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奶奶?”却不想云老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沉下脸来,神色不善的看着有些傻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王贤羽,冷哼着说道,“我可不会把我家彤彤嫁给一个说她是天下最难看的人!”

何为自作孽不可活?王胖子便是最直接的例子,此刻看着云老夫人黑沉的脸色,听着这话,他忍不住有种想要抱着她的腿哭嚎着求饶的冲动。

好奶奶,您表酱紫狠心啊,人家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嫌弃彤丫头的意思啊啊啊!

所以当他们回到京城,回到朔王府内的时候,王贤羽的神色还没有从凄然中恢复过来,让叶清瑶不由一阵好奇,看向与他一同回来的慕言峻,则见他笑得见眉不见眼。

“瑶瑶,你要这个人做什么?”王贤羽随手将已没多少气的王芸沫扔在地上,问道。

“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

闻言王贤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对叶清瑶的行为非常不满,竟然是有事要请她帮忙?凭啥呀?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然他哪里会惹恼了老夫人?

所以他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踢了王芸沫一脚,说道:“还是算了吧,瑶瑶你有什么要做的,直接跟我们说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成!”

叶清瑶眉梢轻挑,看向王贤羽的眼神顿时变得不怀好意,点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我想要找个药人,还要多谢贤羽你的深明大义,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药…药人?”

王贤羽公子突然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好像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然后,他直接闭上了嘴巴,一把抓起王芸沫就递到了叶清瑶的面前。

叶清瑶嘴角微微勾起,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朝旁边的下人示意,让他们将王芸沫带了下去,而她自己则依然留在这里,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王义彭那个老贼绝对无法活着离开。”

“恩,那就好。”

这时,陆管家双手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谦恭的说道:“王妃,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叶清瑶眼儿突然微微一眯,那瞬间有一丝冷芒从她的眼底飞快的闪过,随后将那盒子接过在手里掂量了下,说道:“很好,有劳陆管家了。”

“王妃言重了,能为王妃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王贤羽和慕言峻都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叶清瑶手上的那个盒子,问道:“瑶瑶,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叶清瑶嘴角一勾,凉凉的说道:“没什么,只是送给容容的一件礼物而已。”

两人继续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站在旁边的陆峰管家却突然抖了下肩膀,脸上也露出一丝极端怪异的神色来。

礼物

对于叶清瑶要送给凤渊容的礼物,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王贤羽和慕言峻绝对是十分非常之好奇的,尤其当他们看到瑶瑶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寒芒时,这种好奇就越发的强烈,直挠得他们整颗心都痒痒的,恨不得冲过去将那盒子抢过来打开一探究竟。

然而因为面对的是瑶瑶,所以他们很自然的有那贼心却没了贼胆,只能直愣愣的盯着那个盒子猛瞧,并打定了主意要赖在瑶瑶的身边不走,一直到看到这盒子里面的礼物为止。

想法是很好的,现实却未必会如他们的心愿,比如叶清瑶瞥他们一眼之后就直接无视了那殷殷的眼神,拿着盒子转身就离开,进入后院,再进入她和凤渊容的卧房之内,关门将这跟着来看戏的两人拒之在了门外。

两人对此表示极度的不满,但再多的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嘴上最多只是嘟囔抱怨两声,不然要是被瑶瑶惦记上了,说不定她会把药人的对象转移到他们身上来。

凤渊容下早朝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那两个蹲在他房门外的身影,在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四只眼睛齐齐发亮,脸上的笑容也是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灿烂夺目。

对此,凤渊容不由感觉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瞥了两人一眼就若无其事的推门走进了房内,听到身后门外的响动,他微顿了下脚步,眼中划过一道潋滟的流光。

“瑶儿,需不需要灭口?”看着房内正半躺在榻上看书的叶清瑶,凤渊容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并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如此问道。

叶清瑶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那就灭了吧。”

“好,那我先去把他们给灭了,再说我们的事。”凤渊容认真的答应下来,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出去动手,就从门外传来一阵跌撞声,王贤羽和慕言峻两人已飞一般的消失了。

搂抱着她,凤渊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侧头看过去,却见她的侧脸泛着几丝清冷的光芒,不由得笑意也浅淡了几分,用力收拢抱着她的手臂,问道:“瑶儿,怎么了?”

