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坐在另一侧的床沿处,蒋远周手指抚过霖霖的脸蛋,“长得真像你。”

“是,都说女儿像爸爸,但霖霖却像足了我。”

蒋远周低下身,在她面颊上亲吻下,似乎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蒋远周又亲了两下。

霖霖皱皱眉头,脸动了下。

“你为什么要答应付京笙?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了解过他的底细吗?”

“你是说我为什么同意跟他结婚吧?”

蒋远周被结婚二字刺了下,“你们这不叫结婚。”

许情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这不叫结婚,付京笙跟我提议的时候,说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家庭,互不干涉,但彼此的生活又能方便很多。他说他喜欢同性,需要我以一个同妻的身份掩护他,我答应他了。”

“他真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

蒋远周的视线随后落向睿睿,“那这个孩子呢?”

“孩子是医院方面按着你父亲的意思找的,说是一个弃婴,就生在了医院的厕所内,”许情深说到这,喉咙口像是被什么给卡住了。“只是后来没换成,睿睿被抱去了蒋家。”

蒋远周伸手将睿睿的小手拉过去,“没关系,在他刚睁眼的时候被人丢弃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下次的。”

睿睿到了蒋远周手里也是幸运,且不说他有养活睿睿的能力,至少在许情深看来,蒋远周担起了睿睿父亲的这个角色之后,他就不会轻易放下。

许情深觉得有些冷,只能掀起被子躺到睿睿身边。

一张床上睡四个人自然是很挤的,不过蒋远周现在的心情,许情深能理解,刚认回女儿,她总不能立马就赶他走。

蒋远周端详着霖霖的脸蛋,许情深挨不住了,慢慢闭起眼帘。

她睡着了,只不过没脱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后许情深睁眼,见蒋远周还没睡。

“几点了?”

“还早。”

许情深迷迷糊糊说一句,“赶紧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我知道,你先睡,我马上就走。”

“记得啊…”许情深嘟囔句。

另一处的训练场。

他们已经被困在里面一天一夜了。

付流音爬上了树,她实在跑累了,没力气再动,树底下还有另外三名同伴。

其余的人已经被相继淘汰,付流音望向远处,“我觉得我们很难走出去。”

“你已经不错了,没有本事还闯到了现在。”

付流音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嘴里一下下咬着,她也不吃,只是嘴唇干涩的难受。“你们之前是不是说过,穆帅身上有机关布置图?”

“是。”

“如果能把它拿到手,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

“你这想法就是不现实的。”一名同伴倚靠着树干说道,“我们难道还能原路返还?”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

同伴仰起头来,“你去找穆帅?”

付流音从树上跳下去,“你的白布条呢?借我。”

女人从背囊中将白布交给付流音,付流音伸出手臂道,“给我绑上。”

“你要投降?”

“你赶紧照做就是了。”

女人一脸犹豫的将白布给付流音绑好,“我们就在这等你。”

“好,反正天已经黑了,但如果我明天早上还回不来,你们就自己走吧。”

“好。”

付流音抬起脚步顺着原路返回,走出林子的时候,一名教官冲她看了眼,付流音指了指自己臂上的布条。

男人幸灾乐祸地大笑道。“怎么,吃不了苦了?就知道你不行。”

付流音走近上前,“我没想到你们的考核这么变态、这么苦。”

“可不就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穆帅呢?”

教官随手一指,“在里面。”

付流音快步过去,敲响了穆劲琛的房门,男人伸手将门打开,看到她时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

付流音轻咬着唇瓣不说话,穆劲琛的视线落到她手臂上,他嘴角忽而一勾,“认输了?”

“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又饿又渴,我放弃。”

穆劲琛闻言,一把扯住付流音的手臂将她拉进屋内。她脸上、身上都是泥渍,穆劲琛上下打量眼,实在搞不懂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非要来这做什么职业保镖。

“去洗洗。”

付流音抓着自己的衣领,“洗完之后,你能让我留下来吗?”

