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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萧良辰自嘲地哼出一声,跟着她走向华昭宫。

九儿忽然停下步子,转过身去看他,萧良辰长相妖异俊美,性子却不若他的面相,太过善良太过痴情。

“你不要再帮我了。”九儿开口说道,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小末儿死后,我一意报仇,在侯爷府,我是故意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为的就是想让你帮我,我不借助你恐怕连东宫都进不了。现在想起来,这样太伤你了。”

萧良辰静静地盯着她半晌,有些自嘲地道,“婆娘,你在同情我?”

九儿坚定地摇头,萧良辰见走得差不多便把树苗放下来,说道,“我既然决定帮你,就不会后悔。”

“云苏不可能在你心里真正地消失,我不想折磨你。”九儿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她若是想让我们四个人都这么纠缠着,萧良辰,至少你可以抽出身来,至少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那你呢?要我留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呆在东宫,我萧良辰做不到。”萧良辰认真地说完,直接转开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你看,这棵是什么树?”

九儿疑惑地看着小小的树苗,眼珠子一转,有些欣喜地说道,“是石榴树!”

“聪明!”萧良辰同九儿走进华昭宫,让宫人去取铲子,两人便在华昭宫门口偏左的位置栽种下一棵石榴树。

从不知后悔(6)

“这样以后每天太阳第一下照到的就是你宫门前的这棵石榴,算算日子,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看到石榴花开了。”萧良辰丢开铲子拍拍手说道。

九儿自然是喜不自胜,开心地蹲下来拍着根处的泥土,“还是萧良辰你知道我的心意,这宫里什么娇贵的花都有,可就是没有石榴花,可能嫌石榴花上不了台面。萧良辰,明年我请你吃石榴。”

萧良辰也蹲下身来,笑嘻嘻地看着她,“小时候也不记得你多喜欢石榴花,怎么后来那么喜欢了。”

“公子策送聘礼的时候,放了很多石榴花……”九儿顺口说道,话一出口喜悦的脸慢慢凝下来,见萧良辰直勾勾地看着她,九儿有些辩驳似地道,“我只是看石榴花红得很好看,大朵大朵的。”

萧良辰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着树苗脆弱的枝干慢条丝理地说道,“石榴花有雄花和雌花之分,在西郡……也叫它鸳鸯花。”

九儿的手一抖,泥土从指缝间落下。

“婆娘,其实公子策对云苏最是无情,但对你不是。”萧良辰一字一句正正经经地说道。

这时候,香令正提着洒水桶走到她身边,九儿像急着找事做一般,接过桶就往树苗的根部淋上去,却泼到自己的鞋,连裙边都湿了。

“你啊……”萧良辰叹息着摇头,香令急急忙忙地喊着回去拿干净的毛巾,萧良辰看着九儿的狼狈说道,“你还是很在意,在我看来,公子策也是,你们何不好好说说……”

九儿望着香令匆忙的背影,撇着嘴打断他的话,“听说你府里舞姬歌姬一堆,你这么忙还有空进宫来打趣我?”

“什么歌姬舞姬?”萧良辰一头雾水,“我打小就不爱那些唱唱跳跳的,在女儿楼看都看腻烦了,我又不找罪受。”

从不知后悔(7)

九儿愕然,“香令不是你府里的舞姬吗?”

萧良辰一口否决,“自然不是,她就是个侍婢,我是看她乖巧才挑来侍候你的。”

九儿还想问下去,就见香令已经拿着毛巾疾步走过来,到嘴的话没有说得下去,任由香令擦着她的裙边一边道,“娘娘,先跟奴婢进去把鞋换了吧,看这鞋都湿了。”

“好。”九儿点头,跟着香令走,萧良辰说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是来见太子的,义父决定跟太子见上一面,只是云家现在在朝堂上明显有了防备之意,可能还要你替太子瞒着点。”

“我知道了。”九儿点点头同香令走进华昭宫,香令立刻拿来一双鞋替她换上,一边说道,“娘娘,奴婢已经打听清容妃身边三个宫人的脾气禀性,其中青歌性子软弱,太监江如练敛财贪财,是最好下手的人。”

九儿睨了她一眼道,“能跟在云苏身边的性子不可能软弱到哪去,性子都是能装的,就从江如练身上下手吧,你有把握把他变成自己人?”

