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意见状点头不再说话,从她垮下的脸上不难看出失望之意,一直旁观的小福子似明白了什么,待秦观走远后,用手肘捅了一下绵意道:“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秦太医了吧?”

绵意不想会被他看出来,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惊跳了起来嗔道:“你胡说些什么,再要乱说看我不打你。”

看了她的反应,小福子更坚信自己的怀疑了,掩嘴偷笑道:“你别不承认,就你那样,我看出来还算晚的了呢,我猜啊,说不定主子早就看出来了,这次召秦太医来,就是为给你说媒的。”他只是随口乱说,不想却正好说到了点子上,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绵意被他笑的整张脸如火烧一样,追着小福子就要打:“你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当着三阿哥的面也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逃一个追,小福子自然不可能让绵意追到,只嘻嘻哈哈的逗着她玩,而玄烨在一边则看的高兴,他不太明白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绵意脸红的样子,还有追着小福子打的样子特好玩,所以不仅不说什么,还在一边使劲的拍手叫好。

再说秦观入了里面后,先向坐倚在窗边的清如跪请问安:“微臣叩见娘娘,娘娘吉祥。”

“秦太医请起。”清如坐在那里虚抬了一下手,待得秦观起身后又对宫人道:“给秦太医看坐。”

宫人立时端了一把椅子来给秦观坐,秦观推辞不过只得坐了:“不知娘娘突然宣召微臣来所谓何事?”一般人宣太医都是只为看病,再不然就是有事相商,可是看宛妃的样子,不像生病,应该是有事吧。

清如微微一笑道:“秦太医不必紧张,本宫此将召你来,确是有些事,不过不急,对了,秦太医,上次本宫叫子矜还有绵意给你送去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娘娘赏下的东西,微臣自然喜欢,尤其是那管玉箫,真可说是万中无一,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娘娘恕罪,微臣已经将此箫送给了他人。”秦观低垂了视线,平缓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

不想他的话却让清如心里一沉,那把箫的名贵她当然知道,能够让他赠送这等物品之人,关系绝非一般,若是女人,只怕是他心爱之人,想及此,清如状似不经意地道:“不知本宫能否知道,得秦太医赠箫之人是何当神圣?”

秦观并无隐瞒之意,爽快地道:“娘娘想知道自然是可以,微臣将这管玉箫送给了微臣的娘亲,她对音律颇为精通,于众乐器中又特爱箫,所以微臣便将此箫相送。”

闻得原来是送了他的母亲,清如原先的担忧悉数消失,她轻咳了一声道:“本宫冒昧问一句,不知秦太医可曾有娶妻?”这才是她今天叫秦观来的正题,也是她所关心的事,若是没娶亲一切好说,绵意是她宫中的人,只要她同意便能将其嫁出去,并不一定要得到福临的许可,现在最怕的就是秦观已经娶亲,这样的话绵意那丫头可就要伤心了。

第六十七章 祝寿(3)

今天更新四章,共计一万两千多字

“娶亲?”秦观一时未想到清如会问起这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待得定了神后方轻咳一声答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一直以来都以行医救人为目标,所想的不过是如何精深医术以救更多可救之人,至于娶亲…微臣确实尚未想过。”

清如低头一笑,如暖日里的阳光升起:“男婚女嫁是人生大事,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一桩事,秦太医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要找了,就算你不急,难道你的父母也不急吗?”只要秦观尚未娶亲或定亲就好办,一切都尚有可能,如今就看这秦观是否会接受绵意了。

秦观的脸上终开始泛起涩笑:“既是娘娘问起,微臣也就不隐瞒了,其实父母已经催过多次,只是都被微臣推搪了过去,实在是现在没这心思,也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微臣倾心的人。”

“哦?”清如挑了柳叶细眉,红唇微张,有着些许的惊讶:“看不出秦太医也是个懂情之人,不似一般人那样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秦太医身为御医,常年在宫中出入,难有在外闲适的辰光,要如何才能遇到你心目中认定的人呢,如果一直遇不到,岂不是要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秦观眼中闪过一抹出三不意的落寞,醉心医道,让他在医术日渐精深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连自己的大事也给耽误下来了,不过既要所得,那必要所舍,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人。

“这种事非是微臣一人所能决定,微臣只能说一切随缘吧。”说到这儿他转言道:“娘娘今日特意将微臣召来为的就是问这事吗?”从刚才清如问他有否娶亲就觉得有些怪异,现在又无缘无故与他说起了这个。只怕其心中另有所图,难不成是要为他做媒?

