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一个会说”卑职”的鬼啊!!

“……卑职奉主子之命,带您出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一个还奉了大鬼的命令,要把她拖走的鬼啊!!

“……夫人…您能不能别再踹卑职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呃??”一个叫她”夫人”的鬼啊!!!唉?夫…夫人…好诡异,又人老珠黄的称呼啊,阿门…她什么时候升级成夫人了,” 唔唔唔唔唔唔!!”她指着自己嘴巴的手,侧了侧身,只觉得身后的人一身黑衣,她翻了一个白眼给她看,示意他,再不放手,她就要驾鹤归西了,这个夫人她就彻底当不成了…

“…卑职失礼.”那人见她终于反应过来,收回了手,抱拳向她示意,”夫人,请随卑职出门.”

她狗喘气地呼吸了好一阵子,看了一眼,被她一紧张扔出去老远的碗,和撒了一地的米饭,再回头看了一眼,穿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衣人,严肃地别了别嘴,对于面前这位不知道是哪里拍电影跑出的来的临时客串演员抱着极其浓厚的兴趣:”我说,大哥,这是你的业余爱好,还是你的正规职业?”

“……夫人是指何事?”那人顿了顿,显然和她沟通不能…

“就…行侠仗义啦,路见不平啦,然后顺便英雄救美啦…”她总算碰到所谓的大侠啦,只是在她这黄花菜都快彻底歇菜的时候……

“……夫人说的这三件事,卑职都没做过.”

“啊?那你现在是在干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哦,这样…青山不改绿水常在,我们后会有期,请,阿门!”她学着抱拳,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然后身一转,立刻蹲身很没前途地去捡自己打破的碗碎片,开玩笑,半路杀出来的黑衣大哥说要她跟他走,简直就是调戏良家妇女,顺便考验她对男朋友的忠贞程度,她又不认识他,当她是低能还是弱智,跟他走,阿呸,要是有行侠仗义的帅气哥哥,早在当年她卖身葬父的时候就该出现了,现在才出现的,那肯定是有技术含量的人口贩子,说不定一个转身就把她卖进青楼,然后被老鸨发现自己被开过包了,不值钱了,然后被狠扁一顿,拖去当使唤丫头,唔…这个人生太刺激了,还是不要,她宁愿每天打抖,陪小娃娃聊天…这该也不是雍正大人想出报复她祸乱宫廷的阴谋诡计吧?

似乎知道她并不信自己,那人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将一直藏在身后包袱里的东西,从背上卸了下来,三下两下打开,直接塞到她的面前…

东西不多,只有两样,一件旧兮兮的白色毛裘,被烧焦的那一块,盖上了些银白的雪点,却越发显得刺眼,一只小巧的暖手炉,已被加好了炭,在雪天里撒发着热度,被那人捧在手里,呈到她的面前…

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抽了抽冻红的鼻子,她知道,那是除了他,别人给不来也学不来的温暖,伸过手去,一把拽过那只她一到冬天就离不开的暖炉,捧在手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裹上那件她一穿就拖地的白裘…

“夫人,卑职已打点妥当,请您随我来.”那人一指离得还有些距离的大门,示意她赶紧随他离去…

她这才认出这把声音,那年他感冒的夏天,在他别庄的书房里,她也听到这位大哥带来京城的急报给他…

“我可以随便爬出去吗?”她可是皇帝大人亲自押解的大牌钦犯,没道理这么没存在感的就被拖走了吧?

“卑职不知,只是奉命行事,请.”

“……”也就是说,他只负责救人,被救之后,她是死是活,或者是被抓回来就地正法他都不负责任哦,真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果然是”卑职”,太卑鄙了!她家男朋友更卑鄙,竟然随便派个”卑职”来救她,自己还躲地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知道拿些东西来打发她…对…就是打发她…

“夫人,请快些.”

“……等等,我还有些事,再一下就好.”她一听那称呼,又是下意识地一抖,提着白裘正准备走,却打了个转,奔向那座不远的坟冢…

她站在那座坟冢前呼出一口白雾,尽量提起一丝没心没肺的笑:“……喂…我同你商量件事好么?”

她悄悄地侧过身子,手搁在颊边,生怕冷风把她的话刮散了,凑近了身子同小娃娃咬耳朵,好一阵子,才转过身子,正襟危坐地放大声音:”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知道你最有义气了!”

