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清入关定都北京建起到现在近百年的时间,内务府的发展越来越完善,但相对的,因为包衣旗的原因,普通的旗人不会与他们谈婚论嫁,这些奴才彼此联姻、相互发展、提携、包庇…脉络相连,关系错综复杂,已经形成了一股股不可忽视的势力,如果他们有了自己的心思而算计到了皇宫里的主子身上,那真是防不胜防。即便有一两个精明的皇帝掌控后宫得力,令他们不敢妄动,但万一以后登基的是个仁弱、年幼的呢?说不定就被这些奴才把持住了。现在还只是涉入后妃争宠,要是以后干涉皇嗣的诞生呢,他们要动起手脚来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德妃,乌雅氏,可不就是包衣出身的么?这么快就掌控了这么多的包衣家族为其卖命,是早先就有的算计还是后来才有的投靠?若是大清的皇后太后最后都是包衣出身,或者说大清的皇帝都是包衣出身的妃子所生…嘿,那大清的皇帝将来拿什么态度对待这些奴才?只须两三代,这龙椅由谁来坐怕都要由他们主宰了。

康熙沉思着,要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了,再换一批奴才也不定能阻止这种事再发生。杀鸡敬猴,然后得想个辄儿,限制这些奴才的权利,不能让他们抱成团儿…同时也要告诫后代子孙,保持警惕,万不可太过抬举这些奴才…

第二天,康熙听到苏宜尔哈平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又听来报的人仔细地描述了双胞胎的容貌觉得很有意思,他跟胤禛的想法一样,双胞胎不占嫡不占长,又有了那容易分辩的朱砂痣即便是双生子也没什么。当下便令人将送来的八字拿钦天监那里测算,完了,一看,果然天生合该是皇家子孙的尊贵福禄命,便亲自起了名,大的叫弘旻,小的叫弘昊,着李德全带着赏赐亲自到雍亲王府宣旨,顺道替他看看小孙子。自己则带着黄敬乐呵呵地到慈宁宫跟太后报告好消息去了。

皇太后听了这个消息果然心情好了许多,笑呵呵地直道:“皇帝的眼光不错,老四果然是个有福的,先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现在又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眉上居然还分别生着象征着富贵的没有半丝杂质的朱砂痣,天下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吗?”当下便赏了一堆子东西给苏宜尔哈,并让庆嬷嬷带话,满月后定要带双胞胎来给她瞧瞧…

老四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当然错不了。康熙笑着陪太后又说了会子话便将话题转到昨天的事上,他简单地将事情陈述了一遍,跟太后谈了下他的想法,太后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支持道:“皇帝既有了决断,就这么做吧。”

康熙握着她的手,等她睡下才带着黄敬出了慈宁宫。

又过了两天,慈宁宫因服侍不经心发落了一批奴才。宫中几个不太受宠的庶妃并贵人生病的生病,因故禁足、罚俸的也有,折腾了一段时间后陆续去世。有些忐忑不安的德妃及惠妃紧接着因侍奉太后出错被贬为嫔。

接到圣旨的两人一听,懵了!

当了二三十年大权在握的风光皇妃后突然降成嫔,这任谁也接受不了,何况德妃这段时间还颇有些高高在上地享受着宫中嫔妃们明里暗里的奉承呢。

不知其她的嫔妃们是什么反应,反正宜妃听后将自己关在屋里直蹦了一身汗才出来,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畅快与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鱼写宫斗实在是不擅长,亲们将就着看看吧

正文 太后驾崩(五)

听说苏宜尔哈生了双胞胎儿子,皇上又给赐了名,还得了一堆宫里的赏赐,即便见惯,雍亲王府后院的女人们仍压不住心底那又酸又嫉的感受。

人比人气死人啊!她们整天想着生个孩子都不能,她一下就生了俩,现在都有五个孩子了,其中还四个是男的!

“那个女人怎么这么能生!”年小蝶使劲地扭着帕子,被下了药,又有喜塔腊氏拖着她不让休息,还有人下咒,这样都还能安好地生下双生子,“运气也太好了…”她咬牙低喃,一个对手有貌有才有手段她不怕,怕的是这个人运气太好,实在让她有使不出劲的感觉。

不过间接解决掉那个什么时候都想出头的喜塔腊氏也好,看着就碍眼。可惜,美眸瞅了瞅玉版院西边的方向,完颜氏太聪明,她找不着机会…若能将她送到梨院跟那个传闻中的张氏做伴该多好?

“格格,”紫叶匆匆走了进来,脸上有着不忿与担心,“王爷将贾氏和完颜氏提做格格了。”

“什么?!”年小蝶猛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爷将贾氏和完颜氏提做格格了?那两个女人既无妊娠又无儿女的,凭什么?!”

