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嫖姐姐,你讲话要凭良心好不好,要不是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冲进去,把你给拽出来,你现在就只能抱着蛋糕,站在月亮底下流鼻涕,哪儿能站在这里等着嫖我家八叔!”弘晖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外加一个耸肩。

“那你也没必要带着一群奶娃娃杀进九爷家里,把人家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吧!”她抱着手里的蛋糕,使劲往高了举,身下的小娃娃不停地往上跳。

“你说到了时候没出来,就不顾一切把你给救出来的嘛。”他一边跳,一边厚着脸皮说,“虽然你也不算美,我也勉强救一救啦,你竟然还嫌弃我?蛋糕,蛋糕,我要吃啦!”

“一边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把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也就算了,干吗叫你的那些奶娃娃把我用扛的带出府里!”她对他投以鄙视的眼神。

“哦,只是想尝尝你说的那种强抢民女是怎么回事嘛,好玩吧?嘿嘿!本来我还想试试对着大家吼一声,这个女人小爷我带走做押寨夫人了,啊哈哈哈!”

“……”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悔不当初把自己沉迷的肥皂剧和这个小孩说,误人子弟啊,雍正大人,她对不起他……呜呜……

“对了,那个猪你生日快乐是怎么唱来着?”他猛然想起某人刚教过的生日歌,可惜他一副天资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却被阿玛生成了个五音不全……

“是祝你生日快乐,你才是猪!”她伸出一脚,踹在他好得差不多的屁股上。说她家八爷是猪,活太长了吧,死小子!

“都差不多啦!”他揉了揉屁股,打了个阿嚏,“不过,八叔还不来,我肚子都饿扁了。我们先偷吃一点吧?反正他又不知道蛋糕长什么样。”

“干什么,干什么,少打我的蛋糕的主意,一边去,吃了那么多失败作品,你也该吃够了吧!”她一边举着蛋糕,一边将死小孩踢开了些。

“我阿玛吃的比我多。”他躲开了她的飞脚,径自跳上了八阿哥家的台阶,没顾及那融化的雪水滴答落下的声音,拉着嗓子,“八叔,这是下了春药的蛋糕,你要吃吗?”

“嘘,小声点,你小声点,你不怕把你阿玛给招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跳上台阶,一手举着蛋糕,一手忙着捂上死小孩的大嘴巴。

“唔,我阿玛才没空管你们私相授受呢。”他鼓着腮帮,挑着眉头……

“是,他忙着抱小老婆。”她吐着舌头,还给他一副“大家彼此彼此”的表情。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凉。她看了一眼坐在台阶边上,已经靠在门边睡得口水乱流的弘晖,也不自觉地打了个阿嚏。小家伙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边,脸靠在墙上,已然印出了几个红印子。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虽然还是很担心那条快要掉下来的口水,但还是脱下了外衣盖在小家伙的身上。再看一眼还是没有开的门,只能皱了皱眉头……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着,她都打算好了——蛋糕,蜡烛,星光闪闪,灯泡亮亮,这种闪烁时刻,她再让八爷许三个愿望,然后她就很肥皂剧地问他许了什么华丽的愿望……然后他再用那双超级漂亮的眼睛对她眉目传情一下……

嘿嘿嘿嘿,光用想的,就比那个什么屁偶像剧激动人心多了,她果然是当导演的料……

看在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浪漫因子都用完了的分上,这还不把她的佳人感动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然后以身相许,委身于她。再然后她就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唔,一直都好想试试看说这句话是什么感觉……所以,千万不能睡,一定不能睡,打死也不能……

睡……

呼……

于是乎,当八阿哥胤祀打开后院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靠在墙角睡得口水横流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夏春耀,手里抱着一个圆盒子,身上盖着属于她自己的外衣,唇角挂着不知梦见什么的笑……

他站在那里,垂下眼眸看向她,手还停在门闩上。看着她歪着的脑袋因为他的门渐渐推开,缓缓地往他身上倒,最终靠到他的腿上,脸在他的布料上蹭了蹭。可能因为他的身上比硬门板舒服,于是便得寸进尺地挪了挪身子,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手从门闩上稍稍离了开去,悄悄地弯了弯身子,指尖在她那张冻红的脸上轻刷而过。直到有了对比,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掌还是有温度的。

“唔……”她皱了皱眉头,用手将他的手指拍了开来,“滚开啦,死小孩……”