叶清瑶轻抿着嘴唇,闻言只是将放在手边的那个盒子拿起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是给你的。”

“什么?”这个模样的瑶儿让他亦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发毛,接过那盒子并顺手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更是莫名不知所以然,问道,“瑶儿怎么送我一面算盘?”

叶清瑶神情淡淡的,转头看着他说道:“听说民间有一种刑罚,在夫妻间异常流行,并且主要作用在夫君的身上。”

凤渊容心尖儿一跳,顿时涌起了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叶清瑶无视凤渊容流露出来的说不清是讨好还是勾引的眼神,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突然嘴角微微勾起,问道:“脸还痛吗?”

于是,朔王殿下马上就明白了瑶儿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而在生气,连忙覆上了她那还贴在他脸上的小手,温柔说道:“早就不痛了,我那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在她打到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我避开了大半,我又怎会让她真的打了我?”

这话或许是事实,然而却并不能说服王妃殿下,她只是眯了下眼睛,凉凉的说道:“那就是说,还有小半被打到了,我也记得昨天你脸上出现了几根红色的手指印儿。”

“瑶儿…”

“我许你说话了吗?”叶清瑶轻一挑眉,看着凤渊容马上闭嘴才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满意,一手被他握着贴在他脸上,另一只手则从那一面她让陆峰去特别打造的绝对符合亲王身份的黄金算盘上面轻拂而过,淡淡的凉凉的却又夹杂着隐忍火气的说道,“你可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许对你做出任何不敬无礼甚至是伤害你的事情?可你竟然没有经过我同意的就让淑妃打了你一耳光。”

凤渊容的心中一片暖融,即便明知道接下去他有可能会非常凄惨,至少此刻,他暂时将这点全部忘记,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竟做出这般会让瑶儿心疼的事情,不生气了好不好?”

叶清瑶点头,只是不等凤渊容欣喜松一口气,她紧接着的那句话将朔王殿下再次拍打下了深渊,“你拿着这面算盘去旁边跪着,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了才可以站起来。”

“瑶儿?”

“莫非你有意见?”

“我只是不舍得让你心疼,你心疼的话,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疼的。”

“放心,我不会心疼的。如期被别人欺负了,我更喜欢我自己来动手。”

“瑶儿…”

叶清瑶却再不理他,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回来,转身又捧起了先前暂时放下的那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悠然说道:“或者今晚你继续睡书房。”

这话太有杀伤力,凤渊容连忙闭上了嘴,认命的走到旁边跪算盘去了,心中当真是哀怨非常,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他其实只是不想让她们有机会拿他的母亲来说事罢了,连一丁点都不希望有关母亲话语从她们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还是算了,瑶儿开心就好,不就是跪算盘吗?他堂堂朔亲王,神功盖世,难道还会怕了这小小算盘不成?反正房里也就只有他和瑶儿两个人,没有任何不相干的外人,也不能算丢人,恩,是这样没错的吧?

只不过是哪个混账竟敢跟瑶儿说跪算盘这种事情的?他回头一定要查清楚,然后灭了那混账!

“呦,七弟你这是怎么了?怎地才一天不见,你就脚步虚浮,连路都走不稳了?”第二日早朝,当凤渊辰看着走姿有些僵硬的凤渊容过来时,不由得如此问道,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兴致盎然。

凤渊容嘴角一抽,笑看着他,“无妨。”

然后他便转身往朝堂走去,背对着依然能感觉到三皇兄那两道灼灼的视线,让他不禁又抽了下嘴角,想到昨天的事情,心就凉飕飕的。原来任他武功再高,也是会怕跪算盘的,尤其是黄金打造的金算盘。

凤渊辰直觉的以为肯定有精彩的好戏,马上屁颠的跟着凤渊容一起进了朝堂,视线不住的在他隐约有那么点僵硬的走姿上摇摆,半晌似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嘿嘿”怪笑了两声,凑到凤渊容旁边轻声说道:“七弟啊,你可得悠着点,千万别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亏空了身子可不好!”

