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病得神智不清,哪里知道抗拒?”戚夙容嗔怪道,“倒是您,看到他逾距也不阻止。女儿还是未嫁之身,怎能与一名毫无关系的男子如此亲近?”

戚母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封湛一表人才,出身名门,又官居四品,与你乃天作之合。他几次救你于危难,甚至不惜与官府冲突,连自己的名声和前途都不顾,真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而那顾家长子,自你入狱以来,可曾来看过你一眼?”

戚母对顾锦云其实并无偏见,只是比起封湛,他显然逊了一筹。

戚夙容微叹,母亲并不知道顾锦云一直在暗中地保护她。

“况且,此事已人尽皆知,若是不成,你将来恐怕会沦为笑柄。”

“女儿宁愿沦为笑柄。”

“别胡说。”戚母低斥。

“娘,姑且不论女儿与顾家的婚事。”戚夙容略显无奈道,“以女儿如今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封大哥?封大哥固然是有情有义,但娘,您真的觉得封家会同意这门婚事?”

戚母默然。在她心中,女儿出身世家,身份始终有别于平民百姓,即便是皇族,亦有资格匹配,却不曾想过其他名门贵胄是否看得上如今的戚家。

“但封湛已允诺要娶你为妻,应当不会出尔反尔吧?”戚母迟疑道。

戚夙容笑了:“娘,我们能对顾家出尔反尔,封家又有何不可?”

戚母呆愣片刻,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自然是当此事不存在。”戚夙容不在意地笑笑,“反正女儿的声誉已经毁了,不差这一条。我很感谢封湛的救命之恩,日后定然会报答他,唯独不能以身相许。”

戚母叹道:“那好吧。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此事便由你自己处理吧。”

戚夙容第二天醒来,只觉精神疲惫。她连续伤病,而后又中毒,身体十分虚弱。

再加上封湛的事,难免烦忧。但也不是就没有好消息,那便是自己的案子终于有了进展,在几名有力证人的供词和江尧的诊断下,曹祥无法再假装失明。他既然无事,戚夙容身上的判决自然无效。之前她并未认罪画押,所以毋须翻案重审即可释放,最后只是赔了些银钱了事,至于其他责任的追究,便不必关注了,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

几日后,官府送来了正式公文,案件终于解决,戚夙容得以恢复清白之身,她当下便决定离开别院,回家休养。

封湛却阻止道:“夙容,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暂时还是不要回家了。别院环境清幽,比戚家更适合养病,你不如等痊愈之后再回去吧?”

“多谢封大哥,夙容还是习惯待在家中。”戚夙容想要坐起,手臂却有些无力。

封湛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柔声道:“莫要逞强,留下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戚夙容微微避开,犹豫道:“封大哥,男女有别,麻烦你会回避一下,我这里有丫头伺候着就行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何必在乎那些俗礼?”封湛一手揽住她的腰,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封大哥,未婚妻之事,不过只是随口一说,如今我已无事,此话便不必当真了吧?”戚夙容被他抱得不自在,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封湛是她的恩人,自己不想伤害他。

“怎能不当真?”封湛认真道,“我封湛说出的话,绝不会收回。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女人。过几天天我便会去戚家提亲,我们先把亲事定下。”

他是真的想娶她?戚夙容心头一惊,思忖片刻,问道:“封大哥,封伯父恐怕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吧?”

“我会让他答应的。”封湛语气笃定道。

戚夙容却肯定封家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就算她没有坐过牢,也不可能。没有父母之言,封湛的决定,作不了实。

于是心下稍定,又道:“封大哥,此事暂且不提,我刚刚出狱,身体又如此虚弱,还是先养好病再说。”

“好,都听你的。”封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附身欲吻,却被戚夙容避开,他遗憾道,“还是迷糊的时候可爱,都不会拒绝我,像猫儿一样,温驯地躺在我怀里。”

戚夙容无语,表情窘迫,被子一拉,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哈哈。”封湛大笑,轻轻拍了拍鼓起的被褥,“行了,不逗你了,赶紧把头伸出来,别闷坏了,我出去一会,晚点再来看你。你就安心住在别院吧,病愈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脚步声逐渐远去,戚夙容将头探出被子,望着被合上的房门,心情沉重。该不该直接将自己与顾锦云的婚约告诉他呢?若是说出来,是否会给顾锦云带来麻烦?封湛又会作何反应?

戚夙容捂脸,真是让人头痛!

