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就仔细的想了,和赵浩成亲的事情,王家恐怕知道,这三年多过去,她离开赵家估计也知道了,但她的去向很少有人知道。

这也是她恢复娘家的姓的原因,大多数人只是知道她是胡家的孀妇,王家的丫头,却不知道她的本姓,便是知道的,恰好都不在河间居住。

晴岚心里琢磨,嘴上却稳稳当当的回复那王老太爷的话,“老人家见多识广,小妇人的确不是河间当地人,是嫁过来的外地媳妇。只是孩子他爹,早早的过世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不求他大富大贵,但求他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魏家驹听着晴岚温柔和煦的声音,不由的看了过去。看着眼前这个小妇人,桃花眼眯了下,这么年轻的寡妇,他还真没想到。

这时候,董嫂托着茶盘从灶房出来,快步上前,把托盘递给晴岚。

她端起其中的两杯朝门口走去,“奶奶,你给老太爷上茶。这两杯,我给门口的那两位送去。”

晴岚只好执壶给各人倒茶。先微笑着给那老人递上一杯茶,“这是自己晒的菊花,里面放了些枣子和枸杞子,请老太爷不要嫌弃,尝尝看。”

她看看魏家驹和他怀里的孩子,上前微屈膝递上茶水说道,“侯爷请用茶,暖暖,下来到娘这里来,你可别累着侯爷。”

“好好,你也好,孩子也好。这茶水也好,红黄白绿,看着就舒服,味道也不错。呵呵,你的仆人也好,难得的忠心啊。”

晴岚微微心惊了下,想起董嫂从前可是王家的下人。不过,转瞬她就释然了。从前那王九就来买过枣子,也没听说认识董嫂和她男人。

王九是王家仆人里的一等人,董嫂是王家四房庄子里干活的,仆人之间都不相识,何况王家的掌门人啦。

再说,就是知道能怎样。如今自己是寡妇身份,孩子产业都是光明正大有迹可循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必这么草木皆兵的。

“大叔,大叔,你喝茶啊。我娘说,最是清心明目的呀,里面加了蜜糖,可好喝了。”

“好,我尝尝。”魏家驹端起杯子喝了口。

他看看空了怀抱,有些好笑,自己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闲了,和个孩子混一起了。

府里的侄子侄女,不是没有这么大的,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经抱过,只是近十年来,好像都没抱过孩子了。

从什么时候起呢,他微微思索,好像是那年出征回来吧,当时脸上的伤疤比现在的严重。那些孩子大都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就吓得退后了。而他,也难得有时间和心情,就一直到今天。

“大叔,你说话要算话啊,咱们男人说话算数,是要说一句,是一句的。”暖暖一边说,一边滑下地,跑向晴岚。

“额,咳咳咳,”魏家驹被暖那男人说话算数,给搞得一口茶喷了出去。

晴岚心里直骂暖暖,人来疯。看那侯爷喷的衣服上都有菊花了,连忙递上手里的帕子给他擦衣服。

一边拉住扑过来的孩子,一边脸带歉意的说,“抱歉,侯爷,您擦擦,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就会学他董大叔说话,你千万别见怪。”

“大叔,您慢点,我不和您抢的。”暖暖一脸着急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魏家驹。

他这句话一出口,连王老太爷都笑喷了,手指着暖暖,抖个不停。那边的王九和魏宝,更是低着头,握着嘴,耸着肩膀偷乐。

“暖暖,你怎么跑出来的?”晴岚扬声问道。

她心里这个气啊,这孩子,这话怎么这么多,平时很少说这些啊。他才四周岁啊,幼儿园大班都不是的小娃娃啊。

小家伙看魏家驹停止了咳嗽,就拉着晴岚的胳膊,小脸上一脸的阳光,“娘,这回咱们有钱了。

大叔说,你有多少枣子,他就要多少。娘,这回有了余钱,你能给我交束脩吗?”

晴岚皱了皱眉,也太不听话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她还在写字,不知道何时偷跑出来的。这要是被人给拐走,她和董嫂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晴岚心惊肉跳的,他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啊。这几年来,幸好有他,要是没了他,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在这里。

她蹲□子,拉着暖暖的手,口气有些严厉,“风天麒,你出息了你,还会做生意了啊。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也不和娘说一声。怎么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嗯?”

