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自然是最大的资本。

一时间,满座嫔妃面色各异,好端端的庆生宴席,硬生生被嘤鸣给搅和了。皇帝却是一脸无奈中却还带着三分宠溺的样子,他笑着道:“怎么舒嫔的第一杯酒,竟不是敬朕吗?”

嘤鸣笑吟吟道:“今儿不是瑞贵人才是寿星吗?何况方才只怕已经有不少姐妹敬过皇上酒了,酒多伤身,嫔妾也是为皇上的龙体考虑。”

皇帝不禁笑了,“就属你道理最多!”

三言两语之下,嘤鸣便喧宾夺主,把瑞贵人这个艳冠群芳的寿星的光彩给掩盖了下去。

这时候,瑞贵人却几步走到皇帝身旁,亲手执着酒壶,给皇帝又添了一盏鹤年贡酒,娇声婉转地道:“这鹤年酒是用灵芝、佛手等多味名贵中药浸泡而成,有固本培元、养身健体之效,皇上若是喜欢,多喝几杯也是无妨的。”说着,便一记妩媚横波传情与皇帝。

嘤鸣听了,便知道索绰罗氏是要与她打擂台了。便歪着脑袋看着皇帝,且看他到底喝还是不喝!

“咳咳!”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暗自摇了摇头。他自然不觉得今日饮酒过多,这小小一盏酒,喝了自然醉不得他。可是——皇帝瞅着嘤鸣那目不转睛的眼珠子,便生三分无奈,这小妮子,醋劲又上来了!

此刻,嘤鸣根本无需与索绰罗氏斗嘴争执,此刻比的无非是皇帝心目中谁更要紧一些。这点上,嘤鸣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只见皇帝已然将那一盏满满的酒推到了嘤鸣跟前,“美酒虽好,的确不可贪杯,朕今日已经喝了不少了,而舒嫔方才只饮了一杯,这一杯,不如舒嫔代朕喝了?”

嘤鸣立刻笑容灿烂如花,便笑着对瑞贵人道:“有劳贵人斟酒了,本宫就不客气了。”瞅着那瑞贵人渐渐发绿的脸,嘤鸣心情大好,双手端起酒盅,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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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死鸳鸯(270月票+)

瑞贵人心中早已恼怒不已,可惜皇帝还在跟前,她如何敢失礼?不但不能失礼,反而要极尽温柔婉转才行。

如此少不得生生憋屈得忍受了嘤鸣打脸的行为,还要继续温柔谦顺地道:“舒嫔娘娘看样子很喜欢鹤年酒,不如婢妾再给您添一盏?”

嘤鸣笑吟吟道:“瑞贵人有心了,不过你今儿可是寿星,还是快坐下吧。”

瑞贵人笑容娇媚,依依点头,她瞅了一眼座次,皇帝右手边已经做了舒嫔纳兰氏,左手边这会子做了怡贵人柏氏。瑞贵人此刻也只能选再次的座位了,她瞅了一眼坐在原本她下手、此刻嘤鸣下手,也就是右边第二席位上的常在董娇荷。

董常在今儿是来巴结瑞贵人,只消瑞贵人一个眼神,她急忙便站了起来,用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道:“瑞贵人请坐。”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瑞贵人甚是温婉待人:“多谢董常在。”

“贵人客气了。”董常在则忙退到右边第三张椅子上坐着,如此一来原本做右边第三席上的肖答应只得再退一席。

如此一番折腾,这才重新各自安坐,再度觥筹交错起来。

趁着燕语莺声,皇帝又跟她咬耳朵:“朕不过就是来给瑞贵人庆个生,你既不喜欢她,不来就是了。”

嘤鸣撅着嘴巴,一副任性模样,娇声道:“我就是要来!”