凤渊容一顿,点头说道:“多谢三皇兄提醒,小弟定当谨记在心。”

他竟然不否认!

两人的对话在踏入朝堂内为止,今日的朝堂已没有如昨天那般热闹,但也并不冷清,凤玥坐在龙椅上面小心的打着瞌睡,一直到凤渊容上前启奏,望月崖的一名长老昨天被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玥的瞌睡突然全部清醒,朝堂内也在那一刻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个表情的看着他,似在寻找着朔王殿下今日也是突然心血来潮,跟大家开个玩笑的证据。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凤渊容一点也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凤玥突然重重吸了口气,然后随便找个身子不适的理由,竟然就这么退朝了!

满殿的大臣皆都傻了眼,然后“哄”的一声,喧哗成了一锅粥,想要找朔王殿下再次确认一下,却发现王爷也已经转身离开,那方向,似乎是往御书房而去的。

于是这满殿的大臣再次傻眼,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将朔王单独召去御书房询问。

京城的某一家大商铺内,叶清瑶站在三楼窗前看着下方的顾客满堂,络绎不绝,身后的屋内,坐着逍遥无尘三位。

“师父,王义彭的死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这个回答让叶清瑶眼底划过一道忧思,不会有大麻烦,那就是说会有不大的麻烦?

云老夫人喝了口水,看着叶清瑶说道:“瑶瑶,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既然敢把他给杀了,自然也就已经做好了应对接下去那些麻烦的准备。倒是你们,回去家族之后千万要小心,做什么事情都要事先想清楚。你从小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不过彤彤和小轩那两个却是最会闯祸的,你要看着他们。”

“是,我会看着他们的,只是,外婆,容容也和我们一起去流云宫吗?”

老夫人凉凉的瞥了国师大人一眼,很理所应当的说道:“这是自然,你们既已成亲,那他也就是流云宫的女婿了。”

叶清瑶有些意外,道:“我爹才应该算是流云宫的女婿吧?”

老夫人愣了下,脸上闪烁起了一片有些奇怪的神采,半晌皱眉说道:“我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流云宫乃是女子当家,宫主之位传女不传男,你自然是流云宫的女儿,至少也是孙女,而非外孙女。”

“…”

风源蔚似乎对见到叶清瑶脸上的愕然之色感到很开心,笑眯眯的说道:“丫头,按流云宫的规矩来算,你的地位还是排在彤彤之前的呢。”

“…”

云老夫人瞪了风源蔚一眼,似乎认为他说的这些简直是废话,转头看向叶清瑶时,神情却瞬间变换成慈祥和蔼,说道:“现在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等彤彤他们把伤都养好了之后再回去。”

“我明白,正好这边的事情也还需要些时日。”

“那就好。到时候外婆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如果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去流云宫紫元峰找太上大长老,当然如果事情你们自己就能解决的话,便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的清修了。”

“是!”叶清瑶应下,好奇的问道,“外婆,那位太上大长老跟你关系很好吗?”

