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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香令陪着九儿换上常服出宫去了一趟侯爷府,在萧良辰的话还没说够两句下,九儿直奔侯爷府中的庙堂,正门中央进去就看到一口掀开的棺木,两个侍婢正把昨日旧花拿下,再把晨起摘的鲜花陈放到棺木里。

萧良辰挥手让她们退下,九儿几乎是扑到棺材前,小末儿安安静静地躺在里边,双眼紧阖,神态很是安祥,若不是隐隐有一股花香伴着药粉的味道传出来,九儿差点就以为她只是睡着而不是死了。

“小末儿,姐来看你了。”九儿身子半探下棺材,伸手抓起小末的手,冰冷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冷得她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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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本人刚吃完饭就被勒令带小孩了,呜呜,我真的是假期比平时忙啊……痛哭流涕,内牛满面。

原来你这么怕(4)

“娘娘,侯爷,云将军来了。”香令走进来回禀道。

萧良辰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身子一起埋进棺材的九儿,眉微微蹙起,然后向香令示意了一眼,便一齐退了出去。

云龙一头撞进来直直地跪下,“末将参见华妃娘娘,不知华妃娘娘召末将来有何吩咐?”

九儿直起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我记得你说过最初是被小末儿的笑吸引的……小末儿从小就很喜欢笑,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笑盈盈地,她笑起来很漂亮……”

闻言,云龙猛地抬起头,乍见面前的棺材和牌位上的季小末三个字惊得魂飞魄散,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便跑了过去,看到棺材里完好无损的小末立刻面红耳赤地朝她大吼起来,“为什么不让她入土?这样让她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算什么,要她死不瞑目吗?”

“小末儿本来就死不瞑目。”九儿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让她入土为安?”

云龙语塞,双手用力地抓着棺木,却不敢正视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已经成了华妃,你处处和云苏作对,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九儿一字一字从喉咙中挤出来。

云龙看着棺木中曾经以为可以厮守终生的人,无力地垂下头,缓缓把一切说了出来,“那晚我在侯爷府门外淋了一夜的雨,后半夜快黎明的时候,她不忍心我还等着跑了出来……我知道我哥那天大闹秀水街让她伤了心,所以我想抛下一切同她私奔,她不同意,可我还是带她跑了。”

九儿静静地听着,小末儿当然不会同意,小末儿太在意她了,是不会抛下她同人私奔的。

“还未出京,云明就带着云苏来了,挡住我们的去路。”云龙看向躺得安详的小末,再回忆起那一天心如刀绞。

原来你这么怕(5)

“后来呢?”九儿问道。

云龙说不出话来,九儿咄咄相逼般盯着他,云龙颤着双唇一字一句说出,“是云苏身边的宫春……把她推了下去,我想救她,可我被那些侍卫缠住了,我救不到她,我是眼睁睁看着她在水里挣扎,眼睁睁看她死去……我当时恨不得跟她一块去死。”

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迸裂开来,疼得她喊不出声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死呢?”九儿一脸麻木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只是说说,你既帮不了小末儿报仇,也不肯陪她一块去死。”

“云苏是我堂妹,我家里人全姓云,他们逼死了小末儿我能做什么?我去杀我的家人吗?”云龙笑了起来,却比哭还痛楚,“华妃娘娘,你现在是娘娘了,要是你还是对小末儿的死耿耿于怀,那就杀了我,我去为小末儿填命。”

九儿不语。

“小末儿死了,我心里不比你好受,我每天回到家面对的是云家的人,每天进宫谈得最多的还是云家的事……”

云龙红了眼眶,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挣扎,他能做什么?他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去,他一定不会经过那饺子摊,就不会被小末儿的一笑而失了魂魄,更不害她堕入黄泉。

“那你离开京都去打仗,我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九儿冷冷地说道。

或许云龙有他不得已的苦,可她只是小末儿的姐姐,她体会不到他的苦。

云龙愕然地看着她,九儿从袖中掏出一把雕刻精细的小木刀隔着棺木递给他,“若是你在战场上死了,就拿着这小末儿最喜爱的信物去找她,看她会不会谅解你。”

征战?

