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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还是悸了一下,有些疼。

“那又如何?”九儿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拨开香令的手平静地走入殿内,问一旁的宫人,“小世子今天习的字帖拿来了吗?”

“在这里,请娘娘过目。”一个宫人捧着一本字帖走到她面前。

九儿接过随意地翻起来,香令倒是有些急,跟着九儿往里走了两步便道,“娘娘,别怪奴婢多嘴,纵然您对太子已无情意,可你得争过容妃娘娘不是吗?”

抓不住的什么(6)

九儿眼睫轻微地颤了颤,埋头看着字帖随意地道,“怎么争,跑到湘宜宫大吵大闹吗?”

念辰今天的字写得比昨天的差,看来这两天她太惯着他了。

“不是大吵大闹,娘娘,您想啊今个儿东宫里都知道容妃要侍寝,要是您能把太子请过来,容妃不自然是灰头土脸吗?”香令显得比她还有些心急。

九儿从字帖上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香令恭顺地低下头,懊恼地道,“是不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您看字帖吧。”

香令安安分分地静立在一旁,九儿这才悠悠地道,“香令,我知道你是怒我不争,可是怎么请?”

“娘娘真得肯请吗?”香令脸上露出喜悦,在她面前踱了一会儿步子后认真地说道,“后宫嫔妃引人的手段无非是琴棋诗画,娘娘以前是太子的结发妻子,自然是知道太子喜好的。”

“我从小做惯粗活,并不精通这些。”九儿低眉看着她脚上的鞋,淡笑着道,“香令,看你步履轻盈,是学过舞吗?”

她记得以前在女儿楼里精通舞蹈的蝶落走起来就异常轻盈,艳娘还常说蝶落是脚踩莲尖。

香令愣了下,随即有些羞赧地道,“被娘娘看出来了,其实奴婢以前是个舞姬,不过学艺不精。”

“是吗?”九儿放下字帖想了想便笑着说道,“我突然想起太子以前在上阳城是极喜爱美人跳舞,不如你挑点简单的教我下?”

“学舞?”香令愣了下,犹豫着道,“可是……”

“我知道学舞没十年八年练下来是跳不出好舞姿的,不如你跳上一段,让我捡几个动作学一下?”九儿温和地说道。

香令见拒绝不了便当场舞起来,九儿坐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身轻如燕地在自己面前舞动,宫女宽大的袖袍让她舞得如翩翩蝶飞,脚尖着地,身段柔软,舞姿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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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的什么(7)

九儿有一刹那的怔忪,以为见到了当年的蝶落,女儿楼的头牌,那么美丽的女子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香令一舞舞下来回头见九儿在发呆,人变得有些局促,“娘娘,奴婢说了奴婢学艺不精的。”

九儿回过神来,带笑地说道,“不是,你跳得很美,没想我这还是卧虎藏龙。我知道我要学哪个动作了。今晚成不成就靠你了,香令。”

“奴婢会尽力的。”香令乖巧称是。

是夜,华灯初上,宫门重重皆被灯点亮,繁华如厮,寂静亦如厮。

九儿换上一袭如喜服般艳红颜色的广袖流裙,白皙的纤臂在薄纱红袖间若隐若现,一头及腰的青丝没有绾成发髻,只是随意地松散下来如水泄般铺了一背,乌黑如夜。

九儿平静地走在蜿蜒的回廊上,倒是香令比她还焦急上一些,“这是朝清殿去湘宜宫的必经之路,再过去就要到湘宜宫了,娘娘,咱们还要走吗?不如就在这等太子好了。”

九儿走到回廊尽头才慢慢停下步来,香令远远望去,见湘宜宫等候太子的太监宫女站在殿外,不近不远,正好能把这边的视线一览阅尽,那边的宫人显然望见她们,一个宫女急匆匆地往殿里跑去。

“娘娘是故意要她们看到的,不怕又是一场纷争?把太子请回华昭宫才是正事啊。”香令不解地问道。

九儿抬起头看向回廊正上方顶上悬挂的大红灯笼,淡淡地道,“太亮了,弄灭它。”

香令急忙跳下回廊在草丛间寻出一根不长的树枝丫,往灯笼上撇来撇去,灯火一灭,她俩身处的地方立刻稍暗下来。

香令担心容妃太快过来,又担心太子还不来,急得一直东张西望,远远望到回廊转角处的一盏灯笼渐行过来,紧张地连忙喊道,“娘娘,太子来了,来了!”

