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刀鞘真的从两千年前就有了?”白正天还是不太敢相信。

沈蓉突然说道: “不对,我有个疑点!”

“哦?说说看!”

“我们常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是这个传说起源于何时呢?我所掌握的材料都证明,这种说法起源于明朝。”

“哦?”看着沈蓉认真起来的样子,白正天特别喜欢。

“据说有一次早朝,明朝孝宗皇帝朱佑樘突然心血来潮,问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朕闻龙生九子,九子各是何等名目?’李东阳仓卒间不能回答,退朝后左思右想,又向几名同僚询问,糅合民间传说,七拼八凑,才拉出了一张清单,向皇帝交了差。按李东阳的清单,龙的九子是:老大囚牛,老二睚眦,老三嘲风,老四蒲牢,老五狻猊,老六赑屃,老七狴犴,老八负屃,老九螭吻。”

白正天离沈蓉很近,他能闻到沈蓉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喂,你到底在听没有啊?”

白正天的脸腾的红了,说道:“在听呢,在听呢,耳朵都洗过了。”

“油嘴滑舌,”沈蓉继续说道:“关于龙生九子,还有一个传说故事……”

“什么传说?”白正天故意做出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样子。

沈蓉果然很受鼓舞,娓娓道来:“相传,明朝的开国丞相刘伯温本来是玉帝身前的一位天神,元末明初,天下大乱,战火不断,饥荒遍地。玉帝命令刘伯温转世辅佐明君,以定天下,造福苍生,并赐给他斩仙剑,号令四海龙王,但是龙王年老体弱,事务繁多,因此派出了自己的九个儿子。这九个龙子个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他们跟随刘伯温征战多年,为朱元璋打下了大明江山,又帮助朱棣夺得了皇位。当它们功得圆满准备返回天廷复命的时候,明成祖朱棣却想永远把它们留在自己身边,安邦定国,雄霸天下。于是他便拿了刘伯温的斩仙剑号令九子。但是九子仍是神兽,顿时呼风唤雨,大发雷霆。朱棣见斩仙剑震不住九子,便决定用计,他对九子老大囚牛说:“你力大无穷,能驮万斤之物,如果你能驮走这块先祖的神功圣德碑,我就放你们走。” 囚牛一看原来是一块小小的石碑,便毫不犹豫地驮在了身上,但用尽法力却寸步难行。原来,神功圣德碑是记载‘真龙天子’生前一世所做功德善事之用,又有两代帝王的玉玺印章,能镇四方神鬼。其他八子眼看大哥被压在碑下,不忍离去,便决定一起留在人间,但发誓永不现真身。朱棣虽然留住了九子,但得到的却仅仅是九个塑像般的神兽。这就是九子的起源传说。”

沈蓉讲完之后,又说道:“虽然是传说,但是这个起源的年代也是明朝!所以,睚眦怎么可能在两千年前出现呢?”

沈蓉讲完之后,又说道:“虽然是传说,但是这个起源的年代也是明朝!所以,睚眦怎么可能在两千年前出现呢?”

白正天想了想说道:“孝宗皇帝问龙生九子,九子各是何等名目。也就是说,龙生九子的故事,他早已知道,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九个。所以,龙生九子的传说,应该很早之前就存在了。加上秦始皇兵马俑坑里出现了睚眦的图案,所以可以证明,这个故事已经很久很久了,而睚眦早已存在。只是墨家独独把睚眦拿来,作为自己的图腾,而把睚眦精神发扬光大了!”

沈蓉点点头,嘻嘻笑道:“有那么点道理。”

可是,白正天又皱起了眉头:“据我有限的历史知识,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墨家就已经消亡了啊!”

沈蓉想了想说道,“战国时期,最大的显学是儒学、墨学和道学,但是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墨家集团突然不见了踪影,墨学无人传承,一门在战国二百年期间轰轰烈烈展开的大众学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觉得可疑吗?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由一个学术团体,转变成一个地下组织。据你有限的历史知识,你还记得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义,喊出的口号是什么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白正天回答道。

沈蓉翻着书说道:“《墨子?尚贤》上篇说:官无常贵,民无终贱;下篇又说:是故选择天下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立以为天子,使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你说,陈胜吴广的口号跟墨子的思想有什么区别?”