看晴岚一脸的严肃,本来活跃的孩子,霎时就蔫吧了。暖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水汽,委屈的低着头,小嘴嘟着。

他辩解道,“娘,我是想帮你。你不是说我是咱们家的小主人吗?他们是来买枣子的,不算是陌生人。”

晴岚皱着眉头,这孩子也太早熟了些,像谁啊这是。她压低声音,“你还学会顶嘴了啊你,等回头我再和你算这个。好,那我问你,风小爷,你的大字写完了吗,日清日毕,你做到了吗?”

“没有,还有半张,” 暖暖挎着脸,清脆的童声里满是失落,“娘,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进去写。”

董嫂此时已经站在晴岚的身边,可是看晴岚的脸色,她也不敢出声帮暖暖。平日里,凡事都可以商量,唯独在暖暖的管教上,晴岚是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此时王老太爷和魏家驹,好像忘了自己来干啥的,都端着茶杯,看他们娘俩斗法。

“老爷爷,大叔,暖暖不能陪你们了,我要进去写字了。”暖暖抱着小拳头像大人一样,朝那两人行礼,奶声奶气的说道。

暖暖有些歪歪的冲天辫子,白嫩嫩的小脸上全是失望,本来亮晶晶的大眼睛,如今含着水汽,要哭不哭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能告诉大叔,什么叫日清日毕吗?”看着垂头丧气的孩子,拖着脚步往正房走,魏家驹忍不住放下茶杯,起身上前拉住他的小手,蹲下来微笑的问道。

暖暖先抬头看看晴岚,见晴岚没出声阻止。他就抿抿嘴,看着魏家驹,小声说到,“娘说,娘说,”不知道想起什么,他哽咽了下。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从来也没有这样过,虽然不过四岁,可他一向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看暖暖一脸的哭样,晴岚本能想上前抱走他。

“天麒,不急,你慢慢告诉大叔。”

可是那位是战场上下来的侯爷,却比她先一步的抱起来。看着他抱着暖暖,晴岚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暖暖攀着魏家驹的脖子,奶声奶气里带着哭腔,“那是我娘教我的,说我虽小,但做事也要善始终。我一天一张大字写完,才有资格做其他事情。我今天只写了一半。”他眨巴满是水雾的大眼睛,“大叔,你能等我写完再走吗?”

魏家驹楞了下,剑眉一挑,笑了笑,拍拍暖暖的后背,“喔,你说说看,为什么?如果理由充足,大叔就答应你。”

晴岚听着越发的生气,这孩子怎么了,还和外人提起条件来了。她皱着秀气的眉毛,连忙上前阻止。

“对不起,魏爷,这孩子今天有些不太对,您别介意。天麒,还不下来。”

对晴岚的打断,魏家驹有些不快,桃花眼一挑,“风大嫂,本侯和你讨个人情,让他把话说完好吗?”

“好,侯爷请吧。”晴岚噎了一下,觉得今天有些怪异。

这位战场上下来的侯爷,还是脸上有个疤痕的男人,竟然和她儿子凑到一起,她儿子也不怕,刚刚还笑眯眯用手摸了下。她看着无比怪异。

看看天,还是瓦蓝瓦蓝的,时不时的飘过几片白云,和每一个晴天一样。天还是那个天,地也还是那个地,只是她儿子暖暖不是那个暖暖。

难道也是穿越的不成,想攀上这位侯爷。她心惊了下,看向暖暖,有些狐疑。应该不会啊,他就是自己的儿子,那里那么多魂上身的事情。

那边暖暖鼓足勇气,湿漉漉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魏家驹,“大叔,您能等我一会儿,带我骑马吗?不会耽误大叔,就绕村子跑一会儿,一小会儿。”

“好,原来是这个,想玩骑马啊,我带你去就是。”魏家驹哑然而笑,原来是小孩子想玩骑大马。

暖暖小脸一皱,委屈的眼泪再没忍住,吧嗒的就掉了下来,“大叔,我不是为了玩。”

