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点点头,“我必须要去送他。有些话。还是要嘱咐一二的。”

尽尽自己作为未婚妻的职责。

谢东篱勒马顿了顿,“你不用去。就在这里等着。”说着。转身对小厮阿顺吩咐道:“去请慕容副将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

司徒盈袖狐疑地看了谢东篱一眼,转身回到自己家的大车上。

竹林里一时十分安静。

没过多久,一串急切地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慕容长青的声音传了过来,“谢侍郎有什么事吗?”

“慕容长青接旨。”谢东篱的声音很是低沉浑厚,但又极动听。

司徒盈袖恍然:原来谢东篱有圣旨在身,难怪能够把刚要出征的将军叫过来……

慕容长青也赶忙下马跪下,听谢东篱宣旨。

旨意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嘱咐他要小心从事,不能马虎大意。

毕竟慕容长青是第一次独立带兵换防。以前都是他爹慕容辰带着他出征的。

谢东篱宣完旨,也从马上下来,将圣旨递到慕容长青手里,又道:“有人要见你。”说着,看了司徒家的大车一眼。

司徒盈袖这才从大车上下来,看着愕然的慕容长青含笑道:“慕容世子。”

听见她的声音,慕容长青才绽开一个笑容,疾步向她走过去:“盈袖?是你?”

他走到司徒盈袖身边,伸手撂开她垂到膝盖处的幕离看了看,见正是他心里想的人,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大了。

司徒盈袖见他笑了,也忍不住笑,将一个食盒递给他:“一些小点心,你留着路上吃。”又叮嘱他:“路上千万小心。虽然办差要紧,但是自个儿的身子更重要,不要太过劳累。”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往竹林道旁的大石头旁瞥了一眼。

只见谢东篱负手立在那块大石头旁边,仰头看着别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这边说话。

司徒盈袖的声音不由更低了,低若蚊呐。

慕容长青接了过来,心里十分高兴,叮嘱她道:“我这趟办差,少则一月,多则一年就回来了。你千万要等我,等我回来,就可以娶你了。”

这正是司徒盈袖想跟他商议的话。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低声道:“……明年我才及笄,不用这么早成亲吧?”

“不早了,我着急呢……”慕容长青难得调笑了一句,但是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忙又道:“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想再劝说慕容长青不用太早娶亲,就听见慕容长青又板了脸道:“我不在家,你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招蜂引蝶。”顿了顿,也瞥了道旁站着的谢东篱一眼,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问她:“你怎么跟五表叔碰到一起的?”

司徒盈袖哑然。——她也不知道是如何碰到的,反正就是碰到了……

慕容长青看见司徒盈袖张口结舌的样子,心里更增疑虑,但是现在时辰不早了,他要去十里亭了,只好匆匆忙忙上马,再一次叮嘱她:“记得关门闭户,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出二门!”

司徒盈袖横了他一眼,不打算同意,正要出口拒绝,就听谢东篱打断他们的话,“时辰不早了,快走吧。”

慕容长青点点头,对谢东篱拱了拱手,“多谢五表叔成全。”说着,策马离去。

谢东篱也上了马,对司徒盈袖挑了挑眉:“回去。”

司徒盈袖送过慕容长青,也不想去十里亭跟人挤来挤去,便上了车,命车夫掉转车头,回京城去了。

谢东篱一直骑在马上,目送着司徒府的大车走远了,才勒马回转,往十里亭去了。

……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穿透云雾,照在十里亭上。

十里亭前已经是人山人海。

除了出征的将士在那里践行,还有前来送行的家眷,监察的官差,以及跟着出行的民伕。

盔甲俨然,旌旗招摇中闪耀着刀光剑气,和贵家女眷的珠光宝气交织在一起。

慕容长青回到高台之上,看了看旁边的更漏,知道还有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就要启程了。

谢东篱勒马慢悠悠地跟了过来,在高台下挑了一个背光的位置站定。

不远处,就是给军官家眷们空出来的一块地,可以让女眷们就近跟自己的亲人道别,不用跟那些平民百姓们挤在一处。

陆乘元是慕容长青的亲兵,他站在高台之下眺目远望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一个身穿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着烟罗紫幕离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从人群后面走过来。

他忙策马过去,翻身下马,在那女子面前站定,大声道:“是你让我给司徒家二小姐送三件大礼,如今是不是满意了?!”