皇帝再度面露无奈之色,“你呀…”长长一叹,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只见瑞贵人又突然站了起来,面带千万种风情,端起一盏酒,却是面向嘤鸣,“多谢舒嫔娘娘为婢妾庆生,婢妾感激不尽,特敬酒一杯。还望舒嫔娘娘能赏脸。”

嘤鸣笑得眯起了眼睛,平常时候哪里能见到瑞贵人这般柔婉的模样,真真是一场好戏啊,便叫半夏给她添酒。端起来与瑞贵人一碰,又道:“这已经是第三盅酒了,本宫酒量不好,素来酒不过三,还望瑞贵人这个寿星不要见怪。”

“是。婢妾明白!”柔柔笑着,瑞贵人先一步仰头饮下这杯酒。

嘤鸣亦爽快地喝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杯酒了。方才的话,她不是胡诌的,她两辈子都是酒量极差,两三杯薄酒倒还无妨,若是喝多了…咳咳,她也不晓得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瑞贵人搁下酒盅,忽的眼底一转,妩媚生姿的一双眸子看着后头长案上隔着的一只分外精致玲珑锦盒。便亲手端了起来,笑着问:“好生精美的样子,不知这份礼,是哪位妹妹送赠?”

嘤鸣嘴里嘀咕了一句:“反正不是我。”

皇帝立刻狠狠瞪她一眼,你这妮子还好意思说,生辰礼就送一束紫薇花?真有你的!!

嘤鸣朝皇帝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就送一束花又如何?瑞贵人还不是得忍了?

这时候,董常在急忙占了起来,满脸讨好巴结的笑容:“是婢妾献给瑞贵人的寿礼,愿贵人青春永驻。年年长乐。”

瑞贵人道了一声“多谢”,眼波愈发透着别样的意味,“董常在不介意我现在就拆开吧?我实在是好奇得很。”

董常在忙欢喜地道:“当然不介意了,贵人请便。”

嘤鸣的目光也不禁转移了过来。怡贵人之前才说董常在为了讨好瑞贵人,寿礼精心准备了好些日子呢。如今她也好奇,到底送了什么也特别的礼物呢?

瑞贵人将那色彩绚丽的锦盒轻轻搁在桌上,便轻轻解开上头绑着的织金丝带,然后轻手轻脚打开了盖子。一时间,众人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然而。所有看到那盒中寿礼之人,无不齐齐变色。瑞贵人更是一脸的惊慌,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声音几欲刺破人耳膜一般。瑞贵人更是踉踉跄跄后退,吓得花容失色,幸而被她的陪嫁嬷嬷钱氏给搀扶住了,这才没有摔倒。

“别看!”皇帝低呵一声,便以右手挡住了嘤鸣的视线。

嘤鸣干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一只鲜血淋漓的…鸳鸯吗?那鸳鸯,羽毛的毛色十分鲜艳夺目,只可惜,脑袋被生生剁了下来,弄得盒子里满是血腥。再坐的嫔妃们,大半都是去年选秀才选入宫的,年纪都不大,小姑娘们那里见到这种场面?

所以,随着瑞贵人的一声惊慌的尖叫,小嫔妃们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场面一时竟有些混乱。

“天呐!那是鸳鸯吗?太吓人了!”

“是啊,血肉模糊的,真叫人心惊肉跳!”

小嫔妃们忍不住惶恐地议论着,声音都颤颤巍巍的。

嘤鸣却轻轻推开了皇帝遮挡她的视线的手,朝他安心一笑,道:“嫔妾没事。”便以眼角的余光又看了一眼那盒中脑袋与尸身分离的死鸳鸯,的确有些人不忍赌。

嘤鸣别过眼睛,不再去看。

董常在也是吓得失了神,此刻回过神来,才晓得那是自己送给瑞贵人的生辰礼,她急忙抓着瑞贵人的衣袖,忙不迭地辩解道:“不!那不是我送的——不!是我送的鸳鸯,可是我送的是活的,不是死的!”董常在焦急之下,愣是都不会说话了!

瑞贵人满是怨恨地瞪了董氏一眼,“今日好歹是我的生辰,董常在你怎可以一只死鸳鸯诅咒于我?!”说着,她狠狠一甩袖子,甩开董常在拉着她袖口的手。可是也不知怎的,是董常在抓得太紧,或者是瑞贵人摔得太用力,竟一个趔趄后仰而去。

瑞贵人情急之下,双手扑棱,竟一下子甩在了那装着尸首分离的死鸳鸯的盒子上,盒子骤然一翻,盒中死鸳鸯骤然横飞了出来,直直朝着嘤鸣飞来!!

