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道:“找男人又不是说马上要结婚,谈恋爱而已。你这常年独居,也不怕影响身心健康?”

江漫道:“你好歹一外企职业女性,还没成为已婚妇女,怎么就开始跟大妈一样,担心我们少女的个人大事了?”

孟雨啐了一口:“还少女?再过几年就剩女了。”顿了顿,又笑眯眯道,“我是觉得女人虽然事业重要,但有个男人在身边,也还是很重要的。不说别的,性/生活可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江漫翻了个白眼:“那你刚刚买那么多护肤品化妆品干什么?”

孟雨摆摆手:“好吧,我就是觉得你平时接触的人都挺高大上的,趁现在年轻漂亮,赶紧抓住一个高富帅,高富帅可是不等人的。”

江漫笑道:“高富帅有什么稀罕的,十个有九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孟雨想了想,试探问,“你不会还没放下许慎行吧?你说当年你都要跟他一起出国了,怎么说分就分了?不过那种男生条件再好,对你再好,但心里一直有放不下别的女人,确实挺膈应人的。”

江漫眨眨眼睛,一脸愕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么?年少青春的一段感情而已,也就在当时比较重要,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就是觉得谈恋爱也没什么意思。”

孟雨默了片刻,笑着问:“是谈恋爱没意思?还是对男人失望,不敢再投入真心了?”

江漫微微一怔,忽然发觉自己竟然无法辩驳。

她曾经是爱情的信徒,在漫长的少女时期,无数幻想过能拥有完美的爱情,也对此充满信心。然而现实却给她一记当头棒喝,不仅仅是当年努力那么多年后,最后仍旧以失败而告终的初恋,给她带来的挫败感,还有之后遇到的那些看起来光鲜的红男绿女,都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对成年人以及爱情本身的认知。

纯粹、忠诚、身心契合,也许早就只存在于幻想和美好的文艺作品当中。

好在她向来有着超强的适应能力,很快就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不和男人谈情说爱也能享受肌肤之亲。

只不过,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怅然和失落。

比如现下被孟雨这么随意一击即中时。

江漫沉默了片刻,笑道:“又不是十几岁少女了,就算找男人,那也是先看条件,我可是很现实的。毕业那会儿我家里差点破产,那一个月为了筹钱,差点没把自己卖了,可不敢再幻想什么纯纯的恋爱了。”

孟雨大笑,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当初你家那事怎么解决的?”

当时江漫家厂房房东忽然要卖房,她到处筹钱这事,几个相熟的同学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是工薪家庭出身,虽然知道也是爱莫能助,后来没过多久听说是解决了,但她并没有细说,大家也没追问。孟雨也是听她提到,才好奇地随口一问。

江漫愣了下,随口道:“就是找到了个有兴趣投资厂房的土豪,说服他把厂房买了,继续租给我们家。”

孟雨眨眨眼睛,戏谑:“不是卖了你自己?”

江漫笑:“怎么可能?”

孟雨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对了,昨天咱们院院庆你不是去了吗?有没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江漫摇头:“一台破晚会,我又不是杰出校友,能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孟雨道:“听说程骞北捐了一亿,设立了一个创业基金。你说他也就比我们高三届,三十岁都不到,拿一亿跟咱们拿个千八百一样简单,也太拉仇恨了吧?想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咱们怎么就没人想到先把他拿下?”

江漫笑:“咱们进学校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发家了吧?”

“也是。而且当年宁冉那种大美女也没拿下他,咱们就不用做什么春秋大梦了。”说着又补充一句,“我主要是说我,我觉得你还是可能的。”

江漫眨眨眼睛,好笑道:“我怎么就可能了?”

孟雨道:“你长得好看啊,又不比宁冉差。而且我觉得你行动力特强,就是那种想做什么事一定能做到的。当年许慎行喜欢宁冉那么多年,人尽皆知,你还不是将人拿下了,而且还是人家主动对你表白的。”

江漫失笑:“有什么用?我再努力还不是没办法让他彻底断了对宁冉的念想。”

孟雨道:“所以我说啊,你还不如去把行动力用到程骞北身上,至少有钱不亏。”说着叹了口气,“不过现在都毕业了,说什么都晚了。”

江漫失笑:“得了吧,程骞北什么人?我那点小伎俩用在他身上,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也是,那种人肯定是人精,要真能这么容易搞定,就不会没有半点绯闻传出来了。”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道声音插进来:“小漫!”

