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北齐大军压境,对东元国虎视眈眈。

当时的东元国人少兵弱,根本不堪北齐虎狼之师的任意一击。

元宏帝并不敢抓出使东元的北齐太子和公主为人质,因为他担心触怒北齐皇帝,更担心北齐的诡计。——北齐皇帝有的是儿子,根本不怕他抓,哪怕杀了北齐太子都无济于事。

况且他要是抓北齐太子为人质。只会给北齐攻打东元多一个借口……

元宏帝心急如焚。用尽了种种办法,甚至连屈膝称臣,每年岁贡的招儿都想出来了。只求能够保留东元一脉。

就在这时,北齐皇帝突然中毒暴毙,北齐太子却在东元国,无法马上继位。稳定大局。

北齐政局一片混乱,皇室夺嫡一触即发。

北齐太子当时知道南侵东元是不可能了。但还是为北齐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就在那一个月内,东元国元宏帝的原配皇后陈仪难产身亡,元宏帝马上答应娶北齐公主齐雪筠为继后,换取北齐太子的承诺。有生之年不南侵东元国。

然后北齐太子迅速回返北齐,连杀了五个兄弟,才得以正式继位。是为齐孝帝。

北齐太子做了皇帝之后,东元国继后齐雪筠的地位就更是水涨船高。在东元国的皇宫内说一不二,而元宏帝也一直对她爱宠有加。

慕容辰沉默半晌,道:“陛下当时也是心力交瘁,为了东元国,他不得不这么做。”

“本宫嫁给皇帝,当年就生下齐儿,落地就被封为太子。齐儿十五岁的时候,得了缠腰龙,没几天就死了。本宫难受得不得了,幸亏他死前跟他的贴身侍女鲁玥儿相好,鲁玥儿有了身孕,本宫才把鲁玥儿接来亲自照应,直到她生下一对龙凤胎,蓝儿和佳儿,从齐儿到蓝儿、佳儿,算来一共三十多年过去了……”皇后齐雪筠走到慕容辰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慕容辰背着双手,思绪也飞回十六年前。

那一年,因太子暴毙,皇后齐雪筠心情很不好,病了一场,说是想家。北齐皇帝发了十二道信函给元宏帝,请求他允许齐雪筠回北齐省亲。北齐皇帝发话,元宏帝怎敢不从?便派了当时刚刚接任长兴侯和大将军的慕容辰护送皇后齐雪筠回北齐。

两人在路上看对眼了,很快珠胎暗结。

齐雪筠借口养病,没有马上回东元国,而是趁机在北齐皇家别苑住了一年,生下慕容长青……

“……当初本宫特意为你选定陆家的次女陆瑞枫为妻,就是看重她身子有病,不能生育……”皇后齐雪筠斜瞥了慕容辰一眼,“她知道青儿是谁的儿子吗?”

慕容辰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青儿是我在外面跟别人生的,抱回来给她养。她自己不能生,就把青儿当亲生儿子一样疼……”

“亲生儿子?”齐雪筠嗤笑一声,心里很是不舒服,“如果她真的当亲儿子,就不会给他定下那样一门亲事。”

“你还管他跟谁定亲?”慕容辰不虞问道,整整衣带,往外走去。

“本宫不想管。”没想到齐雪筠笑了笑,“如果本宫想管,陆瑞枫算什么东西?”

“……那你是同意青儿娶司徒家的姑娘?”

“这个嘛,本宫当然乐见其成。”齐雪筠掩袖而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过,你的亲亲好妻子陆瑞枫可不是一般的阴损。她其实并不真心疼爱青儿。”

“何以见得?”慕容辰不信,走到帐篷门口,停下脚步顿了顿,道:“据我所知,瑞枫可是把青儿当亲生儿子一般疼宠的。”

“疼宠?给他衣衫穿,给他饭吃,没有在衣食住行上委屈他,就算疼宠?——你们男人,果然都是粗枝大叶,脑袋都是秤砣做的。”齐雪筠嗤之以鼻。

慕容辰回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梢,“那你说瑞枫如何阴损?怎么看出来她并不疼爱青儿?”

“这你都看不出来?陆瑞枫笑里藏刀,比捧杀棒杀都厉害。她直接给你儿子定了门完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一坑就坑你儿子一辈子。——还能有比这更阴损的吗?”齐雪筠嗤笑着摇头。艳丽的脸上红晕未褪。

“你说那门亲事?”慕容辰皱起眉头,“我也不喜欢那司徒家。不过是商户,却要做我侯府的主母,实在是不成体统。”

“你现在明白了吧?”齐雪筠笑着点头,“不过,陆瑞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本宫没有出手。她要定司徒家的姑娘。那就定吧。横竖司徒家的姑娘还有个外祖是沈相。和青儿比,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慕容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司徒家能跟我们长兴侯府门当户对?”