云龙盯着她手上的小木刀,久久没有动作,九儿苦涩地看着他说道,“云龙,是你让小末儿的笑容没有了……”

原来你这么怕(6)

云龙强壮的身形猛地颤了颤,有些战粟地从她手中接过小木刀。

“你害怕?”九儿凝视着他颤抖的手,云龙是武将,手指粗糙黑黝,却在她面前抖得厉害。

“三叔早警告过云家武将,太子未登大统之前不得请命出征。”云龙手抓在棺木上慢慢冷静下来,“可或许你说的才是对的,我既报不了仇又不陪小末儿一起死,还不如离开这儿图个清静。”

九儿没有说话,看着他探下身子依依不舍地抚过小末的脸,然后决然地一步一步走出庙堂。

望着他落寞得孤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九儿紧紧扶住棺木,小末儿,姐做得对么?为什么姐觉得心里这么不好受,你起来陪姐说说话好不好?

萧良辰蓦然出现在门口,一袭如夜的黑袍,妖冶魅惑的脸上毫不掩饰担忧地看着她,“我看到云龙眼睛红了,你还好吗?”

萧良辰走近她,九儿一下子把额头抵到他的胸膛上,好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萧良辰愕然,继而伸出手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怎么了?”

“难受,心里难受。”九儿喃喃地低声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眶一热,脸颊淌过热流。

萧良辰把她拥进怀里,“没事,没事,天塌下来我萧良辰给你顶着,没事的婆娘。”

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九儿眼前猛地浮现出另一张脸。

心深深悸了一下,九儿连忙推开萧良辰,伸手欲去擦脸上的泪,视线却呆呆地定在他的身后。

萧良辰顺着她的视线疑惑地回过头,只见公子策一袭素白的衣袍笔直地站在门口,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们,脸色发白。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1)

萧良辰下意识地做好戒防的姿势。

公子策就这么看着她,一双黑色的眸犹如无底的寒潭直直地盯着她,九儿看不出那里是质问亦或是其它一些什么。

萧良辰让开一步,正欲说些什么,公子策却突然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他……”萧良辰迟疑半晌看向九儿,“他又吃上味了?”

九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跟萧良辰道别后就离开庙堂,一出门便见公子策远远地站着,也不动。九儿走上前去,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公子策又径自向前走去,脚步不紧不慢,恰好让她能跟上。

九儿跟在公子策身后一路出了侯爷府,两辆马车在外侯着,公子策独自走进一辆马车,剩下一辆是她来时坐的,身旁的香令推推她,“娘娘,上车啊。”

九儿点点头,在香令的搀扶下正走向来时的马车,却听一声愠怒的声音从另一辆马车里传来,“给我进来!”

香令害怕地连肩都耸了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有些失魂的主子,“娘娘,太子怎么了?”

九儿淡淡地摇了摇头,有些木然地朝公子策的马车走去,刚掀起车帘进去,一件物什就从里面被砸出来,九儿忙往身后退了退才没被砸中,抬起眼,九儿就看到公子策铁青的脸,一双眸怒视着她。

好像多年前的一天,九儿再一次看到公子策气到把车里的东西全都砸了出去,七零八落,尽是狼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生气了,她知道,可她不懂一个会抛弃她六年的人为什么要为她吃味,为什么呢?只因她现在是他的妃子吗,他都不要她六年了。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2)

“砰——”

一只熏香炉被他狠狠地砸了出去,九儿听到公子策怒吼到极至的咆哮,“靠不到我,嗯?靠不到我就要靠他萧良辰吗?!”

他怕她见到小末太过伤心放下一堆政事跑出宫来,见到的却是她投进萧良辰的怀里?凭什么!

