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依旧摇头,观众席上的女人们都出声说:“深哥,给看看照片吧...”

深哥的称呼还是沈括在粉丝群里说出的,众人随之叫了起来。

秦深手指摩挲了几下,最后摇摇头,“不行,我手机里都是她的丑照,被她看见了会打我的。”

秦深没撒谎,他手机里都是白荼搞怪的照片,很少有正经的。

他的言行举止虽然都很随和,白荼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她懂他的不开心,因为她不在身边,但是主持人们一问,他就一定会回忆到与她相处的记忆中,再一次的感受一次那时候的爱情。

就在白荼会以为秦深就这么糊弄过去的时候,秦深却又说了一句,“要不我给你们描述一下她的样子吧...”

观众高声欢呼,而秦深陷进了回忆里,一想起她会痛苦,但更多的是忍不住溢出眸间的爱意。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摄像头将目光放空,缓缓道:“她睫毛很长,个子到我”他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胸口。“眼睛很大,笑起来很好看,她成绩很好,但是却不喜欢读书,她写的字和我写的字,我们的字体,一模一样,那是我以前高中的时候欺负她,让她帮我做作业,她不得已模仿我的字体。为了就是让老师看不出来。”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女主持人专注的看着他,连摄影师都陷进了秦深所说的故事里,呆呆地没有移动设备。

秦深自顾自的回到了那两年,笑容甜蜜又酸涩,“她很喜欢银杏,很喜欢躺在天台上的躺椅抬头看星星,也喜欢喝草莓牛奶,我知道的,她也喜欢我。”主持人和观众们都浅笑,这认真的是,你都和她在一起七年了,她能不喜欢你吗?没人能够明白秦深话里的意思。

只有此刻坐在电脑面前的白荼懂,她懂他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他在确认,不是告诉别人,而是在告诉他自己,她还是喜欢他的,尽管不在他身边。

他停顿了一会,喉结滚动,桃花眼在镜头刻意的放慢下,似乎显得像老旧的电影里,经典的镜头。

他轻启唇,换声道:“她头发长长,爱扎马尾,额上会有些小碎发,鼻子高高的,嘴唇喜欢抿着,开心的时候呢会喊我阿深,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喊我秦深。故意调侃我的时候,就会喊我深哥”

“她那双眉眼看着你的时候,你会顿时觉得,人生所有的漂泊都能在她心中眼中找到归宿感。”

“她长相很漂亮,五官没有夸张到精致的完美,但在我眼中,胜过世间一切。”

深夜,高速公路上,两边波形梁钢护栏在两侧,最左侧车道,一辆车飞驰而过。

车内的男人操控着方向盘,眼红的像是几天没合眼般。

泪水涌出,他快速的伸手抹去,又一股泪涌出,他狠狠的打了一下方向盘,又抹去。

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可是怎么样算是有出息?她发生了这些事!叫他怎么有出息?

今天阿叔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仿佛她这几年过的生活都在他眼前被放映播出一遍,当他听见那些事,他的心像是进来了一双手,活生生的摁住它,不让他的心跳动,随后将他分开,撕成两瓣,血液在身体爆炸,最后从头到脚流完,干涸致死。

他还清楚记得,阿叔说的那些话。

“这个女人,被她父亲关在了这里,关了七年。刚来时还是个小女娃,白白净净的就是双眼整日无神,刚开始还经常闹,闹着要走,闹着说要回去,要他爸爸偿命,她一闹,那跟着她一起的男人,说是他叔叔,其实就是来监视她的,这个我们都知道,想帮忙也不行,没人家有本事。”

“那时候刚来,她住的那个屋子还没有,后来也就借宿在白亮家,就是那个白莘她爸,说到白莘,她的名字还是白荼给取的。”

“那时候她刚来,和白莘她娘也聊的来,她娘说自己没文化,取不了什么好听的名字,白荼这姑娘就帮她取了。”

“还有那家伙狠的狠,不给自己女儿下山,说那女娃有病,身体不好,走都不让走,就让她在这屋子里,房子建好后,逢年过节才给她出来。”

“不过好在后来那监视她的男人有点良心,和我们熟悉了之后,也经常让那个女娃出来走走,不然就这屋子,窗户都不开,迟早得憋死。”

“不过也幸好,她如今逃走了。”

电话就在手边,秦深却颤抖着双手,不敢打那个电话,明明他想要知道的真相,一个电话或许可能就清楚了,但是他不敢!