凭什么啊?爷当年能为李氏请封侧福晋,现在又能提贾氏和完颜氏,为什么独独看不见她的好?凭她的家世才貌,还有福惠,做一个亲王侧福晋不够格么?!她很想飞快跑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这些年她也琢磨透了,爷就是一个意志坚定,不容易受影响也不喜欢别人替他做主张的人,她之前实在太过心急,好心办了坏事,只怕他心里存了她用家世邀宠的疑,和觉着受要挟的不悦…她不能再轻举妄动,可是,她实在快忍不下去了…

“格格?”紫叶担心地唤了她一声。

“去,从二哥送来的物件里挑两份给贾氏和完颜氏送去,说是我恭贺她们的礼物。”年小蝶冷道,从今往后这两个人也是她的对手了,决不能让她们也生下儿子爬到她的头上去。宋氏虽然生了儿子,却色衰无宠,性子沉闷,守着自己的亩三分地生活,不足为虑;乌雅氏以前仗着个德妃,现在反而成了不得宠的绊子,性子又娇蛮,生的还是女儿,虽占着个满姓,也没什么威胁性;喜塔腊氏现在间接得罪了钮祜禄氏,被禁了足,以后想要起来难了,又无子,也不足虑;剩下的武氏和耿氏反而是她请封侧福晋的最大对手,尤其是耿氏,还有个儿子…

福惠身上有疤,不能立为世子,以后也无法争…自己还是得想法子再怀一个才行,趁现在钮祜禄氏坐月子,年氏忖着,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生福惠时不仅福惠伤了身体,自己的身子也损得厉害,这些年虽养尊处优,却并未认真调理过,生孩子对她来说负担太大。

贾氏与完颜氏的升位份点燃了府里新一轮的争宠、固宠之战,正在坐月子的苏宜尔哈也乐得不掺和这些女人的争斗里,本想用恢复得满满的精神力去给喜塔腊氏点教训却发现她不但被领导大人禁足三月罚抄一堆她不眠不休还不定能完成的经书,连弘晔他们也出了手,不知在她的吃食里动了什么手脚,让她整天跑厕所…几天下来人都快脱形了,哪还有气力抄经书?

——她能用精神力发现,手上握有粘杆处和暗卫的领导大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认知使苏宜尔哈迅速恢复清醒,她是有能力(有精神力)也有那个条件(管着府务呢)去教训得罪她的女人了,不过她现在受了委屈去教训她们几下领导大人可能因为宠她也不觉得如何,但以后呢,哪天闹不快了说不定就会觉得她跋扈不饶人了…

再想个法子借刀杀人?倒是想了几个法子(这些年看着别人使也学了一些),不过,这种事情一开始破了那道线以后说不定就会越来越给自己放宽底线…她不想变成汲汲于营的人,她也不能保证领导大人会不会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塑造了多年的形象说不定就一朝败光,要取得一个人的好感难,要破坏在一个人心中的印象还不简单?他既做了处置,儿子又下了手,自己再趟进去就有些得理不饶人了。苏宜尔哈想到这里,便提醒了弘晔一句,“差不多了就住手罢,喜塔腊氏…也不过是个蠢的被人顶出来使而已。”

“额娘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弘晔是个聪明的,这几年跟着胤禛也知道他这个阿玛的厉害,他对喜塔腊氏动手脚基本也没瞒着胤禛,有些事情在有某些人面前光明正大反而好些,听了苏宜尔哈的警告知道过犹不及便也住了手。同时告诫嘟着嘴一脸子不情愿的弘晨:“不许再去堵她的奴才了…只要你好好念书得了阿玛的称赞看重,比什么都能打击她。”

弘晨不是个能定得下心念书的,趁此机会给他点动力…

“真的吗?”弘晨很是怀疑,哥哥比邬先生还爱管着他念书呢。

冰雅在一旁道:“你想想她妒嫉额娘什么?就是额娘得阿玛的宠爱又生了我们几个聪明又可爱的儿女她却什么也没有…要是你书能念得更好、字能写得更漂亮,阿玛更喜欢你了,她不是更难过嫉恨?人一旦失去平常心就容易犯错,你要记着。”

姐姐的话比哥哥更可靠些…被弘晔狐狸拐着吃过许多亏的弘晨点了点头,“我知道啦,我不会再去找她麻烦的。我们去看小弟弟好不好?”小弟弟长得好漂亮啊,白白软软香香的,害他好几次忍不住想去啃…

“走吧。”弘晔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不许偷偷掐小弟弟。”

有个太过狡猾聪明的哥哥实在是件悲催的事。

林黛玉听到苏宜尔哈早产的生了双胞胎的消息,顾不得一边看着胤祄讨好林如海和靖玉的悠闲轻快生活,包袱款款地就住进了多栽轩,每日里除了到乌喇那拉氏那里请安就是帮着春雨照顾苏宜尔哈。

那几个丫环因出了一个背主的顺美正被重新严密调查中,很多接近苏宜尔哈的事也暂时不叫她们做了,人手便有些忙,再加上接近年尾,馨桂也暂时领着两个竹帮着清兰淡墨她们管着府务。