“把握是有,可娘娘真许香令这么去做?”香令替她换好鞋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什么许不许的,你也是为我好。”九儿淡淡地笑了下,然后起身道,“我去下朝清殿,你去着手自己的事吧。”

香令点了点头,九儿净手过后便大步离开。

自从到了东宫,九儿同公子策见上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来朝清殿,九儿上去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娘娘,太子正同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已经吩咐不准打扰,娘娘请回吧。”守门的侍卫有礼地回绝。

好像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懂见了公子策该说些什么,转身正欲走却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是门被拉开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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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大假,我发现我一到放假的时候就特多事,7更,下午应该更不了了,我有点事,晚上尽量多更点。

从不知后悔(8)

九儿回头,恰然看见公子策拉开门静静地站着,雪白的衣袂被风吹得翩翩飞起,几缕青丝刮过阴邪至绝美的脸,目光深晦,如惊鸿一瞥。

守门的侍卫纷纷跪下,九儿弯下腰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公子策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低沉地道,“进来。”

可不是在商议国事么?九儿有些犹豫,公子策却不再给她推辞的机会,转身径自走了进去,九儿只能重重地呼吸一口,咬牙跟进去,身后的门砰地被关上。

九儿只见面前几个文武官员跪了一地,“臣等参见华妃娘娘。”

九儿只认出为首跪着的是左丞相司马作,相貌平常,却满腹才华,是个年轻有为的状元郎,后被公子策赏识而提拔到左丞相的官位,更成为公子策的心腹,这些她都有所耳闻。

司马作在这里,那其他几位官员也是公子策的人?那她来的真不是时候。

“各位大人快快请起,是本宫叨扰你们谈事了。”九儿有些头皮发麻地说道,随即看向坐到堆着一叠奏章桌案前的公子策,“太子和各位大人说得渴了吧?不如臣妾给大家去准备一些茶点。”

九儿想趁机离开,公子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桌案上的奏折,抬眼看向她,“不必了,我这一会就议完事了。”

九儿进退两难,只能走到公子策身旁站定,公子策睨了一眼身旁的椅子,九儿咬咬牙又坐下来。

在场的官员通通无声地面面相觑,暗自揣测太子让一个后宫妃子听他们议事的意思,唯有司马作神色不变地继续接上前面说道,“太子,自皇上即位后西郡的兵马连年休养生息,没有一次大战,此时若没有一位骁勇的战将实不宜进攻东南一带的小国,会影响士气,云晌天右相的提议着实不妥。”

从不知后悔(9)

“臣等亦以为如此。”旁边几个官员随声附和。

九儿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策同朝臣议事,殿内的光线略暗,弥漫着一股肃穆。

九儿转过头看公子策的指尖在奏折上轻敲两下,才沉着声音慢慢地道,“司马作,东带一带的数个小国小族已有三年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父皇年年不肯出兵,你也不赞同出兵?”

司马作细细啄磨着公子策话的意思,又犹疑地看了九儿一眼,顿了顿才道,“回太子,依臣之见云右相是借着这个名堂而逼朝廷出兵,云右相所荐将士中无一不是我们的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这是在为上次太子革职云明而怀恨在心。”

九儿不禁想到上次在亭子里的那一幕,云明因说错几句话就被当众革职查办,云家的确灰头土脸不少。

“不出兵你有什么好法子?”公子策不动声色地问道,向前坐了坐,九儿正好看到他几乎完美的轮廓弧线。

“可议和。”司马作心中早有计谋,侃侃而谈,“那些不过是些小国小族,对我朝不会造成什么大影响。可放眼朝内,云家兵力强过我们现在的势力,若太子再出兵,难保云家不会……”

“难保不会什么?谋朝篡位么。”公子策深邃的目光投在面前的这群官员身上,“兵还是要出的,不过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去。”

九儿看到司马作当下愕然地问出,“太子想打云家武将的主意?可现在云右相目空一切,又怎么肯退下半步?”