清如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秦观地猜想:“不错。本宫今次将你召来为的就是这事,本宫…”既以知道了秦观无婚亦无心爱之人,清如亦不再隐瞒:“本宫想为你做媒,不知秦太医可愿承情?”

秦观心性淡泊,依她看来这样的人若不爱上一个人便罢。一旦爱上了,便会死心塌地地去爱,只要绵意能收了秦观的心,那她地下半生定然会幸福有依。..

“做媒?”听到猜想成了现实,秦观失声叫了出来,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总算他经的事多了,而且天生冷淡,很快镇定了心神道:“不知娘娘是要为哪家女子说亲?”据他所知。索家只有娘娘一个女儿,而她的侄女现在才七岁,又定给了三阿哥。显然不可能是她们家的人。

清如神秘地抿嘴笑道:“非是哪家的女子,而是本宫身边的人。据本宫所知。绵意似乎很是喜欢秦太医你呢,但不知秦太医你对她又如何?”

“绵意?”秦观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她。还只道是哪家的闺秀,绵意他自然是认识的,也有所接触,只是不多罢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喜欢上自己,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既得清如点破,再一联想到最近绵意面对自己时那欲语还羞的样子,一切自是了然于胸。

清如见秦观久不作答,以为他是嫌弃绵意宫女的出身,面色不由沉了下来,也没了适才的笑容:“怎么?秦太医是讨厌绵意,还是说嫌弃她的出身?”

听得清如误会,秦观连忙摆手道:“娘娘您误会了,秦某虽不是什么圣贤之辈,但也不是以外在家世看人地肤浅之辈,微臣只是乍闻娘娘的话,有些惊讶,反应不过来罢了。”

看清如神色稍霁后他续道:“虽然微臣与绵意姑娘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不错的好姑娘,既懂事又知礼,而且还有娘娘在一边调教,绝对与普通女子不同,只是…”说到这儿,秦观地神色为难起来,他心知这话说出极可能会得罪清如,但若是不说他又做不到:“只是秦某对绵意姑娘只有相识之缘,并无相知相守之情,更无携手一生之心,所以还请娘娘恕罪。”

要他冒然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地,即使勉强娶了,以后也不会幸福,反而会因此害了绵意地一生,他虽对绵意没有任何情意,但如他所说,绵意是个好女子,他不愿惹她伤

“原来是这样,那倒也怪不得你了。”听了他一番话后,清如倒是没了怒火,反而心有所谅,然她却也不想这么放弃,不想让绵意的情意付诸流水,继续说道:“你对绵意无意,本宫也不能勉强你,但这样对绵意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你却连丝毫机会都不给她就否决了。”

“那娘娘地意思又是什么?要微臣现在娶绵意姑娘?那是万万不能的!”秦观既是无奈又是坚决,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当回事,但清如的身份却与众不同,不仅是宫中的娘娘,又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着也不能随口敷衍。

清如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她静淡的眸子中不停闪过各色光芒,最后终于停在一个似是而非的想法中:“本宫不会做勉强你的事,即使现在迫了你娶绵意,那她也不会幸福,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两全齐美的想法,不知秦太医是否愿意听听?”

“娘娘请说。”秦观颇有些好三,他想不出在这之间能有什么两全齐美之法可行,总不成是让绵意当了他的侍妾吧,绵意愿意他还不愿意,他秦观要娶就要娶个全心全意相待之人,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有一股寒风从窗子所开的缝隙吹进来,将屋内的暖和吹散了不少,清如侧头从窗缝中看到正给玄烨整理辫子的绵意,看来他们已经玩得差不多了。悠长的声音如从天际垂下的雨丝一般,飘入秦观的耳中:“本宫可以不要你娶绵意,只要让她跟着你便行,本宫这样做是希望在朝夕的相处中可以让你对绵意产生情意,从而愿意与她厮守终身,如果实在不行,你便要想办法斩断绵意对你的眷恋之情,让她重新找一个爱她,而她又爱的人,你可以做到吗?”