第五十六章 婚事

封湛的殷勤让戚夙容颇为烦恼,嫁娶之事需要父母同意,封湛恐怕求不来,她却也不能继续待在封湛的别院,让外人继续误会他们的关系。

还记得不久前她乔装成卓凡时,封湛曾让她算过姻缘,她结合上一世的经历,给出了“痴情未可留,白头空孤守”的命语。如今想来,莫非他恋慕的佳人便是自己?上一世,当他从外邦回朝时,自己早已是顾锦云的妻子,他们从未有过亲近的机会。戚夙容无法相信,仅仅只因为儿时懵懂的感情,便令封湛终生不娶?

本来只要母亲出面,封湛也不好硬将她留下。但封湛不知与母亲说了些什么,几句话便让她置之不理,放任自流了。戚夙容无法,只得修书回家,请戚父派人来接她。

不过她尚未将信送出,别院便来了一位贵人——封湛的生母,封承旅的正室夫人,封罗氏。

封罗氏端坐在榻上,静静打量床上的戚夙容,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戚夙容在平儿的搀扶下,躬身向她行了一礼。

封罗氏点点头,声音清冷道:“你与湛儿之事,我已知晓,今日来此并非想要指责于你,只是有些话必须说与你听。”

“夫人但说无妨。”戚夙容敛目道。

“你也是世家出身,当知婚姻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们再如何情投意合,封家也不可能迎你进门。”

“夙容明白,夙容亦从未想过嫁入封家。”

“是吗?”封罗氏淡淡道,“你不想,但我儿子却为了你,不惜与他父亲作对。此事若一直纠缠下去,对封戚两家都没有好处。”

“夫人想让夙容如何做?”

“湛儿是我的孩子,我素来疼爱。他对你确实上心,我亦不忍让他伤心。”封罗氏说道,“故而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做湛儿的妾侍?”

戚夙容平静道:“夫人,戚家如今虽已落魄,但身为戚家女,亦不能辱没家风,夙容宁嫁平民为妻,亦不作贵族之妾。”

封罗氏冷声道:“那你到底是何打算?”

“夫人不必担心,夙容与封公子绝无可能。”

“既是如此,你一直留在此处,恐有不妥。”

“夫人说的是,但封公子担心夙容的病情,不肯让夙容离开,此事还请夫人帮忙。”

封罗氏沉盯着她看了片刻,说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湛儿的脾性,我很清楚。即使我今日将你送回去,他也不会对你死心。你不愿做湛儿的妾侍,湛儿也不能娶你为妻,你们两人,总得有一个先做出选择。”

“夫人所说的选择是?”

“你很聪明,若非戚家中落,以你的出身人品,与湛儿确实是天作之合。可惜世事变化无常,你们缘分太浅。”封罗氏徐徐道,“你既不愿做湛儿的妾侍,那我便要及早断了他的念想,尽快给他说一门亲事。”

戚夙容问道:“以封公子的烈性,他会接受你们的安排吗?”

“容不得他反对。”封罗氏强势道,“我会向皇上请旨赐婚,到时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戚夙容思忖了一会,说道:“夫人,恕我直言,若是请旨赐婚,此事恐怕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封公子若能接受自是皆大欢喜,但若坚决不受,夫人是想看他抗旨不遵,还是任他决然而去?”

封罗氏蹙了蹙眉。

“夫人,夙容希望你不要请旨,至少给封公子留一条退路。”戚夙容认真道,“夫人刚才说过,我与封公子,总得有一个先做出选择,封公子不愿选,那何不让夙容来选?”

封罗氏有些意外,问道:“你想如何选?”

“只要夙容嫁作他人妇,封公子自会对夙容死心。”

“你愿意?”封罗氏顿了一下,说道,“你可知以你如今的身份,根本无法嫁入名门,普通官家恐怕也不会接受你。”

“夙容只是一介平女,自然该配予平家。”戚夙容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光芒。

“你…竟然愿意下嫁平民?”这回封罗氏是真的吃惊了,素闻戚夙容心高气傲,怎会甘心委身于平常百姓?难道为了湛儿,她真愿作此牺牲?

“平民与贵族对夙容而言,并无区别。”戚夙容诚恳道。

封罗氏却是不信,她思索了一会,说道:“你倒也不必如此委屈,此事可以交给我来办,我虽不能给你找一位世家公子,至少也能托人说一门不错的婚事。”

“夫人,人选之事夙容自有打算,你若愿意,不如给夙容做个媒吧?”

