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丁妈妈回来了,一脸的愁容,“情深,你看月月这样,能转院吗?”

“怎么了?”

丁妈妈有些为难,“医药费太贵了,而且都要自费,我卡上没那么多钱,她爸在送过来了,但是后期的费用…这样下去肯定吃不消。”

“小婶婶,月月伤得这样重,别折腾来折腾去了,再说在东城,哪家医院也比不过星港啊。”

丁妈妈没说话,坐回了床沿,伸手抹着眼泪,“月月,你总要告诉妈妈一声,为什么伤得这样重吧?”

丁月痛得全身都不能动弹,只是闭起了双眼不再说话。

许情深表情凝重,她心思敏感,有些事不得不弄清楚,她走到床头,弯腰盯着丁月,“月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有被侵犯吧?”

丁月一听到这,忽然发疯了似的,“没有,没有,没有——”

丁妈妈听到这,脸色也唰的变了,她之前根本没想到这点。

许情深快步走了出去,找到丁月的主治医生,她说明来意后,主治医生轻摇下头。“我们当时只负责抢救,都生命垂危了,好几个科室联合抢救了一整晚呢。”

“那现在还能查吧?”

“但这也要患者肯配合才行。”

“那孩子是我妹妹,现在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我怕真有那种事的话…会错过最佳的取证时间。”

主治医生轻点下头,“我理解,你好好劝劝她吧,就算真的有,也不是多丢脸的事,毕竟她是受害者。”

“能不能想个办法,比如假借清理伤口…”

“许医生,这责任谁也担不起啊,到时候病患闹起来的话,传出去也不好。”

许情深闻言,只能轻点下头,“好吧,谢谢。”

回到病房,丁月谁都不想见,让丁妈妈关紧了病房的门。丁妈妈站在门口不住啜泣,“情深,听了你的话后,我提心吊胆到现在了,一个女孩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打成这样呢,肯定有问题。我们虽然报了警,可月月不肯配合,你说怎么办啊?”

“小婶婶,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屋内,传来丁月的叫唤声,丁妈妈见状,只得先进去。“情深啊,你先回家吧,也不早了。”

许情深是医生,知道有些检查做得越早越好,丁妈妈只以为今天和明天都是一样的,也不好意思拉着许情深在这陪着。

星港的办公室内,蒋远周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准备出去。

老白接了个电话,然后冲着男人的背影说道,“蒋先生,那个女孩跟许小姐是亲戚。”

蒋远周来到门口,门已经被他打开了,他忽然顿住脚步,“你说那个差点被打死的女孩?”

“是。”

“怎么哪都有她的事。”

“东城就这么大,是个人都要和医院挂钩,许小姐是医生,家里的亲戚朋友有事,肯定都会第一时间麻烦她。”

蒋远周将门轻推上,“她来了吗?”

“来了,那女孩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许小姐想给她做个检查,但这种事患者本身不肯的话,医院不能强求。”

“确实,一个女孩深夜被丢在医院门口,还被打成了那样,许情深的担忧很正常。”

老白跟在蒋远周身后,“话虽这样说,但那女孩情绪很不稳定。”

“这种事不难,动动脑筋很容易完成。”

老白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确定,“蒋先生,您已经救了她一命,这种事就别掺和了。”

“万一那女孩真遭遇了什么事呢?给许情深一个心安吧。”

“蒋先生…”

蒋远周走了出去,老白带上办公室的门,在许情深面前,蒋先生好像并无多少原则可言,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车子开出星港,蒋远周视线望出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许情深和医院的保安正在说着什么,依稀能看到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应该是在询问丁月当时被扔下车的情况。

男人示意司机停车,许情深站在丁月被丢下的地方怔怔出神,地上忽然出现一个长长的影子,他站定到了自己身侧,就不再动了。

保安率先打过招呼,“蒋先生。”

许情深扭头朝他看看,两人相对无言,保安继续方才的话。“当时正好是我值班,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跑出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人,当时就快不行了…”

许情深听着,不由一个哆嗦,想起那样的场面,整个人都在发寒。

蒋远周朝着保安扫了眼,保安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老白坐在副驾驶座内,后面有人按响了喇叭,老白朝着司机说道,“找个地方停车,看来还得有一会。”

“是。”

蒋远周站了会,风刮在脸上,就跟匕首划过去似的。“怎么还不回家?”