“……反正亲事也定了。你当时不反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齐雪筠走回屏风后头躺下,避重就轻说道:“好了,本宫累了。要歇息。你出去吧,记得别让人看见。”

“你不是不怕陛下吗?”慕容辰也嗤笑一声。“如今怎么胆小起来了?”

“本宫当然不怕,是你们怕,所以本宫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齐雪筠翻了个身,面对着帐篷而睡。

帐篷外的慕容长青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来。趁着慕容辰还没有出来,飞快地离开了皇后的营地。

他一边跑,一边模模糊糊地想:难怪御林军的那些军士围的圈子离皇后的帐篷那么远……

第二天。皇后齐雪筠凤驾启程,一直行到北齐京城。慕容长青一路都非常地沉默寡言,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太孙的金根车旁边过。

……

“皇兄,雪筠回来了。”东元国皇后齐雪筠来到北齐皇帝齐孝帝的寝宫,深深伏在地上泣道。

北齐皇宫和东元国的皇宫大不一样。

东元国的皇宫华丽贵气,处处彰显财大气粗。

北齐国的皇宫却是肃穆庄严。

高大的石柱,黑色的飞檐,殿内处处都是黑与白交错的陈设饰物。

齐孝帝靠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齐雪筠道:“雪筠,你回来了?”

“皇兄,皇兄,你的眼睛怎么了?”齐雪筠跪爬过去,抱住了齐孝帝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淌。

“莫哭,莫哭,皇兄不是好好的?”齐孝帝伸出手,为齐雪筠擦拭眼泪,“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说哭就哭?”

“我在皇兄面前,永远是小姑娘。不管我多大年纪。”齐雪筠将脸埋在齐孝帝骨瘦如柴的手,在自己柔润光滑的脸上磨蹭。

“真是,这么大岁数,还会撒娇。”齐孝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加大,“……朕的雪筠,是世上最会撒娇的女人。”

“皇兄不喜欢吗?”齐雪筠偏头,斜睨着齐孝帝,“雪筠还会很多撒娇的法子呢!”

“你啊,说你胖你就真的喘起来了。起来吧,地上怪凉的。”齐孝帝缩回手,对齐雪筠说道。

齐雪筠应了一声,托着齐孝帝的胳膊站了起来。

“皇兄,你的病好些了没有?”看着齐孝帝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庞,齐雪筠坐在他床边,很是担心地问道。

齐孝帝咳嗽几声,摆手道:“一直就这样,朕知道朕这病是好不了了。”

“皇兄别说这种丧气话,雪筠一定帮皇兄找到圣人之血,来医治皇兄的病!”

“雪筠,你知道朕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齐孝帝又咳嗽几声,“当年用了前朝大周药圣盛家遗留下来的灵药,苟延残喘了这些年,也尽够了。能不能治好,朕已经无所谓了……”

“皇兄,您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您有事,雪筠怎么办?!北齐怎么办?!”齐雪筠将头低低垂下,抽泣起来。

“北齐也就罢了,朕只是放心不下你。”齐孝帝用手轻抚齐雪筠的面庞,“真是委屈你了……”

“皇兄,雪筠一点都不委屈。”齐雪筠连忙摇头,“咱们当初去东元国,就是听国师占卜,说圣人之血在东面。没想到,圣人之血没有找到,皇兄居然也中了那种奇毒。”

“国师说,圣人之血能解百毒,比前朝大周药圣盛家的灵药还要厉害。但是这么多年,圣人之血始终只是个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圣人之血是什么样子的。”齐孝帝感慨说道,“所以,朕也不怎么信国师的话。也许只是安慰我们罢了。”

“……皇兄,我信。我听东元国的皇帝无意中说过一次,说圣人之血能解百毒,而且也有剧毒,对于那些剧毒的毒物,圣人之血是天生的对头。还说,前朝大夏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圣人之血。”

“元宏帝说过?他难道真的知道圣人血在哪里?”齐孝帝有些兴趣了,但是细细思索一番,他又摇头否定:“不会,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三十多年前北齐屯兵两国边境的时候,他就该拿出来解兵围了,但是他宁愿给朕下跪纳岁贡,也没有提过一个字有关圣人之血的事情。”

