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巨狼似乎很欢喜,还伸出舌头舔得她满脸口水,然后退开一步,抬起前爪前举到阿墨的身前。

苦了一张脸忍受小巨狼在她脸上舔口水,阿墨差点一个忍不住就一拳揍过去,看到它把爪子举到她身前,然后眨着眼睛装萌地看着她,这一拳怎么都揍不出去。

无奈地暗叹了一声,伸手抹手一把脸,然后摊出一只手放在狼爪之下,再收回来,掌心处赫然多了一张纸条。

果然如她所料,这十一只巨狼,也是暗中那人派来的,这张纸条,是准备表明身份的节奏?

带着疑惑与激动,阿墨缓缓地打开纸条,那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澄澈的双眸骤然瞪得老大,眼珠都快凸出来。

第五十一章 奇葩礼物

“巨狼王座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很潦草的十三个字,很简明的意思,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巨狼王座骑啊!谁TM这么大的手笔?

这样奇葩的座骑,她敢骑吗?她敢骑着招摇过市吗?

猴子等人看着自家的将军拿着张纸条,脸色‘晦暗莫深’,已经往诡谲的方向发展,不禁担忧地面面相觑。

那张字条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是从巨狼的爪下拿出来的?难道巨狼已经进化到连字都会写的?

有没有这么惊悚啊?

“将军,没事吧?”猴子在大家的推攘上,走上前去,边看着阿墨的脸上边轻声的问道,目光还带着戒备瞥向一溜十一头巨狼,然后带着极大的好奇心又往她手上拿的那张纸瞟去。

阿墨从纸条的震撼中抬起头,看了猴子一眼,那一眼,让猴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是纠结?是无奈?是无语?还是迷茫?

“将军?”难道字条真是巨狼写的,所以将军被震撼到了?巨狼写的字是怎样的?猴子的思维扩散得有些不着边迹了。

将字条收起来,阿墨神色慢慢恢复自然,抬手,将手掌缓缓地往巨狼王的狼头摸去,那柔软舒适的狼毛比最上等的貂毛还要舒服,让她一触之下就爱不释手。

“巨狼王,你真的愿意当我的座骑?”低声地在巨狼王的耳边问着,她此时的心情挺复杂的,暗中那人还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送她这么奇葩的神物?有什么目的?可是她现在又真的好需要座骑?

‘嗷’,低叫了一声,巨狼王那它那又腥红的眼睛‘温柔’地看着阿墨,表示它是真的愿意。

“将军,小心…”猴子被阿墨的动作吓得半死,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下巴都吓掉了,其他人也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只见巨狼王在他们将军大人的抚摸下,不仅没有发飙,反而像个孩子受到大人的赞扬般,欢喜的眯上眼睛,自动地动着头颅,主动蹭着将军大人的手掌,那模样分明是享受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大人摸着的是她自个养的猫呢,还有,为什么他们会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了‘温柔’这两个字呢!

“呵呵。”抚着巨狼王的狼头,看着它如孩子般享受的神情,阿墨感到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柔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种回事,前一刻,她对它充满着惧意,觉得它是凶残成性的野兽,这一刻,她被它眯眼的样子触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喜爱不已。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已经初开灵智的巨狼王,它能感受到眼前人对它的喜欢,所以它很高兴,于是它笑了,咧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闪着柔和的利芒。

一个一兽,那情景看得让人不寒而栗,那场面看得让人觉得温馨。

“毒蛇,毒蛇。”耗子的惊叫声打破了这诡异而温馨的一幕,惊得阿墨立即将抚在巨狼头上的手收回来,转身往耗子走去,却见毒蛇已经昏过去,不醒人事,而王大松的状况也很不好。

姜小鱼为毒蛇检查了一下,脸色沉重地像压了座山,沉着声道:“将军,毒蛇的情况很危险,恐怖撑不过明早。”

阿墨一听,瞳孔猛然地一缩,然后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正委屈瞅着她的巨狼王,眼里不再犹豫,挥手道:“两人一骑,最迟今晚必须出森林。”

两人一骑?骑在哪?

“将军,骑在哪?”将军不会因为太着急而傻了吧?

