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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池搂着九儿往外出,忽然又回头皮笑肉不笑地来一句,“恕晚辈冒昧,余老爷府上是孝敬明陵王爷的吧?”

九儿见余老爷脸色突生一变,惊恐未定地盯着柳池。

不对劲……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九儿蹙着眉被柳池半推着出了船舱,大船下竟停泊着一圈的小船,见他们出来,小船上的黑衣人纷纷跳上大船拿着手里的桶就往上面倒。

一股浓烈的煤油味充斥着鼻腔,九儿被柳池抱着跳进小船,九儿跌坐在小船里,柳池伸掌击拍两下,气定神闲地道,“放火!”

眨眼之间,一股通天的大火弥漫了整艘大船,各式各样的尖叫声嘶喊声传出来。

九儿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整个人完全傻住,“你们在做什么……”

柳池没理她,将小船划稍远一些,只听漫天的救命嚎喊声从大火里破出,不停有逃命的人从大船上跳下,却转眼就被小船上眼尖的黑衣人一刀刺进贯穿身体。

大火烧红整片天空,将鲜血染红的湖面映得分外清楚。

九儿在恐惧中猛然清醒过来,下意识就往大船的方向扑去,却被柳池反手推在船上,“你想去哪?”

“艳娘还没出来,蝶起还没出来,女儿楼的姑娘都还没出来……”九儿呐呐地说着,爬起来又想走,又被柳池一把推下,九儿大吼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那船上那么多人,你们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五百两的初夜(4)

“你没死不就得了?”柳池冷哼,像极了公子策的某一面。

“那女儿楼的姑娘怎么办?”九儿带着哭腔地去抓柳池的手臂,“你肯定不是要杀女儿楼的人,你把她们放出来好不好?她们全是苦命人,求求你,你把她们放出来……”

“那只能怪她们上这条船。”柳池冷漠地盯着她,冷讽道,“真不知道七爷怎么会让你这样一个人活着。”

九儿说不出话来,想挣扎去大船上,手臂却被柳池勒得死紧,动弹不得。

雨亭湖畔,一个颀长的身影笔直地站着,衣袂随夜风而翻飞,男子深不可测的眼里倒映着远处湖面上的浓浓大火。

“七爷,看来柳池已经得手了。”小胡子柳成始终相伴站在男子的左边,“我乔装瓷商探得乔先这个老爷子一直替明陵王在上阳城里查寻七爷和五爷的下落。”

“我的下落还用查么?只是想放着我这根线找他罢了。”公子策唇角抿起一丝寒冽的冷意,“还有,他不是五爷,他是我主子。”

“七爷……”

“你何曾见过我们这般的兄弟?弟弟在明给人从小刺杀到大,而哥哥在暗躲得乐在逍遥。”公子策负手而立,面孔始终迎向湖上的那场火。

“七爷,现下七爷的敌人当是欲谋朝篡位的明陵王才是。”柳成低声说道,“萧侯爷和云小姐还在花灯那等您,您先回吧。”

公子策颌首,正要走一人匆匆来报,“启禀七爷,柳池完事后搂一女子直往女儿楼。”

“呵。”公子策看向柳成,眼底的光讳暗不明。

柳成脸色大变,“七爷寻人监视犬子?”

“柳成,你可是真正效忠于我?”公子策声线低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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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5日,更新完毕

五百两的初夜(5)

柳成迫不急待地单膝跪下以表衷心,“柳成跟随七爷多年,属下之心日月可鉴。”

“那若是我杀了你儿子呢?”公子策连眉也不曾抬一下,声音依然是冷得厉害。

柳成惊愕,“七爷可是怀疑犬子别有二心?犬子自小崇敬七爷,处处以效仿七爷。若他敢生二心,不用七爷动手,属下自己解决他。”

“或许就是太像了。”就连野心也效仿于他,公子策冷漠地说道,“你儿子比你更能看清我,但你比你儿子能看清局势。”

柳成心惊胆颤地看着公子策一步一步离开,说不出的惊慌萦绕心头。

雨亭湖面的大火仿佛烧之不尽般狂烈,绝望里的呼救悲恸地直冲九霄。

然而渐渐地,火势湮灭在冰冷的湖水之中,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全部归于平静的湖面……

余老爷没了,艳娘没了,蝶起小姐没了,女儿楼的姑娘都没了……

“季丫头,你这么紧张啊?”

“别揪着心,都有这么一次的,过了就好了。”

……

上船前的历历幕幕还在眼前,在困境中唯一会给她支持的一群同命相怜的姑娘,刚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被大火吞灭。

九儿全身无力地被柳池一路拉着往女儿楼的方向走,映衬上阳节的几盏花灯垂在女儿楼门檐下,发出暧昧不明的灯光,没去船上的姑娘们还照常在青楼里拉客接客。

见九儿他们进来,大厅里的姑娘纷纷走来打趣她。

“哟,好俊的小公子哥。”

“季丫头你好福气啊。”

“小公子,我们季丫头就烦你好好‘照顾’了!”

