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共有五位庶福晋,除了凌若之外,尚有叶氏、瓜尔佳氏、宋氏以及一个甚少露面的戴佳氏,这四人中宋氏与戴佳氏不足为虑,早已失宠多年,瓜尔佳氏虽尚得胤禛欢喜,但是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叶氏,她刚刚生下胤禛膝下唯一的儿子,母凭子贵,是最有可能晋为侧福晋之人。

“叶秀此人看似肤浅,实则心机深沉,绝不在李氏之下,且与你我素有过节,若她晋为侧福晋,对你我而言可不是件好事。不过依我说…”温如言目光一转,含笑落在穿了一身浅粉串珠暗纹旗服的凌若身上,“贝勒爷心中最中意的人选当是妹妹你才是,就不知妹妹承宠这么久可曾有动静?”

凌若被她说得俏脸一红,别过脸羞道:“好端端地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你这丫头,当初劝我的时候掷掷有词,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成副模样,其实这都是必经之事,没什么好害羞的。”说到这里温如言忽地叹一口气道:“若你能得个一男半女,以王爷对你的宠爱,侧福晋之位非你莫属。”

凌若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轻轻道:“我若有了孩子,必会竭尽所有心力去爱护他疼惜他,不为权势不为地位只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如你这般想的能得几人,大多数是拿孩子做筹码;李氏如此,叶秀亦是如此。”温如言摇摇头,言语间颇有不忍之色,生在帝王将相家,在得到锦衣玉食的同时亦失去了很多,于他们而言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温如言的这句话令凌若直至夜间依然有些郁郁寡欢,精神不振,连带着晚膳也吃得更少了,一桌子菜几乎原封未动,可是把李卫等人急坏了,主子这些时日一直胃口不好,原以为是禁足的原因,可眼下禁足都解了,主子还是这般模样,怎么是好啊?

墨玉趁着凌若漱口的功夫悄悄将李卫拉到一旁小声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越吃越少?难道是病了?”

李卫为难地看她一眼道:“你日日跟在主子身边都不知道,我又哪能晓得。依我看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放心些。”

“我也是这么想,要说大夫最好的当然是徐太医,可惜眼下府中没有需要请脉的人,也不知道徐太医什么时候才会再过来。唉,那可怎么办才好。”墨玉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在那边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将这些菜端下去吃了,晚了可就凉了。”凌若漱完口发现墨玉不见了,一转眼却见她拉了李卫在角落里说话。

李卫闻言连忙走上来赔笑道:“奴才们还不饿,倒是主子您只吃这么几口怎么够,要不奴才让厨房再去做几个菜来?”

“不用麻烦了。”凌若抚一抚胸口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吃什么都没胃口,偶尔还会觉得恶心。”

“恶心?没胃口?”墨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忽地睁大眼激动地跳起来大叫:“我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是有喜了啊!”

第一百章 身孕

有喜?!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话愣了一下,包括凌若在内,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有些不敢置信,当真吗?这里当真有一个生命在孕育吗?

“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生过孩子?”李卫这话刚一出口就引来墨玉一阵追打,直至小路子和水秀几人将他们隔开,墨玉方才气呼呼地道:“我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我看我阿娘怀过弟弟妹妹,样子就跟主子现在差不多,都是没胃口不想吃饭,有时候还会恶心干呕。|”

经她这么一说,凌若猛然想起自己的月信已经迟了十数天没来,只是前段时间被禁足令她忘了这桩事,难道…是真的?

那厢小路子已经喜形于色,忙不迭地道:“那我们赶紧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爷才是。”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响起胤禛的声音,“哦?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紫锦蟒纹长袍的胤禛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素不离身的狗儿和周庸,众人赶紧垂首见礼。

胤禛在经过凌若身边时亲手扶了她起来关切地问道:“昨夜淋了雨可还好?不曾着凉吧?”