“这倒是。”齐雪筠也疑惑起来。

毕竟她在东元国皇宫里三十多年,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圣人之血的线索。

“你就别费心了,好好照顾齐儿留下的两个孩子。”齐孝帝又咳嗽几声,疲惫地闭上眼睛,“你下去吧。”

“我把佳儿带来了。皇兄要不要见一见他?”齐雪筠说的是东元国的皇太孙元应佳。

齐孝帝摆摆手,“不用了,朕要睡了。”说着,脑袋一歪,就睡死过去。

“皇兄!皇兄!”齐雪筠大惊,扑了上去不断摇晃齐孝帝。

“雪筠公主,陛下睡了,您还是不要再打扰陛下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齐雪筠的耳朵。

齐雪筠打了个机灵,她猛地回头,见是北齐锦衣卫的首领督主大人夏凡。

夏凡眉目俊雅,嘴唇极薄,一双潋滟的挑花眼,看人时眼风斜飞,很是含情脉脉。

北齐锦衣卫天下闻名,而作为北齐锦衣卫的督主,夏凡的名声却不显。

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整个中州大陆不到十个人。

“督主大人。”齐雪筠款款起身行礼,“好久不见了。”

夏凡也有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极好,和齐雪筠一样,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

虽然生了一双桃花眼,但是为人并不多情,反而有些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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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替身 (三更求粉红票!!!)

“哦,不对,下官应该称呼雪筠公主为娘娘。”夏凡又拱了拱手,薄唇轻抿,眼中神情莫测。

齐雪筠笑了笑,对夏凡很是恭敬,“不过是一个称呼,督主大人何必在意?——请。”说完请夏凡去齐孝帝寝宫外面的偏殿坐坐。

夏凡躬了躬身,跟在齐雪筠身后出了齐孝帝的寝宫。

“督主大人,我皇兄的病,最近到底怎样了?”齐雪筠和夏凡一前一后来到偏殿坐下,忧心忡忡问道。

“娘娘如果对东元国的陛下,和对咱们北齐的陛下一样关怀备至,何愁大事不成?——娘娘,您是不是有时候,忘了自己的身份?”夏凡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眼里的神情却越来越冰冷,完全没有笑意。

齐雪筠心里很不舒服。

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让她确实不喜欢被人提起当年的身份,因此想也不想,脸色就沉了下来,“督主大人,您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跟本宫这样说话……”

“咦?居然在下官面前称起本宫了?”夏凡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啧啧,果然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啊。算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看错人。总之看错了,马上弥补就是了。这世上缺了谁不行?有人不惜福,就休怪本官辣手……”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齐雪筠全身抖了一抖,委屈地看着夏凡的背影,糯米般的贝齿轻咬下唇,在夏凡快要跨出偏殿大门的时候,终于叫住了他,“督主大人……”声音变得怯生生地。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她紧走几步,赶上夏凡的步伐,眼角的余光瞥见偏殿内外的宫女和太监都站在门外的台阶下面,身边并没有旁人,才特别小声地道:“……督主大人,您生气了?”

“下官没有生气。”夏凡回头,笑着扫了齐雪筠一眼。“娘娘。您只要记得您的身份和您嫁到东元国的目的,下官就心满意足了。”

齐雪筠咬了咬下唇,眼神越发迷离地看着夏凡。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楚楚之态不输十六七岁的少女。

可是夏凡却摇摇头,“娘娘,您别对下官来这招。您别忘了。您会的这些东西,当年都是下官找人调|教您的。从乡下的乞儿。到现在北齐国的公主、东元国的皇后,这种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呢。”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提过齐雪筠的真正出身了。

夏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齐雪筠的瞳孔猛地一缩,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少年时候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心渐渐冒出了汗,双腿瑟瑟发抖,眼神如同风中落叶般飘忽不定。膝盖一软,差一点就要给夏凡跪下来了。

夏凡背着手。垂眸看着面前娇小的北齐公主、东元皇后,薄唇轻启,又吐出一句话:“……刘小花,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名吗?”声音轻柔得连面对面的人都未必听得见,但是听在齐雪筠耳朵里,却不啻雷霆万钧,一下子砸得她晕头转向,一下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夏凡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了起来,嘴里一边大声道:“公主娘娘,您可别太伤心了,陛下的病一定会好的!——来人!传太医!公主娘娘伤心地晕过去了!”