他挑了挑眉头,对于她叫自己滚开的语气明显不满,于是蹲下了身子,举起手,在她那张还有几颗小红包的脸上使劲地蹂躏。她的脸被他有些暖的手掌捧在掌心里,捏圆搓扁,她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唔……痛痛……打倒地主阶级!”她非常豪迈地举起手来,却在吼完以后,继续恢复睡得昏天暗日的状态……

他终究笑出了声,松开了手,扶住她的肩膀,却见她还是挂着口水,头歪一边继续睡得畅美。有点坏心眼地松开了手,看着她的身子左晃右倒地找不到支点,应许是寻着热源,只能往他怀里栽了进来,他的胸口承受到她的重量,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歪着脑袋在他的胸口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决定赖下来,口水也忙着在人家的白衣上留记号:“唔……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负责任的……嘿嘿嘿嘿……”

一阵从胸口飘出的梦话让他愣了愣,却只能苦笑了一声。看着胸口上的某个物体,再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的繁星,只是淡淡地呼吸着,一阵阵的雾气从他的唇轻吐而出……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更深露重,他的手开始慢慢地变凉,于是便收紧了怀里的热源,去贴他的胸口。却听见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他有点纳闷地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外衣,一封署着他名的信掉进他的视线。他用手揽着她,一边将信拆了开来……

“八叔:

谨在八叔寿诞之际,送上一帖“春药”以做贺礼,请八叔笑纳。

侄儿弘晖”

他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头,再次看向那个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当成寿诞礼物送到他家门口的某人。撑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难得有人能送这么上他心的礼物,耸了耸肩:“既是别人一番好意,我就笑纳好了。”

淡笑了一声,他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任由她的脑袋还是贴在他的胸口用口水行凶,横抱起那个披着一件外衣的身体,往内室走去。

“你说过要负责任的,嗯?”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里根本不能回答问题的某人。警告她一声,绝对不能有始乱终弃的不厚道想法,否则,后果肯定比她想象的严重,哼哼……

用脚踹开了卧房的门,没有回身,只是用脚将门钩了回去。直接走向床榻,将怀里的物体放到软榻上,手环在胸前,欣赏了一番自己刚拿到手的礼物,想了想该从哪里拆封比较好。嗯……胸前抱着的那个圆盒子太碍眼了,先拆掉……

他低下身子,伸出手去拿那个圆盒子,她却呜咽一声,在床上转了个身子,摆明了不合作,嘴里还咒骂了一句:“死都不给!”

他撇了撇嘴角,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继续同她怀里的圆盒子做斗争……

“不给!不给!”她继续不合作地挪着身子往床里靠,脚还不负责任地乱踢了起来……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阵,微眯起眼睛,终于尝到了一种传说中强抢民女的感觉。看来弘晖送的礼物,不是那么好拆封的,哼哼,他也知道那个小娃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了一眼那个将他的床榻滚了个天翻地覆,却丝毫不放手里圆盒子的某人,翻了一个白眼,在他的床上还这么嚣张……俯下身子,长辫从他的左肩垂了下去,落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几分,他则低回地在她的耳边咬了咬耳朵:“你再动下去,绝对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一声低唤随着耳朵和脖子上传来的一阵挑逗而温湿的触感,让某个终于被闹腾得有点知觉的人睁了睁眼。一张放大的脸落进她的视线里,她迷蒙地揉了揉眼睛,很显然离清醒还很遥远,眼神失了焦地看着他,只是笑:“唔……八爷……”

“嗯?”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将她从床榻上拖了起来。让她竖着身子,他却一点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继续咬某人的脖子……

“生日快乐。”她对在自己脖子游窜的温热颤了颤身子,却还是坚持把这几个字给吐完了……

他在她的脖间怔了怔,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将怀里的物体更用力地收紧了些。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只是看着她身后的床帘呆了好一阵子……快乐这个听起来就离他很远的词,一瞬间就好像被她硬塞进他的胸口,想不收都不行……她的霸道来得没道理,却比那些御膳、寒暄、跪拜让他觉得暖和。对……是暖和,尽管他还是会偶尔打两个喷嚏……不过……什么时候,他得找词来形容待在她身边的感觉了?

