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几步,确定自己站在一个安全区域内,才说:“你别逼我!”

“逼你又如何?”他嘲弄地望着她微笑,“你能怎么样?”

她语塞,她能怎么样?她非常不幸,惹上的是一位变态的天神,如果是个凡人,奶奶的甩你两个惊天大耳光!戳你眼!踢你小弟弟,让你断子绝孙!

不愿意吗?

忽然,他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脆弱的表情:“千寻…。”绿色的瞳孔逐渐弥散成蔚蓝的天空,他朝她走近,每走一步,都像是看到光明一点点照亮心里埋葬她的地方,都像是…可以在离她很近很近的距离看她。“让我…抱抱你。”这样毫无防备的话语,透过他淡蓝的眼珠子里的光,似乎在她心上种了一个蛊惑的咒语,她竟然停在那里没有动,任由他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她,像要把她狠狠揉进自己身体里,从此合为一体…从此再也不分开。

为什么?这个人,一面把他伤得很深很深,一面又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种无辜的样子?她明明错了,可是从来不承认!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逃可是徒劳:“你想干嘛?”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好像是檀香,只是淡得几乎缥缈,可能还夹杂了某种熏香,混合在一起并不突兀,反而非常完美地结合,然后散发出来。

身体猛地后倾,竟是被他一把推开。她没站稳,一屁股跌在地上,顿时无名火起,她哪里得罪他了?是他自己发神经来抱她,又发神经把她推开!妈的谁见过这种类似神经病的天神?可是抬起欲骂,却看不到他绝美的脸,只有一个孤高的背影,对着她,玄色的衣裳似乎能无风自舞,上面的日月图案泛着一种虚无的淡金色。

日月,这是天朔皇朝的象征,是‘战争之神’圣君九曜的荣耀标志,日月,是最崇高的地位,最强大的力量,独一无二存在于世间。

圣君九曜,已经拥有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一切!

千寻记得燕国的象征是面朝天空的太阳花,太阳花是永生不灭的光明,是‘光辉之神’凤凰神赤璃的标志。

太阳花永远追随太阳的光亮,难怪赤璃会被九曜给砍了,原来都是有渊源的。

她出神出得太久,等终于回神的时候,只听见九曜暗哑的嗓子里沉痛地一句话:

“…不愿意吗?”

她想厚着脸皮让他再说一次,可是他又遽然转身,绿色的瞳孔很妖异地微缩,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她没出息地颤抖了一下,后退。

“夜千寻!够了!”他垂在身侧的拳紧紧握起,像猎豹扑食一样扑过来,抓紧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你说!到底要怎么做?!”

他太高了,她的双脚悬在半空蹬来蹬去,吓得魂不附体,她虽然做过流氓,但到底没有做的彻底,何况遇上这样的人。他在她面前实在高壮得不可思议,那张盛满怒意的脸叫她不寒而栗。

“什么怎么做?我没听见你说什么?你放我下来,别发神经了!”千寻愤怒地大喊,这个人是神经病吗?这么专横!

“我说得够清楚了!”他摇着头,眼睛里的光芒晶亮易碎,仿佛会变成无数闪耀的钻石飞出来,“你竟一点都不在乎了吗?你在装蒜,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真的没听清楚!”她用力去扳他的手,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被人揪着衣领悬在半空的感受实在不好受,而且很具有侮辱性。“我跟你说真话!你发神经不用对着我发!夜千寻早死了!奶奶的老子只是莫名其妙跑到她身体里的!老子不是夜千寻!她早死了!早死了!你的报复完了!她早死了!”

天神的祈求

她早死了!他的手终于松开,五根漂亮的手指张开,如同玉竹一般,修长而优雅,五指就像盛开的花,饱满的指甲微微泛着柔润的光泽。

她死了!她竟然用这个借口来摆脱他,她死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用尽一切去爱的夜千寻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眼前阵阵发黑,宽大的寝殿开始颠倒。

红尘颠倒,为何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为何…甘愿背叛神契爱上她,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她从不知道,他为她背负了多少,放弃了多少…那个自私的女人潇洒地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于,一点点的怜惜…

“夜千寻…。”他慢慢抬起手,想去触摸她头顶的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千寻狠狠地打开他的手,大吼:“我说她早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你这个疯子!”

他的手停在冰冷的空气里,僵硬地不能收回。

很久很久,他看着她,仿佛这样,可以把彼此的生命刻进永恒的时间里,轮回万世,也要这样看着…

“我不在乎你和司言在一起…。”他停了一下,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妥协,他退让,关于她的一切,他什么都愿意放下,“你没听明白的话,我再说一次…我不在乎他,只要你…可以把心里的位置分一点给我,只要一点就好…。”

“你疯了!”千寻猛地后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说得什么鬼话?夜千寻是他的仇人不是吗?他应该用尽一切残忍的手段去报复她!为什么突然软弱得像是一个可怜的乞丐,他在祈求什么?祈求她的一丁点儿爱?!