江漫转头,看到站在两米之遥的许慎行。

孟雨也看到了他,当年许慎行和江漫在一起后,请宿舍里的人吃过饭,互相也算是认识。

“师兄……”孟雨看了眼神色平静的江漫,有些不太自在地打了声招呼。

许慎行点点头,朝她笑道:“好久不见了!”又对江漫说,“我本来打算约你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江漫轻笑了笑,道:“是挺巧的。”

孟雨不动声色地在这两人脸上巡视了几遍,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下的状况,一个神色淡定,一个眼神灼热,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撤退了。

孟舍友拿起旁边的购物袋,笑嘻嘻道:“漫漫,李良还等我回家一起吃饭呢,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江漫没想到室友这么没义气,眼睁睁看着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飞速离开了。

许慎行在刚刚孟雨的位置坐下,道:“其实不是偶遇,是我看到孟雨发的朋友圈,知道你和她在逛街,所以专门过来见你的。”

当年和江漫在一起后,他加过她室友们的微信,虽然没聊过天,却也能偶尔能从他们的朋友圈,看到一点江漫的信息,也算是这几年在国外的一点慰藉。

江漫听他这样说,眉头不由自主皱起,昨晚见到许慎行,听到他说得那些话,她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她怎么都想不到,曾经不那么爱自己的前男友,时隔几年后,发觉自己是真爱回头追求自己这种狗血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她对他还有爱,配合着上演一出破镜重圆的戏码,也算是一段佳话。可惜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现在面对他,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他忽然的回头,只会让她觉得困扰。

许慎行继续道:“昨天的事我已经打听过了。”

“昨天的事?”江漫没反应过来。

许慎行:“就是你和程骞北结婚的事。”

江漫蹙眉看向他,有些不太明白。

许慎行道:“我知道你没骗我。”

江漫笑:“我本来就没骗你。”

许慎行好整以暇看着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确定你没骗我吗?”

江漫笑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许慎行道:“因为程骞北的生父是我的姨父,几年前叶老爷子重病的时候,我听说程骞北带了孙媳妇去见他,我也是今早去我姨父家问清楚了才知道,那个孙媳妇确实就是你。”

江漫脸上的笑微微凝住。许慎行不是那种会八卦人隐私的男生,当年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程骞北的身世。那时她隐约觉得,他对程骞北似乎颇有微词,她以为是宁冉的关系,但看来还不只是这么简单。

原来这世界真的小得可怜。

许慎行说着,忽然笑了笑:“但你们并不是真的结婚对吗?毕竟那时你刚刚毕业,我们也才分手三个月。”

江漫怔了片刻,也笑了:“结婚有时候靠得是冲动,我和他确实结婚了,民政局登记的有效婚姻。”

既然程骞北昨晚已经说了,她就干脆顺水推舟坐实这段关系,也免了未来的纠缠。

许慎行歪头,不紧不慢问:“那为什么你的朋友和父母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江漫一愣,她没想到自己这位前男友的动作这么快,短短一个晚上加小半个白天的功夫,已经查到了这么多。

她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和他结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钱,你觉得这个理由合理吗?”

许慎行点头:“我知道。当初你们家工厂出了事,你到处筹钱的事,我听说了。”

这特么也知道?江漫有点要崩溃了。

她重重舒了口气,好吧,所有人不知道的事情,刚刚重逢一天的许慎行,竟然查得一清二楚,她果然不能低估学霸的能力,她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慎行忽然伸出手,将她放在台面的手握住:“小漫,我不知道当年我离开后,你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但是知道你和程骞北的婚姻是假的,我还是很高兴的。”

江漫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许慎行,我曾经喜欢了你很多年,但那种感觉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就算我和程骞北的婚姻是假的,也不会因为你回来了说想和我在一起,就能把曾经喜欢你的感觉找回来,你懂吗?”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而且我和程骞北虽然婚姻名不副实,但早就睡过很多次,你还觉得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秘密被人知晓的感觉难免让人羞耻,她干脆自暴自弃悉数坦白。看到许慎行面色骤然苍白,江漫叹了口气,起身:“话就说到这里,我走了!你保重。”