他本想按照先前议定的说法,直接说是司徒盈袖,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个“你”字,好像舌头突然不好使了一样,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啪!

那戴着烟罗紫幕离的女子一把掀开幕离,冲他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恼道:“陆乘元!你失心疯了!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让你给司徒家二小姐送礼了?!”

陆乘元定睛一看,见穿着那身衣衫的人并不是说好的司徒盈袖,而是他们陆家的大夫人,他的大伯娘!

※※※※※※※※※※※※※※

五千字大章,满意否?求粉红票和推荐票!!

周一了,推荐票很重要!亲们记得投全票!!

第142章 激化 (6K,求粉红票)

陆乘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好的司徒家大小姐呢?!

明明那边今早传来的消息,说司徒家大小姐穿的是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的是烟罗紫幕离啊!

“你这个孽障!自己闯的祸,居然推到我头上!我倒要问问你爹你娘,安的是什么心?!”陆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又拧住了陆乘元的耳朵,拧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陆乘风和郑昊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也愣了。

郑昊马上反应过来,手指着陆乘元大笑,“陆四啊陆四!谁给你出的这么个馊主意!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你为了给司徒家二小姐洗白名声,就不惜往别人头上泼脏水!啧啧!瞧这脏水泼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陆乘元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容长青在高台上见了,皱了皱眉,吩咐道:“陆乘元在那边做什么?给我带过来!”

陆乘元是他亲兵,还是他三哥陆乘风特意走的路子。

陆乘元被另外几个亲兵推推搡搡送了过来。

慕容长青肃着脸,背着手问:“怎么回事?何事喧哗?”

陆乘元捂着被大伯母打肿的脸,眼神闪烁着看着慕容长青,想到司徒盈袖正是慕容长青的未婚妻,灵机一动,缓缓道:“慕容副将,您运气好,能得司徒家大小姐为妻,我很羡慕您。”

“羡慕我?”慕容长青的脸沉了下来。

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惦记,不管哪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我帮您夫人铲除了心腹大患,您夫人没有对您说过吗?”陆乘元淡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夫人?”慕容长青愕然,“我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夫人?”

“哦,当然是您的未婚妻了……”陆乘元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是看在您份上,帮您未婚妻铲除了心腹大患,她竟然没有跟您提过一句?”

“你说……盈袖?”慕容长青立即往左右看了一眼。

别的亲兵一听陆乘元的话。早就退得远远的。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是啊,司徒家的大小姐,深恨自己的继妹。因此托我做了个局。——您要知道,她无论求我什么,我都会做的。刚才我是认错了人,以为是她来了。正要对她说事情都办妥了,结果……被我大伯娘打了一耳光……”陆乘元说得意味深长。

陆乘元为司徒暗香过生辰。送上三份厚礼的事,慕容长青早有耳闻,而且因此对司徒暗香很是不齿,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引得男人为她跑前跑后做火山孝子,实在是人品堪忧。

没想到,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幕?

慕容长青的眼睛眯了起来。

“认错人?此话怎讲?”慕容长青沉声问道。

“令未婚妻今日本应该穿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烟罗紫幕离,结果没想到我大伯娘跟她穿的一模一样。我才认错了。”陆乘元很是疑惑地道,“您没有见到您未婚妻吗?她可是穿得这样的衣裳?”

