“你们不用为了我白费工夫了,我这就自到耿大人处领罚。是我做错的事,便由我一力承担,也省得连累你们再为我受罪。”

这回邓恒总算是听明白了,说真的,他确实也觉得洛笙年欠了些教训,眼下看他如此落魄他也不觉得同情,反而觉得活该。就是洛笙年流露出悔过之心,邓恒也觉得没那么容易就能原谅他。

只是眼下,皇上执意把邓家跟他捆绑在一块儿,想来并不仅仅是要惩罚洛笙年这么简单,皇上应该更希望看到他们能在重压之下做出点成绩。

所以他只能拦住洛笙年道。“眼下还未到山穷水尽,你何须如此自暴自弃?还是再等等吧。”

连接失败了这许多次,洛笙年是真的灰心丧气了,说起话来也泄气之极,“再等,也未必就能成功,何苦白费力气?不若我去向钦差大人请罪,要杀要剐也全是我咎由自取。若是邓兄高义。能在皇上美言几句,给我妻儿留一条活路,我就感激不尽了。”

邓恒听着这话实在没劲,心想你不努力我还得努力早日把家还呢,“若是洛兄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再试试。”

洛笙年现在哪儿还有心情休息?再说矿山条件艰苦,便是住宿也就是在山洞里垫张草席,铺床被褥而已。眼见邓恒不听劝,那他就到一旁寻个地方坐下。不再打扰便是。

倒是那位请来的冶炼大师公孙图,拣起一块炮膛碎片仔细瞧了半天。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邓恒不晓得人家心事,只道,“公孙师傅,您看这个冶炼方子既然行不通,不如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吧。这是我家从前用的方子。您来看看,得怎么改进才好。”

公孙图应下,却把那块炸开的碎片拢进了袖里。直到入夜休息时,还在反复琢磨。

闵公公回了家,自然向钱灵犀好生禀告了一番邓恒的“沉痛悔过”。

“公子知道让奶奶受累了,可是心疼得了不得,一再嘱咐,让老奴好生伺候着,务必得让您顺顺当当的生下这胎来。”

再看一眼钱灵犀心不在焉的手指头一个劲拨弄着原本给她装零食的小荷包,闵公公目光微闪的道,“陈大夫可说了,奶奶现在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了,否则生时艰难,让公子担心不说,自己不也遭罪?”

呃…某吃货只好把揪那荷包的爪子松开,讪讪的笑,“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呜呼,钱灵犀现在想不注意也不行了,自从陈曦严正警告过之后,身边丫头盯她盯得死紧。不仅正餐,连一应糕点零食全都改为限时限量供应。保证钱灵犀不会断了吃的,但也绝不让她能吃个过瘾。

这让吃惯了嘴的钱灵犀如何受得住?嘴痒手痒得坐立不安,干什么都不得劲,活活就跟要戒烟的瘾君子一样。

闵公公觉得这也不是个办法,想想忽地笑道,“老奴从前在宫里,曾有嫔妃宫女为了保持身形,在饮食上格外小心,要是奶奶愿意,可否让老奴去给你做一样小点?”

钱灵犀一听大喜,眼下能有吃的,给她什么都行,只别让她闲着就成。何况宫中饮食,一定精致无比,想想她就开始留口水了,“如此甚好,就请闵叔费心了。”

闵公公笑着去了,时候不长,真的让人给她送来一盘吃食。老远就闻着清香扑鼻,可钱灵犀高高兴兴揭开盖一看,笑不出来了。

软软过来探头一看,却是放了心,微笑着对钱灵犀道,“这东西好,既可磨牙,又不会过量,上回陈大夫还说,要奶奶不可吃得这么精细,这个最好了。您慢慢吃着,奴婢再去给小主子做顶帽子。”

嘤嘤,钱灵犀快哭了,闵公公是个大坏蛋!他送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两只刚蒸好的糯玉米。

这玩意儿钱灵犀从小就不爱吃,一个字,累。每回啃一个腮帮子都要酸半天,吃完之后还特别容易饿。要不是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打死钱灵犀也不吃这玩意儿。

不过眼下怎么办?这糯玉米闻着还挺香的,慢慢的啃吧,总比没东西强。

没两日,依旧苦大仇深抱着一只糯玉米啃着的钱灵犀迎来了林氏。

“娘您怎么来了?”擦擦嘴巴,钱灵犀顿时就探头去望她手上挎着的小篮子,“有给我带好吃的么?”