“妾身没事,倒是没想到四爷今夜会过来,不需要去看看灵汐格格吗?”凌若微笑着随他一道坐下。

听到灵汐的名字,胤禛难得攀上脸颊的一丝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怅然道:“我刚从含元居过来,灵汐哭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才哄睡下。|”

“生母过世,灵汐格格必然心伤难过,而今四爷是灵汐格格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旁人纵是再关心也代替不了四爷这位阿玛,四爷该多抽空陪陪她才是。”凌若温言说道,虽然李氏多番害她,但灵汐却无错,而今见她痛失生母不禁有所怜惜。

“我明白。”说到这里胤禛眼中出现一丝伤怀,“我已经看在灵汐的面上恕了她的死罪,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想不开自寻短见。”李氏虽有千错万错,但到底陪了他那么些年又曾生儿育女多少有些情份在。

凌若抚着裙上繁复的绣花思忖道:“其实人死如灯灭,过往一切都该随之烟消云散,李氏虽罪无可恕,但她是灵汐格格亲生额娘这回事却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的,若就这样葬至乱葬岗中与曝尸荒野有何分别,且灵汐格格知道了亦难免伤心难过。”说到此处她抬头迎向胤禛的目光,“所以,妾身斗胆,请王爷看在灵汐格格的份上赐李氏一份体面。”

“她这样害你,你不恨吗?”胤禛这样问,神色有所动容。

“不是不恨,而是…”她看到了胤禛神色间的变化,微微一笑柔软如柳枝的手轻轻覆上胤禛的手掌,“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论李氏有何错,她都已经死了,妾身不想再去记恨一个死人,如此只会让自己凭添痛苦,何况她虽存心不良,却也间接帮了妾身。”见胤禛不解,她侧一侧头任冰凉的翡翠珠坠贴在额间,嫣然笑道:“四爷一世不移的信任,想来这世间不会有太多人拥有。”

是啊,李氏已经死了,莫说是赐她一份体面,纵是赐她一份哀荣亦不可能活过来,既如此,倒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胤禛静默片刻,反握了她的手郑重道:“不是不会有太多人拥有,而是世间只此一份。”

尽管此时的心境再不复昔日那般纯粹,充满了算计,但凌若还是因他那句“只此一份”而感动落泪。在模糊的泪眼中,她倏然想起胤禛自小就不得德妃喜欢,长大后身边又围绕着因各种目的刻意接近的人,哪怕枕边之人亦满腹心计,没有半分真心可言,正因如此才造就他多疑猜忌的性格,不愿轻易相信人,尤其是深爱的女子亦嫁予他人为妻后,那颗心变得更加孤僻冷傲其实。其实,他比她更可怜…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许诺给她一世的信任,用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构筑这个诺言,他对自已或许无爱但绝非无情。

胤禛,我到底该如何待你?是爱还是恨…

“好好的哭什么?”见她落泪胤禛诧异不已,抚着她脸上重重的湿润问道。

凌若赶忙摇头,敛了纷乱的思绪道:“没什么,妾身是太欢喜了,所以才一时忍不住落泪。”顿一顿又道:“倒是四爷您可愿原谅李氏,赐她一份身后的体面?”

“正如你所说,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再说我也不愿将来灵汐因此事而蒙羞。罢了,就如你所言,赐李氏一份体面,让高福寻个风水好的山地将她安葬了去,再寻高僧做一场水陆法事,超度她往生极乐,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胤禛信佛,所以对轮回亦信之不疑。

待狗儿退下去传他的话后,胤禛握紧了凌若的手感叹道:“若人人都能有你这份宽容与大度,这府中也不至于生出如此多的事来。”

凌若笑一笑尚未说话,胤禛已抬眼看着李卫等人笑道:“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

李卫与墨玉等人对视了一眼上前打了个千儿含笑道:“回王爷的话,适才主子说食欲不振,偶尔还想吐,再加上月信又至今未来,所以奴才们想着主子兴许是有喜了,正想回了王爷后请大夫来诊脉呢。”

“当真?”胤禛没想到他们会给自己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喜形于色地看着凌若,倒把凌若瞧得不好意思,抽回被他紧紧握在掌中的手绞了帕子小声道:“这都是他们瞎猜的,哪能做得了准,四爷莫听他们胡说,也许只是妾身身子不适罢了。”

胤禛眼中有深深的欢喜,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妻妾有孕,但这次特别欢喜欣然,迫不及待想听到确认的消息,当下唤过周庸道:“速执我令牌入宫请今夜当值的太医过来一趟。”

“喳”周庸答应一声刚要离去,忽又听胤禛道:“慢着,你看看徐太医在不在,若在的话便让他过来。”

