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手中就是沈括整理的这些年的白荼的经过,有些惊讶,但是却面不改色的看着沈括。

沈括:“我的陈述完毕。”他说完,转身走回了座位上。

法官转头,看着白成安的律师,问:“被告可有异议?”

白成安的律师叫做黄致。

他站起身,对着法官微微鞠躬。

“反驳原告律师的控诉。”

他是昨天才知道要打这场官司,在白成安的讲解下,他内心毫无波动,但是在看见肾亏的一瞬间他心还是有些顾忌,毕竟沈括的能力,律师行的人都知道,和他斗,怕不是吃的撑。

但是,白成安这次开的价极高,他咬咬牙还是顶了下来。

此刻他站起身,企图用笑缓解紧张。

他侧头,看了一眼白荼,内心不知作何想,但是下一刻,他就侧头,看着法官。

法官:“请被告提出驳回原因。”

在白成无所畏惧的眼神下,黄致走到了中间的位置,看着白荼,眼神带着压迫感。

白荼无所畏惧的回视,而沈括站起身,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被告律师企图眼神恐吓我的委托人。”

黄致没想到沈括来这一出,他愣了愣之后,收回视线,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被告,在原告律师所说的非法囚禁中,其实是他的女儿,也就是原告,患有精神失常,所以,我的委托人无奈之下,只好将她送到了较为寂静适合养病的地方休养,而对于原告律师所说的杀害原告的母亲,我的委托人则表示,原告母亲的离去他也很痛苦,只是她的离去是属于癌症病发,疼痛起来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最终在不影响原告高考的情况下,我的委托人忍着心痛,亲手安置原告的母亲的所有后事!”

白荼坐在座位上,闻言蹭的一声站起来,她眼通红,直直的就这么盯着白成安。

白成安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白荼手握拳,而就在她想要骂人的那一刻,沈括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相信我和乘风。”他顿了顿,往观众席那边看了一眼,顾乘风的后面赫然还有一个男人坐在上面,不细看看不出。

“别忘了,秦深还在你身边,请你相信我们。”他又说。

白荼愤怒的情绪在听见秦深的名字的时候赫然将握住的拳头微微松开。

她艰难的咽咽口水,复而坐下去。

沈括拿起手中的档案本,走下座位,站在正中间的位置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这个档案你手中也有一份,现在我将要陈述我的委托人事情所有的经过。”

法官拿起档案,点头。

沈括站的笔直,气势逼人,字正腔圆的陈述道:“我的委托人,下面简称白小姐。”

“白小姐在2012年,6月9号,高考过后的第二天,白小姐照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当开门的一瞬间,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们坐在了自己的家中。”

而原告席上的白荼听见了自己的往事被提起,她红着眼思绪回到了那年那天。

白荼愣在原地,疑惑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出来,面无表情的道:“我们是你父亲叫来接你的。”白成安的确是说过毕业之后就要来接自己,但是她也拒绝了的。

她蹙眉,强忍着恐惧,悄悄的往门口处退出去,而就在一瞬间,那群人似乎看出来了白荼的企图。他们全部站起来。

白荼咬咬唇,猛地一个跨步,转身往楼道下跑,就在一瞬间给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白荼使劲拍打那个人的双手,那人带着墨镜,看不出情绪,但是白荼却感觉到窒息的那种感觉。

那人本想直接这么下去,可是就在一瞬间,另一个人走上前,嘀咕了两句什么。白荼张着嘴呼吸,被他们拎着进入了房间。

她被摔到床上,而后她看见那群人正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最后语气凶恶的问了一句:“被子在哪里?”因为夏天的原因,被子都被白安芝收起来了。

白荼镇定下来,眸光一转,指了指那边的房间,“在我妈房间里。”

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起身走了过去,而她瞥见了不远处的录音笔。

她一个跃起,高大的男人一瞬间跟着过来,她在一瞬间悄悄的抓住了录音笔,男人刚想发火,一瞬间另一个男人走过来,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挣扎,他们就束的更紧。

就这样,她视线里一片黑暗。在车上的一瞬间,才得以被解开被子。

沈括站在中间,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白小姐被被告强行带走,而这一离开,七年后才回到了这里。”

“还有一段陈述,是关于原告的母亲,白安芝,在我们所提供的证据里,有一段录音,是白小姐在被强行带走的时候,偷偷放在自己的身侧的,下面请法官阁下听一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法官对着身边的助理点头,那助理带着白手套将套着密封袋的录音笔放在托盘里面无表情的端上来。

沈括带起放在托盘旁边的白手套,拿起录音笔,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歇菜吧,白成安!渣渣~~

第68章 我白荼!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亲手送你下去!