“呐,不就是在那吗?”抬抬下巴,指向一排巨狼,然后率先走过去,接着道:“快,别磨蹭了。”

走到巨狼王跟前,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上的毛发,细声道:“巨狼王,我俩兄弟的命可就靠你们了。”

‘嗷…’巨狼王的狼叫声比其他的巨狼轻了许多,似乎还带着稚嫩,应是还未成年。

“呵呵。”明白巨狼王这一叫声就是保证,阿墨笑着,一手按在巨狼头的身躯上,双足在地面一踏,凌空跃起,双脚一跨,就稳稳地坐在巨狼王硕大的身子上。

其他人心惊胆颤地看着阿墨一连串的动作,待见她真的稳稳当当地坐在巨狼王之上,而巨狼王还眯着眼,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他们在震惊之下,缓缓地放下了心,只是看着其余十头跟小山似的巨狼,他们的双腿打起了颤,怎么都迈不出那一步。

真的在把巨狼当座骑?前几天他们还跟它们生死生死相搏来着,现在他们的包袱里还有巨狼的皮毛和肉干呢?若是走过去,被它们闻出来同类的肉味,会不会直接张开嘴,把他们给吃了啊?

只是,毒蛇和王大松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再犹豫或是退缩,若是没有巨狼代步,仅凭他们这一双腿,只怕再走几天也不一定能走出森林,到时,毒蛇和王大松早就化做这森林里的一堆黄土了,而他们受的伤也不轻,指不定下一个倒下的人就是自己了。

耗子背着毒蛇最先跨步走向巨狼,站在最左边的一只巨狼旁,顿了顿,看着巨狼那腥红的眼睛,狠狠咽了咽口水,体内气息运转,双脚在地面相互一踏,飞跃上巨狼背,那轻功看着可比阿墨的厉害多了。

‘嗷…’巨狼四爪动了动,仰头吼了一声,惊得耗子小胆颤了颤,还好,巨狼只是象征性地叫了叫,没有把他给掀下背。

其他人见耗子稳坐在巨狼上,甚是威风凛凛,而巨狼除了叫一声,就乖顺着站着不动,于是胆子也壮了,纷纷兴奋地跑过去,两人一骑,稳稳地坐上去,除了昏迷着的毒蛇和神智不清的王大松,皆坐在上面激动得扭来扭去,宝贝地摸着巨狼背,那样子,就像是乡巴佬进城,摸着巨大的城墙,一脸的感叹赞叹。

“金小狼,朝西北方向的出口,跑起。”轻拍拍巨狼王的头部,阿墨意气风发,一指前方,顺道已经给巨狼王取了名字,而且还是不需要取得对方同意的那种。

巨狼王这二货完全不懂得这个名字是多么的没有艺术,高兴地仰头一嚎,撒开爪子就如风一般向前奔去。

一道巨风刮起,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远远传来阿墨有些不太真诚的声音:“谢谢你的礼物了,藏头露尾的家伙。”

巨狼王一动,其他的巨狼立即跟上,霎时,只见十一道巨风从森林里刮过,所过之处,树摇地晃,沙尘飞扬。

“哇,爽啊!”

飞一般的感觉让在森林里闷了多天的他们有着肆意放飞的感觉,心情万分的舒畅,以巨狼这般的速度,在今晚之前跑出森林绝对不在话下,也就意味着毒蛇和王大松有救了。

在某一颗大树上,一道红影若隐若现,听得空气中传来那句欠扁的话,转动着玉笛的手突而一顿,红唇微微轻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欠扁的小家伙。”

红影的身后突兀地出现一道黑影,对着他低声道:“火御座,阁主召令。”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天空中燃烧着金红色的晚霞,给森林边缘渡上一层金色剪影。

十一道飙风突兀地停下,由于惯性,狼背上的众人身子猛地前倾,险些就飞出去。

“呼。”拍着胸脯压了压惊,阿墨翻身而下,亲昵地抚了抚巨狼王,然后抬头向着不远处的城郭望过去。

出了死亡森林,这是一处不高的山坡,站在这里,可以望见前方那座城镇在夕阳下,有股厚重古仆的韵味扑面而来。

终于到了!

“将军,那,那不是…”猴子等人也下了巨狼,站在阿墨的身后,望着不远方的城郭,震惊地呐呐说不出话来。

“敦阳城,那是敦阳城。”野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阿墨,“将军,你不会是打算,打算…”

“呵呵,有何不可?”阿墨没有回头,邪气地挑了挑眉,那清亮的目光自有万丈光华在绽放,她向来奉诚一个道理:要么不搞,要搞就搞大的。

“全部人,换衣衫,先带毒蛇他们进城疗伤。”转回身,阿墨小手一挥,道。

“是。”虽然觉得太疯狂了,但是谁叫他们跟个了胆大妄为的将军呢?认命吧。

“小金狼,你不能跟我进城,先回森林吧。”换了一身猎户的衣服,阿墨轻抚着巨狼王柔软的狼毛,轻声道。

‘嗷’!

巨狼王不依地冲着阿墨叫了一声,它已经认了她当主人,给她当座骑了,她怎么能不要它呢?