如此来得猝不及防,嘤鸣如何来得及躲避,就在那鲜血淋漓的死鸳鸯要砸到她身上的时候,突然身后猛力将她一拉,硬生生把嘤鸣整个人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嘤鸣浑身一晃,便顺着那力道坐在了一个厚实坚硬的怀中。

是皇帝,把她拉倒了自己腿上。

而那死鸳鸯,已经噗通一声,砸在了嘤鸣脚边,血腥溅了到了她花盆底鞋的鞋面上,仿佛一串红梅,嫣红点点晕染开来。

“没事吧?”皇帝急忙问。

嘤鸣忙下意识摇头,“没、没事。”方才那一惊之下,不过电光火石的几秒钟,她还没怎么回过神来呢、

这般模样,却被皇帝认定她是吓着了,不禁怒喝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先把这不干不净的东西收拾了!!”

“嗻!”皇帝身边的太监哪敢迟疑半分,硬是忍着厌恶,用布帛将死鸳鸯的尸体和脑袋都装了起来,带了下去。

瑞贵人看着皇帝如此回护嘤鸣的样子,眼底滑过浓浓的不甘之色,但是旋即,她露出了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满脸委屈地朝着皇帝屈膝跪下:“皇上给婢妾做主啊!婢妾好端端的生辰,没想到董常在竟然拿那种血淋淋的东西出来吓人!”说着,便呜呜咽咽,梨花带雨般啼哭了起来。

董常在见状,脸色发白,也急忙噗通跪了下来:“不关婢妾的事,婢妾也不知道那鸳鸯怎么成了这般骇人模样!”

董常在身边的肖答应也忙帮跪在董常在身边,急忙道:“婢妾也可以作证,今天早晨,董姐姐把鸳鸯装进锦盒里的时候,那鸳鸯还活蹦乱跳的呢!”

瑞贵人气恨地道:“人人都知道,肖答应与董常在情同姐妹,只怕此事是这二人联手所为!事后再言辞凿凿推说一切与己不相干!婢妾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两位妹妹,好端端的生辰,竟成了这般模样。还请皇上为婢妾做主!”

皇帝却听得一阵厌烦,忽的瞥见嘤鸣的鞋上飞溅了一串鲜血,便道:“朕陪你回长春仙馆更衣。”

瑞贵人神情一滞,她泪汪汪看着皇帝,哀声唤道:“皇上!!今日好歹是婢妾生辰啊!”

皇帝眉心一蹙,只愈发不耐烦,“此事去找皇后定夺!别来烦朕!”

瑞贵人当场傻了眼,心底里不禁恨嘤鸣更深了几分。

嘤鸣的眉梢轻轻一跳,瑞贵人最近甚是得宠,叫嘤鸣亦不得不警惕了几分,如今看来,皇帝所喜欢的不过是瑞贵人妩媚艳丽的容貌罢了。

当着所有嫔妃的面,皇帝拉着嘤鸣的手,便拂袖而去,生生把受了委屈的寿星都撂下一旁不管不顾了。

回到长春仙馆,嘤鸣换上了一双干净的花盆底鞋,又在身上扑了少许香粉驱味。那只血淋淋的鸳鸯,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董常在既然要巴结讨好瑞贵人,又怎么会送一只死鸳鸯呢?

奉茶茶水与皇帝,嘤鸣便低声问:“皇上方才为何不管不顾,直接甩给皇后娘娘呢?”

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朕处理,要皇后做什么?!”

嘤鸣不禁哑然,便试探性地问:“那皇上觉得,那只死鸳鸯…”

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嫔妃之间争宠就没消停过,让皇后看着处置就是了。”

嘤鸣笑了笑,“皇上难道不好奇,那鸳鸯到底是谁弄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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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筑基(280月票+)

嘤鸣笑了笑,“皇上难道不好奇,那鸳鸯到底是谁弄死的吗?”

皇帝冷淡地嗤笑了一声,“因朕略宠爱索绰罗氏几分,自然就会有人心存妒忌。若不是董氏、肖氏,便是旁的嫉妒之人。”

嘤鸣暗自垂下眼睑,“皇上漏算了一人,还有瑞贵人自己呢。”

皇帝一怔,“今儿可是她生辰,大喜的日子,谁会这般给自己添晦气?”