“你瞧你都胖成啥样了?还一个劲儿的想着吃!”林氏早从钱彩凤那儿得知陈曦对女儿的告诫,顿时一掌就将她的脑门推了过去,没好气的揭开了篮子上的布,“你别瞅了,没吃的,就是家里给你和你肚里的娃娃做的些针线活。”

眼下钱家明显有了脱罪的迹象,家里人也敢出来走动走动了。林氏惦记女儿。怕她一人在家闷得慌,得了空便来看看她。

把篮子里的针线拿出来,一样一样告诉她知道,有莫氏给钱灵犀做的软底拖鞋,也有严青蕊给娃娃绣的小肚兜。董霜儿和徐荔香都是乡下人,不大会做精细的针线活,便给孩子缝了冬天的虎头帽和虎头鞋。虽然是用花布拼成,充满乡土气息。但也挺好看的,钱灵犀很喜欢。

依陈曦的诊断,钱灵犀大概年底或是明年初就要生了,林氏想着那时天冷,便给小外孙做了两身小棉袄,“知道你们富贵人家讲究,里头的贴身小衣和外头的好衣裳你娘做不来,就不去费那个工夫了,这棉袄却是可以穿在里头的,到时可不许你嫌弃!”

“怎么会?娘做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钱灵犀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胳膊靠过去撒娇。

“啧啧。自己都要当娘的人了,还一味的撒娇。也不嫌害臊!”林氏嘴上骂着,可怎么也压不下去嘴角往上的弧度。

等她腻歪一时,林氏才把女儿推起来一些,跟她好好说话,“你婶娘如今眼睛不好,拿不了针线,敏君又成天关在屋里抄经书。她们这回就都没做,你可别见气。”

“娘说得我也太小气了。”钱灵犀嗔她一眼,忽又挤眉弄眼的笑道。“我真要怪,也只怪二姐一个,她可好端端的,怎么不做两件针线来送我?娘您回去替我揍她。”

林氏给气得乐了,“你那二姐你还不知道啊?从小到大就不爱做针线,让她拿针跟要她命似的,小时候也不知打过多少,可有用么?你还指望她,眼下连她男人的衣裳还要拿回来叫老娘做呢!”

钱灵犀听得两眼放光,“那娘您没骂她?”

“怎么不骂?可骂了有用吗?”林氏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提起此事也很恼火,“可你那二姐倒好,拿锭银子往我面前一拍,说什么‘爱做不做,不做她就外头请人去。’给我气得,真恨不得跟小时似的,再拿扫帚抽她一顿!”

钱灵犀哈哈大笑,连日来节食的苦恼都一扫而光了,这确实是钱彩凤会干的事。但她也知道,林氏肯定还是会帮她做。

不过林氏说起来也很苦恼,“你姐眼下和你姐夫成天忙生意,确实也需要个好的针线娘子帮衬着才行。将来等他们有了孩子,就更多活计了。咱家虽有几个人,可你也知道,那多半是你婶娘调教出来的,成日光忙活家里的缝缝补补就忙不完了,哪来的空帮她?你这儿人多,能不能寻个老实稳妥的给你姐?或者让你姐买个人来送你这学学,你别怕,这笔钱我一定让她出身价银子。”

钱灵犀佯怒的轻哼一声,“还以为娘特意来看我,原来是帮二姐管我要人来了,真是偏心眼儿!”

林氏顿时瞪了她一眼,“那好,这事我撒手不管了,以后等着你姐把她的针线活全送你家来,看你能不能管她讨出钱来!”

呃…钱灵犀想想,还是算了吧。知女莫若母,其实林氏说得有道理。如今这年头,成衣行有,但并不发达。况且社会主流还是认为这些事应该是家中女子做的,若是连件内衣袜子都要找人做,外人是会笑的。连林氏都对钱彩凤会干针线活绝望了,估计二姐在这件事上也真是没救了。

与其让她日后给人笑话,不如早点给她挑个好帮手,将来她的日子好过,全家人也跟着少操心了。

不过一个好的针线丫头的培养却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象钱灵犀身边的端书和端琴,都做了有四五年了,水平仍只属于中等偏上。可以做些小物件, 但大宗的东西却是做不来的。这一个是她们自身的局限,二个也是没有名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