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头,“不用,不是我的血。”

这天,许情深还没下班的时候,就觉得小腹内隐隐传来不舒服,再一看外面,天寒地冻的,坐在空调间内都能觉得冷得彻骨。

可是没想到闵总却一个电话打来了。

许情深毫不犹豫地接通,“喂,闵总,您好。”

“许医生,真不好意思啊,有件事我想麻烦您…”

“您说。”

“我跟我的家庭医生商量了下,他还是不肯陪我外出,说是自己年纪大了,但我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许情深听到这,也听出了闵总的为难,“您是晚上要出去吗?”

“是,跟几个朋友约好了。”

“那个…”许情深摸了摸耳朵,“蒋先生去吗?”

“你放心,他不来。”

许情深松口气,“那好,我下班后也没别的事,我陪您去一趟吧。”

“真的?那太好了。”闵总笑意盈盈,也不跟许情深多客气,“天气这么冷,你在医院等吧,待会我就让司机过来。”

“好。”

许情深下班后,闵总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医院外面。

许情深坐进车内,随口问道,“闵总今天去哪应酬啊?”

“得月楼。”

她噢了声,司机笑道,“东城本地的人,对于得月楼还都挺情有独钟的。”

“是啊。”许情深拉了拉嘴角的弧度。

司机回去又接了闵总,去的路上,闵总脸色就有些不好,“许医生,我这两天肠胃炎犯了。”

“您既然不舒服,有些应酬推掉不就完了吗?”

“不行,”闵总无奈地朝她笑道,“就算是往那一坐,也好过不去,就是辛苦你了。”

“我没事。”

来到得月楼,闵总还算是来得比较早的,许情深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手掌落在身侧,摸到椅子上加垫了一层乳白色的垫子,坐着很是舒服。

得月楼的另一个包厢。

老白站在外面,抬起腕表看眼时间,推算着司机应该要到了。

再抬头时,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蒋远周的大衣,老白挺直了后背,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身前,这才开口道,“凌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我回九龙苍看看睿睿,正好司机回来,说是要取远周的大衣,我就给送来了。”

“谢谢。”老白从凌时吟手里接过衣服,“衣服是我让司机去拿的,没成想让你跑了这么一趟。”

“老白,你别这样说,”凌时吟站在门口,脑袋微微压着,“我知道我要见远周一面很难,有些事他也不肯听我的解释,那我就做一些能所能及的能关心他的事吧。”

老白也没成想,凌时吟为了蒋先生能这样放低姿态,凌时吟自我安慰地笑道,“再说他是睿睿的爸爸,我想对他好,也是应该的。”

“行,”老白点下头,“那让司机送您回去吧,我还要进去。”

“等等,”凌时吟从兜里掏出一盒药递过去,“这是醒酒药。”

“不用,蒋先生早就不喝酒了。”

凌时吟坚持,“万一呢?酒桌上身不由己的时候也很多。”

“没有万一,”老白轻笑道,“再说这都两年了,很多人也习惯了蒋先生的规矩,蒋先生说了,要有人实在喜欢看他喝酒,那该谈的事也别谈了,酒这个字上,蒋先生不妥协,所以你放心。”

凌时吟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

她最后还是将醒酒药给了老白,“他不喝的酒,都是你喝的,你留着。”

“那谢谢凌小姐了。”

凌时吟看着老白推开了包厢的门,她趁机往里面看去,包厢内的嘈杂声一下就透了出来,有男有女,热闹非凡。

她也想这样陪在蒋远周的身边,可惜…

老白关上了门,凌时吟一口气提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她转身离开。脚步顺着走廊沉重往前,经过一个包厢跟前时,里头的人出来的比较急,差点撞上她。

凌时吟扭头一看,居然是许情深。

她有些吃惊,但很快被掩饰下去,“许姐姐。”

许情深朝她看看,凌时吟面上带着微笑,个子又属于娇小玲珑的,一般人见到这种乖女孩,都想着要将她细心呵护吧?许情深表情冷冷的,“借过。”

“许姐姐,你是跟家人在这吃饭吗?”