抓不住的什么(8)

说完,香令立即退到一旁静立不动。

公子策走近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女子在回廊的尽头旋转起舞,灭了一盏灯,回廊尽头些许幽暗,只剩下一抹浓烈张扬的红……

可只这一霎那,他还是一眼认出她是季九儿,青丝如血,红衣如血,裙翼似蝶,纤细羸弱,像极了宫灯影戏上的那些纸人,易折易碎。

跟随的太监张目结舌地张大眼,随即小心翼翼地看向太子,公子策的脸上冰冷如雪,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香令暗暗观察着太子那边的情形,伸手擦了擦脸上紧张出来的汗,想着要不要轻吟一点凄然的曲调。她的主子没有舞技底子,学这个回旋一下午摔了很多次跤,饶是这样,一招旋转就能惊艳到太子吗?

紧接着,回廊那一边云苏青着一张脸正远远地走来。

回转的身影猛地一歪,一声闷哼后九儿摔了下来,红裙摇曳一地,九儿就地坐起来左手立刻捂住脚裸,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一团。

九儿咬着唇,眼底没有等到那个人的走近,却听云苏似讥还讽的声音传来,“真是场好戏,华妃跳舞都舞到我湘宜宫这来了,摔得疼么?”

九儿低着头,一句话都没吭,就这么直直地坐着挡在路中间,让云苏和公子策相据一方。

很快,九儿整个人都腾空起来,落入一个稳稳的怀里。

云苏的脸色突变,嫉恨地瞪向公子策冷漠的脸,“太子,你这是何意?”

九儿被公子策横抱在手中,垂着眸看了云苏一眼,九儿把脑袋疲累地埋到他的颈窝处,额上的细汗黏到他冰凉的脸上。

公子策也不说话,抱着九儿便要转身,云苏顿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公子策!是你要来我湘宜宫的,她摆明是故意等在这里,传出去我容妃以后还怎么在东宫立足?”

抓不住的什么(9)

“我明天再来找你。”

冷冷地丢下一句,公子策抱起九儿头也不回地顺着原路返回,香令同提灯的太监连忙跟上,想想香令又悄无声息地拉着太监在半路退下,任由前面的两位主子离去。

在回廊上走了好一会儿,九儿才慢慢抬起头往四周寻了一眼,不见一人,公子策阴沉寒冽的声音近在耳边,“你得逞了。开心了?”

九儿转眸看向他隐约有些愠怒的脸,然后在他怀里挣扎着下来,淡淡地说道,“放开我,我没摔疼,是假的。”

公子策猛地丢开她,九儿一下子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她倒抽气一声,咬咬牙,九儿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前走。

公子策眸子深如寒潭,冷冷地看着她走路有些趄趔的双脚,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按到一旁的回廊廊柱上,身子欺了上去,低下头就咬住她的唇。

九儿吃疼地张开嘴,公子策的舌立刻钻了进来,反复厮磨于她,六年未曾有过亲密的九儿如遭雷击,麻悸得她全身都止不住颤抖。

公子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更贴近自己,一手撕开了她如蝉翼丝薄的长袖,九儿身子顿时瘫软下来,公子策放开纠缠她的唇,扯开她的衣襟,唇舌顺着她的颈线一寸寸噬吻下去,九儿气息不匀地喘着,想伸左手却根本提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他作威作福。

他的指尖在她战粟的皮肤上自上而下地游移,六年,整整六年,他还是熟悉她的身体……

九儿身子软得差点倒下来,公子策拦腰勾住她,又回去压向她的唇,唇舌纠缠不止,辗转反侧,九儿这一次没再给他机会,张嘴便用尽浑身的力气咬下去。

公子策蓦地抬起眼来,被情欲迷了的眼还是深沉,薄薄的唇上抿着一丝刺目的鲜血。

抓不住的什么(10)

良久,公子策都没再碰她,九儿渐渐找回自己的力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眉自他身侧移步离开。

公子策一手按在廊柱上,偏过头去看她的背影,嗓音低沉喑哑,“你真有这么恨我?”