“娘娘,您这是在为难微臣。”谁说不是呢,斩断自己的情丝都困难万分,何况是斩断别人的情丝,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也许吧。”清如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观:“是为难也是成全,如果你能与绵意有结果,这不是很好吗,给绵意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就算是要给机会,也不用出宫跟在微臣的身边吧,在宫里不也一样吗?”秦观试图让清如收回她的想法。

“不一样,留在宫里跟在本宫身边,你们根本没有相处的时间,你不会有机会了解绵意,而绵意对你就会如陷足泥潭一样越陷越深。”说到这里,清如抬手顺着耳边的步摇慢慢抚下:“本宫确是有私心,那私心就是希望本宫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她们想要的幸福。”秦观连续张了几次口,但都未能说出话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既然娘娘执意如此,微臣只能领命,不过微臣并不保证能断了绵意姑娘对微臣的眷恋,若因此惹绵意姑娘伤心还请娘娘见谅。”

清如将长长的步摇拉到眼前,恍若是看那步摇,又恍若没在看:“凤凰总要浴火才能重生,不论结果如何,也总要争取过才知道,本宫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就要看绵意的造化了。”说到这里她着人去传了绵意进来。

在等绵意进来的时间里,清如与秦观都未曾说一句话,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炭盆里被烧得通红的银碳发出“噼噼”的轻响。

有时候人就像这碳一样,在火里不停的被煎熬着,能有多少人受得过烈火的烧灼,又有多少人于烈火中不甘心的逝去。

正当清如暗思感慨之际,绵意到了,她进来后先是偷眼看了一下秦观,然后才向清如请安。

她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清如与秦观的眼睛,清如只是心中暗笑,秦观却是一下子就坐卧不安进来,以前不知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被人一点破,怎么想怎么别扭,以后还要日日跟着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清如让绵意进来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绵意,本宫找你来是有些事要说与你听,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后悔了可没药吃。”

绵意三怪地眨了两下眼睛:“主子,您要跟奴婢说什么?”

不等清如说话,秦观先有些发窘地道:“娘娘,微臣还是回避一下吧,等您和绵意姑娘谈好了微臣再进来。”看不出秦观在这方面脸皮还薄得很,清如倒也不强留他,让人带了他去外侧等候。

看秦观出去后,清如方与绵意将适才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当绵意知道清如是要将她嫁与秦观时,脸红的如火烧一样,但嘴角隐隐可以看出笑的痕迹,然在得知秦观于她并无情意时笑顿时垮了下来,脸也由红转白,苍色如雪。

第六十七章 祝寿(4)

好一会儿她才哆嗦着道:“主子,奴婢谢谢您为奴婢做的一切,既然秦太医不愿意那就算了,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先出去做事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现在诗被无情的破坏,她如何还能装做若无其事。

清如一把拉住绵意冰凉发抖的手轻声道:“你先别急着走,本宫话还没说完呢,若就这么结了秦太医又怎会继续留在此地,实话与你说罢,本宫虽不能让秦太医现在就娶你为妻,但已经说服他让你出宫跟在他身边,虽然说起来是丫环的身份,但想来他也不会真拿你当丫环看,而且能服侍于他,你心里也会开心一些才是,至于以后能不能抓住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娶你过门,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秦观不动情便罢,动了便是一生一世,而且他不是一个拘于用户之见的人,你自己要好生把握。”

本已凉透的心随着清如的话慢慢回温,虽不能再次炙热,但已经很好了,她一直都暗恋着秦观,常常幻想与他在一起的情况,但她心里也清楚,她与秦观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所以这份心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随着主子而改变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秦观的身边,尽管只是个丫环,可至少她有了希望,有了继续幻想的希望。

“主子…”绵意的声音是哽咽的,她从未想过身为主子的清如会如此为了一个小宫女的事上心:“主子,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屈膝跪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地跪,与以往以次有所不同。

“你已经谢过了。你在本宫身边尽心服侍的几年,就是你在谢本宫,现在是本宫还谢你之时。本宫已经做了所有的一切,其余地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如果你与秦观实在不可能,就早些断了念想,重新找一个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生子,记得那时一定要捎信来告诉本宫。知道吗?”清如地眼亦是湿润的,很快,绵意就会离她而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她身边又会少了一个贴心的人,她其实可以留下绵意的,只是她不愿自己地私心耽误了绵意一辈子的幸福。

“主子,呜…”听得清如一心为自己的话,绵意怎么着也忍不住哭泣了。.三#書*網收集整理.泪尽情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衣襟上,这身宫女的衣服她再也穿不了多久了。其他宫女遇到这样的事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她却有着无尽的不舍:“主子。奴婢舍不得您。奴婢要是走了那您身边的人就少了一个,奴婢舍不得您。舍不得!”绵意反反复复说着舍不得的话,心中则回想着清如待自己地好,越想越觉得自己愧对了主子,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道:“主子,要不奴婢还是不走了,奴婢在您身边多留几年,等您不需要奴婢的时候,奴婢再出宫跟着秦太医。”

