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听着,心揪着,难过着。

秦安森笑,眼眸中有泪光闪现,“我一直不得机会。是那年的年末,他的车上有我,我们在法国乡道上出了事故。他伤的比我重,失血,昏迷。我以为我会看着他跟我就那么一起死,可当我感觉到死亡气息逼近的时候,我爬了出去,找人帮助我救他出来。如果他那天死了,我也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世上的哪里。占有的冲动远比死亡可怕。”

不算年少的年纪,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对顾暖说,左琛也不知道,他救出左琛的那个冷天,左琛的身上是血,湿了外套和里面的衣服,他曾碰过左琛的身体,仅是拥着而已,让他的血液千万别凝固。

“后悔过吗。”这一刻顾暖的眼中只是干干的疼,没有责怪,没有艳羡,有些她自己都抓不住的感觉,那大概叫做百分之一多一些的感激。如果秦安森自私的那样做了,不救人,而是选择毁了左琛和他自己,这些年之后,她如何能在海城遇到她的左先生……

如果没有在海城遇见自己的那个左琛,此刻是爱上了什么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想来,终究是及不上现在哪怕痛苦过也幸福的时光半分吧。

有什么能比得上心动更能让人神采奕奕无怨无悔的接受日出日落之间的一切好与坏呢。

秦安森双手十指交叉,支着额头,“不后悔,对那个时候而言,我二十年不曾见过第二个左琛。对现在而言,三十年后,我一样见不到第二个左琛。怎会去毁……”

顾暖问他,这次的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秦安森望着顾暖的眼睛,无力地道,“他欠我一条命……欠……”

欠他?顾暖脑袋嗡地一下。

那这次车祸……

“欠我的不是命,是一次重伤……”秦安森猜不透左琛在想什么,只是根据自己的心理在分析,他压抑地问顾暖,“在解决了他行贿证据之后,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安心……”安心的生活。

“他也一样。”秦安森讽刺地笑,这两个人都在寻求‘安心’然后,都不是欠债不愿意去偿还的人。

顾暖起初是听不大明白秦安森这话的,也理解不上去。

秦安森的话,左琛的表现,吴哥的话,若仔细拼凑,总是有漏洞的,只是她不愿去想,左琛没事,就好。

……

顾暖回到病房的时候,虽然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但左琛的眼眸与她的眼睛对视,就不难发现,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悲伤是深刻的。

当她站在他的病床前,他玩笑地道,“真没意思,生活中有顾暖,真是一件挑战智商的事。我本还想偷懒一些日子的。”

这玩笑太没有说服力。顾暖在心里问他:如果想偷懒,何必以伤为借口,何必真把自己伤了只为偷懒。

勤奋的男人,真不适合撒下以偷懒为理由的谎。

她的眼睛渐渐涌现泪水,“在很多你有难时,你总是忘了我。”

赤果果地埋怨委屈地吐了出来……

秦安森说,别跟他提起那些过去的事,就只当他是自然车祸了一次吧。

小车祸,伤了皮肉,流了点血而已。

左琛轻叹,拉过她,抱在怀里,眉眼尽是温柔,伤感弥漫着在病房这苦涩的气味中,左琛手指间的温度是微凉的,拨弄着她耳边的发,心疼在他怀里低泣的她,略带哽咽地开腔道,“不管百岁过后,还是双眼失明,双耳失聪,顾暖最不能忘。”

爱过,特别是艰难的爱过,走过许多艰辛与泪水的时光仍是相信未来美好,需要的不仅是叫人痴叫人傻的常人爱情,也有不认输的勇气和性情中的本能执拗。

……

秦安森从回到海城之日起,就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系佟亚楠。

晚上回到家里,秦父还没有休息,这么晚坐在客厅里喝茶,秦安森把车钥匙扔在了沙发上,秦父拿起来,扔在茶几上,“不问你去了什么地方,什么都可以不管你,但是亚楠,去给我接回来……”

秦安森深呼吸,弯身拿起车钥匙,转身就出了门。

在走出家院子的一刹那,听见父亲将什么东西摔碎了,大概是跟他生气,无处发泄,遭殃的就是茶具。

车开到佟亚楠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半夜十二点了,秦安森头疼,这么晚,怎么上去?