慕容长青摇摇头,“没有,你认错人了。”

他记得司徒盈袖明明穿的是豆绿粉绣卷草纹流仙裙,外面罩着樱草黄鲛绡纱半臂,头上的幕离是月白色的软烟罗。

不过,他隐约记得,司徒盈袖下车的时候,大车里帘子晃了晃,他恍惚看见车里有人似乎穿的是海棠红的衣衫?

只是当时匆匆一瞥,他完全没有注意车里还有谁……

慕容长青本就对司徒盈袖很是紧张,而这种有关男女的风月之事,他是宁可冤枉她,也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因此不由沉吟起来。

谢东篱从高台的台阶下缓缓走了上来,轻轻咳嗽一声,对慕容长青道:“陆乘元蛇鼠两端,说话不尽不实,人品低劣。慕容副将,这种人不能留在身边做亲兵。”

慕容长青赫然回头,见谢东篱面色沉静立在他身后,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面上,眼眸浓黑深邃,竟如天人一般炫目,不由别过头,又看了陆乘元一眼。

陆乘元往后缩了缩,不敢看谢东篱的眼睛。

谢东篱沉稳地走过去,站到陆乘元身前,漠然道:“你是东元国的军士,从军之人,当胸怀坦荡,大义凛然。而你呢?出征之际,居然信口雌黄,狗苟蝇营,败坏女子声名。不管是你之前做的事,还是现在做的事,都不是我们东元*士该做的事。你的行为,已经触犯军法!”

陆乘元吓得全身冒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在谢东篱面前跪下了。

他被司徒暗香所惑,心心念念都是她,甚至不惜为她自污,为她泼无辜之人的脏水,都是为了什么?

陆乘元咬了咬牙,觉得自己没有错。

慕容长青的大手扶在腰刀之上转了转,颔首道:“谢侍郎说得有理。——来人!将陆乘元带下去,打十军棍!拨入前锋营!”

这是将陆乘元从副将亲兵的位置,调入了专门打头阵,伤亡率最高的营队。

陆乘元脸上一白,哀求地看了看慕容长青。

慕容长青虽然对司徒盈袖生疑,但是也不容外男肆意诋毁她。

在他面前进司徒盈袖的谗言,不管他听不听,说这话的人,都该死!

陆乘元被人拖了下去,很快打军棍的声音在高台下声声响了起来。

谢东篱看了慕容长青一眼,知道他牛心古怪,刚愎自用,再多说有关司徒盈袖的事,只会适得其反,便拱一拱手,“慕容副将,时候不早,大军可以开拔了吧?我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

“嗯。是要走了。”慕容长青回头看了看东元国京城巍峨的城墙,挥了挥手。

不远处的亲兵见了,忙命人吹起营号,大军立即整肃,要离京出发了。

谢东篱负手站在高台之上,一直到慕容长青带着大军看不见踪影了,才离开高台。回宫复命去了。

……

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和丫鬟婆子回到司徒府。

刚在至贵堂上坐下喝茶歇息。司徒暗香已经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司徒盈袖一眼,问她:“姐姐。今儿可见着慕容大哥了?”

司徒盈袖点点头,“见着了。”

“……好像还不到出征的时辰吧?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司徒暗香瞪大眼睛,天真问道。

“我没有去十里亭啊。”司徒盈袖也笑盈盈地做天真状,“我在半路上见着慕容世子。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啊?没有去十里亭?!”司徒暗香对这个回答似乎非常意外。声音不由高亢许多。

司徒盈袖坐到临窗的螺钿沉香榻上,捧着采芹刚刚送上来的秘瓷茶盏,掀开茶盖点了点,气定神闲地道:“能提前见到就行了。何必去十里亭跟那么多人挤来挤去。”

司徒暗香的脸色黯了下来,她忙垂下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姐姐歇着吧。我回去了。”

来的时候高高兴兴,走的时候却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

司徒盈袖看着司徒暗香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翦水双瞳。

司徒暗香回到张氏住的正院上房,闷闷不乐地坐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姐姐没有去十里亭……”

“没有去?!”张氏也吃了一惊,“你听谁说的?”