他拿过自己的小话筒放在了录音笔的旁边, 就在一瞬间, 里面的内容响起。

白荼的稚嫩的声音响起:“白成安,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

录音笔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随后是一道男声响起:“谁教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白荼呸了一声,喊道:“就你也配?”

里面的男人似乎没有生气反倒还笑了, 录音笔里传来他走路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沉重, 随后他的声音响起:“不配?你大学的时候还是需要我养的。”

白荼笑了,笑得不屑又狂妄:“我从来都不需要依赖你生存,以前是,以后更是, 我和我妈都不需要。”

录音笔安静了一会, 最后响起一阵讥笑声, 是那男人传来的。

而白荼坐在位置上, 听着这录音笔里的内容,恍若隔世一般, 他们看不见, 所以不知道, 只有她知道,当时白成安的表情配上这个笑容有多么的恐怖。

他的脸有些狰狞, 眼窝本就深, 一笑起来更是,而他的眉两边扬起,嘴边有些夸张的露出笑容, 最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白荼的面前。

录音笔里响起一道女生的尖叫声,声音像是野兽的嘶吼,而坐在顾乘风后面的那个男人没忍住,站了起来,下一刻顾乘风心一惊,跟着站了起来,他快速的往白荼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他能明白后面的男人为何这么着急了。

因为此刻的白荼闭着眼,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泪水啪啪啪的往下掉,能疼她到骨子里的和能和她感同身受的应该就只有身后这个男人了吧。

白荼的脑海里此刻全是她的那声嘶吼,是因为什么?

....

因为那时候白成安丢过来的是一张照片,是一张白安芝躺在殡仪馆的照片,她的心像是有一把利刃,使劲的划着她的骨血心脏。

“白成安...你把我妈怎么了?”她起身,企图殴打他。

录音笔里传出一个东西摔落的声音,随后是女生的惊呼,白荼手覆上自己的额头,这里的触感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白成安将被子砸到了自己的额上。

随后笑得狂妄的说:“还能怎么样,死了啊!”他说完哈哈大笑,而后好心情的抽了根烟,对着坐在地上捂着自己额头的白荼说:“终于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她!”

白荼尖叫了一声,站了起来,对着白成安的位置扑上去,口中喊:“白成安,我要你还命,你还我妈的命。”

白成安狠狠的按住了白荼,最后将她摔远,录音笔里传来白荼痛呼的声音,白成安站在她的面前,俯视向下的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大学的费用我全出了,而且还送你去国外留学,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不提白安芝”

白荼用力的呸了一声,“你做梦”

她话音刚落,白成安就怒气冲冲的说:“那你就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的。”

录音笔里传来皮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白荼咳了几声,对着白成安的背影喊:“白成安!我白荼在这里起誓,我要你以后死了没有儿女送终,孤苦!老年痛苦,身心被折磨,还有!我白荼,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送你下去给我妈道歉!”

录音笔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后脚步声停下,白荼看见那双黑的发亮的皮鞋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录音笔里传出啪的一声声响,白荼的脸被打扇的露出一丝血,她感觉到了唇间的血丝味,她呸的一声。

录音笔里传出最后一句话。

“送她走,越远越好。”

白荼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青春就这么断送了!

录音笔被沈括关闭,他对着那个眼眸间略有些震惊的法官道:“法官阁下,这就是录音笔的全部。”

黄致脸上露出震惊,但是那么多年的律师也不是白当的,他在白成安震惊的眼神下,说出了一个话。

“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自始至终从未承认过自己杀害过原告的母亲。”

众人有些咋舌,白成安的眸间露出侥幸,他松了一口气,的确是,录音笔里只说到白安芝的死,白成安也只说了一句“死了啊。”却没承认是自己害的。

白荼听见黄致说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括,只见沈括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顿时又安下心。

而黄致,成功的看见白荼的害怕,他笑,露出一口黄牙,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这里有一份原告的精神报告检测证明。”

他说完,转身将自己档案袋里的一张医院的检测报告单递上去。

法官接过,入眼的是几个大字。疾病诊断报告,内容是医生写的几个潦草的大字:以诊断为间歇性神经病。

配合药物治疗:利培酮。

法官蹙眉。而就在一瞬间,沈括勾唇,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刚刚没说那就是一定的证据,我只是给大家听听,你说我的委托人是因为患有间歇性神经病,从而为了让她休养,所以放在了静谧安静的地方居住是吗?”