章佳氏也过来探望,见小外甥可爱健康,苏宜尔哈也被照顾得妥当,住了两天后便回了钮祜禄府——年尾事忙,钮祜禄府又指着她一个人主持中馈不免忙了些。苏宜尔哈见她这段时间有些憔悴,知道是劳心劳力加惦念着远在西北的毓淇,便使了法子让她多喝些空间水和空间出产的水果、灵果,让她滋补滋补。章佳氏走的时候更是直接从空间里调了几大框水果并一些人参燕窝出来,让她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章佳氏知道她拿的都是好东西,也不客气,将东西带回去后果然留着自家人吃,庄子里产出的果蔬、山货、鸡鸭羊等才当了年礼送亲戚。

贾元春升了雍亲王格格后腰杆直了不少,人前人后一派端庄大方的主子模样了,贾府更是常常派人前来探望。

黛玉有时在乌喇那拉氏那里请安碰到贾元春,被她热情地拉着说了几次话,那星星似的眼光直把黛玉闪得心里惴惴的,也不知她又在算计什么——话说从以前她试图拉拢黛玉乃至林家以提高她在雍亲王府的地位失败后,贾林两家的亲密度一度降到了淡如水的地步…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自己除了恭贺她升了位份,对她还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她仍想着拉拢林家成为她的臂助?!(黛玉真相了~~)

过了几日才从进府来看她的弟弟那里知道外祖母贾老太君竟亲自上林府给宝玉提亲了。

“什么?!”又是提亲?黛玉又羞又恼,“父亲没答应吧?”初见那个宝玉时她确实觉着似曾相识,有一种面善的欢喜,可是后来渐渐知道了荣国府的一切,知道了他的心性就淡了那种感觉,再加上荣国府总想着从她和林府身上图谋什么的态度,才实实令她不喜,有了躲避的念头,不再常去那里。

“怎么可能答应,贾府的男人没一个不贪花好色的。”靖玉不以为然地回道,前阵子听人说琏二表哥养的外室与宁国府的那俩主子不清不楚…那关系乱得很,他冰清玉洁的姐姐若到了那地儿,哪里生存得下去?还不如十八阿哥呢。“外祖母一个劲儿地提母亲,涕泪直下,说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将一腔的爱女之心寄在姐姐身上想时刻看着才能欢喜,又说宝玉表哥衔玉而生是天生的富贵命,又是真心喜爱姐姐…若姐姐嫁到了贾府,有她和舅舅们护着,必能过得好,不必像其她的新媳妇一样需要立规矩…母亲若是还在,想必也会同意这桩婚姻…”

逝者已去,她想怎么说都行了,她是长辈,谁又能硬着驳她?

靖玉见姐姐一脸焦急,又笑了笑:“父亲难以推托,只好对她说已将姐姐许配给了十八阿哥,皇上也同意了指婚。”

一想起当时外祖母吃惊的模样,及冲口而出的那句:“皇上要将黛玉指给十八阿哥?是嫡福晋么?”他就恼,他的姐姐怎么就配不上当皇子嫡福晋?他人虽小也看得明白,宝玉表哥除了惯在内帏厮混,是个顶不了事的,贾家这是打着大表姐现在升了雍亲王爷的格格,日后封了嫔妃,宝玉表哥成了国舅爷,若有父亲这个“岳父”帮扶,前途会更好罢了。

黛玉闻言小脸一红,嗔道:“跟我说这个做甚?!”

让姐姐放心啊!靖玉似笑非笑:“十八阿哥可要乐坏了!托了外祖母的福呢。”相比之下,外祖母走后父亲那郁闷无比、长吁短叹着“你姐姐还小呢,怎么竟一个两个地上门”“十八阿哥的品性才学是好的,就是还不够稳重”的模样更是乐坏了他!

当然,一想到今后姐姐成了别人家的,他又心酸不舍起来,一冲动,就跑到雍亲王府来了。

“说这些做什么,见过四阿哥(弘晔)他们没有,快去吧。”说完顶着热腾腾的小脸回了漪兰院,好半天不敢出来。

尽管太医们使尽了力,皇太后的身体还是一日一日地弱了下去,精神越发不好。为了使太后高兴,康熙连连下旨办了几件喜庆的事。

一件是给皇太后办的七十七岁圣寿,没有大办,但是皇子皇孙满满一屋,简单温馨,颇有天伦之乐的味道,太后也没太费精神很是欢喜。又因为林如海终于松了口,康熙便趁机给十八阿哥和林黛玉指了婚,他们两个素来也是慈宁宫的常客能到一块儿太后也很是高兴,提前赏了黛玉的添妆礼。

隔天,康熙又下旨:雍亲王嫡长女爱新觉罗.殊兰封为和硕格格(郡主),指给了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第四子子富察.傅文为嫡妻。嫡次女爱新觉罗.耶布淳格封为(郡主)和硕格格,指给科尔沁贝子成衮扎布为福晋。俩人皆是及笄后再成亲。

迄今为止,雍亲王已有两个女儿没有远抚蒙古了,虽然指的人家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不过好在京城啊,十四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在德妃,哦,现在该叫德嫔面前抹泪,殊不知德嫔一听这消息更是气血上涌,这科尔沁贝子成衮扎布是她为老十四的第二女(实际的长女)福怡谋划的指婚对象啊,成功了,可就是老十四在蒙古里的一大助力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已经答应她了…

