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就是想将他塔喇氏指进来,被我推了。”

“今早她将乌喇那拉氏叫去了一趟,想是为了这事儿…你可别硬着来,毕竟是额娘。”看他这副样子,想必在承乾宫生了气。她虽乐见他与熹贵妃感情有隔阂,不过面上还是得劝着。

“就是跟乌喇那拉氏有关系才不能让她进来。”如今连额娘都让她说动了,要是她们连成一气,云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我倒是想好声好气跟她说,可她也得说得通才行。”

这时,菜肴也上来了,几个小的走了过来按位置坐好,她也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挟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到他碗里。

他眼色一暖,也笑着给她挟了鳝丝,“你也多吃一点。”

190、鹊上枝头(上)

六月六日,乾西二所正院外头绿树浓荫烈阳当头,院中樱桃甜瓜果实累累,产房外,弘历跟三胞胎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看着进出的人员不住地端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脸色煞白煞白地。

和敬咬着唇,平日的伶俐全不见踪影,挺直着小身子,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产房,小嘴直念着:“阿玛,怎么这么慢?为什么弟弟还不出来?”

和徽双手直拽着弘历的袍子,细长的眼里写着害怕。

自古女人生产就跟一脚迈进鬼门关,多少宗室福晋便是在生孩子时出事的,弘历心里也紧张,嘴上却道:“你额娘生你们的时候也很久的,再等等,再等等…”

最镇定的反而是永琏,他认真道:“额娘很快就会把小弟弟生出来的。”冷静的小脸很有他皇玛法的几分风范。

后院有郭嬷嬷镇着,厨房那儿有图嬷嬷,产房里有灵枢和素问,院里有明心她们,一切都井井有条,安排妥当,不会有事的。弘历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你说得对。”

话音才落,就听产房里“哇”地一阵婴儿哭声响起——

他三步作两地直冲到产房门口,差点撞上了撩开帘子出来的素问,连问:“如何了?福晋呢?”

素问笑容满面地福身回道:“恭喜王爷,福晋生了个阿哥,母子平安!”

“好,赏!”弘历喜不自禁,他又有嫡子了!

“额娘生了个弟弟!”三胞胎脸上笑开了花,永琏说道:“阿玛,快使人通知皇玛法和玛嬷。”

“嗯。”弘历笑眯眯地吩咐道:“养心殿那儿由叶嬷嬷跑一趟,承乾宫那里就有劳尚嬷嬷吧。”

“是。”两位嬷嬷高声应着,喜滋滋去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宫里便传遍了这个喜讯。

流湘院里,乌喇那拉氏颓然顿坐在椅上,“她的运气也太好了!”本来还期望着她早年受过伤,这次能来个难产什么的,奈何天不遂人愿。若非自己受困这院子里,产房、稳婆…厨房,可动手脚的地方那么多,哪能让她这么顺利生下孩子?高氏等人也太没用了!

昨天为止,雍正十四年秀女大选的指婚全部结束,自己的谋算再次落空,不仅没能给自己拉来一个臂助,还因此得罪了舅舅家。

妮莽衣一想起来就懊悔,自己太急了,当初帮表妹设计这样的方式接触四阿哥,让他拒绝不了接纳表妹是一回事,让皇上、熹贵妃和四阿哥四福晋产生表妹规矩不好的印象,即便将她指给四阿哥也不会指太高的身份,这样她进了乾西二所后只能依赖自己、与自己站在一边,却完全没料到四阿哥竟能拒绝威远子爵府所能给予的助力及表妹的青春貌美。

因着承乾宫里的那个人,四阿哥拒绝熹贵妃的话她已然知晓,一推二,自然也明白自己又犯了太过急切的错误,威远子爵府与自己家的亲戚关系勾起了四阿哥的联想,使他有所松缓的心又警惕了起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只怕已成了不安份的代名词了!

她苦笑,可惜,能提醒自己的夏嬷嬷已经走了。

这孤寂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同样郁闷的还有高露微。孩子,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却连得贵子,上天何其不公!?