她是不是气得出现幻听了?她竟然好笑地听见那个不可一世的天神在向她低声下气地祈求爱情!

她要回去睡一觉,要不然她肯定会变成神经病。

圣君,圣君是谁?圣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夜千寻,夜千寻是谁?夜千寻是他从敌国俘虏来的卑微女奴!

天差地别啊,简直就是白云和黑土,鲜花和大便!

“不愿意吗?”他压低了声音,拼命忍住就要崩溃的情绪。

“我说的够明白了!”她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我不是夜千寻!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鬼话!”

她没注意到他的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喉咙里涌上一股甜腥的味道,被他强行压下去:“一千年…..果然是一千年…。”&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混合着他眼睛里妖异的绿光,铺天盖地地涌出来。

他微仰着脸,殿外的光芒在他的绿眼睛里反射出炫目的光,让人不敢逼视。

这就是圣君,一个王朝的守护者,整片九瀛大路的神,如今这个时空中,唯一的主宰者…

“圣君,玉润夫人求见。”

门外的侍女花颜躬身走进来,低着头不敢看寝殿里的两个人。

玉润夫人…千寻在脑子里搜索出无数条关于玉润夫人的信息,那个被圣君宠得跟妲己似的女人!据说圣君宠她宠得简直天怒人怨,修建宫室,搜刮珍宝,比纣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几百年里隆宠不衰。

她不自觉地向后瞥一眼,视线没有任何停落处,应该是还侯在外面呢。她以为圣君和玉润夫人肯定就跟纣王妲己一样,两个人整天…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过,一个手握天下的男人,和一个炼奴宫出来的美丽女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正经事吗?

胡思乱想之际,圣君已经让玉润夫人进来了。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想起,她浑身热血沸腾。

圣君绝色成这副德行,那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又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呢?天宫里所有仙女都美得一个二个赛貂蝉赛西施赛金花,玉润夫人还不得是嫦娥了!?

“玉润,拜见圣君。”

她已经在千寻身后了,声音动听如歌,纯净若水,只是,夹了几许娇媚,却更加令听的人心痒难耐。

妖姬玉润

九曜点点头,玉润夫人就款步走上来了,白色的裙袂擦着她的手臂过去,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不算高挑,也没有绰约的姿态,更没有什么水蛇一样的身段,看起来还十分羸弱,风一吹就倒似的。

没关系,没有身材,脸蛋肯定惊世骇俗!不可能十全十美嘛,要是人人都跟圣君似的,那他的存在不就没有啥幻想的意义了嘛。

千寻安慰自己。

玉润走过去,很娇柔地挽着他的手臂,说:“听说您召见了皇上心仪的女孩子,我好奇,就过来看看了,您不会怪我失礼吧。”

他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千寻,绿色的瞳孔微缩。玉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千寻顿时愣住了。

那个微笑,她们在炼奴宫日夜苦练,看着姬夫人一遍又一遍地示范,都没有学得一招半式。

尤其是她这个典型的南瓜头!

现在看到玉润夫人的微笑,她才算是真正见到了精华所在!

原来是这般的微笑。

要神秘引人探寻,又要含蓄不失风雅,更要诱惑充满风情。

玉润夫人统统都恰到好处地把握好了,嘴角弯起,千寻忽然想起佛祖拈花微笑,慈悲如甘霖降临人世,普度众生。玉润夫人兴许没有佛的悲悯仁慈和澄明智慧,但是她站在绝色的神祗前,回眸微笑,少说也让人心里震颤。

那抹微笑,给她不算妍丽的脸蛋增添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韵,正是这种气韵,让她的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一片迷醉的花海中,圣洁无暇。

千寻看着那抹笑容,竟然能恍恍惚惚失了神,玉润夫人掩着口轻靠在圣君身侧,她没有他高,只到肩膀,但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乌龟配王八?不对,是珠联璧合!

千寻看得恍恍惚惚,很久才注意到她的面貌,这一看不得了!

是在哪里看过?好熟悉!

“原来还是个小女孩,也该是皇上喜欢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看千寻了,转头迷恋地看着九曜,而九曜盯着千寻,眸光犀利。

千寻忽然就想起在哪里见过玉润夫人了!这个念头一冲出来,她就扑向玉润夫人,抱着她的腿大呼:“神啊!”

那天在燕国的神殿中,她一醒过来看到站在凤凰头顶上的女子,不就是玉润夫人吗?