凌若笑道:“其实诊脉这小种事随意请个大夫过来就是了,何需请宫中太医这么麻烦。”

胤禛不以为然地道:“外面那些大夫良莠不齐,万一误诊了可怎么得了,还是让太医来瞧瞧放心些。”说到此处他放缓了声音,目光落在她平坦看不出端倪的小腹,有少见的温柔在其中,“若儿,我真盼着你能有咱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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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生病

夜色渐深,有皎洁的明月悬挂天际,洒落无数清辉,透过刚换的雨过天青色窗纱筛进来,与橘红的烛光交织在一起,朦胧似烟。

“妾身也希望能为四爷开枝散叶,诞下麟儿。”她回给他一抹温软的笑意,手轻轻抚上小腹,孩儿…希望这里真的有一名孩儿在孕育,而非一场空欢喜。

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周庸领了一名四旬左右的太医进来,在看清此人不是容远时,凌若暗地松了口气,容远始终不曾放下过往的一切,要他亲自替她诊出喜脉,无疑是在他未曾结疤的伤口上撒盐,她怎忍心?

那厢,周庸已经恭身道:“回四爷的话,徐太医不在,所以奴才请了陈太医来给凌福晋请脉。”他一说完,跟在后面的那名太医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一步行礼道:“微臣陈一泽给雍郡王请安,雍郡王吉祥”

陈太医早已从周庸嘴里知道了请自己来的用意,是以在胤禛示意他起来后,立即从随身药箱中取出软垫放在桌上,待凌若将手放在上面后并指搭在她腕间,细细诊断其究竟是否为喜脉。

为求慎重起见,陈太医足足诊了半盏茶时间方才收回手,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胤禛忙问道:“如何?是喜脉吗?”

陈太医满面笑容地朝胤禛拱手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凌福晋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且眼下看来胎象很是稳固,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这日子不多不少,恰好是胤禛最后一次临幸凌若的日子,有了陈太医的确诊,胤禛连心里最后一丝不确定亦消失不见,眉眼间尽是浓浓的喜色,在打发陈太医出去后他拉着凌若的手连声道:“若儿,你听到了吗?你有咱们的孩子了,真好真好”

“妾身听到了。|”凌若亦是满心欢喜,替胤禛将垂至胸前的发辫拨到身后,任发尾的天蓝色流苏在指尖缓缓滑过,有一种宁静喜悦在心底滋生,她终于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当抬头与胤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动与明悟,不论谁对谁错,他终是自己要相伴一生,携手走至人生尽头的人呐。

彼时,李卫等人相视一眼,含笑跪下齐声恭祝,胤禛心下欢喜,命周庸打赏之余又扬眉道:“即刻传令各房各处掌事,往后净思居的一切用度皆比照侧福晋供给,不得怠慢半分,尤其是厨房那边,除一日五顿的饭菜点心外,燕窝雪蛤之类滋补之物亦要挑最好的炖了送来。”

凌若被他说得发笑,弯了眉眼道:“一日五顿?四爷莫不是想将妾身喂成一头猪吧?”

“只要你与孩子好,纵是喂成猪又如何?”胤禛笑着紧了紧握在掌心的小手认真地道:“若儿,你定要能替我生下一个聪明健康的孩子,到时我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读书写字!”

“骑马射箭啊?那岂非得生个小阿哥才行,万一妾身不济十月怀胎后生下的是位格格,岂不令四爷失望?”凌若故做为难地低下头。

胤禛哪会没看到她抿在唇边的那缕笑意,接过墨玉重新换过的乌龙茶喝了一口笑道:“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只要是这个孩子,不论男女我都喜欢,这样总可以了吧?”

