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还没睡够, 一巴掌拍了过去:“不猜!”

青蛮不以为意,按下它的爪子, 狠狠亲了它脑袋两口:“我跟你说,我们很快就可以回长安啦哈哈哈!”

“回什么回,老娘现在要睡……嗯?回长安?”壮壮睁眼, 蹭的一下跳起来, “你说啥?回长安,你找到浮生花了?!”

“对!”青蛮眉飞色舞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飞快地打开又飞快地合上了,“看到了没?好看吧?”

壮壮:“……看到你个大头鬼!拿来我仔细看看!”

“嘘, 你小声点儿!”青蛮说着往紧闭的房门外看了两眼, 笑意微敛, 压低了声音, “这浮生花能使死人复活,是天下罕见的神物,除了有缘人之外,没人能找得到它,所以我们之前快把整座西灵山翻过来了也没能找到一点儿线索。昨晚……哎, 反正我也是阴差阳错才得了这么一片花瓣, 你别嚷嚷, 被人听见不好。”

不等壮壮反应过来,小姑娘又轻叹了口气,“蕙娘热情善良,如果有两片浮生花的花瓣,我定会给她一片,帮助她重获新生,可如今……白哥哥还在长安等着我们回去救他呢,我没法为了蕙娘弃白哥哥不顾,所以这件事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严村长知道了,心里只怕会难受。”

壮壮觉得这话有点怪,不过想到红玉做的小鱼干,它顿时就无心思考其他了,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啦!

“一会儿就走好了!”青蛮宝贝似的捂紧了怀里的小盒子,“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回京的好。”

“很好!”壮壮眼睛一亮,随即又歪着脑袋不解道,“但是你不是答应严村长要帮他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么?”

青蛮转了转眼睛,有些心虚地说:“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么?蕙娘是死在兔妖手里,兔妖已经被陈净杀了,蕙娘的大仇已经得报,剩下的……虽然严鸣说他没有害过兔妖,但你也知道,妖怪们一般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凡人的,除非事出有因。所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严鸣以前做过但是忘记了吧,毕竟生活在乡下,偶尔上山打点野味什么的也很正常……哎呀反正现在蕙娘死了,兔妖也死了,这死无对证的也没法再继续查,还是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这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壮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被脑子里香酥脆嫩的小鱼干吸引了注意力,于是只漫不经心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这就走?”

“嗯,等一会儿严村长起床了,我就去跟他告辞。”青蛮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一件事,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壮壮吸着口水回了神:“什么事儿?”

“之前上山找浮生花的时候不是看到一种长得挺奇怪的草么,我昨晚突然想起来,那是市面上一种很珍贵的草药,可以卖很多小钱钱的!”青蛮兴奋地说,“反正严村长还没有起床,我正好趁这会儿去把它们摘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回长安了!”

什么什么奇怪的草?壮壮一脸懵逼,想说什么,小姑娘又蹭的一下折回来,把那装着浮生花的小盒子悄mī mī地塞到它肚皮底下:“这个还是放你这儿吧,山路太难走了,别一会儿弄丢了,那我真是要哭了。”

壮壮:“……什么鬼,你不是有乾坤袋么?”

“万一乾坤袋也丢了怎么办?”青蛮一脸紧张地眨眨眼,“这东西这么重要,我可不敢拿它冒险,反正你看好了啊,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

古古怪怪的,这丫头不会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

小胖猫懵逼,半晌低头从肚皮下扒拉出那个小盒子,打开看了看。

一片通体散发着幽幽红光的花瓣正静静躺在盒子里。

“还挺漂亮的。”壮壮伸出爪子戳了戳那花瓣,而后便把它放好塞回到肚子底下,专心思念起了红玉做的小鱼干。

想着想着,它就流着口水重新睡了过去。

梦里,红玉正端着一盘刚炸好的小鱼干向它走来,那香味,馋得它鼻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里这里!红姨,我在这里!”它着急地冲红玉跑去,可跑着跑着,不知怎么突然摔了一跤。

然后它就醒了。

再然后它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没有眼白的眼睛。

“喵!!!”壮壮吓得整只猫跟个球似的炸了起来,然而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一只泛着黑气的大手扼住了。

“小猫儿,你醒的不怎么是时候呢。”