拿出手机,打电话,可是手指刚按上佟亚楠这个陌生到他只记住了是135开头的号码,他有担心,担心她和宝宝睡了。

竟是无处可去,心里也非常乱,跟自己的妻子解释这种性取向的事,本该是无措的,可秦安森毫无心理压力,大抵是因为佟亚楠性格太好搞定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

佟亚楠刚起床,要去拍孕妇的写真,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多日来对于秦安森的问题,她已经抛在了脑后,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就等于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心宽的这样一对比,有差吗?没差啊!

不爱自己,最后无法爱上自己。性取向有问题,最后性取向还是有问题。是一样的。

佟爸喊女儿,“不吃早饭就往出跑,你妈知道又要骂你了。”

“照写真!排了好些天了,终于到我了……”佟亚楠换鞋子,舒适的很,老妈给买的,除了不知道怎么跟老爸老妈交代,其实别的真没什么,就当失恋处理也可取。

刚换完鞋一转身,门打开,佟亚楠的肚子被人碰了一下,她一个站不稳朝那人扑了过去,抓住的是秦安森。

……

街上,秦安森的车停的很远,和佟亚楠行走在马路边上。都是没有说话,大概,是都没吃早餐没有力气。

佟亚楠接了个电话,好朋友的,本不知道能跟秦安森来拍写真的,电话里一个劲儿跟朋友道歉,“真是我老公突然回来了,真的真的……”

表达的,字字句句是老公在她心中多么大,地位多么主要,电话那边传出一声喊叫,“一个孕妇,都快五个月了,完全没有孕妇该有的矜持和忧桑……”

忧桑暂且不理会……

孕妇需要矜持?谁说的!佟亚楠觉得自己会继续不矜持下去的,走在这条不至于和孩子爸爸闹离婚的道路上,且不矜持的理直气壮。

在拍照的时候,佟亚楠换衣服,将五个月的腹部露了出来,她叫秦安森,“帮我拿一下我的脚链。”

很细的白金的。

秦安森走过去,接了过来攥在手心里,目光不敢直视佟亚楠的肚子,佟亚楠拉住他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没有退缩,想摸一摸,里面有个小东西,是他的孩子。

他总认为,和佟亚楠,还是陌生人,怎好这样?

佟亚楠笑,窃笑,贼笑,当他手指摸着她肚子的时候,手指一点点描绘她的肚子,佟亚楠笑的眼睛晶莹闪亮。

“明年春天过后,你就当爸爸了,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女儿。”佟亚楠说,想勾起他的兴趣。

秦安森也被佟亚楠的笑容感染的唇角勾起,看着她的肚子说,“希望是个女儿。”

佟亚楠永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以前,秦父说过,秦安森喜欢男孩儿的。但那只是选择,并不是代表他不爱女孩儿,这会儿,他说希望是个女儿,佟亚楠抬头,试图看懂他现在眼眸里是什么内容,为何又喜欢女儿呢。

……

晚上,秦安森让佟亚楠回秦家,佟亚楠毫不顾忌矜持不矜持的说,“可以,但是要生活在一个房间里,孩子五个月了,我身体很不方便,需要一个人照顾着。”

秦安森犹豫,拧着眉想了想,后点头,“好。”

回家时,佟亚楠把改造秦安森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都装在了小小的行李箱里,然后,秦安森什么也不知道,拎着她可爱的满是小粉猪的行李箱,带着佟亚楠下了楼。

