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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解语

正月又到了,这是我在清朝度过的第六个春节,古时候的春节还没有圣诞节和元旦从中作梗分去节庆气氛,古人们也没有什么消遣旅游度假什么的消磨时光,所以这春节的气氛也是现代不可比拟的。(本书由爱书者.AiShuZhe.首发)除了第一个春节因为顺治发丧的原因没怎么庆祝之外,我是喜欢这个节庆的。在这段日子里宫里到处悬红挂彩,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顺带也感染了我抛开许多烦心事作乐一番。

今年的正月又有大事发生,那就是康熙封了他的哥哥福全为裕亲王。在我的意识中总是以为皇子是一定要封王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清朝的封爵是颇为严格的,顺治六年,定皇族宗室爵位为十二等: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清室的分封原则是:“酬庸为上,展亲次之。”大清以武开国,故而特重军功,宗室皇族即使近支亲贵,如无尺寸之功,仍不得上赏,这比之明代于襁褓中封王,不知强出很多。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十六个儿子中,只有四个亲王、一个郡王,崇德八年,努尔哈赤第十一子巴布海因谋反被杀,其爵位不过是小小的奉国将军。皇太极诸子中封亲王的也只有两个。此次封赏,福全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功劳,只不过康熙感念手足之情故而将其封为亲王,这在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当然,清朝到现在也没传几代就是了。至于以后又没有同样的事情,我这个不通清史的人就不知道了。

上午在早朝的时候颁布了旨意,晚上就在乾清宫赐宴。康熙一天里都很开心,我虽然不解,却也不问。不该我知道的,问了就会遭罪,若康熙想告诉我,那不用我问他也会说。

果然过了不久他便按捺不住兴冲冲问我道:“曦敏,难道你不奇怪朕为何要封福全为裕亲王么?”

我不由好笑,才说他长大了,便又马上给我冒出小孩子脾气来,你越不问,他便越想说。我早已打听清楚,却装作想了想,故意说道:“想必是裕亲王劳苦功高,四位辅政大臣才会奏请皇上加封的吧?”康熙尚未亲政,没有下旨的权利。

他愕了一下,想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有些扫兴地说:“才不是。我跟福全从小感情就好,皇祖母才会下了懿旨加封他的。”

我听说康熙跟他二哥感情不错,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呢?我很好奇。但康熙却没有说下去,转而内敛一笑道:“而且皇祖母的意思我也明白,如今鳌拜专权,结党营私,如今封了二哥做亲王,日后对付这些乱臣贼子的时候也就多了一层保障。”

我听得心里凉飕飕的,暗忖帝王之家果然复杂,却也不愿再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那会让我觉得人世间的骨肉亲情皆不值钱。我为他穿戴好家宴的装束,轻轻说道:“皇上,可以了。”

康熙对着镜子看了看,夸道:“曦敏,还是你最得我的心思,知道我什么时候什么心情该做如何打扮。”

我笑了笑,谦逊道:“皇上夸奖了。”

他又看了两眼,忽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我瞧了瞧沙漏,回道:“已经是申时六刻了。”

他皱了皱眉头道:“已经这个时候了,二哥怎么还没来?曦敏,你出去看看,二哥来了马上通知我。”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二哥了,居然会让我去做等门的工作。难道裕亲王来了下面的太监丫头们不会通报么?虽然这么想,也很不想在大冷天儿的晚上出去吹风受冻,但我毕竟是人家的奴才,只好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了。

在乾清门等了好一阵子——不过也说不准,因为在寒冬中等人时间过得特别漫长——我终于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在太监的领路下向这边走来。他一身白色狐裘,头戴季冠,身上穿着紫色马褂,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人我是见过的,正是刚刚加封的裕亲王福全。

我迎了上去,福了一福道:“奴婢见过裕亲王。”

福全见是我,忙道:“不必多礼。曦敏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康熙身边的红人,大臣们也不敢拿我当普通的宫女下人看待,谁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的,这让从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社会里来的我少受了许多窝囊气。福全跟着康熙对我是直呼其名的。

我笑了笑道:“皇上惦记着王爷,特命我在此迎接的。”

福全露出感动的神色,连连说道:“真是该死,臣竟然让皇上操心了。曦敏,我们快进去吧。”

“是。”我应着,在前带路。

一路走着,我发现他并没有加官进爵后欣喜若狂的神情,反而在一贯的温柔平和中露出点点无奈和疲惫,不由大为奇怪,一时忍不住口,脱口问道:“裕亲王是否身体不适?”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不是的。只是蒙皇上宏恩,我未立寸功就被晋封亲王,实在受之有愧,怕不能辅助皇上治理好大清江山,有负皇上重托啊!”

