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奕子轩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神迅速掠过她的脸,接着看住晏卿,微怒道:“我既然答应助你,便没有反悔之理。前阵子你寻到一名与齐国皇帝宠爱的宫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入宫,如今又找来这女子,你是要把五国内模样相似的女子都找齐么?”

奕子轩怒气愈盛,晏卿却是一声低笑,“听闻师弟对倾君公主情根深种,师兄这也是一番好心……师弟当真不要她?”

奕子轩眉头皱得更紧,面无表情地撇开眼。

“既然师弟不领情,那便罢了。”晏卿扬了扬眉头,一手扯过晏倾君拥在怀里转身便走,还不忘打发道,“夜深,师弟小心出宫的路。”

晏倾君窝在晏卿怀里,回头瞥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奕子轩。见他被晏卿摆了一道,她应该很是高兴才是。但此时她一点愉悦感都没有,危机过后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

自从晏卿偶尔来宜沣殿“做客”,晏倾君便寻了理由让思甜搬出外间,在侧殿给她置了间卧房。这样她与晏卿相处起来方便得多。

两人一入了主殿,晏倾君便甩开晏卿的手臂,拧眉微怒道:“今日奕子轩会入宫,你是知晓的?是你让他入宫的!”

奕子轩身为东昭奕家的大公子,为自己着想为家族着想,也不会轻易以“刺客”的身份夜探祁国皇宫。他刚刚都说了“帮”晏卿,晏卿又来得如此“及时”,若说他之前不知情,她才不信!

晏卿斜眼睨着怒语相向的晏倾君,笑而不语。

“还有那下三滥的迷烟,也是你的杰作!”晏倾君越想越气愤,明知奕子轩会过来却不提前知会,知道她等着他过来,不会那么容易中迷烟,知道她会出殿看到奕子轩与人打斗,知道奕子轩会发现她,而她就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廊柱束手无策!

晏卿面上仍旧挂着笑,很是愉悦地欣赏晏倾君发怒的模样,半晌,才慢悠悠地道:“看来,妹妹对奕子轩……也用情不浅啊。”

晏倾君一怔,自己的情绪……外露了。

“是啊,我的确喜欢过他。”晏倾君捋顺气息,微微一笑,往晏卿身上靠了靠,柔声道,“怎么,你吃醋了?”

“嗯。”晏卿诚挚而肯定地点头。

呸!

晏倾君在心中暗骂,面上挂着笑容,蹭到晏卿胸口,仰首道:“你与我说说今日奕子轩杀的是何人,目的何在,我也会喜欢你的。”

“比喜欢奕子轩还多?”

“嗯。”晏倾君诚挚而肯定地点头。

“可是我觉得……”晏卿笑看着晏倾君,欺近,轻声道,“我告诉你商阙与封阮疏的过往,你会更喜欢我。”

晏倾君双眼一亮,点头如捣蒜,拉长了声音道:“你都告诉我,我会更更喜欢你的。”

晏卿搂着晏倾君到榻边,笑吟吟地道:“封阮疏生在祁国,长在商洛。七岁那年结识乔装出游的二皇子商阙,十四岁那年两人私定终身。商阙还因为执意纳封阮疏为正室与商洛先皇争执,直到商洛先皇甍逝,长子继位,才允诺这位二皇子兼大将军,胜祁洛山一战,便给封阮疏正室之位。”

短短的一段话,听得晏倾君心惊肉跳。她没心思再与晏卿笑闹,推开他的手臂,正色道:“所以,商阙不仅认识封阮疏,还与她青梅竹马交情颇深。”

晏卿颔首,“你还记得封阮疏是怎么死的?”

晏倾君心中一顿,恍然道:“难怪……当时情况混乱,我穿着封阮疏的衣物,封阮疏穿着我的衣物,我与她身形又极为相似。夜色朦胧下商阙必然把她当做我,当时他唤了声‘阮疏’……”

那时她一心想着茹鸳,哪里会管商阙怎么唤。只知道回头时封佐已经中箭下马,封阮疏决然地扑向杀手的刀口,可以说,是自杀……

“喂,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假冒的?”晏倾君懒得伪装,拿胳膊肘捅了捅晏卿。商阙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和封阮疏交换衣物?

