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谢家的状况,是三侯五相这些世家里,是出了名的不好。

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在京城的老宅卖给司徒家。弄些银子周转了。

那图的是什么呢?

情况似乎有些复杂呢……

司徒盈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轻吁了一口气。

转念间,司徒盈袖的眉梢又跳了跳。

糟了,赵氏父女如果是假的。那么他们能跟谢家搭上关系,跟司徒家脱不了干系!

因为赵氏父女如果是悦来客栈的帮凶。就一定不会是兴州赵家人!

司徒盈袖又一次坐了起来,脸上神情肃然。

怎么办?

谢家到底知不知道赵氏父女是假的呢?

司徒盈袖下意识用手摩挲着杏子红绫被上的织锦纹,眉头细细蹙了起来。

要不要明天给谢家送个信,提醒他们一声?

虽然赵氏父女已经从谢家搬出去了。在西南城的和义坊买了宅子,但是京城里大家都知道,赵氏父女是谢家大姑太太的夫君和女儿……

有了这层身份。他们做什么都方便。

司徒盈袖想到这里,立刻披衣起身下床。对暖阁外面值夜的丫鬟吩咐道:“给我磨墨,铺纸,我要写信。”

想了想,又不想留下白纸黑字的把柄,摇头道:“不用了,给谢家大夫人送张帖子,就说我有要事,希望她能拨冗一见。”

外间值夜的丫鬟等了一会儿,见司徒盈袖没有新的吩咐,才应了一声,出去回话了。

……

天刚蒙蒙亮,司徒府的管事拿着贴子,往谢家去送信。

来到谢家门口,却看见谢东篱骑在马上,披着长长的猞猁皮翻毛大氅,身边跟着顺天府派来的衙差。

衙差的头儿对谢东篱拱了拱手,“请谢侍郎跟我们一起前去指认犯嫌!”

谢东篱点点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谢家街道拐角探头探脑,他回头对阿顺道:“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

阿顺骑着马来到司徒府的管事面前问道:“你是哪个府的?有什么事吗?”

那管事忙道:“小人是司徒府的管事,奉了我们家大小姐的吩咐,来给谢家大夫人送帖子。”

“哦。”阿顺点点头,“那去角门吧,在这里探头探脑做什么?”

那管事笑道:“等官爷们走了,小人再上前也不迟。”

说话间,顺天府的衙差已经呼啸而去,离开谢家大门口。

阿顺忙回到谢东篱身边,道:“五爷,是司徒家的管事,说是司徒家大小姐给大夫人送帖子来的。”

谢东篱没有说话,马鞭使劲儿一抽,往前跟着顺天府的衙差飞奔而去。

阿顺也忙跟了上去。

……

东元国京城西南城和义坊。

坊丁刚刚把坊市的木板门打开,就看见一队顺天府的衙差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

“走开走开!顺天府办案,闲人退散!”

和义坊的坊丁忙不迭地跳开,让出路来。

后面几匹高头大马飞奔而入,卷起如雾的烟尘。

“开门开门!”顺天府的衙差直奔赵氏父女的宅子,用力拍打着大门。

“谁啊?这大清早的,嚎什么丧!”门内有人很不高兴地吼道,慢腾腾过来开门。

外面的衙差已经忍不住了,一群人一哄而上,将那大门生生撞开,兜头就冲门内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门子打了个大耳刮子,“都捆起来!”

那门子吓了一跳,正要嚷嚷,待看见是衙差,立马闭了嘴,脸上带着大红的手掌印,被老老实实地捆成粽子,蹲到墙角去了。

顺天府的衙差一路抓人,上到管事,下到看门的小厮,一个不漏。

进了二门,正要跳起来嚷嚷的婆子也被一巴掌打晕了,堵起嘴捆了起来。

……

“什么声音?”赵瑾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远处似乎传来呼喊声和打斗的声音,还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大小姐,没有声音啊?大小姐是不是魇住了?”门外值夜的丫鬟大声回道。

赵瑾琦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眼神眯了起来。

不对!

那明明是有人攻进来的声音!

赵瑾琦一个鱼跃,从床上腾地起身,扑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衫,穿上紧身短袄,套上宽如裙摆的阔腿裤,踏上长靴,腰间系着软缎,从屏风后面出来,往外面走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队衙差从影壁后面转了出来,指着台阶上的她大声道:“拿下她!”

赵瑾琦一惊,慌忙后退几步,哑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是谢家的亲戚,我大表哥、二表哥和五表哥都是朝廷命官!我大舅父曾经是东元国大丞相!你们不要乱来!”