“四福晋现在有两个嫡子了!”富察.芙灵阿停下给熟睡的女儿摇扇的手,说道:“这嫡福晋的位子坐得更稳了。”

一旁做着女红的秋叶说道:“那流湘院和金风院的两位听到这消息不知心里多恨呢,还是主子看得明白,随着王爷的心意过日子,稳稳当当地,以后大阿哥和四格格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们秋叶也是个明白的。”平嬷嬷端着一盘切好的甜瓜走了进来,“在后宅想过稳当日子可不就看主子爷的心意么,若是主母不宽厚,主子爷又另有所爱,说不得要拼一拼心计手段,可如今这两位都是精明人,又琴瑟和谐做事有商有量的,再多的算计也不顶用。”

秋叶掩嘴笑道:“依嬷嬷这么说,这日子就一直这样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平嬷嬷将甜瓜放到富察.芙灵阿拿得到的几子上,自己搬了个绣墩坐下,“以后会如何还得看王爷。”王爷那可是要登即大宝的人,将来肯定要充裕后宫的,这年年岁岁的,美人不断,福晋将来会不会色衰爱驰,会不会为了儿子筹谋算计新宠坏了多年的夫妻之情也难说。

两人这番对话,让富察.芙灵阿心头的那丝不甘也彻底散去了。她是个聪明人,即使曾经对弘历用情,也在高露微之后看清,自己是不能也无法永远拴住他的,与其等着被他厌弃、被别的女人替代,还不如趁自己年轻多多谋划,守着儿子女儿过安稳日子才是正经。以后就是老了,他也能看着多年的情份善待自己和儿女的。

“这瓜确实清甜,嬷嬷秋叶,你们也吃。”

平嬷嬷现在上了年纪,夏天畏热,闻言道:“留着待会儿四格格醒后甜甜嘴巴润润喉,奴才方才已喝了一大杯水了。”

“嬷嬷吃吧,没了我再去切一个来,如今咱们院里啊可不缺这甜瓜。”秋叶这话说得平嬷嬷跟富察.芙灵阿都笑了起来,自雍正七年京师大地动之后乾西二所后宅的各个院子就没少种这些瓜果,听说宫里的嫔妃也有不少种的。

“不知永璜那里热不热?”富察.芙灵阿自儿子搬去了西三所就时刻惦念着。

“如今二阿哥他们也搬进了西三所,又有皇上关注着,东西想必是不缺的,主子要是担心,等晚些大阿哥回来用晚膳问问不就行了?横竖福晋生了小阿哥,主子是要上正院恭贺一声的。”

“说的也是。”

云珠醒来的时候弘历和三胞胎正一列排开地坐在床边的绣墩上,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着放在她旁边的新生儿。

“额娘醒了!”和敬第一个发现她醒来,惊喜道,遂又看了眼正闭着眼睛的弟弟降低了声音,“额娘,小弟弟好可爱!”

“额娘,你有没有不舒服?”和徽细声细气地问。

云珠朝他们笑了笑,“没有,额娘很好。”比生他们的时候轻松多了,三胞胎呀,就跟被车子来回碾过三次一样,连着几年不敢再怀孩子也确实有几分被吓怕的原因在。“我睡多久了?”

“不到一个时辰。”弘历笑着扶她起来,又拿了个大迎枕垫在她身后靠着,这样,她能更清楚地看到刚出生的小儿子。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家伙被干爽的细棉包裹着,比当年的和敬他们要壮实些,胎发乌黑柔亮,小脸粉嫩嫩的,眉眼分明,小鼻子微挺,小小的嘴唇不薄不厚,形状明显好看,可比她的好多了。“看起来像你多些,跟永琏也像。”

他正要接话,小婴儿已皱了皱眉头,一副要醒来的模样,云珠抱起他问道:“喂过奶没有?”

“出生的时候哭了那几嗓子后他就睡了,还没来得及喂。”弘历微皱着眉,几乎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话了。

“我们刚才还在说不知是额娘先醒来还是弟弟先醒来呢。”和敬眼睛直盯着婴儿,问道:“额娘,弟弟饿了吗?”

“嗯,弟弟该吃奶了。”云珠看着弘历,眼里露着祈求。他无奈地替她将雕花架子床上帷幔放下,拉了三胞胎退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听她道:“好了。”

三胞胎又围到床边,眼睛亮亮地,“额娘,我们小时候也是吃额娘的奶吗?”