这回连晴岚都楞了,忘了自己刚刚的狐疑和猜测,她看着暖暖的眼泪,心里揪的慌,看自己都干点什么,把孩子吓成这样。

她上前,顾不得男女有别。隔着魏家驹的胳膊,抚了抚暖暖的后背,温声的说道,“好儿子,你哭什么,想说就说,娘不会怪你的。”

“别哭,别哭,你不是为了玩,大叔知道。”魏家驹也被暖暖哭的有些慌神。

他猛然发现,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头。怎么对着这个小娃娃委屈的眼泪,比在战场上,对着万马千军还难。

暖暖小小的抽搭一下,摸了把眼泪,“我不哭,娘。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隔壁的二蛋有爹,董二哥也有爹,就我没有。我出去玩,三狗子他们都叫我私生子,野孩子。还有,西边的二癞子还欺负你。他每次来,你都要给他钱,他才走。就是董妈妈,董大叔也怕他。我看大叔会骑马,可他就会骑驴,马比驴大,那大叔一定比他厉害。而且大叔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印记,他们一定会记住的。我想让他们看看,我有个会骑马的大叔,我不是野孩子…。”

晴岚眼圈一红,忍着泪意,“侯爷,麻烦你把孩子给我,好吗?”

魏家驹默默的把暖暖递给晴岚,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买个枣子,买得人家母子抱头痛哭。更没想到,他那能吓退侄子侄女,军官小兵的疤痕,到了小家伙嘴里,就变成漂亮的印记了。

难怪小家伙,刚刚还笑眯眯的求他,说想摸一下。额,其实,他自己也不注意这个,好像也不太难看。

晴岚抱着孩子,微低头,让忍不住的眼泪,滴落在暖暖的衣领上,然后她抹了下脸,才把暖暖的头搬过来,娘俩脸对脸。

她对着暖暖笑着说,“傻孩子,娘不是没钱,你爹留给你的,足够咱们用了。我只是舍不得你这么小,就去学堂枯坐,学那些没用的官样文章。”

“娘,我想去学堂像董二哥一样。董二哥说了,要是考上秀才,就可以挣钱粮了。我要早早的当了大官才能保护你,那样,你就不怕村东边的那个二癞子了。”

“二癞子是谁?”魏家驹皱眉问道。

那二癞子是村子里正的儿子,整天不着调,不过倒也没干过啥太坏的事情。顶多偷看老娘们洗澡,偷小姑娘的肚兜啥的。

晴岚长的漂亮,又是个寡妇,他偶然看到了,难免会言三语四的占些口头便宜。不过,晴岚轻易很少出门,出去一次,也不会独自一人。

只村里收各类税的时候,他就抢着来晴岚家,不过每次都是董家夫妇答对他,到也没啥实质的欺负。

“呵呵,娃他娘啊,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便是咱们的无情侯爷,竟然也闻声变色了。”那王老

54、54 孩子泪 ...

太爷摸着花白的胡子,呵呵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的话,需要向亲戚家里的一个小人精致敬,他还不到四岁,学表演班,伶俐的不得了。

加上一句,一次,大约是他三岁半的时候,一次婚宴后,霓裳请他到家里玩,说,“你来我家玩吧,我家有小狗陆伯颜呢。”

小鹿狗,正太给取的名字,那时候,他正超迷三国志,最喜欢陆逊。

梳着贝克汉姆发型的小酷哥,一撇嘴,“不行,他咬我怎么办?”

霓裳:“它咬你,我就不喜欢它,你来我就喜欢你,把天送走。”

“不去你家,我可不是小狗。”

霓裳愕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得来的理论,很委屈的说,“我没说你是小狗啊,我说要是他咬你,我就不要他,要你。”

“你说你喜欢小狗,我去,你就把狗送走,喜欢我,那不是把我当成小狗了吗,哼,我才不上你的当!”

一歪脖子,瞪了我一眼,然后抓过我手里的薯片,“这个是给我,就当是你赔我的。”

一车人笑倒,霓裳直接闭嘴无语。

55

55、55 主仆言 ...