许情深抬起了脚步,凌时吟朝她身后看眼,门已经被关起来了。

许情深感觉到凌时吟还跟在后面,她不由顿住,转身朝她看去,“凌小姐,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放心?”

凌时吟一怔,摇了摇头,“不会啊,许姐姐为什么这样问?”

“不会就好,我跟蒋远周那段早就过去了,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

“那当然,”凌时吟微笑,“我也看过你女儿,长得非常可爱。”

“嗯,”许情深脸上总算有了松动,“长得像我老公。”

凌时吟已经知道了鉴定结果,所以心里完全不会再设防,“是啊,很像。”

“我要去下洗手间。”

“好,”凌时吟手掌垂在身侧,然后说道,“远周在这应酬,我买了醒酒药,这就要给他送去。”

许情深有片刻的晃神,自从那一晚后,蒋远周跟她说过的永远不碰酒,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

“他这人啊,尽管有老白在身边,可就是比较粗心,刚才外套都忘了拿,我不放心,就给他送来了。”

这算什么,秀恩爱吗?

许情深笑不出来,心里也是有不痛快的,所以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他就让你这样跑?”

“不,我也是看睿睿睡着了,所以才出来的。”

“他以前倒不这样,忘了就忘了,有时候顶着一身寒风就跑回来了。”

凌时吟极力维持着嘴角处的弧度,许情深自顾往前走了,没跟她再继续说些别的。

从洗手间回到包厢,许情深没再看到凌时吟的身影,她陪着闵总在里面坐着,小腹时不时传来抽痛,许情深连手边的果汁都没敢碰一口。

另一个包厢内,老白倾过身凑到蒋远周耳侧,“蒋先生,据说闵总也来了,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好。”蒋远周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老白陪着蒋远周过去,敲开了包厢门进去,闵总见到蒋远周,起身过去迎接,“蒋先生,真巧啊。”

许情深肚子不舒服的厉害,可闵总都站起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坐着。

蒋远周视线扫过去,看到许情深站在那,他跟闵总有说有笑着回到座位跟前,“闵总,您不用这样客气,我敬杯酒就走。”

闵总笑着,“是蒋先生客气,还特地过来呢。”

蒋远周余光睇过许情深,然后看见了她坐的位子上…

许情深的旁边就坐了个男人,蒋远周让闵总入座,然后伸出右手落在许情深的肩膀上,轻轻一按,就让她坐了回去。

蒋远周朝不远处的老白招下手,老白上前几步。

男人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

许情深看到老白快步出去了,蒋远周手里还端着酒杯,“闵总,我敬您。”

桌上有熟悉的人笑出声来,“蒋先生和闵总都是不喝酒的,还特地要相互敬一杯,真是感情深厚啊。”

男人嘴角浅弯,“意思到了就行。”

“蒋先生,我们其实一直挺好奇的,您以前酒量也不差啊,为什么忽然戒酒了呢?”

“因为酒喝多了,容易做错事。”

许情深听在耳中,心里到底是有异样感,蒋远周和闵总干了杯,有人又问道,“蒋先生自制力那么好的人,我不相信会做错事。”

这话听在蒋远周耳中,自然不舒服,就跟打他脸似的。

“我答应过一个人,从此以后不碰酒。”

“原来是这样…女人吧!”

许情深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是觉得挺好笑的,男人的这张嘴真是不简单啊。

蒋远周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许小姐,你为什么笑?”

她要是方才没有碰上凌时吟的话,她说不定会相信了蒋远周的话,但她也无意去戳穿他,“其实应酬喝酒没关系,有醒酒药就行了。”

蒋远周听着一阵莫名其妙,说话间,老白已经拿着他的大衣进来了。

老白将衣服交到蒋远周手里,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后将大衣直接披上许情深的肩头。

她原本是好好坐在那的,忽然就被一股力道按着无法动弹了,一桌人的视线全都望了过来,许情深肩膀挣动,蒋远周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许情深忽然就不再动了,乖乖坐在那,面色绷着,脸还有些红。

蒋远周跟闵总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老白出去。

半晌后,闵总忽然凑近许情深耳畔,“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呢?”