“我说了你会喜欢我?”

“嗯嗯。”

“表示?”

晏倾君靠过去,搂住晏卿的脖子,在他面上轻轻一吻。

“不够。”晏卿皱起眉头。

晏倾君仰首,毫不犹豫地地吻上他的唇。

“我告诉你奕子轩的来意,你会更喜欢我?”

“嗯嗯。”

“好处?”晏卿笑得眯了眼。

晏倾君堆起的笑容僵住,她喜欢他,他的好处?

“没有。”晏卿无辜得摊了摊两手,抱歉道,“于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晏卿说着,掐了一把晏倾君的腰,身形微动,已经远离床榻,笑着摸了摸晏倾君刚刚吻过的唇角,一个翻身,推窗走人。

晏倾君坐在榻上,咬的牙齿咯咯直响,最恨不过自己不会武功把他给抓住!

啊啊啊,卑鄙!无耻!下流!无赖!流氓!禽兽!

***

半月时间转瞬即过,封后大典迫在眉睫。晏倾君眼里,皇宫却突然安静下来。秋风初送,黄叶凋零,宜沣殿像是这皇宫里唯一被人遗忘的角落,多数时候只有晏倾君和思甜靠坐在凉亭边看风起涟漪。

祁天弈没有动作,璋华没有动作,晏卿没有动作,奕子轩没有动作。

一切都如傍晚的沣水湖面一般平静,连夕阳折射在湖面上的波光都似要匿去锋芒,恨不得暗藏在湖底方才罢休。

有风,却不起浪。

明明是大权交接的关键时候,互斗两方突然偃旗息鼓,声势俱敛。或者,可以说是三方。隐在暗处不知身份不知实力的晏卿,实实可算得上一方。

奕子轩当年外出学艺,一去七年。若非从师名家,奕家不会送出这位长公子。往日她也好奇过,试探着问他,他对师门之事却从不多提。是以,得知晏卿是他的师兄,不诧异是不可能。

而短短数月相处轻易可见,晏卿此人心机,奕子轩怕也是比不得。

他表面帮璋华,暗地帮扶汝,实则帮祁天弈。在祁国十年,周旋在三方势力中游刃有余。然而,扶汝的失势打破原本三股势力的平衡,他一直以来的伪装不可能在身处深宫几十年的璋华面前毫无破绽。祁天弈狡猾的本质,璋华也该有所察觉。毕竟,能亲手除掉自己的生母,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做地出来。

于是现下的平静变得诡异非常。

从上次见到奕子轩开始,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为接下来会异动不断。譬如邱家出点什么事,譬如准皇后出点什么事,譬如璋华与祁天弈之间出点什么事。可是,那夜死了三名不知哪里来的刺客后,什么都没有。

三名刺客来自璋华?祁天弈?到她宜沣殿外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比奕子轩与商阙识破她身份带来的危机更让她费尽思量。毕竟那答案,说不定就是皇宫数月来风平浪静的答案,也是她下一步该如何行进的关键。

“郡主,夜间阴凉,奴婢炖了碗莲子羹,您喝着暖暖身子。”思甜入门,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她见晏倾君又在桌边发怔,怕会打扰,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

晏倾君看了看天色,夏末秋初,若是在东昭,天气偶尔还会闷热,可祁国的秋天,来得极早,冷得也极快。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晏倾君笑着拿过瓷碗,吹了吹莲子羹,小心地尝了一口。

思甜已经习惯了晏倾君的早睡,服顺地躬身退下。

早些打发那些宫人,本来是想要方便她与晏卿,可自从上次他走开,便未曾来过,也不知是有事太忙还是有意不来。他不来,她对这宫中的情况了解得更是少,宫里诡异的平静便愈发诡异。

思及此,晏倾君舀了一大勺莲子羹咽下。她也不是非得靠着晏卿的情报才能在这宫里待下去,他们俩,说不准最后要谁帮谁呢!