“……那,我闪了…”她看了一眼那座被雪渐渐覆盖住的坟冢,深深地迈出一步,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又回头望了一眼,终是咬下了唇,抬起脚步,快步奔向门口,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到气喘吁吁地杵在陵园前的大门口,看到那辆有些眼熟的马车,她撩开帘布,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马车内,只得转过身,走向站在马车边的大哥…

“一切已为夫人打点好,您上车就好,车夫会把您送到安全地.卑职就送到此.”

“唔.”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偷偷地拿眼睛向四处扫描,却无功而返地收了回来,只得往前站了一步,对着那位卑职大哥,低了低头,”卑职大哥……你帮我个忙好么.”

“卑职不受主子外的人差遣.”

“……我又不是叫你去把那个躲在角落里偷窥的\\\'你家主子\\\'揪出来,让我踹他两脚,我也不是叫你去把我的佳人从皇宫里偷出来,让我带出去私奔,我就…我就让你帮我捎两句话…”

“……”那人侧了侧身,往身后有些距离的地方瞧去…

“……你叫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折子看太晚,不要忘记吃饭,不要不穿外衣在房间里乱转,还有,膝盖疼的话,要记得拿热水敷,感冒的话,要吃药,还有还有,这件白裘,我穿跑了,所以,我强烈要求他换一件衣服…还有还有还有,去看他的额娘的时候,记得帮我上柱香…”她低着头,一个劲地罗嗦,丝毫没注意面前人的丝毫动静…

“……卑职记下了.”那人挪了挪脚步,似乎特意不挡着别人的视线…

“唔…我好象罗嗦太多了,要我重复一下么?你确定你都记住了?”

“是,卑职都记下了.”

“嘿嘿,谢谢你了.”她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然后,伸手到自己的脖子口,卸下了那块她洗澡,上茅房,做坏事也不拿下来的锁片,那硬邦邦的金属片,还带着她贴身的温度,”我同小娃娃商量过了,那娃娃难得大方,他说答应借给他用,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只有它了,麻烦你帮我交给他.”

她看了一眼几十年也不曾离身的锁片,因为常年的贴身携带,再也犯不出金属的光泽,只是纹路丝毫不曾变过,她一把将它塞进那人手里,拖着白裘,转身就往马车上爬,那裘太长,让她不好挪脚,她踉跄了一下,才爬上马车,赶紧把帘子拉得紧紧的,不敢再探出脑袋来…

“轱辘轱辘”车轮滚动的声音响彻起来,留下两条车轮的雪印,那人看着手里的锁片,只是转身,向后走去,恭身将手里的东西呈向负手立在暗处的人…

他不说话,只是把那锁片接过来,捏在手里,也不去看,要说这锁片,大概他比她熟悉些,她挂在胸口,也不拿下来,自个儿也瞧不上,倒是他老是看着这玩意在她脖口晃荡,每天睡起来,都会跑到脖子后头,还得他手一抬,帮她把这玩意转回她的胸口,那还残留的温度微微有些烫手,他扬了扬唇,呼出一口飘袅的白雾:”……往后,别再唤她夫人了.”

“……”

“那家伙,她不习惯.”而且和这个称呼也靠不上谱……

“是.”

“我去额娘那上柱香,你且在这等着.”

“是.”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车轱辘声骤然停止,车刹得有些急,把趴在马车的软塌上睡死过去的夏春耀震醒了,张开眼,不敢相信自己,在完全不知道别人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的情况下,就这么睡死过去,不过两个多月没睡上安稳觉了,一放下心来,顿时进入深度睡眠期,况且,谁让那个软塌上还留着某人勾魂彻骨的味道,搞得她一迷茫就跑去做春梦了…阿门…到哪里了…

千万不要一撩帘,发现自己已经被卖到八大胡同了…

圣母,耶稣,玛利亚,菩萨,妈祖,阿凡提,请再多保佑她一次…

“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给我滚下来!”一声绝对有欺负童养媳的恶劣婆婆架势的声调扬起来,她倒抽了一口气,伸出一个指头,撩开了帘幕,探出一个脑袋…

“瞧你这副完全不长进的模样,就同你养的驴一样没用,还不给我下车来,我领着你家的蠢驴来接你了!”说罢,一只手直接飞上她的耳朵,捏着她,把她往车下拽…

“哎哟哎哟哎哟!春桃…你为什么就不能走两天温柔路线呢.”耳朵上传来熟悉的感觉,唔,她果然是欠揍的家伙,竟然还会觉得这捏耳朵的招呼方式好让人怀念…

“活该,疼死你这个死家伙,一走就廖无音训了,我还以为,你大概大祸小祸不断,早被人杀人灭口了,考虑着要不要给你烧点纸钱,怕你已经跑到地底下去当饿死鬼了!”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么…”她一边揉着被春桃揪得通红的耳朵,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四合院,”你搬家了?怎么搬到外城来了?”

