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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着淡淡的冷傲。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悠悠的古琴,在弹奏,那眼中的冰冷让四周的男子无法靠近。

而她的不远处。

那个衣着破落的书生。

他手中提着画笔。

画着她的模样。

在众人的惊叹和一片不屑的目光里,将画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他。

她眼中的冷傲慢慢退却了去。

渐渐。

脸上飞起了一片红颊。

在众人的视线里,渐渐,接过了她手中的画,将头低垂到了花间,婉然一笑,在他的淡定从容不凡中,随着丫环飘然离去…

好一个勇敢的书生。

好一个婉约的大家闰秀。

正看着,却有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混帐,就凭你也配给我女儿作画。”

那一个一身黄衫的尊者模样的男子,约四十岁左右,他正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走下,夺过了白衣女子手中的画,扔到了书生面前:“来人,给我打。”

那拳头如雨点一样的落到了书生的身上。

可是,他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打得他嘴角流出了鲜血,仍用痴痴的目光凝望着那女子。

道是无情却有情

不由得,看得惊了——

“楚白。”看向秦楚白,正要让他上前去劝阻。

却有身影抢先一步。

是李傲。

风一样的速度旋向了那些家丁,拳,挡在了他们之间,将书生身地面扶起,自怀中掏出玉环:“拿着,上京赴考,功成名就之时,再来迎娶你心爱的女子。”

说罢,他看向满面怒然的那中年男子:“苏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王…”被唤苏大人的男子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正要跪拜在地,却被李傲制止,那微厉的眼神令他们全都退回了车内。

白衣女子含着泪,擦干了书生嘴角的血:“三郎,我等你。”

“含烟。我一定会回来取你。”拿着李傲递给的玉环,离开了人群,蹒跚着远去。

李傲…不由得,迷惑了,为何他会帮这个书生,为何…

目光怔怔,不解的望着他,这个男人,他的冷漠与霸道在这一刻褪去,似在怜惜这对红尘中的儿女,他看他们的眼神是怜悯的。

“王兄,你好厉害。”李瑶奔着向前,依在了李傲身边。

“人间自是有情痴。”秦楚白的视线温软看了来,这一刻,与他对望…扬唇,婉然的笑了,接应道:“怎堪相逢不应时。”

“她是苏大人的千金苏含烟。”秦楚白凝望着白衣女子远去的身影:“亦是这天下男子求之而不得的奇女子,她的诗词歌赋堪称一绝,那书生姓柳名三郎,是与她相恋了多年的青梅竹马,苏大人原本并不是杭州知府,后来…”

“又是一个富贵扶云不认亲的故事。”未待他说完,接过他的话。

婉然的笑:“相信他们会有好的结局。”

“嗯,天下的有情人终会在一起的。”

湖光山色之中,与他对望,他的眼底,隐藏了这所有的波光,温柔得,让人震憾…

心,似相连了…

“船靠岸了,上船吧。”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恍然回首,李傲站在我们面前,一片沉默。

这一刻,看着我和秦楚白目光纠缠,他的眼中竟不再有怒意,而是多了一点淡淡的忧伤。

是我的错觉吗。

他竟然也会有忧郁的神情。

上了船,坐在船的一端,沿着岸向西湖的正中而去,朦胧的阳光里,两岸的风光美得像一副被人遗忘了千年的画卷,不经尘世,不染云烟。

美得,让人窒息。

看着,渐渐,喃喃而语:“千里长波万里烟,翠柳如云影如燕,半道红云铺水中,芙蓉满面暗香来。这江南,真的很美。”

“若喜欢,那就留下,不要回长安。”谁的声音,轻轻,在水波里,轻若不闻。

秦楚白坐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有温柔在漫延…

“江南再好,怎抵得过长安的繁华,更何况,白大人还等着一家团聚。”李傲冷冷的嗓音。

他将秦楚白挡到了一旁。

在我面前坐定。

那手中端着杯茶递来:“方才吐过,喝些茶暖暖胃。”

“我不渴。”慌乱的拒绝。

“就这样令你害怕吗。”他的嗓音有了不悦,却在极力的隐忍着。

“不是,我只是…真的不渴。”分明有些底气不足,撒谎的声音变得微小。

“那就等会再喝。”秦楚白将茶接了来。

手,却僵在半空。

杯在他们手中被紧握着。

举在我眼前。

李傲定定的看向了秦楚白,终于,秦楚白的手松开,低垂下头,微歉道:“失礼了,王爷!”

王爷二字加重,有着浓浓的抗拒。

这样的秦楚白,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第一次所见,那个与世无争,与人无争的他似乎消失了,而这一切的变化是因为想要保护我吗。

道是无情却有情

“王兄,你看…”突然,李瑶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惊喜。

她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地方,那一艘随风飘荡的舫上,有华衣的女子在船边静立,那个女子一身明黄色的裙装,在这碧水长空之下,分外的引人注目,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那威严仪仗的数十只画舫,舫上有红衣劲装的数十名女子静立,齐齐向我们而来。

越来越近。

李瑶眼中的惊喜越来越浓:“是嫣儿姐姐。”

她站起了身,冲着画舫挥动手:“嫣儿姐姐,我是瑶儿,我和王兄在这里。”

那女子听到她的呼喊,只是微微扬了扬唇,笑亦非笑,神情静默的向我们滑了来。

而脚下,突然一阵震动——

李瑶孩子气的跳动令舫身有了震荡。

“不好,白姑娘小心。”秦楚白惊慌的声音。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已随着船的剧烈飘动,身子犹如一片浮萍,坠落湖中。