低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却发现某个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人,脖子一歪,又流口水去了……

他哭笑不得地将她的脸捧到自己面前,摇了摇头,只得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继续呼呼大睡:“贺完寿就睡觉的礼物,托你的福,这辈子我也算见识到了。”

弘晖啊弘晖,送了一个能看不能吃的礼物给他,很好……看来改天有必要提醒一下四哥,该重新教育一下自家的小娃娃了……

天刚微微亮,但是生物钟已经调整成被剥削阶级的夏春耀却渐渐醒转了。皱着眉头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去裹那床好像柔软过头的棉被。唔,果然又是在做春梦了,她哪儿有可能抱着八爷睡一个晚上,还把口水乱流在人家胸口上,还在人家胸口上蹭来蹭去。呃……她好像还学了一把九爷家小老婆的绝招,把脚横到人家八爷身上去了……

唉……伸出一只手,往旁边一捞,空的……看吧,她就说是做梦吧……呜……呜……做梦也好,让她多温存一下,八爷胸口的豆腐好嫩的……

耳边传来一阵门“吱呀”开了的声音,她继续往棉被里滚,只以为是春桃进来了。把脑袋也缩进了棉被,从被窝里发出一声呜咽:“你昨天晚上又去偷情了?这么冷还有兴致?”

来人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走到床榻边,那抹黑影压在她身上,她微微地动了动眉头,却更加使劲地往棉被里钻。

“是想偷来着,只是没偷成。”一阵轻扬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顺便告诉她,想吃、吃不着的痛苦实在不怎么好受……

“唔……”她懒懒地应了一声,鼻间碰上棉被,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仰着的脑袋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用眼珠子扫了扫周围——被子,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妈妈咪呀……房间也不是她的……八爷……嗯……还好有一件东西是她的了……呃呃呃……八爷怎么在这里?!她还没睡醒吗?

“哇!”她一脚蹬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站在床边,负手而立冲着她使劲微笑的八爷,那张笑脸……笑是笑得很好啦,但是,为什么在她看来就是有那么一点点黑呢……

“八……八……八爷……”她小声地叫了一声,正要用脑子去消化眼前是什么状况,却被鼻间一股淡雅的清香拉去所有的注意力。稍微抬眼偷瞥了一眼,她的佳人处于脸如润玉、娇艳欲滴、颊泛淡红、脖间微湿的状态,呜……老天爷,她再次控诉,下次八爷洗澡的时候,早点提醒她,她是很想看美人出浴图,不过是没穿衣服的那个版本……

“昨夜睡得可好?”他不动声色,只是笑。看着她的眼珠子在自己的身上乱窜,也不再客气,坐在了床沿边,对她投出亲和力百分百的笑脸。

“呃……”她干笑着抓了抓脑袋,刚想答道“好得乱七八糟”,却看见他警告的笑脸向她逼近了些。她咽了一口口水,明显读出他的表情……

要是你敢说睡得很好,后果不堪设想……

唔……干吗不让她答睡得很好,她真睡得很飘逸啊……莫非,他睡得不好?她对他投以一记同情的眼神:“你没睡好吗?”

他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吐出一口血来,深吸了一口气:“要是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你的胸口流了一整夜口水,踢了一整夜被子,念了一整夜的梦话,你能睡好吗?嗯?”

“呃……”她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好像有点……像我?”搞了半天,昨天晚上那些对八爷上下其手、左右开弓的事真的都是她这个家伙做的啊……呜……难得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边睡边做呢,应该跳起来压上去才对……呜……痛失良机啊……

他看了一眼她那皱着眉头,几乎悔断了肠子的表情,循序渐进地诱导了一番:“可惜了吧?”

“就是!太可惜了!”她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眼。

“想要吗?”他毫不遮掩地露出诱惑的微笑,低下身子,轻轻靠近跪坐在床榻上的她,歪着脑袋,去看她的眼睛……作势拉了拉衣领子,氤氲的眸子朝她若有似无地扫过一眼……

“呃?”这个也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的哦……

她立刻被最后一眼扫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着北地乱点脑袋。嘿嘿乱笑着,伸着两只手正要往人家身上肆虐,却见身边的佳人突然站起身子,将刚刚解开的衣领子重新整理了一番,继续他衣冠楚楚的造型。俯视了她一眼,非常悠闲地哼了哼,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为什么把她勾引了一番后,临时翻脸。垮着一张脸,委屈地看着他:“八爷,不能临时反悔的……”她摆出一副童养媳的造型,配合他的道貌岸然。虽然整个画面看起来实在好不协调,好奇怪,好诡异,但是为了博取同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站在床边,将衣领子彻底整理好,也顺便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床沿,脸停在她的视线前,拉起的笑容满是得逞的味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他一晚上不能安寝的仇,让他看得着吃不着的仇,再加上大清早得去冲凉的仇,一并报了,痛快淋漓,让她也尝尝这滋味。哼哼……大清皇阿哥岂是那么好耍的?嗯?小惩大戒,好好记着教训吧!