过了一个隧道,光刺进眼,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不一定在她口中得知,还有一个人,他肯定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第66章 阿荼永远爱你

凌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

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顾乘风捏了捏鼻骨, 捞过手机一看秦深。

他多少猜到了他的来意,他端过旁边的水杯, 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划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顾乘风抓起外套往外走,在玄关处又抓过车钥匙, 地下车库的出口处,一辆车飞驰而出。

白荼睡梦中回到了那七年,她看到了那所囚困了自己七年的小房子,还有那几本她闲来无事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书, 以及那刚开始会让她不舒服到睡不着觉, 后来习惯了之后, 也就忍受着背部被折磨的疼痛感的那张石板床。

她看见了那个窗户, 虽说狭小,但却能让她在无边无际的漫漫长夜里看到窗外的天空, 山上的满天繁星, 还有那个正对着窗户的的林间里的石头。

那是她认栽了之后, 思念入洪水一般涌出,却又让她无处可躲藏的那几年, 她花费了每天里可以出来自由活动的时间, 用了整整几年,用没了几个小石头,年深月久日复一日的刻上去的。

白荼视线看见了就在思念碑下的那个墓碑。

她在睡梦中溢出眼泪, 从眼角滑落,滑过了耳际,滑进了脖颈。她被这冷意打醒,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的是出现幻灯片的电脑,她在凳子上直起身,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的光闪烁着,将她的影子打在墙壁上。

她呆楞着看着电脑上自动播放的幻灯片,几张风景图换来换去。

这是她回来将近半个月才梦到那边的一切,那是她生活了七年的环境,她恨那个屋子,却爱那边的人。

她站起身,睡过了之后的她清醒的闻到了自己身上浓重的酒味,她蹙眉,难忍的咳了几声。

她往地下看了一眼,全部都是空了的啤酒瓶。

白荼清了清嗓子,走到了楼下的厨房,翻找着垃圾袋。刚准备上去的时候,她伸手将落地窗的窗帘打开。

外面的天空已经变蓝,她敛眸,转身往二楼走,就在一刻间,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着这陌生的来电,蹙眉下意识的拒绝,但是当她刚想挂断的那一刻,蓦然想到了秦深那段时间用陌生号码给自己打电话,她猜测,会不会是他!

她此刻清醒着,思念在黑夜中溢上心头,最终将手滑到了接听键。

而就在下一刻,她听见了这辈子最恨的那个人的声音。

“好久不见,白荼。”那人说。

白荼已经很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但是每次听见都很好事,第一次看见他就见他打了白安芝而第二次见面,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失去了七年的青春。

那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白成安。

白荼一想到那天的种种,以及这七年的种种她就气的浑身发抖。

她气的唇在颤抖,手里的垃圾袋狠狠的捏在了手中,那人似乎知道了她的情绪,笑的欢快至极。

白荼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刚想挂断,那头却说:“白荼,不要妄想和我斗,这次算你好运,可以在我眼皮底下走掉,但是,这次我可没那么好心情的和你纠缠,七年前我给过你机会,你就是不肯妥协,于是你被我关了起来,如今,还妄想去告我!是不是在那边还没吃尽苦头?呵....”

白成安阴沉着脸,这半个月以来他也没问过那个监视白荼的男人白荼的近况,没想到就在他在外头出差的时候,接到电话,说是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他原本因为那些龌蹉事下意识的担心了一下,但过了一会,他不屑的笑了一下,他可不认为白荼能掀起什么风浪。

一个毛头小孩,还想着和他斗?

听见这句话,白荼将手中的电话握紧,她知道,法院的传票送到了他的手中。

而她,有生之年,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她清了清嗓子,尽管心再难受,却也还是将声音放平静,一字一句的道:“斗不过,我也要让你还命,白成安,这是你欠她的,我要让你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说完也不理会他作何反应,直接将电话挂断,她深呼吸了几口,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而另一边白成安听见电话的嘟嘟声,刚想扔掉的时候,瞬间收回,他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中年女人,他收起厌恶的眼神,陪着笑上前,“老婆...”