许情深张下嘴,但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吞咽回去了,“嗯,马上就走。”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可这是在他的医院,许情深明知道只要他一句话,就能给丁月争取到最后的检查机会,可她就是不说。

蒋远周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她小脸被冻得通红,鼻子也是红红的。

“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要不放心,你就回医院,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医生过去。”

“安排医生做什么?”许情深问道。

“你不是担心她有没有被侵犯吗?”

许情深视线定格在男人英俊且立体感十足的脸上,“所以…”

蒋远周朝着医院看去,“她浑身上下都是伤,清理伤口时先做个最基本的检查,如果真有不好的情况发生过…我也会帮你。”

她敛起了眼中的防备,许情深穿着单薄,如今又是大晚上的,那么瘦,站在寒风里感觉都能被风吹跑。

蒋远周皱起眉头,眼里的不悦很明显,“为什么总是不肯多穿衣服?”

“在医院有暖气…”她下意识就回了他的话。

蒋远周嘴角不经意勾勒下,“进去吧,里面暖和。”

“好。”许情深双手插在兜里,走出去两步,她回头又朝着蒋远周看看,男人轻挑下眉头,“怎么了?”

她摇摇头,然后快步往里走。

要换了别人,许情深肯定毫不犹豫说声谢谢,可面对蒋远周时,那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就是出不来。

她大步往里走,来到丁月的病房前,许情深没有敲门进去。

没过多久,医生出来了,还有丁妈妈。

许情深上前步,对方看到她,笑了笑道,“许医生,别担心,处女膜完整。”

这话已经是最有分量的了,丁妈妈长长呼出口气,伸手拍着胸口,“太好了,太好了。”

许情深神色一松,“谢谢啊。”

“这孩子伤得很重,看来还要在医院住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医院已经接到通知了,她的医保卡虽然不能报销,但还是按着报销的费用走。”医生朝着丁妈妈说道,“你们今天不是交了一笔钱吗?医院后来承担了一大半,还有几万块钱就放在里头吧,作为后期的费用,到时候出院再结算。”

“真的吗?”丁妈妈脸上总算有了笑意,“真是太谢谢了,你们救了我女儿的命,还这么照顾我们…”

医生走后,许情深看眼时间,“小婶婶,你照顾好月月吧,她现在情绪还未恢复稳定,我也不进去了,明天再过来。”

“情深,麻烦你了啊。”

“您别客气。”

许情深走出星港的时候,蒋远周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她刚要装作没看见,司机就按响了喇叭。

老白落下车窗,“许小姐。”

许情深站定在原地,“嗯。”

她这样的反应,老白倒是难接口了,他轻咳声,“上车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这话传进了车内,蒋远周也将车窗落下去了,“大晚上的,你难道也想遇上跟你妹妹一样的事?”

许情深一听,心里倒真有些害怕起来,蒋远周见她还在犹豫,“把你送到保丽居上的正门口,车子不开进去。”

她听在耳中,然后走了过去。

坐上车后,蒋远周问道,“晚饭吃了吗?”

“不饿,家里有阿姨,已经做好了。”

蒋远周闻言,也是说话算话,将许情深一路送到保丽居上后,就让她下车了。

回到家,月嫂带着霖霖正在玩,许情深进去,没看到付京笙的身影。“付先生出去了?”

“没有,他在楼上。”

许情深先去厨房洗了手,“我上去喊他,准备开饭吧。”

“好的。”

许情深来到付京笙的卧室,门是开着的,里面并没有人。她又来到书房跟前,轻敲两声。

“谁?”