凌若展颜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狗儿疾步走进来,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焦灼道:“四爷,嫡福晋派人过来说灵汐格格在睡梦中突然发起高烧,昏迷不醒,请您赶紧过去瞧瞧。”

胤禛素来喜欢这个女儿,又怜她这些时日受了打击,眼下听闻她突然发烧哪还坐得住,连忙起身欲走,但又生生收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凌若一眼歉疚地道:“原还想陪你过夜,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凌若命人取来披风披在胤禛身上体贴地道:“妾身没事,四爷还是赶紧去看灵汐格格吧。”

“那你早些歇着莫要累着了。”叮嘱完这句话后胤禛急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命狗儿即刻去将陈太医追回来。

且说胤禛急匆匆赶到灯火通明的含元居后直奔灵汐所住的屋子,刚一进去便看到灵汐闭目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额头上敷着用来降温的冷水巾,那拉氏守在一边急的不得了,不时催问大夫到了没有。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胤禛手刚一碰触到灵汐脸颊便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热意,可见烧得不轻。

那拉氏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责怪之意,忙倚了床榻跪下垂泪道:“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王爷走后妾身见灵汐睡着了又想起还些事没处理便替她掖好了被子出去,哪知等妾身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整床锦都掉在地上,灵汐则浑身发烫昏迷不醒,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糊话。”说到此处她又自责地道:“都怪妾身不好,若妾身没有离开就不至于连灵汐蹬了被子都不知道,更不至于累她受凉发烧。”

说话间,狗儿拉着陈太医到了,胤禛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让他给灵汐看病,诊了脉亦说是风寒入体受凉所致,开了药让人即刻去煎,只要能将这热度降下来便没事。

待将药方拿给下人去煎之后,胤禛方发现那拉氏还跪在地上,气不觉消了一大半,微一迟疑伸手扶了她起来道:“此事怪不得你,是灵汐自己睡相不好蹬了被子,你身子不好地上又凉,别跪着了。”

“多谢王爷。”那拉氏感激地扶了胤禛的手起来,忍着双腿的酸麻小心地试探道:“有陈太医在,灵汐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王爷还是去陪凌妹妹吧,免得她不高兴,这里有妾身守着就行了,灵汐一醒妾身就立刻派人通知您。”

“无妨。”胤禛不在意地摆摆手在椅中坐下道:“凌若很明白事理,断不会因这种事情置气。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胤禛目中泛着温情道:“适才我让陈太医给凌若把脉,确诊她已怀孕一月有余。”

第一百零二章 利用

那拉氏遽然一惊,有深重的恨意在眼底隐秘地掠过,面上则是一派笑意,仿佛不胜欢喜,“叶福晋刚诞下麟儿,凌妹妹这么快便又有了喜,当真是可喜可贺。”说到此处她又对翡翠道:“快去告诉厨房的人,从明儿个起,净思居的膳食用度加倍供应,且全都要是孕妇能吃的温补之物,万不能带一点寒凉辛辣。”

胤禛甚是欣慰地点点头,“凌若第一次怀孕,很多事不懂,我虽已传令各房各处掌事按着侧福晋的用度供应净思居,但难免有不周之处,你能照拂一二,我也放心些。”

那拉氏眼皮轻轻一跳,笑容不减地道:“妾身一直拿凌福晋当亲妹妹般看待,而今她有孕,妾身自当尽心照料,好让她早日为王爷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小阿哥。说起来,咱们府里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胤禛望着尚在昏迷中的灵汐沉沉道:“那也要灵汐安然无恙才好。”

“王爷放心,灵汐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那拉氏在一旁柔声安慰着,没人知道她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攥得发白,长长的指甲有好几根皆折断在掌中。

灵汐已经烧得昏昏迷迷,根本不知道张嘴,那药几乎是强行灌下去的,有一大半都浪费了,不过所幸在天快亮时烧退了下来,也不再说胡话。

正当守了一夜的胤禛以为没事时,灵汐降下的体温突然又升了上去,且比上一次更利害,甚至开始出现抽搐。这下子连陈太医都急了,本该四个时辰服一次的药不到两个时辰又灌了下去,只是这一回效果却差了许多,烧只是降了些并没有彻底退去,继而不消多时又反复上来,如此一夜折腾下来含元居上上下下没一个阖过眼不说,灵汐的病情竟是半点没减轻。|

眼见灵汐受苦,胤禛心急如焚问陈太医到底是何原因,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反复的伤寒症状。

“四爷,已经五更天了,您该去上朝了。”周庸捧了朝服走到守在床边一夜未合眼的胤禛身畔小声说道。

见胤禛不说话,那拉氏揉着他僵硬的肩膀小声道:“朝事要紧,王爷莫要因此而耽搁了,这里有妾身和陈太医守着不会有事的。”

