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就见沈疏影只穿了见淡粉色睡衣,窄窄的收腰,那袖子极长,几乎将她的小手都包了起来,只露出十指纤纤,嫩如霜雪。

他看着她正坐在灯下埋首绣着一枚香包,那样专注的神色,只衬得一张小脸貌美如仙,透着最纯净的温柔。

他的军靴踏在绵软的地毯上,寂静无声,直到他站在她的身后,投下一抹高大的阴影,沈疏影方才惊觉过来,转过头去看他。

贺季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宇间却是极其深邃的笑意,他看着她的小手,故作不知道;“在绣什么?”

沈疏影脸庞顿时一红,慌忙要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袖口里去,不料贺季山却已经快了一步,将那枚精致的护身符一把拿在了手里。

十分细密的针脚,密密麻麻的显是绣的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正面用着丝线绣着平安御守四个娟秀的小字,而反过来,便是一个大一点的贺字。

贺季山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激荡,说不清是怎样的一股狂喜涌上心田,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低声道;“这是给我做的?”

沈疏影点了点头,轻轻出声;“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若有人大病初愈,便带一枚这样的护身符在身上,说是可以辟邪。”

贺季山便笑了,“那我现在就带上。”

“现在还没做好,等我绣好后,你在带着吧。”沈疏影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抿唇一笑,从他的手中将护身符拿回。

不料贺季山却是一把反握住她的小手,他的掌心滚烫,只让她顿时一惊,抬眸便撞上他眼底的暗沉。

贺季山上前一步,刚要将她抱在怀里,沈疏影却犹如落进陷阱里的猎物,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了桌子上,她唤了他的名字;“贺季山!”

贺季山察觉到她眼底的惶然,只得将自己的脚步停下,无奈道;“好,我不过去,你别怕。”

沈疏影心头跳的厉害,她见贺季山站在那里,高大魁梧的身形依旧,脸上也是恢复了原先的神采奕奕,显是伤口已经痊愈。

她垂下眸子,纤细的身子被丝质的睡衣包裹着,露出婀娜而动人的轮廓,她站在那里,眼眸盈盈,透着云一般的温软。

贺季山瞧着她,简直是控制不住,恨不得将她一把揽过来,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沈疏影低着眉眼,只想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才不会赶我走?”男人一记苦笑,那样多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在等,第一次是他被怒火燃烧的失去了理智,才会强要了她的身子,如今,他又怎么舍得再去逼她。

可这样多的日子,即使他那样的渴求着她,却也只得一次次的忍耐下去。

沈疏影抬起小脸,便迎上他炭火般灼热的眸子,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捧起自己的脸蛋,在自己的唇瓣上亲了亲,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你放心,我会等。”男人的深瞳深邃似海,离去之际说了这六个字来,语毕,终是转身离开了沈疏影的卧房。

沈疏影看着他的背影,握着护身符的手,竟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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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贺季山埋首于公文中,听到叩门声,他头也没抬,只说了句;“进来。”

沈疏影穿着一件杏粉色旗袍,秀发尽数束在了脑后,清纯而温婉。

贺季山看见她,只将手中的笔搁下,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不声不响的过来了?”瞧见她,男人的眉眼便是浮起一抹笑意。

“我有事想和你说。”沈疏影声音十分的小,简直让人听不清。

“好,我们出去说。”贺季山拉住她的手,不料沈疏影却是挣开了他的大手,站住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道;“在这里说就好。”

贺季山眉头一皱,那一双眸子雪亮如电,笔直的看着沈疏影的眼睛,道;“什么事?”

沈疏影取出护身符,递到贺季山的面前;“这枚护身符我已经绣好了,你就当,讨个好彩头。”

贺季山将护身符接过,他没有说话,只凝视着她的眼睛,静等只她说下去。

沈疏影深吸了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迎上他的视线,声音清冷而淡然;“贺季山,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放了我,让我出国读书吧。”

当沈疏影的话音刚落,贺季山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整个书房安静的令人窒息。

“出国读书?”贺季山一记冷笑;“沈疏影,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夫人!”男人的声音低缓而有力,面上沉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

“贺季山,我只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不要这样。”

“我哪样了?”贺季山将她的肩膀一把扣住,眸子里却是噬人的火焰,竟是忍不住吼道;“我说你这段日子怎么会对我这么好,端茶送水,熬汤做饭,还有这个,”贺季山扬起手中的护身符,森然道;“你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放了你?”