清如感动地用帕子拭着绵意哭花的脸,她地声音也有了哭意:“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你没听过夜长梦多这句话吗,现在秦太医还没喜欢地人,可过个一年两年说不定就有了,到时候你再跟着他也没用。”扶着绵意起来后道:“好了,不要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哭就哭,对本宫来说,你能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何况不是还有子矜和湘远在吗,足够应付宫里地事了,以后你要是想本宫了,也可以让秦观带你进来。”

安慰完绵意,清如又传了秦观进来,告之他绵意已经同意,让他回家去安排一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事告诉他的父母,让他们有个准备,待过几天宫里的事弄好后,她就送绵意出去。

秦观一一应下后,就匆匆退了出去,瞧他的身影有些仓惶,仿佛逃难一样,而且从刚才起他就一直都没敢看绵意,就像一个受惊的人一样。

这样的秦观真是少见,清如含笑于心,也许绵意真的能梦想成真也说不定。

神女有心,最怕的是襄王无梦,现在看秦观的样子,他并非无动于衷,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已成定局的事自然没必要隐瞒,清如很快便召了延禧宫上下的人将绵意即将离宫追随秦观的事说了,诸人听说后俱是一脸羡慕的样子,纷纷上前恭喜绵意,同时也祝愿她早日修成正果,将绵意说的脸红不止,最后干脆捂着脸逃了出去。

玄烨窝在清如的怀里笑得前俯后仰,他看绵意脸红害羞,以前最后落荒而逃的样子真的很好玩,笑了一阵后,他仰起脸问道:“额娘,绵意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清如笑抚着玄烨光洁饱满的额头没有说话,一边小福子在侧道:“三阿哥,绵意以后自然还会来,而且极有可能以后她下次来时会多带一个人来看你呢。”

“多带一个人?”这样的话让玄烨费解无思,歪着小脑袋左思右思,直到看到子矜做抱娃娃姿势的提示后才恍然大悟,大声道:“我知道了,是小娃娃,绵意要生小娃娃了。”无忌稚嫩的童言再一次让人大笑起来,就连逃开后躲在外面偷听的绵意也忍不住红着脸笑了起来,小娃娃?也许会有吧。

这样的笑闹冲淡了离别的悲伤,不论是依旧在宫里的人,还是离开宫庭的人,至少心里都会好过点吧。

第二日,清如便拟了让绵意离宫的请折前往坤宁宫,虽说绵意的离宫只要她同意即可,但还欠皇后盖上凤印,方算正式同意。

皇后见清如来颇为惊喜,待得知是为绵意之事后,皇后又是诧异又是感慨:“绵意能遇到你这么为下人着想的主子,可真是她的福气,好吧,把折子给我,我这就去盖了凤印给你。”说着便从清如的手里接过折子,转身入了内堂,待得再出来时,那折子里,在清如的印禧上又清清楚楚的多了一个皇后的凤印,有了这个,绵意便可堂堂正正的出宫了。

清如含笑接过:“那臣妾就代绵意谢皇后娘娘了,皇后仁慈,日后上天必会有所佑。”

“上天不佑我,我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替你着急,可是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皇后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的说着。

清如转眸盯着那雨过天青的窗纱道:“皇后您说的是皇上?可是皇上不召见臣妾,臣妾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至于厚着脸皮赖过去吧,那样恐怕会更惹皇上不高兴,何况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难道你就真乐意让贞妃坐大,我可听说,前些日子你和洛贵嫔决裂了,你们两个现在见面连理都不理,你以为我这皇后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啊,这件事不用说肯定有贞妃的功劳在,我说宛妃,难道你真愿意让贞妃在宫里坐大?”皇后实在是猜不透清如的心思,说她在意吧,她现在偏偏什么也不做,可说她不在意吧,又显然不可能,月凌可是她仅剩的一个好姐妹,就这么被贞妃给离间了,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清如有些无奈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摊开洁白如玉的双手:“娘娘,我不甘心又怎么样,事已至此,我只能忍,也只能苦中作乐。”

“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过下去?”皇后不能理解的说着,进而又叹声道:“其实从皇上偶尔来我这里时所说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对你忘情,只是心中有所介怀而已,只要你软下态度去求求他,说不定就没事了。”虽有私心在,但皇后确实不愿见清如一直这样失宠下去。

清如笑而不语,在她的笑里却隐藏了许多信息,只是皇后没看明白罢了,所以她又急道:“宛妃,本宫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三阿哥想想,如果他有一个不受宠的额娘,那对他以后的前途是很不利的。”