胤禛尽管依然不放心,但也知自己守在这里于事无补,逐点点头放下灵汐滚烫的小手起身道:“那就辛苦你了,待下朝之后我再来看灵汐。”

那拉氏正取过朝服准备服侍胤禛换上,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妾身是王爷的妻子又是灵汐的嫡母,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说到此处她眼眶微微一红黯然道:“如果妾身能替灵汐生这场病就好了,这样灵汐不用受苦,王爷也不用担心的一夜未睡。”

胤禛心下感动,揽着那拉氏的肩膀道:“瞧你说的什么傻话,难道你生病我就不担心了吗?总盼着咱们合府上下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如此一番话后,胤禛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在将胤禛送到含元居目送他离去后,那拉氏刚一转身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幸好翡翠与三福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没有跌倒。

“主子,您一夜没睡,还是去歇会吧,灵汐格格那边有陈太医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碍不了事。”三福在一旁劝着,他们早已注意到那拉氏脸色不对,此刻额间更有细密的冷汗。熬上一夜对身子强健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那拉氏身子素来孱弱,根本受不得累,这一夜下来几乎是在透支精力。

那拉氏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无力为继,逐点点头,任由他们扶着自己到偏厅的榻上休息,翡翠从随身佩带的香囊中取出一个细瓷小瓶,刚一打开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倒了一些在指尖后替那拉氏轻轻揉着额头,待其精神好些后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三福则出去端了一品马奶进来,“主子您一夜未用过东西,先喝点马奶暖暖胃,奴才已经让厨房在备早膳了,很快便能送来。”

那拉氏接过马奶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送了,让厨房随意送些点心过来对付两口就是了,省得让人以为灵汐病成这样,我这做嫡母的却还有心思慢条斯理用早膳,传到王爷耳中像什么样子?”

三福闻言连忙跪下请罪,“奴才思虑不周,请主子恕罪。”

“罢了,往后遇事多动动脑子,要懂得瞻前顾后,别总想到是什么就是什么。”那拉氏斥了三福几句后示意他起来,一盏马奶喝下去,精神略有些好转,只是那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翡翠拿湿巾拭净手上的药油后,忿忿地道:“都怪王爷,若不是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要去钮祜禄氏那里,主子也不用费心劳神演这出戏。”

提到这事,那拉氏嘴角微微抽搐,温婉可亲的脸庞攀上一丝狰狞之意,“你们没听到王爷说钮祜禄氏怀孕了吗?往后只怕更有的去。”

昨日灵汐哭了一日,胤禛为安慰她便在含元居陪了一日,原以为他会留下来过夜,毕竟胤禛已经有许久没在含元居过过夜了。哪知灵汐刚一睡下他便说要走,仿佛一刻都不愿多待。

净思居净思居竟又是去了钮祜禄氏这个贱人那里,她恨她好恨

所以她便让翡翠在茶里下了会引人发烧的药,叫醒灵汐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哄她喝下去,然后又扯掉她的被子,只要灵汐生病胤禛一定会回来,这也是她留灵汐一条命还将之养在膝下的用意。至于对李氏的承诺,那在她看来只是一句笑话罢了。

之后,她命人在每一剂煎服的药汤中掺了一点发烧的药,正因为如此,灵汐的病情才会反覆无常,连陈太医都束手无策。

翡翠眼珠子一转,不无忧心地道:“恕奴婢直言,钮祜禄氏如今刚怀孕,王爷便许以侧福晋之份例,若将来她生下孩子,岂非要…”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那拉氏心里明白,以胤禛对钮祜禄氏的恩宠,只怕十有八九会在她生下孩子后晋她为侧福晋,许以与年氏并列的荣耀。

第一百零三章 仇恨

那拉氏打量着被生生折断后参差不齐的指甲冷冷道:“去了一个李氏又来一个钮祜禄氏,这府里可真热闹,我纵是想歇歇也不行。|”

“主子,那咱们要不要…”三福比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自不是要杀钮祜禄氏,而是欲除她腹中的胎儿,只要钮祜禄氏没了孩子,那她便失去了登上侧福晋宝座的台阶,要对付起来也容易的多。

“急什么。”那拉氏冷笑一声道:“还有个月,慢慢来就是了。其实钮祜禄氏这一胎,对我来说并非全然是坏消息。”见翡翠与三福一脸不解,扬一扬眉道:“你们且想想,谁最见不得她这个孩子生下来?”