我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这福全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此时我们已来到乾清宫,况且我也不是多事之人,便也不再说话,直接引了他进去。

****

既是家宴,便没有那许多生分和隔阂,但我终究是不习惯的,而且我永远学不会喝酒,属于一杯就醉的那种人,所以在宴会上颇为无聊,找了个空子便逃了出来。

走出宴会中那种闹哄哄、醉醺醺的气氛,寒夜的凛冽让我头脑一清,顿时舒服多了。深深吸了口气,我漫步在花园中,虽然此时只有白雪皑皑的一片,但在夜月的映照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走了一阵,突然前面有个淡淡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熏着了让我胆色大了几分,我竟然悄悄一个人走了过去,探头看个究竟。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靠坐在廊阶上,与康熙相似的俊俏脸庞有着与其截然不同的温柔神色,墨玉的眼中星芒与月色相呼应,那么自然,那么和谐,但却时不时露出孤寂和疲惫的感觉,让人的心里没来由的心疼。

我不自觉走了过去,轻声说道:“裕亲王,怎么不去喝酒呢?”

那人正是福全,他看了看我,笑道:“有些醉了,出来吹吹风。”

我却知道他只不过是想一个人静静待着,便也不说话,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我觉得我今晚不正常极了,不然怎么会毫无顾忌地跟一个亲王并坐在一起?我本是极力回避这种暨越的啊!但心里却分明不想走开。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望着月亮,不远处的歌舞喧嚣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剩下这方天地,宁谧而幽静。

不知过了多久,福全突然说话了:“你觉得这月亮如何?”

我愣了一下,说道:“很美。”

“是啊…”他叹了口气,说道,“月亮很美,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月不长圆,人不长亲。”

我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人事变化莫测,际遇无际可循,每天都是不同的人生,睁开眼的霎那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最后一句话正是我的最佳写照。

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心有感触道:“没错,尤其是帝王家,风云变幻之快连眨眼都来不及。”

我看了看他,大胆揣测道:“裕亲王难道并不高兴加官进爵吗?”

他又是浮起一丝苦笑,道:“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加封,此时晋封不过是为了壮大皇族势力跟权臣相争,我却对这些宫廷倾轧完全没有兴趣。对我来说,这个官职不是赏赐,而是桎梏啊!”

我怜悯地看着他。他不过比康熙大了一岁,心境上却像老了许多,听得出他的疲惫发自内心。我不由说道:“最错生在帝王家。裕亲王,既然你注定生为皇子,就不可能身处宫廷政争之外,这命由不得人啊!”

“最错生在帝王家,最错生在帝王家!”他反复吟咏着,忽地“哈哈”一笑,好不苍凉。“你说的没错,错就错在我生于帝王家啊!”

我看着他,觉得心里又堵又疼,有些话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裕亲王,恕奴婢暨越,有句话奴婢想奉劝王爷。”

他注视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如今您身在朝廷,想要超然世外已经不可能,那么,您又何妨放开心怀接受它呢?凡事无绝对,坏的未必就全是坏的,好的也未必都是好的,再坏的处境也有可爱之处,与其日日嗟叹身不由己,不如发现那些开心之处让自己活得舒坦一些。快乐是要自己去寻找的。”我句句恳切,说的是我的切身经验。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震动的神色,汹涌的眼光锁住我的不予稍离,震惊、疑惑、感动、领悟,然后释然。

他站了起来,凝视着我,突然笑道:“你是个好姑娘,能得到你,是皇上的福分。”

我羞红了脸,急忙站起来,低头讷讷道:“王爷过誉了,曦敏没什么好的。”

他笑着,神色开朗了很多,举起手中的酒瓶和酒杯,斟了一杯酒。

果然是骗人,说什么喝多了要醒酒,原来却是借酒消愁。

“你是我见过的最奇特、最解语的人,来,我敬你一杯。”他把酒递给我。

忘了我不能喝酒,鬼使神差接过酒杯,我一仰头喝尽杯中之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两个字瞬间闪过脑际——坏了!!

下一秒钟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站也站不住了,睡过去之前,我看到福全惊讶的神情,然后觉得自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下来便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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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残酷

头疼欲裂,嗓子眼儿干得发烧,我醉醺醺地醒过来,摸索着到了一杯水喝,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爱书者首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靠在桌边喘着气儿,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团想不出什么东西来。许久,方才想起宴会的时候偷溜出来,跟裕亲王说了会儿话,然后喝了杯酒,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宴会的丝竹声也一点儿都听不见,该不会是散了吧?康熙呢?

康熙?!坏了!!