……

没人会怀疑柳池的身份,她卖身的消息早已在女儿楼里传开,柳池很好地撇清和大船失火的关系。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1)

被柳池推进一间厢房,九儿一字一字道,“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柳池走到八仙桌前点燃熏香前,发出一声冷笑,“我买下了你的初夜,你今晚就是我的。”

他真得很像公子策……

“那是催情香!”九儿上前将香给折断灭掉,一双眼恨恨地瞪着柳池的娃娃脸,“我季九儿不是愚蠢之人,公子策让你买下我的初夜,就可以说你买下我初夜以后回到女儿楼过了销魂一夜,和船上失火没有半点关系!”

柳池定睛看着她,“我有那么一点明白七爷为什么让你活着。”

九儿不去听他的乱言乱语,只道,“那接下来呢?是公子策亲自出面,还是你直接说服我在官府面前替你作假口供?”

“今晚以后,你就是我柳池的女人,我不需要说服你也自然帮着我。”柳池笑得很是阴邪,和一张年轻稚嫩的脸很不相符,娃娃般肉嘟嘟的手指开始宽衣,眼瞄向被她掐断的香,“没有催情香,我对你也是很感兴趣。”

九儿开始惊恐地向后退去,“不是公子策要你买下我的?”

“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你以为他不知道你要卖初夜?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娘快死了,你已经走投无路?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先后向云苏和萧良辰借过钱?”柳池步步相逼靠近她。

退无可退,九儿背一下子靠在墙上,眼里不禁氤氲出一丝雾气,“他全知道?”

“自然。”柳池的身高和她差不多,两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把她禁锢在怀里,双眼平视她,“上阳城一半达官贵人一夜粹死官府定会追查到底,七爷就为了等今夜,你说得没错,没人比你再适合做假口供。”

就为这个原因,公子策没有出手帮她,眼睁睁看她走投无路,眼睁睁看她娘受病痛折磨……

一切翻覆的初夜(2)

“那如果我不帮你们呢?”九儿倒吸着冷气问道。

“我说过,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没有女人不帮她的男人。”说完,柳池低下头便噙住她的嘴,手开始去拉扯她仅着不多的衣裳。

所有的回忆翻天覆地地袭来,她想起小时候在公子府看到蝶落和那个男人在床上翻滚,他们的手,他们的脚,他们的嘴……

九儿紧紧咬住牙关,死命地在柳池怀里挣扎,“滚,滚……”

一头长发咻地被擒住,头皮疼得她不得不仰着头,柳池漠然地瞪着她,“听话点,少受点苦。”

“这也是公子策要你做的?”九儿痛得龇着牙,她想她现在一定面容扭曲到了极点。

“你说呢?”柳池猛地抱起她扔在床上,自己坐在床畔又开始脱衣,从腰间拿出一小袋银子扔在床头,“这里有七八十两银子,你只要以后乖乖听话,就会知道我比七爷懂怜香惜玉,绝不会让你冻着饿着。”

“你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九儿坐直身体伸出脚去踢他,“你给我滚,我卖谁也不卖你,滚!”

柳池抓住她的双脚,嘴角泛起冷笑,“怎么,今天换了七爷在这里,你就开心地贴上去了?”

九儿惨笑起来,“我季九儿恶心认识他公子策,更恶心你,你滚!滚啊!有本事杀了我,不然我绝不做假口供!”

“啪——”

柳池一巴掌摔在她脸上,九儿一下子倒在床上,身上的衣裳被尽数褪去,漫天漫地的冰冷袭卷向她,望着上面的纱帐,九儿眼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3)

“风尘女跟我装什么贞节!”柳池用劲死死地掐住她的下巴,“如果不是公子策,你这样的货色送我面前我都懒得碰!”

如果不是公子策……

如果不是公子策……

为什么她的命要和公子策有瓜葛,她又没欠他,为什么会这样……

公子策阴冷无情,却不会真正去伤害她,这才是公子策不是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和她脑子里的世界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凶猛的野兽一般,九儿只感觉那反胃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自己身上,几乎让她吐出去。

九儿逼着自己去想娘,去想小末儿,她还有个家,她有家……

眼角的余光落在床头,九儿艰难地移动着光裸的手臂攥住那袋银子,然后用力朝埋在她颈窝的那颗脑袋砸去。

“啊——”

柳池抱头疼得坐起来,九儿趁势蜷起身子坐好,不懂是害怕还是羞愧,身体难以自持地颤粟,“有种你杀了我!”