“能。”

付流音将这块白布条摘了下来,她走进浴室冲澡,并没花多少的时间,出来的时候穆劲琛坐在床沿,付流音上前几步,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沐浴露的香味钻入穆劲琛的鼻翼间,他双手揽住付流音的腰,狠狠亲了下去。

许久之后。

房门被打开了,付流音整理好衣物出去,门口的保镖互相看眼,付流音带上房门,“穆帅累了,说不想有人进去打扰他。”

“好。”她快步下去,一直走到林子跟前,先前的那名教官还在入口处走来走去。

听到脚步声,教官回头看眼,目光中透出疑惑,“你怎么又来了?”

“穆帅让我来的。”

“穆帅?”

“是,我放弃了,但我不想离开这,穆帅说他可以再给我次机会,他告诉了我一条捷径。”

“什么?”教官忍不住吃惊。“他连那条路都告诉你了?”

“嘘。”付流音竖起手指放到唇边,“我得赶紧进去,争取第一个出来。”

女孩说完,拔腿就往林子里面走。穆劲琛的手机一直在响,可就是没人接听。

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觉得不对劲,伸手扣向门板,“穆帅,穆帅!”

里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穆劲琛就算是累了,也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沉,两人对望了眼,走到窗户跟前,里面拉着窗帘,一名保镖将玻璃击穿,然后再将窗子打开。

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人走近那张大床,看到穆劲琛身上卷了条被子,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穆帅!”

一人上前探了探鼻息,再推了下穆劲琛的肩膀。

另一人看到枕头旁边放着个烟灰缸,男人一把拿在手里,很重,这是穆劲琛的东西。

看来,他是被袭击了。

皇鼎龙庭。

许情深这一觉睡过去,睁眼的时候天都亮了。

许情深觉得腰酸背痛,床上躺了四个人,她压根不敢乱动,生怕一个翻身就会掉下去。

她难受地动下肩膀,却发现不止肩膀动不了,就连腿都动不了。

许情深睁大了眸子,耳侧的呼吸声很明显,她侧过脸去,看到蒋远周眼帘紧闭,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蒋远周眉头轻动,慢慢睁开了双眼,“你怎么在这?”

他倒是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许情深将他推开,蒋远周顺势躺到边上去,她坐起身来,在床上没看到霖霖和睿睿,许情深照着蒋远周的肩膀推去。“孩子呢?”

“孩子?”蒋远周朝旁边摸了摸,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说,“月嫂好像进来过,带着他们出去了。”

“我睡得这么沉?”

蒋远周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你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许情深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去,蒋远周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男人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昨晚睡得真好。”

“你怎么没回自己房间?”

蒋远周看眼四周,一脸的恍然大悟。“我以为我这是在自己的房间呢。”

许情深觉得蒋远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了。“你昨晚一直睡在这?还是早上偷偷摸进来的?”

“我昨晚跟霖霖说了好多悄悄话,说着说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

“所以,你一整晚都睡在这。”

蒋远周抱住许情深,“好久没抱着你睡觉了…”

她朝他胸前推了把,蒋远周用脚压住许情深的腿,“再睡会。”

“起来——”

71艳压!

星港医院。

蒋远周的车来到星港医院的门口,老白下去亲自开的车门。

许情深双脚落到地上,抬起视线盯着星港医院四个大字,蒋远周走到她身旁,一手拉住她的手掌,许情深跟着男人往里走。

她对这儿太熟悉不过了,而且医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那个样子,不会有大的变化。

蒋远周带着许情深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很多都是老面孔。

“蒋太太。”

“蒋太太。”

这是医院,许情深听到这声称呼,很不自在,“还是叫我许医生吧,或者名字也行。”

蒋远周拉住她的手进去,许情深方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其实就认出来了,“这先前不是周主任的办公室吗?”

“对,我让人重新布置了下,你看喜欢吗?”

“这不合规矩吧?”