“乱来?!我呸!”一个凶悍的衙差上前,兜头往她脸上啐了一口,“你个假油子还敢冒充谢家亲戚?!给我抓起来!”

几个衙差一拥而上,将赵瑾琦的胳膊反剪着捆了起来。

赵瑾琦心里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被发现了?!

明明一切都是天衣无缝,连最是才高的谢东篱都被他们骗了过去……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赵瑾琦大叫:“我要见我大表哥、二表哥和五表哥!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一个男人嗤笑的声音从影壁后面传了出来,很快,谢东篱和阿顺两个人从影壁后面绕了过来。

阿顺指着赵瑾琦道:“兴州赵家被埋的宅子已经被挖了出来,我们家的表小姐赵瑾琦和大姑太太死在一处,哪里又来的你这个冒名顶替的贱人?!”

“不可能!那宅子被大山压得严严实实,怎么挖得出来?哼!我看你们谢家是见财起意,故意要霸占我们赵家的产业,才诬陷我们!要置我们于死地!”赵俊兴也被押着过来,很是不满说道。

“别在这里废话,有话去顺天府说。”顺天府的衙差挥了挥手。

谢东篱背着手立在院子里的影壁前,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赵家父女,冷冷地道:“还记得产业?你们的幌子打得不错啊。不过我倒不明白,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号称赵家是赵家人,那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那些契纸上的房屋田地和商铺,根本就不是赵家的产业?——赵俊兴,你若真的是赵家嫡长房的嫡长子,不要跟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赵家的祖产到底有哪些。”

赵瑾琦大惊,瞠目结舌看着谢东篱。

难道他先前给他们父女的那些契纸,都是假的?!

实在是太奸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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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收拾 (第一更)

赵俊兴也是吃了一惊。

他神情复杂地瞥了谢东篱一眼,黯然低下了头。

为了他们的目标,他们做了多少准备?

兴州赵家的族谱他们都背下来了,就是没有查探过兴州赵家的家产根底。

这一点,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思维误区。

兴州赵家被泥石流所埋,全族几乎都死光了,谁还会管他们的家产?

当然,要完全查探大户人家的家产根底,确实是很不容易,几乎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没有做这个准备,是因为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用这种手法来判断他们的真假!

“怎么不说话了?还说别人企图侵吞你们的家产,不会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你们的家产到底是什么吗?”顺天府的衙差鄙夷说道,“是不是看见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瞎了眼?”

赵瑾琦听了这话,猛地抬头,瞪着谢东篱的方向,道:“他们诬陷我们!我们明明还卖过两处田产,用卖田产的银子置办的这所宅子。如果那些契纸是假的,人家如何会把银子给我们?”

阿顺嗤笑一声,抱着胳膊仰头看天,喃喃地道:“……这都是我们五爷安排的。可见你们真是被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睛!”

当赵家父女把那两处田产拿出来卖的时候,谢东篱就嘱咐阿顺找人把那两份契纸买回来,银子当然是谢东篱出的。

别人如果要买,一验契纸就知道真假了。

赵俊兴也明白过来,努力往前窜了两步,对谢东篱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赵瑾琦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被人监视了这么久,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完了完了。他们不知泄露了多少消息!

督主要是知道了,他们全族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东篱挥了挥手,神情漠然道:“行了,带他们走,给顺天府发落。”

赵俊兴和赵瑾琦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突然双臂一振。捆着他们的绳子居然被他们挣断了!

“走!”赵俊兴大喝一声。劈手从他们旁边押解他们的衙差手中夺过腰刀,呼地一刀砍出,将身边衙差砍了脑袋!

赵瑾琦纤手伸出。从她身边的衙差手里夺过腰刀,回手一刀就捅了进去!

那衙差腹部中刀,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们会功夫!”顺天府的衙差大惊。忙三个一群,五个一组。往赵俊兴和赵瑾琦身边包抄过去。

阿顺脸色一变,一个箭步窜到谢东篱身前,挡住他,压低声音道:“……五爷快走!这两个骗子功夫不是一般的高!”

因谢东篱不会功夫。谢家给谢东篱找的小厮,有一个重要要求就是功夫越高越好,这样可以兼做贴身保镖。

谢东篱看了赵俊兴和赵瑾琦那边一眼。退到院子里的影壁后面,往门口去了。

阿顺护着谢东篱。面对着赵氏父女的方向,不断倒退,警惕着他们。

赵氏父女的目标也很明显。

两人刚刚杀了两个顺天府的衙差,震慑了剩下的衙差,然后虚晃一枪,腾身而起,从顺天府衙差头顶飞跃而过,脚尖在院子里的影壁顶上轻轻一点,对准了正走出院门口的谢东篱背后扑过去,同时手上钢针梭镖暗器连发,务必要置谢东篱于死地!