公子策踩着遍地狼籍走近她,猛地把她压向车背,手指蛮横地掐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带着恨意吼出来,“季九儿,你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

九儿看着他,许久才伸手去拨他的手,声音平淡如水,没有波澜,“你掐疼我了。”

她的眼里没有喜怒,如一汪死水,她不在意,完全不在意。

公子策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声,猛地将她推到狼籍凌乱的地上。

九儿认命地闭上眼,身体突然一轻,睁开眼便见公子策躺在她的身下,九儿倒在他怀里,侧过头便见他身下膈着的是一些砸碎的碎杯子碎壶,忍不住倒抽气,九儿想从他身上起来,却又被他抱入怀中。

“季九儿,我们两的事不要牵扯别人进来。”公子策微微仰起身子,背上的疼让他不住地向她身上的温暖去靠。

九儿挣扎好久,公子策纹丝不动的怀抱让她没撤,只好道,“我和萧良辰没什么。”

公子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生气的声音显得有些低闷,“你们没有男女之防。”

这样听起来就好像是念辰在装委屈的撒娇,九儿还想挣扎,左手不禁意触到他的背脊摸到一些湿意,伸手一看竟是红得刺目的鲜血。

“公子策……”九儿不管不顾地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又攥着他站起身,看着他吃疼的蹙眉,九儿终于受不了地大吼道,“公子策!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3)

公子策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哪怕是给她休书后,哪怕是收回羊脂玉后……

“我季九儿凭什么要承受你的忽冷忽热?”九儿大声吼道,怒气冲天,“是你抛弃我,是你要赶我出西郡,是你无情在先,凭什么现在装出一副吃味的样子来质问我!说你对我有情吗?”

她把积压在心底所有的情绪都吼了出来,“公子策,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让人琢磨不定,我猜得很累!”

说完,九儿转身就走。

身后却贴上一个身体,公子策从后紧紧搂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从来不怕的,从她甘愿为他跳悬崖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他,只有他而已,不管这六年来她在哪里,他从来不怕最后她会不属于他。

可她现在到他身边了,他却怕了……

公子策死死地搂着她,这个动作几乎是低声下气的,有些讨饶的意味。

九儿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公子策,你要是对我无情就一直无情下去,不要给我任何猜测的地方,算我我求你了。”

她疲于去猜他难以揣测的心思,这对她根本就是折磨。

公子策扣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带着颤粟,连带着她的心口也跟着悸动起来,拨开他的手,九儿掀开车帘走出去,公子策这一回没再阻拦。

等九儿从侯爷府拿着治伤的药出来时,门口只剩下一辆马车,香令有些哀戚地看着她,“娘娘,太子先走了。”

刚刚他们在马车里吵得那么响,周围的下人全都听见了。

九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扯了扯唇角笑不出来,走就走吧,他们之间的确该干脆利落一点。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4)

回到华昭宫,香令忙前忙后为她换衣换鞋,洗脸净手,识大体地一句话没有多问,贴心地道,“娘娘,您今天也累了,去床上躺一会儿?还是您想吃什么,奴婢叫御膳房去做。”

“不用了。”九儿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擦拭着手,然后走到殿门外看着光秃秃的树苗发呆。

香令看得直叹气,只听说妃子争宠,可她这个主子在马车里就和太子殿下吵起来,这后半辈子要怎么过才好……

好久,香令给她端来一杯热汤,九儿淡淡地说道,“你帮我查下云苏身边那个宫女宫春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前翰林学士云明。”

“是。”香令低头称是,又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什么查他们?”

指尖滑过树苗,九儿低下眉,眸光失色,逼死小末儿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香令久久等不到回答只好识相地没有再问,转头一看见公子念辰牵着李书德的手远远地跑过来,香令不禁会心地笑起来,她的主子总算不用再愁云笼罩了。

九儿腿上被硬生生地扒上两只小手,低下头一看就看到穿着整齐的公子念辰抱住她的腿神秘兮兮地说道,“娘,娘,出大事了。”

九儿伸手拉过他的小手,故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疑惑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公子念辰勾勾手,示意她蹲下身来,九儿笑着蹲下来,公子念辰立刻把脸凑过去,小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我看到爹在朝清殿里砸东西,砸了好多好多啊,你不是说在你家乡再生气也不能乱砸东西杀人吗?你去看看爹,让他别砸了。”