黄致点头。

沈括转头,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还有证据,请大律师帮我打开投影仪。”

法院的投影仪上,沈括将刚碰面的那天白荼给的那个手机导入了电脑上。

全部人抬头,看着大荧幕上的画面。

画面里,出现一个女孩子头发乱糟糟的,侧脸还有一些黑炭画的痕迹,她坐在一个石板床上,双脚环住膝盖,头发极短,干枯毛躁的耷拉在上面,她看着床边的那个小窗户,而下一刻,似乎察觉到了镜头,她侧头,双眼空洞无神,嘴角还有些肿起。

白荼记得那时候,那是她企图逃走的第3次,那时候被那个监护人抓了起来,最后在狠狠的打了自己,又将她关了起来。

而坐在那个观众席上的黑衣男子,此刻戴着黑色的口罩,看见视屏里的内容,眼眶通红,眼角溢出泪水,口罩被泪水打湿。

而视频的最后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白总,你放心,她刚准备逃走,最后被我抓回来了。”

视频紧接着被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里黑压压的一片,最后录到了类似殴打的声音,视频里的白荼头发长了一些,手上拿着棍子,而那男人手中也拿着棍子。

下一刻,白荼咬唇,狠狠的笑了一下,她将棍子抵在自己的眼睛上,对着那个男人说:“你要是敢过来,我现在就戳瞎我自己。”

她笑,笑得狂妄:“白成安要是知道了我瞎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说完,那男子真的放下了棍子,缓缓的走上前,企图将她的棍子拿下,而白荼狠声道:“滚出去。”

最终那男子退出去了,走之前被白荼吓到了,弱弱的说了一句:“其实...你只要不要逃,在这里好好的生活,熬到老,一生就可以这么过去的。”

白荼呵笑了一声,视频完毕。

白成安还是那个笑着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受到惩罚。

而沈括站在中间,说道:“法官阁下,我现在要请出我的人证。”

法官点头允许,只是顺便看了白荼一眼,眼眸中似乎带有些怜悯。

而被带出来的男人,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身高不高,有些微胖,眼角下垂,看上去有些呆滞。

法官严肃的出声问:“原告律师,这就是你的人证是吗?”

沈括点头,眸间没有多少的欣喜之色,只是公事公办的对着那个男人说:“王益,王先生,下面请你证词。”

王益被点名哆嗦了一下,他的嘴角蠕动了几下,看见白荼用着那双通红的眸子看着自己,他叹口气,刚想说话的一瞬间,就听见白成安说了一句话。“法官,请等一下”

法官不解的看着他,而后者则勾勾手,示意黄致上前。

黄致俯身,白成安说了一句话,黄致点头,而沈括勾唇玩味的看着他们两个。

黄致走下台,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托我问原告的人证一句话。请问是否允许?”

法官和大律师刚想商讨,而沈括似乎不在意的微笑,对着法官道:“法官阁下,我与我的委托人表示同意。”

如此一来,法官就直接通过,而黄致对着沈括笑了一声,笑声里带有些嘲弄,他经过沈括的身边的时候,沈括貌似听见一句嘲弄的话:“很快,你就等着输吧。”

沈括微不可见的勾唇,眼神清冷的道:“谁输谁赢,还要看最后的审判!”

黄致走到了人证的两米处,特助们站在一旁。

黄致微笑,对着王益道:“白总说赢了官司的时候,记得出来一起听两只老虎的歌曲。”

只是一句普通至极的话,但是王益却是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他往前看,看见了白成安笑得张扬的模样,他又往右手边的原告席上看了一眼,白荼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着祈求和紧张。

王益抿唇,收回视线,而就在下一刻,他听见了一阵咳嗽声。

法官朗声开口问道:“人证是否承认里面的男人是自己?”

王益思索片刻后点头,白荼看见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王益会耍赖,如今看来,还是信守承诺的!