嘤鸣抬了抬眼皮,“自打庆贵人禁足,董常在、肖答应加起来侍寝的次数也跟瑞贵人差不离了。晦气算得了什么,只要物有所值即可。”

“好了!”皇帝笑着拉着她的手,“朕知道你厌恶索绰罗氏,却也不必如此恶意揣度。”

嘤鸣暗自觉得遗憾,看样子索绰罗氏真的是在皇帝面前演技了得,便淡淡道:“一个曾经骂过嫔妾克父克母之人,嫔妾实在无法将此人往好处想。”

皇帝便道:“朕早先不就跟你说了吗,都是娴妃指使她的。”

“皇上难道忘了,瑞贵人骂那些难听话的时候,尚且实在留宫咸若馆期间呢。当时嫔妾跟娴妃娘娘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指使瑞贵人骂那种难听的话?”嘤鸣便趁着今日的机会,娓娓诉说其中漏洞,“皇上只想着瑞贵人之前受了娴妃欺凌,所以格外宠信。可嫔妾实在难以相信瑞贵人的说辞!”

皇帝沉默了,“朕…”他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忽然长长一叹,“鸣儿,左右她也知错了,如今对你也还算谦恭有礼,鸣儿便不要计较她之前的放肆了好吗?”

嘤鸣却将脑袋别了过去,“恕嫔妾做不到!”——谦恭有礼?你在的时候,固然如此,私底下索绰罗氏嘴巴可没半分对她客气!!

“唉…”皇帝幽长一叹。“罢了,你这性子,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皇帝轻轻拢了嘤鸣的肩膀,“再加上几分酸劲。便是连朕也无可奈何了。”

“只是鸣儿——朕不能专宠你一人,否则那就是害了你。”皇帝嗓音低沉如许,仿佛带着磁性一般,“瑞贵人也还算合乎朕心意,服侍也周到。可是,朕心里喜爱的,只有你。”

皇帝丹凤眸子仿佛带着某种炙热的因素,就那样直直地仿佛要看透她灵魂。这一刻的深情如斯,似乎浓烈地要将人融化,可是嘤鸣心里却泛起了好笑的感觉。的确,她也觉得,在皇帝心目中,她自然是要比瑞贵人要紧些,但她也不会傻乎乎觉得皇帝心中只有她一人!

可是。这样的场景,嘤鸣只低头依偎在她怀中,轻轻蹭了蹭,做足了温婉乖顺。

长春仙馆内,格外有了几分柔情蜜意环绕。

可就在这时候,吴书来煞风景地闯了进来,禀报道:“皇上,皇后请您去镂月开云殿,说自己实在两下为难、无法决断。”

皇帝的好情致生生被打断,故而龙脸都透彻寒气。让吴书来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便急忙磕头解释道:“皇上容禀!皇后娘娘本来的意思是,董常在因妒忌瑞贵人得宠。故而以死鸳鸯诅咒,实在有失妾妃之德,所以打算将其贬为答应,并罚抄写百遍女诫。”

皇帝眉头皱了皱,却是一副懒得多管的样子,便挥手道:“那就按这么处置就是了!”——反正董常在在皇帝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分量可言,莫说是贬一级,哪怕是赐死,皇帝只怕都不见得会心疼半分。

吴书来又急忙道:“可是,没想到瑞贵人哭着跑去皇后娘娘宫里,跪在殿中,央求皇后娘娘将她逐回宫去,说她不敢和董常在同处一地,害怕日后还不晓得会收到什么东西。”

皇帝的眉心皱得更深了几分,显然已经有些不悦。

嘤鸣一旁幽幽道:“因瑞贵人,已经禁足了一个庆贵人,如今又轮到董常在了。哦不,是董答应,都贬为答应了,怎的瑞贵人还是不依不饶,非皇后娘娘为难呢。”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这种芝麻绿豆大小事,少来烦朕,让皇后自己看着办!”

嘤鸣听了,不由耸了耸肩膀。心下不禁又有些担心皇后是否会因此生气,毕竟皇后来长春仙馆请皇帝,皇帝却不去…

嘤鸣便微笑着对满脸为难之色的吴书来道:“吴公公,既然皇上如此信任皇后娘娘,将此事全权交由皇后处置,那就劳烦吴公公亲自跑一趟镂月开云殿吧。”

吴书来一听,总算松了一口气,皇上懒得管,也可以说成是皇上信任皇后娘娘!这种话说出去,便好听多了,皇后想来也是会高兴的,如此皆大欢喜。至于具体怎么处置,就让皇后自己犯愁去吧。

也是董氏自己犯蠢,当真以为自己百般讨好,索绰罗氏就会不计前嫌了?如此狠狠栽了一跤,只怕日后都见得有机会能爬起来呢!

