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李秋实,其次方默川考虑的是,阿年曾经说自己那么喜欢英语厉害的老师,若是几年后,阿年见到了表哥管止深,并且看到管止深的女朋友是她曾经的英语老师,阿年会继续尊重老师的。

即使表哥对阿年还有意,阿年也会拒绝!因为那是自己老师的男人!跟老师抢一个男人,阿年干不出这种事。

没有想到,经过几年时间,李秋实还什么都不是。

……

管止深打给阿年的时候,阿年刚从舅妈家出来。

“劝的怎么样了?”他问。

“舅妈躲着不见我的,知道我一定是来跟舅舅劝她回家,舅舅还在里头挨我舅妈的母亲的骂,还有我舅妈的大姐,她们都在家里,见到我舅舅就像见到了仇人一样,恨不得打出来,郁闷。”

“等你舅妈消气了,也许就会给你舅舅一个台阶下。”他只能安慰。

阿年摇头,不一定,女人应该了解女人,如果是管止深出/轨了,阿年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冷静多久都不会给他台阶下。爱也许还爱,但是不能够在一起了,可以原谅出/轨男人的女人,阿年不知怎么形容,容得下背叛,是本事?还是太没本事?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醒了没有?”阿年问他。

管止深吸气:“醒过来了,凌晨三点多醒的,现在状态还算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阿年,昨天如果不是爷爷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会陪你一起过去。”

“没事……你不用来。”

听了阿年的这句‘你不用来’,管止深态度稍冷,他在这边拿着手机在耳边,挑眉开口:“已经改签了机票,我明天过去。”

“好,那就来吧。”阿年其实只是怕他累。

……

方默川依旧在跟那个大二女生联系。

那个大二女生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方默川认为母亲不会多加干涉,他都已经妥协了学做生意,家里还会干涉什么?但最终还是被干涉了,干涉的理由也不出意料,是因为女方的家境问题。

听母亲的,方默川跟大二女生立刻分手。

管三数琢磨了一天一夜,决定还是要给儿子介绍家世靠谱的女朋友,这样任由他自己去处去找也不行,找的都是一些家世不太好的女孩子,好奇儿子怎么就不往家世好的上头盯?管三数和圈子里的人见面,有人要帮介绍一个。

都是在一个城市,就安排见面了。

中午,方默川到医院里看外公,那个女孩子,带了东西过来的也看方默川外公,是家长安排的,顺理成章的就跟方默川在外公的病房里认识。

“李晓婉,23岁。”她自我介绍,伸手。

方默川躺在外公病房的沙发上,慵懒的姿态,蹙眉瞧了一眼这姑娘,长得蛮漂亮,也不是浓妆艳抹的类型,穿着品位也不错,不过他没有伸手:“方默川,25岁。李小碗,你有姐姐吗?是叫李大碗吗?”

“方默川!你给我老实点!”管三数急了,怎么跟人说话的?

方默川放空状态。

“我没姐姐,家里只有我一个,没有大碗让方大少爷失望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你怎么样?”李晓婉主动邀请,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她踢了一下装死沉默的方默川,气的再踢了一下:“你睡着了吗?”

病房里管三数的身后,刘霖表情淡淡,看着沙发上装死的人。

下午。

管止深已经抵达阿年所在的城市。

机场外下着小雨,管止深看到了阿年,有人和车来专程接他,接他的人把旅行箱放在了车上,管止深过去拿过阿年的雨伞,打发走了阿年叫的那辆出租车,攥着阿年的手,带阿年上了接他的那辆黑色车上。

上车,阿年还没坐好就说:“怎么办,我说你要来,我舅舅不让,怕你笑话他,我现在不敢把你带回家,我舅舅会跟我生气。”阿年为难的看他,舅舅这么多年是第一次发火!