当天下午,封罗氏便做主将戚夙容送回了家,待封湛回来,别院已人去楼空。他心中虽是懊恼,却也不敢去质问他母亲,只是每日如戚家看望,时不时送些名贵的药材,但戚家却将这些药材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封湛心下忐忑,猜测那日母亲定然是和夙容说了些什么。戚家人不让他去见夙容,他只好写信询问。

戚夙容正靠在床上看信,一只手突然将她的信拿走。

她转头望去,竟是许久不见的顾锦云。他看了看信,然后一语不发地将信揉成团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你…”话音还未落,便被顾锦云吻住了。

“你是我的女人。”他脸色冷峻,紧紧将戚夙容搂在怀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戚夙容回抱他,笑道:“你吃醋了。”

“我当然会吃醋!”顾锦云冷声道,“他竟然对外宣称你是他的未婚妻!你可知,我当时在想什么?”

“想什么?”

“想立刻将你从他手上夺过来,然后直接把你办了。”

什么办了不办了…戚夙容的脸红了红,问道:“那你为何没这么做呢?”

“怕影响你休养,也怕给你招来非议。”当时那种情况,若是又出现一个男人争抢夙容,外人不知会如何看待她。

戚夙容笑了笑,满足地窝在他怀里。

“他对你不死心,我不知还能忍多久。”他曾偷偷潜入别院,看到封湛对夙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亲昵的举止,他便觉得有一股火焰在心口升腾。

“你不必再忍了。”戚夙容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笑意。

顾锦云脸上露出询问之色?

戚夙容退出他的怀抱,正色道:“顾公子,戚家与顾家约定的两年之期是否快到了?”

“只余两月。”顾锦云目光灼灼。

“那两月之后,你可愿意履行承诺,娶戚家女过门?”

“当然,绝不背信。”

戚夙容笑得无比美丽,执起他的手,温柔道:“两个月后,戚夙容便是顾锦云的妻子。”

顾锦云紧紧抱住她,眼中盈满喜悦。

“锦云,让你久等了。”戚夙容靠在他胸口,轻声低语。

之前一直犹豫,是担心自给顾家带来麻烦。如今密旨的威胁已经不在,又有封夫人给他们做媒。戚夙容相信,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封湛与她的“关系”,几乎已是人尽皆知。她是否有资格嫁入封家是一回事,封家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戚家不能主动拒绝,若直接越过他们,与顾家结亲,不仅会令封家面上无光,也会损害顾家的名声。

但此事若由封夫人出面,促成戚家与顾家的婚事,那情况便截然不同了。外人只会心照不宣地认为,封家不同意戚夙容进门,便另外给她寻了一门婚事。由封夫人做媒,算是顾全了戚家的面子。如此一来,封湛与戚夙容的口头婚约自是作废,既断了封湛的念头,又能顺理成章嫁入顾家,可谓是两全其美。

此事,封罗氏本没打算提前告诉封湛,但他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她与夫君的对话。结果可想而知,封湛反应激动。

“娘,你做了什么?竟然擅作主张,给夙容做媒?”

封罗氏端起杯子,浅酌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明知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封湛怒道,“你一向疼爱孩儿,为何还要拆散我和夙容?”

“并非为娘心狠,为娘也希望你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封罗氏劝慰道,“但那戚家女不愿为妾,为娘只好出此下策,让她另嫁他人。”

“为妾?”封湛认真道,“孩儿从没想过让夙容为妾。我既然要娶她,必然是明媒正娶,绝不会委屈她。”

“你糊涂了吗?封家怎会让你迎娶一名平女?没有父母的同意,你与她永远都不可能。”

“平女?夙容出身世家,只是家道中落而已,孩儿迎娶她有何不可?”

“若只是普通的家道中落倒也罢了,但他们是被皇上抄的家。此事可大可小,封家不能为了你一人涉险,之前戚夙容被冤入狱便是一个警示。”

封湛咬了咬,片刻才问:“你给夙容说的是哪户人家?”

“城南顾家长子,顾锦云。”封罗氏没有隐瞒。

封湛皱了皱眉:“顾锦云?似乎从未听说过。”

“他并非官场之人,你没听过也不足为奇。”封罗氏顿了顿,又道,“他算是一方富甲吧。”

“富甲?你竟然让夙容嫁给一名商人?”

“那顾家长子虽是商人,却也是一表人才,家底丰厚,不至于亏待了她。”况且,这是她自己选的。

封湛深呼一口气,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让夙容嫁给别人的!更别说是嫁给一名商人。她这辈子,只能是我封湛的妻子!”