“皇后多虑了,三阿哥颇得皇上喜欢,又有太后护着,就算没我这个额娘,他也会有什么事的。”看皇后又要说话,她紧接了下去道:“不过皇后放心,臣妾并没有说一直这样下去,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冒然行动,只会事倍功半。”

皇后听得这里精神一震连声问道:“时机?宛妃你说的时机是什么,你准备怎么做?”说完她才惊觉自己太急了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急燥了,做事总也不够冷静,难怪太后说我怎么也及不上你。”

“皇后您过谦了,其实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要比曾经的皇后静妃娘娘好上太多了,皇上对您态度的改变您也是有所感觉的,臣妾相信您以后一定会做的越加好,至于太后,她只要对您的期望过高而已。”

说到这里,清如停了一下,然后眼波一转道:“皇后,您可记得再有一个月是什么日子?”

皇后想也不想就回答:“是太后的万寿节,怎么?宛妃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六十七章 祝寿(5)

清如低头抚着自己衣领上的花纹,声而道:“皇后刚才不是问臣妾这时机是什么么,那臣妾现在就回答您了,时机便是太后的万寿节,臣妾已经为太后想好了寿礼,相信太后到时候一定会让喜欢,而且皇上也会重新注意到我。”

“哦?是什么寿礼说来与我听听。”皇后好三不已,恨不得立时知道了。

清如轻笑道:“这个暂时还不能说,而且臣妾具体的也没想好,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而已,所以还请皇后恕罪。”

皇后虽有些失望,但还是高兴所居的多,至少知道清如并没有意志消沉,而且还有了重新复起的计划,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就又会再次回到后宫女人中的尖端,最好是能把贞妃踩下去,不过皇后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至少暂时不可能。

有了清如的保证,皇后的心情好多了,又与清如随口聊着,话题不知怎的转到月凌身上去了,说起她的身子还有腹中逐渐长成的胎儿。

“洛贵嫔端得是有福之人,你说宫里这么多正妃都没能在前几个月时留下孩子,偏她却无惊无险的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说不定她就是先皇后逝去后,第一个能生下孩子的正妃了,到那时,皇上肯定会封她为妃,但是四妃之位已满,不知到时皇上会如何解决?”说这话的时候,皇后一直拿眼瞅清如的反应,果不其然,清如的脸色有些微的转变。

“虽然臣妾与洛贵嫔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情份,但是臣妾还是很希望她能平安产下龙子,至于位份地事。相信皇上到时会想办法解决的,不是有人上去,便是有人下来。”

皇后注视着清如意味深长地说道:“宛妃你可是要多多上心才行了。太后和我对你的期望都很高,现在是贞妃在帮着我协理后宫。但是如果到时你能升为贵妃,那么不必我说,这协理之权也会落到你地头上,太后和我可都盼着呢。”

清如微微笑着欠身道:“皇后实在太高看臣妾了,臣妾哪有这本事。而且这一切的事都要看皇上是怎么想地呢。”

皇后笑着不说话,正当这时外边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咦?皇上怎么突然来了?”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离座迎驾,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清如跟皇后的后面迎架,此时此刻清如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久未见到福临,口中说无所谓,然心中还是想地。她之所以不去求见,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外,还有一点就是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福临。说到底,在琳嫔那件事上她终归还是欺骗了他。而且还不是善意的欺骗。

随着步伐声。一角明黄的袍角跃进了眼帘,清如随着皇后弯下了身:“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吉祥!”福临看到清如的身影,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淡淡地道:“宛妃也在这里啊。”他的眼睛似在搜寻什么,又似在逃避什么。

听得福临点了自己的名,清如只得低头道:“回皇上,臣妾来找皇后商量点事。”

剩下的话由皇后替她接了下去,待听得原来是绵意要出宫追随秦观,福临哦了一声,脸上有着浅浅的惊讶,随后他目注清如,轻声道:“能跟在喜欢地人身边是好的,绵意跟在你身边数年,现在她要孤身一个前往宫外,虽说是吃住在秦观的府中,但还是要多带些银两傍身才是。”

清如垂首听得他说完方道:“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定会给绵意带足银票等物,绝不让她在宫外受苦。”

“嗯!”福临犹豫了一下才道:“你那边还够不够用,要是不够地话朕明日让常喜送些过来。”其实他以前赏的已经很多了,大部分东西至今还锁在库房中没动过,里面随便挑几件出来让绵意拿到宫外去,就足以让她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清如身子微微一动,声音不似适才那般地平缓,有了几分情绪的起伏:“多谢皇上关心,臣妾那边地东西尚有很多,足够开支了,臣妾代绵意谢皇上。”