“蒋太太三个字就是星港的规矩。”

许情深目光扫了圈,看到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崭新的白大褂。蒋远周走过去将它取下来,许情深伸手,男人却并未将它放到她手里。

他替她脱下外套,然后将她的战袍给她披上。

许情深抬起手臂,蒋远周将扣子给她一个个扣上。“恭喜你,许医生。”

“但是瑞新那边…”

“放心,我会安排人过去辞职。”

许情深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我自己去吧,那毕竟是闵总介绍的工作。”

“没关系,”蒋远周轻笑,“瑞新那边我打个招呼就好,毕竟当初也是卖我一个面子,所以…”

许情深一听,恍然大悟,她手指拂过胸前的几个小字,嘴角轻挽起来。

“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反正不看诊,有些事还得重新熟悉下。”

“好。”蒋远周转身欲要出去,想了想后回到许情深面前,“晚上跟我一起回去,我带你去买两套衣服。”

“我有衣服。”

“今晚有个应酬,不过你可能不会喜欢,实在不行的话…”

“好。”许情深答应下来,“我可以早点走,顺路去做个发型。”

“做与不做,你都是最好看的。”蒋远周说完,上前抱住许情深的腰,“我最想早点回家,陪着你陪着孩子。”这大概就是最简单的生活吧?

但每个人生存,都要有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蒋先生三个字自带光环,这一点,许情深从最先接触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下午时分,蒋远周接了许情深离开医院,两人一道去店里选衣服。

“晚上究竟去哪?什么场合?”

“孩子的百日宴。”

许情深走到一排衣架跟前,“那就不用太隆重,更加不需要礼服了。”

蒋远周拿了一件旗袍放到许情深身前,“这件好看。”

“好,就这件吧。”

男人朝她看了眼,“你自己再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许情深笑着将旗袍接过手,“你的眼光还能差吗?”

服务员带着她进了更衣室,蒋远周在外面等着,他身子轻倚向墙壁,许情深给他的这种感觉,他一时半会说不上来。他知道,她多半是因为被蒋东霆和他逼得不行了,才不得不回到他身边。

蒋远周自始至终不能确定的是,她的心究竟回来了吗?

蒋远周眼帘内一动,看到许情深换好旗袍走出来。

及膝的中式旗袍穿在许情深的身上,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更加玲珑有致。一双小腿晶莹剔透,蒋远周的目光往上移,许情深的腰真是细到一手就能掐住,他觉得呼吸有瞬间的凌乱,她的胸口往上缀满了一层层细小的钻石。最要命的是,许情深单手压在两胸上侧,蒋远周的视线定在她手上,“怎么了?”

许情深将手挪开,男人倒吸口冷气,那儿有一个镂空的水滴形造型,开得不算大,但许情深胸前汹涌,这样看去能瞅见若隐若现的一道沟。

蒋远周觉得体内有火在烧起来,“换!”

旁边的服务员很是不解,“蒋先生,这件衣服就跟量身定做一模一样…”

“换一件。”蒋远周执意。

“但是蒋太太这样的身材,恐怕店里没有一件再能如这般合身了。”

蒋远周听着,不由皱眉,“怎么?她身材不标准?”

“不是不是,您要知道,能驾驭得了旗袍的女性,一般身材都不会差。但只要是人,就很少有十全十美的,我们的设计贴合了大部分的女性,而像蒋太太这样…拥有魔鬼身材的,我敢说,我们店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件是最适合她的。”

男人最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夸作尤物吧。

蒋远周仔细端详着,好看是好看,可…

他终究拧紧了眉头,问过许情深的意见。“你觉得呢?”

“好看。”

“蒋先生您看,这就是眼光啊。”

蒋远周双手抱在胸前,“情深,你不觉得这样很露吗?”

“蒋先生,这可比那些礼服好多了,”旁边的服务员笑眯眯道,“有些礼服还是真空的,女人的美是各种形态的,蒋太太美得惊为天人,这是蒋先生的福气,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许情深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也太会说话了吧。

“就这件吧。”许情深也说道。

蒋远周有些勉强,“先配个发型看看。”

许情深坐到了梳妆镜跟前,店内有专门的化妆师上前给她盘起了发,这样的装扮,发饰不必太招摇,不然反而容易喧宾夺主。

男人站在旁边,做完发型后,他拿起桌上的一颗珍珠发饰亲自给许情深插上。

“好看,真好看。”

许情深唇瓣轻挽,服务员先前问过许情深鞋子的尺码,她拿了几双搭配旗袍的鞋过来,“蒋太太您看看,喜欢带点跟的,还是高跟的?”