第五十七章 喝酒

戚夙容回到家中后,顾锦云每日必来。两人浓情蜜意,俨然如夫妻一般,差的只是那一纸婚书。

这段时间,朝堂中发生了不少变化,几位外任的王爷相继回京,大量官员职务变迁,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丞相王清和的致仕。老丞相为官五十年,先后辅佐两位皇帝,被尊为“帝师”,智博功高而德隆,在朝中的威望无人能及。他的离开,对朝政的影响可见一斑。

王清和辞官后,众人皆以为他会衣锦还乡,却没想到他竟然决定留居京城,并在东街万古巷买了一座老宅子。原丞相府乃先皇所赐,他辞官后,便以“不在其位不授其禄”的理由将其归还。

王清和的两个儿子皆已去世,长子无后,二子也只留下一根独苗,名瑞泽,二十出头,刚被派往外地任职,积累政绩。王清和的生活起居,主要由寡媳照顾。

因为这位老丞相的到来,原本冷清的万古巷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时有达官贵人往来行走,不少心思灵动的人开始悄悄在此置房,附近的民宅跟着水涨船高。之前还有心怀不轨的人在戚家外徘徊,如今却是跑得干干净净。

戚夙容当初选择在此购房的目的终于初显端倪。

顾锦云心思细密,问道:“你当初为何会选择在此购房?”

“因为此处够偏僻,够幽静。”戚夙容笑着回答。

顾锦云摸了摸她的头,轻呢道:“或许,你天生福照。”

戚夙容笑眼弯弯,心情愉悦。这是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如今朝局动荡,几位王爷明争暗斗,皇上已无心再关注戚家。

家人平安,生活无忧,她与顾锦云也即将修成正果,这正是她期盼已久的结果。

顾锦云最先察觉到她的变化,以前的她如园林中的花草,活得小心谨慎,不敢伸出多余的枝叶;现在的她,却像一只冲出牢笼的鸟儿,在天空中肆意地展示着它翱翔的姿态。这种快乐,时刻感染着他,让他流连忘返,无可自拔。

心情一好,身体也恢复得很快。数十日之后,戚夙容终于可以离开房间,正常行走。

在她养病期间,许琛与她通了几次信。“卓凡”突然消失这么久,多亏许琛帮忙善后。特别是阁老那边,本答应每隔一段时间便去拜访,谁知夙宝参考之事一解决,“卓凡”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戚夙容感到很过意不去,只能以生病之由回应。

如今大好,戚夙容再次易容成卓凡,先去拜谢许琛,而后去给阁老请安。

阁老见“他”面容憔悴,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恶声恶气地叮嘱“他”好好休养,然后便挥手赶“他”回去。阁老与她虽相交不久,但对他确实颇为爱护。戚夙容暗暗决定将他当作自己的爷爷,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孝敬他。

戚夙容从御史府出来,经过一家甜品铺,打算买点甜点回去。谁知才走出几步,肩膀便被一人搭住。她回头望去,赫然正是多日不见的封湛。

“卓兄,好巧。”封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封大人。”戚夙容退了一步,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封湛拉住她的手臂,说道,“相逢即是有缘,陪我去喝几杯。”

“封大人,实在抱歉,在下有事在身,不如改日再聚?”戚夙容挣脱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身后的侍从见状,犹豫着不知是否上前阻拦,毕竟尊卑有别,作为下人,不敢随意冲撞贵人。

“你有何事?”封湛瞥了瞥甜品铺,问道,“给人送甜点?”

戚夙容微顿,愣神间,人已经被封湛强行拉入酒楼,进了一间厢房。

酒菜上桌,戚夙容问道:“封大人有心事?”

封湛喝了几口酒,说道:“记得你曾给我算过姻缘。”

“信口胡说而已,大人不必当真。”

“是吗?”封湛面无表情道,“我也觉得是胡说。”

戚夙容沉默地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饮酒,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为何不说话?你不是一向能说会道吗?”封湛看向“他”,那眼,那鼻,那唇,真的很像她。看着看着,他竟有些痴了。

戚夙容并未注意他的变化,浅笑道:“大人心情不佳,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解闷而已,在下说不说话,又有何…大人?”

话到一半,手臂突然被他拽住,拉到近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夙容…”封湛目光迷离,伸手摸向他的脸。

“封大人,你做什么?”戚夙容心一跳,猛地向后仰,避开他的手指。

封湛回神,放开她的手,退开道:“失礼了,我将当作了其他人,你们…很像。”

戚夙容表情有些不自然,沉默不语。

“你为何不问我那人是谁?”封湛问道。

“这是封大人的私事,在下不应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