正想着晏卿,耳边适时地传来一阵笛音,晏倾君动作一滞,忙放下莲子羹,推开窗。

笛音絮絮绕绕,悠远绵长,吹的正是她第一次在后山撞见晏卿时的曲子。晏倾君心头一喜,料想是晏卿来找她了,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果然瞧见沣水湖边站了一人。

晏倾君不明白他为何不直接入她的宜沣殿,可笛音相会,上次她也用这个法子唤他来过,便不加迟疑地往沣水湖走去。

夜凉如水,月洒银纱。沣水湖面上泛起了薄雾,连带着湖边人的身形也是模模糊糊,随着晏倾君的步子越近,那曲音愈加清晰,的确与她上次所听到的一模一样,可……那人的身形……

晏倾君有些迟疑,那人……不太像晏卿……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瞬,笛音戛然而止,沣水湖边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

晏倾君心下一惊,居然是祁天弈!

“燕儿……”祁天弈面颊酡红,双眼迷离,语调温柔,身形踉跄却是动作极快地向晏倾君扑了过来。

晏倾君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跑开,还未走出几步远便被他的双臂牢牢地扣住。

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祁天弈呢喃着“燕儿”,从后将晏倾君抱住,接着慢慢转过她的身子。晏倾君平复心绪,劝着自己,他不过是醉酒,将她认作其他女子而已。那“燕儿”,莫非就是祁天弈曾经宠爱的宫女?思甜说她跳湖自尽,恐怕就是跳的这沣水湖,是以,祁天弈会在这里喝酒吹笛……那么,上次在后山吹笛的,不是晏卿,而是他吧……

“燕儿,这酒……好喝、好喝……”祁天弈扔下玉笛,摘下腰间的酒壶,在晏倾君眼前晃了晃,咬字不清道,“燕儿也……也来喝……”

说罢,放开晏卿君,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打开壶盖。

晏倾君见空,连忙向宜沣殿的方向跑,却被祁天弈稳稳地抓了回来,掰过身子猝然一个吻袭下来。晏倾君不及反抗,辛辣的酒顺着祁天弈的吻渡到她嘴里,接着被他死死地抱住。

“燕儿,燕儿这酒好喝,就不生弈儿的气可好……”祁天弈说着,言语间竟有些哽咽。

晏倾君被那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在祁天弈怀里一点反抗余地都无,只能挣扎道:“咳咳……皇上,我……我不是燕儿,您认错人了……”

祁天弈好似听不到她的话,火热的吻堵住她的双唇,覆上她的面颊,游移到她脖颈,不满足地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我不是燕儿,皇上!我不是你的燕儿!”晏倾君反抗无力,只能嘶声呐喊,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我不是燕儿……我是……”

是……谁?

晏倾君?封阮疏?倾君公主?绍风郡主?

晏倾君原本清亮的双眼突然迷离起来,像是蒙上氤氲的雾,暗芒流动,却不见神采。本来反抗的双手亦突然停下,整个人安静下来。

祁天弈见怀里的女子不再挣扎,放柔了动作,钳制住她的双手亦慢慢放开,一面亲吻着,一面伸手到她胸前,慢慢解开衣襟。

秋风瑟瑟,晏倾君的外衣很快被剥落。她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叫喊,不挣扎,不逃跑。她偏着脑袋,茫然地看向沣水湖面,眼都不眨地凝视着,蓦然间,流了满面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欢乐会有,阴谋会有,让咱继续欢乐并且阴谋着吧~~~~

今天貌似被JJ删了很多评,发现被删的同学表以为是我删的呀,我从来舍不得的,TT

 第十七章

沣水湖面上夜风净凉,却未能吹去远处迷朦的雾,未能吹醒岸边的人。

晏倾君木然地站在原地,好似感觉不到衣衫脱落的寒冷,任由身边浑身滚烫的男子吻住,抱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沣水湖面。

眼看祁天弈就要剥下她的白色亵衣,静谧的夜里一声剑鸣,窜出的黑色人影如离弦之箭飞快到了晏倾君眼前,到了祁天弈背后,横手一劈,祁天弈便软绵绵地倒下。晏倾君此时倒未见迟钝,敏捷地躲过祁天弈压下来的身子,伸手猛地推开眼前之人,怒道:“滚开!”