王老太爷的笑声,冲散了院子里的悲伤气息。晴岚缓过神来,就打发董嫂带着孩子去屋里写大字,然后询问了魏家驹找他的事情。得知是想要枣子保鲜的法子,她楞了下。

“可是不方便说?”看晴岚的神情,魏家驹问道。

然后没等晴岚说话,就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你要靠这个谋生。只是刚刚我看了那些枣子,的确是比我家里的要新鲜的多。家里的老人,年龄大了,就喜欢这口。你这里的枣子老人家吃着也说好,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沧州的枣子,所以我想买你的方子存那边送来的枣子。你放心,这个我会约束家人,绝不会外传,影响你的买卖。”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他微挑了下桃花眼,看了眼晴岚,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感情这位什么都懂,然后还是要买她的法子。还好,知道拿钱买,没有强抢。晴岚看着那银票,腹诽这位年轻贵人。只不过她还真不是因为这个皱眉头的。

晴岚把那二百两的银票推了回去,微微笑了,“侯爷客气,这枣子保存的法子大家都差不多的。您需要,我一会写好交给侯爷就是,那里需要钱。我担心的是,您那里未必有相应的材料。”

魏家驹摆手,“收下吧,这是应该的。我虽不经商,可也知道,家家的法子大都是祖传的。你能出让,我已经很满意了。”

“侯爷如此说,小妇人恭敬不如从命了。”晴岚也不再和他推脱。

作为威平侯的掌门人,他可不是闲散侯爷,他是以军功起家的。这些年,不定发了多少难民财呢。看他的装束,瞧着简单,其实价格不菲的。单他腰间的挂饰玉佩,还不得千八百两啊,这点子银子算不得什么。

“还请侯爷移步,到库房看看,以免回去不明白,还要劳人再跑一趟。”晴岚为了避免他回去使用法子失效怪他,干脆带了魏家驹去了后面的仓房,打开让魏家驹参观。

那王老太爷都人老成精了,那样精明通透的老爷子,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早在两人说事的时候,就让王九陪着他到前院子去溜达了。所以,只魏宝跟着他们两个朝后面的仓房去。

晴岚打开门闩,站在门口,指着屋里地上的沙堆说道,“侯爷看一下,枣子都在沙子里呢,这叫砂存法。这里临着河边,沙子新鲜,水质也好,我这个是就地取材,所有存的时间长些。还有几种法子,不过都不如这个。”

看完了仓房的存储,本着生意人要时时推销产品的原则,晴岚又装了些她自制的蜜枣,醉枣,枣干和枣子酒给魏家驹和王老太爷,请他们品尝。魏家驹又带着写完字的暖暖,骑了一圈马,这么一忙,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可算送走了魏家驹一行四人,等董嫂端着一碗银耳汤进来的时候,晴岚正看着小脸睡的红扑扑的暖暖发呆。

“忙活这一上午,你早饭也没吃上,午饭马上就得了,先喝点这个垫点。”董嫂把汤递给晴岚。

晴岚几口把汤水喝了,“是我不好,今个起晚了。偏劳嫂子了,总是让你跟着我操心。”

“嗐,这什么话,那不是我该做吗。”董嫂上前给暖暖抻了下被子,一脸的骄傲,“这孩子,今天可出彩了。那侯爷,长的那么凶,他那疤痕多吓人,我看着连话都不敢说。可咱们暖暖,多会说话,还能搂着他脖子,哄着他带着玩。呵呵,也不枉奶奶为他操的这些心。”

“这孩子,连饭都没吃,就累的睡了。也不知道骑马的时候,惊没惊到他。”晴岚一脸的疲惫,她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嫂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董嫂楞了楞,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坐到晴岚的身边,她拉着晴岚的手,语重心长的劝着晴岚。

“奶奶,你看你,他不过一个孩子,说的都是孩子话,你可别往心里去。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我可全都看着呢。你可都是为了他,那里错了呢。”

“嫂子,孩子话才最真。”晴岚苦笑。

她以为自己为暖暖做的很到位了。今天一看,才知道,父亲的角色对暖暖是多重要。

即便暖暖没当场说想要个父亲,可他那眼神,那种渴望,看魏家驹的那种崇拜,让晴岚明白,她到底是无法替代父亲。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那侯爷带着暖暖骑马。