沈疏影面色平静,眸中更是如水般澄澈,她看着男人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我不想欠你,这一个多月,我就当做还你的人情,贺季山,往后我不再欠你了。”

089章 除非,你能让他活过来!〔感谢宝贝不跳舞的皇冠)

那般决然的话语,听在他的耳里,却只如同万刃裂心,他捏着她肩膀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却是怒极反笑,只道;“沈疏影,你每次都是先给我点甜头,再猝不及防的给我一刀,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沈疏影依然是安静的样子,剪水双瞳里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一张美玉般尖瘦的脸上却极是憔悴,她开口,轻轻道;“贺季山,你权势滔天,多的是名门淑女倾慕,我真的累了,我只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怎么,薄少同的仇你也不想报了?”男人眼眸阴鸷,唇角却是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冷淡的笑意。

提起那三个字,沈疏影眼圈顿时红了,她紧紧抿着嘴唇,一字字道;“你不配喊他的名字。”

贺季山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一手将她扔到了沙发上,他站在那里,呼吸却是沉重起来;“好,好一个我不配,沈疏影,你给我听着,你要想走,除非你拿枪杀了我!”

他的话音刚落,便将腰间的配枪解下,甩在了沙发下面。

沈疏影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瞳仁里是凄清的水光,却依然散发着疏冷,相较贺季山的急怒攻心,她只显得是那样的平静,简直是,心如死灰。

她没有去看地上的手枪,她只是坐在那里,眸子清如许,咬字极轻。

“贺季山,我不会找你报仇,承泽离去的时候,他叮嘱过我,要我好好活下去。”

她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话伤他最重,他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没人能让他放手,而她,却是他最大的死穴,她清楚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果然,当这一句话说完,贺季山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眸子里犹如月下深潭,冷冽不已。

她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到他身边,近乎于哀求般低语;“就当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他看着她满眼的泪水,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求过自己,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竟是让他差点脱口答应她,

她就算是问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去给她摘,可她却求着他放了她。

“你死了这条心。”他眸底的神色阴冷,脸上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那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沈疏影彻底绝望。

她终于不再求他,也不再说话,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那一晚,你把军装披在我身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等她走到门口,突听男人的话穿了过来。

沈疏影脸色一白,脚步顿时停在了那里。

贺季山一把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墙上,他的眼睛乌黑如墨,浓的化不开似得,他紧紧的盯着她,逼问道;“你这样恨我,给我下了药,又跑回来做什么?”

那最后一句,简直类似于咆哮,沈疏影脸色比雪还要白,她摇着脑袋,泪水却是滚滚而下。

“你别说!”她道出了这三个字。

“我为什么不说?”贺季山一把攥住她的小手,扣在自己的胸口,厉声道;“你来探我的心跳,去探我的鼻息,我问你,既然一心要跑,又何必要来管我的死活?”

沈疏影脸上的惊恐之色俞浓,一张脸上满是泪水,她拼命的摇头,唇中只呢喃着;“不要说了,求你别说了!”

贺季山心疼的犹如针扎,却还是继续说下去;“我这次受伤,你在我耳边求我不要死,那一晚我起了高烧,你在床边哭了一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疏影怔在了那里,她惶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贺季山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恨不得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而有力;“小影,别再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你是爱我的。

沈疏影听了这五个字,只觉得自己脑海里轰的一声,只让她身子一软,若不是贺季山紧紧的抱着她,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我没有!我不爱你!”沈疏影哭出了声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任由泪珠成串的从紧闭的眼角里盈然而出。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贺季山将脸庞埋在她的颈弯,声音中满是无奈。

沈疏影从他的怀中抽出身子,因着哭泣,她的眼眸氤氲楚楚,看着你的时候,似是要将你印在眼瞳里去似得。

“除非....”她说出了两个字。

“除非什么?”男人想也没想的便是立时接了口,他的眼瞳中满是期冀,隐约还有一丝紧张,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除非,你能让他活过来!”沈疏影刚说出了这一句,就见贺季山的眼眸倏然黯了下去,她几乎没有费力气,便将他揽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挥开,径直跑了出去。

留下男人一人站在那里,就那样站了许久,不知何时,他挥起拳头,狠狠的向着墙上砸去,就听“咚”的一声巨响,那墙上挂着的一具挂钟便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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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一连十多日没有回到官邸,据说是去了临水,华南一战,贺季山自刘振坤手中一举夺得七省,只待将军营中的事处理好,便是马不停蹄的乘专列赶了过去。

临水七省位于江南与江北的交界,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历年来两军为了此地也不知是交战了多少次,无论是哪一方夺得这临水七省,对以后的北上或者南下,都是占据了极佳的位置。

是以,贺季山此次在临水七省上投了大量的兵力,各大据点皆是亲临布防一线,事必亲为,务必要将临水建的固若金汤。

七月,官邸的荷花都开了,贺季山却依然没有回来。

“你们说司令这一走,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平日里也不见他打个电话给夫人,莫不是在临水修了个小公馆吧?”

