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削他们要反,削藩他们也要反。这事没有选择的余地。”康熙心里寻思,但一时却不敢轻易下决定。一时,芳儿的脸有浮现在眼前,一副很欠揍的模样。他看了看索额图,都怪你,到哪里整来这样一姑娘,弄得他寝食难安。索额图见康熙端详他,眼神变化莫测。他心里忐忑不安,君威难测啊,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你脑袋弄没了。

这索尼和索额图也太奇怪了,怎么也不象可以教养出芳儿这种女子的人。思量之时,早已经忘了在干正事了。

“皇上”

“芳儿她,一直都这样?”康熙突然问道。

“啊”

“算了算了,瞧你那样!”芳儿是不是他们家的。

“是不是芳儿她,做错了什么?”索额图紧张地问。

“朕连她到底想做什么都不知道!”康熙懊恼地说。

“其实皇后娘娘”该死,这个女人又给他添什么麻烦,该不会得罪了皇上要满门抄斩吧!

康熙不乐意地看了看索额图,芳儿怎么就比他有意思那么多呢?真是闷死了,“朕乏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坤宁宫

“小桃红,你说这是怎么了,坤宁宫越来越不热闹了!”芳儿摊在椅子上,无聊地说。

“您总约那些娘娘们在这里玩闹,最近皇上白天也来,一不小心就碰上了,要是给皇上知道你们每天在坤宁宫这么闹,娘娘您是没什么,别的娘娘怎么也要顾及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一边的萍儿插嘴道。

“也对,”芳儿突然看着萍儿,“不对,什么叫‘娘娘您是没什么’,难道在你们心中,我就是那种不顾及形象的人?”

“事实也就这样。”萍儿小声嘀咕,看见芳儿看着她,连忙赔笑。一边的小桃红也笑了起来。

“娘娘,不是您不顾及形象,是无论娘娘怎么样,皇上心中的娘娘都不会变的。”小桃红嘴巴甜,说得芳儿轻飘飘地,眉开眼笑。

“这样还差不多!哼!”芳儿嘴巴一歪道。该死的混蛋,白天来干什么!害得那些娘娘都不敢陪她玩了!

“静妃娘娘到——”

“有人来了!”芳儿一咕噜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顿时精神抖擞,“静妃?哪个静妃?她怎么没有印象,莫非混蛋又讨了新老婆!”这样一想,刚才的兴奋劲没有了,心里混蛋臭蛋地又骂了一通。

看见静妃给自己请安拜倒,她却没有半点得意的意思。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有一种气势,将她压了下去,好象她才是皇后一样。或者说,她就好象小说里得宠的妃子,自己就是那个黄脸婆皇后了。

静妃冷冷地看着芳儿,眼睛里是不卑不亢的傲然。她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不比她漂亮多少,而且很不会打扮。她甚至有些同情起芳儿来,一个不知道怎样打扮的女人,还能算什么女人。芳儿给她看得发毛,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静妃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芳儿,或者是笑天下痴情人。

“妹妹是新封的妃子?”芳儿干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真会说笑,我进宫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大婚呢。那时皇上时常来我这。”静妃冷道。

“啊?”敢情是来示威的?不象。

“这后宫的妃子啊,就好象这些柜子桌子,喜欢的时候,摸一把,不喜欢的时候,就算落上十年的灰,他也不会看一眼。”最后一句不象是对芳儿说,倒好象是自言自语。芳儿愣了愣,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惆怅。似乎同情起眼前的女人来,她似乎有着和香香相同的气质,却仿佛多了些什么,那是被岁月打磨得痕迹,心如止水的漠然。

静妃突然地盯着芳儿看起来,他,到底喜欢她什么。一直以来,她都坚信他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她骄傲地拒绝来给皇后请安,虽然不合规矩,她也固执地坚持。但是今天,她却忍不住了,想来看看这个女子。她心中有些悲哀,一身傲骨,累己一世啊!她这么说撒宁儿,自己哪里又不是这样了?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芳儿抓起镜子张望起来,难道她吃东西又忘记擦嘴巴了?

“真象,真的很象。”她喃喃道。

“象什么?”

“象‘和硕柔嘉公主’,皇上没有告诉您,您长得很象她吗?”

“和硕柔嘉公主?谁啊?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来一个?

“是顺治爷的养女,从小便在宫里住。以前是安郡王岳乐的二女,六岁许给了耿聚忠。皇上和她关系很好,当时还真舍不得呢。”

“《少年康熙》!有没有搞错?”芳儿一喊,立刻捂住嘴巴。静妃疑惑地看着她,她嘴角勉强地弯了弯。

糟糕,康熙的初恋不是电视剧瞎编的吗?死混蛋,那她,不就。芳儿郁闷起来,不会吧?