“乖啦,你太惹眼了,我此次进城有秘密的事要办,带着你,还没进城,就得暴露了。”阿墨知道巨狼王能听得懂她的话,把它真当一个孩子般,好声好气地跟它解释着,然后伏在它的耳朵,悄悄道:“而且,我还有个任务给你,事关重大。”

以巨狼王的智慧,还不太理解阿墨的话,但它能感觉得到,阿墨并不是真的不要它,所以它眨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就用头去蹭了蹭阿墨的脸颊,表达它同意她安排的意思,而且对于她所说的任务很感兴趣。

“小金狼,最乖了。”赞赏地顺着狼毛,阿墨伏着它的耳边,薄唇微启,目光晶亮得比天空的金光还要耀眼。

目送着巨狼群在巨狼王的带领下缓缓一步三回头的走回森林,阿墨一行人相扶相挽地转回身,向着不远处的敦阳城走去。

第五十二章 被调戏了

北境边塞,黄沙漫卷,有一城于平阳关边上,洛河之源,名曰敦阳城。

平阳关是大梁面向汉元国的第一道屏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是大梁王朝北部边境最重要的门户。

大梁开国太祖皇帝准开国圣后所奏,于平阳关上建城筑堡,屯兵防务,始建敦阳城,至今已逾近百年头,俨然成为边陲重镇,多次阻汉元大军于平阳关外,保王朝百年太平。

站在敦阳城前,一股浑重厚实的沧桑味道扑面而来,这座屹立百年,为王朝遮风挡雨的城镇从外表看,简单而仆实,却透着浓浓的孤傲不屈和坚固凛然的气息,它就像是一樽伟大的巨人,铁骨铮铮的汉子,任你风吹雨打,刀戟加身,伤痕累累,亦不能让它皱一下眉头,即便…

它暂时落入敌人之手,成为敌人手中强大的利刃,也不能让它屈服,它依旧傲然地站立着,睁着它沧桑而睿智的双眼,看着,等着,看着敌人将会是怎样在它面前溃败而退,等着它的主人以威武之姿回来,为它洗涮掉身上沾染着的敌人味道。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声粗暴的喝声打断了阿墨难得的感性叹喂。

收回落在土黄城墙上的目光,阿墨暗嘲了一声,什么时候她看着一堵墙都能发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感叹了?居然还在脑海里想像着这座城镇经历过的那些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在阿墨暗嘲的时候,两个身着青褐色军服的守城士兵走了上来,看着他们这一群人,灰头土脸的,大多数身上还带着伤,更加警惕地拿着长矛指着他们,喝问道:“你们是哪来的?”

一身农户打扮的猴子急忙上前,作揖陪笑道:“军爷,小的们是二十里外王家沟的村民,前些日子山里的野狼不知发什么疯闯进村里,还伤了人,搅得村里不得安宁,村里的猎户结伴上山杀狼,结果狼群太过凶猛,把大伙给伤成这样,有两位兄弟已经命在旦夕,这不,村里人凑了钱,赶紧上城里来找大夫。”

这一通话是阿墨早就编好的,猴子也是个演戏的高手,脸上的苦恼和话里的愤恨和担忧,听得连知道真相的其他人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二十里外确实有个王家沟,只是那里穷乡僻壤的,是不是有这回事,这两个守城士兵不知道,也不会去查。

其中一个较为年老的士兵板着脸,走过去,查了查众人身上的伤口,发现,确实是被野兽所伤,而被人背着的那两个都已经高烧昏迷了,救不救得活还得两说呢!

应该没有奸细会为了混进城而去找野兽搏斗成这样,再说,也从来没有奸细会成群结队,大大咧咧进城吧?

两个士兵自以为是地想着,挥了挥手,便将他们放行。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猴子连连作揖,一行人相扶相搀的向城里走去。

就在即将进城的时候,一阵马蹄声有节奏地传来,是从城里的方向而来,阿墨站在众人的中间,抬头望去。

只见打马当先的是一名青年将军,身着汉元将军铠甲,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瘦,五官深刻,看着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的身后跟着十名衣着统一的卫兵,应是他的亲卫队,一行人打马而来,显然是要出城。

阿墨一行赶紧往城边站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吁!”

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青年将军来到城门口,忽地勒马停驻,扭头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声音阴沉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进城做什么?”这句话显然是对那两名守城士兵说的。

“回富察将军,他们是二十里外的王家沟的猎户,受了伤,要进城找大夫。”守城士兵立即上前,恭敬的行礼禀报。

“哦?”富察将军挑了挑眉,一双细长的眼睛犹如毒蛇一般,阴森地扫了他们一眼,将他们的身上的伤痕看在眼中,不明意味地笑道:“原来是王家沟的村民,那儿本将军去过,王愣子院前的梅树该开花了吧?”