熟悉的声音,温和却不带半点笑意,壮壮看着眼前这任凭自己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的人,心中骇然不已。

严鸣!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蕙娘待你们那么好,你们却打算见死不救,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严鸣说着拿起青蛮留下的那个小木盒,满眼期待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

壮壮瞪大眼:“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不过是凑巧听到的罢了,”严鸣语气温和,眼底却有阴冷的黑气不停盘旋,“当然我更相信这是天意,老天爷不忍见我与蕙娘生死分离,所以才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去你大爷的吧!壮壮想骂人,然而它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放心,看在这东西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

“……!!!”臭阿蛮,你快回来啊!再不回来老娘要挂啦!心里疯狂呼喊,面上这小胖猫却是挣扎着哭了起来,“壮士,壮士饶……饶命,只要……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配合你做……做任何事情……”

严鸣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倒是识趣,可惜……”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惊得严鸣眉眼一沉,回头一看,正是那本该上山采药去了的小姑娘。

她身边还飘着一个半透明的灵魄,是个长相极俊,风姿出众的年轻人。

严鸣突然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请君入瓮的局。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他沉思片刻,不解地问,神色温和的样子看起来与平常的严鸣没有任何区别,只除了眼睛颜色越发地黑,周身黑气也越发地浓了。

青蛮心里警惕,面上却是笑了一下:“你猜?”

严鸣:“……”

他也不恼,只低头看着壮壮,温和地笑了起来,“临死之前有只可爱的小猫儿给我陪葬,倒也是美事一桩。”

壮壮没理她,打从方才青蛮出现起,它就一直在心里疯狂地骂她,压根没时间搭理他。

青蛮也是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严鸣沉默,片刻眼底黑气一转,大手猛然用力。

“喵!!!”伴随着壮壮一声尖利的大叫,一阵火光从严鸣手里的小木盒中蹿起,烫得他脸色大变,同时忍不住把壮壮扔了出去。

飞快地上前接住小胖猫,确定它没有受伤之后,青蛮心头的大石才终于放下。

虽然早已计划得万无一失,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来着。

“臭阿蛮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敢拿老娘做诱饵!!!”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青蛮自知理亏,不敢躲,低眉顺眼地赔笑道:“消消气,仙仙大美人您先消消气,一会儿,一会儿我再给您负荆请罪,行不?”

壮壮愤怒地给了她一爪子。

见它气得不轻,青蛮果断甩锅:“其实这事儿都是白哥哥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他,我是无辜的!”

白黎:“……”

说好的真爱呢?

***

盒子里的浮生花花瓣是青蛮用法器wěi z花ng的,严鸣因此受伤,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青蛮安抚好小胖猫之后,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白哥哥,他身上这些黑气就是传说中的魔气吗?”

白黎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青蛮皱眉:“所以他其实是个魔?之前一直在骗我们?”

白黎摇了一下头:“这应该是他的心魔。”

“心魔?”

“人有七情六欲,因此产生善念与恶念,当一个人的恶念或是执念积累过多,却又不得释放的时候,便容易被魔气钻空子,滋生出心魔。”

“所以他现在……”

“他的身体被心魔掌控了,至于平时,”白黎摇头,“他应该不知道心魔的存在,否则不可能一点儿破绽都不露。”

青蛮吃惊地说:“难怪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伤害过阿白和它mèi mèi的事情,我们也完全没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问题,还有后来阿白的死,甚至是蕙娘……”

想起江蕙娘伤口上残留的魔气,小姑娘猛然一顿,倒吸了口气,“所以蕙娘也是他杀的?!”

“应该是,”白黎看了她一眼,“除非这里还有第二只魔。”

“可,可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蕙娘啊,而且他刚刚想抢浮生花也是为了救蕙娘……”青蛮不敢置信,好半晌才冲到外头舀了一勺冷水泼向严鸣,“喂,醒醒!”