大清皇阿哥都是小心眼,她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背过身子从她身边走开的八爷。非常不给他面子,在他背后拆他的台,然后抓起还满是他的味道的被子,去擦了擦刚刚被他勾引下来的口水……悲叹一声世事无常,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已差人备了洗澡水,你去沐浴梳洗一下。”他绕过了书桌,坐了下去,径自拿出折子,镇定自若地看了起来,完全无预警地丢出一句暧昧得让某人重新燃起希望的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提着脚就往外跑,却在出门前突然想起什么,转回了身子,看着已经开始打理折子的他:“八爷,那个……”

“嗯?”他抬起眸子瞅了她一眼,看她指了指床榻上已经蹂躏得不成形的圆盒子。

“那个蛋糕,是生日礼物,呃……虽然过期了,你还是许三个愿望吧。”她一边说完,一边屁颠颠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他起先并没有在意那个被她捧在手心里,怎样也不肯松手的圆盒子,一瞬间,他突然有点理解她的想法——那个蛋糕吃也好,不吃也罢,她只是在守着他的三个愿望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那个圆盒子拖了出来,打开了纸盖。奶白色的糕点上面涂着一层简单的蜂蜜,那还是缺一撇,少一横的字丢脸地摆在糕点上:

“八八生日快乐”

他淡淡地笑着,几乎被她传染了傻气,笑得毫无思绪。手伸向那糕点,捻下一点放进嘴里,任由那丝香甜在舌尖化开、蔓延,被他咽进胃里,消化进了胸口。

当夏春耀洗得香喷喷,顺便带着满脑子香喷喷的幻想飞进胤祀的屋子时,正要流着口水恶羊扑郎,却见那个要被她扑的郎君竖着毛笔,一副仙风仙骨的样子奋笔疾书地写着折子。她的爪子刚要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把这辈子所有的贤惠因子全部释放了出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打扰自家佳人处理国家大事。于是就把自己缩在墙角边画圈圈、玩蚂蚁,顺便偷窥一下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吧,要说特别也没什么特别的,和九爷的房间差不了多少,就是花花草草多得有点让人鄙视。当然,虽然有一部分是不长眼的自己送的啦,但是剩下那些颇有意境的花草就很难让人不起疑心了,嗯……原来红杏出墙不是她的专利嘛……哼哼……

她斜视地抬起眼眸,酸不溜丢地朝他望了一眼,却见那人心无旁骛,只是皱着眉头,使劲地写折子,使劲地翻折子,比她高考还专心的死样子。眼眉半垂,黑沉沉的眼眸从上到下扫着折子,时不时地皱了皱眉头,撩袖,蘸墨,轻柔柔地抬起手腕,落笔写下几个字。或者视线微斜,瞥了瞥窗外的天,却又随即决定了什么似的,决断地再落下几个字。也有时候冰冷地一笑,扯了扯眉头,仿佛不屑一般将笔搁了下来,摇了摇头……

那些她没看过的表情,就好像精彩镜头剪辑一般,一次性在她眼里放送完毕,看得她也跟着皱眉、挑眉、撇嘴、冷笑……呃……虽然她一学就变成傻笑了……

直到他写完最后一个折子,才搁下了笔,深吸了一口气,举手在自己额心轻按了一下,利落地站起了身子。看见那个蹲在墙角边画圈圈画得快要再次和周公下棋的某人,轻笑了一声,转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朝服,然后走到她的身后:“帮我更衣。”

“好!”她欢天喜地地跳起身子,转过身来,却见他将自己手里的朝服塞进她手里。呜……是穿衣,不是脱衣哦……好鄙视……讲清楚嘛,害她还乱兴奋一把……

她接过他手里的朝服,看了一眼那衣服上复杂的盘扣,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我……我不会……”

他也不说话,只是坚持要她将朝服拿在手里,教她怎么把一颗颗复杂的盘扣解开来,然后提着领子,高高地举起来,让他背过身去,将两只手伸进袖子里,然后转过身。他拉起她的手,亲自教她怎么帮自己系盘扣,一颗一颗,从内衫到外件,从上到下,从他的脖口到他的腹前。