“我刚刚听姐姐亲口说的。而且她们回来的这样快,应该是没有去十里亭。”司徒暗香摇了摇头,微愠说道:“娘,姐姐这样做,何必呢?何苦呢?”

“我怎么知道?”张氏嗤笑一声,摇了摇团扇,觉得那风都是热的,索性那团扇扔到地上。

司徒暗香怔怔地道:“姐姐昨日跟我说她会穿浅酡红梅花穿雪缂丝缃裙,配烟霞色牡丹锦短襦。结果今日她出去的时候,我们都看见她穿的是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的是烟罗紫幕离。这会子回来了,她却穿的是豆绿粉绣卷草纹流仙裙,外面罩着樱草黄鲛绡纱半臂,头上的幕离是月白色的软烟罗!——她这样满口谎言,还是我以前那个以诚待人、温和仁善的姐姐吗?!”说着,司徒暗香紧紧拧着帕子,眼圈都红了。

张氏想了半天,淡淡地道:“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

真是防得住初一,防不住十五。

她本来算定司徒盈袖昨天不会对司徒暗香说实话,所以今天早上盯着司徒盈袖,看她到底穿什么衣衫出门。

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徒盈袖居然在外面又换了一次衣衫,而且根本就没有去十里亭!

这样一来,她精心安排的一场戏,岂不是白瞎了?!

“姐姐真的这么厉害?”司徒暗香偏了头,“我记得在江南的时候,姐姐……没有这么聪慧的……”

那时候司徒盈袖对张氏和司徒暗香推心置腹,她们无论说什么,她都真心实意地信。

“是没有这样聪慧。来一趟京城,她倒脱胎换骨了。”张氏喃喃说道,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她们漏掉了?

“娘,您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姐姐啊?”司徒暗香绝对不信司徒盈袖能比她和她娘还要聪慧,只找出这样一个可能的原因。

“那是肯定的。”张氏点点头,“你大伯母,还有盈袖的大舅母,亲戚多着呢!”

司徒暗香闭了闭眼,“我真不想这样。我一向当她是亲姐姐,她这样做,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张氏拍拍她的面颊,“好了,你还可以继续当她是亲姐姐。她这人脸皮薄,不会跟你计较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到中午的时候,接到外面的消息,知道陆乘元失手了。

张氏一点都不意外,一边吩咐小厨房准备午饭,一边对司徒暗香道:“以后你记着不能再招惹别人了。娘要为你好生盘算。寻个好人家嫁了才放心。”

司徒暗香被陆乘元弄得闺誉大损,出门行走都被人指指点点,才惊觉女儿家名声的重要性,一心想要挽回。

听了张氏的话,她鸡啄米似地点头,“我知道了。娘,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一定听娘的话。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走一步路!”

……

过了几天,沈遇乐来司徒府看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说起了那天送行的事。

“表姐。你知道吗?那天那个陆乘元,还闹出一场大笑话!”

“什么笑话?”司徒盈袖弓着腰,在紫檀木大书案前给司徒晨磊裁一件里衣。

司徒晨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里衣隔几个月就穿不下了。

“……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对他大伯娘说,给你们家二小姐送那三件寿礼的事儿。是他大伯娘吩咐的!”沈遇乐笑得前仰后合,“一看就是要栽赃啊!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哦?”司徒盈袖意外地抬起头,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剪子和粉彩笔。拉起沈遇乐坐到窗下的螺钿沉香榻上,细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牵扯到暗香了?”

她可知道,司徒暗香那天可是乖乖地待在家里面。哪里都没有去……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别人说的。陆乘元很是莫名其妙。突然跑到一个穿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烟罗紫幕离的女子面前说,是你让我给司徒家二小姐送三件大礼,如今是不是满意了?!”

