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等他喝完了,端起了药盅就走,却被他一把抱住。

“敏敏,你生气了么?”他的声音有着一丝紧张。

“生什么气?”我故意问。

“我知道,我不该有那么多嫔妃…”他抱着我的力气有点儿大,我却不觉得有多疼,只因他心中的苦痛我已感同身受。

顾不上再戏弄他,心痛地回转过身,我紧紧回抱住他,低声抚慰:“不,玄烨,不要这样!你是皇帝,就算你自己不愿意,大臣们、太皇太后也不会放任你疏远其他女人,更何况联姻本来就是帝王家的权术,你又何能例外?”

他略微诧异地看着我,这些话,我从未对他说过!其实冷静下来仔细反省,或许这也是我对他的一种惩罚吧,虽然早已原谅了他,但却故意不说破,看着他焦虑、看着他忧心,暗中平抚我不得不将他与众多女人分享的痛苦。

回想起来,原来一向自诩大度的我,也是如此自私的啊…

“敏敏…”

他有些哽咽,我的眼眶也有些湿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生离死别,既然已经看开,又何苦在这上面纠缠不休?一切的一切都已舍弃,我为他而活着,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开所有的包袱,好好享受这短短的三十年呢?

康熙病体初愈,不能太过劳累。我放开了他,服侍他睡下,便轻轻走了出来。胤礽叫我去,说有东西给我,我可记着呢。

一路走到毓庆宫,此时天色尚早,人进人出地还颇为热闹,我看到不少贝子贝勒们来来往往,嬉笑打闹着,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太子年纪已经不小,却终日只是游手好闲,就顾着玩耍,这能成什么事?

进了毓庆宫,自有人替我向胤礽通报。他立刻就冲了出来,见到我,欣喜非常:“敏敏,你可来了!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他拉着我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呼小叫就向着里面走去,一路上,见到的王公贵族哥儿们都向我点头打着招呼。他们一向自恃身份,眼高于顶,会对我这么恭敬,倒也实属少见。

一路走到内室,他吩咐贴身小太监捧出了一个匣子,白玉为壁,金石为锁,通体晶莹,仿佛有一层水包裹着它,又仿佛有一团光锁住了它,饶是天天在康熙身边,见多了奇珍异宝,我还是忍不住被它所惊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这…”我指着盒子,难得的结巴。

他看着我,得意地笑了:“喜欢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本是皇阿玛给我的东西,我一见到就觉得适合你,可你老不进宫来,我又出不去,便耽搁下了…对了,这里面还有一样东西,也是给你的。”他兴冲冲说着,也不等我搭话,径自就打开了盒子。

白玉盒里,放着一对碧玉的镯子,通体晶莹,但在里面却似乎隐隐看见有什么在动的样子。这奇异的景观让原本想要婉拒的我一时间忘了说词,好奇地拿起一只镯子,仔细打量。

透过光线,我发现里面竟有一个凤凰的图案,栩栩如生,随着光线的不同变化,这条凤凰也似乎在不停地运动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由看得我痴了。

他轻轻拉过我的手,将两只镯子套上我的手腕,微笑着说:“这镯子里面的凤凰可是自然形成的哦!天底下绝对只有这一对了,是无价的宝贝!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喜欢么?”

手上戴着天下无双的碧玉镯,心中却猛地袭过一丝恐慌。我慌不迭取下了镯子,放回玉盒里,郑重说道:“多谢太子!但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恐怕消受不起!”

他不在意地笑笑,说:“敏敏,你太小看自己了,在我眼里,天底下也就你能配得上这副镯子,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我还是不敢接受。

不是担心它的价值,而是这凤凰所代表的身份,那不是我能够企及的!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过来,如果以后还想持续现在这种状态的话,我更不能做这些容易招来祸端的事情。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有些生气地说:“怎么?敏敏,皇阿玛给你的东西你能收,我给你的东西就不能收了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耍小孩儿脾性,耐心劝道:“太子,你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这凤凰可不是一般之物,奴婢怎么敢…”

他一听明白了,不由笑开了颜,说道:“原来你是顾虑这个。放心好了,我给你的东西,看谁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就算有人惹事生非,不还有皇阿玛在吗?有什么好怕的?不止皇阿玛在,我也在啊!我会保护你的!”

一阵暖流流过心间,他的维护让我感到一丝欣慰。但这镯子,还是不要的好!

我待要再说,他却不由分说又将镯子带上我的手,同时把玉盒一起塞给了我:“我说送你你就拿着吧,别再多说了,难道你敢不听皇太子的话?!”