我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身处卧室,谁带我过来的?宴会散了,康熙睡下了吗?如果没睡,我这个奴才却睡了,那是大不敬的大罪;如果睡了,我身为贴身宫女却没有照料主子,玩忽职守的罪名也不轻啊!!

我吓出一身冷汗,剩下的一点酒意眨眼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匆匆忙忙披上外衣,就冲向皇帝的龙床。

康熙虽然已经大婚,但皇后有皇后的寝宫,康熙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妃子,所以我仍然住在乾清宫的暖阁中,方便随时听候差遣。

急急忙忙冲进去,果然看见康熙已经睡下了,我心下忐忑,不由自主走近些去瞧瞧,谁知这一看却让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为什么会有个女人在他床上!!!

我脚一软跪坐在床前,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是谁?该不会是皇后吧?怀着一点微弱的希望,我轻轻爬了过去仔细查看。

天!!哪里是皇后?那分明是乾清宫的小宫女秀儿。

“完了!”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乱糟糟地只能想到这两个字。康熙的童子身就这么破了,居然还不是跟皇后!!

“镇定!镇定!你一辈子最大的难关就在这里了,过不去你就准备完蛋,所以一定要镇定!!”我喃喃地自言自语,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点一点来,慢慢想清楚…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我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定了定神。

床上浓重的酒气,可以证明康熙乃是酒后乱性。本来皇帝想要临幸谁,那都是没所谓的,但如今形势不同,他仍要借助索尼的势力压制鳌拜,如今皇帝不跟皇后同房,却临幸了一个小小宫女,万一孝庄追究下来,我们这一杆奴才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二来,孝庄属意我盯着康熙,设法让康熙跟皇后同房的差事已经办砸了,这回竟然让个卑微的宫女爬上了龙床,我这个贴身宫女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三来,因为我醉酒误事才会让秀儿钻了空子,玩忽职守的罪名我是洗不掉了。三罪并罚,且不论这秀儿会不会飞上枝头做凤凰,我的罪过可是铁板钉钉,怎么办?!怎么办?!

心里头又是慌乱起来,我一时间也没有了主张。难道真的要这样玩儿完吗?

不,我还有机会!老天保佑我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了这一幕,目前看到这个的只有我,还来得及!!

我咬着下唇,心里头天人交战。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回家,我不是这里的人,没理由要为了这里的人而掉脑袋!!

我一定要活下去!!!

趁着一鼓作气,我“刷”地站起来,掉头就往外走。脚步很快,但我不敢停留,怕一个踌躇就会让我的决心动摇。

套上衣服顾不得梳妆,我直奔慈宁宫而去。

****

“这么晚了还来找我,皇上出了什么事么?”孝庄已经睡下,但一听我禀报说有关于皇上的事情急禀,便立刻爬了起来。

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是来向太皇太后请罪的。”

“哦?”孝庄也严肃起来,“出了什么事了?来,站起来慢慢说。”我这几年一直小心侍奉康熙,没出过什么岔子,偶尔还兼差当当孝庄的探子,把皇帝的生活言行禀报给她,所以如今孝庄对我是十分放心的,而她也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我是不会这么惊慌恐惧的。

我跪着不起来:“奴婢不敢,奴婢闯了大祸,请太皇太后责罚。”

孝庄沉着声音说道:“你倒是先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于是低着头,把乾清宫设宴,我醉酒,然后秀儿爬上龙床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只隐瞒了跟裕亲王福全一起喝酒的经过。我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的错失,也没有企图为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越是老实坦白,孝庄就会越信任我,反而如果我矫过饰非,孝庄必不会放过我。

孝庄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我却感觉得出来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凌厉,我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我的内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心跳得就快要从胸腔了蹦出来。成败就此一举了,成,我生,败,我死!

终于说完了话,我低着头等候孝庄发落,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沉重的静默在屋内流淌,空气依旧,我却觉得慢慢吸不上气来,心口窒闷得发疼。

“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她终于说话了。

“回太皇太后,没有人了。奴婢不敢声张。”我低着头说。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呢?皇上临幸宫女也不是没有的事儿,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忙道:“奴婢知道。但一来奴婢有负太皇太后重托,让皇上失信于皇后、失信于太国丈大人,二来那秀儿身份卑微,竟然也敢爬上龙床,坏了祖宗的规矩,所以奴婢才会来向太皇太后请罪。”

孝庄又陷入了沉思中,我不敢打搅她,虽然汗湿重衫、全身发虚也只能强自忍耐。

过了许久,她才又说话道:“喝酒误事,也不干你的事,你起来吧。”

我一听这类似宽赦的话如奉天谕,整个人立马就软了,但仍是强自支撑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没想到终是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旁边的宫女手快将我扶住了。我瞟眼捕捉到孝庄眼中一闪即逝的满意之色。

“如今事情也出了,你倒说说,该怎么处理才好?”她问我。

我愣住了,为什么会问我?要我怎么回答?