“将军…”猴子正要上前作答,阿墨不动声色的以手肘撞了他一下,自已走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回这位将军的话,王家沟没人叫王愣子,也没种梅树,将军大人许是贵人事忙,记岔了吧?”

富察将军脸上有笑容一变,手中的马鞭‘啪’一声准确地抽在了阿墨的身上,厉声道:“大胆奸细,你们根本不是王家沟的人。”

城门口的守城士兵唰地将他们所有人围了起来,猴子等人额头直冒冷汗,手悄悄地往背后藏着的武器摸到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墨巍巍颤颤抱着头蹲下,带着颤声大呼:“将军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是王家沟的人,小的真的不记得村里有个叫王愣子的人,而且,而且也没见过梅树,小的没有说谎。”

阿墨一动,其他人立即放下往后伸去的手,也跟着一起‘恐惧’地抱着头蹲下,连连喊冤。

城门口热闹了起来,城镇里的百姓远远看着,可是他们不敢近前来,他们是大梁的百姓,而这些军人是汉元国的,虽然汉元烈王下令善待百姓,不得发生任何屠杀或是欺辱百姓的恶劣罪行,但是也改变不了两国因多年战乱而相互仇恨的事实。

汉元士兵执着长矛对准蹲在地上的一众人,等着将军的命令,高据于俊马的富察将军只是眯着眼注视着那群人,没有说话,一时整个城门口只听得见那群人大呼冤枉的声音。

直过了一刻钟,富察将军才收回目光,似有若无地轻笑一声,道:“或许真是本将军记岔了。”说着,勒过缰绳,双脚一夹马腹,带着他的亲卫队,向着城门外驱驰而去。

富察将军一走,守城的士兵收回长矛,不再看阿墨等人一眼,各自回到岗位上站着。

从地上站起来,阿墨等人脸上带着恐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颤抖着双脚站起来。

“将…没事吧?”众上立即围上阿墨,担忧地看着她被抽了一鞭的手臂。

瞥了手臂上的鞭痕一眼,阿墨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别说话,相扶着朝城里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守城士兵不屑的嘲弄:“大梁人真没种。”

猴子等人眼里露出怒火,很有种拔刀把他们杀了的冲动。

“别冲动,赶紧先找医馆,毒蛇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身上的伤也要尽快处理。”阿墨低声警告了一声。

压抑下心里的怒火,猴子凑近阿墨身边,低声道:“将军…”

“我讲过了,在这里,别叫我将军。”

“是,阿,阿墨。”猴子伸了伸舌头,讨好的冲阿墨笑道:“阿墨,你怎么知道王家沟没有人叫王愣子,还有,没种梅树啊?”

其他人也很疑惑地看着阿墨,等着她的解惑,难道花将军去过王家沟?不能吧,她不是才来北境没多久?

“很简单,那个叫富察将军的,一看就是在诈我们,王家沟是在穷乡僻壤,离这里都有二十来里路,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汉元国的军队没事会去那里晃悠?一个敌国将领还会记得那里有个叫什么王愣子的?再说山沟沟里的,谁有那个闲情在自家院前种什么梅花。”

阿墨勾了勾嘴角,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继续道:“那个富察将军的性子还是挺谨慎的,你们这些家伙要记得,现在我们算是深入敌人的内部,万事得小心,要沉得住气,遇事多想想,别冲动。”

“是。”众人闻言,心里对这个小他们好几岁的将军更为敬佩,遇事冷静,处变不惊,还心思慎密,能屈能伸,之前还觉得稚嫩的面孔此时再一看,惊奇的竟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淡漠。

明明她前不久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伙头兵,他们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突然间,却发现,每一天的相处,总能时时给予他们震惊,触动他们的心灵,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每天都在进步,在以一种难以想像的速度在自我进步。

庆安堂是敦阳城最大的医馆,当阿墨一行人冲进医馆时,把里面所有人都给吓呆了,这是何其惨烈壮观的一幕啊!

当坐堂大夫为他们检查伤口时,直接吓得用看鬼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心里不断直呼:老天爷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二十一个人,人人身上带着伤,除了两个只是轻伤外,其他的每个人都是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横七竖八地交纵在他们的身体上,几乎都至少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或是少了一块块肉,那都是活生生地被野兽咬下来的痕迹啊!