看着他故意板起的脸,我不由得笑了。也罢,既然他那么有心,我又何苦扫了他的兴?他说得没错,有事,自然有康熙替我顶着,何必担心那么多?

于是我微微一笑,躬身行了个礼道:“那奴婢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他有些痴迷地看着我的笑容,突然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敏敏,其实我真的很想把你要过来,可皇阿玛绝对不会允许的…不过不要紧,等皇阿玛百年之后,你就可以陪在我身边了!”

我听得心中一紧。他怎么还在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看了看他张扬的神情,我忍不住低声说:“太子殿下,这种容易滋生是非的言语,殿下还是少说为妙啊!”

他看着我,欣喜地笑道:“我就知道,敏敏还是向着我的!不过你放心,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而已,别人我是不会说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我无奈地看着执迷不悟的他,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便告辞了。康熙若是睡醒了,不见了我,不知还会胡思乱想成什么样子呢!他现在身体虚弱,精神上也不如往常,可不能马虎。

胤礽于是送我到门口,我看了看他,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太子殿下,恕奴婢多言,你是大清国的储君,这点不假,可这世上的事儿,谁能说得清楚呢?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好!再说,你既是储君,便也是大清国男儿的表率,应当时时警醒自己才对啊!”

他有些心不在焉,笑了笑说:“敏敏,你放心,我知道的。”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我的心不禁又往下沉了沉…

第五章 礼物(2)

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毓庆宫门。[爱书者.AiShuZhe.首发]迎面看见一个少年疾步而来,我仔细一看,原来却是老四胤禛。

“敏敏!”他老远看见了我,打着招呼奔了过来。

“奴婢见过四阿哥。”我行了个礼。

“起来吧!…敏敏,你见过太子了?”他看着我手中的锦盒,了然笑笑,“太子把东西给你了。”

“是。”我也笑了笑,“多谢太子殿下、四阿哥抬爱。”

“哪里,你喜欢就好。”他欣喜地说。

“四阿哥是要去见太子殿下吗?”我看着他,揣摩着。

虽然在这个时代,我与他们兄弟分开不久,可事实上从我回到现代算起,我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不知怎的,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总觉得很难再猜度到他们的心思。

“嗯。”他点点头,“钦天监来报,近日会有日食,太子招我一同商量应对之策呢。”

我心头一跳。日食了,与噶尔丹的战争也该结束了,福全,要回来了么?

“敏敏,这日食之说,你怎么看?”他看着我,问。

我轻笑了一下:“四阿哥,日食不吉之说不过民间谣传,太子和四阿哥乃通达之人,当知不可信。凡天候气象,皆属正常,平常心对待便可。”

他看了看我,若有所思,然后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了。”

我急忙道:“这些不过都是奴婢随便说说,四阿哥切莫怪罪。”

他奇道:“敏敏,你又没说错什么,何来怪罪之说?好了,我也不耽搁你了,我还要去见太子,先走了。”

“四阿哥!”我突然叫住他,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他回过头来看我。

“…四阿哥,天下权柄,最危险处不过东宫,四阿哥和太子…要小心了。”

我不知道为何会说这么一番话,就算要说也应该说给胤礽听,怎么会当着胤禛说出来了?难道在我心里,才十三岁的胤禛比太子胤礽更值得托付吗?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笑道:“放心吧,敏敏,我知道的。”

我实在无法解释心中的疑惑,只好笑了笑,恭送着他匆匆离开,然后,一直闷着走回了乾清殿。

我想是在现代无拘无束的生活宠坏了我,居然能在服侍康熙的过程中走神!种种不对劲的反应,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敏敏,怎么了?”他问。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连我自己如今都莫名其妙呢!

笑了笑,正欲说话,却听到门外太监叫道:“禀皇上,乌兰布通八百里加急!”

康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急道:“递进来。”

我知他心系北方的战局,也不阻拦,只是帮他垫得舒舒服服的,让他靠在床沿。

小六子手捧着黄绢包着的急件走进来,康熙接过,细细读着,先是一喜,然后脸色渐渐阴沉…

我和小六子交换了一个眼色。未几,康熙看完了奏折,轻哼了一声,随手一扔。

小六子手疾眼快接住了,我看了看,笑着捧起蜜饯,送到他跟前。

“皇上,怎么了?”我轻声问道,“难道战局有变?”

康熙看来倒也不是太恼火,我用象牙签挑起一颗蜜枣,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了,这才道:“战局倒是一片大好,噶尔丹在乌兰布通大败,拍了一个叫济隆的喇嘛来请和。”

我笑道:“那不是挺好么?皇上为何生气啊?”

他看了看我,问:“敏敏,你说,噶尔丹这种人,会真心臣服么?”