公子策将奏折扔到桌案上,说话不咸不淡,“司马作,我早告诉过你,你太容易被事情表面所迷,腹中纵有策略计谋也是无用。”

司马作立刻单膝跪下来,卑恭地道,“臣愚钝。还请太子明示。”

“不早了,你们先下去,下次我再找你详谈。”公子策神色漠然地下了逐客令。

从不知后悔(10)

九儿看到司马作又探究地打量了自己一眼,才同一众官员跪拜后退下。九儿静静地看着公子策的侧脸,有些出神,忽听他问,“想说什么?”

“我是第一次见你认真议事的样子。”九儿顺口而出,公子策蓦地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深沉内敛,几乎是吞噬她。

九儿脸颊稍稍发烫,随即站起来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以前在上阳城的时候只看过你醉卧美人膝的样子,原来你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挺像一回事的。”

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低笑。

九儿收拾好心中的燥意回过头却见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不禁有些诧异。

公子策身子向身后的椅背仰了仰,一手抵在扶手上撑着额头,倾斜着脸深深地盯着她的脸,然后说道,“若是你坐在这里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其实也像一回事。”

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揶揄和打趣。

九儿的视线落在他下底彰显着疲倦的青色,扯了扯嘴角,走向前替他倒上一杯茶水,“你怎么只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后宫不得干政,你不会平白让我进来的。”

公子策的眼黯了下去,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茗了一口阴沉地道,“你觉得云龙这人怎么样?”

九儿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眸眼里露出一抹不屑,“懦弱无胆,根本算不上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才算男子汉大丈夫?”公子策紧接着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睫毛深长,刷下一层薄薄的阴影,竟有几分深情的错觉。

“公子策送聘礼的时候,放了很多石榴花……”

“石榴花有雄花和雌花之分,在西郡……也叫它鸳鸯花。”

……

突然想起萧良辰说过的话,九儿竟愣在当场。

从不知后悔(11)

“让云龙去攻打东南一带的小国如何?”

公子策放下茶杯的声响让九儿清醒过来,脸颊再一次发烫,九儿有些窘迫地问道,“你说什么?”

“让云龙带兵去打仗,我需要收回御林军统领一职。”公子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云龙自愿领兵。”

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九儿从头冷到了脚,“原来你留我下来听议事打的是这主意,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到最后,我会把云苏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公子策嗓音低沉,却字字冷血无情。

九儿发觉,也许这才是她踏进朝清殿后最清醒的一刻。公子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每次让她几乎眩迷的时候,他就让她清清醒醒,时间掐得不差分毫。

“你真是懂得做交易。”九儿说得有些嘲讽,转过身慢慢朝门口走去,脚步顿在门前,漠然地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明陵王要见你的事,萧良辰说怕云家察觉到什么,要我替你瞒着点。”

“怎么瞒随你。”公子策的视线落在她的步子上,想起昨晚心口还是无可避免地疼了一下,“或许,你已经想到法子了,不过是再气一回云苏而已。”

九儿低下头,伸手去拉门的瞬间话也随之出来,“你什么时候去见通知我一声就可以。”

“就今晚。”

公子策落下话,九儿已经夺门而出,迫不急待逃离一般,望着满桌的奏折,公子策沉沉地闭上眼,嘴边挂着淡若无痕的苦涩。

是夜,九儿穿着一身丝绸单衣在偏殿给自己倒茶喝,云苏带着几个宫人闯进来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只顾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品茗自己的茶,有些涩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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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更新完毕。

原来你这么怕(1)

“太子呢?”云苏直直地走到她面前,香令拦都没拦住。

九儿示意香令不用再拦她,放下杯子九儿淡笑着看向云苏,“你说呢?容妃,这更深露重的,太子忙了一天已经很乏了,你这么闯进来万一打搅了他的好眠恐怕不太好吧?”