而就在下一刻,法官又问了一句:“那你口中的白总可是被告?”

王益转头,看了一眼白成安。

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手中还把玩着一个玩意,而王益在看清楚物件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这...

法官又询问了一遍,白荼看着王益的犹豫的样子她一瞬间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沈括以及微笑的样子。

白荼强忍着放下的心在下一刻听见了王益的回答后她差点晕厥过去。

王益弱弱的抬头,不敢直视法官,不敢直视任何人,最后眼一闭,说了一句:“白总是医院的医生,白荼在那里养病,已经养了七年了,我是她的叔叔,一直在那里照顾她,她有时候会神智不清,所以白荼的爸爸就会打电话问我一些她的近况。”

作者有话要说:70章,结局。不是大结局,而是这些事情告终!然后就是求婚啦~猜猜谁主动?哈哈哈哈哈

第69章 我们怀疑有囚禁的倾向

法官凝眉, 白荼极力咬着自己的手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她呜咽的哭着, 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你骗人, 你骗人,就是你和白成安你们联合起来把我关在了那个小屋子里,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问问那里的村民”

她话还没说完, 白成安不耐烦的站起来,对着法官说道:“法官,我很忙的,如果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的话, 我就先走了。”

黄致站起身, “法官阁下, 我的委托人已经将医院的诊断书给了您, 为此我们可以判断白荼是患有间歇性的神经病,录音笔谁录音都可以, 不能作为有力的证据, 而视频的内容, 则是白荼病发时,王益先生录下来只是给我的委托人报一个平安, 而我的委托人最近出差回来看见法院的传票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我的委托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断的做公益,我身为他的顾问律师,看见如此滑稽的证据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黄致顿了顿, 看着不远处的沈括和白荼,阴险的笑了一下。

“不过,还是希望沈律师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号,不要什么人的官司都接,不是每一场都写着是你稳赢的!”

一直没说话的沈括此刻终于笑了出来,他对着黄致和白成安笑了一下,而后转头对着王益说:“王先生,此前你说过会作证,我当时信任你,但是此刻你在法庭上做了伪证,如果一经被查实你所说的是谎话,那么,你也会有牢狱之灾。”

沈括顿了顿,看着王益紧张的样子,厉声问:“所以,你刚刚说的话,你是否认定你没有说谎?”

王益脸色有些白,他紧张的手在颤抖。

沈括手中拿着大荧幕的遥控器,眼眸间没有多少情绪,又问:“王先生,请您回答!”

王益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在一声咳嗽声中,他点头。

“是的,我没有说谎,白荼的确是得了间歇性的神经病,时常疯言乱语!”

空荡,安静的法庭上。

黄致啧啧两声,转身对着法官说:“法官阁下,由此可见,我的委托人的确是不存在犯法的嫌疑,还请法官阁下和大律师查明真相,最后还我的委托人一定的清白。”

法官和大律师商讨了一会,最终,敲了一下法槌:“本案先暂停留审,录音笔虽然是谁都可以录音,但是我们要送去鉴定,录音笔的声音是否吻合,还有,视频的内容我们要重新播放,我们怀疑有囚禁的倾向。”

白荼咽咽口水,她一早就知道斗不过白成安,她怎么能真的相信王益会帮她作证。

她知道法院一旦判了白成安没罪,那她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但她不后悔,她有生之年反正已经将白成安给送进了法院,那也就算满足了一点点的心愿。

只是对不起沈括和顾乘风,他们这半个月没少帮自己出谋划策,还要帮着她隐瞒秦深。

想起秦深,她顿时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应该是他吧,索性,自己留了一封信给他,过了几天他回来了,应该就会看见的!

那里有她所有的话,她都告诉了他!

白荼心中惋惜遗憾又仿佛心中的石头掉落,她的心一瞬间尝遍了酸甜苦辣。

甜的是秦深的爱。

酸的是她要离开。

苦的是白安芝的冤屈。

辣的是自己的心口,像是想要涌出眼泪,哽咽难以呼吸。

就在白荼垂眸,憋住泪水的那一刻,沈括却笑着说了一句话。

他道:“法官阁下,不需要重审,我刚刚所说的证据不过只是告诉大家一些开始,而他”沈括修长的手指了一下王益。

“我只不过是让他上来,我早就知道他要做伪证,所以还请接下来法官能够一起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