阿顺神色肃然,旋身拔地而起,手上挥出一条软鞭,啪地一声,将漫天暗器都打飞了,同时逼退赵氏父女,迫得他们从影壁顶上掉了下去!

就这一交错的功夫,谢东篱的背影已经从院门口消失,往大门口行去。

阿顺足尖用力,跃上院门的屋顶,手上软鞭抡得如同一条直线,往赵俊兴方向猛砸过去。

他看得出来,赵俊兴的功夫,比赵瑾琦还要好。

赵俊兴也看出了阿顺的意思,一手往前,用刀格住阿顺的软鞭,一手背在身后,对自己后面的赵瑾琦做了个暗号。

赵瑾琦会意,手上腰刀向着阿顺的方向斜掷而出。

阿顺侧头偏身躲过,正好让开了一条路。

赵瑾琦借着这一掷之机,从阿顺错开的空当斜身跃了出去,往正往大门口走的谢东篱那边追击。

“给我回来!”阿顺一见之下,顿时恼了,顾不得身后的赵俊兴,追着赵瑾琦而去。

谢东篱眼看走出了赵家大宅的大门口,赵瑾琦也追了上来。

“谢东篱,纳命来!”她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声音响亮得几乎整条街都听见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见一个女子从大门窜出,往门口一个轻袍缓带的公子背后连番攻击!

谢东篱快走几步,站到谢家大车旁边,谢家的随从护卫顿时涌了过来,将谢东篱保护起来。

“哈哈哈哈……谢东篱,你逼人太甚,小心有报应!我赵家满门不会放过你的!”赵俊兴跟着追出来,也大声喊道,他的声音比赵瑾琦还大。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激动起来了,纷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猜测出了什么事。

阿顺夹在赵瑾琦和赵俊兴身边,恼道:“两个骗子就别胡说八道冒充赵家人了!赵家满门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快快束手就擒吧!”说着,手中软鞭指东打西,快如闪电,绕着赵氏父女转了几圈,终于将他们两人又一次捆起来了。

阿顺的软鞭是浸了桐油和水的牛筋扭成的,一捆起来就十分结实,而且越挣越紧,不是先前顺天府衙差用的一挣就断的绳子能够比拟的。

顺天府的衙差们这时才全部冲了出来。

“多谢小哥了!”衙差的头儿过来接手赵氏父女。

赵瑾琦被押着跪在地上,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抓了我们又如何?费那么大劲儿,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不见得吧?”谢东篱从护卫身后走了出来,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假冒赵氏父女。“你们这样的功夫,却不主动逃走,而是大张旗鼓地追了出来,并且弄得声势浩大,追到大门口还要大声喊话,意图不是很明显吗?”

“意图?什么意图?我们被你们陷害,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赵俊兴怒吼道。

“呵呵。还说没有意图?你们刚才的做作。至少让我知道,你们不是单兵作战。在京城,你们还有同伙。你们大声喧哗。不过是在通知你们的同伙:你们失手了。”谢东篱淡然说道。

赵俊兴和赵瑾琦听了这话,一齐打个寒战,难以置信地瞪着谢东篱,心里隐隐觉得。他们是不是错了……他们就不该横生枝节,惹到谢东篱!

如果目标只是对准司徒府。就好多了……

但是到现在,吃后悔药也晚了。

赵氏父女一咬牙,一齐往身边押着他们的衙差手上的刀扑过去!

衙差下意识错开一步,挪开手中的刀。

而赵俊兴和赵瑾琦两人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们服毒了!”衙差上前。将他们翻了过来,只看见他们的嘴角流出黑血,脸上很快变得乌青一片。

谢东篱负手而立。瞥了一眼,道:“也好。省得麻烦。”说着,转身就走。

他上了谢家大车,吩咐道:“去沈相府。”

来到沈家,大丞相沈友行在书房见了谢东篱,听说了刚才的事,叹息道:“你太心急了,完全可以先留着他们,然后一网打尽,这样才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谢东篱摇摇头,“他们背后的人,我已经调查得*不离十,不用再姑息他们了。”

“是谁?”沈友行好奇问道。

谢东篱往北面的天空看了一眼。

“……真的是北齐?”沈友行的脸色严肃起来,“皇后娘娘的凤驾明天就要启程回北齐了。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天就对这假冒的赵氏父女动手的吗?”