“是我,吃晚饭了。”

“好。”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许情深手落到门把上,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传来,付京笙打开门走出来,许情深轻笑,“做什么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只是不想工作的时候分心。”付京笙随手将门带上。

到了楼下,付京笙甚至没问一句许情深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倒不是不关心,而是他在书房坐了一天,已经没了时间概念。

晚饭过后,霖霖闹着要和付京笙玩,男人陪了她一会,等到许情深收拾好后,他又上了楼。

第二天,许情深去医院探望丁月,她白天要上班,也只能傍晚过去。

警察来过了,可还是一句话问不出来,女孩伤势严重,只好先让她把伤养好再说。

走出医院的时候,许情深饥肠辘辘,一抬头,就看到老白坐在车内,朝她招了招手。

这下好了,家里有个人住在星港,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蒋远周打开车门,“过来。”

许情深摇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

“去吃晚饭。”

“我不吃。”

男人干脆下了车,“许情深,我好歹帮了你不少忙吧,至今为止没听你说一句谢谢就算了,你这人情世故还能不懂吗?是不是要请我吃顿饭?”

“蒋先生,你这是在跟我要饭吗?”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请我,可你这么小气。”

许情深拧了拧眉头,“行吧,请你吃顿饭,我心里也好受些,免得总欠了你什么似的。”

两人坐到车上,许情深放下包,“吃什么?”

“满江宴。”

司机听闻,朝着那个地方开去,许情深反正听都没听过。

来到满江宴后,许情深跟着蒋远周下去,原来就在湖畔,一眼望去,玻璃的长廊远远延伸出去,里面灯火通明,一座座玻璃房搭建出来,里面几乎没什么人。蒋远周带着许情深往里走,“这儿的夜宵生意特别好,所以这个时间点人少。”

许情深噢了声,跟蒋远周选了个位子坐下来。

不远处的桌子跟前,围坐了五六名年轻的小伙子,桌上摆满了酒瓶,看来喝了不少。

许情深让蒋远周点菜,男人也不客气,拿过菜单仔细研究起来。

“我跟你们说,爷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不敢做?人我都敢杀了,以后别有人惹到我头上,不然的话…我,我见一个杀一个。”

许情深皱起眉头,这些小屁孩,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吹个牛皮也不怕天给吹破掉。

“行了行了,”旁边的同伴按住他的肩膀,“这可是在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怎么了?”年轻的男人挥开对方的手,“那个苏畅,装什么装啊?爷追她,那是看得起她,还给我摆面子,最后还不是被我给办了吗?她给我下跪求饶都没用了,哈哈哈哈,我用一个塑料袋罩在她头上,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许情深拿了茶杯在喝水,听到这,手猛地一抖,蒋远周的视线也抬了起来。

旁边的几人伸手要去捂那人的嘴,“你真喝醉了,胡说八道什么啊?”

“走开,鬼才他妈胡说呢!”男人说得起劲,将旁边的人一把推开,“还有那个跟着苏畅的女生,也是华富高中的吧?笑死我了,当时都要吓尿了,被我一顿好打,真可惜啊,最后没给她也套个塑料袋。”

许情深手里的茶杯砰地落到桌上,大半杯茶水洒了出来。

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手掌,发现她手是冰冷的。

许情深嘴唇有些哆嗦,冲着他说道,“丁月就是华富高中的。”

18能随随便便收买我的,只有你

蒋远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几下。

那一桌上,其实大家都喝得不少,又年轻狂妄的,另一个人也站起身来,脚踩在一张椅子上,“怕什么,死个人而已,一千万买条命够不够啊?”

许情深唇瓣颤抖,觉得害怕,她朝蒋远周看去,“他们说的会是真的吗?”

“不一定。”要说一般人,如果手上沾了人命,绝对不敢大肆宣扬,可这帮一看就还是孩子,况且喝了酒,兴奋之余说出来炫耀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同伴当中,还有两个是比较清醒的,也胆小,目光时不时看向许情深和蒋远周。

他们按住朋友的肩膀,“今天都喝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走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胆小?”

“就是——”

“我奶奶还信佛呢,天天在家吃斋念佛,我可不信这套,我就不信那苏畅还能回来找我索命——”

蒋远周将许情深掉在桌上的那只茶杯放好,然后替她重新倒了杯热茶。

“行了!”其中一个朋友脸色都变了,“别发酒疯了,这不是在家里!”

“在外面,我也是爷…”

那朋友朝着许情深这边一指,“看见有人在了吗?”