云老夫人愣了下,神情突然有些恍惚,似是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情,半晌才喃喃说道:“当年将我逐出家门的人,便是她。”

秀眉不禁一挑,又见外婆神色之中流露着伤感和恍惚,便没有再多问,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师父的身上。

国师大人拍了拍云渺渺的肩膀,站起来看着叶清瑶说道:“接下来我们也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怕是不能跟你们一起,有些要注意的和该让你们知道的我也跟你说一下。”

“好。”

“去外面说吧,也好让你外婆能安静的休息下。”

说着,他率先走出到了门外,叶清瑶朝外婆行了个告退礼,也跟着走了出去。

“师父,我们真的要分开行动吗?”刚出门,叶清瑶便首先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而她口中的“我们”指的当然不会是她和师父,而是她和那群伙伴们。

师父老人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本就是来自不同的家族,倒是真不方便一起行动,毕竟非本家族的人去理会那一家族中事,是很不方便而且也很不合适的。”

轻抿了下嘴唇,这些道理她其实懂,只是想到要跟伙伴们分开,还是去做貌似挺危险的事情,有些不舍和不放心罢了。

摸了下她的脑袋,国师大人分外和蔼的说道:“不用担心,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群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为师可还在担心七大家族有可能被他们弄得一团乌烟瘴气呢。再说,各自家族中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敌对的关系,就比如王贤文那个小子。”

“王贤文?”

师父老人家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说也说不清楚,为师就从头给你一次讲清楚吧,你也要记住一些人和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你有困难的时候给你提供帮助。”

“是,师父请讲!”

清瑶被暗算

凤玥留下满殿的文武大臣,将凤渊容单独叫去了御书房,到底是作何打算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御书房内,父子两人正诡异的安静对视,相对无言,谁也没有首先开口说什么,倒是有些死皮赖脸跟着过来的凤渊辰坐在旁边,左右看看这两人,轻笑了一声,“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嘛,又不是外人!”

凤玥瞥了他一眼,又马上将所有注意力都转回到凤渊容的身上,沉吟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月崖的一名长老在金玥国内被杀,此事可大可小,虽说隐世家族向来不会做出干扰各国皇室朝廷之事,凤玥并不需要惧怕,但忌惮却是免不了的。

这个问题让凤渊辰也同时竖起了耳朵,他比凤玥还尤其清楚前天在奚王府内发生的事情,毕竟亲眼所见绝对要比听别人无论如何详细的转述都要更加直观清楚,所以他或许比凤玥还要更加有兴趣想要知道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是前天将那王义彭引出了京城,师父、外婆还有风前辈三人早就在外等候,风前辈与他决斗了整整一天,昨天将王义彭斩杀在京城外五十里的虎龙坡。”

“国师大人亲自出手?”

“师父并没有出手,只是在旁防止着王义彭有可能会打不过便跑,是风前辈将王义彭给斩杀。”

金玥国内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国师大人来自七大隐世家族之一的逍遥岭,不过此刻御书房内的父子三人显然并不在那个不知道的行列,这般的对话也就显得理所当然。

凤玥又是沉吟了下,面对凤渊容的脸色是难得的严肃,说道:“容儿,你实话告诉父皇,你们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将朝中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就要动身前往隐世家族,我和瑶儿,还是云家姐弟,共四人前往流云宫。”

凤渊容并没有做什么隐瞒,将他们的打算老实说了出来。

虽然早有准备,刚一听到这样的打算,凤玥也是不由得呆了一下,脸上有着一抹担忧,却没有说任何劝阻的话,只问了一句:“已经决定了吗?”

“是,已经决定了。”

“那好,万事都要小心。”

“是!”

将一些事情跟父皇讲了下,之后凤渊容就直接出了皇宫,并不去理会还留在朝堂之上不知正在如何喧哗的大臣们,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父皇一定会很认真的去处理这件事,并不需要他有什么担心。

他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王府,也没有坐到马车里面去,而是让车夫赶着马车先回去王府,而他则一个人在京城的街道上面缓步行走。

在经过一家酒楼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过去,眼神一动,便走进了这家酒楼。

掌柜的正在埋头算账,眼前突然一暗,他忙抬头,欢迎的话脱口而出道:“客官要点什么?”

等到看清来人,掌管的一愣,神态语气都一下子变得异常恭顺,道:“见过王爷,请问王爷需要点什么?”

凤渊容优雅而笑,轻声问道:“瑶儿还在吗?”