谢东篱眼眸轻闪:“……嗯,当然。”

沈友行捻须沉吟半晌,对谢东篱指了书案面前的位置,“坐。”

谢东篱掸掸长袍,坐了下来,道:“这两人功夫奇高,来做这件事,也不算屈才。”

“功夫很高?这样说来,那边这次下的本钱不少呢。”沈友行眯着眼睛摇头,“你那一次从兴州回来,就跟我说,赵氏父女是假的。我们商议了方案,要放长线钓大鱼。结果你中途就变卦,将他们父女赶出谢家。没过多久,就直接把他们揭穿了,实在是不像你的性子啊。”

谢东篱的涵养极深,耐性也是一向有口皆碑的。

大家好像没有见过他发脾气方寸大乱的时候。

在新一代三侯五相世家的年轻人中,谢东篱一向是最沉稳持重的。

谢东篱搭在长袍上的手指尖轻轻抖了抖,垂眸说道:“在皇后娘娘回乡省亲之前,对那边一个震慑,也是好的。况且这两人已经暴露出来他们在东元国的据点。”说着,谢东篱拱手:“东篱想向大丞相提议,扫平大慈悲寺。”

“大慈悲寺?他们的据点是大慈悲寺?!”沈友行的眉毛高高挑起,“那还真是处心积虑,不知绸缪了多少年了。”

大慈悲寺是东元国时间最长的寺庙,跟东元国的白塔大狱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谢东篱暗暗松了一口气,颔首道:“正是。这一次北齐锦衣卫精锐尽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北齐锦衣卫虽然和我们东元的飞鱼卫齐名。但是说实话,我们的飞鱼卫,比北齐的锦衣卫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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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心结 (第二更求粉红票)

“看来,北齐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啊……”沈大丞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很是严峻。

“……中州大陆原为堕民开创。后来被大夏窃国,延续了一千年。一千年后,堕民盼望了一千年的天命人终于出世,以周代夏,又延续了两千余年。两千年后,大周皇室中人突然全部神秘失踪,导致大周分崩离析,烽烟四起。北齐、东元和南郑才趁势崛起,各自建国,形成天下三分的局面,到现在已经五百余年。”沈大丞相走到外书房悬挂着的中州大陆的舆图前面,目光投向了北齐国所在的位置。

整个中州大陆上,只有北齐占据了几乎一半江山。

另外一半由东元和南郑瓜分。

“以北齐占有的国土和实力,怎么可能一直满足于半壁江山呢?”谢东篱也走到沈大丞相身边,看着那舆图沉声说道,“北齐人口最多,兵源方面我们望尘莫及。他们缺的,是将帅,还有制造兵器的上好铁矿。将帅这方面,是北齐自作自受。多年来为了夺位,自相残杀,将有一点名气的将帅几乎杀尽了,才导致他们无将可用。而上好的铁矿,都在我们东元。北齐对此早就垂涎三尺。”

“北齐皇帝多病,疑心又重。只不过他跟咱们的皇后娘娘一直兄妹情深,看在皇后娘娘面上,才没有一早对东元国大动干戈。”沈大丞相摇摇头,“如今的皇太孙是北齐皇帝的重外甥,只能希望北齐皇帝顾念亲情了。”

谢东篱笑了笑,“天家无父子。更妄论亲情?沈相,您怎么也妇人之仁起来了?”

“不是我妇人之仁,实在这些年出的事,我只能用这个原因来解释。”沈大丞相叹息一声,走回书案后头坐下,“明日长兴侯慕容大将军也会带队送皇后娘娘北上省亲。希望他们一路顺风吧。”

“大丞相,我们不用妄自菲薄。北齐虽然势大。但是东元国也不容小觑。如今之计。我们首先要增加东元国的人口。只有人多了,才能有以后的发展。”谢东篱也跟着坐回书案,“东元国的地方跟北齐和南郑相比都不算大。但是也绝对不小,而且地处东部平原,东面临海,和北齐、南郑之间又有大河相隔。有一层天然的屏障。这样的地方,就算再增加一倍人口也是养得活的。”

“再增加一倍人口?如果养不活呢?”沈大丞相凝眉沉思。

“养不活了。自然就有心思往外扩张了。”谢东篱意味深长地道,“不然大家都满足于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而中州大陆三国并立,不进则退。所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觉得北齐不来打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沈大丞相感慨地看着谢东篱,敲敲书案桌子,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东元国。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我老了,已经没有你们的锐气和闯劲。”

“大丞相太过谦了。我们东元国往哪里走。还需要大丞相掌舵。”谢东篱微微颔首,然后起身告辞而去。

回到谢家,他一眼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大车。

“是谁来了?”谢东篱的小厮阿顺忙上前问道。

大门口的门子笑着说道:“这是司徒府大小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