……

顾暖在医生面前看过左琛的腿部,伤口的确不严重,在腿的内侧,膝盖骨处,没有像那天一样流血。

医生在她面前,关于伤口的情况什么也没说。

如果这样看,的确伤的不重。

左琛晚上搂着她睡,碰来碰去就想深入的碰她,他的反应再怎么强烈,顾暖都坚决不肯了,养伤吧,小伤也要好好养。

十二月末的那天,左琛出院了。

顾暖问他的腿到底手术没有,左琛说没有,当天送进医院时,也是伤口很轻,就是破了表面皮肉,前几天也给她看了,的确没有很深的伤口。顾暖想了想,可是她哪看得懂,看一眼血就忍不住闭眼了。

左茵也说,没事了,可以出院。休息一些日子就好了,如果能忍住伤口的疼,行动上也不太受限制。

可是一直照顾左琛的那个护士站在一旁,心中有疑问,明明先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先前那条轻伤的腿要做手术的,不做了吗?

……

元旦眨眼来到,又是新的一年,距离除夕新年还有一个月零两天。

左左在放假,左琛让吴哥安排左左回来海城,顾暖知道的时候,左左已经到了机场了,而且吴哥已经去接了。

“现在可以?”顾暖问斜倚在床上的左琛。

左琛挑眉,放下正在翻看的恒科财务报表,“有何不可,不必再担忧被谁攥住了证据,做任何事都有束缚。左左的寒假,我可以在海城的任何地方,带着我的儿子。”

第266章 醋味儿

鸟儿尚且需要自由飞翔,更何况是每日都在挣脱生活束缚的人们。

左琛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只需是在晨光中拥着老婆醒来,有早安吻,有晚安吻。如果说可以再贪心一些,午安吻他同样想要。

是很希望顾暖能继续留在恒科,任何职位都可以,不过这似乎有难度。

自从听他说,儿子要回来了,而且要长住很多天,顾暖就嘴角合拢不上的在笑媲。

左琛从没见过她这样笑,严肃地跟她说,“好了,别再笑了。”他是完全被她感染,也是笑起来没完没了。只是他的笑太轻,在她看来,那根本算不得是笑容。

她的胳膊可以正常回弯儿了,只要不给她几十斤重的大米让她那只手提起,别的轻的都没有问题了,做早饭自然就更不成问题。

如果是给左琛吃中餐,那少不得要做一个汤,中餐他喜清淡。

左左回来时就满屋子乱窜,说新家好大。

孩子不懂大人的那些烦恼事儿,就觉得从认识这个爸爸起,房子住的一次比一次大。

餐桌上,左左已经开始吃了,用手里的小勺子笨拙地挖了一朵西兰花,说,“要被我吃光了哦。”

左琛在洗手间,受伤的那条腿勉强能支撑着地面。很疼,他却知道,这疼,疼不死人,也暂时不影响这条腿。

顾暖把他扶到洗手间里,其实他自己能走。却在出去时被攥住手,左琛倾身关了洗手间的门,转头去湿润脸部,而后抬起下巴照着镜子,蹙眉,对她说,“涂抹剃须泡沫会吗。”

“会啊……”答得很轻巧。

她只当满足他……

他只是逗逗她而已……

顾暖没想那么多,拿起了剃须泡沫,摇了几下,取了适量,踮起脚尖,将手指上的剃须泡沫涂抹在了左琛湿润过后的脸部,下巴上。

完全是很自然的做下来了一系列动作,左琛攥住了她的手,拿过剃须刀,递给她,“换个新的刀片。”

顾暖点头,拿过备用的刀片。

她用拇指往下揿了刀柄上的按钮,刀架上的塑料自动落了下来。她又把塑料换成了刀片。熟练地安了三十几秒钟,最后的完成动作是用食指稍稍一推其中一个小卡子,就都安好了。

左琛望着低头认真在摆弄剃须刀的顾暖,深蹙起眉,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抬起,“你对这个怎么这么熟练?我一次都没有让你做过。”

“……”

这时左左用勺子还在餐桌前挖一朵朵的西兰花,“你们再不来,我要吃光喽。”

……

“那,你是听真话还是假话?”顾暖要命的委屈,身体向后仰,完全被他的身体压制住。

“都说来听听……”左琛温柔,且咬牙切齿。

他似乎,预感到了她这么熟练是因何导致。

顾暖心里真没害怕他,他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喜怒无常的也不是正常人,低头说,“假话,就是……算了我还是说真话才对。”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一点,但不疼。

“大一的时候乔东城带我跟他朋友去旅行,早上他逼着我帮他涂抹剃须泡沫……就……熟练了……”顾暖说完心里砰砰跳,他会吃醋?