“不用太高的跟。”蒋远周弯腰说道,“穿着太累。”

许情深侧过身,视线落到那几双鞋上,她朝蒋远周看了看,“凌时吟也会去吗?”

蒋远周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穆家是肯定会去的,凌时吟作为穆家的大少奶奶,理应也会去。”

男人手掌落到她肩上,“不用觉得不自在,凌家的帐我也正在找他们算。”

许情深指了指其中一双最高跟的鞋,“就这双吧,好看。”

“好。”

九公分的细高跟踩在脚上,让许情深的身高一下拔高了不少。她站在蒋远周身侧,透过远处的镜子看着两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必然是最登对的一对。

只是许情深的心,感觉丢失了。

她有些茫然,她过不了最普通平凡的日子,她感觉有瞬间的迷失,她回到蒋远周身边的想法那么简单,那些人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她便要以同样的方式,让自己变成一根扎在他们心里的刺,许情深也要让他们永远的痛着、难受着。

她向来是最弱势的一方,蒋随云死后,所有的内疚都是她一人背负,而害她的人统统活的好好的。

许情深挽住了蒋远周的胳膊,她从未享受过站在高处是什么感觉,如今有人愿意将她捧上去,她没理由还要节节往后退。

从店里出去后,许情深跟着蒋远周上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内,车子缓缓往前开,很快来到举办宴席的地方。

在门口的签到处,蒋远周随了礼,弯腰写上名字,许情深看了下之前的名单,看到了穆成钧和凌时吟的签字。

蒋远周直起身,将笔递给她,“请吧,蒋太太。”

她神色间有微微的怔忡,看到不少人围在边上,都在冲他们微笑,许情深接过笔,紧挨着蒋远周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许情深’三字。

她将笔放回桌上,蒋远周看了眼,唇角漾起一抹弧度,他忽然拿起了那支笔,在她的名字前面还添了一个蒋字。

蒋许情深。

许情深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竟然觉得这样好听。

穆成钧和凌时吟比他们早到了一步,穆家在圈子里头向来是受人尊敬的。

许情深挽住蒋远周的胳膊往里走,远远听到一声声称赞传到耳中。“穆先生和穆少奶奶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穆先生青年才俊,少奶奶美丽端庄,这样的好姻缘也是难得啊。”

凌时吟享受着这样的一切,她的心里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她笑意盈盈地靠着穆成钧,满脸娇羞。“各位长辈过奖了。”

又有人喊了一声,“蒋先生来了。”

许情深看到不少人涌过来,这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的好处吧?走到哪都犹如众星捧月。

蒋远周眉宇间有些厌烦之气,但很快就隐藏起来。

有人跟穆成钧打过招呼,“先失陪。”

凌时吟转过身,看到了许情深。

这个女人是她心里最最深的一根刺,已经扎进了骨血里面,再难挑出来。

凌时吟恨不得将她踩进地底下,将她踩到淤泥中,让许情深永远都抬不起头,因为她不配!

可是如今,她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戴上了最珍贵的首饰,最关键的是,许情深站在了凌时吟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那个位子。这对于凌时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她双脚犹如被钉子钉在原地。

穆成钧的视线望出去,嘴角轻掀下。“走,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凌时吟杵在原地没动,穆成钧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蒋远周和几个算得上熟悉的长辈打过招呼,人群中有男有女,可不论男女都爱美,许情深被人注视着,那一道道目光中,惊艳居多。

“请问这位是…”

穆成钧夫妇也走了过去,凌时吟听到蒋远周毫不犹豫道,“我的太太,许情深。”

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凌时吟握紧手拿包,她也曾这样陪着蒋远周出去过,也曾被人这样问过,可凌时吟却从未等到过一声蒋太太的称呼。