笑容在九儿的唇边凝固,半晌,九儿才摇了摇头。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5)

“娘,你不去吗?”公子念辰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看到九儿点头,公子念辰难掩小脸上的失望,不甘心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娘,爹真得在砸东西,砸很多很多东西……”

见她仍是无动于衷,公子念辰嘟起了嘴,“娘就会训斥我,爹砸东西就不管。”

九儿摸摸他的脑袋,有些苦涩地说道,“念辰,你爹是大人了,大人做事自有分寸,你不要学就是了。”

“哦——”公子念辰噘着嘴哦了长长的一声,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小小的身影显得失望极了,

“念辰。”九儿喊住他。

公子念辰立刻开心地回过头,啵得啵得地跑向她,缠上她的手,“娘你要去了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九儿没见他对吃以外的事情这么上心过,不禁疑惑,“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没有。”公子念辰很认真坚定地摇了摇头。

九儿抬起头,香令已经知晓她心意地把药瓶从华昭宫里拿了出来,九儿接过来放到念辰的手里,“你去给你爹,别说是我给的。”

“哦——”公子念辰又长长地哦了一声,拿着药瓶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一双大眼睛满是期盼地看她,见九儿真的没跟上来,公子念辰这才扁着嘴道,“娘,爹真得很苦的。”

一向嗜吃如命的儿子突然说出这样大人般感慨的话令九儿震惊地呆立在原地,念辰却没再说什么,有些失望地离开她的视线。

“小世子跟平时有些不一样。”香令的声音让九儿回过神来,九儿看看香令,她脸上也是一片惊愕,“娘娘,您和太子这样闹苦的还是小世子,小世子既然想您去看看太子,为何不去呢?”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6)

九儿望着公子念辰离开的方向,顿了顿才道,“我是真的不想去,若是去了只是将就,只是委曲求全。”

她和公子策现在只有断得清清楚楚一条路,她不想两个人为了一些其它的原因将就在一起,那同公子策和云苏有什么区别,只是无止境的折磨罢了。

入夜,九儿躺在床上检查公子念辰的习字帖,香令走了进来,站在她床前探究地打量她两眼,很小声地说道,“娘娘,太子去湘宜宫了。”

九儿的手指深陷进字帖里,香令又问道,“娘娘,要不要再去请太子?太子对娘娘并非无情啊。”

“不用了。”九儿看着字帖上略微歪斜的字又加了一句,“以后都不用了。”

香令欠身告退。

九儿手捧着字帖却再没看进去一笔一划。

翌日,整个东宫里都传来太子赏赐容妃多少多少朝中贡品的事,前两日东宫华妃独宠的蜚言蜚语彻底消散在这一堆赏赐中,连带着湘宜宫中的宫人再度耀武扬威起来。

不想看到华昭宫里那些偷偷聚在一起讲是非的宫人,九儿独自一人走到东宫比较偏远的凉亭,六角亭处在一片竹林中,云淡风轻,酷暑来临之时很是适合消暑。

只是九儿没想到云苏还能找到这地方来,看着云苏穿着一袭绛紫色的新式裙袍及地而步上凉亭,身上从头到腰间的新首饰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刚刚得到了赏赐。

九儿靠在长长的凉椅上慵懒地没有起身,云苏在她面前的石桌上坐下,眉开眼笑地道,“你都躲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九儿看了一眼云苏身后的宫春,眸子隐住恨怒慢慢黯下来,紧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转头看向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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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饭~

有没有当我是你男人(7)

“这里倒是个清静的地方。”云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徐徐的暖风吹过来,耳上的玉坠子贴到皮肤上生起暖意,“九儿,帮我看看我这玉坠子质地怎么样?衬不衬我?”

九儿扭回头,视线落在她的玉坠子上,“你来示威?”

云苏笑起来,纤细的手搁到腿上,双眼明亮而温柔地看着她,“其实昨晚我还挺希望你来的,你不闹腾了我反倒有些不习惯,怎么,突然想通斗不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