“樽前拟把归期说,

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静妃轻声念道,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古代人都这样的?容若有这个爱好,曹寅有这个爱好,怎么这个静妃也有这个兴趣?芳儿有些闷闷的,仿佛就她没有这种风雅韵致一样。拿着以前被过的古诗来古代凑数,只有恶俗的穿越言情里面才有的啊,她芳儿才不会这么做。那首《女人花》是她不小心才自己用的。

不过永叔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在她嘴巴里念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味道。

气氛突然地变化,芳儿发现有一道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姐姐这可真是热闹,白天我来,晚上皇上来。”静妃冷冷地说,看着门口的人。“不过,现在连皇上是白天也来了。”

“静,”康熙愣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好,皇上还记得我是谁。不至于完全忘记了。”她凄然道,为什么,自己到坤宁宫就是想见他一面,可是见到了他却忍不住想给他一个巴掌,不是费劲心思想讨好他留住他么。但是自己一开口却是尖酸的语气。她到底还是甩不开她的骄傲。“皇上既然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打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她甩袖离开,连跪安都没有。

芳儿愣在那里,哇塞!个性!她眼睛斜了斜康熙,她明显感觉到静妃和其他的妃子不同,这个女人正是酷毙了!她吐了口气,“说,和硕柔嘉公主是什么人?”

“是朕的御妹。”她又搞什么?

“这么简单?”

“你以为应该是什么?”她不会连兄妹的醋都吃吧。芳儿可不这么想,古代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乱伦的!

“那你为什么会因为我长得象你妹妹就喜欢她了。”

“不会吧,谁说的。她比你好看多了,谁这么没有眼光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康熙惊讶道!

“”芳儿目露凶光。

危险,危险!康熙倒吸了口气。

“朕昨天梦到一个人了。”

“谁?”芳儿猛地抓住康熙的胳膊,“你梦见谁了,快说。”是惠妃还是德贵人,还是良妃,或者是

“朕梦见你啊!”她在吃醋?康熙笑了笑,“朕梦见你往柜子上藏些什么东西呢。”

芳儿警觉地看了看柜子,“嘿嘿,是做梦,不能当真的。”

“朕倒真想看看柜子上有什么呢。”康熙继续说。

“不行,柜子那不能动!”芳儿紧张地说。

“为什么?”捉弄她真的很有意思,看着她的脸急得通红,极力掩盖,他就更加想知道她的秘密。

“总之,那没什么好东西,你,最好不要看了。”芳儿心里开始暗笑。康熙已经站到柜子边,往上看。

“但是朕就想看看啊”康熙飞身跳了起来,打开最顶上的门,突然听见一声呼喊。芳儿早已经笑出声音来了。

“都说了不能动了,瞧吧,把我好不容易收藏的马尿都撒了,”芳儿捏着鼻子说,昨天他醒了她是早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看以后康熙还敢不敢乱动她的东西,她的巧克力就安全了。

“你,你干什么藏这些东西!”康熙怒道。

“辟邪啊,我听说马尿可以辟邪,但是又怕会弄脏万岁爷,所以藏得高高的,盖好了,关牢了,气味也透不出来。这东西不雅,臣妾也不好告诉万岁。小桃红,还不快进来,给万岁换身衣裳!”芳儿喊道,极力忍住笑。康熙瞪着她,傻子都知道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谁叫你讨那么多老婆,以后她要教会他所有的老婆怎么对付他,他就好受了。芳儿心里暗暗想,看着康熙狼狈的样子,她甩甩手,还真臭。康熙瞪了她很久,突然扑哧一笑,自己还真就上当了!

“那朕”康熙刚要走到芳儿面前。

“停,你别过来!”芳儿捂着鼻子道,“小桃红,快带万岁爷梳洗梳洗!”

天渐渐寒了,芳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无精打采地就想睡觉。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给太皇太后请安,她恨不得每天给窝在被子里不起来。

她倒也不藏她的巧克力了,反正康熙是再也不敢乱动她的东西。她两声咳嗽,这天气真讨厌,千万别病,病了就要喝中药,苦得要死。古代医学水平又不怎么地,搞不好感冒一场,小命就呜呼了。

“主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给您瞧瞧。”萍儿小心地问。芳儿一听,头摇得象波浪鼓一样。

“可您的脸色好象很不好,这些天你也不和其他娘娘们,您”萍儿说道,芳儿将头埋到被子里。

“你要是叫太医来,我就不出来。”被子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不吃药,打死也不吃。

萍儿无奈地看了眼小桃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小桃红甜甜的声音响起“别闷在被子里了。”

“不出来,要是叫太医来,打死都不出来。”

“娘娘,您看这些。”小桃红的神秘地说道。

芳儿好奇地探出头来,好漂亮啊!“这枕头是每个娘娘都有的吗?”