司徒盈袖一怔,“穿海棠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烟罗紫幕离?你确定?”

“应该是吧。我大哥和郑二皇子都这样说。”沈遇乐很确定地点点头,“特别是郑二皇子那厮的一双狗眼睛对女人的穿戴格外上心。他说是什么,肯定就是什么,比你我看得还要准。”

司徒盈袖蹙起纤细的长眉,暗暗琢磨起来。

这陆乘元大伯娘穿的衣衫,跟她那天早上出去的时候穿得几乎是一样的。

而她早上穿那套衣衫出门,纯粹是因为她师父前一天晚上叮嘱。

并且让她只是穿着出门,上车之后再换掉……

这样做,防的是谁呢?

司徒盈袖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便换了一个角度思索。

如果她没有换别的衣衫,而只是穿着那海棠红的衣衫去十里亭给慕容长青送行,可不可以认为,那陆乘元会对她说这番话?!

再设想一下,陆乘元对她说了这番话,她肯定是百口莫辩,跳进青江也洗不清了,她妹妹暗香,却能因此洗脱先前闺誉受损的恶果。

整件事就会转变成她这个姐姐嫉妒妹妹,故意买通陆乘元设局害她……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呢!

只可惜,她有师父叮嘱在前,谢东篱拦路在后,她们精心策划的这个计策,就这样落空了……

想到这里,司徒盈袖的背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好险,好险……

当然,就算谢东篱不出来挡路,她大概也不会吃这个亏,因为她已经跟采芹换了衣裳。

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谢东篱挡路,提前把慕容长青叫来说话最好。

因为丫鬟也是顶着她的名头,坏的还是她的名声……

只一瞬间,司徒盈袖脑海里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

她面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

沈遇乐没有注意,继续叽叽喳喳地道:“还有呢,我一向不喜那郑二皇子说话刻薄,但是这一次,他说得恰到好处!”

司徒盈袖回过神,笑眯眯地道:“咦,我发现遇乐把郑二皇子的话记得特别清楚牢固呢!”

“胡说!我哪有!”沈遇乐愣了愣,继而满脸羞红,扑上去要撕司徒盈袖的嘴。

姐妹俩闹成一团,就连司徒晨磊都被吸引了,眼珠转了过来,看了她们一会儿,才低头继续跟他的九连环奋战。

沈遇乐吃完晚饭才打道回府。

司徒盈袖亲自送她到角门口。

沈遇乐握着她的手,悄悄叮嘱她:“祖父让我跟你说,在家里万事小心。记得不要老是跟姑父对着干……”

司徒盈袖点点头,“放心。我理会得。”

这之后,司徒盈袖更加谨慎小心,在师父的帮助下,将至贵堂里里外外的人换了又换,确定别人的手不能伸进来。

这一番忙碌,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七月中旬的时候,慕容长青回来了。

先前司徒盈袖听谢东篱说过。慕容长青这次换防。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所以当她听见慕容长青带军回防的消息。并没有多惊讶。

慕容长青心里有事,在北方边境只待了一个多月,就请了旨回来了。

他虽然回来了,但是陆乘元被他留在北方边境。五年之内不能回家。

……

“姐姐!慕容大哥来了,在我娘那边吃茶呢。姐姐快过去见他吧!”司徒暗香欢天喜地地来到至贵堂报信。

这一个多月。司徒暗香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来至贵堂串门。

司徒盈袖也当不知道她们母女算计她的那回事,跟她敷衍周旋。

“慕容世子回来了?”司徒盈袖想了想,“我换身衣衫。带小磊去见他吧。”

“嗯,姐姐快来啊!娘说要留慕容大哥吃饭!”司徒暗香说完,就如同小鸟一样蹦蹦跳跳走了。

司徒盈袖换了衣衫。牵着司徒晨磊的手,来到张氏住的内院上房。

“慕容世子。”司徒盈袖屈膝福身行礼。