弘历抚额。

“那当然了,不过你们长大后就没有了,额娘一个人的奶水太少了不够你们吃,要保密知道吗?”

“嗯,保密。”三个小包子一致点头。

两天后,熹贵妃过来乾西二所主持新生儿的洗三礼,雍正赐名:爱新觉罗.永珎。

珎,通“珍”,有重视、爱惜与贵重之意,与“琏”字有承接、象征宗庙之意相比,喻意已经十分明显,不过也表达了雍正对于这个孙子的喜爱与重视。

当晚,在已然了解封号不等于名字的和敬和徽两个小包子带着委屈与希望、好奇、兴奋的各种眼神攻击下,弘历终于将他那张名字大全重新拿了出来,儿子的名字轮不到他起,庶子庶女的过得去就好,也就这两个女儿他左挑右选,“嫡庶有别,和敬和徽的名字我想着还是与玉宁她们做些区分,第二个字就跟永琏他们一样选斜玉旁的字吧。”

只是字的含义要好,发音也要好,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好。”要云珠说,不就一名字嘛,也没见过这么吹毛求疵的,见他还磨磨蹭蹭地,当下便选了一个:“璟字不错,玉的光彩,很漂亮,和敬以后就叫玉璟。”

纤纤玉指继续在纸上滑动着——

弘历眼看小女儿的命名权也要被夺走,很快拍板:“和徽就叫玉璿。”

“玉璇?”

“是斜玉旁加睿智的‘璿’,美玉,天子之瑶,如何?”他有些得意地问,这个字他斟酌好久了。

瞟了他一眼,知道他疼爱和徽,连名字都要大费心思,只是在女儿面前也不好点破,便道:“也不错,就这么定了。”

三胞胎已然凑在一起,高兴地讨论起自己的名字了。

如果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从鬼门关走了一回,那么坐月子就是重塑女人身体健康的重要时期,素问和灵枢几人下定决心要把之前留下的种种暗伤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调理一番,不仅一日三餐膳食、补汤调养,还严格控制她的活动范围、作息时间,连小阿哥都一天只准带一个时辰,早上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

这个决定得到了弘历的全力支持。他觉得云珠这次只怀了一个孩子却比当年怀三胞胎还辛苦,除了当年生产身体有些受损还跟三胞胎满月她就受伤失血过多,这些年一直没能调养回来有关。

借着这次坐月子,能补回来当然要补了。

时间更长达一个半月,本来是两个月的,被她据理力争,改成了四十五天。夏日炎炎,长日无聊,儿子又不能自个儿养,她只好将心思转到空间上。

191、鹊上枝头(下)

这一次的变化比上一次生三胞胎的时候大。

玉兰树终于开满了七色的花朵,只是那花儿颜色相生的多样化还不足云珠在玉兰树的生命印记里看到的百分之一,当然,此时的玉兰树也不如自己体悟玉兰树生命烙印时感受到的那般高大。

不过比之以前只单调地开着十几朵雪白的花,已进步太多!

玉兰树的变化也体现了她现在神魂上的凝实和神识上的壮大。元神从怀孕后第一次离体进入空间,已从上一次的淡银辉色彻度变成了凝色的银辉色,而掌握了灵体幻化技能的她可以轻易地在空间里幻化出各种实体来。

“难怪从以前看的历史资料里,一些开国帝王身边总不泛有奇人异士出现,大概就是因为龙气与国运能庇佑山门发展壮大,更能提高他们的修为吧。”强悍的程度简直跟传说中的人参果没两样。

大清未来皇后,祭拜天地之后自己就成了爱新觉罗家的人,能享一小半的皇家气运,再加上自己无意中将朱雀星华淬炼进灵魂里的奇遇、诞育皇家血脉、梳理龙脉龙气,转嫁凝实国家气运…桩桩件件无不增加了自己获益之道。

其实,就算没有以上这些,只要有玉兰树和空间在,她也能快速稳定地提升自己的修为,真正让她觉得受益非浅的是她有意无意中影响了国家施行政策,这些政策只要对江山社稷有利、能惠及天下苍生,就能给她带来无形功德,这些功德将使得她修炼的神魂大道迥然不同于其他的灵修。