云润夫人惊了一跳,嫌恶地推开她,她死死拽着她裙子的下摆,连这身裙子风格都没变,细软的白纱,裙角起伏的褶皱,走一步,就跟着晃动。

还不想承认吗?好好的神不做,原来是和天朔的圣君苟合,说不定燕国都是他们合谋毁灭的!亏得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忠心的圣女了!

千寻气势汹汹,差点儿就上演一出孟姜女哭倒长城:“神啊,你不能抛弃我们,神啊!!!!”

她挣不脱,抬起脚朝着千寻的心口狠狠踹下去,那动作又快又狠,还好九曜扯着她退了一步,才不至于将千寻给踹飞了。

千寻捂着心口,痛苦地弯下身。

好疼…肋骨恐怕都断了,大口呼吸,大口呼吸,可是好困难…

玉润夫人又娇柔又惊慌地低声说:“她…她突然扑过来抓着我…..我吓坏了…。”

千寻用手撑着身体,许久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口中一甜,喉咙里血气上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水晶地板,一抹惊艳!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黑发散下来,淡淡的光华环绕,天神的声音僵冷低沉:“赤璃,是男子。”

不准备让你回去

她浑身僵住,没人告诉她凤凰神是男是女,她不断地猜测,可是从来不得要领。如果凤凰神是男子的话,那么凤凰神殿中站在凤凰头顶上的女子是谁?她为何能有那样的殊荣,站在神祗的头顶上――脚底下一阵寒意慢慢升上来,瞬间袭遍全身。

咳着血,声音也出不来,只能一味地低着头,不让人看出她慌乱的表情。

那个站在凤凰头顶的女子是谁?玉润夫人和她一模一样,会是一个人吗?闭着眼睛细细回想一下,又发现玉润夫人和她根本就不像,那个站在凤凰头顶的女子,有空明的眼神,蓝色的眸,她的神情悠远淡然,虽然没有微笑,但她知道,她的笑容肯定会和佛祖拈花微笑一样,千古的慈悲。

“赤璃,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他揪住千寻脑后的发,逼着她抬头和他对视,嘴角边一抹冷笑叫人胆战心惊,“夜千寻,你究竟耍什么把戏?”

她心里一惊,他眼中的寒冷太盛,似乎能把人瞬间冰封!慌忙着后退,可无奈他力气太大,她无从逃脱,嘴角边的血液顺着流进脖颈里,温热地一路蔓延下去。

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贴上她脖颈间染血的地方,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浑身紧绷,抬眼看见玉润夫人目瞪口呆地表情。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自己也向后跌出去,抚着剧痛的胸口:“你好恶心!”想着他舔去的血液是她刚吐出来的,她就一阵恶心。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从头到脚都恶心!

他坐在地上,慵懒地向后仰着脸,一只手支住全身的重量,舌尖还像是意犹未尽般舔着唇角上的血迹。神情却似绝望到什么都看不清楚,空空地,悲伤四溢。

千寻踉跄着站起来,直觉就是赶快跑,遇上神经病了!可是他的动作远比她想得要快,她的步子才迈开,他已经闪身到了她前面:“想去哪里?”

“回家!”她吼道,头也没抬,从他一边闪过去。

他又抓住她,冷笑道:“你已经把未央宫当成家了?”

千寻一愣,是啊,她回什么家?她哪里有家?说要回去,不过是想起司言的脸庞,那么纯净温润,没有任何心机,单纯地让她没有任何防备地想靠近,想倾诉。兴许她回去,会毫不犹豫地抱着他大哭一场,然后跟他哭诉一下今天在这里遇到的坏女人和变态男人。他或许听不懂,但是一定会很心疼她,深深地发自内心来心疼她。

“夜千寻,你来了,我就不准备让你回去!”他遽然用力,把她扯进怀里,手臂牢牢地把她圈住,“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吗?不可能!”

千寻怒火中烧,但是丝毫都没有力量能挣脱他,莫名其妙遇上一个疯子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没得罪他,却遭到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还有什么天理?

她一发火,脚下使劲儿一跺,他像是早就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轻轻挪开脚步躲过了,他的蔑笑溢出唇间,她就猛地一巴掌朝他脸上甩去。

啪!

清脆的一声响,可恨现在的身体只是十三岁的小女娃,不然非打得他门牙掉落不可!

玉润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显然是被这个惊天壮举吓得彻底傻了。

其实千寻估计自己也和她差不多,她打的人不是凡人,是一位神,主宰了整个大陆的天神!