正在发酒疯的两个男孩目光掠过来,然后有片刻的停顿,其中一人踢开椅子,摇摇晃晃走来。

蒋远周握住许情深的手,她想要起身,却被他制止住了。

几个人全部都来到了桌前,高高站着,蒋远周修长的手指在茶杯杯口上轻扫了圈,目光轻抬,面色严肃,却是不怒而威。

“喂,你…你们听到什么了?”先前被说胆小的那个男孩率先开口。

许情深盯着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看得出来,平时各个都是张扬的主,她的视线落回自己手上,体内的寒意被驱逐干净,许情深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掌一直被蒋远周箍在了掌心内。

她忽然觉得整个人底气十足,“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那男孩脸色大变,拉了拉同伴的手臂,“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为首的男孩下巴一抬,眼睛对上许情深,然后就挪不开了。“哎呦,这女人长得好看啊,比苏畅还好看。”

蒋远周左侧的眉头轻挑,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手边茶杯斟满。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听到爷心里想睡你的话了吗?”

许情深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刚要开口,就看到眼里一道黑影掠过去,蒋远周迅速起身,右腿踹出去时正中男孩的肚子,力道又大又猛,许情深就看那人几乎是倒退着飞出去的,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再也起不来了。

旁边的几个同伴懵了,面面相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给我打。”

蒋远周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跟一帮小屁孩干架的时候,第二个冲上来的男孩挥着拳头,被他一脚踢中膝盖,啪地就给跪下了。

其余几人没再扑过来,纷纷过去将两名同伴搀扶起身。

第一个被踹倒的人叫嚣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蒋远周沉住气轻问,“你是谁?”

“我爷爷是宋敬东,知道吗?”

他手朝着蒋远周指了指,旁边的同伴捂住他的嘴,“别说了行不行?”

“宋敬东?敬德地产的董事长?”

“是!怕了吧?”

老白听到里头的动静,也走了进来,许情深站起身,走过去几步,被蒋远周一把拉回来后挡在身后,她只能探出半边身子,“所以,你是敬德地产董事长的孙子,你杀了个女孩叫苏畅,还把另一个女孩打成重伤,是不是让人丢到星港医院的门口了?”

姓宋的男孩手掌按住肚子,“怎么,怕了啊?”

“是,一听就害怕了,就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吹牛呢?”

“爷有必要跟你…”

旁边的两人忙按住男孩,站在前面的另一人吓得酒也醒了,走过去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巴,然后冲着许情深说道,“喝醉酒了而已,说的话不能当真。”

男孩被人驾着,更加觉得气势足了,一条腿做了个要踹人的姿势。

许情深不甘心他们就这样走掉,她甩开蒋远周的手大步上前,“把话说清楚,你们在哪杀了人?”

男孩们急了,知道闯祸了,着急要走,许情深追过去,前面的一人见状,手掌摸向腰际。蒋远周说了句小心,上前扯过许情深的手臂,男孩手里的匕首朝着前面一扫,蒋远周堪堪躲过。老白过去伸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另一人却拿了刀子也扑过来了。

几个小男孩就跟不要命似的,蒋远周着急护住身后的人,眼看着他们逃出去,追也白追,老白回过头来,着急出声,“蒋先生,您没事吧?”

蒋远周朝许情深看了看,“伤到哪了吗?”

许情深摇了摇头,几个男孩消失在夜幕中,很快就不见了,她惊魂未定,余光扫过蒋远周的袖口处,她拉过他的衣袖,看到呢子的布料已经被割开了,所幸没伤到里面。

“没,没事吧?”

蒋远周心里微暖,“没事。”

“我想去趟医院。”许情深着急就要走。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先把晚饭吃了。”

“我等不及了,心绪不宁的。”

蒋远周知道许情深听了那些话,肯定什么心思都没了,他让老白过去喊了司机,然后赶回了医院。

星港。

病房内,丁妈妈陪在床边,丁月还不能进食,脸上的伤口肿的吓人。许情深敲门进去,蒋远周站在外面,丁妈妈看到许情深时,吃了一惊,“情深,你还没回去?”

“小婶婶,有些事我想问月月。”

“怎么了?”

许情深来到病床前,弯腰盯着床上的丁月,“月月,有件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丁月还是不想见人,她别开脸,许情深面色严肃,“你认识苏畅吗?”