翡翠与三福相互看了一眼,忽地眼睛一亮,齐声道:“叶福晋?”

“不错,正是叶秀。”提到这个名字,那拉氏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叶秀是现在唯一膝下有子嗣的福晋,她又一心盯着侧福晋与世子这两个位置,对她来说,钮祜禄氏这个威胁可比咱们大多了,她岂能坐视不理?还有年氏,她虽然眼下无子,但不代表将来也没有,少不了要提前打算。”

“主子深谋远虑,非奴才等人所能及。”话说到这份上,翡翠两人哪还能不明白,主子这是准备借刀杀人,这一招可比自己动手高明多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抚额道:“你们且看着,钮祜禄氏怀孕的消息一旦传扬开去,不知有多少人要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说到这里她恍一恍神记起前些日子曾抱过的弘时,忽地问道:“你们觉着弘时那孩子怎么样?

三福想了想道:“如今瞧着时阿哥雪白粉嫩倒也可爱,只可惜他是叶福晋的儿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庶子,将来难有成就。”

论揣测主子心思,翡翠较之更甚一筹,稍一转念便明白了那拉氏这么问的真正用意,轻笑道:“有没有成就,那得看跟着什么人,若是叶福晋之流自是不消说,但若是主子亲自抚养调教,那又另当别论。”

那拉氏知道翡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而不语,又歇了一会儿用了厨房送来的点心后起身道:“走吧,去灵汐那里,戏既是演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话语一顿又对翡翠道:“改明儿你去库房将之前宫里赏下来的那床云丝锦被给钮祜禄氏送去,另外将一道赏的几匹素锦送到流云阁去,就说是给时阿哥做衣裳的,省得说我厚此薄彼。至于该做什么说什么,你明白的。”见翡翠答应她略一犹豫又道:“另外将那件长命百岁如意海棠项圈锁也给送去。”

“是。”翡翠眼里掠过些许诧异,旋即又迟疑着道:“主子,今日还要继续下药吗?灵汐格格已经烧了一夜,奴婢适才看她面色潮红之中带有青灰色,怕再烧下去她会支持不住,而且也容易引起陈太医的怀疑。”

“真是没用。”那拉氏扬一扬眉眼有些不悦地斥了一句,旋即道:“既是如此,就将份量减一半下来,之后再逐量减少,让人以为她是自己慢慢好起来的。”

她自不会在意灵汐的性命,在她看来这个仇人之女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多余,只是眼下这枚棋子还有利用价值,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棋子代替前暂时不可以让她出事。

回到灵汐屋中,陈太医不在,问起侍候的下人,说是去斟酌方子了,至于灵汐刚服过药正在沉睡当中。

示意侍候的人下去后,那拉氏敛了衣裳在床沿坐下,她不愿看灵汐便干脆闭目养神,哪知竟是睡了过去,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趴在自己腿上。

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心颤,以前午睡醒来弘晖最喜欢趴在自己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听她讲故事,难道是弘晖回来了,他没有死?又或者之前的一切都是她所做的梦?

她努力抬起重若千钧的眼皮,迫不及待往膝上看去,在看清的刹那泪落不止,伸手紧紧搂住,再不愿松开。弘晖,竟然真的是弘晖!真的是他啊!她的儿子没有死!

“额娘,你搂得我好紧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听到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那拉氏赶紧松开一些,弘晖自她怀中仰起小脸摸着滴到脸颊上冰凉凉的泪水问道:“额娘你为什么要哭?不开心吗?”

“不是,额娘不知道有多开心。”抚着弘晖的脸,那拉氏哽咽道:“额娘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弘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幸好…幸好是梦。”

她笑,但很快化为无尽的惊恐与害怕,弘晖…弘晖的身子在渐渐变淡,不论她抱得多么紧都阻止不了,大叫着,“不要!弘晖,不要离开额娘!”

可是一切都于事无补,弘晖在不停地淡化,那张脸越来越模糊,她快要看不清了,不要!不要啊!

