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心头之人不是她,可作为一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头上戴上一顶绿帽吧?

也就是到这一刻,苏月才知道,在刚才这个男人和苏阳齐齐出现,她的心从惴惴不安变成死寂一片,不是她自认为的无所谓,而是,她想利用商慕炎,激起他的醋意。

悲怆吗,苏月?

她抬眸凝着他,却见他寡淡地将目光掠开,“这不重要!”

于是,苏月就笑了。

真他妈悲怆。

“好!”苏月轻轻笑,“那我告诉你,商慕寒,那玉佩是八爷送给我的,在你们之前,他来过,来过我的厢房!”

一口气说完,她看着他。

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能让八弟这种流连花丛、片草不沾身的人送玉给你,那也是你的本事!你告诉本王这些,是想提醒本王,这块玉应该还你,是吗?”

男人一边说,一边掏出玉佩,倾身置在桌上。

苏月身子重重一晃,低低笑。

是谁说,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

是谁说,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可以有朱砂痣,也可以有明月光,却只允许自己的女人一生一世将他当做唯一的太阳?

原来,天下的男人不是都一样的。

就有这么一个男人,大度如斯。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原来,没有在乎不在乎,只有爱与不爱!

“父皇还在前厅,如果没有其他事,本王就先走了。”

商慕寒转动轮椅,往外走。

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苏月骤然开口,“那你为何要帮我?”

不管玉佩的来历如何?不管她和商慕炎有没有关系?他帮了她,证明了她的清白,不是吗?

男人一顿,没有回头,片刻,缓缓出了门,清冷的声音被夜风送了进来,“本王帮的是八弟!”

身后,苏月脚下一软,她连忙伸手,扶住桌案。

浑身的伤口似乎又灼烧刺痛了起来,胃中有腥甜翻涌,她连忙扶桌坐下,低低喘息,目光触及到桌案上的玉佩,片刻,便又失了神。

**************************

苏月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她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那种比伸手不见五指更黑的黑暗,那种让人绝望窒息的黑暗。

刚开始,她以为是天还没亮,她起身摸索着点了火折子,可是,她依然被黑暗所缠。

她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她终于明白。

她瞎了!

因为崖狐毒素的扩散,她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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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亲爱滴们,素子赶死了,此章八千字,怕亲们等,先发了,下欠的两千字,后面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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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素子鸡冻死~~爱你们~~

【071】是想让我死吗

更新时间:2013-4-16 21:03:00 本章字数:5123

关于自己的失明,苏月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瞎婆婆。

从早上开始,她就一个人坐在铜镜前,一声不吭,拿着一柄木梳不停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碧玉和琳琅以为她因为商慕寒娶苏阳的事心里不舒服,想安慰她,却又怕她更加伤心,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府大婚的喜庆之气还没有散去,到处都是忙碌的声音。

可是对于苏月来说,似乎这所有的嘈杂都入不了她的耳朵,她沉静地坐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身前的铜镜,虽然…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妾。

远远的,似乎有人在争吵,许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是她的婢女碧玉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一碗汤。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去甓。

“主子,你去找一找四爷,让四爷评评理!好不好?”碧玉哭丧着脸,一进来就嚷开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奴婢在厨房给你炖了一罐补汤,就回来取个托盘的功夫,过去,那补汤就让紫霞苑的人给端去了。”

苏月垂了垂眼帘。

紫霞苑,苏阳的住处。

“不就是一碗汤吗?她们喜欢,就让她们端去。”苏月眼梢未抬,声音淡得拧得出水来。

“怎么能说就一碗汤呢?那汤可是琳琅跑遍了整个京城才凑齐的几味补药,对主子身上的伤口复原有好处。”碧玉一脸委屈,嘴撅得老高:“她一个正妃了不起啊,又没病没痛的,凭什么端了我们的补汤?还亏得是主子的姐姐呢!依奴婢看,世外人都不如,奴婢让她们还给我,主子知道那婢子说什么吗?她说,她们主子昨夜累了,一会儿还得和四爷去宫里请安,很忙,不像我们反正没事干,还可以再重新炖一锅。主子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还昨夜累了呢!呸——说出来也不怕害臊!”