从怀孕后就不曾灵魂离体的她了解了自身修为的进度后便放到了一边,对她来讲修为不急,她有漫长的时间去修炼,相反,空间的变化才是她关注的。尽管,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空间好玉兰树就好,而这两者好也等于她的元神愈发强大。

空间的变化之大令她吃惊。

三间房屋与玉兰树相隔五米左右,地上细草茵茵,兰草处处,纷繁绚丽的玉兰树华彩仙逸之气愈浓,树下三颗显眼的银白色空间石及散落在地的几块雨花石、鹅卵石、玉石倒使得这里多了些闲散可亲的味道。

玉兰树与房屋之间多了张长两米多宽一米多的矮木榻,上面铺了竹编的垫子,放了抱枕,可卧可坐,云珠有时会在这上面或刺绣。

屋子与灵池之间的距离依旧停在七米左右,前屋细草茵茵,有如绿毡,两者中间左前方处种了一棵三米多高的桂树,树下放了张雕工流畅优雅造型古朴的石桌并两张石椅,从门口青石走廊处铺了一条鹅卵石与翡翠玉石小料相杂的蜿蜒小道,直至池边一块两米左右大的白石下,大白石大部份陷在土壤里与池中,只高出地面三十公分左右。

除了大白石,另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堆放在池边,有弘历和傅清从西藏新疆处搜罗的上乘玉石,也有傅恒在西南得到的翡翠原石。

大白石左边种了棵绿柳,约有三米多高,如诗中“万条垂下绿丝绦”般,躯干轻斜,柳枝微拂,倒是垂钓或观鱼的好去处。

鹅卵石小道的右边不远处种了两株一米多高的三醉芙蓉及一丛玉簪花,再过去直到方亭前是一丛兰花,与屋前廊下步步支摘窗对着的那丛幽兰相为呼应。

与池中的粉荷碧莲、锦鲤一样,灵池大小也变化不多,还是三十坪左右,倒是灵池与右边的竹林之间一下子拉长了五六米的距离,池边长满了芝兰与香草,竹林与空间壁之间距离经过这几年的扩展还有这次的变化一下拉到了百多米长,竹与竹之间顿时稀疏了不少。

竹林经过这些年的增种与调整,种类已丰富无比,什么紫竹、赤竹、墨竹、楠竹、琴丝竹、罗汉竹、龙鳞竹…应有尽有。以前从雍正那儿得来的那个竹根雕的双鹤衔桃碗因碗上凝着一小团淡绿的竹精被她用春风化雨之术种下催生后如今也抽长了一小片玉白透着淡绿的灵竹来,匀布在竹林中,它们有的已结了淡黄色的竹米,被她灌了灵池水在竹节里酿了竹酒。

——这种竹酒自己味清韵远,云珠极是喜欢,除了自己小酌,也只瓜尔佳氏得了一些。

灵池前面的茶林、花林同样多出了不少地儿,云珠从空间石里拿出以前收集的各种茶树籽,给茶林增加了不少品种,以后君山银针之类的茶也有了。后面还有地儿,便将果林里的桃树都移了过来,分有蟠桃、水蜜桃、滑皮桃、樱桃、猕猴桃…打算将它们培植成一小桃林。

空间左边的种植地的变化更加明显,直接多了一倍的土地,现在大小有五十亩左右,原来的药田因种类的原因增到了八亩,一亩种了野山参、紫团参、珠子参、南沙参等各种人参,一亩藏红花,一亩各色灵芝,五亩其他可做药材的铁藿、枞蓉、枸杞、天冬、桔梗、五倍子、金银花、半夏、冰球子等。

其他的五亩种了五谷杂粮,三亩各种蔬菜,两亩种了青瓜丝瓜角瓜冬瓜等各种瓜类及西红柿、茄子等,一亩各种豆类,一亩种了各种诸如罗勒、百里香、薄荷、胡椒等香料,一亩草莓田,一亩的西瓜,一亩甜瓜,两亩葡萄,总共只占一半的土地。