——反正又没发明旨,答应了也可以收回来,本来确实是想给老十四点恩赏的,毕竟他在西北确实立了战功,现在嘛,免了,竟敢凭着那点子战功兵权就在皇宫里兴风作浪…完全忘了谁才是这大清之主了!康熙完全没有一点愧疚感,他觉得老四委屈了,要多多弥补才是。

正文 太后驾崩(六)

德妃因着一连串的打击使得整个人苍老不少,她如今已是五十八岁,自经历了时疫、十四阿哥的时疫、康熙的冷落、十四阿哥的崛起到现如今的降位,原本保养得有如三十多的容貌迅速地衰老到如今的五十左右,看起来比宜妃老了一截,再加上早年生子颇多又在时疫中身体亏损得厉害,一些年老便开始发作的腰酸、头痛、眼花等病痛也常常光顾,身心俱创,一时间竟长卧床榻不起,倒少了伸长脖子等着奚落笑话她几句的宜妃等人不少的乐趣。

“额娘,眼看着爷在西北,福晋又不着紧,福怡的亲事——”

“你在这里嗷什么嗷?福怡才多少岁,我们满洲的姑奶奶用不着学汉人那一套早早订亲,万一出了什么错儿,岂不是白得了个晦气名声?”德嫔喘了口气道,“回去好好调养一下福怡的身子要紧,我听说她前儿个又不好了?你怎么当额娘的?福晋,你们福晋要管着偌大一个贝子府呢,什么都靠她要你们何用?!没事了就跪安吧。”

舒舒觉罗氏满心地不甘地退了出去。心道,不学汉人那套早早订亲,好的人选就被抢光了,如今爷风光在外,女儿的亲事又不能做主,在皇上那排着号呢,到时指到漠北漠西蒙古自己哭都无处哭去。

额娘明明说过要替福怡求恩指到科尔沁的,如今人被抢了,好处尽让雍亲王府得了,他们怎么办?还说自己无用,她这个额娘不也替爷拖后腿么,爷在西北拼死拼活,她却好好的从一个掌权的德妃降到了嫔,说出去哪个好听?!如今她和福晋都推脱着不愿出门应酬为的哪个,还不是不想被人笑话。

新出炉的德嫔与惠嫔整日躲在永和宫钟粹宫不出来,外人自然少看了不少好戏,她们俩也没去向康熙哭诉什么的,算是想明白慈宁宫的事儿八成败露了!惠嫔也就算了,反正她现在光棍一个,再差也不过是她自己受罪,唯一忧虑的是自己没了妃位胤禔那儿会不会被人慢待…再者,她也明白如今只能蜇伏起来,等待时机,自己是色衰爱驰,可同样的,皇上也有岁数了,应该比过去更念旧情。

“永青,备纸墨,本宫要给太后抄经祈福,向皇上谢罪。”

“是,娘娘。”

永和宫。德嫔乌雅氏躺在榻上辗转难以入眠。

身体不豫是一回事,被人嘲笑是一回事,她怕的是连累十四阿哥,她那快要登上帝位的儿子,会不会因她的这一招不慎而跌落下来?她在这宫里几十年了,从最底层的宫女爬到成为执掌宫务的四妃之一,深深地明白,宫里宫外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子以母贵,自己位份被贬势必会影响到老十四的大事,只希望聚集在他身边帮助他成就大业的不是些墙头草罢。

皇上有多敬爱他的嫡母她是知道的,她只是没想到钮祜禄氏居然能好运到没折在这次计划里,太后也安然无恙,皇上没有一怒之下杀了那些奴才,也没迁怒雍亲王。人没往慎刑司送,她听不到半点子消息就被处决了,不知道她的底细有没有被皇上知晓?不过就算那些奴才真的供了出来也不过是将线索指向永和宫而已,自己不过损失些明面上的人…可是皇上那么精明,难保被他揪住哪条蛛丝马迹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依仗,这是很有可能的,不然以自己和皇上这么多年的情份怎么会轻易地就降了位份?

关键还在皇太后身上…

她有些懊悔,自己似乎太过心急了些,不过,老四确实不能再留,皇上对他的恩宠太盛,绝对是老十四登位的最大障碍!这次布局虽然有些匆促,不过方方面面自己也是算计到位的,没能成功只能说钮祜禄氏运气太好,下次,自己绝对会更周密一些的。闭了闭眼,挣扎着起了身,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备纸墨,本宫要给太后抄经祈福。”

——所以说,在宫里能混出头的,脑袋都灵活啊,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可惜这次康熙没那么念旧情。

联想自己对祖母和皇太后的感情和关系,再对比儿对自己的自私和冷酷,想到胤礽想到胤禔、胤禩再到现在的胤祯,他愤怒地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部归罪于这些女人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己当然是不会的),她们对太后不敬不孝,教出来的儿子又怎么会对自己抱着纯孝之心?!