第56章 艳事(十二)

严鸣是血肉之躯, 虽说被心魔掌控了身体,但身为人的知觉还是在的,这大冬天的一盆冷水浇下, 他顿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眉, 目光阴冷地瞪向青蛮。

青蛮不以为意,放下瓢子走到他身边:“那天抱着蕙娘的尸体, 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她处处照顾我的感受,为我操持家事,生儿育女, 我却没能保护好她, 是我对不住她’。那时我觉得无辜惨死的蕙娘很可怜,痛失所爱的你也很可怜,却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哭得那么伤心的你, 竟然会是杀死蕙娘的凶手……”

她说着突然看向他, “你说蕙娘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想想, 前一刻还在与她说笑的夫君, 下一刻却突然对她伸出了魔爪,她没有半点防备,就那么被人一掌击穿了腹部……疼痛来临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什么感觉呢?震惊?伤心?惊恐?茫然?还是害怕……”

严鸣脸色一变,眼中的魔气瞬间翻腾:“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方才还神色淡淡的小姑娘忽然冷笑着站起来, 对着他的肚子就是重重一脚, “畜生!蕙娘为你生儿育女, 打理家事,处处周到,无不妥帖,你却狠心要了她的命,让小阿元成了没有母亲的孤儿……”

“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青蛮深吸口气,蓦地闭上了眼睛:“所以蕙娘真的是你杀的。”

严鸣眼底的黑气愈发浓郁,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目光阴冷地说:“是又怎么样?谁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

“一时冲动?”他脸上没有半点愧疚,只有理所当然,青蛮怒从心中起,抽出背后的大kǎn dāo就冷笑道,“好啊,那我也一时冲动一下,送你去死一死好了!”

心魔其实就是人的恶念与阴暗面,这时的严湛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但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小姑娘,便叹了口气示弱道:“其实我也很后悔,我真的没想要过伤害蕙娘,我那么喜欢她,怎么舍得那样对待她呢?可是我对她那么好,她眼里却只有严湛,我实在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忍不住,一时失去理智……”

“眼里只有严湛?”青蛮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原来你嘴上说自己相信蕙娘,其实心里压根就不信!你介意她每天给严湛送饭,也一直都对他们的过去心存芥蒂……”

话还没完,外头忽然传来阿元带着哭音的喊声:“阿娘!我要阿娘!我——”

一顿之后,他忽然放声大哭。

严鸣脸色不变,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青蛮忍住抽死他的冲动,转头出了门。

原本雪白可爱的男孩此刻正面色发黄,衣着单薄地趴在院子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边哭边抱起地上一盏摔破了的河灯,整个人不停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青蛮心中不忍,快步跑了过去,正好这时一身狼藉的严湛也从外头走了进来,看见阿元,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些笨拙地将他扶了起来。

一张薄薄的纸片忽然从阿元怀里的河灯中掉了出来。

严湛下意识捡起一看,脸色猛地变了。

青蛮一愣,怎么了这是?

刚要说什么,严湛忽然眼睛一红,发疯似的冲进屋,用力将手中的东西甩在了严鸣的脸上:“当年的事情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背后设计小芦的人,竟然会是你!”

什么?!青蛮吃惊,忙叫来壮壮看顾阿元,自己跑上前去。

纸条已经被严湛捏变形了,但上头那行娟秀的小字却还是清晰的。

“郎君欠汝之命,来世吾偿,卿若有灵,还望安息?这,这是……”

白黎看了严鸣一眼:“严小芦的死,应该跟他有关。”

***

严湛按着严鸣狠狠揍了一顿,许久方才跌坐在地,声音嘶哑地说:“再过两天就是小芦的忌日,每年这天蕙娘都会去河边放一盏河灯,从前我只当她是心善之举,却不想……”

“却不想她只是在替丈夫赎罪。”青蛮回神,转头看向因这话骤然呆住的严鸣,心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怒意,“你说她喜欢严湛,可她却为了你,连良心都昧下了。”

虽然不知道当年严鸣为什么要害严小芦,又是怎么害的她,还有江蕙娘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从这张字条看来,江蕙娘会多年如一日地给严湛送饭,并不只是出于旧情。

更多的,应该是因为愧疚——知道了丈夫做下的恶事,却做不掉揭穿他还受害者一个清白,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尽可能地弥补受害者家属,以此替丈夫赎罪。

难怪她望着严湛的眼神会那样复杂。

难怪她明明很爱严鸣,却还要背着他关心别的男人。

也难怪,严鸣一出现她就马上转移话题,不敢再提严湛的事情——并非余情未了,而是这个聪明的女子,已经知道丈夫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看到了他宽厚外表下阴暗的一面,知道了他对严湛的心结,也知道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但因为爱她,她愿意包容他,理解他,甚至为他遮掩,将他的罪过一力担到了自己身上。

“不……不可能……”严鸣漆黑的双眼忽然变回了正常,但很快又变了回来,他挣扎着坐起来,神色异常狰狞,“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她爱的是严湛,根……根本不是我!”