种植地再往左边是一片新生出的空荡荡的紫黑色土壤,想了想,她将原来果林中的黄皮、皇帝柑、脐橙、橘子、葡萄柚、芒果、释迦果、火龙果…山竹等南方水果都移到了这边。

屋子、玉兰树与后面的果林也拉开了七、八米的距离,最前面种着一排枝繁叶茂的金灵果树,叶子青翠水灵,果实金灿灿的,飘散着诱人的果香。

云珠想了想,将几株雪梨和银杏树种到了金灵果树后头,再往后则种了荔枝树、龙眼树,屋子后面移种了柿子树、苹果树、青枣、椰枣,再往后则种了开心果、大榛子、碧根果、无花果、栗子、核桃、榛子、松树、香榧、可可、松树等坚果树类。

橄榄树培植了十几棵,直接被她移到了种植地后头与果林衔接的地方,橄榄林再往右则种了面包树、榴梿、大树菠萝这些奇怪的果树,与移种过去的南方水果林相接。

果林的后面有十几亩的地儿则被她培育的各种珍稀树木占据了,如黄杨树、黄花梨、小叶紫檀树、青檀、红檀、白檀…金丝楠、红豆杉、天竺桂、沉水樟等等,它们有的已长成了参天巨木,有的是方长出不久的小树苗,郁郁森森,依稀有了森林的雏形。

空间里的这一切移植整整花了她十来天的时间。

而通过这一番调整分布,她也对自己在空间里的各种作物有了重新的认识。总的来说,空间里的东西除了玉兰树、灵池以及金灵果、灵竹等有限的几样东西,其他的除了生长速度比现实中作物来得快、味道好些,并没有脱离世俗的范畴。

空间自生成之日起便在不断扩大,只是变化太过微小,而她两次为皇家诞育子嗣所引发的空间拓展却极明显,这说明空间的拓展并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随着她修为的精深,她这一世命运与皇室结合的紧密,它的增长速度也在无形地提升,生子她暂时是不考虑了,但日后册封皇后是影响国运的重大事件,她极有可能再次获得修炼上的助益,使空间再度扩大。

第一次生三胞胎,空间变化波动不过小半天时间,而这一次生产,它的波动持续了三天时间,变化也更为巨大,她有些期待空间再一次的进化。

空间的变化、修为的增长,反应到了云珠现实中的身体上,历经两次生产,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她的肌肤柔嫩莹润而充满弹性,别说妊娠斑了连个毛细孔都找不着,气质也愈发地淡雅清逸。

弘历等人只以为是月子坐得好,越发地拿定主意将余下的坐月子时间也严格执行,将她保养到底。

三胞胎一有空就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往她的房间跑,只觉得依偎在额娘的身边分外地舒坦安宁,小弟弟永珎也一天比一天地白嫩可爱,已经到了可以放心与他拉拉小手,拉拉小脚的地步。

云珠见小儿子每每被三胞胎兄姐七手八脚地摸醒,愤怒地挥手踢腿也不能将身上那几只手给赶走…就乐不可支,他在身边的时候常被她带到空间享受灵气的滋润,睡眠的时间也比现实中多,不怕缺乏睡眠。

反倒是弘历看不下去,这都是什么额娘跟兄姐啊,几次在小儿子“咿呀”得满脸通红时抱起他哄着,倒使得小永珎对他亲热不少,一见他就笑眯眯地叫个不停。

弘历心中暗喜,他政务繁忙,能与儿女培养感情的时间不多,有如此效果焉能不乐?!佯怒地说了几句,也是水过无痕,永珎小朋友大多时候还是得自个儿努力摆脱“魔掌”侵袭。

坐月子期间,云珠并没有断了外界的消息。

指婚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她生产的那天,威远子爵府的他塔喇.哈姬兰在屋子里企图自尽,被拦救了下来。

“恐怕也不是真心想死,是想以死要挟王爷给她个交待吧。”叔貂撇嘴,不然还能被安然无恙地救下来?!

而显然地,威远子爵府的主母佟佳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怒极,“还嫌事情不够丢脸是不是?!弟妹,我话摆在这里,如果威远子爵府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咱们就分家!我们布尔和可还没选秀呢,万一跟乌喇那拉族里的姑娘一样可怎么好?!”