碧玉狠狠啐了一口,义愤填膺。

苏月再次弯了弯唇,转过身,凭着感觉,将碧玉的手握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的伤无大碍的!”

“还无大碍?奴婢都不敢看!”碧玉低低咕噜了一句。

苏月低垂着长睫,淡然笑着,没有吭声。

见她这样,碧玉瞬间眼眶就红了,吸吸鼻子,“好吧,奴婢等会儿再去炖一罐!”

“嗯!”

苏月淡应,不想让碧玉看到她的异况,她又转过身,面朝着铜镜,自袖中取出一张字条,“碧玉,帮我将这封信送到宰相府!”

碧玉一怔,本想问是什么,后转念一想,一个下人哪能问那么多,而且,虽说伺候这个主子没多久,却觉得她人极好,做什么也必定有她的原因,便也不再多问,伸手将字条接过放进袖中,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碧玉走后,苏月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来这个时空十几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景帝派出去寻崖狐胆的人没有任何消息,商慕寒这边又没事人一样。

而她伤没好,又中毒,最重要的是,现在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她想靠自己都不行。

想来想去,她只有求助苏希白,好歹他是她的父亲。

方才那封信,她就是请苏希白派人去帮她寻崖狐的胆,她想,多一份力量,总归是多一份希望,不是吗?而且皇家之事错综复杂,景帝那边值不值得相信也不一定。

“月儿往后有什么打算?”手背一热,有人将她手中的木梳接了过去,替她慢慢梳着长发。

苏月一怔。

是瞎婆婆。

苏月笑笑,未语,她一个中毒快死的人,能有什么打算?

“月儿就没想过,问四爷拿解药吗?”

苏月一震,愕然抬眸,“婆婆知道什么?”

“你受伤昏迷,口中一直梦呓,关于那夜发生的事,我听出了一个大概,再说,你是我一手带大,你心里想什么,我又岂会不知?”

苏月有些惊讶,鼻尖酸涩,她垂眸静默了片刻,幽幽道:“那我问四爷拿解药,他会给吗?”

“不会!”瞎婆婆未有一丝思忖,口气笃定。

苏月笑了笑。

所以啊。

“婆婆,你说,他怎么就敢那么肯定我不说出来呢?如果我说,在苏阳救他之前,我已经将崖狐胆给他了,景帝会如何看他?他就不怕吗?”

“你说出来,有人相信你吗?”

“没有!”苏月弯了弯唇,黯然苦涩。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他自己食用了,我还可以理解,毕竟我的初衷便是救他,可是,他不是食了血玲珑吗?既然他没用狐胆,而我又身中剧毒,还是为了他中的毒,他为何就不将狐胆给我?”

一直以来,为了保全那个男人,她将这些藏匿于心里,无人诉说,如今婆婆知道了,她就觉得自己压得快要爆炸的胸口终于找到一个出口一样,情绪有些失控。

她伸手,一把将婆婆的手腕握住,“婆婆,你说,他是想让我死吗?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死,是吗?”

“不!肯定不是!”

“那是为何?”

瞎婆婆娴熟地将手中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微微一笑,“你就没有想过,他拿狐胆可能有其他的用处?”

苏月一震,便在那句话里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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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

几个婢女踩在梯子上收拾着瓦砾上昨日礼花爆竹留下的垃圾。

“王妃的赏赐你们拿到了吗?”

“拿到了,拿到了,我头上的这个珠花就是。”

“哇,好漂亮!我的是个镯子,这个王妃人真好,还想着我们下人,出手也大方。”

“是啊!不像望月小筑的那个,嫁进王府一毛不拔,还净惹是非。”

“是啊是啊,听说,昨夜…”

婢女的话还没有说完,猛地被一阵“咳咳”声打断,几人回头,就看到立在梯子下面的张安。

众人脸色一变,“张管家!”