“小姐刚走,老夫人和两位前辈倒还在楼上歇息。”

没错,这家酒店就是叶清瑶的众多产业之一。

凤渊容听掌柜的这么说,点了下头,又问道:“瑶儿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

掌柜连忙指了方向,凤渊容点了下头,也转身出了门,往那个方向而去。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以前他们无聊的时候曾玩过的一个游戏,不由嘴角勾起了一抹惬然的弧度。

以前,他们曾让一个先小半个时辰出门,随意的行走晃悠,看另外一个人是否能找到自己。

此刻的情景,倒是与那非常的相似,而只要想到与叶清瑶有关的事情,凤渊容便忍不住的心中只剩下一片柔软。当然,如果膝盖没有那胀痛的感觉的话,事情肯定会非常的完美。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找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挥手,甩了对面女子一个很响亮的耳光。

那女子被打得愣了一下,手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颊,呆呆的看着她,然后那表情渐渐变得凄然又楚楚可怜,似乎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而事实又似乎真的受了委屈,一个大姑娘的在大街上被人打耳光,再没有比这还要更委屈的事情了。

“王妃,你怎能出手打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得罪您了吗?”

这边的响动也让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转移了过来,见到这场景又听到这话,不由开始对着叶清瑶指指点点。

叶清瑶暗眸一沉,冷冷看着这个刚还对着她出言不逊,转瞬间就是这副受人蹂躏的可怜模样的容二小姐,在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之时,瞬间明了她为何会有这样迅速的反应。

凤渊容已走到叶清瑶的身边,迎面对上容思曼万分惹人怜惜的眼神,他却及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叶清瑶的柔荑,轻柔而又温雅的说道:“容二小姐,你一个大家小姐,名门闺秀,向来都是知进退,明事理的,却为何总是要盯着本王这个有妇之夫不放,甚至还三番两次的来找本王王妃的麻烦呢?莫非实际上这才是容二小姐你清傲孤高外表下的真实内心?”

这话极不客气,说得容思曼当场脸色惨白,这回是真的满心凄苦哀怨了,而旁边刚还对着叶清瑶指点的路人们,也愕然相对,又想到了最近在京城大街小巷里传扬的事情…他们就如那墙头的小草,顺着风向的改变,又倒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凤渊容虽还看着她,却如同没有看到她脸色的苍白,继续笑盈盈温柔的说着:“说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呢?有什么资格来为难本王的王妃?冲撞了王妃是个什么罪名,不知容二小姐是否清楚?”

容思曼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满心的苦涩哀怨,渐渐化为了怨恨,眼底扭曲着挣脱出了几丝狰狞,抖动着眼角,说道:“我不明白王爷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小女子先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王妃,争执了几句却遭到王妃的殴打,全然与王爷你没有任何关系,王爷未免自作多情了。”

凤渊容侧头看了身侧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叶清瑶,脸上却全无丝毫尴尬之意,似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是这样吗?这么说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来纠缠本王了,如此甚好。”

于是,容思曼的脸再次白了几分。

凤渊容没有再看她的反应如何,而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叶清瑶,道:“瑶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叶清瑶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伸出刚才打了容思曼的那只手,说道:“没想到容二小姐看着细皮嫩肉的,实际上脸皮却是挺厚,都把我的手给拍痛了。”

凤渊容连忙捧住她的小手,一脸心疼,眼中带着几丝冷冽狠辣的说道:“竟然让瑶儿的手都给拍痛了,倒是该死。”

“她刚还说我不过就是山野中的野丫头,如何能与她尊贵的容家千金小姐相比?若不是运气好拜入师父的门下,哪里有资格当你的王妃?”

凤渊容眉间一蹙,转而笑着说道:“别听那些不相干之人胡说,你没资格当我的王妃,难道她就有资格了不成?”

“她就是这么说的!”

“恩?不是说与本王全然没有任何关系吗?怎么竟有说出过这样的话来?”

“你信我还是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