管止深:“……………”

阿年是说谎出来的,晚上还要回去。

管止深登机之前,阿年没有说什么,阿年那会儿也不知道舅舅对这种事情这么敏感,家丑不可外扬,可管止深也算半个家人了。

舅舅的心里,和语言上,总觉得贫富有差距,不能让人太瞧不起。

阿年在Z市的时候,因为舅舅和舅妈这件事,联系通话,舅舅也是叮嘱阿年,不要告诉管止深,让人家笑话。

管止深不会笑话……

尊重舅舅的意思,以免尴尬,阿年让管止深住在了小镇上的一家宾馆,距离巷子有一点远,阿年怕舅舅和管止深遇见。

本想让他住在市区的大酒店,可是,住在市区他说来了和没来有什么区别?住的太远,根本见不到面。

阿年一想也是。

开了房间,阿年跟管止深一起进去,帮他整理旅行箱,拿出他的浴袍内裤之类的。

他箱子里带的都是休闲衣服。

阿年问:“谁给你装的行李箱?带的很全。”

“我妈。”他在浴室里。

小镇上宾馆的浴室,跟大酒店的一定比不了,但是也很干净整洁,满足的了他的需求。

阿年努力跟他说话,是希望冲破彼此之间的这层隔膜,可是,阿年在箱子的隔层里发现了几只避/孕套……

管止深洗完澡出来,看到避/孕套明晃晃的就在行李箱里。

“我们没用过。”阿年说。

管止深咳了一声,这个……他身上穿着浴袍,拿起避/孕/套,惊住:“你没用过的时候……我也没用过,阿年,这个东西是我在你身上的时候我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但我没在你身上用过。”

“那你在别人身上用过?”阿年呆住。

“我在谁身上也没用!”

“你在谁身上都不用……直接就……是这个意思吗?”

管止深觉得,越解释越乱了。

抵抗隐婚老公,离婚

从她和他发生关系,直到今天,阿年清晰记得,管止深基本没有用过避/孕套这东西,两人谁也没有买过避/孕套,家里更没有,所以,他的行李箱里凭空多出来几个这东西,阿年觉得,得有一个解释才可以的。

哪怕是,骗她。

“阿年,不要误会。”管止深怕了,怎么解释?他根本不知道避/孕套从何而来。

阿年不知,只得问他:“如果,你发现了我的口袋里有这个,你会不会误会?会不会追问个究竟?”

就是此刻,阿年也觉得自己和他是不同的,他的身上或者行李箱里,有避/孕套,和她的身上或者行李箱里有避孕/套,是两回事。他有一切沾染男性快乐的资本,好的皮相,好的家世,他要,就会随时随地有女人给他龛。

阿年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

管止深答不出来丘。

没有真实遇到经历过的一件事,他的反应如何,他不知道。

行李箱是母亲整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打回去问一问母亲,这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管止深不好意思打,这种事情怎么问的出口?

“有办法。”他拿过自己的裤子,从裤袋中拿出手机,找到了母亲的号码,按下去,他拨通了。

阿年拧眉,就见到管止深唇角微勾,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把手机给了阿年:“帮我问问你婆婆,怎么回事,我是儿子,二十来岁的时候敢问,现在,不敢。”

阿年手指已经碰到了他的手机,可是不知道他打给的是婆婆,也不知道他是让她问这事,阿年接过就觉得是个烫手山芋,那边有声音,阿年结巴:“妈,我打错了。”

心跳已经加速,挂断,手指在抖。

“你妈,你怕什么……”阿年脸热,吓得。

管止深尴尬的说:“我34了,怕一个小黄毛丫头,被我妈知道,这不大好。她还以为她的儿子跟老子一样,大男子主义。”

其实,他有满腔柔情……

不为人知。

“我是黑头发……”阿年说,摸了摸头发。

阿年的手机响了起来,阿年拿出来看号码,愣住,对管止深说:“是我舅妈。”

“舅妈。”阿年接了起来。

她站在房间门口听了一会儿,拧眉点头:“好的,明天下午,嗯,我不告诉舅舅,到了我打这个号码。”

“舅妈再见。”阿年低头,按下了挂断键。

回头,阿年忧心重重的对管止深说:“我舅妈明天下午要我过去,不让我告诉我舅舅,说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跟你过去,到了,我不露面就行了。”他说。

阿年点头。

没有一点心情质问他,没有一点心情干别的,阿年只盼,舅舅和舅妈好好的,能让外婆的晚年,多享福。

晚上,阿年接到了乔辛的电/话,乔辛问阿年在哪里?

阿年说,回了小镇。

又问乔辛和向悦,都在哪里?