白正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蓉继续说道:“不但是秦末农民起义,北宋的农民起义领袖王小波喊出了‘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口号,李顺则‘悉召乡里富人大姓,令具其家财栗,据其生齿足用之外,一足调发,大赈贫乏。’南宋时的钟相说:‘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如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明末李自成提出‘均田免粮’。清朝的太平天国说‘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这些不都与墨子所讲的‘官无常贵,民无终贱’是相通的吗?所以,我怀疑历代农民起义领袖都是墨家弟子,墨家从来就没有消亡!”

白正天突然问道:“可是即便墨家转入了地下,他们也不过是个学术团体啊?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们凭着一套理论,就能潜藏两千多年?”

沈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墨家不单单是一个学术团体,而且是一个政治甚至是军事团体,首领称为‘矩子’,由矩子执行墨子之法。第一任矩子是墨子,后来的矩子有孟胜、田襄子、腹黄暾,再之后,历史就没有记载了。墨家子弟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也必须向团体奉献。陆贾的《新语?思务》说:‘墨子之门多勇士。’《淮南子?泰族训》说:‘墨子服役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这些都说明墨家的理想人格就是崇侠尚武。”

沈蓉字正腔圆,非常地认真的一一剖析,她的嘴唇就像两片薄薄的花瓣一张一翕,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白正天春心荡漾,想入非非,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是孔非儒打来的。

孔非儒说多年来他一直猜测墨家矩子是谁,而就在刚才墨家矩子给他打来了电话。

一听此话,白正天急忙问道:“谁?”

沈蓉看白正天紧张的样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电话那头,孔非儒说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见面谈吧!”

20

白正天和沈蓉匆匆地跑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往北京大学飞奔而去。

两个人都很兴奋。

一个藏匿地下两千年之久的地下组织即将大白于天下。

失踪了十五年之久的《清明上河图》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在北京大学门口下了车,已经是傍晚时分。学生们三三俩俩地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或行色匆匆,或谈情说爱。

两人轻车熟路地奔向历史系办公楼。

办公楼里几乎是空空荡荡。

走廊里也是黑黢黢的.

沈蓉情不自禁地拉住了白正天的胳膊,说道:“好阴森哦。”

白正天感到沈蓉温暖的身子紧紧地靠在自己身上,心中感到甜滋滋的。他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了开关,电灯一亮,沈蓉的胆子就壮了一些,赶紧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白正天的胳膊。

来到孔非儒教授办公室门前,白正天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正准备敲门,却突然听到办公室里传来阵阵呻吟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叫道:“孔教授!”

“救……命……”

声音很微弱,但是两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白正天退后一步,猛得踹出一脚,办公室的门被踢开了。

只见,孔非儒正躺在地上,捂紧了肚子,面色苍白,嘴唇哆嗦,眼神散乱地看着白正天和沈蓉。

沈蓉一步窜上前去,跪在孔非儒身边:“孔教授,你怎么了?”

白正天立即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沈蓉慌乱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一会儿着急地看看孔非儒,一会儿看看白正天。但是白正天正搜索着房间里的一切。

桌子上本来摆得整整齐齐的书已经全部掉到了地上,而且书上还有践踏的痕迹。

墙壁上挂着的睚眦宝剑也脱落了,半吊在墙壁上。

孔非儒是遭到袭击了!

身边还有一个注射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白正天忙凑到孔非儒跟前,问道:“孔教授,墨家矩子到底是谁?”

孔非儒艰难地伸出右手,五个手指头在空中弯来弯去,最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你——”字!

然后他的手臂耷拉下来,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走廊里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有人喊道:“人在哪儿?”

沈蓉大叫道:“在这呢!”

两个医生抬着担架,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一个护士拿着氧气袋紧跟在身后。

一个医生马上伏下身子,耳朵贴在孔非儒的胸膛上,听是否还有心跳。

过得片刻,他立即直起身子,说道:“快,人工呼吸!”

护士立即拿出人工呼吸气囊,一头往孔非儒嘴里一塞。

医生双手合并十指交叉,上身前倾,有节奏地压下去,压下去……

而护士则配合医生的按压动作,挤压气囊……

白正天和沈蓉着急地看着,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孔非儒只说出一个“你”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正天不得要领!

孔非儒绝对不能死!

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加上医生护士的努力,孔非儒突然咳嗽起来。

沈蓉大叫一声:“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做人工呼吸的医生站起身说道:“走!”

两个医生抬起孔非儒往担架里放!