“我老早就想搬出来,如今钱攒够了,当然就搬了.”她斜视了一眼某个正在同自家的蠢驴打招呼的家伙,并没说这一大笔银子的来历…

她也没在意,只是皱了眉头,看着那头越见懒惰,连正眼都懒得瞧她的驴子:”春桃,你都给它吃啥了,怎么越来越越傻了,看见我竟然完全没有反应,靠,它完全不认识我了嘛!!”

“废话,你也不想你一走就大半年,要是可以,我也想当作不认识你,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什么银子?”她好象听到了什么关键词语,狐疑地瞅了一眼做贼心虚地把视线移开的春桃…

“呃…你饿了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收留我,不是看在多年姐妹情意的份上,而是被某人用银子砸软了腰……”

“哎呀,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嘛,反正,呃…一半一半啦…是他用银子砸我,然后加上我们的姐妹情意,所以,我收留你这个逃犯.”

“……遇人不淑…”

“少在我家门口唧唧歪歪,牵着你的蠢驴快进来!”春桃说着,推开了她家的木门,也不再等她,跨脚走进去……

“唔…”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牵起那条驴缰绳,咧开嘴笑嘻嘻,这是条很普通的外城小巷子,家家户户点着的烛光,从纸糊的窗户里透出来,把地面上的雪也印成橘黄色的,深吸一口气,还可以闻得到炊烟味,有些呛人,却觉得实在…离开了那个地方,果然让人身心舒畅…

他知道,她比较喜欢窝在北京城的某个小角落过自己的日子,他知道,怎样才是最安全,最舒服的窝藏的她的方式,他知道,她喜欢的生活方式,和怎样的人在一起才自在,所以,他没有让一票奴才来伺候她,没有把她关在一个谁都发现不了的小角落,只是把她一脚踢回给她多年的损友…估计还让他破了小财,春桃那个守财奴的性子…阿门…

反正在他面前,都不是暴露一回两回了,劣根性也被他研究得清清楚楚了,也习惯了他一边鄙视她,一边宠着她的扭曲方式,嘿嘿……

“你还杵在雪堆里发呆,快进来,我帮你铺床新被.”春桃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我可以多等你一下,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再站回我面前说天书,没心没肺地乱笑,使劲地欺负我,把衣服被子都塞给我洗,还全部挑白色的,做全世界最难吃的蛋糕给我吃,还逼我吃光,指着我的脑袋说我没良心,听到了吧…”她小声地咕哝着,看着那辆送她来的马车渐渐走远了,转过身,拖住白裘就往门槛里垮,”春桃,这头蠢驴在对我翻白眼,你到底趁我不在的时候,对我的坐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啦!!”

话说,某贴春药正式脱离与皇帝这种高等生物的交集后,躲在春桃家的被窝里,惶惶不可终日好一阵,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带上一个完全不适合自己用的大斗笠,鬼鬼祟祟地杵在北京外城某一专门张榜贴告示的布告栏前,微微抬起了把自己的脑袋完全罩住的斗笠,仔细在上面搜寻着自己”成何体统,有伤风化”的大名…

结果左边贴的乱整齐严肃的通缉令被她扫完了,发现上面全是英雄一级的华丽的人物,什么脸上疤痕累累,作案手法令人发指的江洋大盗啦,什么富态万千的贪官污吏啦,什么反清复明,犯上作乱的帅气大侠啦,完全没有她这一贴逃跑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夏春药的一席之地…

其实,大家都是和皇帝过不去,好歹看在她的名字比较惊世骇俗一点,也把她的通缉令贴在显眼点的位置嘛,虽然她这个人做事一向低调,但是,她的名字好歹也有警示世人,名字不要乱取,会误人一生的好处在啊…切…

左边一排英雄榜,她沾不上边,好吧,她承认她的知名度是不太高啦,那她看右边这排,贴得乱七八糟,横贴竖贴,就是不禁止张贴的布告栏好了…

她将斗笠再抬高了一些,把脸贴进了那贴得毫无美感可言的布告栏,发现上面全是一群鸡鸣狗盗,调戏妇女,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犯罪嫌疑人,比她还没有存在感,靠…这是谁啊,竟然还把治花柳病的广告也贴到上面去了,阿门…这里还有一张新开的妓院的广告宣传单,太强大了吧,把生意都做到布告栏上了,不过,想想也是,这没电视没广告牌的,大概也就这人气高点了,呸呸呸,现在不是称赞别人有生意头脑的时候,而是,她夏春耀的大名在哪里啊?连花柳病都上榜了,没道理,她这个公然违抗皇帝大人无期徒刑命令的人,会毫无立足之地吧?虽然她没有那位大盗哥哥凶神恶煞,也没有那个高官大人的满肚肥油,更没有那位反清复明的哥哥伟大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牺牲自我主义,提高自己指名度主义的高尚道德,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完全没有人鸟她的地步吧?