“那就好。”福临的心是极度复杂的,一方面怨清如间接害死了琳嫔,可是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她,想她的好。

即使是有如花嫔妃在身边的时候,依然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有时候他真怀疑清如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让他想忘也忘不了,不像其他的妃子,说冷落便冷落了,连想都不会想起。

清如久未见福临说话,不由抬起了眼,未想福临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这一抬头,两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是一个清楚一些,一个模糊一些。

短暂的失神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移开了目光,有些慌乱,福临平定了一下起伏不已的情绪,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皇后道:“皇后,朕来是想交待你一下关于下个月太后万寿节的事,那天是皇额娘四十五岁大寿,你一定要把事办好了,科尔沁部落会派人来向皇额娘贺寿,另外,远在关外的几位铁帽子王也会进京祝寿,这些事你都要事先安排起来,别等人到了,才手忙脚乱的。”

皇后全副心思都被福临刚才说的那句话给吸引住了,忙不迭地问道:“皇上,亲王可会来?”她说的亲王就是吴克善亲王,也就是静妃的父亲,她的爷爷。

“吴克善恐怕来不了了,从科尔沁传来的消息,他月前染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部落里的事暂由他的儿子拉卓执掌,他们两个都来不了京城,所以就派使者前来。”福临将他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要不要紧?”乍闻亲人生病,皇后失声问了出来,忘了这是在御前,直到清如拉了拉她的袖子才回过神来,向福临欠身道:“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

不待她说下去,福临便摆手道:“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你是牵挂家人,无妨,朕不会怪罪你的,具体朕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其病的很严重,有可能会撑不过这个冬天。”皇后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清如赶紧扶住了搀其到一边坐下,轻声劝道:“皇后娘娘,每个人都会过这一关的,何况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情况,您不要太伤心了,也许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福临见状也安慰道:“宛妃说不错,皇后你现在不要想的太多,等科尔沁的使者来了你再详细问问,朕还有事要忙,不再此多呆了,总之太后万寿节的事就交给你和贞妃了,你们相互之间多帮着点。”

皇后勉强凝了心神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办好此事,绝不让皇上失望。”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就算要伤心也要到没人的时候才行。

福临点点头就欲离去,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了清如一眼,而清如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时眼帘垂了下去,盖住一双美眸,在走到门口时,福临停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皇后道:“洛贵嫔那里有几个手脚不灵便的人被朕遣到其他地方去了,过会儿皇后你亲自挑几个轻快灵便的人送过去。”

在皇后的应声中,福临大步离去,清如陪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也告辞离去,走在清扫过后的路上,清如将手从护手中伸出来紧了紧领子,不让风从脖子中灌进去,跟她后面的是湘远。

刚走到半道儿,那雪就又下了起来,不过没先前那么大,就小小的一片一片,湘远一边撑开拿在手里的伞一边笑道:“幸好来的时候带了伞,否则这会儿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伞。”

清如看着撑在头上的伞笑道:“这么一些些的雪飘在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不需要撑伞,还是收起来吧,省得等会儿叫人看了笑话。”

湘远拗不过清如,只得收了起来,任由那雪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所幸天气寒冷,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化不了,不会太湿了衣服与头发。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路上扫雪的太监见清如经过,均无声的跪了下去,直到她们走远后,方重新起来扫雪。

清如一直低头走路,直到发现自己前面多出了一双蓝蝶齐飞花盆底鞋后才惊然抬起,印入眼帘的是贞妃那张笑意盎然的脸。

“贞妃?”清如皱眉叫道,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她,面对贞妃她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看的脸皮来,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娘娘,可真是巧呢。”

贞妃似一点都不介意清如那并不怎么样的笑容,依旧笑颜明媚地道:“可不是呢,还真是有缘,宛妃这是从皇后那里来?”

“是啊,我有些事找皇后。”清如随口答应了一句,便准备绕过贞妃前行,她不愿多看贞妃那张虚伪至极的笑脸。

她想离开,可有人却不愿就此放过她,贞妃冲着她的背影,凉凉地道:“宛妃你找皇后,莫不是想找她替你向皇上求情吧?”

第六十七章 祝寿(6)

清如听得她的话,骤然收住了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步,回过头来冷哼道:“求情?求什么情?难道说贞妃你觉得我已经落魄到要去求别人才能见到皇上的地步了吗?如果真这么想,那你可就错了。”

“错了吗?那本宫记得宛妃你已经快有两月没被皇上召幸了吧,这要是再不找人向皇上提提,恐怕再有几日皇上就要把你忘记了。既不能善罢,清如亦不再试弱,反唇相讥道:“皇上是不是把我忘记了,那只是娘娘你自己的测罢了,并不能代表圣意,也许过几日皇上就把我想起来了,倒是娘娘您千辛万苦将月凌从我身边分离出去,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对了,说起这事,我倒还忘了问娘娘,那顿红烧鹦鹉肉还好吃吗?”