庆安堂总共有三位坐堂大夫和十名学徒,全都被叫过来了,看着一溜排的二十一个人,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每一个在他们看来都是重伤垂危,必须立即抢救的,可他们总共才只有三个大夫,就算每人再长两只手都做不到。

看着眼前的大夫们张着嘴,愣了半响都不动,阿墨一阵郁闷,正想开口,突而一道还带着稚嫩的女声响了起来:“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大夫和学徒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睛腾地亮了起来,立即分开两边,朝身后转去,齐声叫道:“二小姐,薛少爷。”

他们在中间分开一条道,阿墨他们也就能将来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走在前面蹦跳着进来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大约十一二岁左右,头上梳着双平髻,穿着鹅黄衫子,外罩粉红色外夹,大大的眼睛,水灵的肌肤,嫣红的樱桃小嘴,弯弯的柳叶眉,脸上展着如春花般春意盎然的笑容,衬得一张粉脸蜜桃一般,漾着笑意的眉眼虽还带着稚气,却已是如画的模样。

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比少女大约高出一个头,麦色健康的肌肤,一头黑发随意拢在脑后,用一根发带扎着,眉目清秀,双眼大而有神,走动间步履沉稳,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怎么个情况?”少女走了进来,看着或坐或站的一排‘病人’,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声音轻灵,叮当作响。

年纪最大的陈大夫上前,讲明了阿墨他们的‘身份’,然后无奈道:“二小姐,他们伤得很重,必须立即医治,可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无法同时救治,正不知该如何办,请二小姐示下。”

一个白发须须的老大夫对着一个小女孩这般恭敬地请示,还满怀希望地看着她,那场面看着还真是怪异的很,偏偏其他的大夫和学徒也是以那般的目光看着小女孩,跟着她一起来的少年也微笑地看着她。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从阿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扫过,然后小手指向昏迷着的毒蛇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跺着脚,叫道:“笨蛋笨蛋,亏你们还是大夫,不知道那两人个已经处于生死边缘吗?这些个其他家伙都能自个走到这里来,多耽搁个一天半天的,死不了。”

好吧,这小女孩说话真不讨喜,但是仅看一眼就能点出三个大夫半天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偏那声音和神态还那般的悦耳可爱,真是让人听了也只能无奈会心一笑。

“在下薛玉朗,这是我二表妹,庆安堂东家宋二小姐,表妹她被家里人惯坏了,但她是好意的,只是不懂得怎么说话而已。”少年看样子就处理惯这样的事情,少女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即向阿墨等人作揖告罪。

“薛少爷客气了,宋二小姐说的也事实而已,请三位大夫赶紧救我这两位兄弟,我们之前都大概处理过伤口,暂时不碍事的。”阿墨摆了摆手,微笑着道,看着三位大夫上前为毒蛇他们两人治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的一半。

“哎,你这小子说的是真心话?”宋二小姐蹦跳到阿墨的跟前,眨着大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她,开心地笑着道。

阿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呐呐道:“是,是啊。”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叫做小子,那该是什么感觉呢!

“哈哈,好,你小子我喜欢。”宋二小姐笑嘻嘻地伸出摸着阿墨光滑的脸蛋,一副流氓纨绔调戏妇女的模样。

呃!

她这是被调戏了?

被一个毛都还长齐的小姑娘调戏?

第五十三章 部署任务

庆安堂后院,因为阿墨被宋二小姐‘看上了’,于是,他们得到了贵客级待遇,每两人住一间房,而且还有个学徒随是照看,而阿墨更是一个人独占一间房。

在三个大夫的治疗下,毒蛇和王大松总算检回了一条命,其他人身上的伤口也被仔细处理好,由于他们的伤口在大夫看来实在是太过严重了,流血流腔,还因为湿闷而使得伤口周围开始溃烂,别说昏迷不醒那两个了,就是这些个还清醒着的,只要耽搁那么一两天,也是神仙难救啊!

再加上宋二小姐有令要尽力医治他们,所以都是用了最好的药,以他们的体质,估计很快就能行动自如了。

阿墨在跟巨狼战斗的时候,有意地护住自个的身子,因而多是伤在四肢,她也不矫情,将两只衣袖和两条腿裤给撕了,让大夫帮着上药,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看得大夫连连咂舌,倒没有注意到这四条白嫩纤细得不像男人的手和腿,而且因都是外伤,大夫也不用把脉,愣是没察觉出来她是个女娃。

夜晚,万籁俱寂,庆安堂已经关门了,坐堂大夫回家了,医馆内的学徒和下人也都睡下了。

猴子一行人聚集在阿墨的房间内,几个受伤较重的坐在椅子和床上,较轻的就站着。

阿墨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张地图,上面描绘的是敦阳城的建筑群及主要的几个军事部署点,还有城镇四周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