“当然不会!”我抿嘴笑道。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便是最顽强、也最令统治者头疼的民族。在满人没有打进中原之前,他们本身也是游牧民族的一部分,只是如今掌握了政权,自诩是中原的正统了,便逐渐与游牧民族区别开来。嘴上不说,实际生活中却汉化得厉害。而满人的统治者,也开始面对起三千年汉族统治者所面对的同样麻烦,那就是边患!

无巧不巧的,噶尔丹正好又是个成吉思汗、努尔哈赤之类的人物,野心勃勃,早就不甘于屈居人下,一心想要建立不世工业,与清廷鼎足而立,说他会真心臣服?不如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会容易得多。

而想到噶尔丹,自然就不可避免想到那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策妄阿拉布坦。想起他的强横和心机,我心底不由一寒。

康熙却没有注意到,闻言摇了摇头道:“连你都知道…可笑福全,居然还就真的停战了!朕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不能放走噶尔丹的么?”他说到后来,怒容渐显。

我急忙调停道:“皇上息怒。裕亲王如此做,必然有其原因所在,何况裕亲王一向悲天悯人、爱兵如子,想必也是为了不再多造杀孽、多生冤魂。”

说到这业障之说,康熙的气平了些。他虽崇尚西学,不过这些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能不信。

“还有,”我打量着他的脸色,慢慢说道,“方才我从太子那儿回来,听说钦天监来报,最近将有日食发生,我想,会不会跟这次的征讨有关?”

康熙脸色一变,追问:“此话当真?”

“我怎会拿这事开玩笑?”

若不趁着日食这件事为借口,让康熙有个台阶下来,真要追究起福全擅自停站的责任来,怕是谁也保不了他!没办法,虽然我劝胤禛以平常心看到日食,此刻自己却不得不把这两件事扯到一块儿来。

他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道:“邸报里还写了佟国纲战死的消息。你说,日食会不会因为这个?”

闻弦歌而知雅意,我一听便明白了,急忙说道:“皇上,日食这么大的事儿,怕不是一个佟大人战死的消息就可引发的。再说了,既然裕亲王已经下令停战,若是重起战端,岂不是让皇上白白担了一个出尔反尔的骂名?”

他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朕也明白…可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罢了罢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你说得对,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不过,福全自作主张,这可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算了’就能交待的。”

我想了想说:“此次作战,裕亲王指挥有方,本该奖。可他自作主张,令噶尔丹趁隙逃脱,又该罚!两相抵消,正好不奖不罚,皇上你看如何?”

他看了看我,笑道:“你倒是打得算盘珠子震天价响。好吧,反正你总是站在他那一方的,就依你吧!”

我抿嘴而笑。

“让福全他们回来吧,老留在那边也不是办法…另外,噶尔丹虽然乞和,但其人狼子野心,不可小视,定要严加监视,以防其生事。”康熙慢慢说道,小六子急忙记下了,转头便会以口谕的形式传达给各个掌权的大臣。

待处理完此事,康熙已略显倦怠,我挥了挥手,摒退一众闲人,给他一个安静修养的空间。

他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让我轻轻伏在他怀中,我这才问出心中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皇上,那…策妄阿拉布坦…皇上打算怎么办?”

他沉吟着,慢慢说道:“此人现在还不可动他。他跟噶尔丹乃是宿敌,朕先放着,要他们狗咬狗、狠狠内斗一番再说。等有朝一日噶尔丹解决了,朕自不会放过他!”

我抬起了头,看着他阴霾的眼神,不再说话。

第六章 迎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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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了钦天监的预报,康熙和太子及早得到了日食的消息,准备充足,所以这次日食并没有在朝廷和民间引起太多的恐慌。

我和他静静站在房檐下,摒退了所有太监宫女,默默观看着整个日食的过程。

“敏敏,为何太阳这么明亮的东西也会有暂时的失色呢?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知的力量在主导着这一切?三百年后的人们,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猛不丁地,康熙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一愣。

他仍旧抬头仰望着天空,神色未变,仿佛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我的幻听。

微微一笑,我走进了书房,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怎么说?”他跟着我走进来,问。

“天圆地方,皇上,是否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呢?”我笑着反问。

他愣了一下:“没错啊。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摇了摇头,在纸上画下一个圈:“皇上可知,天,是圆的没错,可我们的地,也是圆的。我们所居住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个球体,我们就住在这球体的表面上。”

他吓了一跳:“这…这不可能吧?球上?那怎么可能住得稳啊?我们不早就掉下去了?!”