柳池愤恨地瞪向她,一边将指骨掰得喀喀作响一边朝她扑来,“贱女人……啊——”

九儿抱住自己的身体,呆呆地看着柳池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翻滚摔下床。

一抹白影掠入眼底,九儿震惊地抬起眼眸,公子策笔直地站在床前,白皙如纸的手摩挲着一把滴血的匕首,烛火投下他的影子充满阴霾。

九儿几乎想大叫,却看到地上被刺伤的柳池慌里慌张地爬起来,不顾背上的伤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七爷,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什么罪?逛花楼还是……另忠他人?”公子策侧靠在床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切翻覆的初夜(4)

柳池吓得睁大眼,“属下对七爷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属下自小对七爷敬仰,处处效仿,属下的爹可为属下作证。”

公子策望了一眼坐在床头缩成一团未着寸缕的九儿,眼底蕴出一抹阴寒的光,迈开脚步朝柳池走过去,一步一沉,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脆。

“第一,我不需要一个连狂花楼都效仿的奴才。第二,五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柳池……也扶不起他。”公子策慢悠悠地将沾血的匕首在柳池光溜溜的身体上擦拭着,嘴角抿起的冷意危险至极,“你妄想辅佐五爷以后平步青云,但是你忘了,五爷的对手不是明陵王,而是我——七爷。”

柳池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不敢置信地出声,“莫非七爷你想做皇……啊——”

公子策猛地将手上的匕首一沉,柳池一下子趴倒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睁着,却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九儿一阵心惊肉跳,公子策将匕首在尸体上反复擦拭干净后才站起来,转身走到床前,手臂一挥,一席轻被盖到她的身上。

九儿僵硬地缩在被子里,公子策坐到床沿,声音听不出喜怒,“吓坏了?”

“为什么你每次杀人都杀得若无其事?”九儿慢慢抬起眼眸,声音里透着一丝战粟。

“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有胆量独自埋尸,现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公子策猛地上前掐住她的后颈将她勾到自己身前,如他人一样冰冷的唇随即覆上。

双唇纠缠却没有一丝丝暧昧的气氛,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九儿倒吸一口冷气,被迫承受他唇上的压力,公子策的唇慢慢游移到她的耳际,一字一字,字字灼心,“你撑得下去。”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5)

九儿一掌挥到他面前,公子策丝毫没有躲闪,几乎贴到她鼻子的脸微微斜着,削瘦阴邪,浓重的剑眉下,一双似暗未明的眼直直地看着她。

她打不了。

因为他是公子策。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伸手帮过她的公子策。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良久,九儿将僵直的手指蜷成拳头放了下来,公子策眼中掠过一抹早知如此的了然,“我料定你打不下去。”

“艳娘是你害死的,女儿楼的姑娘们是你害死的,连帮你做事的柳池都是你杀的……”九儿大喊起来,带着浓重的不堪,双手无力抱住自己的脑袋,眼泪再一次染开未干的泪痕,“你凭什么让我看到这一切,你凭什么以为你强加在我身上这一切我撑得下去?刚刚是要我替柳池做假口供,现在呢?要我替你做假口供吗?”

“你会么?”公子策唇边的笑意危险而深不可测。

“你也要侵犯我吗?”九儿反问,曾几何时她梦想着公子策能买下她的初夜,曾几何时她梦想着能一直跟在公子策身后……

可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翻了,她季九儿何德何能要他公子策绕了一个大圈去利用她。

“不要把我和柳池相提并论,他不够跟我斗。”公子策拉下她抱头的手,指尖抚过她的肩,拇指上冰冷的玉板指让指尖下的皮肤一阵颤粟,唇风带着脂粉味轻轻扑到她的脸上,暧昧不明,“现在想起来,我居然还记得你拖着尸体的样子,当年的你比现在能耐太多……”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我从八岁就这样相信,整整相信了六年!”

九儿突兀的出声打断公子策的话,也打断他差点就要落下的唇,公子策眼底扫过一丝寒冽的阴沉,手指掐住她的下颌,“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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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更新完毕。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6)

“我还以为我们是有交情的发小。”哽咽却异常平静,九儿毫不退避地凝视进他迫人的眼里,“我宁愿你萧良辰、云苏他们那样袖手旁观,你不帮我我不怪你。”

“可你不要利用我!这比插我一刀还难受!我会想着我从小以为的好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把我玩弄于鼓掌间,而我还傻得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养家糊口。”说到最后,九儿已经喊得泣不成声。

什么学好舞初夜就能卖个好价钱,全是假的。

公子策静静地听她说完,最后得出结论,“看来你真是被吓坏了。”

卖初夜、放火杀人、差点被柳池强占……也许她承受的的确太多。

“我会命人将柳池埋掉。”公子策伸手再次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脸上已然褪去几分冷漠,“我不是柳池,没有那份束手束缚,不需要你做什么假口供。”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算什么?自打嘴巴吗?还是拭探她?公子策人前的风流放肆,人后的阴邪诡计,谜得像雾的一个人,她当初怎么会有那么一份相信去相信他们是朋友……

“你有当过我是发小吗?有当过我是你们一类的朋友吗?”

公子策在窗口顿足,侧身凝向季九儿,眸光悠转。

“没有吧。”九儿抱着被子呐呐地说道,眼睛甚至不去看他,半晌,九儿决然地说道,“那我以后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不会再是朋友了。

她同样不够和公子策斗,再不够格和他做朋友。

唇微微动了动,公子策还是一句话没说,推开窗跳了下去,只剩夜里的凉风灌进室内,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子和一具尸体,还有一截掐灭的催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