提到这里,贞妃的脸色变了一下,原本浓浓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宛妃送来的东西,岂有不好吃之理,本宫是吃得一点儿都不剩呢!”

实际上那天看到那碟红烧鹦鹉肉后,她将送膳来的人好一顿责骂,至于那鹦鹉肉当场就被她扔了出去,一筷都没动过。

“那就好,我本来还怕娘娘你不喜欢呢,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会记得留一份给娘娘送去的。”清如冷着脸,嘴里却吐出软软的话。

贞妃也不在意,双手拢在毛茸茸的护手里道:“说到好东西,现在头一份就要属洛贵嫔了,皇上对洛贵嫔可是宠的不得了,比宛妃妹妹你怀孕时不逞多让,下次你去洛贵嫔那里看看就知道了。”说到这里她突然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与洛贵嫔已经决裂了,你们不再是好姐妹了,只怕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差上几分。”

清如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贞妃的话给气得不清,但她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露:“这还不是要多谢娘娘你吗?要不有你从旁协助。我和月凌也到不了这一步,还真是多亏了你,下次有机会,我这个做妹妹地一定加倍奉还!”说到奉还二字,她的口气森冷无比。

贞妃却是浑然不在意。仿佛清如说的是别人一般,雪在她们中间飘扬而下,逐渐有大起来地趋势,一明一暗的容颜在这纷纷扬扬地雪花中变得模糊不清。

清如忽然伸出手在她与贞妃的中间接住一片雪花,六角形的雪花静静躺在她的手中,没有立刻化去,手伸到贞妃的眼前:“贞妃,有时候做人不可以太绝地,你以为你赢了本宫。.(三*五*网-整*理*提*供).可是实际上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胜利罢了,就像这片雪花一样,真正的输赢现在还为时过早!本宫会一直与你斗下去。直到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贞妃眉眼一弯,如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与我斗也要你有本事才行。你觉得现在你还能与我斗吗?皇上的宠爱没了。月凌也离你而去了,你还拿什么与我斗。与本宫斗?!”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严厉起来。

“呵呵!”这一次轮到清如发笑了:“贞妃,你如今的恩宠从何而来,因谁而来,你我都清楚的很,你不过是仗了先皇后留下的余荫罢了,如今你还能在皇上面前装成贤良贞淑地样子,可总有一天本宫会拆穿你的假面具,让皇上看看你的真面目,且看到那时皇上是否还会宠你信你!”

贞妃微眯了眼,那双本来如杏地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狐狸般狭长的样子:“本宫就是仗着先皇后留下地余荫又怎么了,那是本宫地姐姐,本宫可以一辈子依靠着,不像你,明知先皇后不是你姐姐也非要赖着脸依靠过来,真不知皇上是看中了你哪一点。”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了!”贞妃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可是清如却一下子想不明白她没说地话是什么。

贞妃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进而又一转成诱惑般的声音:“你想知道吗?可惜你越想知道本宫就越不告诉你,太早知道了就没意思了,一定要等本宫玩够了才行。”

听到这儿清如的心反而定了下来:“什么不想说,恐怕根本就是你在乱说,如果贞妃娘娘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本宫就先了。”

可是这一次贞妃再度将她叫住了:“宛妃走得这么急干嘛,你宫里又没什么事,不如随本宫去洛贵嫔那里坐坐,看看她腹中的龙裔怎么样了。”

见贞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月凌的事刺激清如,饶湘远性子沉稳也有些忍不住了,正欲说话,却闻清如开了口,她并没有生气或者骂人,反而是淡淡地道:“洛贵嫔身子不是好好的吗,有何好看的,倒是娘娘你,如果你哪一天有孕了,那本宫一定第一个去看你,不过我听宫里一些人说,娘娘你好象是不能生对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及到贞妃内心最深最痛的一个角落,将她气的失了理智,一直缩在护手中的右手猛然伸出来,并高高抬起,所对的,正是清如的脸颊。