许情深朝她看看,“我没想到大姨妈会忽然来。”

“幸亏有蒋先生的衣服。”

许情深拉紧了身上的大衣没敢多动弹。

散席之后,许情深跟着闵总起身,蒋远周的大衣很长,质感笔挺,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其中。一行人来到酒店外面,闵总正和他们相互道别。

许情深觉得腹部涨得难受,她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蒋远周的车停在不远处,他那边早就散了,他坐在车内,透过酒店门口落下来的灯光看向许情深。她可能还是冷,或者肚子难受,这会正缩在他的大衣内,时不时跺下脚。

男人推开了车门下去,许情深耐心地等着闵总,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蒋远周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她面色有些白,一见到他,眉头总是拧着的。蒋远周视线落向闵总,微笑出声,“闵总,我送许医生回去。”

闵总啊了声,然后看向许情深,许情深忙摇头。“闵总,我跟您一起走。”

闵总笑了笑,然后朝蒋远周摊开两手。

蒋远周嘴角还是保持着笑意,“你要不肯跟我走,那把衣服还给我。”

许情深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蒋远周还能差这么一件衣服吗?再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真要把衣服给他了,她不就丢脸丢大发了吗?

许情深赶紧摇头。

蒋远周眼底渗出笑意来,“许医生,衣服是我的。”

“那是你给我的。”

“我那是借你。”

许情深想,她就是要脸皮厚一点,老一点,她打算充耳不闻,许情深抓紧大衣的两侧,然后看向四周。

蒋远周上前,修长的手臂绕过她身后将她抱住,然后带了她大步往前,许情深嘴里发出唉唉的两声,等于是被他挟持着往前走的。

闵总冲蒋远周的背影说了句,“蒋先生,许小姐是我的人啊,你别…”

蒋远周头也不回地回了句,“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老白见他们过来,下去替蒋远周拉开车门,许情深脚步挣扎好几下,也许是用力过猛吧,忽然觉得身下一阵汹涌而来,她立马就安分了,夹紧了双腿被蒋远周往前推。

来到车前,她僵在原地不动,蒋远周手掌贴向她的后背。“脏了可以洗,没关系。”

许情深弯腰坐进去,长长的大衣垫在身子底下,蒋远周坐到她身边,“开车。”

许情深看向窗外,然后听到男人开了口,“自己的生理期难道不记得吗?怎么会弄得这样狼狈。”

“忘带东西了。”

许情深不好说大姨妈提前了,她包里倒是塞了个小护垫,可是没用啊,没能抵挡住。

“在前面停车,老白,你下去买。”

老白一听,面皮发紧,许情深抬下眼帘,老白半张脸好像都在抽搐,他回头对上许情深的视线。他心想着,许情深肯定是要拒绝的,可许情深脑子里却忽然想到了那日她不肯去见蒋远周,老白威胁说要找她家人谈谈。

许情深忽然嘴角一扬,“好啊,他知道什么牌子吗?”

“捡贵的买,总没错。”

前面就有超市,蒋远周真让司机停了车,老白坐直身,目光看向旁边的司机。

司机赶紧别开脸,这种丢人的事千万别丢到自己身上啊。

老白手掌落向车门,司机忙替他打开车门锁。

许情深看着老白下车,蒋远周的目光也落到外面,“肚子是不是很难受?”

她没说话,蒋远周朝她看看,老白看来还得有一会,蒋远周落下车窗,然后看到了一家奶茶店。

他推开车门下去,门并没有关上,到了外面才发现下雨了,不过并不大,绵绵细雨落在脸上,倒是很舒服。

许情深看到蒋远周大步走向那家奶茶店,心里似有什么被拨动,她目光怔怔地盯向远处,很快,蒋远周手里提了杯滚烫的奶茶在走过来。

同样是这个角度,同样是没有关上的车门,同样是映入眼中热闹的街角。

许情深忽然眼睛酸涩起来,她的记忆里面,也有这样的一幕,那时候,还未到蒋远周母亲的忌日,还没有以后那么多事,每一天都甜蜜到令人心醉。他坐在车里等她,许情深打着伞去买奶茶,蒋远周怕她回来的时候开车门麻烦,特意给她留了一扇门,她坐进去的时候,男人将她抱起来换了个位子…