张安面色冷峻,沉声道:“干活就干活,哪有那么多话说?下次再让我逮到你们背后妄议主子们的事儿,直接扣一个月的月银。”

几人大骇,险些从梯子上掉下来,一个一个忙不迭点头,“是!”“还不快去做事!”

“是,是!”

张安冷觊了几人一眼,转身,深深呼出一口气,拾步往马厩而去。

走着,走着,不禁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

昨夜,喜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苏阳的婢女突然来大厅找商慕寒,当时商慕寒不在,景帝见其急切的样子,便问其发生了何事。

婢女起先支支吾吾,景帝沉了脸,婢女才吓得跪地和盘托出。

婢女说,苏阳让她送些金疮药给苏月,而她走到苏月的望月小筑的时候,却听到了厢房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她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她不认识。一个已婚女人深更半夜房里有陌生男人,那还得了,她吓得不敢进去,回来禀明了苏阳,苏阳说,事情没搞清楚,让她不要声张,传出去对王府对商慕寒都不好,便让婢女过来大厅偷偷告诉商慕寒,让商慕寒定夺。

人都是这样,一听有戏可看,一个个都来了精神,特别是太子和几个王爷。

太子商慕仁主动跟景帝请命,说他带人去看看。

景帝允了,但是喜宴宾客众多,景帝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让商慕仁不要堂而皇之地去抓.奸,就以找商慕寒为名过去,为了让众人信服,他还让苏阳也跟着一起过去。

虽然昨夜那场危机因为商慕寒的及时出现,化险为夷,但是,这事儿张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甚至还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苏阳?!

似乎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张安眉心微拢。

如果昨夜之事,是那个女人故意,那她的目标,是苏月还是商慕寒呢?

如果是苏月,那倒还好,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宠陷害而已,可如果是商慕寒,那…问题就大了。

“张安!”

骤然,一道男人略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

张安回头,就看到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商慕寒,正值清晨,金色的晨曦洒满他一身,银面闪闪,黑发如墨,气度高洁的样子恍如神邸。

张安微微一鞠,“爷!”

“本王和王妃进宫请安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侯在了王府门口!”

“嗯!”商慕寒淡淡应了一声,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爷!”

张安蓦地想起什么,追了过去。

商慕寒一顿。

张安走到近前,黑眸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左右,微微倾身,低声问道:“爷会改变计划吗?”

商慕寒一怔,眸光微闪,转过头看着他。

见商慕寒只看着他,不说话,张安有些局促,尴尬地清清喉咙,“属下…属下只是问问。”

“你希望本王会还是不会呢?”

商慕寒凝着他,口气清冷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不知为何,却是听得张安心口一突,慌乱地低下头,“属下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商慕寒冷冷一笑,转眸看向远处的天边,片刻,又将目光收回,复看向他,“那你为何还要问?”

张安一震,“属下…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眼前又浮现出某个女人失望无助的样子。

“属下只是觉得…”

“既然不敢妄言,那就不要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猛地被商慕寒冷声打断。

张安一骇,立即噤了声。

商慕寒瞟了他一眼,双手转动着轮椅往前走。

车轮声声,张安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失了神。

难道他猜错了?

可是,如果他不是心里有了起伏,昨夜,为何在景帝及众人还在的情况下,他都敢离席,迫不及待地去了那里?

他从来不是一个冲动冒险的人,不是吗?

可是,他刚才的样子…

张安拧眉,喟叹一声,转身,离去。

********

在商慕寒和苏阳进宫请安的时候,苏月自己回了一趟宰相府。

因为碧玉说,她将她的字条交给苏希白的时候,苏希白不咸不淡的样子,随手将字条撕了,然后说,他看看。

看看是什么意思?

她已然没有了太多时间。

现在是失明,接下来呢,失聪,失去活动的能力,直至失去生命。

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来不是。

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所以,她先回了宰相府,找到了苏希白,跟苏希白谈条件,只要苏希白帮她找到崖狐的胆,她愿意帮苏希白做一件事,随便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