湖水溅起了激烈的浪花。

水,很凉很凉。

环绕在四周。

扑嗵!!!身边,亦有同样的声音响起。

舫上,秦楚白僵在了那里,而我身边,双手牢牢环来的,正是李傲。

他的发在水中已淋湿,手牢牢环在我腰侧,将我自坠落中托举而起,紧拧着眉,道:“上去。”

“王兄!你的伤还未痊愈。”

伤?李傲,难道他来江南时,曾受过伤吗。凝眸间,水中已荡起了阵阵红晕,他的前胸,果然有红色在水中扩散,映着紫袍,分外的触目惊心。

而另一张舫上,渐渐随波逐来的黄衣女子,亦失了神色。

她站在舫上,静静的看,一动不动。

直到李傲抱着我自水中飞越而起,飘飘荡荡中,画舫上岸。

“瑶儿,你是故意的。”李傲的眼神冰冷得仿佛寒冷的冬。

李瑶噘起唇,欲辩解,最终还是低垂下头去:“是。”

“为何?”李傲这一次真的生气,似不再开玩笑。

李瑶抬头,理直气壮:“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她的话音未落,李傲抬起的手已速落收回,红红的掌印映在了李瑶稚气中几许娇美的脸蛋。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眼中有了泪光:“王兄,你打我?”

“你太过份。”

“王兄,你又为了她打我,小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讨厌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李瑶在大家的目光里哭叫着跑远。

而我怔在原地,她说…小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难道,白牡丹与李傲有过一段怎样的曾经吗。

“白姑娘,你父亲已官复原职了,父皇过些日子就会将他自牢中释放,到时,你就可以回到长安,和我们一起了。”黄衫女子缓缓向我走来,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淡淡的笑容后,眼神也是冰凉冰凉的,不知怎的,看到她,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这个女子,曾经,白牡丹的记忆里有过。

“你不要介意。”李傲紧拧着眉,看着李瑶远去。

黄衫女子走近他身边,他却背转过身,甚至还未拭去额上湿淋淋的水珠,便拧着眉走远。

他,黄衫女子,白牡丹…如李瑶所言,小的时候便认识吗?

为何他会有这样的神情。

这种神情,皱眉,不屑,似真的厌恶一个人。

疑惑着…有温软向自己额间拭来,秦楚白担忧的眼隐藏着漫天的温柔,将我额上水滴细细擦拭:“你受惊了!”

“没事。”身上一阵凉,风吹过,李傲走了,李瑶哭着跑远,游湖的心情已全都被破坏。

上了马车,一行人随着来时的路,向上山的方向而去…

道是无情却有情

裹在被子里,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汤,却只觉得寒冷。

白牡丹的身子竟这般的不禁用,在水里浸了不过一小会儿,回到了庄内,还来不及下车,沿着山路一路的吹了风,贴着湿衣。

开始剧烈的咳嗽,有了呼吸急促的感觉。

床边,一片寂静。

红线守着。

秦楚白竟上山采药去了。

而李傲…为了躲避黄衫女子,所以不见了吗,自游湖回来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浓浓的汤药令鼻间涌起一阵反翻。

正在这时,门被嘭的一声撞开了,有大片的阴影投射到了地面。

紫衣飞扬的身影,他手中端着气味独特的药,将它放到了我的面前:“喝吧,这是我从山下求来的。”

他的好意,心领了,不知怎的,每每看到他,心中只有抗拒,拒绝他的任何东西。

于是,转过了头,咳嗽着:“不用了,秦公子他…”

“除了秦楚白,你心里便再也没有别人了吗。”

他不再冷然,声音却变得微怒:“不管怎样,十年前,第一眼看到你,就注定你是我的,除了我,其它的男人没有资格,秦楚白连对抗我的勇气都没有,更不配。”

这才是他的心里话,终于说出来了。

惊惊的看着他。

他在做什么…俯身,将药尽数含进了嘴里,然后,飞快的低头,覆来——

唇上一片滚烫,柔软的触感。

火热,火热…

“不,不要,你放——”药,潺潺入了喉,堵住了我的话。

他的手牢牢放在脑后,用力的,那么用力,不让我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许久,直到药尽数没入。

我看到。窗外,有落叶在潺潺的飘零,亦有花开得红艳,而那纷乱而迷离的桃花里,有道白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地方,远去…顺着那条鹅卵石小道,消失在了我的眼中,是秦楚白,方才,他什么都看到了吗。

“楚白。”心,为什么慌。

自床上起身,追上去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却被李傲用力的按住:“除了休息,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

“不,你放开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他。

顾不上穿好鞋,便躲过了他的制止,冲向了秦楚白消失的方向。

直到南院,有悠幽的琴声响起,大堆的草药堆放在了院门边,秦楚白在院中,花架下,弹着琴,我的脚步细碎凌乱,他却仿佛未听到一般。

低头弹奏着他自己的曲子。

缓缓的走近,唇上冰凉。

“楚白。”什么时候开始,不愿再唤他秦公子,曾经想过,有个人,他的眼神,我懂,我的眼神,他懂,此生便足矣。游湖的那个时候,心心相映的感觉如引的明显,谁也没有说过喜欢谁,只是眼神暗暗的相会,但,难道真的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