乌喇那拉一族的姑娘受了四皇子侧福晋不守本份、算计嫡福晋、手段阴狠的影响,名声大跌,未出阁的遭退婚、议不到好亲事,嫁了人的也在夫家不好过,这满京城的谁不知道。

反正公婆也都去世满三年了,兄弟分家别人也无可指摘。

吴雅氏脸色一变,丈夫法喀只是个五品治仪正,若不是托着子爵府的名头,儿子女儿哪能议到好的亲事,谋到好的差事?!

法喀闻言也是脸色一沉,他与兄长法善感情很好,嫂子也向来明理,兄弟虽没分家但相处融洽,内外事务分明,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分家的。再者,这次的事也确实是女儿哈姬兰太不懂事,丢了家族脸面。

法善也有些不满,对法喀道:“弟弟,咱们府上的爵位传到现在也只是子爵,朝堂上也说不上什么话,比不上承恩公府与皇上有情份在。当日侄女儿的话你也听了的,皇家不愿意还能怎么着?就是侄女儿强进了乾西二所,那日子能过得如意?”

法喀满脸羞惭:“都是哈姬兰不懂事,大哥放心,弟弟一定会严加管教!”都是他太过放任妻女的结果。

吴雅氏想说什么,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所以哈姬兰被法喀禁足,罚抄《女诫》,将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云珠淡淡地问,这也是正常的满族贵女犯错后的待遇,“他塔喇氏呢?”

“威远子爵府的两位老爷跟她谈了一番话后便没再上门了。”叔貂说道,她想不明白,一个受过教育的贵女怎么会做出这样辱没家族的事来。

叔貂不明白,云珠却是懂的。他塔喇.哈姬兰或许一开始是受了他塔喇氏的教唆,向往着嫁入皇家,将来成为皇妃,光耀门楣,可御花园与弘历的那场经过算计的相遇,却让她动了少女的芳心。

动了心的女人有时候很傻,明知无望,还想着争一争。

现在的弘历比之云珠初遇时变化很大,清俊的脸庞棱角更分明了,接近一米八四的身材更完美,宽肩窄腰长腿,肌从坚实柔韧,浅蜜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色泽,原本尊贵儒雅的气质经过几番战场撕杀,透出一股刀锋般的冷锐,可几年差事的磨练,政务的娴熟,又使他的气质多了一种内敛从容,而随着他地位愈高、手中权柄日盛,皇子亲王的威仪也慢慢地多了几分属于未来帝王的威凛。

这样的男人,外表、气度、身份地位、权势、前程…在女人眼中几乎是完美的,是魅力非凡、鹤立鸡群的,怎不令人芳心向往呢?!

“还有高家与金家,虽然大部份的族人迁出了内务府包衣,不过最近又开始有了动静,私下里与留在内务府的旁枝族人联系频繁了一些,也暗中使了力,高家的一位族人在内务府的广储司当上了管领…”

“不死心是正常的,这两家在内务府经营了上百年,得到的钱财权势比之一般的八旗勋贵还要好,可惜,人心不足,自取灭亡。皇上和王爷可不是好糊弄的,若他们安分守己也罢了,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少不了他们家族应得的荣华富贵,若还蹦跶个没完可不就是贼心不死么?”

叔貂一笑,“主子心中有数奴才就放心了。”现在两位侧福晋和几位格格在宫中、内务府的势力被削得差不多,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疆,况且这几家也并没有“死”,想要“死灰复燃”就更容易了,她就怕主子放心得太早了。

“不,你做得没错,继续盯着她们罢。”云珠浅笑道,“本来还想着给他们架架火来着,现在看来,根本不必咱们多事。”

叔貂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多么难得的清闲日子啊,云珠心道,尤其是熹贵妃当日为了缓和与儿子的矛盾,强撑着来乾西二所给永珎主持洗三礼,回去没多久就“身体不适”了。

作者有话要说:鱼真的好“杯具”啊——

身体刚好没两日,手提又黑屏启动不了了,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俺现在是在老家啊,怎么修啊

里面写了近一章内容也顺便被黑掉了,好在家里有台机能调出以前的内容,重新写也不太难!!!