我仍旧摇头:“皇上,因为这个球的中心有一种吸引力,像磁石一样将我们吸附在这球体上,所以我们不论处于这个球的什么位置,都不会掉下去。”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接话。虽然《西洋新法历书》已经刊行多年,但那从来就被认为是一种历书,其后的理论原理从来不是中国文人雅客们研究的对象,更遑论一个国家的皇帝。他虽然一直以来喜好西学,却从未摆脱过传统儒家的束缚,西学在他眼里,不过是“奇淫之技”,有些实用价值,却是万万不能作为治国之术的。星体学说,此刻在其发源地欧洲尚且属于被教会严厉打击的范围,更何况闭关锁国的近代中国?如此“离经叛道”的思想,无论康熙如何崇尚西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轻易接受的,更有甚者,若不是此刻说这话的人是我,康熙怕不早就令人将他拉下去打入天牢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他内心的震荡,而是接着往下说。

“不过皇上,这并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后世人称之为宇宙——有着无数与我们脚下这个球一样的球体,包括月亮、星星、甚至太阳。而我们所在的星球,不过是宇宙中无数球体中的一个而已。这些星球,彼此围绕着,旋转着,无休无止。”

我用毛笔在纸上划出三个球体,分别代表着地球、月球和太阳。

“我们所在的这个球,称之为地球,平日里,月亮成天绕着地球转,而地球则一直围绕着太阳转。月亮围着我们转一圈的时间是十二个时辰,其中六个时辰在我们这一边的头顶,另外六个时辰则转到了另一半的球面上,所以在洋人们的地方,他们的日夜跟我们是颠倒的,当我们这里日正当空时,他们正好是皓月繁星。地球也是一样,不停围绕着太阳转动,从而有了春夏秋冬。”

“三个球体如此生生不息转动着,这就不可避免出现它们出现在同一条线上的情况发生。而当月亮转到地球和太阳中间,刚好挡住了太阳的时候,日食就发生了。”我一边画着,一边尽量用最浅显的语言向康熙解释着日食的形成。然而这毕竟超出他现有的知识结构太多,以至于在我的述说过程中,他几乎一直处于呆滞状态。

“皇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我有些怀疑地问,该不会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吧?

他皱起了眉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谁有工夫在这儿骗他、闲磕牙?

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地说:“不…敏敏,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不过,你说的这些…”他摇了摇头,“可有证据?”

我笑了:“证据自然是有的,但我却无法为你证实,因为证实这一切所需的工具,并不是如今的工艺水平能够做出来的。不过,关于宇宙的说法,在洋人们的国家里,已经流传很久了。”

他看着我,颇有些心动的样子:“那,我就叫汤若望他们多给我拿些书来,咱们好好研究研究。若真的如你所说,那咱们大清的旧观念可就要改改了,没得让洋人们抓住辫子笑话咱们。”

我笑了笑,说:“皇上,如今在欧洲…也就是洋人们的国家里,关于地球是否是圆的这一问题,仍然存在争论。而且,如今流行的乃是以地球为中心,月亮和太阳都围绕地球转动的地心学说,以太阳为中心的日心学说被他们的教会视为‘异端邪说’,加以打压,皇上如何能找到这方面的证据?”

康熙眼睛一亮,说:“那更好了!咱们率先推行这一学说,也让那些洋人们瞧瞧咱们大清的厉害!”

我不由苦笑了,说:“皇上,欲速则不达。这日心学说,两百年前欧洲便有人提了出来,可是至今未能推行,皇上可知何故?”

他被我破了一瓢冷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没错。皇上,切不可忽视人们固有的传统和认知。日心学说与传统观念的差距太大,再加上违背了洋人们的宗教圣典,一直被严令禁止传播,信奉这个学说的人,轻者被迫流离他乡,重者被活活烧死,距今百年之后它才被大众所接受…皇上,你以为在大清,推行日心学说会比他们简单么?光是天下人的口诛笔伐…皇上,你就无法交待了。”

他愕然,看了我半晌,沉默不语。

“不光是这个日心学说,皇上,后世的一切我都能告诉你,可那又如何呢?超越了这个年代能够承受的底线,无论做什么都只会被抵制,就算你是皇上,一国之君,也挡不了天下人悠悠众口。偃苗助长的故事,皇上难道忘了?”

又是一声长叹,他转身走回门边。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露出了脸来,继续散发着它的光和热,照亮了人间的阴暗,驱赶着内心深处的不安。

“我知道了…敏敏,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慢慢地说着,“我不会再向你询问后世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只是,当你觉得可以有一些变化发展之时,一定要告诉我,你应当知道,让大清成为世上最强大、最富庶的国家是我最大的梦想!”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帮着你,直到你的愿望成真!”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我揽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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