九儿一瞬间红了眼眶,忍下所有的酸涩慢慢地转回头,语气凄婉,“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她的衣襟狼狈地敞开着,公子策幽暗的视线落到她胸前密布的吻痕上,又回到她嘲讽到凄凉的脸上。

九儿一步一步走近他,决然地控诉着,“我在想你公子策哪怕有一点拿我当个人看,六年前就该把休书给我,堂堂正正地告诉我你要抛弃我!我就不会找你六年,小末儿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公子策目光幽邃地盯着她的眼,她的眼太过黑白分明,也太过失望绝望。

失望,对他失望了么……

须臾,公子策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里几乎带着一抹讨好,“你不要再斗了,云苏的事我替你解决。”

“靠你吗?”九儿凄凉地笑起来,眼里起了一层水雾,“我为了谁才弄到今天的地步?我为了谁才弄到今天的家破人亡!公子策,我怎么靠你?”

公子策半晌没有说话,慢慢解下身上的外袍盖到她身上,九儿低下头,看清自己身上的狼狈没有拒绝。

公子策听到她低着头小声地喃了一句,“公子策,我真的依靠不到你……”

看着她一步一趄趔的离开,公子策猛地一拳揍向柱子,破皮的血自白皙的手背上如妖冶的花一点点漫开来。

清冷的月光越过廊沿照到他红了的眼眶上,公子策自嘲。

放不开得不到……公子策,你果然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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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更了,十点半,今天不更了,大家晚安。

从不知后悔(1)

九儿穿着公子策的外袍回到华昭宫,在一众宫人诧异的眼神中走向内殿,香令正在收拾衣裳见她这样见来不禁往外面探了探头,“娘娘,太子没同您一起回来吗?”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九儿把香令遣出去,一个人重重地坐到床上,踢下鞋子,解下袜子两只脚的脚踝处都肿了起来,青淤一大片。

把脚提上床,九儿静默地坐着,脑海里反复地回想着刚刚那一幕,回想着这六年来同小末儿相依为命走过每条大街小巷的场景……

“姐,我身体不好是不是拖累你找姐夫了?我真该呆在上阳城里。”

“姐,你晚上又偷偷哭了,你别伤心,等咱们找到姐夫和念辰就一家团圆了。”

“姐,我这阵子都在给人家做针线活,你看,我用剩下的布料也给你做了件新衣裳,好看吗?”

“姐,等我嫁给了云龙,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享福。”

……

身体冷得厉害,冷得她想哭,泪水自九儿的眼中潸然落下,一团小身影突兀地出现她床前,好奇地打量着她。

九儿来不及收回眼泪,公子念辰爬上床钻到她面前,伸出小手在她脸上摸了摸,稚声稚气地问道,“娘,你哭了?”

“没有。”九儿连忙擦去眼泪,强撑起笑容,公子念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到她面前认真地说道,“娘,宫人们都说你今天摔了很多跤,儿子问御医要了这药,御医说这药涂在脚上就不痛了。”

九儿有些惊愕,“你去要的?”

“嗯。”公子念辰重重地点头,又用小手拍拍她因哭而略微发烫的脸,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抚她,“你别怕,涂上就不痛了,不痛就不哭了……”

九儿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语咽哽塞,“好儿子。”

从不知后悔(2)

公子念辰静静地让她抱了一会儿,然后就咯咯咯地笑起来,“娘,你弄痒我了。”

九儿不想笑都不禁心情舒畅很多,摸摸他的小脸,“幸好,娘还有你在。”

公子念辰闻言得意洋洋地仰起小脸,“那是那是。”

鬼精灵的孩子。

这一晚公子念辰一直都陪她身边,与她共枕一被,他睡起来倒不像个孩子,很规矩,直直地躺着,也不乱踢被子,让她少操很多心。

念辰现在会自己漱口洗脸,尽管每次都把漱口水吐到自己身上,不过换衣服的还是他自己,没有宫人代劳。

在华昭宫用过早膳后,念辰就跟着李书德离开去习字。看了一会儿书,九儿望向外面的天色问向旁边的香令,“香令,你不是说刚在朝清殿前碰到萧良辰,他不是说要过来怎么还没来?”

香令疑惑地走出殿处望了一眼,也是不解,“奴婢也不懂,可能侯爷和太子有要事相商所以谈得久些。娘娘,太子好像很器重侯爷?”