太失败了,亏她还整出个自以为飘逸不已的逃犯造型,还戴个P斗笠!

一把抓下头顶那个比她脑袋还沉重的斗笠,她让那张良民像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看了一眼那歧视她的布告栏,对着那两个嘴角抽搐不已的兵哥哥,摆出一副”时不与我”的表情,踏着沉重的步子,”失望”地离开了人群,只听见身后传来两位严重迷茫的兵哥哥互相对话的声音…

“……今天要被问斩的人是她亲戚么?”

“……大概是吧,瞧她天天戴着个斗笠,还挂着个黑布挡着脸,看了好几天了,大概今天终于发出来了,要被砍了,这才一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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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42:10 PM《穿越文合集》第十一章

清空万里2作者:星野樱

第十二章

“今天被斩的是谁啊?”

“听说是个采花大盗,糟蹋了好几家姑娘了…先奸后杀,令人发指!”

“……家门不幸啊…”

NND,先奸后杀的采花大盗都比她有名,干脆,她去找个人先杀后奸,保证那个先奸后杀的立刻靠边站,对她俯手称臣,她就稳居通缉排行榜第一名了,看谁怕谁,啊哈哈哈…

哼,你敢试试看…

一把熟悉又凉凉的声音传到她脑子里,让她浑身一抖,她绝对是相思成灾,想人想疯了,走在路上还能幻听,最变态的就是,还挑自己在思想上红杏出墙的时候,阿门,她真是越来越找抽了…

她裹进了身上的白裘,那裘毛还是弄得她脖口微微地痒,她一边挠着脖子,一边做着历史性的总结…

总之,她,夏春耀是没有当通缉犯,享受刺激生活的命了,于是,她只好恢复到市井小民的生活,把先前准备毁容,整容的道具一并踢进了垃圾筒,开始对着春桃研究所谓清朝女人的婚后生活,春桃的男人经常在外头做生意,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对此人能够忍受春桃这样的女人这么多年,产生了极其崇拜的景仰心理,却被春桃冷冷地回了一句:”说到’忍受’这点,比不上你家男人,也没人比得上你家男人,那才是男人中的典范,男人中的极品,男人中的男人.”

“……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我…”

“不怪你,他自找的.”

“……我觉得你还是骂我…”

事实证明,春桃就是在鄙视她,不过,也着实不能怪她,她春桃一个从小靠绣线,女红吃饭的家伙,天天绣啊绣,外加显示她修身养性的女人味,是无可厚非的事吧,可是,她夏春药就不同了,记得有一次,她为了显示她还是个够资格的雌性动物,硬是从春桃那里掰了几根针,去自家男朋友面前显摆,还非常有目的性地硬要坐在人家身边绣啊绣…

当时他拿着一本书,什么天文什么像的,正坐在凉亭里翻的起劲,看着她捧自己的衣服非挤到自己面前来,也不言语,只是等他一本书看完了,她也彻底放弃了所谓雌性动物的基本原则,趴在人家的腿上睡得口水横流,等她醒来,看着他正拿着自己衣服上被她绣上去的那坨黑球冷笑…

“…没想到,你也对天文有兴趣…”

“啊?啥天文?”

“日全食.”

“……”

自从受到残酷的打击,她把那件日全食的压在箱底,顺便发誓再也不搞天文研究,还好只绣了一个黑球,要是下次心血来潮,绣了个太阳系给他,那就太华丽了…

所以说,她放弃家庭妇女的职业好多年了,现在来鄙视她没女人味也已经病入膏肓,徒劳无功了,她的形象早就定型了嘛,他都不嫌弃她了,她干吗给自己找麻烦,她嘟着嘴巴,决定放弃姐妹情意,陪春桃在家里发霉,顺便开拓自己的视野,去找份工来打打,顺便赚点私房钱,她是不期待能从春桃的受板心里拿到自己的零嘴钱,还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吧,反正都没人通缉她了,这就说明她还是先进合法的公民嘛!