他看着她,眼睛里万千情绪闪过,疯狂地快速旋转着种种不同的感情。

千寻后退一步,捂着胸口,才发现刚才玉润踢得那一脚果真很用力,她竟然疼得胸腔里紧滞。

“圣君!”玉润夫人终于回过神了,连忙走上来,怒斥她:“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滚下去!”他不理会她心疼的表情,愤怒地咆哮。

千寻知道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主了,什么都没多想转头就跑,迎面突然闪出两道影子把她挡住,她猛地撞上去,眼冒金星。

侍女花颜的声音在头顶上冷冽地响起:“圣君没有允许你离开!”

月曜城的雨

玉润愤愤不甘地退出去,狠狠瞪了她一眼,那一眼,反而让她不是特别害怕了,刚才彻头彻尾的怕过了,现在心里倒是平静得很,吸了一口气,抬头,转身,迎视他盛怒的面孔。

那样绝色的一张脸,在愤怒的时候,竟也是那么勾魂摄魄。

他一挥手,衣袖翩跹,隔空就把她抓过去,她惊叫一声,他的气息已经喷在脸颊上了。

“夜千寻,你当真会爱上司言那个傻瓜吗?”他在冷笑,声音抖得不可思议。

她听到他用‘傻瓜’两个字形容司言,一种莫名的火气升起来:“司言不是傻瓜!他比你这个变态好一千倍!你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不怕我杀了你?”他的怒火已经燃烧得很旺了,绿色的眼眸变成了可怕的紫红色。

“哼。”千寻冷哼一声,不介意在他的怒火上浇一盆油,“您杀了我啊,我巴不得呢!圣君斩杀我们的神,徒留我们活在世上,我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圣女不得自定生死,你杀了我,正好让我了却心愿,再去侍奉神灵。”

他的脸色陡然苍白:“你选择死后侍奉赤璃?”

千寻笑道:“当然,我永远忠于凤凰之神,您干预不了,就像我爱上皇上,您也干预不了,圣君可以左右我的生死,但无法左右我的感情。”

“滚!”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字,然后手一甩,把她甩出去。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抬头,他已经不见了。

花颜和月容漠然地站在一旁,她也不多看她们一眼,一甩头往外跑去。

生死线上徘徊过一回,她算是吓得不轻了,没头没脑地跑,把左公公都忘了。

等到白云飘渺的天宫里突然下起雨来,她才停下脚步。四周的人都惊慌地找地方避雨,雨势大得不可思议,她跟着一小群仙女们躲到凉亭里。抱着脑袋蹲在一个角落,她们也没注意到她,只自顾自说着话。

“怎么突然会下雨呢?刚才还好好的,而且天宫轻易不会下雨的。”

“天宫里都下这么大,人间恐怕要遭殃了。”

千寻浑身一激灵,第一个想到人竟然会是司言,想着他,他害怕打雷,那天她只是随口说说都把他吓得浑身发抖,现在这样的大雨,看着天上电闪雷鸣,就想起他抱着她发抖的样子,一阵没法说明白的心疼。

“天宫下雨很奇怪,以往圣君发脾气才会下雨的,可从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你看这电闪雷鸣的.”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仙女说:“是啊,好像在哭一样。”

“胡说,圣君怎么会哭?!”

“谁说不会,是人都会哭的!”

“圣君是天神!”

千寻听得心烦意乱,朝她们一嗓子吼回去:“闭嘴!又不是龙王!就算哭了也不会下雨!”一吼完就跑进大雨里,这雨下的确实很大,砸在身上也噼里啪啦的,疼得要死。

只有圣君发脾气才会下雨,想起初到日曜城的时候,她拒绝他的机会,他转身离去时的那场雨,倾盆而下。可是今天这场雨,甚至比那一场还来的凶猛!

一口气就跑到天宫外,辽阔的广场上,大雨滂沱,远一些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乱雨飞寒,没有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身上早就没有一处不淌水了,她这才想起还没有去找左公公,可回头去看时,那些个天兵早把大门关起来了。一时又犯难了――老子怎么下去?

刚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问题时,大雨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黑色的影子,小小的,蜷缩着蹲下去。她一愣,那个背影…

胸口一滞,尽量把呼吸放缓,慢慢走过去。

“小叶子…小…。”瘦弱的身子哆嗦着,蜷成很小的一团,显然是冷脑子里也不清醒了。

不过,他又有那一天是清醒的?

千寻站过去,蹲下身把他抱住,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抬头看她,惊慌的眼睛里把她的狼狈全都倒映出来,千寻鼻子一酸,竟抱着他哭起来。

司言吓了一大跳,反手抱住她,十分生涩地安慰着她:“小叶子不哭啦,司言带你回家…。”

好像在哭

回家,一度想起这个词,却更加悲伤,她没有家,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多年,可那不是家….没有温暖,没有期待,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冰冷,在那里生活,很多孩子随着岁月的增长,脸上会出现石头一样的僵硬表情。

她哭了许久,才想起来问司言:“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