“都有,不过咱们这要多一些。”

“那香香有没有?”

“宁主应该也有吧。”小桃红笑了笑。“要不咱给她送去。”

芳儿点了点头,这做工还真好,抱在手里和洋娃娃一样。

“宁主儿,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枕头,是苏州刺绣的花样。您瞧瞧。”福儿拿过枕头。

“那你谢过了皇后娘娘恩典吗?”福儿问道。

“谢过了。”福儿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给我瞧瞧,果然是苏州的手艺。”她赞叹道,“手法一流。啊”她手一滑,枕头在床边勾出一道裂缝。

“福儿,不是让你跟管事的公公说这床边的钉子松了吗?”香香骂道。

“我说了,可管事的公公说。皇后娘娘那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坏得特别快,要先修她的。”福儿委屈地说。

“原来是这样。”香香说道,“那就等等吧。”

“主子就是心眼好,我看就不是。分明就是皇后娘娘故意安排,才会这样!东西怎么可能坏得那么快呢?”福儿说道。

“皇后娘娘怎么会,算了,不和你说了,福儿,快拿针线来,我自己缝就行了。”香香叹息道。

她接过针线,刚要缝枕头,突然发现有一处地方,捏起来虽然是软的,力度却不对劲。她用力捏了几下,抽出东西来看。是个胖偶。

这么精致的玩偶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芳儿给她的玩具?香香笑了笑。

“宁主,您手上拿的是什么!”福儿苍白了脸,似乎十分惊恐。

“这东西”福儿抢过玩偶,翻过来,香香这才发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针。“贵人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这个是诅咒皇上的,您,您不要命了?”

香香惊出了身汗,怎么会这样。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天生丽质,哼。’

‘在后宫,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我是过来人,只是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今天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日后和人交往自当小心,宫里宫外送来的物品小心查看,宫女看紧点。’

静妃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为什么会这样?

‘妹妹不敢自称李夫人,皇后娘娘未必不把自己当成卫子夫。’

香香深呼了一口气,她已经让步了?难道还不可以?

福儿点着了火,将玩偶丢了进去,看样子,她惊慌过度。

“都搜仔细点,不要落了哪处!”太监尖细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香香掀帘子出来。

“没什么,只是这园子里丢了些东西,太皇太后的吩咐,所有地都得查。”太监低头说,“宁常在,得罪了。”使了个眼色,后面几个小太监低头进去。

“哼,原来是怀疑我偷了东西啊。”香香冷冷道。

“不敢。”太监低头说,“都是太皇太后的吩咐,咱们做奴才的也就只听主子吩咐。”

“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香香盯着他的眼睛。

“回总管,搜到了。”一个小太监抱着个绣花枕头出来。

香香一愣,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贴身宫女福儿。福儿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

“这东西不是我偷的,再说这种东西,我要了也没用。这是皇后娘娘赏的。”香香冷道。

“这些话还是留着向太皇太后解释吧。”

“不过是个枕头罢了,用得着惊动太皇太后吗?”香香警觉地看了看他,“还是有人故意要把事情弄大?”

“这枕头不稀奇,各位娘娘都有,可是这枕头里的东西,可就不简单了。”太监看看枕头,递给小太监。

“公公,里面什么也没有。”小太监说道。

“什么!你看仔细了?”

“回公公,真的什么也没有!”

“总管大人,还要搜吗?”香香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静妃娘娘。”老太监客气道。

“不敢。”静妃拉了香香的手,“这么多天没见,妹妹似乎瘦了。”

“奴才不敢打扰两位主子,先告退。”

“刚才辛苦公公。”静妃冷笑道。

“奴才告退。”太监浅浅一笑,转身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到底是过世的凤凰不如鸡,我这个妃子,在宫里的地位,连一个得宠的常在都比不上。”静妃幽然道,“罢了。谁要咱们在宫里。”

静妃看着香香,象看着当年的自己。她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香香犹豫着,刚才的搜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从枕头里发现了玩偶,就有太监来搜查。说是说掉了东西,怕真正的目的就是那玩偶。有人想至她于死地。这个玩偶是小桃红亲自送过来的,福儿拿给她看,中间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