许慎行叫住她:“江漫,程骞北不是善类,发迹手段很有问题不说,回到叶家为了抢财产用计心机,叶老被他哄得除了他,几乎六亲不认,这种人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不管你还会不会考虑我,我都希望你赶紧离开他。”

江漫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知道。”

第22章 更新

程骞北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哪怕江漫对他发迹史以及在叶家做过什么,毫无所知,但只要想到当初他不爱宁冉却和她在一起,又在没有分手之前,跟自己去酒店开房,就足以说明这个人跟光伟正沾不上什么关系。

更无需提,为了分得财产,他还邀请自己陪他在叶老面前演戏。

当然,江漫早过了用三观去评判人的年龄,她虽然不算是社会达尔文和丛林法则的拥趸者,但也明白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善良正直从来不是成功者的必备素养。

实际上,在她接触的成功人士中,几乎没有几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因为早就明白社会的本质,所以许慎行的提醒,实在是无关痛痒。

从购物广场出来,还不到六点,正是饭点时间。本来是打算和孟雨一块吃的,但那家伙临阵脱逃,加上和许慎行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她烦躁得很,提不起任何食欲,干脆开着车四处乱逛。

本来无人知晓的秘密,忽然全部曝光在一个人面前,甚至连来龙去脉都挖得清清楚楚,确实会让人心情不那么痛快。

江漫当然相信许慎行不是会四处乱说的人,毕竟当年上学时,他从来都没提起过和程骞北的关系。

但这并不能给江漫多少安慰,实际上她也并非是怕自己和程骞北的关系被人知晓,她只是怕麻烦而已。

毕竟这段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寿终正寝。她一早的打算就是,悄无声息开始,悄无声息结束,所以不愿意因为曝光和横生枝节。

一个人开车在外面游荡到将近十点,才稍稍将这种心烦意乱抛开。

开门进屋。啪的一声摁下门边的电灯开关,却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差点吓了她一跳。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开灯?”江漫看清是谁后,舒了口气,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玄关旁的鞋柜上,随口问。

程骞北在她这里过夜,大部分时间都是周五,偶尔他会晚起。若是她有事要出门,等他一块离开,就比较麻烦,所以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出门时给她反锁门。

只不过这钥匙,他只出门时用得上。今晚是他第一次在她不在家时,不请自来。

所以江漫看到他还是有点意外的。

最重要是,一个大活人在坐沙发上没开灯,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她进门都没发出任何动静。

直到她说话,程骞北才揉了揉额头,似乎是有些疲倦:“没来多久,正好路过你这边,给你发信息没回,就先上来了。”

江漫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他发过来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道:“一直在车上,没注意手机。”

她边说边走过去,才发觉茶几上放着一瓶打开的红酒,酒瓶旁边放着两个酒杯,瓶子里的酒少了一小半,酒杯却是干的,可以想象这人是怎么喝的。

这酒有点眼熟,江漫想起来是自己柜子里的那瓶,笑道:“这是文哥送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喝,就被你这么开了?”

程骞北看了她一眼:“文皓对你挺好的啊!”

江漫道:“是啊!他挺关照我的。”

程骞北轻笑一声:“男人关照女人,一般都没安什么好心。文皓也没像看起来那么谦谦君子吧?他的事我有所耳闻,你可别着了道。”

江漫微微一愣,继而又笑起来道:“男人果然最了解男人,而且还喜欢以己度人。”

程骞北定定看着她,面无表情,神色莫辨,弄得她笑着笑着就有点悻悻然,欲盖弥彰一般往他身旁一坐,拿起酒瓶给两只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酒,将其中一杯推给他,道:“好酒就得两个人喝,你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喝闷酒呢?”

程骞北接过酒杯,似笑非笑道:“我就不能喝闷酒?”

江漫道:“你有什么郁闷的?年少有为事业有成,叶老还把所有作品和手稿给了你一个人。总之想要什么没有?”

程骞北笑:“你太抬举我了,我想要而得不到的太多了。”

“真的吗?”江漫饶有兴致地歪头看他,“说出来听听,让我开心一下。”

程骞北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抬头看她,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昨晚我态度不是很好,你别介意。”

江漫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昨晚两人确实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告诉许慎行两人结婚的事,出发点确实是可以给她省去和前男友纠缠的麻烦,只是她没想到许慎行这么快就查清了来龙去脉。

而她没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并没打算在和他保持关系时,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毕竟这是一段让她觉得舒适度恰好的关系,能好聚好散就最好了。

江漫好笑地看着他,不甚在意道:“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你态度不好,能介意什么?”说完又笑着道,“许慎行是你父亲的外甥,就算昨晚你没告诉他,他也会很快知道的。”

程骞北沉默片刻,微微皱眉道:“他告诉你了?“

江漫点头,好笑道:“他连我们是假结婚,为什么结婚都弄得一清二楚,我也是服了他。”

程骞北问:“所以他搞清楚这些,是要跟你复合?”