“涂抹一次就记住了,你的记性真好。早上?同居了吗?”他本打算放过她了,她和乔东城没什么,他心里有数。

顾暖这会儿心里正乱,哪被左琛质问过这种事,赶忙解释,“没同居,早上过去叫他的。不是涂抹一次,是旅行了23天……”

她低头,先伸出两根手指,再伸出三根手指,二十三,最后手指都收回,一天一次。

左琛脸色瞬间变黑,看着被他攥住的这只手,那五根手指伸出来缩进去,二十三天,“出去旅行二十三天?你也不怕他把你卖了!”

“不能。”事实证明在男人吃醋的时候别为那个祸首说话,俩字也不行!顾暖深知自己错了,说,“二十三天是一共去了四个同学家,轮番下来,又去别处玩了十来天。”

“你的大学生活真丰富……我很羡慕。”左琛的语气,分毫的羡慕没有,就是嫉妒。

嫉妒的清早满屋子醋味……

乐乐又是打出租车来的,八十元消费掉,为的是见一面自己的干儿子,左左大宝贝!

顾暖给乐乐开门时,乐乐进来,经过洗手间,看到左琛正清洗完了脸部,在往剃须过的皮肤上喷上喷雾,镇定皮肤。

乐乐拽着顾暖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小声儿说,“还好是大一的时候你跟睡你上铺那丫头没往来了。不然,她一准儿惦记你老公。她最喜欢剃须后清爽的棱角分明好看脸型的男人了。尤其还叫左琛”

“惦记什么,头疼,惹祸了。”顾暖说。

乐乐惊讶。

……

下午,乐乐去接果果,见到了乔东城,乐乐把顾暖家早上发生的这件小事跟乔东城说了,乔东城心情无比的好,提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把果果送到左琛家?”

“消停点吧你!”乐乐把果果塞进了车里。

临走时,乔东城还大笑着对乐乐说,“你帮我转告左琛,他的家庭内部矛盾如果再次因我而起,请他认真用视频的方式记录下来,我会以高价购买录像,当好莱坞大片儿一样每天早中晚各看一次!如果他实在受不了顾暖过去认识过我,请他一定别耽搁,毫不犹豫的把顾暖扔出来吧,我在门口分分钟等着捡走”

乐乐关上车门骂了一句,“别人的夫妻小情趣总是被你这种挖人墙角的人夸大!讨厌不讨厌……”

把果果送去跟左左玩儿,这个寒假,左琛是让左茵帮物色了保姆阿姨的,全天候照顾左左和果果的各方面,钟点工辞退了。

剃须事件这个早上后,左琛就在忙,关于左氏,关于恒科,需要整顿。

他的腿伤,上下车没有问题,他的这辆路虎,驾驶时只用得上他的右腿,受伤的左腿也用不上,偶尔吴哥会开车。

左琛并没有立刻接管恒科。

董伟川离开海城,出国给父亲过生日,回来的当天,是今年底定下的这个项目最终结果出来时,而对于这个项目,左氏胸有成竹。

在敲定的前一天晚上,有关领导派人与左氏的人通了气。

林唯唯心里非常高兴,甚至在期待,期待拿下这个项目之后,趾高气扬地去面对弱势的顾暖。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这个项目今年年底拿下,明年就是左氏最重要的开发项目,开年好兆头。

顾及到这个项目是否能成功拿下,所以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左琛重伤,前未婚妻接管公司这个传言的时候,左氏的一切事情,仍是左琛拿主意。