原来,藏在角落里的一件件事,一个个场景,许情深都没有忘记,它们只是被小心隐藏,妥善安放好了而已。

她眼眶内开始滚烫,蒋远周回到车旁,坐进去的时候朝许情深一看,见她侧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许情深缩在他的衣服里面,眼帘紧闭,蒋远周凑近了些,呼吸已经落到许情深的脸上,而且在越来越近,似乎即将要撞上。

许情深装不下去了,一下睁开眼帘,蒋远周唇瓣立马就要碰触到她的唇,两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彼此。

尴尬啊尴尬。

17蒋先生要饭吃

许情深坐直身,“你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真睡着了。”

“我只是眯一下而已。”

蒋远周特自然地将手里的奶茶递过去,“喝点热的。”

许情深捧在手心里,指尖逐渐恢复了暖意,她喝了两口,体内的寒气被驱尽,舒服多了。

很快,老白也回来了,双手插在兜内,回到副驾驶座上,他砰地带上车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

许情深吃着杯子里的珍珠,一口一个,目光盯紧了老白,手却并没有伸过去。

老白将东西朝她旁边的座椅内一丢,“许小姐,这是您要的。”

“老白,收银员有多看你两眼吗?”

“没有。”

许情深轻笑,“就是,现在都什么世道了,男人买这些东西很正常。”

老白面上的红还未褪尽,他知道许情深这是故意的,老白坐了会,回头忽然说道,“蒋先生,找个地方让许小姐收拾下吧,这样回去多难看?”

许情深咬着嘴里饱满的珍珠朝他看看,蒋远周点了头,“去酒店。”

她忙咽了下,“我不去,我回家。”

“许小姐,我不介意替您再去买回衣服。”

“回到了家就没什么难看的了。”

蒋远周的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你就不怕这样被他看见?”

“被谁?”

“明知故问。”

“这样怎么了?”许情深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夫妻之间没什么是不能看的。”

蒋远周眉间起了褶皱,视线猛地落向许情深,她眸光对上他,“既然你要送我回家,我肯定是感激的,但其余的事就算了。”

许情深朝着司机说了个地址。

蒋远周看她面色发白,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他让司机抓紧,然后就靠回了座椅内。

来到许情深的住处,车子缓缓向前,门口有保安,许情深说道,“在这停车吧。”

“外面在下雨,你要走进去?”

“没关系,雨下的不大。”

他们没有通行证,保安过来,许情深要去开车门,蒋远周一把拉住她。老白将车窗落下去,保安认识许情深,见到她坐在后面,便放了行。

车子继续往里开,许情深将肩上的大衣取下来。

“披着吧。”

“不用,”许情深朝外面看看,“待会也别到我家门口。”

蒋远周听着,胸腔内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似的,“你怕他?”

“不是,只是不想他心里不舒服。”许情深朝着男人微笑,“你应该能理解吧,付京笙挺小气的,不过换做是我,我也小气。”

蒋远周面色绷紧了,像是一根拉到极点的弓弦,车子还在继续向前,许情深敲了敲车窗,“停啊。”

蒋远周没开口,司机就只能往前开,到了付京笙的家门口,老白说道,“停。”

许情深将大衣还到蒋远周手里,“给你。”

“披着回去。”

“你想让我引起家庭矛盾吗?”

许情深拿过自己的包,将包带调整下,斜跨之后挡在后面,然后一把推开了车门下去。

刚走到白色的围栏前,就看到付京笙撑着伞出来了,一手抱着女儿,许情深打开门进去,付京笙将伞遮过她的头顶。

“妈妈——”霖霖乖巧地扑向她。

许情深接在手里,然后在她脸上亲了口,付京笙的视线越过许情深头顶,看向了停在门口的那辆车。

“里面是谁?”

许情深朝他看了眼,“蒋远周。我跟闵总出去,他非要送我回来。”

付京笙伸手揽住许情深的肩膀,然后拥着她往里走,“以后别让他送,我会吃醋。”

“吃谁的醋?我的吗?”