他如今做梦有时还能感受到四十七年到四十九时被胤禔、胤礽、胤禩为主带动着胤祉、胤禟、胤俄、胤祥他们之间的储争逼迫得焦头烂额、政事束手束脚所衍生的孤独、恐惧与透心的冰凉。

这些年,是胤禛始终如一的孝顺才让自己心存安慰,并非所有的成年皇子眼中都只看到权势利益的,他也有儿子对他始终秉持着纯孝之心,他也有儿子把权势当成一种责任,跟他一样在为大清着想,一样容忍着他的兄弟对他及他的家人动手…

可这唯一令他深觉人品贵重的儿子,她们也容不得,时刻想着破坏…那他又何必为她们着想太多!

康熙抿紧了唇,对传入耳中惠、德两嫔在为皇太后抄经祈福的消息不曾动摇半分心中冷硬。如今,一想起“弑君”“弑父”这几个字眼,他仍心中打颤,如果其他大臣犯下大错,他可以毫不容情地将之处死,但要是这种忤逆之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他确实下不了手,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可是这些女人?他绝不姑息!

十一月十一日,双胞胎满月。

皇太后心心惦记,康熙干脆下令,满月礼在慈宁宫举行。

参加满月礼的都是皇子福晋及一些宗亲贵妇,她们围着这对双生子,眼中闪着同样的光芒——

孩子比一般壮实的孩子看起来略小,因天冷身上包裹得也多些,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可爱程度。白玉般的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淡淡的棕色的眉毛细密有致地舒展在翘长的睫毛上方,红艳晶莹、细如米珠一半略小的珠砂痣像颗璀璨的红宝石嵌在白玉上,大大的凤眼又黑黝晶亮得像上等的黑曜石,小小的琼鼻随着呼吸一张一翕,樱花般粉嫩的小嘴向两边微微翘起,带着白嫩嫩肉乎乎的双颊,真是精致可爱得让人恨不得上前啃上一口。

这,实在是太可爱了!!!

除了八福晋,她至今无所出,看着双胞胎的眼神复杂中有着掩不住的喜爱,却没有亲近,那不是她的孩子…九福晋理解她的感受,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苏宜尔哈的目光同样又嫉又羡。

这样的孩子她有一个也满足了,这钮祜禄氏已经生了五个!

“除了这颗痣,他还真长得一模一样呢。”十六福晋郭络罗氏跟着简亲王福晋等人围着双胞胎看了一会儿讶异地说道,羡慕地看了苏宜尔哈一眼,她生了四个孩子却只站住了两个,长女还好些,今年正月才出生的儿子弘昚养到现在却还瘦瘦弱弱的,就怕养不大,而这位小四嫂,怀着双生子又早产,孩子看着却很健康可爱。

“最神奇的是小四嫂每次生的孩子都是嫩白如玉,与别的婴儿红通通皱巴巴的不同,看着就喜人。”十二福晋富察氏跟着说道,如今雍亲王嫡长女指给了她四叔的四子她的堂弟傅文,两家的联系更加紧密,她对苏宜尔哈的态度自然更是亲近。“小四嫂养孩子就是有一套,多亏了她的建议我的弘是才能健康长大…一想起他小时候那孱弱的模样我的心就揪得紧紧的。”

“十二嫂,你可得跟我说说,我的弘昚如今也弱着呢,我就怕他哪一天撑不住跟着他那两个无缘的哥哥一起去——”郭络罗氏忙道,眼眶都有些红了。

“侧福晋,太后娘娘醒了,想看看孩子。”庆嬷嬷走了出来对苏宜尔哈说道。苏宜尔哈正跟五福晋说话,闻言朝庆嬷嬷应道:“多谢嬷嬷提醒,我这就抱孩子进去。”

“快别哭,今天什么日子啊,等哪天你有空了到我那儿坐坐我们再谈。”

十二福晋小心地帮着五福晋和苏宜尔哈抱起孩子,陪着一起进了内屋,见太后正倚躺在榻上,眼睛往这边看来,脸上满是慈蔼的笑容:“哎哟,可来了,快让我瞧瞧我的小曾孙长得多可爱。”等不及地就伸出手来抱。

“皇玛嬷,您瞧,长得多俊。”五福晋将弘旻放在皇太后怀里。“哎,看他,还皱小眉头了?这是你乌库玛嬷…”五福晋伸出手指,轻点了下他的脸蛋,逗他。

弘旻仿佛听得懂一般,睁着乌溜溜的凤眼直瞅着太后,小嘴咧开露出一个无齿笑容,“咭呀。”

苏宜尔哈怀里的弘昊也跟着“啊呀啊呀”地叫了起来,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相距不远好似在说话一般,表情也是生动无比。

“果然生得俊!”小孩子的笑容本就纯真无邪,再加上双胞生得白嫩如玉,清俊无比,皇太后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连连叹道:“这痣也生得极巧,兄弟俩竟是一左一右的,生生将一个模子似的人给区分了出来,若不是天生的富贵福气怎会如此。”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小时候就这么好看,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迷人呢。”十二福晋笑着凑趣道。

“总归是便宜了我们爱新觉罗家。”皇太后呵呵笑着,兄弟俩逗了这个逗那个,最后竟将他们摆到一起,仔细看将了片刻,除了那痣,竟找不到另可区分他俩的地方。就问苏宜尔哈,若没有那痣可能分辨他们俩?