可是孔非儒力大无比,他挣脱了两个医生的臂膀,一步窜到墙壁旁,顺手扯下了一把刀柄上雕刻着睚眦图案的宝剑,他挥剑在手,厉声说道:“离我远点,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孔非儒力大无比,他挣脱了两个医生的臂膀,一步窜到墙壁旁,顺手扯下了一把刀柄上雕刻着睚眦图案的宝剑,他挥剑在手,厉声说道:“离我远点,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孔教授,我是沈蓉啊!”

“不,睚眦,睚眦,你是睚眦!睚眦,不要杀我,睚眦,睚眦……”孔非儒惊恐地挥舞着宝剑。

白正天瞅个空子,一步跨上前去,将孔非儒手中的宝剑夺走,然后一把抱住孔非儒:“孔教授,你冷静点!”

孔非儒脸色煞白,顺势躺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蹙。

两个医生见状,连忙将孔非儒抬到担架上,飞奔下楼。

白正天和沈蓉匆匆忙忙地跟着走下楼去,跟着120的急救车来到了离北京大学最近的医院。

二人看着孔非儒被推进了急诊室,焦急地在门外等待。

沈蓉连珠炮地说道:“难道是墨家的人干的吗?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除天下之害吗?孔教授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刚才为什么要翻转自己的手指头呢?那么紧张的时候,他说‘你’是什么意思呢?”

白正天脑子里也是乱成了一团,孔教授肯定想告诉他们谁是墨家的矩子,他做的手势肯定有寓意!但是,一时半会肯定理不清头绪!那个手势完全就是一个哑谜!要揭开谜底,必须等到孔非儒脱离险境!

但是孔非儒能否度过难关?白正天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急诊室的门打开了,白正天和沈蓉赶紧凑上前去询问。

医生说:“暂时脱离险境了,但是还不能探视!”

白正天拿出警察证,说来办案,必须马上见到孔非儒,医生才放他们进去了,但是告诉他们:“你们问不出什么来的。”

白正天和沈蓉走进重症监护室,孔非儒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神色呆滞,目光散乱。

白正天说道:“孔教授,你感觉好点了吗?”

孔非儒木然地看看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这个微笑是那么诡异,让沈蓉不寒而栗。

“孔教授,刚才是谁袭击你的?”

孔非儒还是一阵傻笑。

一个医生走进来,说道:“不用问啦,能捡回一条命来就不错啦!”

“他是怎么了?”沈蓉问道。

医生回答道:“茶碱注射过量。”

“茶碱?”

“茶碱是用来扩张支气管的,但是过量使用,就会中毒。轻的恶心呕吐、头痛不安,重的精神失常、癫痫发作。他现在基本上是个傻子了!”

白正天和沈蓉惊呆了,难道这位鼎鼎大名的历史学泰斗,竟然要变成一个傻子?

沈蓉不甘心,凑到孔非儒床前,伸出右手翻转着手指,问道:“孔教授,这是什么意思?”

孔非儒依旧木然地看着沈蓉。

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微笑。

他保持着这个笑容已经很久了,他脸部的肌肉一直就没变化过!

只有时不时地眨巴一下眼皮,才能让人确定他还活着!

21

一回到凤凰,白正天马上来到颜志宏办公室汇报情况。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自己竟然被跟踪了,这之后,孔非儒就被注射了茶碱变成了傻子。知道他到北京找孔非儒的,只有几个人,一是李三清,二是颜志宏,再就是韩雪等其他几个同事。如果不是李三清的话,那么就证明警局里内奸,墨家组织已经渗透到警察队伍里来了。

他忧心忡忡地向颜志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听了白正天的话,颜志宏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说道:“正天,每个人进入警队,都要经过严格的政审的,一个地下组织的成员怎么会混进警局里来呢?而且在北京,你被人跟踪了,但是我们局里所有人都按时上班,所以,你的推测可能是错的。我想,重点还是要放在李三清身上。”

白正天不服气地说道:“那个内奸完全可以打个电话给北京的同伙啊!”

“这个……”颜志宏摇摇头,说道,“你真的相信有这样一个组织?还有什么墨家矩子?我总觉得像神话一样!”

白正天看着颜志宏故作深沉的样子,心里恶心的要命,他实在不知道如此一个草包窝囊废怎么能在局长的位子上尸位素餐这么多年。贺春风,不就是他害的吗?他想起了李三清的话,思想不妨天马行空,做事定要小心谨慎。而颜志宏恰恰是凡事按部就班的人,这种人很难有所作为,只能在局长的位子上苟延残喘下去。他觉得跟这个草包局长无话可谈,手里害掌握着一些线索,也懒得汇报了,边起身告辞。

他驱车来到凤凰大学,接了沈蓉来到了中国移动凤凰分公司。他其实完全可以不叫沈蓉的,甚至不应该带着沈蓉,但是他抗拒不了内心的呼唤,巴不得天天跟沈蓉在一起。他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沈蓉要追查《清明上河图》的下落,而现在要做的事与这幅图有很大的关系。他知道,这个理由如果仔细推敲是站不住脚的,所以他就不再推敲。

他亮明了身份,然后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前台经理,说道:“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是谁在用。”

前台经理接过纸条,说声:“您稍等!”