江漫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你呢?”

江漫笑:“我像是会吃回头草的那种人吗?”

“确实不像。”

江漫深呼吸了口气,道:“我现在回头看当初的自己,都还觉得蛮好笑的,怎么能那么恋爱脑竟然能喜欢一个人七年,简直可以称之为情圣了,好在及时迷途知返。”

程骞北歪头看着她,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

程骞北挑挑眉:“就心情不错。”

“刚刚不是还说喝闷酒么?”

程骞北道:“忽然又心情变好了。”

江漫笑:“我就说你这种人能有什么烦恼,本来想听你讲点不开心的事,让我开心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程骞北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自己腿上,用带着酒气的唇,亲了亲她,暧昧道:“让你开心还不容易?”

江漫揽住他的脖颈,回吻他一下,笑道:“也是,不过我还没洗澡,你稍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肚子忽然一阵咕噜作响,她晚上没吃饭,这时候感觉到饿了。不过她也没太在意,从他身上跳下来,边往房内走边指了指茶几:“麻烦程总喝完,收拾一下桌子。”

程骞北看着他轻笑一声,点点头。

花洒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洗去了一天的疲倦。

江漫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和程骞北变成这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关系的呢?

是了,差不多就是一年前这个时候,或者稍早一些。

那时她已经工作快两年,其实一开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保持这种隐秘的暧昧关系。虽然和许慎行那段恋爱的失败,让她有种难以摆脱的挫败感,但她并非那么消极的女生,失败一次就看破红尘心如死灰。也许一时半会儿没有太大兴致重新投入一段关系,内心深处却也还对爱情抱有一点幻想。

然而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名利场,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些她曾经让她敬重欣赏的商业精英行业专家,因为近距离接触,形象纷纷坍塌。甚至连她曾经最为崇敬的文皓,也未能幸免。

对她来说,文皓是谦谦君子,是关照后辈的好师长好大哥。甚至因为他对她格外关照,年轻女孩的虚荣心难免会蠢蠢欲动。

以至于她从小道消息听说文皓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她还不相信。毕竟男未婚女未嫁,怎么都不能算是包.养关系。

直到那天,她恰好搭文皓的车回家,中途他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很冷淡地挂掉电话,转了一笔钱过去。

江漫没有好奇地去打听,文皓自己却笑着同她道:“这就是大家传的那个女大学生。”

“啊?”江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想了想,试探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好好交个女朋友,非要要用这种方式拥有一段关系。

文皓显然明白她的意思,漫不经心道:“嫌麻烦,这种银货两讫的事简单多了。”说着又好笑道,“你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所以女孩子也不要太轻易跟人走心,享受生活就好了。”

这个江漫曾经最尊敬的人,用一番话彻底让她对爱情失去了幻想。让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终于土崩瓦解。

几天后,她跟同事去酒吧喝酒放松,看到那些单身或者并不单身的男女同事毫无顾忌地勾搭异性,她一片迷茫。

就在这迷茫中,她遇到了来喝酒的程骞北。

虽然当时离两人共度的那一夜已经过了快两年,但毕竟曾经有过那样的亲密关系,这一年多的时间,每个月也会以夫妻的名义去在叶老面前演一会儿戏,彼此不算陌生。

不陌生,有些事就简单了。

于是,她非常平静地邀请了程骞北跟她回家。

有了这第二次,也就有了第三次,这种心照不宣的关系,便持续了下来。

有时候江漫也很鄙视自己,为什么会被环境影响,明明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太糟糕,就算是她接触的圈子,也还存在爱情佳话——虽然不多。

但是信念一旦崩塌,就很难再重建。

尤其是当她发觉这种不谈情说爱的男女关系,也可以让人感觉到愉悦和舒适后,她就很坦然地面对了。

*

江漫这个澡连带着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茶几上的酒杯已经被收走,却换上了一个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