苏宜尔哈自是能够分清他们俩个,只是此时却不好说出,便笑道:“一眼看到的便是脸蛋儿,也不用去细想他们还有哪些不同,若真蒙了脸,可就要脱了衣服才行了…”

屋内的人都笑了起来,“能就能,不能就不能,偏你说这么多!等他们都大了,难道你再脱他们衣服?”偕着十三走进来的简亲王福晋闻言挑眉道。众人一听,笑得更大声了,五福晋拿着帕子抹去泪花,“那我们弘旻弘昊也太可怜了!”

苏宜尔哈指着两个跟着众人一起笑个不停的无齿小娃个长叹:“等他们长大,要费心辨认的便不是我了…”语意未竟。

众人一怔,接着恍然大悟,暖昧的眼神乱飞,又忍不住喷笑起来,红着脸连道:“果然不错!”

“…”皇太后指着苏宜尔哈笑得说不出话来,五福晋忙给她拍着背心顺气,“您可见着了,连儿子都拿来打趣呢,这‘贤淑知礼’的帽儿还是给孙媳妇儿戴罢。”

以前皇太后曾当着宫里的嫔妃及皇子福晋们这么赞过苏宜尔哈。

皇太后又笑:“…你也是个‘贤淑知礼’的!”

众人捂嘴又一阵抖笑。

五福晋愣了一下方回过味来,红着脸道:“皇玛嬷可偏心了…”那羞窘的小女儿状又让皇太后一阵乐。

说笑了一阵,见皇太后神色有些疲乏,众人便陆续地告了退,只五福晋和苏宜尔哈在屋里侍候着她又睡下才离开。

听了庆嬷嬷陆嬷嬷几个的禀报后,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媳妇还是不错的,能体上意,孝心也可嘉。便让李德全挑些精致的小玩意给弘旻弘昊送去…今儿来的人也各有赏赐,大方的程度令人吃惊。

一个月后,仁宪皇太后于梦中崩去,康熙号恸欲绝,行割辫之礼以尽哀思。他无心饮食政事,丧事由新任命的内务府总管事胤祹办理,而政事几乎全由胤禛接手。不但如此,他还领着众兄弟时时陪伴关心康熙的身体情绪,康熙见儿子们如此,心情好了许多,没像历史上那般哀毁过重,连病几个月。

八阿哥九阿哥等人见胤禛在这种事上没避着他们自己表现,倒是对他的观感好了许多,同时心下也有些愧,在孝道上,不管是不是做秀表现,胤禛做的确实比他们好得多。

时有臣子迎上意,以孝康后升祔以久不宜迁动,而欲以孝惠后、孝康后神主并尊祔于庙,大学士王掞曰“陛下圣孝格天,曩时太皇太后祔庙,不以跻孝端上,今肯以孝康跻孝惠上乎?”康熙斥之,令改正,以嫡母神主加于生母之上。

正文 西北(上)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上大行皇后谥号为孝惠仁宪端懿纯德顺天翊圣章皇后。四月,葬孝惠章皇后于孝东陵。同月,康熙下旨令“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进京。

十四阿哥胤祯出征后,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不管是为私还是为公,总之在他很快便将办事不力的官员参奏罢职后,军心确实大振。他率着西征大军兵分三路,围逼侵入西藏的策妄阿拉布坦。策妄阿拉布坦见势不妙,便慌忙率领部众逃回了原准葛尔领地。

十四阿哥有征无战,很不过瘾。虽然该上报的军功一样没漏下,策妄阿拉布坦也确实是被打跑,可这样的军功与他想像中的不世功勋差太远了,他想率军直捣准葛尔,可惜目前跑了策妄阿拉布坦的西藏仍是一片混乱,当务之急是赶紧册立新的□喇嘛,以安定当地的局势。

就在他坐镇西宁,接到康熙册封的金印和金册,将寻访到的青海塔尔寺青年喇嘛格桑嘉措作为七世□,派兵护送格桑嘉措前往拉萨,在布达拉宫行坐床礼,稳定西藏局势,一边收买人心及搜寻“奇人异士”(包括那个算命的张瞎子)为自己所用,整顿自己在军中的势力时,德妃被贬成嫔及他的计划失败的消息传来,气得他直跳脚,暗恨西阿哥命大,又恼德妃行事不谨慎以致功亏一篑。

好在平定西藏的任务圆满结束的折子上去后康熙紧接着也有了谕旨下来,令他在西藏立碑纪念,颂扬此次功绩。十四阿哥大喜,这是名传千古的好事,皇父显然并未因额娘的事恼自己,不然不会将这样的好事交给自己来办…