黑衣人剑眉微蹙,双眸冷然,却是浑身正气。他迅速地扫过晏倾君的脸,掩不住面上浓郁的失望之色,侧身捡起地上的衣物给晏倾君披上。晏倾君却是毫不领情,又是一把推开他,怒道:“滚开!”

他……挡住她的视线了!

黑衣人莫名,只见她缓慢地移动步子,往沣水湖走去。正欲伸手拦住,侧耳一听,有小队人马正在逼近。他收好长剑,担忧地看了一眼晏倾君,未多犹豫,翻身离开。

“那边!追!”

夜色中传来一声高唤,随即杀气涌动。

湖边又走出一人,墨绿色的衣衫几乎融入夜色中,看不出轮廓,一眼扫见倒在地上的祁天弈和向沣水湖走去的晏倾君,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身后几人道:“扶皇上回去。”

“是!”

那几人齐声领命,看都未看晏倾君便恭敬地架走祁天弈。

看着他们离开,晏卿面色才缓了缓,解下身上的披风,迅速走到晏倾君身边替她披上。晏倾君仍是流着眼泪,执拗地朝着沣水湖走,却是被晏卿死死地抓住。

“倾君。”这是晏卿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唤晏倾君,晏倾君却完全听不到似地,挣扎着要推开他,哭地愈发厉害。

晏卿面上一贯的笑容敛了去,将晏倾君扣在他怀里,轻缓地擦去她面上的眼泪,柔声问道:“倾君,你看到谁了?”

晏倾君空洞的双眼里渐渐有了神采,挣扎的力度也小了许多,却是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回答。

晏卿将她打横抱起,垂首吻住她的唇,撬松她咬住下唇的牙齿,一面向宜沣殿走去,一面轻声道:“不说便罢了,我不问你。”

***

晏倾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荒诞的梦。梦之前她还在琢磨着如何从祁天弈那里逃开,梦醒的时候她却像温顺的小猫一般趴在晏卿胸口。她抬首看去,昏黄的灯烛下,晏卿闭着眼,像是在浅眠,抱着她的手却未放开。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和安逸的表情,低眉阖目,呼吸平稳,嘴角是淡然的弧度,她也从未如此服顺没有心机地伏在哪个男子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嗅着他淡淡的墨香,感受他心口的温度。

她突然想起和亲途中路过某些小村时,日暮时分袅袅升起的青烟,那感觉,很温暖……竟与此刻,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似。

晏倾君没有动,静静地打量晏卿没有任何伪装时的模样,没有那欠扁的笑容,果然,要好看多了,顺眼多了呢。晏卿却很不适时地睁了眼,幽黑的眸子看入晏倾君眼里,像是平静的湖面飘起涟漪,揶揄的笑意一圈圈荡开来,“醒了。”

也不知这“醒了”是在说他自己还是说晏倾君,他略略动了动身子,垂眼撇过自己胸口,“啧啧”地嫌弃道:“脏死了,算你欠我一件衣裳,日后可要十件奉还。”

晏倾君这才注意到他胸口大片还未晾干的濡湿,恍惚记起自己刚刚那个“梦”……

“你们给我下毒?”晏倾君支起身子,冷声问道。

晏卿无视晏倾君的冷言,嬉笑道:“你先告诉我……刚刚你看到谁了?”

晏倾君无心与他玩笑,得不到答案心中已是恼怒,再见晏卿一副看戏的表情,想着许是又被他糊弄了一次,怒气腾腾地随手拿起枕边的一根银簪子对着晏卿的肩膀猛地刺下去。

晏卿未料到晏倾君会突然动手,闷哼一声,推开晏倾君站起身,面露冷色。

“奕子轩?”