那天离开医院之后,两人回到了北京大学历史系办公楼,北京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他说明来意之后,拿到了孔非儒的手机,调出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拨打中国移动的服务电话10086,查明这个电话是凤凰市的!他当时既兴奋又紧张,没想到,墨家矩子就在凤凰!

前台经理走了出来,拿着一张打印的纸,递给白正天。

纸上显示出电话号码的主人!

主人的名字叫倪一卿。

沈蓉看了看名字,疑惑地说道:“不会是那个著名的画家吧?”

“什么画家?”

沈蓉边说边往外走,白正天亦步亦趋地跟着:“倪一卿今年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吧,是岭南画派的领军人物,这一画派以岭南特有的景物为题材,在绘画技术上,一反勾勒法而用‘没骨法’,以求写实的效果,而且博取诸家之长,引入西洋画派的各种技巧。至于倪一卿的画,则主要表现岭南的人物风貌,他的人物画既发挥了传统线描的功力,又辅以西洋素描中的表现方法,善于抓住人物活动或者表情的一瞬间,而且书法入画,用笔鲜活,单纯中有变化,朴拙中见神采,使线条具有浓郁的金石味……”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出了营业大厅,阳光照耀着沈蓉的发际,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听着她的侃侃而谈,白正天如痴如醉。

“沈老师好渊博啊!”

“坏蛋,不要叫我老师,”沈蓉说完,又沉思道,“如果说倪一卿就是墨家矩子的话,倒有可能!”

“为什么?”

“你知道吗?岭南画派是指在辛亥革命前后出现的以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三人为首的一个画派。他们受民主革命思想的影响,主张国画更新,反对清末民族画坛的摹仿守旧,提倡‘折衷中外,融合古今’,”沈蓉说道,“正因为有这个特殊的历史大背景,所以岭南画派从诞生之初就带着与生俱来的革命精神和时代气息,在抗日战争时期,岭南画派的画家们一洗以往的脂粉气,以沉重的笔调表现国难当头、艺术救国的情怀。”

白正天沉思着说道:“这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精神,似乎与墨家精神一脉相承啊!”

“是!”沈蓉肯定地说道。

“走!我们去会会倪一卿!”

22

胡德财几乎是失落落魄地回到了凤凰,他回到家后,颓然地坐倒在沙发里,老婆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无精打采地连说没事。就在这时候,十岁的小儿子拿着一个玩具大叫着从里屋跑出来,嘴里哼哈有声:“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杀,杀,杀!”

胡德财大惊失色,一把将儿子抓过来,夺过手中的玩具。

那是一把睚眦刀鞘。

上面线条狰狞可怖。

背面用篆体写着十个大字: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他慌乱地抱住儿子问道:“你从哪儿拿到这个的?这后面的字你怎么认识?”

儿子眨巴着眼睛说道:“昨天放学的时候,一个个叔叔送给我的,他告诉我这几个字是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他说,这把刀鞘是维持正义的,爸爸,我要维持正义!”

胡德财一身冷汗,双手紧紧地揪住了头发。

老婆又问:“到底怎么啦?”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老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喃喃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实在懒得接,但是打电话的人非常执着,铃声一直响着。他不得已接通了电话,对方沉默着,他有气无力地问道:“哪位?”

“胡老板,贵公子喜欢我送的玩具吗?”

胡德财陡然心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对着话筒咆哮道:“不要伤害我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但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求你了……”说着说着,胡德财对着手机嚎啕大哭起来,老婆听着他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她知道大祸临头了!儿子看到爸爸突然大哭,也跟着大哭起来,手里的睚眦刀鞘也丢到了地上。

胡德财放下电话,急匆匆地离开家,吩咐老婆千万不要报警。

23

白正天和沈蓉驱车赶往凤凰市第一人民医院,倪一卿从一年前开始就住到了医院里。他们打听着找到了倪一卿的病房,推开门却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忙找来一位护士询问,护士说:“刚走。”

“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