殊不知,他在西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被康熙安排潜在随军的探子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包括他这次所撰碑文的内容,传给了康熙知道。

还以为是个多有大抱负多大才能的,不过虚荣自夸,也不想想没什么战事不说,连寻访七世□这些也多赖此次随军的其他宗亲大将扶助,他真以为自己是上天派下的英雄拯救西藏,是真命天子啊?还收了个土司的女儿做妾…康熙冷笑着扔下暗折,调整了一下西征的将领的职位,令十四阿哥手下的都统延信(此人实为四阿哥的人)暂时接掌大将军王的事务,原地厉兵秣马、筹备粮饷,准备来年进剿准葛尔,彻底消灭策妄阿拉布坦的势力,大将军王则召回京师,面授用兵方略。

十四阿哥怕康熙不再让他回军中立功,赶快命人询问九阿哥京中有何变化,九阿哥哪敢说什么啊,只回说一切平常。

康熙五十七年,之前因皇太后崩,康熙并未如历史上般心力憔悴大病一场,便没召大臣议立储之事(历史上这事不了了之),百官也看明白了,将来的继位人选不是皇四子便是皇十四子。目前看来,政务上皇四子雍亲王大权在握,而兵权上却是皇十四子“大将军王”胤祯胜出,所以也那个倒霉的翰林院朱天保也没昏头到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而被康熙训斥诛杀。

京中发生的事不少,就算手握兵权,无法随时探知皇父的心思以应变,十四阿哥就没有安全感,回京正好可解决他这一忧虑,可让他丢下手中兵权他也不放心,好在康熙命暂时来接掌军务的人是自己手下,心也能放下大半…便召了延信前来嘱咐了一番,才整理行装回京——当然了,他新收的侍妾次仁丹白玛也跟着一起上路了。

到了京城,十四阿哥远远就见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率领内大臣在城外郊迎,仪式隆重,心中大定,骑在马上的身子挺得更直了,不过他也不敢无视众大臣及两位皇子亲王,只得下马应酬行礼。

三阿哥和胤禛自然不会真的对十四阿哥有多客气,三阿哥自觉是亲王身份,十四阿哥军功再高也是个贝子,对他的得意并不太重视,而胤禛则是清楚十四阿哥的军功里有多少水份言语上更不会多说什么了,依然一副雍容自若的清淡模样,妙的是跟着来的众大臣见两位亲王态度不甚热络,心中惴惴,自古功高者转眼成阶下囚的多的是,圣心难测啊,莫非这两位在皇帝心中份量最重的皇阿哥心中有数?心中这么嘀咕着,便也随大流地跟着客套欢迎两句就完了。

这么一来,仪式隆重倒是隆重了,气氛却不怎么热烈,郁闷得十四阿哥差点吐血,不知哪里不对,自己怎么这么不受欢迎?果然回来是对,再几年不回京这些白眼的还不将自己给抛到九天外去…

次仁丹白玛是西藏某庄园主的女儿,生得貌美如天山雪莲,所以取名“白玛”(莲花的意思),这次策妄阿拉布坦入侵西藏她被捉是十四阿哥的大军解救了她,结果很符合英雄救美的结局(很狗血),他们互相看上了,她慕他的英伟与权势,他被她的美貌所迷,觉得此女在容貌与气质上可与四阿哥的侧福晋苏宜尔哈一比…

次仁丹白玛的父亲见女儿被救了回本已大喜,救人的居然还是天朝的十四皇子,此次率领大军平定西藏的天神,所以当十四阿哥稍露纳他女儿为妾时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个权势煊赫年青有为的皇子喜欢自己的女儿,忧的是才只是一个妾地位太低,恐怕未来的路不好走…他还在为女儿担忧,向来心高气傲的次仁丹白玛却说服了他,她相信凭她的姿色和才华(很会唱歌跳舞)他一定会对她好的,将来也定如他所言会给她一个更高的名份。

她义无反顾地跟了他,义无反顾地追随他到北京…而一路所见所闻更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这天朝果然地大物博富饶无比,她一定会过得很好,就像天山的雪莲,永远傲立在最颠峰绽放最美的风彩!而现在,这个国家皇帝之下最高的亲王也亲自来迎接自己的男人,这样的仪式在西藏她还没见过,更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

她偷偷撩开车帘,想看看亲王是长的什么样子,比不比得上她的男人英伟,比不比得上她的男人尊贵——

不想她眼光才移到那最前面两位身穿石青补服绣五爪金龙的亲王朝服的男子身上,其中一人便目光锐利地朝这边扫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扑面而来的威仪,尊贵而雍容,高高在上,竟不是十四阿哥能比的!她吓得放下车帘,心“卟卟”直跳,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直透到骨子里去…

跟只贪婪觊觎的老鼠一样!