一个宫女自云苏身后走出来,一张嘴很是利索,“娘娘,凡事占个理字,太子昨个儿说了今日要来湘宜宫,却临时又来了华昭宫。昨晚娘娘您把太子请走,我们娘娘已经没有计较,华妃娘娘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呢?”

九儿多打量了她两眼,听香令说过云苏身边有个叫宫春的宫女嘴巴相当厉害,看来就是她。

“两位娘娘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地方?”香令毫不示弱地站出来说道,“容妃娘娘,太子上哪是太子的决断,又岂是我们娘娘能作的主?”

两个正主没说话,两边的宫女倒是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九儿从容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琢磨着自己的手,却听云苏突然说道,“既然华妃娘娘不能作主,就请太子出来说个理好了。”

说完,云苏就往内殿走去,香令急忙去拦,却被宫春推了一把,九儿看向摔在地上的香令,蓦地抬起眼嘲讽地说道,“云苏,他两天都说要去你那了都没去成,你还要进去自取其辱吗?”

云苏的脚步生生顿住。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九儿站了起来,迎向云苏嫉恨的视线继续说道,“云苏,你慌了,你从来没这样浮躁过,原来你这么怕我抢走公子策。”

云苏的双手倏地握紧成拳,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你以为你那些狐媚子手段就能斗过我吗?”

原来你这么怕(2)

九儿静静地端详着她半晌,启唇一字一字道,“如果你不担心我会斗过你,你又怎么会急燥到跑我宫里来兴师问罪?”

“你以为我真怕你?”云苏嗤笑地走到她面前,“只要我对他稍稍服软,再用云家给他一些好处,我保证你这华昭宫很快会变成冷宫。”

九儿的脸色慢慢凝下来,淡淡地道,“是吗?原来你跟公子策就是权势相衡在一起。”

云苏脸略白了白,很快地道,“那又如何,他在我身边就行了,把你除掉我还有大半辈子可以同他在一起。”

“过得不好受就要别人一起陪你不好受?”九儿眼里露出同情的神色靠近她的脸,“云苏,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不喜欢你,你还要死缠着,何必?”

“啪——”

九儿被她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原来身子娇弱的云苏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季九儿,我告诉你,我拼上整个云家我都不在意,只要能除掉你。”云苏重重地呼吸着,愤恨地说道,“你别以为有公子策和萧良辰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斗得过我,只要我许萧良辰一个承诺,他照样会倒戈于我;只要我送上整个云家,向公子策要你一命,你猜他会做出什么抉择?”

九儿脸颊被打得发烫。

“我的好九儿,我现在只不过是想折磨着你玩而已,你真以为你有什么大能耐?”云苏冷笑起来,“你才是最可怜的,等我玩腻的一天,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啪——”

九儿猛地一巴掌扇过去,云苏捂着脸错愕地睁大眼。

“那就在我生不如死之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九儿笑了起来,笑得甜美,笑得如无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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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饭。

原来你这么怕(3)

云苏的脸青得厉害。

“季九儿,这巴掌我记下了!”云苏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的恨意和她娇嫩的脸实不相配。

九儿冷冷地注视着云苏走出华昭宫,视线落在她略显瘸拐的腿上久久收不回来。

香令发现她的不对劲,扶着她坐下,担忧地问道,“娘娘,你怎么了?容妃已经走了,不用担心太子不在华昭宫而被发现了。”

九儿低下头看向自己略有糙意的左手,冷然的脸色变得无奈,眼睛里有了些涩意,“云苏被马压断腿的那一天,我就想以后要加倍对她好,好一生一世。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恨地扇她一记耳光。”

“娘娘……”

“我自认不是心善之人,睚眦必报,只有他们三个人是我从未想过去伤害的。”九儿有些苦涩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三个人?”香令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你早些睡吧,明日还要陪我出宫一趟。”九儿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让香令退下去,自己则坐在椅子枯坐了一夜。

什么时候才算尽头……什么时候才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