天微蓝,却也还是带些灰蒙蒙的云朵,一颗星星在快消失的月亮旁边,尽管小颗,却也不失闪耀光芒,在遥远的天空上,绽放自己。

白荼曾听过老人说过,人死后会变成天边的一颗星星,会守护在那颗星星认为重要的人的身边。

她仰头,泪流满面的看着那颗星,她相信,白安芝就是那颗星,在高高的天空上,闪耀她的光芒守护着自己。

她无声的哭泣,喃喃的道:“妈妈,我回来了,我连做梦都不敢想,我终于逃出来了。”

天边露出鱼肚白,那颗星星消失了,它应该是藏在了云朵,她觉得,白安芝在黑暗中守护了她一晚上,如今应该也是去休息了,而白天,则是她守护白安芝的时间。

她垂眸,捏着塑料袋往二楼走。到了卧室里的另一侧门她打开,里面是秦深的书房,她将昨夜喝的啤酒瓶全部收拾完,最后拿拖把将地板拖干净,而她身上还是穿着秦深的那件白衬衫,秦深本就高,肩又宽,她穿着垂下来,到了她的膝盖窝。

白荼又抓了一件秦深的白衬衫走进了浴室,将浑身的酒气冲刷掉。

她将袖口卷起,手拿着浴巾擦拭着自己的刚洗过的头发,不多时,电话就响起,她抓过来一看,是顾乘风。

白荼一天晚上没喝水,声音有些嘶哑,她清了清嗓子,划下接听键。

顾乘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阿荼...法院通知我们明天开庭,沈括刚刚就将所有的证据都上交了。”

白荼听到了早上的第一个好消息,她略有些茧的手握紧手机,开心的问:“真的吗?”

“是真的。”那边停顿了一下,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白荼好心情的嗯了一声。

顾乘风抿了抿唇,轻声问:“你要不要告诉秦深?”

白荼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否决,许是觉得自己否决的太过于决裂,她解释道:“不是的,乘风,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太难张口了,我想等这些事解决完了之后,就永远不要提这些事,我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顾乘风的叹息从电话那头传来,白荼咬唇,紧张的问:“乘风,你们会帮我保密的是吗?”

最终白荼听见顾乘风轻轻的嗯了一声,白荼悬着的心放下来,她轻轻的笑了一下,不自觉间走到了三楼,她看见满目琳琅的画,伸手抚上去,似乎像是对着极心爱之物,珍重的说:“我很爱他,所以卑微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我相信,你也会遇见那个极爱你的人,让你忍不住将所有好的那一面都展示在她的面前,你会遇见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此刻的感受。”

白荼说完,将电话挂断了,她笑着,对,一切都快结束了,她很快就能够毫无顾忌的在秦深的身边了,她也很快能够让白安芝泉下有知,安然瞑目了。

她心情激动,这种喜悦无人能懂,她等了七年,她点开秦深的电话,就差最后一个号码,她猛地停下来。

她咬唇,等所有事情圆满结局了,再打电话吧。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白荼一夜没能入睡,今天是决定生死的一天,她胜诉她的心就是活的,她就能和秦深永远在一起,而如果她输了,她一定会消失,至于是主动还是被动,她知道,她一定会消失。

而相反,另一头的男人白成安,却是喜滋滋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张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

白成安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妙龄少女眼里全是自己的模样,这使他的虚荣心爆棚,他一想到经常被外人指责凤凰男,从而导致他做成功什么事情,都被人看成是他老婆的功劳。

他伸手抚上女子的腰肢,贱笑的说:“果然,路边的野花才是最香的。”

女子娇嗔的道:“白总...我和你老婆哪个好?”

白成安想到那个女人,呸了一声,“就那个疯婆子和你比?也不看看她自己几斤几两。”

女子满意的笑着,白成安抱怨不断,殊不知,尽数录进了床边包包里的录音笔里。

一整翻云覆水,白成安累的睡着,那女子讥笑了几声,伸手抓过手机,大胆的拍了几张两个人的合照。

她穿好衣裳,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没用的男人。”

而她的手机此时叮咚一声,显示照片已成功发送,两分钟过去,她成功看见手机中的到账短信100万。

她开心的装好手机,天降好运!昨三个样貌极佳的男人,给了她一笔钱,要她昨夜在酒会上。努力抓住刚刚的这个男人,而她一向混的熟,成功的搭上了那个男人。

他们要的是照片,她和那个男人的合照,以及给了她一支笔。她原本不同意,但是在听见总金额的时候,心顺便动摇了,立刻答应!

此刻她开心的蹦跶在街道上,决定收手,这钱够她稳定的生活半辈子了。

而那个男人接到了照片,压了压自己黑色的鸭舌帽,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长伞。

转身走进了一家照相馆,在老板一副吃了不明物体的眼神注视下,全部打印了出来。

他徒步走到了一个别墅区里,带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鸭舌帽,手里拿着黑色的雨伞,掏出手中的小灵通,对方一会就接了。

“白太太...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白荼拿起了梳妆台上秦深前几天买的化妆品,她对着镜子生疏的画了一个妆容。

她今天,胜要胜的体面。

输?不可能!