直到把他的朝服全部穿戴好,她挥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吁了一口气,再次肯定,清朝的皇阿哥果然不是好伺候的……

“学会了吗?”他自己理了理领口,挑着眉头看着她。

“呃……差不多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手指还在抖啊抖,清朝的扣子真让人鄙视……软绵绵的,不好塞进扣眼……

“多练练就好了。”他整理了一下马蹄袖,“今日离上朝时辰还早,以后可不能这么磨蹭,嗯?”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空去想那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拖着手,拉着走出了房间。

她跟着他走出大门,他吩咐了小厮些什么,只见小厮便立刻使劲猛点头,应着“奴才知道了”,缩到了一边。于是,他没坐轿子,牵着她往九爷府走,她扣着他的右手,觉得有个问题还是不得不问……

“八爷……”

“嗯?”

“你带着蛋糕上朝,不太好吧?”她指了指他提在手里的圆盒子。好啦,她承认她感动得很,去上朝都不忘带她的爱心便当,超华丽的。呃……但是她有点怕被他老爹拖去午门旅游耶……她又不是完全没文化,藐视朝堂的罪名她还是晓得的……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清晨的走道,没有几个人,于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先靠边站,反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戏码都精彩上演了,也不差这一段了……

“我带去给额娘尝尝。”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她一些,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明显地推拒。

“哦……你额娘也喜欢吃蛋糕?”

“我喜欢的,她应该不会讨厌才对。”他提起唇角回答她,顿了顿,又开了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啊?”她瞪了瞪眼,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他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

“呃……嘿嘿嘿嘿,我家那边的日子算法,和你们这儿的规矩不一样。”她抓着脑袋,没法解释她从来不过农历生日的鄙视行径。况且这副身子到底是多大,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哎呀,管它呢,女人的年龄是永远的痛,就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好了。而且,“大不了,以后我跟着八爷过生日,嘿嘿嘿嘿!”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他没说话,默默地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只是让她的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扣得一紧再紧。

他领着她走到九爷府,便同上回夜里他送她回来一般,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爬进了九爷府的大门。抚了一把手掌上残留的余温,正要幸福地乱转,却遭到一个等候多时的巴掌横拍在她脑门心上。

“小贱蹄子,你终于给我回来了!啊?”泰管家的嗓门总是在大清早就好得出奇,她抱着脑袋,看了一眼泰管家脸上那红红的鞋印子,知道昨天被弘晖惹来的后遗症正式爆发了。

“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府外惹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叫他们往九爷府里胡闹?”继续咒骂……她是不是该提醒他一声,他口里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正是九爷可爱的小侄子……

“你还以为你是十四爷的奴才我就管不了你啊?你家主子都不要你了,哼!昨天晚上竟然彻夜不归,说,死到哪里去了?”手指在她额头上点点点……

“她昨儿个晚上在我那儿……”一阵低回的声音从她的声后传了过来,立马让还在她头上点点点的手指缩了回去,变成了抖抖抖……

“八……八爷吉祥,这么一大早,您这是……”泰管家的脸堆满了笑意,视线立刻越过面前的夏春耀,直直地看向站在某人身后的笑得灿烂的八阿哥。

“送这丫头回来,顺便同你家九爷一块儿进宫。”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泰管家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立刻换了眼色看向面前的丫头……

“您是说……这个小贱蹄子她……”

“她昨晚在八爷我那儿。”他再次不轻不重地重复一遍。

“……”泰管家无语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

“……”面前的小丫头也无语地看着泰管家,他干吗突然用那种有色眼光看着她……好像她是那个占了别人便宜还一脸淫笑的登徒子,好像她是那个辣手摧花还不认账的大色狼,好像她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采花贼……她明明什么便宜都没有赚到,顶多就是流了一摊口水……

可身后的人好像还嫌她的罪名不够深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继续说:“今儿个便别让她干活了吧。”

“呃……”泰管家好像还在继续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大消息……

“昨儿个伺候了一整晚,也该是累了不是?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彻底石化的泰管家……

八爷……

她用眼睛看着他,貌似紧张的样子……

嗯?

他挑了挑眉头,示意她有话就说……

如果你的清白被我毁了,要负责任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敢不负?

他继续挑眉头,但是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不敢……

她咽了一口唾沫……

很好!

他满意地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