蓦然,睁开眼,原来只是南柯一梦,手里什么都没有,连虚影都没有,弘晖终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看一眼生他养他的额娘…

“嫡额娘,你哭了。”随着这个虚弱稚嫩的声音,一只苍白近乎透明的小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带走一片湿润。

是灵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还将头枕在自己膝上,让自己在睡梦中错以为是弘晖又回来了。

“嫡额娘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倒是你刚醒来就乱动,还不快躺好,昨夜你整整烧了一夜,我和你阿玛不知道有多担心,就怕你有个万一。”那拉氏和颜悦色地说着,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有多么厌恶眼前这张与李氏酷似的脸庞,每每看到她就会联想起失子之痛!

“对不起,都怪灵汐不中用。”她依言重新躺好,但抓着那拉氏衣角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有深深的依恋在眼里,“嫡额娘您不要走好不好?灵汐一个人害怕。”

那拉氏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嫡额娘就在这里陪你,哪儿都不去,待会儿你阿玛下了朝也来陪你啊,睡吧,再睡一觉,等睡醒病就好了。”

“可是睡着就看不到嫡额娘了。”她摇头,目光落在临窗长桌上插了新折来的玉兰花紫檀花插上,黑白分明的双眼透着深深的惊惶,抓着衣角的手越发收紧,像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小狗小猫。

那种无助凄惶的眼神令那拉氏心头微微一颤,未及多想,帘子一动,有人走了进来,却是三福,他见灵汐醒了微微一怔,旋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格格醒了,奴才扶您起来喝药。”他将药碗将小几上一放,扶了灵汐倚坐在床头,又取过一个弹花暗纹软枕塞在她背后。

灵汐一闻到那股药味就直皱眉头,虽然昨夜她昏昏沉沉,可隐约记得有人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药,那难闻的味道至今还残留在嘴里,和现在这碗一模一样,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那拉氏,小声道:“嫡额娘,我能不能不喝药?好苦的。”

那拉氏压下心中的异样,取过药碗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灵汐嘴边温言道:“良药苦口,不喝药病又怎么会好,嫡额娘喂你好不好?等会儿再吃颗蜜饯,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了。”

灵汐无奈地点头,就着那拉氏的手一口一口将苦如黄莲的药喝下,全不知本该治病救人的药里被人下了会令她病情反复加重的药,更不知这一切的主使者就是她眼前慈眉善目的嫡额娘。

恨,毁灭了曾经善良宁静与世无争的那拉莲意,剩下的是为复仇与自身地位不择手段的雍王福晋。

第一百零四章 出气

灵汐的病连着数日反覆无常,始终不曾彻底好全,胤禛放心不下,连着几日除了朝事之外都留在含元居陪伴,至于凌若那边则让狗儿去传话,让她好生休养,待灵汐病好了自己便过去看她;又命各房各院留心侍候,不论净思居需要什么都尽力置办不得怠慢。|

这样的谕令让原本就嫉妒凌若怀孕的人更加恨之欲狂,视之为眼中钉,而雍王府也因此事变得暗流涌动。

四月,已属孟夏,大地春归,芳菲落尽,拂在脸上的风明显带了几分夏日的热意,府中不少主子早早用上了苏州织造新进贡来的团扇。与其说是为了驱赶那点热意,倒不如说是为了那一抹团扇半遮面的美态,以求能得胤禛多相看几眼。

流云阁里,叶氏刚一走进来便重重将一柄上好的泥金手绘山水团扇往桌上一掷,脸色甚是难看。

有丫环端了茶上来,叶氏刚抿了一口,便竖了柳眉恶声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茶水沏得这么烫是想烫死我么?”说罢不由那丫环分说,翻手就将一盅茶水用力泼朝那小丫环泼去,小丫环瘁不及防之下哪里躲得过,清秀的脸蛋被那茶水泼了个正着,要知那茶是用刚烧开的开水沏成,泼在脸上是何等痛楚可想而知,疼得那丫环当即就捂脸大哭起来。

叶秀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回来,不然也不会借故拿她出气,而今被她这么一哭更是怒上心头,随手拿过一把扫尘的掸子劈头盖脸就往那丫环身上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骂道:“好你个贱人,做错了事居然还有脸哭,看我不打死你!”