如果真的输了,那她消失也一定要消失的体面。

她这么想着,已经生疏的画好了妆容,她看了一眼手机,距离顾乘风来接她还有一个半的时间。

她起身,走进了书房里。

在电脑面前的黑色笔记本打开,上面是秦深做的公司笔记,她微笑。

她撕下了一页纸,在乌云密布的天气下,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上,提笔写下几个字。

“秦深。”

信的下方,俨然写了几个字:阿荼永远爱你。

第67章 2012年,6月9号。

雷声翻滚, 菜园里的蔬菜被雨水冲洗的干净极了。

白荼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裙摆到了脚裸处,脚上套了一双黑靴, 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大门口处, 手里撑着黑色的雨伞。

一脸迈巴赫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白荼收伞,弯腰钻进了车里。

车内。

顾乘风将干净的毛巾递过去,白荼接过,擦拭了一下自己比微微打湿的衣裳。

就在顾乘风又一次轻笑的时候, 白荼实在忍不住了, 转头疑惑的问:“乘风, 你笑什么?”

顾乘风也不掩饰, 好心情的点了点手机的屏幕,光暗下去之前, 隐约的看见一条短信:同意。

他勾唇, 为白荼高兴, 他伸出手,将白荼额上的碎发弄掉, 轻声说:“我们赢定了, 有人帮我们找了一个有力的证人。”

白荼还想问什么,顾乘风将手竖起,放在了唇边, 嘘了一声,而后又勾唇,垂眸。

“你今天之后就自由了!”

白荼用力的点头,手握拳,“对,我一定会自由的。”

车子到达法院门口,顾乘风和白荼下车,看着这庄严,威武的大楼,白荼瞬间安下心,她相信,他们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顾乘风将手搭在白荼的肩上,没有一丝轻浮的意思,白荼抬起沉重的脚,迈出去第一步。

当他们走进去的一瞬间,一辆黑色的轿车抵达。

一个头顶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车里出来,继而下来一个中年女人。两个人往法院走进去。

刚进去,里面肃静的让白荼紧张起来,她侧头,看见的是顾乘风一脸坦然的样子。

白荼收回眸子,深呼吸了几口气,最终,走进了那个休息室。

休息室里。

沈括内着浅色衬衣,佩带领巾,外着律师袍,律师袍上佩带律师徽章。下着深色西装裤、深色皮鞋,笔挺的站着。

白荼被这样正式的他给惊艳到了,但这其实是她第四次见到他。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沈括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白成安的律师在行内极有名气,但是为人却不怎么正直。”

白荼并未像来时那么紧张,也没有踏进这里时的紧张感,反倒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微微一笑,一双眸子似乎看透了许多的事情,通明透亮。

她微笑着说:“沈律师,能将白成安带来这里,已经是我难以想象的事情,不管今天到底如何,我知道,我也相信,我们的结果一定是好的!”

沈括露出自信的笑容,在呼叫机传来的那一刻,他站起身,看着门口,自信张狂的道:“我忘了说,他已经不止一次求我去他公司了!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他的庙太小了!”

他迈开腿,黑色的西装裤一闪而过。

法庭。

法官头顶白色的头套,坐在最高处,而他身后的椅背高高竖起,在这寂静的庭中,更显威严。

观众席上,只有一个顾乘风。

白荼坐在原告席上,沈括站在旁边。

而她的对面,是一个男人,笑容不屑。那人不是别人,就是白成安。

他的律师头顶白色的头套,和沈括一样站着。

法官旁边的大律师站起,几个女助手走上前,身穿黑色的西装西裤,脚踩黑色的高跟鞋,在这空荡的庭上,一下一下敲进白荼的心。

中年法官坐在原处,左右两边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资料翻开,在白荼吸气的一瞬间,敲了一下法槌,啪的一声!白荼听见他说:“开庭!”

那一瞬间明明没有什么结果,她却感觉自己那些游走的灵魂尽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沈括对着法官微微鞠躬,随后走下台,站在正中间,面对着法官,严肃的开口道:“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是一名受害女子,也是被告的亲生女儿,而被告,非法囚禁了我的委托人七年,以及杀害了我委托人的母亲。”

“我有权起诉被告”沈括侧身,律师袍下摆晃动了一下,他那双淡漠的眼眸燃气怒气,一字一句道:“涉嫌故意伤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