这一日,几个小丫鬟正站在花园里去给那一排的紫薇花浇水,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看咱们夫人那般娇滴滴的样子,充其量却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又哪里能管的了司令。”

“就是,司令在官邸的时候,夫人也不与司令住在一起,可真是不长心眼。”

几个丫头说的热闹,说完俱是痴痴一笑。

沈疏影正坐在雨廊下看着那一池的荷花出神,倒是无意间中将那些丫鬟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直到那些丫鬟浇完花,离开了花园,她才从雨廊下走了出来,脸上倒依然是恬静的样子,只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西楼。

恰巧在这一晚,贺季山回来了。

他回来的极晚,沈疏影已经睡熟了,他打开了她的房门,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只穿着一件白绫真丝睡裙,贴身的料子丝滑而柔软,将她的身形勾勒的一览无余,因着贪凉,她也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微微蜷着,露出颈弯与后背一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来。

贺季山看着,眼眸顿时变得一片炙热,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简直让他濒临失控。

他呼吸急促起来,一步步向着床上走去,直到走近了,就着床头的小灯才发觉沈疏影眼圈红红的,枕头上海晕染了一片水渍,显是临睡前哭过。

他看着心里便是一疼,忍不住倾下身子,抚上她熟睡的小脸。

掌心的肌肤细腻如玉,冰肌入骨,让他不由得想到他们最为亲密的那一夜,他的瞳孔伸出仿似有火在烧,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清甜而幽香,而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在他面前。

蚀骨的思念只让他再也忍不了,几乎几下就将自己的军装扯下,高大而魁梧的身形向着床上的小人压了下去。

他将她柔软的身子狠狠的箍在怀里,他想了这样久,此时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她,对着她的唇瓣不管不顾的吮吸了下去,那般急切而灼热的吻,带着他身上的气息,几乎发了疯般的掠夺,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裙,抚上她娇嫩幼滑的肌肤,滚烫的掌心直如铁烙,烫的人生疼。

沈疏影醒了过来,她的身子被男人紧紧的压在身下,唇瓣更是被他霸道的擢取,几乎连她的呼吸一并夺走,她呜咽着,却犹如案板上的鱼儿,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得。

她的衣裳不知是何时被男人撕了下来,上好的丝绸只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狠狠侵入了她的身体,她吃痛呻吟,他却罔若未闻,只汲取着她唇中的甘甜,爆发的**一发不可收拾,整个的席卷着她,将她整个吞噬。

到了最后,沈疏影简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颤抖的伸出胳膊,去推身上的男人,却被男人一手制住了手腕,那被温润的紧致包围的快感简直是**蚀骨,他发狂般的与她纠缠在一起,一夜的缠绵不休。

090章 她哪里也不能去(感谢dandan_fu的钻石)

翌日,贺季山醒来时,沈疏影还没有醒,想起昨晚的缠绵,如今再看见她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自己的臂弯,男人的眉宇间就是一柔,揽在她腰际的大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只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她身上有着甜甜的香气,吸引着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发间落上一吻。而沈疏影的确是倦极了,这一觉睡得极沉,由着贺季山细细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她都是没有醒。

直到往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见时针已经指向了九,贺季山眉头一皱,只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了现在。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蓦然,这一句诗闯进了脑子里,只让他自嘲一笑,低眸看着怀中的小人,却还是睡得十分香甜的样子,他轻轻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将沈疏影的身子放好,凝视着她玉雪粉嫩的一张小脸,经不住又是俯身一吻,方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何副官与李正平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无不是站的笔挺,眼观鼻,鼻观口,贺季山昨日方才临水回来,便一路回到了官邸,今早本是要一早赶到军营训兵,岂料等到了现在,也不见贺季山的人影。

这在以前可谓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两人虽是站在那里,可也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了然之色,显是心照不宣。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两人一个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贺季山刚洗漱过,乌黑的短发上还往下滴着水珠,他一手从何副官手中将军帽接过,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甚至还对着两人问了句;“早饭吃了没有?”

李正平是个老实人,赶忙回道;“司令放心,属下再来官邸前便已经吃过了。”

一旁的何副官却是笑道;“司令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临水的时候,赶上三线布防,我和老李硬是三天没吃顿饱饭,也不见您问过。”

贺季山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这倒是说我苛待你们了?”