那掸子是用硬木做的,打在身上最是疼痛不过,再加上这天衣裳穿得薄,几乎是一打一个印,痛得那个丫环满地打滚,不住哀嚎求饶,可惜她越求饶叶秀就打得越起劲,甚至那根掸子打断了犹不解恨,叫人再拿过一根来继续撒气。

叶秀为人喜怒无常,且御下极严,动辄打骂,是以满屋子下人虽眼见那丫环被打得不成人形,愣是没人敢劝,一个个皆低着头连气也不敢大声喘,唯恐叶氏迁怒于他们。

待得第二根掸子也被打断后,叶氏方才将那半截木头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中不住喘粗气,刚才那一顿打她可半分力都没留,连折两根掸子,静下来后顿觉浑身无力。至于那丫环早没了声响,口鼻流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红玉从刚才起就一直躲在门口,眼见叶氏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方才端着一盘刚削好的梨进来,小声道:“主子莫与那不开眼的奴才置气,吃块梨降降火,这可是新鲜运来的丰水梨,最是甘甜多汁。”

叶秀冷哼一声,想要拿银签子,无奈刚才打得太用力,手哆嗦不止根本用不上劲,红玉见状赶紧签了一块削得干干净净的梨肉递到她嘴边,看她吃下后方才赔笑问道:“主子觉着舒服些了吗?”

叶秀点点头眉头略微舒展,莫看这阖屋的奴才,但能侍候的合她心意的也就红玉一个,其他人暂时都难堪大用;不过在看到血迹斑斑的地面以及蜷屈在地上偶尔抽搐一下的丫环时又皱了起来,不悦地道:“高福做什么吃的,这种笨手笨脚没脑子的人也往我这里送,将我流云阁当什么地方了?来人,把她拖下去,我这里不用这种连茶都沏不好的蠢才,另外告诉高福,让他重新挑几个机灵点的送过来。”

红玉闻言赶紧朝一众还站在原地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浑身是血的丫环拖下去再将金砖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不论是叶秀还是红玉,她们对那丫环的生死都漠不关心,在雍郡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中,死几个下人是常有的事,贱命一条,顶多拿些银子给他们的家人就是了。

“主子您不是去瞧灵汐格格了吗?怎得生这么大气?”见叶秀气消得差不多了,红玉方才敢问出这句话。

一提起这个叶秀又是一肚子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恨声道:“除了年氏还有谁,仗着自己是侧福晋便处处压我一头,实在可恨至极”

原来叶秀知晓这些日子胤禛为了灵汐的病忧心不已,夜夜留在含元居,便想着法子讨好他,知道胤禛今日不用上朝,特意一大早让下人捧了她精心挑选的滋补药材亲自送去,怎么说她也是灵汐的姨母,灵汐病了这么些天她理应去瞧瞧。

哪知她去了那里发现年氏等人也在,正与胤禛及嫡福晋说着话,见她将东西送上后,年氏看了一眼张嘴就说这些都是普通货色,只能勉强补些气,当不得大用。这话里话外的贬低将叶秀气得不轻,无奈年氏是侧福晋,稳压她一头,只能咬牙暗忍。偏这还不算完,年氏命人取来一枝足有脸盆大小不知长了多少年的紫灵芝出来,灵芝补血益气,能治愈万症,有“不死药”之称,其中又以赤灵芝、紫灵芝、云芝最为珍贵,这么一枝灵芝价格怕不在千金之下,立时将她送来的东西贬得一文不值,让她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省得在那里丢人现眼。

之后,年氏提及缝制夏衣一事时忽地瞟着自己直笑,胤禛瞧着奇怪便问她是何缘由。年氏开玩笑地道,往年缝制新衣,流云阁总是用料最省的一处,今年怕是要反过来了。原来在怀弘时之前,叶秀身姿纤秀,好不教人羡慕;可自怀孕以后胃口大增,身形胖了许多,最后几个月又一起躺在床上不曾下地走过一步,更是臃肿不堪。虽然这些日子叶秀一直有在节食,但一时半会儿哪瘦得下来,依旧珠圆玉润、丰腴得很。

如今早已不是唐朝那时候,放在以瘦为美的现在,纵然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再生亦免不了被人说一句痴肥,更何况她叶秀论姿色容貌如何能与杨玉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