那天晚上,乔辛和陆行瑞离开之后的事情,没有人问乔辛。

寂静的夜里,只有阿年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小小的,阿年听着,手机听筒传来乔辛的声音,她说:“我一个人在北京,我去找你阿年。”

声音,是崩溃,是哽咽,已不知道。

阿年无措:“怎么了。”

“不想一个人呆着,没想到我也有这么颓废的一天。”乔辛说,然后说困了,要睡了。

阿年问她,“你怎么来?十一期间,票买不到了。”

“飞机不行就高铁,高铁不行,就火车……”她说。

总会买到一种票的,哪怕半夜出发,哪怕站着,哪怕时间很长很辛苦,总之,不想一个人呆在北京。

乔辛对别人的事情,看的通透,处理起来干脆利落,但是到了自己的身上,慌了乱了,完全没有了方向,割舍不下的,又不敢伸手要的,那么多。

小镇阴雨天,一早上起来,阿年刷牙洗漱。

回到房间,才七点半,觉得自己起得真早……

手机响了,她接。

“开窗子,能看见我。”他说。

阿年恍然想起什么,对面?拿着手机跑向了窗子边,跑的急了,膝盖磕到了床头柜上,忍着疼,打开了窗子。

小巷子里,细雨垂直而下,很细很细,风一吹,雨像是烟一样的薄雾状儿,蒙蒙的隔着这边和那边,他说过,曾经他就在那个窗子看她,阿年看到了管止深,他身穿一件纯白色T恤,阴雨天里耀眼的白,一件黑色皮衣外套披在肩上,下身一条牛仔裤,深灰色的,黑色短发,显得他格外精神干净。

管止深轻笑起来,深邃轮廓,一口牙齿整齐洁白分外好看。

曾经,他望过多少次对面的窗子,不敢正视,如今可以在这个美丽的早上对望,仿佛是守得了云开。

你我,都还平安情也好。

乔辛说,已经上了火车了,只有火车票买得到。

阿年说一路保重,注意安全,手机和钱一定拿好了,一个人,要防着身边的陌生人,买的食物要仔细看看再吃,但最好饿着不要吃,来了再大吃一顿去。怕她遇到坏人,叮嘱不要跟陌生人搭话,善良面孔的人也不要多理,时不时的来个电/话。

乔辛觉得,阿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不过,很温暖,以往是她叮嘱阿年。

阿年对舅舅说谎,说去见一个朋友,在Z市认识的,家乡在这边,十一假期一趟航班回来的,说好了见一面。

舅舅心情差,说去吧。

下午,雨已经停了,天气预报说晚上也可能有雨,阿年拿了一把雨伞搁在门口,怕忘记。喝了一碗外婆叮嘱煮的姜汤,穿了一件外套,出门了。

巷子外远处,管止深的车在停着,阿年回头,看到巷子里四处无人,才走近,上了他的车。

他开了车。

舅妈家距离镇上有一段距离,管止深找不到,阿年指路,中间又问了路,四十几分钟才到的舅妈家附近,到了附近,阿年差不多就可以找到哪一户了。阿年认得舅妈家的大门,房子瓦片的颜色,和门口的两颗枣树。

枣树下有几个表面光滑的木墩,如果晴天,晚饭后一般会聚集一些大人,聊天,小孩子们就在一旁跑着玩闹。阿年小时候,七八岁最经常来这边,舅妈回娘家,总会带着她一起过来。外婆那时也不是这样苍老。

管止深把车停的不算太近,在街边上,阿年怕舅妈看到,一个人走过去的。

门口,枣树都没有了,木墩还在。

舅妈出来接的阿年,坐在外面聊的,家里这会儿刚巧来了几个邻居外人,不方便说话,舅妈也不好意思说丈夫出轨,吵架才跑回娘家。

“枣树都没有了,差点,认不出来。”阿年把给舅妈的母亲买的礼品放在了门口,等会家里人走了,再拿进去。

舅妈看到了,责怪:“买什么东西,不少钱,浪费。”

阿年没说什么,样子有点可怜,来求舅妈回家的。

舅妈故意岔开话题,说:“那两颗枣树,在你上高中的时候就都砍了,咱们这地方种的枣树,结的果子不大,也不甜。”