“难道我还能喜欢蒋远周不成?”

许情深脸上拉开笑来,“不一定啊,蒋先生也生了一副好皮囊。”

付京笙朝她肩头拍了拍,“都跟你说了,我喜欢女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很快就走进了别墅内,蒋远周目光盯着外面,老白朝司机使个眼色,司机忙发动车子。

星港医院。

夜幕早就在时钟扫向不到六点的时候降临了,如今,星港不远处的钟楼上,时间扫过了晚上十许。

医院里面灯火通明,可是医院的门口,只偶尔有几个人经过,路灯昏暗,仿佛也是昏昏欲睡。

忽然,一辆金杯车驶进黑暗,只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地出没,司机一脚刹车猛地踩住,黑色的门被拉开,一个黑影被推了出去。

有扑通的沉闷声传出去,里头的人快速拉上车门,“开车!”

司机加速,车子发来一阵声响,随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星港的保安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从值班室出来,他几步走到那个黑影跟前,低头仔细一看,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翌日。

蒋远周刚走进星港的办公室,老白就推门进来了,“蒋先生!”

男人头也没抬,“做什么,火急火燎的!”

“昨晚医院门口捡到一个病人,是个年轻的女孩,伤得非常重,目前还在抢救当中。”

“怎么伤的?”

老白上前两步,“被人殴打,脸都肿了,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脾脏和肾脏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胸骨还被打断了几根…”

蒋远周听到这,脸色微变,老白继续说道,“目前联系不到她的家人,但是需要手术,而且后期的费用…”

男人一挑眉,“我不差钱,是条人命当然要救,让手术室那边竭尽全力。”

“是。”

“报警了吗?”

“报了。”

蒋远周坐回办公椅内,既然有了警方的介入,相信事情很快能明朗。

事发后的第二天。

许情深刚接完诊,许旺的电话就来了。

“喂,爸?”

“情深,丁月最近有跟你联系过吗?”

许情深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没有啊,怎么了?”

“她两天没回学校了,你小婶婶打电话来,你们以前关系很好,想看看她有没有找你。”

“没有,学校方面没消息吗?”

“没,打她手机是关机。”

许情深心里一急,“报警了吗?不会出事吧?”

“你婶婶她们现在去派出所了,那等有了消息再说吧…”

挂上电话后,许情深不由出神,丁月今年也就十八九岁吧,她们两家算是很远的亲戚,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只是家里离得比较近,从小她和许情深关系就不错。

到了下午时分,许旺的电话又来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许情深快步走出医院,她在外面拦了辆出租车,一坐进去,她就迫不及待冲司机说道,“星港医院!”

来到星港,许情深已经顾不得星港和蒋远周的关系,她快速来到住院部,刚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月月,是谁啊,谁把你打成这样?”

许情深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女孩躺在床上,脸上有伤口的地方贴着纱布,鼻梁青肿不堪,两侧的颧骨也是不正常地高耸着。站在床边的医生看到她,吃惊地轻喊一句,“许医生?”

她朝对方点下头,然后走了过去,“这是我妹妹,伤得怎么样?”

“很重,如果不是抢救及时的话…”

许情深面色严肃,医生压低声音道,“当时蒋先生吩咐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救,连个家人都没有啊,就被丢在了医院门口。”

许情深一惊,看向旁边的妇人,“小婶婶,这是怎么回事啊?”

丁妈妈哭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啊,问她,她一句话不肯说。”

“月月,”许情深弯腰凑到女孩面前,“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丁月双眼肿成一条隙缝,“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许情深拧眉,“谁打你的,你难道没看见?”

“我真不知道,别问了…”

“许医生,这是你的亲戚吧?”

“是。”

“先去把费用结算下吧。”

许情深点下头,知道这也是医院的规矩,小婶婶听到这,站起身来,从包里将医保卡掏出来。

病房内很快就只剩下两人,许情深看向病床上的丁月,她印象中的女孩开朗活泼,可如今再一看,她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即便被救回了一条命,可全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