胤禛冷哼了一声,空摆着一副不可侵犯的冰清玉洁模样也就老十四才当宝,居然妄想与苏宜尔哈比!想到这几日苏宜尔哈明里暗里地说这女子如何的貌美出众才让十四阿哥不惜带回京里,一副向往的模样他心中就有气,回去一定告诉她,不过一个平凡的女人罢了。

苏宜尔哈无聊地翻着弘晔新送来的《明史列传》微笑地听着春雨将外面的消息一条一条地报上来,自十四阿哥回京,康熙也没有升他的爵位,也没有大肆的封赏,只是将德嫔的位份又提回了妃位,并赐了十四阿哥带回的那位侍妾次仁丹白玛为格格…更绝的是,将德嫔提回德妃的半个月后,康熙又晋了和嫔为和妃,封世祖悼妃之侄女博尔济吉特氏为宣妃,册封戴佳氏为成妃,万琉哈氏为定嫔,册封庶妃王氏为密嫔,陈氏为勤嫔。

若德妃还在得意于母凭子贵,十四阿哥心慰于皇父没有忘记他的功劳、他的爵位会在他建立更大的功勋之后再行封赏,那么这次康熙的大封嫔妃可真让他们没脸了!

一抬一压,果然是康熙啊,出手就是不凡,德妃跟十四阿哥白操了两年的心什么也没得到。

不过她是不会同情的,这两位总是拿她作筏子,别以为她会忘记!“馨桂,你去给各位娘娘备份大礼…”

“是。”馨桂应声去了。

苏宜尔哈浅笑,德妃啊德妃,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么上上下下地折腾,你的身心可要支持住才行。

十二月,孝惠章皇后升祔太庙,位于孝康章皇后之左,颁诏天下。

康熙五十七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整年,苏宜尔哈除了偶尔出门参加贵妇们的聚会或应酬,整日就带着黛玉、冰雅及殊兰、耶布淳格或做针线,或教她们管家理事,有时也跟她们讲讲如何拿捏奴才、不被奴才挟制。私下里,则继续教冰雅、黛玉一些食物相克、医药之理,并夫妻相处之道——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宜尔哈也是仅凭着在现代网上看到的由一些事例引发网友们的各种讨论和建议说的,而且说给冰雅和黛玉听的时候还要辛苦地将那些事例转成古代版…总的来说,生活平稳而悠闲。

乌喇那拉氏从两个女儿指了婚后仿佛支撑着的一口心气断了似的,身体迅速地垮了下来,如今是连床也下不了了,每十天一次的请安也免了。李氏开始还待在正院想着胤禛下了朝见上一面,但渐渐地也不去了,乌雅氏也只是久久露一次面,只有苏宜尔哈时常领着耿氏武氏等人去见乌喇那拉氏,问问安。

宋氏也常常去问安,她总是一个人,偶尔碰到苏宜尔哈几个也规规矩矩地不借礼仪,苏宜尔哈见惯了她的小心谨慎,觉得她就算曾经防范过乌喇那拉氏到这时也没因乌喇那拉氏大势将去而表现得疏远淡漠,倒觉得她本心还是可以的。

另一拨常到正院问安却常常被乌嬷嬷阻在门外的就是年氏了,她的时间总是跟苏宜尔哈错开,与她一起的是禁足了大半年后被放了出来的喜塔腊氏及郭氏陈氏几人,对于她们几个走到一起苏宜尔哈并不意外,自从年羹尧被提了川陕总督,年氏出入便总会带着丫环、身边也时常跟着一两个侍妾或格格,群拥众护,仿佛这样就能提高她在府中的地位似的。

可惜,被禁了半年的足的喜塔腊氏也不像以前那样的心计外露呢。苏宜尔哈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不过这样的事她也是偶尔想过便丢开,费脑子想那些还不如多做些针线呢,现在她孩子五个,再加上一个领导,个个喜欢穿她做的衣裳,就算她一年只给一人做一身也够她忙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西北(二)

十四阿哥在西宁纳了个狐媚子,十四福晋等人自有消息来源,心中暗恨,无奈,丈夫出征没有妻妾相随的道理,又不能要求十四阿哥当几年和尚…好在,如今的十四阿哥是不能令女人怀孕的——这还真成了她们放心的理由了。

西北那种地方能出什么美人,即便再美能美得过江南三月春水似的汉女?这样的女人十四贝子府也不是没有,再说了,那等未开化的地方出来的女子想必也是上不得台面的…遂也没大放在心里。没想到,十四阿哥回京居然将那女子带了回来,不仅如此,还用军功给她请封了“格格”的位份!德妃也就罢了,毕竟是十四阿哥的生母,母凭子贵是应该的,可那个女人凭什么?竟比她们这几个替十四阿哥操持贝子府、一心巴望着他平安归来的妻妾还功高了?感情这军功都是替她建的了?若真让她得了子嗣还得了?!

十四阿哥府中的女眷这才紧张了起来。

尽管心中怨恨万分,十四福晋等人仍得笑着面对着回京后十四阿哥对次仁丹白玛呵护倍至的表现,不仅对十四阿哥虚寒问暖——企图将这两年的挂念全都一下子补给十四阿哥,还要感谢次仁丹白玛对十四阿哥的照顾…一时间,十四贝子府妻贤妾美,十四阿哥左拥右抱洋洋得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