丁月大惊失色,目光咻地对上许情深,“姐,你…”

“真的认识?她是你朋友是吗?”

“不,不要…不要说了。”丁月勉强抬起右手,遮住眼帘,“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哪?”

“别说了,救命啊——”

丁妈妈在旁边被吓懵了,“情深,究竟怎么回事啊?”

许情深轻按住丁月的肩膀,“月月,这可不是小事,那个叫苏畅的女孩,是不是死了?当时你也在场是不是?”

“不,不——”丁月眼泪淌了出来,整个人发抖,“我什么都不知道。”

“情深,”丁妈妈着急地走过去,拉住许情深的手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月月,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况且你伤成这样,已经惊动了警方。”

“胡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走,走开!”

丁月情绪激动地挥着手,这样一动,痛得面目狰狞,“妈妈,好痛。”

丁妈妈吓坏了,“月月,没事吧,别吓我啊。”

蒋远周抬起手掌,在门板上轻敲两下,许情深蹙紧眉头,听到声响往外看去,蒋远周朝她手指轻勾,许情深见丁月这样,只能暂时出去。

到了外面,蒋远周将门带上,“其实已经不用再问了,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许情深轻摇头,“我觉得很难以置信,不会是真的吧?”

“我已经让老白去警局了,如果真有苏畅这么个人,这样无缘无故失踪几天,家里肯定也报警了。”

门口有一张椅子,许情深坐了下来,面色微微发白。

蒋远周的身影落到她身上,许情深手掌按向胃部,男人看眼时间,“先去吃点东西。”

她难受地闭了闭眼睛,头微微往下垂,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身,许情深手臂甩了下,却没甩开。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许情深脚步虚晃,她这人不金贵,可偏偏胃却金贵的很。

走出住院部,许情深推开蒋远周的手,“我回去也很快,家里有饭。”

“你要实在不想浪费时间,我们就去食堂。”

许情深摇头,“我不想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有这样见不得人吗?”

“不是,既然没在一起了,避避嫌不是应该的吗?”

蒋远周压抑着情绪,对着许情深,他又发不出来,经过医院内的超市,蒋远周一把将她扯进去。

“干什么?”

“先吃点,垫垫肚子。”

许情深朝他手背上拍了下,蒋远周将她拽到货架前,她看到各种牌子的方便面,肚子饿得越发难受了,“那吃点面吧,饼干什么的我也吃不下。”

“好。”

许情深伸手,准备拿一桶老坛酸菜的,蒋远周却将她的手推开,“这是辣的吧?”

“还好。”

“换。”蒋远周说着,给她拿了另外一桶。

许情深看看,皱眉,“我不爱香菇炖鸡面,没味道。”

“没指望你尝出鱼翅鲍鱼的滋味,垫垫肚子而已。”

蒋远周说着,拿了两桶面去付钱。超市内就有热水,许情深坐在窗边的简易台前,过了一会,蒋远周走过来,递给她一碗面。

许情深接过手,打开一看,里面连面汤都瞧不见。

“我倒掉了,”蒋远周坐到许情深旁边,“你吃点面,汤里头都是防腐剂。”

许情深嘴角轻搐,“你知道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要诅咒一个人的话,都怎么诅咒吗?”

“不知道。”

“祝他以后买的方便面里,永远没有调料。”

蒋远周打开自己的那一碗,许情深凑过身去看,一样的,男人朝她看看,“这是冷笑话吗?我听不出有什么好笑的。”

许情深不再理睬他,捧着碗面开始吃,所幸,蒋远周只是倒掉了汤,没有丧心病狂到不放调料。

她速度比他快,将空碗放到桌上后,许情深朝着旁边的人看去。

蒋远周左手拿着方便面的碗,手腕上的名牌表修饰着男人修长好看的手型,镶嵌在侧脸上的眼睛幽暗如墨,薄唇微动,喉间也轻轻地滚了下。

许情深有片刻的恍惚,好像突然失忆似的,她问自己,蒋远周怎么会坐在这?

但脑子里很快就清醒了,原来,他是在陪她。

许情深双手交握,他实在没理由在这陪她。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许情深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是付京笙打来的。

她赶忙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