台阶下面的宫女太监们忙跑了上来,从夏凡手里接过顺势装晕的齐雪筠,往齐雪筠住的关雎宫抬了过去。

夏凡拍了拍手,笑着对太监管事点点头,“有劳公公。”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齐雪筠回到自己的住处,才睁开眼睛。

没想到接近四十年前的往事又被人提出来,她很是不适应。

……

夏凡回到自己的宅子,径直去了外书房,在多宝阁上摸索了一会儿,掰开一个暗钮。

多宝阁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一间密室。

夏凡走了进去,随手关上密室的门,来到自己放置重要卷宗的书柜前,目光在那些目录名册中逡巡,最后抽出一本册子,翻开看了看。

“……翅膀硬了,想飞走?呵呵,应该给她再看看这些东西。”夏凡悠然地想着,将那册子又塞了回去,重新拿了一本抄写本,袖在怀里。

全天下人都知道,北齐公主、东元皇后齐雪筠,其实本来并不姓齐,而是姓刘,是北齐大将刘常雄的独生女儿。

四十多年前,刘常雄在一次南征中战死,他妻子殉情,整个将军府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当时的北齐皇帝,也就是如今齐孝帝的父皇怜惜忠臣遗孤,将她收为义女,赐国姓齐,赐名雪筠,封为公主,养在皇后膝下,算是对为国捐躯的忠臣良将的一种安抚。

但是极少人知道,这个“齐雪筠”,其实并不是将军府那个十岁的小姑娘。

那十岁的小姑娘,早就被人送到阴曹地府,跟她爹娘团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她生得极为相像的孤女。

……

“刘小花……”齐雪筠躺在自己寝宫的床上,失神地想起这个遗忘已久的名字。

她本是北齐乡间的贫家女,六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不得不出门乞讨为生。

就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给了她一块饼吃。

她感激涕零,从此跟在那少年身边,被他送到一座大宅子里学了四年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在刘常雄战死,他妻子殉情之后,就被送到刘常雄的将军府,取代了那个真正的“齐雪筠”……

这个少年就是夏凡。

后来的事,从公主到皇后,她几乎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特别是进宫之后,她得到了那个北齐太子的格外关注,比亲妹妹还疼她。兄妹感情一日千里,连太子嫡亲的妹妹齐雪笙都比不上她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

“……公主娘娘,夏督主带太医来给娘娘瞧病了。”关雎宫的宫女在齐雪筠寝宫外面低声回道。

齐雪筠忙收回思绪,捋捋头发,半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请他们进来。”

夏凡带着太医走了进来,微微躬身行礼:“娘娘。”

“多谢督主大人。”齐雪筠细声细气地道,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那太医也跟着行了一礼,默不作声地过来给齐雪筠诊脉。

过了一会儿,道:“娘娘心绪不宁,气短神弱,身子亏损得厉害,确实需要多加保重。下官给娘娘开一副药,娘娘一定要按时吃。”说着躬身退下,跟着宫女去旁边的偏殿写医案和药方去了。

夏凡在齐雪筠面前站了一会儿,笑道:“公主娘娘想清楚了吗?”

齐雪筠抿着唇点点头,“但凭督主吩咐。”

“不敢不敢。娘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下官哪敢置喙?”夏凡说着拱一拱手,转身离去。

齐雪筠定定地看着夏凡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起身写了一封信,叫了东元国的人进来,吩咐道:“把这封信送回东元国……”

……

二月初二龙抬头,东元国地处中州大陆的东南面,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司徒盈袖趁着天气晴好,要带司徒晨磊和司徒暗香出去踏青。

刚一出大门,就看见门口停着几辆大车,一个挺胸叠肚的中年男子站在大车前面,背着手,眯眼看着司徒家这所大宅出神。

司徒盈袖心里一动,暗道大伯父终于忍不住了,亲自上京来了吗?

她从过年的时候,就吩咐吕大掌柜不要再给江南的司徒家送任何银子份例,稳准狠的掐住了对方的三寸之处。

这个来到司徒家门口的中年男子,当然就是他们司徒家的大房族长司徒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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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借刀 (第二更求粉红票!)