可就在即将挥下的那一刻,贞妃却硬生生止了去势,将高抬的手重新收回到护手里,脸上也挂上了习惯性的笑容:“难得宛妃对本宫的事这么上心,你放心,本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得走了,竟似不欲再多说一句的模样,直到走远后,贞妃才悄然松了憋在心间的一口气,好险,她刚才险些就中了宛妃的激将法,适才在场的除了她们这外,还有几个在扫雪的宫人,这一掌要是真挥下去,那可就糟了,宛妃肯定会拿着这一掌到皇上面前做文章,到时自己受皇上一顿训斥固然是免不了的,更有可能皇上一时心软就原谅了宛妃先前所犯的过错,重新开始召幸她,真是好险好险,连着拍了好几下胸口,她才带重新带着宫人离去。

清如在贞妃离去后,则露出一个不知是可惜还是高兴的笑容,直到湘远问她,她才道:“其实我倒真希望贞妃那一巴掌打下来,她与我乃是同级,不过是名位在我前面,但是这一打无疑就是她的错,告到皇上那,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让我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贞妃确实不能生育,这原不过是传闻,可看今天贞妃的反应,无疑是事实。”

湘远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替清如拂去肩上的雪花,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势,她再一次打开了伞,淡紫色的流苏从伞的边缘垂下,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清如抬头看了一下遮在自己头顶的伞,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她们走过的脚印也很快为飘扬而下的雪所掩埋,仿佛从来没有人走过这里一样,雪是洁白的,可是宫中却没有一个人的手可以如雪般洁白,即使她没有亲手害过人伤过人也一样,因为在这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宫里,每一个女人自入宫始就开始在不停的伤害别人。当清如将那份盖了皇后凤印的折子给绵意时,她无疑是高兴的也是伤感的,随着份折子的批准,她在宫中的日子只剩下最后的几天了,在这几天里,绵意一直紧紧跟随在清如的身边,尽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心力。

清如不止给绵意准备了银票与散碎银子,还亲自去库房挑了一些名贵的首饰珠宝来,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准备等她走的那天再给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绵意留在宫中的最后一日,这天,小厨房里做了好多的菜肴,这是要给绵意饯行的,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才结束,不论是清如还是小福子,湘远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虽没醉但也有些晕了,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想借酒来冲淡离别的伤感。

待得散去后,收拾了桌碗又服侍清如睡下后,绵意与湘远子矜三人回到了她们住的屋里,这将是绵意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了,三人手拉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湘远和子矜还分别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送给绵意,至于小福子等几人则在早些时候就送了。

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绵意突然无端的哭了起来,子矜与湘远一边安慰一边问她这是怎么了,绵意边哭边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主子好可怜,她给我们一个个都安排了最好的路,可是她自己呢,却只能待在宫里,哪儿也不能去,何况现在主子不止没了皇上的宠爱,连与她最要好的洛贵嫔都离她而去,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贞妃的离间之计,可却束手无策,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不把琳嫔之事的真相告诉洛贵嫔,她虽然与贞妃有所亲近,最我觉得她还是和主子更亲近些,以洛贵嫔的为人来说,她一定会帮主子保守这个秘密的。”越说越伤心,今日一别,以后主子这里她就再也照料不到了。

子矜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主子是太小心了,洛贵嫔原本与主子就是要好的姐妹,何况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又岂会将这种事透露给贞妃积压物资,如果主子能把这事与洛贵嫔说了,也不会让贞妃有机可趁,离间了她们。”

绵意一边擦眼泪一边赞同,只有湘远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子矜对她说:“姑姑,你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吗?”

第六十八章 千鲤朝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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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远低眉绞着手里的帕子,声音极轻地道:“你们还是不太明白主子的苦心,否则便不会说这些话了。”

抬眼见子矜与绵意不解的模样,她拿帕子抚拭一下因喝酒而发烫的脸颊道:“主子由着贞妃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肯告诉洛贵嫔关于琳嫔一事的真相,一方面固然是怕洛贵嫔在贞妃面前泄了声色,另一方面却完全是为洛贵嫔在考虑。”湘远也是酒喝的多了,否则放在平时这些话她只会藏在心里,是断然不会与人说的。

“姑姑这话何解?”子矜问出了心中所疑,主子与洛贵嫔都形同陌路了,怎得还是为了洛贵嫔好。

幽幽的叹息从湘远口中而出,其中颇多无奈之意:“你们都是一直追随在主子身边的,你们自已想想,主子从入宫开始有过几天好日子,每次都是日子安稳了没几天就开始有事生出,起起落落,这一次也不知是第几趟了。而主子身边要好的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离去,虽然她口里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在意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先有容嫔,后有在宫外时结识的宋公子,主子她绝不愿再有这种类似的事发生,而这,正是她任由洛贵嫔与她疏远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