“蒋先生,你好。”

蒋远周的目光对上穆成钧,“你好,穆先生。”

身前有人退开,凌时吟跟着穆成钧上前两步,凌时吟尽管穿着高跟鞋,但怎奈身材娇小,站在许情深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

许情深化过妆,再加上有这样的身材、面孔,她的风情自然是无人可比,相较于许情深,这时候的凌时吟完完全全没了优势,干瘪的就像是个还未发育好的孩子,就连精心上过妆的脸都更显稚嫩了。

许情深微微一笑,伸出手。“好久不见,凌小姐。噢,不对,是穆少奶奶。”

凌时吟咬紧牙关,看了眼许情深伸出来的手,她冷笑了一声,“你也是,好久不见,这就升级成蒋太太了。”

她没有伸手,许情深也不觉得尴尬,她收回了手掌,“一直想跟穆少奶奶说声谢谢。”

“谢我?”

“是,这一年多以来多亏你替我照顾睿睿。”

有些事不是许情深不提,别人就不关注的,凌时吟和蒋远周的关系也曾闹得轰轰烈烈,只是有些人不敢当面问起罢了。

凌时吟的脸色变了又变,许情深则要大方得体的多,她唇角自始至终勾着笑,笑意甚至渗入了眼底,就连穆成钧都没能看得透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走,我带你去认识些人。”

“好。”

蒋远周揽住许情深的腰际离开,穆成钧嘴角勾起冷笑,周边的人也都散了,“人家要跟你握个手而已,你实在是不应该。”

“我恨许情深。”

穆成钧单手插在兜内,“恨她抢走蒋远周?”

凌时吟听到这,赶忙摇头,她伸手拉住穆成钧的手臂,“老公,我们都结婚了,我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到了我哥哥惨死,这件事是付京笙干的,可许情深一直恨我,这主意八成就是她出的。我哥的死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可如今她却过得越来越好…”

穆成钧嘴角勾着冷笑,“这女人也是有能耐,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离开了付京笙后,转身就投进蒋远周的怀里。”

凌时吟盯着不远处的背影,看着许情深穿梭在人群中,那袭紧身旗袍下勾勒出的身姿令人惊艳,可在凌时吟看来,这样的许情深分明多了几许狐狸精的味道。

“你跟那女人的仇,我可以给你慢慢报,但是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对蒋远周有一点点的难以忘情,哪怕一个眼神都不行。”

凌时吟轻点下头。“放心,不会的。”

“我去前面打声招呼,你在这等我。”

“好。”

许情深空下来后,踩着高跟鞋去旁边休息。

男人有男人们的话要说,基本的招呼打过之后,女人跟女人就聚在了一起。

凌时吟跟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人坐在一处,她的手掌落在腿上,身旁的女友拉过她的手。“啧啧啧,时吟,这就是你的结婚钻戒吧?好大好闪啊。”

许情深拿着包在前面经过,凌时吟抬起手掌,“当然,这是我家成钧精挑细选的,他说谁都能委屈,就是不能委屈了我。”

“是吗?真幸福啊!”

许情深走过去,对面还有空位,她就这样坐了下来。

这圈子内冷不丁挤进来一个人,但是看清楚了是许情深后,几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对,可最终还是软了口气。“蒋太太。”

许情深嘴角轻掀。“看什么呢?钻戒?”

凌时吟握起手掌,将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许姐姐,你现在是蒋太太,当然看不上去我们这种小玩意。”

许情深的视线落过去,漫不经心瞥了眼。“你说的也是。”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凌时吟不想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但许情深往那一坐,摆明了是来挑衅的。

“也不知道许姐姐和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

许情深倚在沙发内,目光慵懒地看向凌时吟。“你没听蒋远周怎么介绍我的吗?”

“是,说是说蒋太太,也不知道这名分是不是空的呢?”

“那你去问蒋远周啊。”

许情深的一句话就将凌时吟打蒙了,她喉间轻滚动几下,“我哥哥死在付京笙手里,那时候你是他妻子,这件事跟你也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