这几年,她一切都以暖暖为中心,按着她认为最好的方法对待他。比如,让他多玩,多动,而不是整日读书识字,变成个小书袋子。通过今天,显然,孩子不是这样想的。

四岁多的孩子,就有了当官的念头,就能和人谈生意,就知道哄人为他做事情。这孩子的爹,真的是秋翼?那个文弱的书生,竟然有这样优良的基因。如果真是,那也是基因突变了。

想到秋翼,难免想起赵浩,晴岚晃了晃脑袋,怎么会想起这个人来呢。三年多过去,她现在已快忘了,那两个和她有牵扯男人的面貌了。

董嫂劝着晴岚,“奶奶,小孩子忘性大着呢。别说是一句话,就是他做的事情,过些日子,也都忘了干净。不信,咱们试试,看过几天,他是不是就忘了今天的事情。”

“嗯,希望吧。我实在是太粗心了,村子的孩子欺负他,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晴岚想着孩子那委屈的样子,心里就很难过。

想起刚刚和侯爷骑马的孩子,那一脸上灿烂的笑容,董嫂也叹口气,“奶奶,可别这么说。便是孩子们吵架,什么不说。过去了,孩子很快就忘了。老大和老二都那么大了,有时候还拌嘴呢。”

“嫂子,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该忍下来,让暖暖有个更好的身份,官员的养子也比普通百姓的嫡子身份好吧,我是不是错了。”

“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错,你那时候说的,我还记得。你说,好好的普通活着总比有个尊贵的死人身份强。”董嫂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

“是啊,我真是不能没有他,只是不知道他大了,能不能理解。”晴岚神情寥落,幽幽的说道。

董嫂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想着这些年她的艰难,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想,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和丈夫孩子,别说孩子读书,日子过的富足,也许一家人到现在也不会团聚的。

她拿起炕上的小孩子衣服,仔细的叠起来。一边叠,一边说,“当年你一个女人家,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我可是真的很敬佩。便是我家那口子,提起来都说奶奶堪比男儿呢。多少男人,为了富贵荣华而抛弃妻子的。你为了他的安全,却舍弃了富贵。再说孩子也没说他想要个父亲,你何必多想呢。。”

晴岚笑笑,低头看向暖暖眼里都是慈爱, “小人不大,心眼不少。他没说,比说了还让我揪心。我竟不知那些孩子还这样骂过他,难怪他自己出去过两次过,就不再往出跑了。”

看着如今越发出落的花一样的晴岚,董嫂叹口气,“这几年,黄大妈也说了好些个人家了,奶奶你就没一个能看上的吗?虽说如今日子也好多,不需要靠男人生活,可总这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也不是个事儿。”

晴岚苦笑,一个赵浩都没搞清楚,还找?再找一次,没准连皮带肉的都交代了。

“嫂子,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和赵爷之间是有约定的,他没娶正妻前,我是不能嫁的。再说,我也不想嫁了,我又不缺钱,这里风景人情都挺好,就在这里终老也不错。”

董嫂低声的嘀咕,“奶奶,赵爷如今也不知道回来没,都四年了,那约定是不是就算了。”

“千金一诺,嫂子知道,我是收了赵爷的聘金的,已经毁了并肩陪他斗的诺言,这点要求我是真不能再反悔的。这个事情,还请嫂子继续保守秘密才是。”晴岚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几年,那个男人在军队里升官了没有。

一是为了守约,二是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好。自己不缺钱,有了孩子,不愁没人养老送终。还有忠心的董家夫妇帮她,没公婆责骂,没无良的人下毒,不用妻妾争宠,自己最大,多好的日子。

没人烦她,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小日子,谁看见,都会羡慕她过得忒舒坦吧。

“放心吧,奶奶,便是我家那口子,这事我都没说过。”正说着,忽然传来一阵子的烧糊的味道,董嫂一拍头,蹭的站起来朝外跑去,“我锅里的菜好像糊了,奶奶,我去看看。”

吃饭的时候,晴岚忽然起了八卦心,笑着问道,“嫂子,那威平侯有几个孩子?看他抱着暖暖,怎么有些不太自然。”

“那里有孩子,我听王九管家说,侯爷如今还没成亲呢。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听那贺妈妈说过,好像从前倒是娶过两个,不过都过不了一二年,就都没了。”董嫂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喔,我想起来,我说听着他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原来如此。”晴岚猛的一怕桌子说道。