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解决这心魔的好机会,青蛮忙拉了拉白黎的袖子:“白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呀?”

白黎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看着”的眼神,然后弯腰捡起那张纸条,放进了严鸣的手里。

“好好看看这张纸,然后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严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立时就要那将纸条扔掉,但却没能成功。那纸条像是黏在了他的手上,怎么都甩不开。他痛苦大叫,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黑气一点一点被那纸条吸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力竭似的倒在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哭。

眼泪从他已经变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出,浸透了那张已经变成黑色的单薄黄纸。

“只要打破他的执念,心魔自会消失。”

白黎脸色平静得近乎冷漠,不见同情,不见愤怒,就像是在看一场虚假的戏。

不知道为什么,青蛮忽然有一种这个人始终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错觉。她愣了愣,压下心里这莫名奇妙的念头,点头应了一声。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鸣终于冷静了下来。

心魔已除,那些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他便通通想了起来。

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叫所有人都愣住了。他说:“我杀蕙娘,不是出于嫉妒,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意外发现她早已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我想,我应该杀 rén灭口。”

他浑身颤抖,没有看众人,只垂着煞白的脸,艰难异常却也坚定异常地说,“我以为自己很爱她,其实我更爱自己。习惯了别人的敬仰与夸赞,我无法想象,如果村人们知道我因为嫉妒,以最卑劣的手段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姑娘,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像是握着一柄锋利的刀刃,把那些藏在灵魄深处的黑暗念头,一点一点全部挖了出来。

原来严鸣有一对脾气固执,要求极高的父母。尤其他父亲,从前的严老村长,更是因为自己屡考科举而不中,对他要求极为严格——一旦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要挨打的那种。

严鸣是被逼着成为如今这个严谨自律,宽厚温和,人人称赞的“严村长”的。

可其实,他从小就羡慕对门寡妇家的阿湛。

阿湛也被母亲送去念书了,但他可以玩,可以闹,可以帮忙做家事,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不像他,除了念书之外,家人什么都不许他做。

这样的羡慕小时候是羡慕,积累多了便成了嫉妒。

可嫉妒别人是不对的,于是严鸣便强迫自己收起了这种负面的情绪,并说服自己与严湛成为好友,努力让自己的心胸变得宽广。

因为从小就知道该怎么压制负面情绪的原因,他一直都挺成功的,直到十六岁那年,在青山书院里,他遇见了一个姑娘。

姑娘长相美丽,性格娇俏,是夫子的女儿,名唤蕙娘。

他对她一见钟情。

可夫子却想把她许配给严湛。

听闻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如遭雷击,几乎站不住。

为什么又是严湛呢?

论长相,他与严湛各有千秋;论才学,他与严湛也各有所长;论家世,严湛不过是个寡妇的儿子,哪里比得上他这个家境相比之下殷实多了的村长之子?

可为什么夫子看上的却是严湛,蕙娘仰慕的也是严湛呢?

严鸣不明白,出门醉了一宿。

第二天,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这个改变让他有些吃惊,但感觉却很好——他终于不用再被那些不该有的嫉妒与恨意折磨了。

他没有想到,那些东西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那小芦呢?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设计害她?!”严湛实在没想到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心里竟是这样想的,他悲愤地握紧拳头,几乎是嘶吼般问道。

“因为她看到我虐杀兔妖的场景了。”想起那日听说严湛拒绝夫子的事儿之后,自己那开心又恼怒的矛盾心情,严鸣心底的羞愧几乎要冲出喉间,但他还是坚持着说,“我不想捡你不要的东西,可我又确实喜欢蕙娘,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争取,心中十分烦躁,便上山去透气,结果在那里遇到了几只玩耍的兔妖……”

阿白几兄妹那时刚修成 rén形没多久,哪里能抵抗得了严鸣身上那股邪恶的魔气?很快就被他抓住,一只一只残忍虐杀了。

这一切被上山找拾柴火的严小芦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