192、玉有瑕(上)[已修]

七月,驻藏大臣纪山上疏言西藏郡王珠尔默特那木札勒与□喇嘛有隙,请移达喇喇嘛置泰宁。

雍正和弘历知这是珠尔默特那木札勒逆反之迹,便将驻藏大臣复旧置二员,仍由提督拉布敦与副都统纪山担任,与历史上不同的是当西大清扫平西北之后留藏的将兵并未撤回,还在岳钟琪及纪山等将领的发展下形成了八旗兵常驻基地,蒙古各部、川陕、山西、京师等各地八旗军营这几年都已在那儿演练过,这次傅清没以驻藏大臣的身份前往,却也接了雍正暂时授予的都统衔从固原复往西藏,接掌军印。

感觉战事一触即发。

事实上,大清早就提防着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对他可能发动的叛逆随手便可镇压,只是现在少了准噶尔这个与他通联的心腹大患,又被驻在那里的清军察觉有沙俄插手的迹象,就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了。

十年磨剑,如今大清兵多将广,战意腾腾,无论是陆战亦或是水战皆无所惧,国库更是粮草充足,兵器枪炮等武备精良,这时候不大展拳脚开疆拓土震慑邻邦诸国,还等什么时候?!

副都统班第也随后前往蒙古再转赴西藏,四川总督策楞、陕甘总督岳钟琪也接到密谕勒兵为备。

永珎满月礼时瓜尔佳氏带来了马齐引疾乞罢致仕及傅清又将前往西藏的消息,云珠一愣,历史上的马齐似乎就是在乾隆登基前致仕的,只是现在的马齐老虽老,身体却跟李荣保一样健康得很。

之所以会致仕,最大的原因怕是他的儿子以及傅广成、傅清等侄子都成长起来足以支撑起家族了吧。他自己已经位极人臣,没什么遗憾了。

沉默了一会儿,云珠才道:“我听王爷讲,珠尔默特那木札勒是个性情暴戾之人,他敢起谋逆之心只怕天性中有不畏死的狠烈,二哥此去是接掌军印的我倒是不怕他的安危,就怕那珠尔默特那木札勒拼死之下使什么方法绝了驻藏大臣与军营的讯息,到时出事免不了受连累,当年那准噶尔的叛逆不也使过这样的法子么。”

历史上的这次叛乱珠尔默特那木札勒淹塘绝讯使得傅清几位驻藏大臣即使有备而去最终却因送不出消息而以身殉国,这次虽说有驻藏军队在危险小了些,可也不能不防。

瓜尔佳氏闻言心中一凛,“你二哥也是一起攻打过准噶尔的,那些叛党狡猾,他想必也是心中有数。”

“额娘还是提醒一下吧,记得让二哥将我送予他的护身玉牌随身携带。”

她送给几位兄弟及侄子侄女的玉牌里面都设了简单的阵法,女性的聚灵养身,戴久了身体健康,病邪不侵,男的则有两次刀箭加身的护身效果。

瓜尔佳氏当然应了,云珠送的玉佩效果很好的,几个孙子孙女戴了之后便没再生病,连她和李荣保戴了都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许多。那西北和西南、岭南这些地方,气候不适应的人是很容易生病的,玉能温养身体克祛病邪,戴着最好不过。

云珠又亲自备了些药让瓜尔佳氏带回去,让傅清走的时候带上。

六月初一瓜尔佳氏寿辰因不是大寿,再加上选秀堪堪结束,云珠自己又临产在即,便没回府拜寿,只让郭嬷嬷和叔貂明心带着寿礼过去恭贺。七月底李荣保寿辰云珠恰好出了月子,便亲自带了寿礼过府。

逢九算是大寿,李荣保却没有大办之意,富察家人丁兴旺,光宴请自家亲戚就够忙的了…再说,他们也不是那爱出风头的人家,朝中官员也是心中有数,只那交好的人家送上了一份寿礼,略表了心意也就过去了。

李荣保看着三胞胎及快两个月大的永珎十分地高兴,对弘历也是亲切无比,这几年弘历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觉得宝贝女儿嫁给他虽算不上理想却也可以了——这是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