她这才想起,四年前,她在赵家的时候,好像听说那要嫁给赵浩的包家三娘子,曾经要献身给威平侯。

据水烟说贺妈妈猜测是没成功,不然凭包家那攀附的功夫,早就赖上威平侯了。当然,这也不准,英雄难过美人关,兴许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呢。这些,只有当事人知道。

只听董嫂子用怜惜的口气说道,“…为了有人主持中馈,十五岁就娶了侯夫人了,可惜了的,不出一年,缠绵病榻没了。十八岁又娶一位,大婚没一个月,就出征去了,再回来时候,侯爷受了重伤。据说,这位侯夫人惊急过度,不久也过世了。”

她们谈论的那位侯爷,如今却是连饭也没得吃,正要往京城赶。此时,魏家驹一脸的阴沉不耐。

“说!是谁,胆子也太大了些,连我的人都敢动。”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对着一旁追来送信的人喝道。

那报信的一个立正,也一脸的愤恨,“回侯爷,是绪三爷,如今花羽姑娘还人事不知呢。侯爷,老夫人也气的病倒了,属下怕出其他事,才赶紧过来找您。”

“哼,这是嫌日子太好过吗?”魏家驹,猛的一挥马鞭子,话音已经落到远处了。

56

56、56 家驹的家谱 ...

“侯爷,侯爷,你等等我,你可别听魏财的话,他就好添油加醋的,可别气坏了身子。”魏宝急的小眼睛瞪的溜圆,在后面喊道。

“你才添油加醋呢,那绪三爷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也不算是侯爷的正经兄弟,咋就这么不要脸,这么猖狂呢。”跟着后面的魏财,也就是来报信的男子,不乐意的说了一句。

“得了,你还嫌事少啊,朝堂上的事情就够侯爷烦了,你就不能不添乱吗?一个不对,被人弹劾说,侯爷刻薄了家人,你我都跟着倒霉。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那花羽那里就那么较弱了,侯爷的武艺可是她爹教的。”魏宝瞪了魏财一眼,拿鞭子很抽了马匹几下,追他主子去了。

魏财楞了楞,也打马追了上去。不过他心里不服气。要知道那花羽,可是侯爷师傅兼救命恩人的女儿。自她爹过世后,她就被侯爷接到侯府来。

衣食住行都比照侯爷安排,有的甚至比侯爷用的都好。那绪三爷是个什么东西,他竟然敢去染指。难怪侯爷气的饭都不吃,就回京城。

要说魏家的发家史,其实不长,也不算短。魏家祖上,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拼过来的,开国后,官居四品。文能兴邦,武能定国,四品的武将和四品的文官是没法比的,所以魏家一直都籍籍无名。

大约三十年前他爹,不怎么就得了安平王的青眼,有幸娶了的安平王女儿,娴雅郡主为妻。那娴雅郡主最得当朝皇帝的欢心,为了能匹配上自家的侄女,魏家驹的爹,本是六品的侍卫的魏平飞得封威平侯。

娴雅郡主当年是京城的第一才女,下嫁魏家后,温柔婉约,善待家人。如此,平凡的魏家好运连年,蒸蒸日上。

这么说起来,魏家驹正经算是家世显贵,天之骄子了。他爹是侯爷,娘是郡主,他出生可算是掉到福堆里了。

他娘当年才貌双全,他爹又是兵法精通,武艺非凡,这样两口子生出来的孩子,那能差吗?所以,魏家驹不止俊美出众还精通兵法,不止十八班武艺通了十班,而且据说文采也不错。年少的时候,不止天天练骑术,也曾经吟读过诗词歌赋的。

只是这位天之骄子十年前,多了个不太好的外号,鳏寡侯爷。当然,这些都是背地里叫的,有那不长眼让他听见的,早就鼻青脸肿的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这名号倒也不虚假,他也的确是个孤家寡人,死了两个老婆,符合那鳏寡二字的。这事情的起因,要从魏家祖上说起。

魏家不知道是不是武将起家,先祖曾杀人过多,杀气太重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钱财不缺,就是人丁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