其实,说白了,董氏的罪名,也只是把一只死鸳鸯送给了瑞贵人当生辰礼罢了。按皇后的说辞,也的确可以算是妒忌、有失嫔妃之德。皇后偏向瑞贵人嘤鸣不觉得稀奇,虽然皇后巴不得汉军旗嫔妃比满妃得宠,可架不住瑞贵人手腕上带了那条填满了麝香香料的珊瑚手串!如此一来,能生的嫔妃和不能生的嫔妃哪个得宠好?这自然是不需要多做考虑的。

董氏是出身不高,可如今已经有三个嫔妃的肚子大起来了,皇后可不愿意再有第四个大起来的肚子。出于女人的嫉妒心,皇后自然是要偏心瑞贵人的。

不过,嘤鸣也不打算出手搭救。她跟董氏又没有什么交情,她才懒得帮忙。还不如叫瑞贵人在宫里树敌更多些来得对她更有利些。

这一晚,皇帝自然是留宿长春仙馆,又是好一通红浪翻滚。让嘤鸣的白首玄经已经达到了第九重巅峰,九个气团充斥丹田,已经有了几分鼓胀之感。看样子也是时候冲击筑基境界了…

翌日,嘤鸣才刚刚起身,便听到了消息,皇后懿旨,三日后押送答应董氏回宫闭门思过。这下子可算是顺遂了索绰罗氏的心意了。

很好。伴驾嫔妃,被她禁足了一个、挤兑走了一个,这个索绰罗氏还真是跟乌眼鸡似的,逮谁咬谁。

只不过。对此皇帝很是有几分不满。一连数日都没召幸瑞贵人侍寝,几乎夜夜留宿嘤鸣的长春仙馆,嘤鸣甚至专宠不是好事,又还想着进药园世界突破境界呢,皇帝日日留宿。真真叫她分身无暇了。

总算第三日把皇帝推去了怡贵人柏氏哪里,嘤鸣总算得闲,用了晚膳,便将自己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揪着火团便一起进了药园世界。

药井旁边,嘤鸣只穿着一身松花色的薄绸寝衣,伸了个懒腰,便盘腿坐在了朱果树下,仰头看着那三枚已经有杏子般大的朱果…此刻还是碧玉一般的翠绿之色,不见半点朱色。不过倒也鲜脆欲滴,很是讨喜。火团欢喜地飞窜上去,一个个又嗅又舔的,就差没咬一口了。

嘤鸣也能感觉到,虽然还未成熟,但那翠绿色小果子上已经萦绕了一层淡淡的灵气,闻了叫人异常舒畅。

所以嘤鸣才选了这个地方突破境界。

深深吸了一口气,嘤鸣便道:“不许胡闹,好好给我护法!”

“咕啾!”火团摇着大尾巴应了。

嘤鸣舀了半瓢苦涩的药井水,捏着鼻子灌下去。便合上眼睛,开始运转白首玄经。

火团也安静了下来,乖乖坐在树杈间的松鼠窝里,一声不吭。

练气到了第九重巅峰。九个气团充斥丹田,可以说已经聚集满了,接下来的就必须由气团积累这种量变转化成质变。形象点说,就是要把气体压缩凝聚,以减少对丹田空间的占据。

嘤鸣嘤鸣的可以操纵,小小丹田世界里。九个气团被挤压地聚集在了一起,嘤鸣试图让它们融合,然而融合的过程,是极其消耗灵力的。因此才刚刚喝下去的药井水中灵气很快便被消耗大半。然而,嘤鸣已经入定,又在压缩丹田气团的要紧关头,自是半点也分不得心的,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压缩…

外面世界,月亮渐渐落下,红日渐渐从东方升起。

等候在长春仙馆寝殿外的宫女、嬷嬷已然焦急万分。孙嬷嬷拧着眉毛:“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还没起?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半夏忙道:“可是娘娘昨晚吩咐了,谁都不许进去打扰。”

孙嬷嬷长长叹息了一声,她看了一眼西洋座钟上的时辰,便道;“那就等到九点,若是娘娘还没动静,我就进去先看看究竟!”