林唯唯和林铮没有异议,现在以她和父亲林铮在海城的地位,好像不把公司弄垮就已经不错了,更别说指望拿下任何大项目,根本没人买她和林铮的账,而且林铮只是一个潜逃型的人,法国那边的很多合伙人在起诉他。

当林唯唯看到左琛的时候,充满了诧异,可是心中只能冷笑,因为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呢,当所有工作的事情解决后,林唯唯和左琛一同上了吴哥的车。

吴哥温和地笑了笑,“左总,这个领导还是很卖您面子的。”

左琛点了支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林唯唯就坐在左琛的身边,眼睛注视着左琛的黑色大衣领子,“阿琛,截肢手术呢?你的重伤呢?你和你姐……串通了医院的人在骗我妈?!”

左琛吐出了一口烟,五官上稍显阴郁,他蹙眉,舔了下薄唇,“谁欺骗过谁,医院的医生,护士,我,又对你说过什么。”

清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

吴哥也在这时开腔,笑着看向林唯唯,“林小姐,左总的伤况本就不严重,只是很多年前的腿伤旧疾,医院的医生开了口服加上外敷的药物,病历本上写的也不是需要截肢那么严重……”

“呵……”林唯唯不可思议地冷笑起来,望着左琛的五官,望着开车的吴哥,伸手撩了一下长发,恨恨地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望向了车外的飘雪街道,“阿琛……这是在耍我和我父亲吗。”

“天超。”

左琛提到。

“什么……”林唯唯怔住,以为听错了。

左琛的眼眸林唯唯看不清,他习惯性地蹙起了眉,平静地开腔道,“天超不是我的儿子,是你二叔和田蓉蓉的儿子,事实就是这样,你却从不承认。你不想未来跟我结婚后养我和别人生的,跟你半分血缘关系没有的孩子,就将孩子在生产当日调换了。可是唯唯……孩子在,你就欺瞒不了一辈子……”

林唯唯试图辩解,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半句。这件事情多数人已经心知肚明,包括左父左母,因为那个小左左,实实在在的是左家的血脉,天超不管人在不在了,不是左家的种,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以前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天超不在了,左琛就拿不出任何证据。即使说左左是左琛在天超的同时跟别人生的,也在理,只是,在的,只是不讲理的那部分人的理。

毕竟天超死了,尸体无踪,当年生下天超时,医院里脐带血也没有保留,现在田蓉蓉躺在医院里要死不活废人一个,任谁也找不到天超不是左琛孩子的证据。哪怕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以前林唯唯会争论,可是现在毫无意义,她惊讶的是,左琛不需要截肢,隐瞒了病情,后悔不迭的是,没有事先在医院多花点心思详细问问,只听了人口头的话,如今谁会承认?那个医院又是左茵工作的医院。

“阿琛,你是要跟我彻底决裂了吗?”林唯唯看向左琛,手指去抓住左琛的手腕,轻轻地搭在了左琛的手腕上,“阿琛,你姐说,我先接管公司,然后我和你登记注册。”

左琛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林唯唯,“唯唯……忘记医院里的那些话和事,口头上的,不作数。言而有信也该只对值得的人,欺骗过我的人,没有这个待遇了。”很淡的语气。

左琛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拿了下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她的人格,本性,从来没有过问题,不会有今日。当年的那天,遇到顾暖,他也相信自己是个可以克制住的男人。并非不喜欢,原因只有一个,他会觉得愧对于一心一意对待他,且被他利用过的林唯唯。

但她并没有做到让他一直愧疚,丑恶的事情遮盖住了她当年昙花一现的单纯与美好。不要说她害的顾暖坠入电梯,二次让顾暖在电梯中窒息,调换他的儿子。这些都可以暂且不计,光是天超这条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同情的小生命,就是葬送在她的手中

要是怎样的狠下心肠,才做得出?

“阿琛,可是你的公司已经给我了啊,我们如果不登记注册……”

林唯唯的话正说着,左琛开腔,“在这里停车。”

“左总,什么事。”吴哥回头,也在前面路边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