她拿着自己的履历表四处乱闯饭庄,询问要不要厨子,好几个掌柜抱着性别歧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她一脚踢出大门,只有一个女掌柜,抱着平衡心理问了她几个问题,对她进行了初步面试…

“做过厨子么?”

“做过做过!”她头点得非常没有尊严…

“在哪家饭庄做过?”

“皇宫呀.”这个经验值可以加分到死了吧.

“……你莫非做过御厨?哼.”

“是啊是啊!”呃…那声冷哼是什么意思…

“……你最拿手的菜是啥?”

“蛋炒饭!”

“……好了,大门在那,你可以滚蛋了.”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这货真价实的工作经验,当初真应该找雍正大人签发一份在职证明,至少证明她是个从不说假话的老实人…

原来清朝的就业趋势也这么紧张,阿门,看来她还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待业一族,没有经济来源的人生好凄惨,为了找工作,她决定不择手段,在下一家面试的时候,把她早年的”美女脱衣”秀出来博取好感分,主意打定,她转身就往下一家酒楼跑,等站定才发现,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她还没有染指过的饭庄,竟是她长期谈恋爱的御用场所,被她几次视而不见地走过路过了好几次…

她打一开始就抱着绝对不在这家铺子打工的强烈信念,在这种相思成灾的地方打工,实在是太造孽了,可是…眼下,好象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她抱着绝对会被退货的心理跨进这家她长期消费的饭庄,挪着步子靠近那个她的佳人每次潇洒付帐的柜台,用非常憋屈的声音询问到:”…呃…我说,你们这儿缺厨子么…”

“恩…恩…”那掌柜没抬头,随便应了声,使劲地打着算盘,似乎数学严重不好,打了好几次,都弄错算盘珠子…

“……三下五除二…你拨错珠子了.”她抽搐了一下嘴角,出声提醒那位对珠算有着极高热情,却明显不够天赋的掌柜…

“三下五除二吗?不对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里抽出一本珠算大全,一阵狂翻…

“……”阿门,这种人也能当掌柜,是哪个白痴雇他当掌柜的啊,这家店的老板太强大了,她记得当初他们来这家店光顾的时候,是个精明的掌柜啊,果然是物是人非,事过境迁啊,不过这种人都能当掌柜了,为什么她还推销不出去,”…呃…掌柜…我那个…”

“你是女的么?”他一边打着算盘珠子,显然没时间理会她…

“…是,是啊.”又搞性别歧视,TNND…

“恩,那我这儿就收了.”那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脑袋来…

“唉?小二!!”阿门,这不是那个天天鄙视她脚踩两条船,外加八卦不已的跑堂小二吗?

“唉?怎么是你!!”显然,店小二完全不知道自己收了个啥货色,”喂,我如今已经是掌柜了,别再小二小二的叫!”小二不满地扬了扬眉头,显然对自己阶级地位的提高很是满意…

她斜视了一眼那摞摊在桌子上的烂帐一堆,对他阶级地位的提高,报着高度怀疑态度,却听见小二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原来,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啊?”

“唉?”她完全不明白地眨了眨眼,却立刻被小二打了马虎眼过去,告诉她,明天来上班就好,她狐疑了好一阵,决定先不答应小二的要求,虽然看在多年的消费者和服务生情意上,她是不该怀疑人家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瞧瞧他那不上台面的应征条件”你是女的么?”

阿门,她发誓她嗅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一回屋,她就跑去春桃房间做社会咨询,却见春桃听完她的陈诉后,非常了然于心地飞出一句:”那人说话根本不算数,越来越过分了!”

“啊?”她听漏了哪个环节吗?虽然她最近很想念天书的味道,但是也没必要由自家好友来给她解相思之苦吧,她性向正常到诡异耶…

春桃凉凉地看了一眼完全不明白状况的某人,想起几个月前被一个穿的黑呼呼,满口”卑职”的家伙”请”去见了一下他家的主子,她当时皱着眉头,直到看着某个坐在石椅上悠闲喝茶的月亮正主,才顿然反应过来…

“八爷吉祥.”她请安的姿势比某人,那是好太多太多了.

那人并不言语,搁下了茶杯,只是浅然一笑,慢条斯理地抽出几张银票,搁在石桌上,推到她的面前,一瞬间把她砸得没了立场,只能等着他差遣…

“帮我窝藏一个逃犯.”他说得轻飘飘的,仿佛是在问她有没吃过午饭…

她愣了愣,再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扣得死紧的银票,顿时觉得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这人也真够狠,先二话不说把她的身板子给砸软了,再上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老戏码,她这正忿忿不平,只见他已然撩袍起身,跨着方步准备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