答案我其实是知道的,但要我怎么说得出口?

“奴婢…奴婢早就乱了分寸,还请太皇太后示下。”我低头,决定回避这个问题,锋芒毕露容易惹祸上身。

“大过年的,宫里不宜见血,赵德生!”

旁边一个太监应声答道:“在。”

“你知道怎么办吧?”

“奴才知道了。”

我心里一冷,知道秀儿的命运已经注定。

孝庄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我更加低下头去,后退两步以示恭谨。谁知她却拉住了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知进退、通事理,让你跟在皇上身边,我是放心的。不过今日这种疏忽,不可再有了。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啊!”

我心里一惊,顾不得双手被她拉着,急忙下跪道:“奴婢知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看你,怎么又跪下了呢?”孝庄笑着把我拉起来,说道,“对你,我可是一直都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皇上也一直当你是他的亲姐姐,他,你要多费心啊!”

我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

带着孝庄身边的太监赵德生,领着几个小太监回到乾清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康熙仍然睡着,我们不敢惊动他,几个太监悄悄走上前去,也不管秀儿一丝不挂玉体横陈,捉胳膊摁腿儿就把她给抓牢了。秀儿惊醒自然大惊,刚要大声叫喊就被赵德生捣住了嘴巴,一个大口袋抖开来,把秀儿装了进去。

“姑娘,小的办差去了。”他笑着对我说。

我胡乱点了点头,不敢看向那不断挣扎的口袋。虽然我刻意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但仍然仿佛觉得秀儿那怨毒的眼光直射向我,我不敢抬起头来。

太监们出去了,我就像虚脱一样,一步一步蹭到康熙的床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他俊美的脸庞在睡梦中平和安详,仿若天使一般无邪。

玄烨啊玄烨,你倒是睡得香甜,可你知不知道,就在这一夜之间,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就这样为你丢了性命啊!

我累极,倦极,忍受不住的困顿涌上来,我趴在他的床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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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王

第二日早上,我早早儿地醒了。**://.AiShuZhe.**虽然昨晚上又惊又怕折腾了半夜,但几年来生物钟早已定了下来,到了时间自然就醒了。

想想昨晚的惊险,今天竟仿若隔世,我叹了口气,起身叫醒康熙。

康熙虽尚未亲政,但每天都要去临朝听政,天不亮就要起来的。我扶着他坐起来,因为宿醉的关系他脸色有些苍白。

“皇上,奴婢让他们那点儿醒酒汤来如何?”我看了看他的气色,有些担忧地说。

他笑了笑摆摆手道:“不必,这点宿酒没有关系的。对了,你昨儿个倒是比朕醉得还快,害得朕没人服侍,你说,该不该罚?”

他这是跟我说笑,然而若是没有发生秀儿那件事,我少不得被他唬住吓个半死。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怕了,淡淡说道:“奴婢该死,皇上准备怎么责罚奴婢呢?”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害怕,便也没了兴致,说道:“算了,你知道朕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心里有些不快,所以话里小小顶了他一下,本来还想问他如何得知我醉酒,我为何会回到自己房里睡觉这些事,此刻抬眼瞅了瞅他的脸色,但也不敢问了。

他站起身让我给他穿衣,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再回头看看床单上缨红的血迹,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昨晚上朕似乎临幸了一个女人?”

想不到他还记得,我愣一下,说道:“是的,是秀儿。”

“秀儿么?”他皱着眉头回忆,“是了,昨儿晚上你先睡下了,她服侍着朕就寝,然后…”

我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心里一阵不痛快,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他感觉了出来,笑看着我说道:“昨儿朕是真的醉了,可惜你比朕醉得早,不然这临幸的人可就是你了。”

我的呼吸滞了滞,平静地说道:“奴婢是什么身份的人,哪能妄想得到皇上的宠幸!”

他看了看我,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秀儿呢?”

我当他早就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了,没想到倒还有些良心,但秀儿被孝庄处死了,我该怎么说?想了想,只得说道:“太皇太后一早叫人带了她去了。”

话虽未说明白,但意思我们的都懂的。他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真是可惜了。”

我心里一凉,就这样了?!她毕竟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毕竟是为你丢了性命啊!就这么一句“可惜了”了事么?!我心里像有一只手抓住了,揪得发慌——

帝王啊——!

心情在一瞬间跌落谷底,我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思,默默地为康熙打点一切。他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忙碌了半晌,我最后为他戴上朝冠,上下检视一番,便轻声说道:“皇上,可以起驾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去了。我送他至乾清门,目送着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