此刻距离孙嬷嬷说的九点,只有二十分钟而已。

哒哒的声响在长春仙馆殿内回音不断,众人等得愈发焦急,人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西洋座钟上分针,只等它指向十二的位置。

可是众人没等到九点整,外头便传来的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帝来了,长春仙馆内一众奴才只得赶忙出景明堂外相迎。

皇帝刚刚下朝,换了身常服便直接过来了,然而她一扫出景明堂外迎接之人,却不见嘤鸣的踪影,便问:“舒嫔呢?”

孙嬷嬷忙回禀道:“回皇上,我们娘娘她…还没起。”

皇帝一愣,旋即笑了,“还没起?”心里暗啐了一句,小懒丫头,便呵呵笑了一通,“朕进去瞧瞧!”

寝殿内,厚厚的云罗锦帐垂下,将拔步床遮盖得密不透风,因此任谁都看不到帐内风光。

皇帝大步上前,一把便撩开了锦帐。

而锦帐里头,嘤鸣眼底暗带着几分心有余悸,此刻还在以盘腿的姿势坐着,但不是坐在药井旁边、朱果树下,而是坐在自己的长春仙馆寝殿的床榻上。

皇帝瞧着嘤鸣脸上没有半分困倦慵懒之态,便笑着道:“这不是起了吗?”

嘤鸣立刻笑眯眯道:“本想睡个懒觉的,可半个时辰前就醒了,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躺了一会儿,刚想叫人进来服侍更衣,没想到皇上…”幸好火团一直替她护法,并关注这外头的动静,否则皇帝掀开帐子瞧不见人,可怎么是好。

皇帝满脸打趣,伸手捏了捏她滑不留手的脸颊,“那你更衣,朕去外间等你。”

嘤鸣急忙甜甜应了一声,心道,方才还真是险啊…默默感受着自己丹田内悬浮着的那一滴淡金色的液体,嘤鸣心中十分满足。

总算,筑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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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癫狂野心

皇帝没有在长春仙馆留太久,因为突然有军机处大臣求见,皇帝只得回去处理政务。

嘤鸣自是巴不得皇帝离开,就在方才,一刻钟前,当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九个气团融合、压缩成一滴小小的淡金色水滴,旋即药园世界发生了地震,药园世界那摸不着却真是存在的边际屏障又转眼后退了数丈!药园的面积再度倍增!!就如同朱果灵树移栽入进药园那次一样!!药园世界再度升级了!!

这次由原本的两亩,变成四亩。嘤鸣现在可以肯定,每次升级,药园土地面积便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一倍!如此几何倍数增长,可以想象,药园世界终有一日,真的会变成一个辽阔无边的世界!!

嘤鸣还没来得及仔细观赏,皇帝便闯进了她的寝殿,所以只得先闪身出来应对。

可皇帝前脚才走,徐晋禄便禀报说,答应肖姮在外头求见。

“肖氏?”嘤鸣不禁疑惑,“她来做什么?”

孙嬷嬷低声道:“娘娘忘了,今儿是董答应要被遣送回宫的日子,肖答应与董答应素来交好,该不会是要求娘娘施以援手的吧?”

嘤鸣淡淡道:“那是皇后的懿旨,本宫如何能更改?何况,本宫与那肖氏也没什么交情。”

孙嬷嬷点头道:“若娘娘不想见,奴才去打发了就是了。”

嘤鸣略一沉吟,“罢了,让她进来吧,且听听她到底所求为何。”——董氏巴结瑞贵人惹了一身骚,肖氏虽未受牵连,可事到如今,只怕也是急了。

肖答应出身汉军旗,家世门第也是秀女中垫底的,能获选,凭的自然是那姿色。肖姮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长得腰肢如柳、一张嫩脸宛若皎月,颇有几分颜色,只是这会子花容慌乱。已然是惶惶不可终日。

肖答应刚进景明堂,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直接便哭哭啼啼哀求道:“求舒嫔娘娘搭救!董姐姐今日被遣送回宫,明日瑞贵人只怕便要动手对付婢妾了!”