何副官见他的确是心情极好,便又是玩笑了几句,一行人嘻嘻哈哈,司机早已将汽车开在雨廊下等着了,贺季山上车前,却是转过身子向着西楼看了过去。

二楼的窗户上窗帘紧闭,想起她昨晚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贺季山的心就是一动,唇角噙着淡淡笑意,刚上车,车队便一路呼啸着向着军营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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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影醒来时,已经是午饭时分,她刚动了动身子,便觉得下身一阵酸痛,惹得她秀眉微蹙,差点轻吟出声。

忆起昨夜的一切,她的脸庞立时就是一红,眼眸一转,身边却已经没了男人的影子。

她支撑着身子,勉强的下了床,随手披了件晨衣,许是听见屋子里面的动静,房门被人轻轻叩起,丫鬟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您起了吗?”

沈疏影一惊,瞧着一地的衣衫,那是昨夜被贺季山撕裂的睡裙,一条条的简直乱的不成样子。

她手忙脚乱的将那些衣裳收拾好,才让丫鬟进来。

午饭她也没有下楼吃,只让人端上了楼,望着那一盘盘精致的小菜,她才吃了几口,便觉得索然无味。唯有那一盘酸角干瞧着有味,她便是夹了几根,只觉得酸的鲜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一旁服侍的丫鬟瞧着便笑道;“夫人若喜欢吃酸,下次等我家乡的青果树结了果子,我带来给您尝尝,那可真是鲜酸的不得了,让人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沈疏影也是对着她微微笑起,就着酸角干,抿了一口汤。

许是那丫鬟见她神色温和,便也是壮起了胆子,又是言道;“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我娘常和我说,女人就要多吃酸才好。”

“为什么?”沈疏影抬眸看着她,轻声问道。

那丫鬟倒是有几分赧然,不好意思道;“因为她说,女人多吃酸,以后才容易生儿子呢。”

沈疏影听了这话却是一怔,那丫鬟不以为意,只一心想讨好她,“瞧着夫人这样爱吃酸,以后一定能给司令生一个白胖小子。”

沈疏影只觉得那一口酸角干哽在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她过了好一会,才将手中的碗筷搁下,对着丫鬟说了句;“我吃好了,你收下去吧。”

那丫鬟这才注意到沈疏影脸色不太好看,便再也不敢多嘴,只赶忙将碗碟收拾好,端了下去。

待她走后,沈疏影却是坐立难安,想起昨晚的一切,只让她心头发虚,她转眸,便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皮肤本身就白,晨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倒是露出颈脖与胸口处一大块雪白柔嫩的肌肤,只不过上面落满了密密麻麻的淡粉色的痕迹,她骤然一慌,这才想起方才那两个丫鬟上来送饭时,瞧着自己为何会有那般暧昧的神色了。

她简直无法在待下去,匆忙换了身衣裳,简单的将头发束在脑后,便匆匆走到楼下,拿起话筒便将电话拨到了梅公馆。

她与梅丽君已是许久不曾联系,只知道她毕业后便是跟着家里的姐姐去了美利坚游玩,倒不知如今回来了没有。

电话通了之后,沈疏影赶忙开口;“您好,我找梅丽君。”

待听完话筒里的一番话之后,沈疏影却是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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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天气最是酷热,当沈疏影坐着汽车赶到医院的时候,眼见着烈日当头,晒得人头晕眼花。

“丽君,你好些了没有?”瞧见梅丽君正直挺挺的睡在床上,一只腿打着石膏,被吊得老高,显是伤的着实不轻。

沈疏影瞧着,鼻尖便是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好端端的,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梅丽君瞧见她,心里就是一喜,只将屋子里的看护与梅家跟来的老妈子全都赶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时,梅丽君拉住沈疏影的手,苦着脸道;“谁让我毛毛躁躁的,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医生说我能保住小命,就已经算万幸了。”

沈疏影听着简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戳上了她的眉心,道了声;“你呀!”

梅丽君嘻嘻一笑,抬眸便见着病房外站了一排的戎装岗哨,不由得便是嗔道;“你瞧你,果真是当上了司令夫人,连排场都这样大,看个同学都要带这么多人。”

沈疏影闻言心里只觉一酸,她微微苦笑,道;“他们只不过是奉命监视我,怕我跑了罢了。”

见她神色有异,梅丽君动了动身子,担心道;“小影,你怎么这样说,难道贺司令对你不好吗?”

沈疏影没有说话,只从床头的果篮中取出一只苹果,拿着小刀慢慢的削着上面的果皮,削完后,递到了梅丽君的手心里去。

“小影,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瞧着难受。”梅丽君瞧着她的样子,眼圈经不住红了起来。

沈疏影摇了摇头,温声道;“丽君,官邸里的人把我看得很严,我这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出来,往后,怕是不能再来瞧你了。”

梅丽君知晓她的情况,闻言也不说话,只叹了口气。

沈疏影一咬牙,接着道;“丽君,我这次来看你,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