九儿淡淡地扫她一眼,随意地道,“或许吧。”

说完,九儿步出殿外,随心所欲地走着,公子策器重萧良辰,萧良辰又是明陵王的义子,一直以为她都认为萧良辰同公子策因为云苏的关系是水火不相溶,可现在……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原来我在你眼里也成了心如蛇蝎。”

远远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九儿下意识地闪身躲在一处假山后,然后才微微探出身子朝前面望去,只见云苏和萧良辰相对而立站在玉石路上,萧良辰进宫依然穿着一身很不衬他的官袍,手上扛着一棵树苗,云苏一袭鹅黄的及地长裙,与路旁的花团紧簇溶为一色。

远远地九儿看不真切他们的面容,只能听到云苏哀婉凄楚的语调,沉默很久,九儿听到萧良辰略显压抑的声音,“云苏,你何不收敛一点。”

从不知后悔(3)

“怎么收敛?”云苏浅浅踱步走到他面前,“你明知道我有多难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你要我怎么收敛?”

“你已经把婆娘逼到这步田地,还收不了手吗?”萧良辰放下手中的树苗,语气已然有些不忿。

九儿听到云苏凄凉的笑声,“良辰,你认她为义妹做她靠山,你帮她,公子策也顺着她……是谁把谁逼到无路可走?你们都在她身边,可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造成现在局面的是你自己。”萧良辰把头撇到一旁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脸。

“是你和公子策!”云苏低吼出来,萧良辰愕然地回过头,云苏说道,“是你和公子策那时候把我当交易一样谈论着,原来公子策一直在骗我,原来一直守候我的良辰根本没顾虑过我的感受。”

云苏泣不成声地面向她这边,九儿连忙斜过身子躲好,云苏被当交易一样,六年前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你知道了?”萧良辰愕然问道,随即苦笑,“怪不得你后来会变成那样,原来你早有预谋。”

“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不是吗?”云苏字字尖锐,“那时候,九儿常常在我耳边说良辰是一心一意待我的,为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可到头来呢?你把我当交易?我那时候就想,我不好过,那我们四个人别想有人好过,就这么纠缠着,到死为止。”

“那时候我以为我能给你幸福!”萧良辰突然大吼道,“我不是拿你当交易,公子策利用你,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伤,这世上就只有我能给你幸福,可是你不要!”

云苏呆立在原地。

“你宁愿钻牛角尖嫁给公子策互相折磨,也不肯要我!云苏,是你不要的!”萧良辰吼得气息有些喘,须臾才慢慢平息下来,“我为你做得够多了,你当年要我监视公子策,我做了,你要我杀我自己的干儿子,我差点也做了……”

从不知后悔(4)

闻言,九儿惊愕地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发出惊叫,是云苏让良辰去杀念辰的?一次堕胎药不成又来一次?九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良久,九儿听到萧良辰似叹息的苦笑,“云苏,你知道一切也还是要选择公子策……是你自始至终眼里都没有我,还是你以为不管多久,我都能在原地等候?”

“你不是已经等不了了,你现在在帮她对付我。”云苏语气如诉如泣,柔软得令人心碎,“当年你为她们母子跳下悬崖,是我救了你,你明知道,我眼里不是没有你。”

“那一年你也说过,只要我帮你做事,帮你监视公子策,你会跟我的。可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安心做你的准嫁娘,我在你家门口等了整整十天十夜,你也没出来见我一眼。”萧良辰勾着唇苦涩地笑。

六年,已经有六年,他们之间从来没像这样说过一次话,却只因为他要帮助九儿,她急了,所以她才肯跟他说上这么多话。

云苏说不出话来,干净的裙摆拖过地面染起尘埃。

“其实想想,或许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萧良辰转过身静静地端详着她柔美怡人的脸,轻轻淡淡地说道,“小时候你和婆娘同一天卖进女儿楼,你长得比婆娘好看,性子也比婆娘温柔,所以我总说要娶你做娘子……一直说一直说,长大了也就认为自己是喜欢的,可真喜欢你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就好像小时候玩的木马,一时骑的时候很开心,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可时间长了,木马还在他身边,所有人就都以为他真得很喜欢小木马,于是他也就这么以为了,可他真正骑过木马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萧良辰扛起树苗往前面走去,九儿来不及走开,就这么曝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从不知后悔(5)

萧良辰有些错愕地看着她,随即往身后望了一眼,拉起九儿无声地离开,走出一段路,见她一直在仰头看着自己,察觉到什么,萧良辰连忙伸手去擦自己的眼睛,手指上果然触到一丝水意。

九儿低下头独自向前走着,忽然道,“萧良辰,你刚才说的是假的吧?你爱慕云苏太久太久了,那种情意已经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