嘤鸣淡淡道:“你们不是不晓得瑞贵人睚眦必报,怎的那日在镂月开云殿还敢说那些嘲讽的话?”——说实在的。董氏和肖氏,实在是有几分自己作死。若非嘤鸣和瑞贵人是死对头,她也懒得见着肖答应。

肖答应颜面呜呜咽咽:“婢妾哪里想到瑞贵人当日之事有惊无险,那日之后,婢妾便日夜恐慌。董姐姐巴结讨好之举,婢妾也觉得,以瑞贵人的心胸断断不可能放过我们二人。可是那里想到,竟来得这么快!”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嘤鸣也是觉得有些烦。

肖答应哭得妆容都花了,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她急忙膝行到嘤鸣脚边,连连磕头道:“求舒嫔娘娘搭救!董姐姐这一走,婢妾更是孤立无援,瑞贵人要收拾婢妾一个小小答应,只怕比踩死一直蚂蚁都容易!”

嘤鸣哀叹了一声,“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要你谨慎小心,别叫她抓住把柄,她总不能无事生非吧?”

肖答应哭得愈发厉害了:“那瑞贵人是何等性情,连百般伏低做小的董姐姐都不肯放过。又怎么会放过婢妾呢?求娘娘之条明路,婢妾此生感激不尽!”

嘤鸣微微沉思了片刻,“若说这法子,眼下倒是的确有一法。”

肖答应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眼睛都亮了,“求娘娘指点迷津!”

“眼下你若留在圆明园,只怕那瑞贵人不肯放过你。所以,你不如干脆去求皇后娘娘,跟董答应作伴,干脆回宫躲避一时。”嘤鸣徐徐道来。眼里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这…”肖答应犯了几分迟疑,身为嫔妃,哪个不想伴驾得宠?肖氏自然也是有几分不愿的,可是想到董答应的惨况,便只得一咬牙,与其被撵回去,不如主动回去,起码也能照应一下董答应。

“婢妾明白了。”肖答应重重点了头。

嘤鸣微微露出诧异之色,倒是她小瞧了肖氏与董氏之间的情义了。那日瑞贵人生辰,肖氏虽然极力为董氏作证求情,可那死鸳鸯到底是董氏送出的,自然是怪罪不到肖氏头上,因此她暂时逃过一劫。如今虽说是躲避瑞贵人锋芒,可回宫并非唯一的法子。

嘤鸣露出微笑,吩咐孙嬷嬷送肖答应出长春仙馆。

而那肖答应离开之后,便直奔皇后的镂月开云殿,一通哭求之后,皇后也应允了,许她陪伴董答应一起回宫。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茜芳园,瑞贵人只冷笑一声,“算她识趣!”

钱嬷嬷眉心微皱,“这样一来,只怕无人肯和小主交好了。”人人都知董氏之前百般巴结,却落得如此地步,日后谁还敢来交好?只怕人人都会避得远远的。

瑞贵人冷笑道:“交好?在这宫里,谁不是各有盘算?舒嫔从前和许氏何等交好,最后还是不是被许氏背后捅了一刀?若不是嘉贵人站出来,只怕舒嫔还见得能脱身呢!既进了宫,自然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敌人,不会有朋友!”

“何况,在皇后宫里,董氏与肖氏对我百般嘲讽,就算如今百般巴结,我就算是傻了,也不会相信这种人有半分真心!”

钱嬷嬷长长一叹,“小主说得也对,只是奴才担心您,以后日子会愈发不易。”

瑞贵人死死瞪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颤,“我这辈子,有哪一日是过得容易?!”她那双恨毒的眸子,几乎恨不得要将这手串撕个粉碎。

钱嬷嬷急忙上前替瑞贵人摘下来那珊瑚手串,“如今是在茜芳园里,小主就别戴着了。出去的时候没法子,关起们来,没人的时候,就让奴才替您收着。”

瑞贵人“呵”地苦笑了一声,“少戴一会儿又如何?只要皇后一日不死,我就别想怀孩子!”

钱嬷嬷满脸愧疚之色:“都是奴才没用,被那陈嬷嬷一诈,便慌了神,什么都招认了,都是奴才害了小主!”

瑞贵人轻轻摇头,“皇后城府深沉,本就不会容许我有生养!还有舒嫔——”瑞贵人恨得咬牙切齿,“从前是我小看了她!没想到她也颇有心机!!是我一时不慎,中了她的算计!!”

钱嬷嬷忍不住劝道:“小主,舒嫔太得皇上宠爱了,切不可明着与之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