“枣花好看,我觉得比别的花都好看。”阿年跟舅妈说,一直小心的看着舅妈的表情。

阿年劝舅妈回家,说了很多。

可是……无果。

不怪孩子嘴笨,是舅妈,离婚的心坚决。

阿年手里有一万五千块整,这钱不是舅舅给的,是读大学这四年,舅妈偷偷给的,定期往卡里打的,每次阿年回来,舅妈往阿年包里悄悄放的。

离开舅妈家里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半多了,马上晚上六点。

管止深的车开出很远,阿年打给了舅妈,告诉舅妈,钱用银行的信封装着,在补品盒子里背面放着。

当面给,舅妈不会拿。

听舅舅说,舅妈离开家,身上只有不到二百块钱,存折扔下了,一分没拿。舅妈娘家有姐姐和弟弟,嫁人后姐妹也攀比,老母亲和儿子儿媳过着,舅妈这么回娘家,弟弟待见,弟媳妇未必。

阿年听舅舅说,你舅妈在那头不一定好过,可是也只能先呆着,还能去哪里。

舅妈在那边打开了补品盒子,拿出两灌补品,再拿出泡沫,背面一个信封,里头一万五千块,阿年只有这么多,阿年想问舅舅要的,可舅舅说手上没钱。来之前,阿年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说没钱,舅舅有钱的。离开了舅妈家里,阿年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说没钱。

原来,舅舅没有说实话,有那么多的事,阿年不知道。

无人的街边上,管止深把车停下。

阿年哭了。

管止深沉默着,抿唇扳过阿年的脸,用手指擦了擦她小脸儿上的眼泪,擦完还有,管止深拍了拍阿年的背……抱在怀里,哭的更凶。

阿年说,怕舅舅和舅妈真会离婚,舅妈说了,协议离婚不成,就起诉离婚。

两个长辈没有孩子,舅妈不能生,总觉得一个人离开也挺好的,凑合着过不了,也有人容不下她这个老婆。

那个带了孩子离婚多年的女人,和舅舅一直没断,年龄挺大了,怀孕,是舅舅的。舅舅的意思,想要这孩子,盼着有个自己的种留下,谁生的都成。那个女人来家里闹了几次,差点让身体不好的老太太知道,舅妈就只能躲到娘家来了。

这会儿阿年才知道,为什么舅舅表面说着要劝舅妈回来,行动却不太积极。

阿年从舅妈口中听到的事情,和舅舅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阿年直觉上就是相信了舅妈的话。

舅妈说,那个女的知道巷子要拆迁了,这些年一直起哄拆迁,也没动静,这回有了动静,挨家挨户登记,家里能得不少钱,那女的奔这来的,也想再组家庭老有所依。

阿年希望舅妈和舅舅和好,舅舅不争气,立场不坚定,阿年对舅妈话都不好多说。

舅妈任命,对阿年说,你舅舅想要个孩子,就要吧。

“别哭了,尽力劝过,然后只能顺其自然。”管止深抱着阿年,拍了拍。

阿年眼睛哭红,手背抹着眼泪狼狈的看向了车窗外,心情跟这阴天一样一样。那边一辆出租车压过不平整的马路,雨水积在水坑里,车穿梭过溅起一片,阿年鼻子发酸:“舅妈说,她和舅舅那辈人,没有爱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年轻的时候看着顺眼,结婚了,一开始在一块儿过日子,大事小情,磕磕碰碰摩擦不少。没有孩子牵绊,离婚下得去这个狠心,舅妈说,她除了身体差的婆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管止深,看阿年哭,心情沉重。

他怕阿年回家跟舅舅吵,可阿年死活不让他跟着,一个人回了家中。管止深的车停在巷子外远处,人亦是站着,不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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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隐婚老公,离婚(12号的)

从她和他发生关系,直到今天,阿年清晰记得,管止深基本没有用过避/孕套这东西,两人谁也没有买过避/孕套,家里更没有,所以,他的行李箱里凭空多出来几个这东西,阿年觉得,得有一个解释才可以的。

哪怕是,骗她。

“阿年,不要误会。”管止深怕了,怎么解释?他根本不知道避/孕套从何而来。

阿年不知,只得问他:“如果,你发现了我的口袋里有这个,你会不会误会?会不会追问个究竟?”

就是此刻,阿年也觉得自己和他是不同的,他的身上或者行李箱里,有避/孕套,和她的身上或者行李箱里有避孕/套,是两回事。他有一切沾染男性快乐的资本,好的皮相,好的家世,他要,就会随时随地有女人给他龛。

阿年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