“是又如何?与你何干?”晏倾君怒气不小,低声冷喝。

晏卿拔出肩头上的簪子,狠狠砸在地上,再扫了一眼肩上的伤口,低笑一声,抬起眼时眸中的冷然隐匿地毫无踪影,面上再次挂起晏倾君熟悉地笑,坐回榻边悠悠道:“祁天弈的酒里有刚刚制出的迷心散,吃了迷心散会让人产生幻觉,见到自己心中最最牵挂之人。”

“你们给我吃这个做什么?”晏倾君怒气未散。

“我怎么知道你会大半夜地去沣水湖边?”晏卿无辜道,“本是想提前通知你,奈何近来杂事缠身,也未料到祁天弈会那么早便到了沣水湖。你一向心思谨慎,今日怎么……可是太过牵挂我?听到他吹的曲子,以为是我在殿外,便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说到这里,晏卿脸上露出狡黠地笑。

事情被他说中,晏倾君无可反驳,捏起拳头就往晏卿的伤口上砸。晏卿一手抓住,瞬时将她往怀里一拉,使得她伏在他胸口,轻抚着她的长发,半晌,正色道:“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若非商阙及时赶到,还让你被那小皇帝占了便宜去。”

晏倾君还是第一次听他用如此正经的语气与她讲话,还是在承认自己的失误,不由地抬起头来看他。

晏卿正好也低下脑袋看她,笑得眯了眼,“是不是觉得哥哥很有君子风度?”

“呸!”这次晏倾君也不在心里嘀咕了,直接骂道,“无耻!”

晏卿倒也不在意,反倒笑得更开。晏倾君没有心思去琢磨他那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支起身子正色道:“你说是商阙救的我?”

“嗯,我赶到时他正好打晕祁天弈。”

晏倾君的确记得自己被祁天弈发现,还被他抱着渡了一口酒,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迷迷糊糊了。如果是商阙救的她,说明他也夜闯皇宫,到宜沣殿来……找封阮疏?

“他知道我是封阮疏?”

晏卿若有所思地摇头,“可能,但不确定。上次祁洛山一战,商洛之所以大败,便是因为这位大将军在战场上突然理智大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跟更何况是手下将领?由此可推测,他当时许是认出穿着倾君公主衣物自杀的女子才是封阮疏,于是大受刺激。所以他这次到宜沣殿,或许只是确定……这宫中的封阮疏,不是他所认识的封阮疏……”

“那他见到我,确定我不是封阮疏……为何不揭穿?”

晏卿低笑,“揭穿你,他有什么好处?”

晏倾君恍然,现在上至太后皇上,下至封家旧部祁国百姓,都知道她就是“封阮疏”。他身为邻国的将军,不宜插手他国事务,即便他插手了,有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话?即便证明他所说无误,他也无法从中得到好处,吃力不讨好。不过是出于“侥幸”,他才会夜探宜沣殿,看看“绍风郡主”是不是他青梅竹马的封阮疏吧。

“那你给祁天弈下什么迷心散做什么?”晏倾君继续追问。

晏卿又是无辜道:“他找我要,我怎能不给?”说着,扬了扬眉头,不屑道:“祁国这小皇帝疑心奇重,楚月的毒要亲自下才放心,扶汝要亲自杀了才安心,连这迷药……也要亲自试用了才宽心。”

晏倾君剜他一眼,她也只是敢在心底嘀咕“小皇帝”罢了,晏卿倒是不忌讳,直接讽刺起来了。

“你们要用这药迷谁?”

“你说呢?”晏卿笑。

“璋华?”晏倾君反问,嘲笑道,“她也真够可怜的,养了一条两条白眼狼。若非她,你也到不了祁国,一直以来她也算待你不薄。你就不怕把扳倒她,把祁天弈养大了,反咬你一口?”

“他?”晏卿微笑,欺近晏倾君,“其实,比起他,我更怕你的反咬。”

“我是不是要多谢哥哥看得起?”晏倾君笑得眉眼弯弯。

“你想回东昭?”

“当然。”

在晏倾君看来,这是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