“盈袖!小磊!”司徒健行抬头看见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和司徒暗香从角门出来,忙招手叫他们。

司徒盈袖带着弟弟妹妹站在角门前的木樨树底下,笑着点点头:“大伯父。”

司徒晨磊的小喵悄没声息地从他们身后转出来,蹲在司徒晨磊脚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司徒健行。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从大车上下来,看见司徒盈袖他们就扑了过来。

“盈袖啊!小磊啊!可想死大伯母了!你们两个孩子真是可怜啊!怎么就掉到河里了呢?你们的丫鬟婆子都是死人啊!可怜我的三弟妹,贤良淑德的名门之女,留下的孩子却被一个寡妇这样磋磨!”司徒健行的妻子赵大太太哭着抱住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

司徒暗香在旁边忙往后缩了缩。

她一向害怕这个大伯母。

在江南的时候,走路都是绕着她走的。

这个大伯母可以说是张氏母女的克星,当初张氏唯一的一个男胎,就是在大房跟大伯母喝了一杯茶,回家之后晚上就小产了……

大伯母如同往常一样,视暗香如无物,抱着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不断揉搓。

司徒盈袖身量细高,被大伯母搂在怀里,比大伯母还要高一个头。

司徒晨磊紧紧将头扎在司徒盈袖怀里,免得被大伯母闷得喘不过气来。

“大伯母,你们来京城可是有事?”司徒盈袖好不容易从大伯母怀里挣脱,拉着司徒晨磊退了一步。

“我和你大伯父听说你们落了水,在江南急得要死,本来想马上进京看看你们姐弟俩。可是你们家天杀的那个女人,居然在你爹跟前吹耳旁风,说你们船上遇到的水匪,是我们找的!要谋财害命!——天地良心!如果是我们做的,让我们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大伯母指天发着毒誓,似乎这件事真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徒盈袖眯了眯眼。笑道:“哦?这我没有听说过。都是爹和母亲处置的。有话您跟爹和母亲说吧。”

“我们今天就是要来讨个说法!”大伯母气壮山河地挺起厚厚的胸脯,如同一只穿红戴绿的大鹦鹉。

司徒盈袖有些想笑,忙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笑意,道:“那我带你们进去吧。”说着转身对司徒晨磊和司徒暗香道:“小磊、暗香,我们今天不出去踏青了,带大伯父和大伯母去家里坐坐吧。”

司徒晨磊茫然无措地拉着司徒盈袖的手。喃喃“嗯”了一声了。

司徒暗香一跺脚,旋身就跑进角门里面。很快消失了踪影。

“哼!拖油瓶就是拖油瓶!连个礼数都没有!我们司徒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让这种女人进了门,实在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大伯母朝着司徒暗香的背影啐了一口,伸手按在司徒盈袖肩膀上。道:“盈袖、小磊,你们别怕!有什么事,大伯父、大伯母给你们撑腰!”

司徒健行这时候才踱到近前。对司徒盈袖道:“盈袖,你大伯母说得对。我们今儿来。就是要为你们姐弟讨个公道!还要洗清泼在我们身上的脏水!”

这脏水当然指的就是司徒健行先前写信回去,责问司徒健行,为何给他们三房请的船工居然是青江上的水匪!

司徒晨磊在旁边默不作声,弯腰将小喵抱起来,跟在司徒盈袖身边往角门里走回去。

……

“娘!娘!江南那个大伯母来了!娘,您要不要躲一躲?!”司徒暗香飞跑进二门,来到张氏的屋子大叫。

张氏一怔,“大伯母?江南大房的赵大太太?”

“嗯!”司徒暗香连连点头,“娘,这种人,咱们惹不起躲得起,赶紧去把爹找回来吧!”

张氏点点头,叫了自己的丫鬟过来,“春竹,去商院找老爷回来。就说,大伯他们来了,请老爷赶紧回来。”

春竹应了,忙去商院传话。

司徒健行夫妇俩带着司徒家大房的一行人进了二门,一路往张氏和司徒健仁所住的正院上房行去。

司徒盈袖有意带着他们慢慢在抄手游廊上走着,给他们指点四处的房舍屋宇。

等走到正院附近的那块空地的时候,司徒盈袖指着那围着帐幕的空地,道:“那里是我们司徒府内院最好的地方,我爹在那里盖新院子呢。”

地基上个月就打好了,现在工匠们正按照图纸盖新院子。

赵大太太这一路走来,发现这所宅子比江南司徒府都大,忍不住眼热,拉着司徒盈袖细细问道:“盈袖,你们买这所宅子,花了多少银子?”

司徒盈袖摇摇头,“大伯母,我不知道呢。都是爹和母亲接洽的。大伯母要想知道,等下我问问母亲。”

“哦……”赵大太太的声音格外失望。

司徒健行背着手看了一圈,道:“京城的房子号称‘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宅子在正东,可见不会便宜。而且看这宅子的陈设布置,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为,是有年头的老宅子了。——盈袖,你们怎么能买到这样的好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